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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溫妮]追愛名模公主(愛上模特兒2)[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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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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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0 01:18:3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追愛名模公主【愛上模特兒2】作者:溫妮

赫!這女人是有超能力,還是電光眼?
身為「影子」的翁棣熙,未料到他的身分會有曝光的一天!
然而,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卻由這美豔女子一眼看穿,
而她提出的保密條件竟是──跟她交往?!
她的美貌、她的熱情在在吸引了冷漠的他──
但,他沒有資格談愛啊,跟他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的……
人稱「名模公主」的過澄玥,敢愛敢恨、率直嗆辣。
只要她看中的,一定勇敢去追──包括「他」!
好不容易融化這座大冰山,讓他點頭見岳父、丈母娘,
可這男人竟臨陣脫逃,上演失蹤記……
哼!沒關係,她絕對有法子要他乖乖上禮堂,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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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0 01:18: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悠揚的樂聲營造出古典優雅的氣氛,搭配著現場的精心佈置,活脫脫就像外國宮廷般極盡奢華。

伸展臺上,模特兒也打扮得像中古世紀的貴婦,串串珍貴的珠飾、寶石,將模特兒的美麗妝點得更加閃耀動人。

美麗的模特兒不少,但這當中只有一人吸引了翁梓傑的目光——

與其它除了走臺步、制式化地展示身上珠寶外,幾乎不再有任何動作的模特兒不同,她配合著音樂伸出纖手,展示設計完美的戒指,再輕輕撫上鎖骨,讓眾人的眼光跟著落在她頸項間的美麗項鏈上,然後撥弄耳際的鑽石耳環,巧妙地讓鑽石的光芒炫花了觀眾的眼……

她不斷動作著,讓眾人的目光無法從她身上移開,隨著她的一舉一動,在不知不覺間也看遍了她身上披披掛掛的眾多珠寶。

她是如此引人注目卻又恪守本分,因為今天的舞臺是屬於她身上的珠寶,所以她雖然做出許多看似多餘的行動,但這些事都是為了讓觀眾的目光落在珠寶上。

而這一切,全在她回到後臺之後,觀眾們才赫然醒悟。

今天這場秀是為了一家珠寶店的開幕所做的暖身,在走秀結束之後,便是今天的重頭戲——開幕酒會。

與一般吃吃喝喝、閒聊瞎扯的開幕酒會不同,先前參與走秀的模特兒,會戴著她們方才在伸展臺上所展示的珠寶,與參加酒會的來賓互動,順便讓來賓近距離觀賞珠寶,藉以達到拉生意的目的。

「幸姐……我好累啊,別再拖著我到處跑了!」過澄玥嘟著小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被經紀人拉著在會場內跑來跑去。

雖說這是為了工作,但過澄玥實在很不喜歡被這樣拉著跑。如果真是為了工作也就算了,但幸姐的打算太明顯,專挑有單身男子的地方走,如果真是為了幫店家做生意,怎麼說都應該往女客的方向走吧……

「小玥啊,妳這就不懂了,這可是嫁入豪門的機會,不趁這時候多認識一些名門貴公子怎麼行呢?」被稱為幸姐的經紀人叨叨絮絮地說著。

「妳啊,就是太不會為自己想,明明有這麼好的條件,想嫁什麼豪門不行?偏偏人家都捧著錢上門邀約吃頓飯,妳卻連見個面都嫌懶,我今天要是不能幫妳訂下個約會,我怎麼對得起妳媽媽把兩個女兒交給我?」

一般模特兒並不需要參與走秀之後的開幕酒會,但由於店家的特別要求,又看在店家在酬勞大大加碼的份上,過澄玥所加入的經紀公司終於點頭開了首例。

不過,為了保護旗下的模特兒,經紀公司還特別考慮了經紀人的情況,讓每一名經紀人旗下最多兩名模特兒參加,以免經紀人無法照顧到每一位模特兒。

而幸姐早就打點好自己帶來的另一個模特兒,偶爾回去看看情況也就可以了。總之,她今天的目標就是要為過澄玥找個約會的好對象。

「可是我沒興趣嫁入豪門啊…」過澄玥忍不住抱怨。「而且我媽也沒叫我和小琳非嫁有錢人不可,幸姐妳就別忙了。」

當年她在因緣際會下,認識了從事模特兒經紀工作的幸姐,後來她和大妹過澄琳都成為幸姐旗下的模特兒,從某些方面來說,她和大妹都覺得自己像是多了個媽媽似的……而且還是一個望女成鳳的媽!

「就算不以嫁入豪門為前提,交個男朋友也是要的,妳都二十四歲了,還被媒體捧成『名模公主』,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這一點難道妳媽媽就不抱怨嗎?」

過澄玥靠著甜美的氣質、姣好的外貌以及美麗的身段,甫出道便成為鎂光燈的焦點,加上她努力經營自己的模特兒事業,曝光率及支持率始終居高不下,後來媒體便稱她為「名模公主」,也證明了她在模特兒王國佔有一席之地。

「男朋友……」提到這件事過澄玥不免心虛,但她旋即又說:「我也不是不想交男朋友,只是都沒遇到喜歡的人嘛,這又不是我的錯。」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又不是她的問題,總不能為了面子而隨便找個男的充數吧?

「妳這孩子……」幸姐皺眉,卻又拿她莫可奈何。

「再說,如果我有喜歡的人,我一定會主動出擊。」過澄玥說得信誓旦旦。

「是這樣嗎?」幸姐懷疑地看著她。

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幸姐心底卻多少被過澄玥的理由打動。的確,感情的事很難說,加上小玥又是這麼漂亮的孩子,眼光恐怕比一般人還高呢。

「當然囉,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光是呆呆的坐在城堡裏等王子上門求婚,天知道上門的是什麼王子啊?再說,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靠我自己這雙眼看中的人最好!」過澄玥說得極有自信,因自信而發亮的雙眼教人幾乎移不開眼。

雖然她沒談過戀愛,但這不代表她對戀愛沒有憧憬,過澄玥相信,當自己遇到那個人時,她一定會馬上知道——就是這個人了。

「認識妳也好多年了,我還真不知道妳這孩子的想法這麼羅曼蒂克。」幸姐不無感歎地說道,當年被她發掘的小丫頭還真的長大了。

「呵呵,那我們可以專心工作了嗎?」過澄玥立刻抓住機會,她實在沒什麼興趣跟那些富家子聊天。

「不行,至少還要再跟五位先生講到話才行。」幸姐赫然驚覺自己差點上了過澄玥的當。「真是好險,差點被妳騙了去。」

「討厭啦……」過澄玥不依地撒著嬌。「人家哪有騙妳。」

「是是是,妳沒有騙我。」幸姐非常敷衍地說道,然後她眼神一亮,目光鎖住一名高大英挺的男子。「小玥我們走,那位先生妳一定要見一下……」

說著,幸姐已經拖著過澄玥往男子的方向走去。

過澄玥偷偷歎了口氣,今天她覺得自己真像酒店裏的舞小姐,被媽媽桑拖著到處坐台,以賺取微薄的生活費。

雖然她知道幸姐要她多認識富家子,是希望她能躍上枝頭當鳳凰,但她對於當鳳凰沒興趣也不行啊…

「那位翁先生是翁翔國際的第三代,最近才剛從美國學成歸來,我曾在幾個酒會見過他,感覺上就是個非常斯文有禮的人,而且他長得又英俊,若跟妳站在一起肯定是郎才女貌……」

幸姐對這位翁先生的印象可好了,絮絮叨叨地說著幾次見面下來的感想。但過澄玥卻沒怎麼專心在聽,她腦中的記憶在翻騰,姓翁、翁翔國際第三代、又從美國歸來……記憶中好像有個人符合這些特點……

當男子轉過身時,過澄玥終於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學長,好久不見了。」

此話一出,幸姐完全呆住了,她可沒料到這兩人居然認識。

「小玥,妳認識翁先生啊?」

「他是我高中時的學長,他是籃球隊的隊長,而我則是拉拉隊的一員,所以還挺有機會見面。學長,我叫過澄玥,你還記得我嗎?當年你一畢業就出國深造,既然回來了怎麼不跟隊上聯絡呢?我們也好幫你辦個歡迎會啊!」

「……沒必要麻煩大家。」翁梓傑敷衍地答道,他微微垂眸,打量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物。

他立刻就認出眼前美麗的女子,是先前在伸展臺上吸引了他的模特兒,聽她剛才這一大串話,他和她似乎認識。

但……是真的認識嗎?還是想麻雀變鳳凰的另一種手法?

「學長,你這樣就太見外了喔,你當年一聲不吭就出國進修,現在連回國了也不讓大家為你接風洗塵,撇開我們拉拉隊不說,籃球隊的大家怎麼說也是跟你一起奪下全國大賽金牌的戰友耶,你這麼見外,他們會哭喔。」

過澄玥笑嘻嘻地說道,突然見到故友的懷念感,讓她幾乎要忘了現在還是在工作中。更重要的是,跟故人說話比跟不認識的富家子閒扯淡要好太多。

真的是認識的人!翁梓傑立刻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說道:「倒不是見外,而是大家應該都很忙,沒必要為我一個人浪費時間。」

「學長啊,你講這種話,別說是籃球隊的人,連我們拉拉隊的也要跟著哭了,你當年不但是隊上的風雲人物,還是隊長耶,隊長回來了怎麼能不慶祝呢?」過澄玥似真還假地抱怨道。

然後她眼一飄,指著另一頭的方向對幸姐說道:「小紀好像惹上麻煩,幸姐妳要不要去看看情況?」

「嗯?」幸姐順著過澄玥的指尖看去,果然看到她旗下另一名模特兒小紀被幾個男人圍著,瞧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小紀好像真的應付不來,幸姐妳快去救她吧,我跟學長就在這兒聊天,妳別擔心我了。」過澄玥推了推幸姐,說道。

「也好。」幸姐想了下,果然離開去為小紀解圍。

看著幸姐的背影遠去,過澄玥立刻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學長,接下來就暫時拜託你當我的擋箭牌囉。」過澄玥俏皮地朝他眨眨眼。要不是正巧遇見翁梓傑,天知道她得「認識」多少陌生人啊。

「……我們真的認識嗎?」瞧她擺明瞭是拿他當擋箭牌的模樣,翁梓傑忽然懷疑自己與她是否真的認識。

「學長、翁學長、翁學長梓傑兄……你講這種話我真的會哭給你看喔,雖然我跟你算不上多熟,但好歹我也當過拉拉隊的隊長,就算不認得所有的拉拉隊員,可你不至於連拉拉隊長都不認得吧?

再怎麼說,我們拉拉隊也是專屬於籃球隊的,又在同一個場地練習,即使不記得名字,至少該對我的臉有點印象吧?」

過澄玥說得好受傷,這輩子還沒有故人當著她的面說:我們認識嗎?

雖然自己這麼說是有點不要臉啦,但大家都說她長得漂亮,鮮少有人會忘記她耶!而且在踢到翁梓傑這塊鐵板前,還真沒有人主動說忘記她的話吶。

被她這麼反問,翁梓傑答不上話了,最後只能訕訕然地說道:「畢業都這麼多年了,能記得自己高中打過籃球就不錯了,哪還能分神去記拉拉隊有哪些人呢?」

聞言,過澄玥心底悄悄埋下一顆名曰疑惑的種子。



翁梓傑在酒會上又待了一段時間,直到與酒會主人打了聲招呼後,他才離開酒會,駕著車前往市區某棟大廈。

在那裏,有個人在等待他的歸來——

「你回來啦?酒會的情況如何?」書房裏,一名埋首公文中的男子抬頭,與翁梓傑一模一樣的臉孔對著他微笑。

「無聊透頂,我真搞不懂『翁梓傑』為什麼非得去參加這場酒會。」他拉開領帶,再將自己拋入沙發中。

「因為那家店的店主剛好是公司一位重要客戶的女兒,為了跟他們打好關係,『翁梓傑』必須出席。」男子微笑,在公文上簽下翁梓傑三個字。

「棣熙,若不是你代替我出席今晚的酒會,我的公文絕對批不完。」

正牌的翁梓傑瞧了眼身旁堆積如山的資料及公文,裏頭大半的東西都是明天上班時就要用的,如果他真跑去參加開幕酒會,恐怕今晚就不用睡了。

棣熙不是第一次頂替他,當然,今天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誰教我是你的雙胞兄弟,長一樣的臉就是這時候最方便。」翁棣熙看著自己的雙胞兄長,兄長的工作有多沉重,身為特助的自己是再清楚不過,因此,當兄長要求他冒名頂替去出席酒會時,他義不容辭。

當然,能夠冒名頂替,也是因為沒有人知道翁家有一對雙胞胎。

翁棣熙幾乎是一出生就被送到美國,所以別說是外界了,多數的翁家人也不知道有他這號人物存在。

「翁棣熙」這三個字,是翁家不可說的秘密,就連他自己也認為這輩子都不可能踏上臺灣這塊土地,但哥哥卻利用高中畢業後到美國求學的那段時間,找到了自己、並與自己相認,最後,還把自己帶回臺灣。

雖說他還是無法以翁棣熙的身分出現,但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有一個人認可自己、認可他是翁棣熙……這樣就夠了……

翁棣熙走進浴室梳洗,出來後頂著一頭微濕的髮,原本的黑色髮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燦亮金髮。

然後他戴上角膜變色片,再戴上金邊眼鏡,他看向翁梓傑,原本該是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此刻卻活脫脫就是外國人的樣貌。

他的五官本來就深邃,只要稍微做些改變,立刻就染上西洋味,加上他這一生幾乎都在美國生活,要裝做洋人一點也不難──這就是他在臺灣的身分,翁梓傑從美國帶回來的特助法蘭克。

「棣熙,為什麼你連在自己家裏都要變裝打扮?難道你都不覺得累嗎?」看著完全變了個人的弟弟,翁梓傑不免擰眉。

「我必須習慣這個打扮,否則露了馬腳就糟了。」翁棣熙就連口音也裝出外國人初學中文時常有的怪聲怪氣,這時的他,看起來與外國人無異。

「算了,你的考量也對,來說說晚上的酒會吧。」翁梓傑在公文上簽下最後一個名字,他放下筆,開始傾聽晚上發生的事。

待翁梓傑聽了好一會兒後,他忍不住開始打呵欠。

「酒會上難道連一點新鮮事都沒有嗎?」翁梓傑挑挑眉,不免覺得自家兄弟真可憐,被迫冒名去參加酒會,居然連點好玩的事都沒發生?

不過,即使今天的開幕酒會有多乏味可陳,他都必須知道發生過什麼事,因為這是「翁梓傑」經歷的夜晚,所以翁棣熙巨細靡遺地說出今晚見過哪些重要人物,又談過什麼事。最後,他提到那個不知道該歸類到哪里的人——

「嗯……硬要說新鮮事的話,我遇到你一位高中時的學妹。」翁棣熙垂眸,一個鮮明的形象立刻躍出。

她有一張表情豐富的五官,臺上台下卻像是截然不同的兩人,臺上的她冷然而自持,一舉一動似都經過設計般,務求表現出最完美的一面;台下的她活潑可人、表情生動,讓你永遠不知道她下一句話會說什麼。

明亮的大眼鑲在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眼底隱隱含著笑意,教人瞧了就想跟著她微笑;而那粉嫩的紅唇微微噘起時,令人忍不住想採擷她的甜蜜。

工作時的她冷豔不可方物,私下的她則甜蜜又可人,不管是哪一種,她都甜美得讓人放不下,視線只能跟著她打轉。

「學妹?誰啊?」聽到弟弟遇到自己的學妹,翁梓傑的興致都來了。

「她說……她叫過澄玥。她現在是模特兒,她說以前當過拉拉隊的隊長……她說的是真的嗎?」他看向哥哥。

為了頂替哥哥的身分,翁棣熙當然下過一番功夫研究「翁梓傑」身邊會出現的人物有哪些,但屬於「翁梓傑」過去的人當然不在研究範圍,所以他也無從判定過澄玥說的是真或假。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哥哥高中時的確當過籃球校隊,也真的是一畢業就前往美國,但除此之外,翁棣熙對哥哥的高中生涯幾無所悉。

所以今晚過澄玥每每提起往事,翁棣熙只能隨便應付幾句,想辦法打混過去,畢竟他只是冒名頂替翁梓傑,要真跟她聊起往事,肯定馬上破功。

幸好多數時候她都一個人笑談往事,也不刻意要求他回答問題,所以他只要當個聽眾就好,要不然,翁棣熙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過去。

「過澄玥?」稍一細思,翁梓傑立刻憶起這個人。「她的確是我的學妹,我跟她差了一個年級,我三年級時,二年級的她就是那時擔任拉拉隊的隊長,我曾聽說過她有兼差拍廣告,沒想到現在真成為模特兒了。你對她的印象如何?」

「……很吵很鬧很愛笑。」想了一會兒,翁棣熙答道。

今晚他們到底說過什麼話,翁棣熙幾乎不記得了,但她的笑容卻深植他心中,她總是笑著,掩口偷笑、賊溜溜的淺笑、開心的大笑……各式各樣的笑容,每個都各具特色,讓人無法忘懷。

聽到弟弟的形容詞,讓翁梓傑愣了一下,但他旋即大笑起來。

「的確,過澄玥就是這種人,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她一點都沒變。」

「你對她的印象很深?」翁棣熙問道,語氣中有一抹讓人無法察覺的酸。據過澄玥的說詞,拉拉隊的人數應該不少,為什麼哥哥獨獨記得她?

「應該說很少有人會忘記她吧!」翁梓傑微笑。「從以前她就很引人注目,倒不只是因為她漂亮,而是她總吵得讓人無法忽略她的存在。」

「是這樣嗎?」

「不然還能怎麼樣?」翁梓傑笑望著弟弟。「你們還聊了什麼?有提到隊員們的消息嗎?我前幾天剛好接到一張邀請函,說是籃球隊要跟拉拉隊合辦同學會,既然你今天遇到過澄玥,她有提到她會去參加同學嗎?」

「不……沒有特別講到什麼。而且當時我也不確定她有沒有說謊,所以並不是很專心聽她說話。」翁棣熙微微別過頭,掩去自己的心虛。

翁棣熙無法告訴哥哥,他看那個很吵很鬧很愛笑的漂亮女人看得呆了,所以他不記得他們聊過什麼。

事實上,當她被經紀人帶走後,他就覺得酒會乏然無味,過沒多久,他與酒會主人隨便打了聲招呼後就離開了。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翁梓傑點點頭,沒發現弟弟的掩飾。

「不過她的模特兒工作似乎做得還不錯,我有聽到一些人在談論她,看來她應該有些知名度。」翁棣熙補充地說道。

「嗯……」翁梓傑沉吟了下,然後說道:「對了,過兩天我會帶些高中時的相簿過來,你跟我一起看看照片,我順便說些高中時的事給你聽。」

「為什麼?」翁棣熙微微一愣,他不可能去參加哥哥的同學會,為什麼要特別去聽哥哥高中時的事。

「算是以防萬一吧。雖然你跟過澄玥只是在酒會上遇到,但既然她是模特兒,而我參加酒會什麼的機率又高,以後或許還有機會再碰面。」

翁梓傑說道,正因為他是翁翔國際第三代接班的候選人之一,臺灣的社交圈對他還很好奇,所以從他返回臺灣後就大約小邀不斷。

像今晚這種不去不行的無聊酒會肯定會越來越多,而需要棣熙頂替他赴約的機會也只會越來越多,如果不做好事前的準備工作就糟了。

「今晚雖然讓你瞞過去,卻不代表下一次還會這麼幸運,而且除了過澄玥,你也有可能遇見其它人,總不能每次都隨便敷衍吧。」翁梓傑無奈地說。

聞言,翁棣熙也同意地點點頭,假扮另一個人要注意的事還真不少,不論是聲音表情及語氣,現在就連老同學都得一起認得,真是太太太麻煩了。

思及此,兩兄弟同時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在看到對方做出同樣的動作時,又同聲笑了起來。

他們這對雙胞兄弟分離了太久太久,現在雖然團聚了,但有時還是會忘記自己已經有了兄弟,不再是孤單一人。

不過,看到對方就在身邊總會有種奇妙的感覺,感覺上,他們的人生中一直缺憾的地方似乎終於被填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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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0 01:19: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數日後

這裏是某家知名飯店,東仙高中籃球隊與拉拉隊的聯合聚會就在這裏舉行。

時值午餐時間,過澄玥幾乎是跟眾人隨便打了招呼後,便在放置歐式自助餐點的桌台附近徘徊不去,盡情品嘗每一樣美食。

「真是太沒天理了,妳是模特兒耶!為什麼妳可以這樣大吃大喝,難道都不怕身材走樣嗎?」

又羨又妒的聲音在過澄玥身旁響起,她抬頭,當年在拉拉隊與她相當要好的仙仙正微笑看著她。

「啊!仙仙,好久不見了。」過澄玥熱情地一把抱住她,但才一抱住,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天啊,妳懷孕了?!」難怪她覺得肚子被什麼東西頂著。

「親愛的同學,隊上還沒結婚生子的女生就剩十個不到了,我才訝異妳居然沒帶男朋友來參加聚會咧!」就算沒結婚,至少也會帶著男朋友過來,所以孤身一人出現的過澄玥格外引人注目。

「哎喲,我哪有那種美國時間交男朋友啊。像今天,我還是從攝影棚趕過來,連早餐都沒得吃,現在正在補吃當中。」毫不在意地揮揮手,過澄玥親熱地拉著老朋友一起坐下邊吃邊聊。

「補吃?妳該不會打算把早午餐的份一次吃完吧?」

仙仙真是嫉妒死她吃不胖的體質,雖然從高中時就知道過澄玥食量驚人,但經過這麼多年後,她以為至少為了模特兒工作,過澄玥多少會控制些,但現在……很明顯她並不打算控制,而且也沒有控制的必要。

「還好啦,過去的就過去了,我現在是在吃午餐。」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她大口大口地吃著東西的模樣可不像單純在吃午餐。

「喔、妳說這種話真是存心氣死人。」

正當兩人閒聊時,餐廳入口處卻傳來騷動,過澄玥偏頭看向入口處,想知道是哪位同學這麼大牌,居然敢遲到這麼久。

然後,一抹修長的身影躍入她的眼簾——

「是翁學長!天啊,他已經回國了嗎?!哇哇哇……小玥,幫我看一下,我的妝有沒有花掉?要不要去補妝?」仙仙又驚又喜地低喊。

「妳已經結婚了耶,妳這樣不怕老公吃醋嗎?」過澄玥又好氣又好笑地問道,但她眼角同時也瞄到附近的女同學,紛紛掏出小鏡子開始補妝。

呵,雖然畢業都這麼多年,但沒想到翁梓傑的引響力依然驚人,還是一出現就把拉拉隊多數的女生給電得死死的,拼命補妝就希望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

「哎呀,小孩子出生前要多看漂亮的東西,以後小孩生出來才會好看,今天能看到妳和翁學長這兩個帥哥美女,我家寶貝肯定生得漂亮,再說,拉拉隊裏有幾個人不是為了翁學長才加入的?我那老公就不用理他了。」

說了半天,敢情最後兩句話才是重點?過澄玥笑不可抑。

其實仙仙的反應並非特例,因為翁梓傑當年不但是籃球隊隊長,同時也是校園裏的白馬王子,參加拉拉隊的女生有一半以上,都是希望藉此接近他,雖然他沒有接受任何人的告白,但能近距離看到他,多數人也就滿足了。

當年的白馬王子到現在還是白馬王子,更讓拉拉隊的女生為之瘋狂,感覺像是看到夢中情人般興奮不已。

「啊啊啊,學長走過來了,他怎麼還是這麼帥呢?我覺得我快昏倒了。」

仙仙是個徹徹底底的翁梓傑迷,她就是為了翁梓傑才加入拉拉隊的其中一人,當年翁梓傑一畢業就立刻出國進修,甚至沒讓籃球隊為他送行的事,讓仙仙哭了好久,但現在再見到翁梓傑,仍是讓她心臟怦怦直跳。

過澄玥看著直直朝她們走來的翁梓傑,不意間回想起高中時的事——

他們所認識的翁梓傑,是和善帥氣、英俊迷人的。他在籃球場上驍勇善戰,二度領著東仙高中籃球隊打入全國賽,最後還奪回冠軍獎盃,這樣的殊榮是東仙高中校史上輝煌的一頁,在翁梓傑畢業之後,多年來仍無人能打破這記錄。

而私底下,他是個和氣的人,臉上總掛著淺淺微笑,讓人看了就覺得心安,彷佛沒有什麼事情是他辦不到的,他的笑柔和了他太過銳利的眼神,也柔化了他灑落一身的外顯鋒芒,教人忘了他是個絕對難纏的人。

不過,所謂的難纏只會針對敵人,他是那種你會慶倖自己是他隊友的人,只要他跟你同一陣線,就算天塌下來,也會有他為眾人頂著。

這就是翁梓傑,這就是令籃球隊及拉拉隊為之瘋狂的翁梓傑。

隨著翁梓傑的腳步接近,他的五官也益發明顯,越看著他的笑容,過澄玥心底卻有抹怪怪的感覺滋生著。

奇怪……這樣的笑容的確是她所知道的,屬於翁梓傑的招牌笑容,可為什麼她會覺得有絲不對勁呢?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咦,我們又見面了。」翁梓傑微笑,似是這時才看到她似的。「上次的酒會妳怎麼沒說妳今天也會來參加聚會?」

「……當時工作太忙,一時忘了這場聚會。」過澄玥隨口答道,她盯著翁梓傑的臉瞧,試圖找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啊,學長就像以前一樣微笑、語氣和善,可為什麼她心底那抹怪怪的感覺就是揮之不去呢?

「酒會?什麼酒會啊?」仙仙見到自己的白馬王子居然停在自己的這一桌,當然要努力找話聊,希望能將王子留在原地越久越好。

「那是我前幾天的工作。有家珠寶店的開幕酒會,我去走秀,學長是來賓,我們在酒會上遇到,便聊了幾句話。」過澄玥隨口解釋道。

「是啊,那天我忙了一天又去參加酒會,剛遇到過澄玥時還真想不起來她是拉拉隊長,害得我今天來參加聚會前,特別翻出以前隊上的照片,就怕自己又忘了哪個老朋友。」翁梓傑自嘲道,也逗得仙仙咯咯笑著。

「學長,大家都知道你的記性特別好,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嘛!」仙仙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印象中萬能如天神般的翁梓傑,哪有可能發生這種蠢事。

翁梓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一隻粗臂已經毫不客氣地攬住他的肩。

「隊長,我坐在旁邊等你好久了,你怎麼可以只顧著跟美女說話,忘了我們這票兄弟呢?」當年的副隊長遲遲等不到翁梓傑自己過來,乾脆過來抓人了。「咦,這位不是『名模公主』嗎?沒想到妳也來參加聚會啊?」

「學長好。」過澄玥笑笑著打招呼。

「抱歉抱歉,剛好我前幾天才遇到過澄玥,所以多聊兩句,我真的是要往你們那桌的方向走……」

說著,翁梓傑跟著副隊長離去,在兩三桌之外坐下,他和隊友們一下子就聊開了,剛剛與過澄玥的談話就像一場小插曲,旋即被人遺忘。

「哎呀,原來學長是要跟那些幹部坐在一起啊,我還以為是他看到妳才特意走過來的。」仙仙說得好不惋惜,本以為可以多留學長一會兒,那個討厭的副隊長幹嘛出來攪局嘛!

「怎麼可能是為了我才走過來?雖然我做過拉拉隊長,但我跟學長又不算特別相熟,根本沒必要特別走過來跟我打招呼啊。」過澄玥打著哈哈,雖然她嘴上這麼說,但心底不免起了一絲疑惑。

感覺上……翁梓傑剛剛似乎有些刻意提起前兩天的酒會,而且,誠如仙仙所說的,翁梓傑並非那種記性不佳的人,為什麼他要特別提到自己記性不好呢?

正當過澄玥還在思索,仙仙又講話了——

「小玥,妳也真不夠朋友,既然前兩天就遇到學長,為什麼之前不說呢?如果剛剛學長沒有提到這件事,妳是不是乾脆就不講了?」雖然已經結婚了,但仙仙依然是個翁梓傑迷,對於偶像的一切大小事仍舊非常關切。

「因為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過了我就忘了,要不是剛剛看到學長,我根本不記得這件事。」她攤攤手,不以為意地說道。

本來就是這樣嘛,雖然他們是學長學妹的關係,但他們又不是頂熟,那天見面也只當他是擋箭牌來用,有什麼好說的?

「妳不記得?!」仙仙瞪大眼,彷佛過澄玥說了什麼罪無可赦的事。「妳妳妳怎麼有辦法忘了學長呢?妳怎麼能忘了這麼帥又這麼和氣的學長?!當美女真好,都可以講這種氣死人的話。」

「仙仙……」過澄玥苦笑,她又不是故意的,雖然翁梓傑的確很帥,也絕對夠格當白馬王子,但不是每個人都愛白馬王子啊。

而且他老對人笑,一視同仁地笑著,感覺上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人在他眼中都一個模樣,所以他才會有那種無差別的笑容。

就某些方面來說,過澄玥覺得這樣的人才是最殘忍的,所以在多數拉拉隊員都為翁梓傑所瘋狂的同時,她反而始終保持冷靜。

而這也是前任拉拉隊長指名要她接任的主要原因。因為打從一開始,過澄玥就是被朋友拖著一起參加拉拉隊的選拔,而不像其它人都是為了翁梓傑而參加的。

可是……上次他幾乎沒對她笑過……

這句話忽地躍進過澄玥腦中,她突然瞭解今天看到翁梓傑的違和感何來。

前幾天在酒會看到的翁梓傑雖然也會微笑,明明是一模一樣的笑容,但那笑容並不像今天的親切,反而還帶著兩分隱不可見的冷淡及疏離,彷佛在他周身畫下一條界線,不讓任何人親近或靠近。

那時她提起不少往事,可他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管問什麼都只會哼哼嗯嗯地隨口應話,好像不是很願意多說話似的。

但今天的翁梓傑,卻又回復了舊時的親切和善,與任何人都和樂融融,而且還微笑大放送,任誰都可以分到他的笑容,他甚至還主動提起前兩天的事,似乎是在為自己那日的行動做解釋。

才隔了幾天,為什麼翁梓傑的行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真的是像他所說的,因為他不記得她是拉拉隊長,所以態度才比較冷淡嗎?可即使在面對陌生人,以前的翁梓傑也從沒因此冷落旁人啊?

思量著記憶中那個高中生翁梓傑,以及前幾天所見到的翁梓傑、再看看眼前這個與大家稱兄道弟的翁梓傑,過澄玥越想越迷糊了。



「又見面了,學長。」

過澄玥微微舉起酒杯,算是向學長打招呼。最近他們會不會太有緣了?走到哪都可以遇見耶。

「妳好,我記得今天沒有走秀,妳怎麼也來了?」微微點個頭,今天依然是假扮成哥哥模樣冒名出席的翁棣熙幾乎難掩訝異。

雖然之前就想過可能還會再遇到過澄玥,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就碰上面。幸好昨晚他已經大略聽完哥哥高中時代的事情,如果她今天再提往事,他相信自己可以很容易應付過去。

「咦?學長你不知道今天這場宴會的主辦人,是坎帝模特兒經紀公司的大老闆嗎?身為坎帝旗下的模特兒,我總不好不來吧?」過澄玥歪著頭打量「翁梓傑」,跟前幾日聚會時的感覺又不一樣了……

雖然只有一點點不同,但那微微浮現的疏離感,的確是翁梓傑從來不曾讓人有過的感覺,是因為環境不同的關係嗎?是因為他們現在身處在社交場所,所以翁梓傑才像變了個人嗎?真的是這樣嗎?

身為模特兒,過澄玥知道一個人的裝扮可以巧妙地改變旁人的印象,但氣質這種東西卻不是靠裝扮就可以改變的……

眼前的翁梓傑雖然跟前兩次見面時一樣,都穿著三件式西裝,合身的西裝剪裁讓他看起來優雅而迷人,再加上那淺淺的微笑,更是風度翩翩,但是……她就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啊。

怎麼也想不出答案,讓過澄玥忍不住輕輕敲了敲腦袋,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

「我才回國不久,對臺灣的社交圈還不熟悉。」他扯著淡淡的微笑,說出標準答案。是的,正因才剛回國不久,所以多數人對「翁梓傑」都不熟悉,所以他和哥哥才敢大膽進行假冒的計劃。

他們繼續不著邊際地閒聊著,偶爾會有人靠過來打招呼,「翁梓傑」也一一微笑響應,然後,過澄玥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真是奇怪,學長,我們這陣子很有緣的見了幾次面,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自己每次見到的『翁梓傑』是不同的人耶。」

她知道自己是個沒有太多耐性的人,要她一直這樣不著邊際的打太極下去,她一定會先瘋掉,所以,即使這個問題真的很詭異,但她還是問了。

「……學妹,妳在說什麼啊。」微微一愣,翁棣熙旋即又強迫自己微笑,笑得毫不在意,笑得彷佛聽到年度最大笑話似的。

「學長,雖然我這個問題很怪,可是……你真的沒有雙胞胎兄弟嗎?」

一模一樣的臉孔,但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有巧妙的差異。

她所認識的翁梓傑只有四個字可形容──親切和善。簡單來說,他就是微笑不用錢的那種人,雖然有時也很嚴厲,但那絕對是針對籃球隊的事,私底下的他依然是親切又和善的。即使是面對陌生人,也很容易就與對方混熟。

但眼前這個翁梓傑……雖然他也是笑得親切和善,但笑容中就是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同,簡單來說,就是笑得不夠愉快。

雖然眼前的他也是在笑,但笑意卻沒有真正傳到眼底,因為她在他眼底只看到淡淡的疏漠,不多,但已經跟她印象中的翁梓傑有著絕對性的不同。

雖然她對翁梓傑這個人沒有任何執著,但拜那一大票拉拉隊員所賜,她還是聽過不少關於翁梓傑的事,所以她知道他沒有任何兄弟……當然也沒有雙胞胎兄弟。

但怎麼會有人如此相似?

「不,我沒有雙胞胎兄弟。」他有些僵硬地回道。「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覺得你不像我認識的那個翁梓傑。」

太過乾脆的回答,反而讓翁棣熙呆住了。他腦中立刻轉著與她的兩次見面記憶當中,自己是否露出任何馬腳過?但他很確定自己扮演完美。可如果不是露出馬腳的話……為什麼她會這麼乾脆的問話呢?

「大概是因為笑容不對吧,你笑得不夠。」

「不夠?」翁棣熙真的不知該如何回應了,這件事從來不在他與哥哥的考量,因為他們都覺得彼此的外表一模一樣,怎麼會有人憑「笑得不夠」這種虛無飄渺的感覺,去猜測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對啊,不夠開心、也不夠愉快,你的眼神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溫柔學長,你跟他很像,但你不是他。」她以指尖輕輕點著唇,笑著看他褪去笑容的臉孔。

哇!他不笑之後的差別真大,深邃銳利的黑眸教人幾乎不敢直視、抿得死緊的薄唇有絲嚴厲的氣味、原本被笑容壓抑的冷漠氣質此刻一露無遺。眼前這個翁梓傑,絕不是她前兩天在聚會上見到的翁梓傑!

「學妹,妳講這種話讓我有些生氣。我們許多年不見,妳如何能憑少少的三次會面,就確認我不是翁梓傑?」

「就是因為不知該怎麼確認,所以才會開口問你囉。」過澄玥說得滿不在乎,彷佛對他寒氣逼人的直視全無所感。

「那我現在回答了,妳相信我的話嗎?」

「壓根兒不信。」過澄玥吐吐舌,道出氣死人的話。「因為我真的覺得,你跟我在前兩天的聚會上,所見到的翁梓傑不同啊。」

「那我需要做些什麼,以證明我就是翁梓傑嗎?」翁棣熙突然笑了,為什麼他得為了一個不是很重要的小女人而自亂陣腳?

即使她告訴別人他不是翁梓傑,也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話,因為旁人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有翁棣熙這個人啊!

既然翁棣熙從來不存在,那就沒有什麼露出馬腳的問題。他和哥哥原先擔心的問題,從來就是在避免讓熟識翁梓傑的人,認出有人冒名頂替翁梓傑。而如今起疑的人,卻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局外人,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妳是要問問高中時代的事,測驗一下我們的記憶?還是找球隊的人出來,讓他們看看我長得像不像『翁梓傑』?還是……妳有什麼更好的主意?」他的唇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容,笑她的無聊猜想,更笑他自己居然嚴陣以對。

看著他突然露出的邪魅笑容,過澄玥有一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怦怦狂跳,翁梓傑的笑容她看多了,可從沒有看過這一款的,更別說被翁梓傑電到過。

但現在……現在她卻被這個有著翁梓傑相貌的男人電到,她一直以為自己對翁梓傑的臉免疫,可如今看來,她是對翁梓傑的笑容免疫吧。

所以當「翁梓傑」露出不屬於翁梓傑的笑容時,她才會如此心跳不已。

發現自己居然被吸引時,過澄玥更加確定眼前的男人絕非翁梓傑!畢竟,那張臉她好歹也看了兩年,要被吸引的話,早八百年前就該被吸引了,哪還會等到畢業多年後的現在才臉紅心跳?

就算是為了賭一口氣,她也要證明眼前的男人不是翁梓傑!

「學長,照你剛剛的意思……你應該不介意我考考你的記憶吧?」過澄玥眼珠轉了轉,腦中已經大致擬妥幾個問題。

「隨便問吧!」

「球隊教練的名字?」

「黃政升。」他頓了下,接著道:「指導老師則是由教務主任兼任。」

知道得很清楚嘛……過澄玥撇撇唇,知道這類陷阱問題不能再用。

一般人大多以為教練跟指導老師是同一人,卻不知道當年東仙高中籃球隊的教練跟指導老師,因為某些因素而由兩名老師分別擔任,過澄玥本想說這是個不錯的陷阱題,沒想到他這麼輕鬆就跳過去了。

「你的副隊長是?」

「陳家良,妳和他前兩天不是也見過?」

「常去的集訓地點?」

「從沒集訓過,最多只是寒暑假時加強訓練。」

「國二小弟的本名是什麼?」

「國二小弟?」翁棣熙一愣,他只聽哥哥提過一個被昵稱為國中妹妹的校外拉拉隊,卻從沒聽過什麼國二小弟啊?

「對啊,國二小弟的名字。」過澄玥幾乎忍不住要偷笑,他現在臉上的表情還真精采。「快答快答!」

「國二小弟……」翁棣熙苦苦思索著,可怎麼也想不起有這號人物。

見他苦思許久,過澄玥終於滿意地一笑,說道:「根本沒有國二小弟這個人!」

他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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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0 01:19: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中計了?」

「中計了。」翁棣熙語氣不爽地說。他沒料到過澄玥會用那種詭計釣他上勾,而他居然還傻傻地吞了餌!

事後想想,他當時怎麼會這麼呆呢?竟然以為她丟出的問題都一定有答案,而忘了她是有可能耍 詭計的。

「棣熙,你別太在意了,她不過是耍點小聰明,不算逮到任何證據,只要我們咬死『只有一個翁梓傑』,她也拿我們沒輒。」翁梓傑看著垂頭喪氣的弟弟,眼下除了儘量安慰他,好像也沒辦法做什麼。

「難道就放任她去嗎?如果她的話傳入不該聽的人耳中,我們該怎麼辦?你又會變成什麼樣?畢竟他們為了隱瞞我的存在,曾花過那麼多心思……」

耳語是最恐怖的殺手,流言的傳播速度永遠是最快的。一旦這類風聲傳入翁家人耳中,他的存在一定會馬上被發現。

對於翁家,翁棣熙早就不抱任何想望,現在他唯一擔心的是,如果東窗事發,哥哥的處境會變得如何?上頭的長輩太過迷信,所以才會把他送得遠遠地,如果被他們發現哥哥偷偷與他相認,又把他帶回臺灣的話……下一個被流放的就可能是哥哥了。他不在乎自己是否能拿響應有的名分,他只擔心哥哥的處境。

「沒必要煩惱那些還沒發生的事。」他拍拍弟弟的肩,大概是在國外吃過不少苦,弟弟在面對事情時,總是先想到最壞的狀況。

「我煩惱的是『很可能』發生的情況。」翁棣熙瞪了哥哥一眼,不敢相信他怎能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既然這樣,我們再見她一面吧!」

「我們?」翁棣熙一愣,什麼叫「我們」?

「對,你跟我,我們一起去見她。」翁梓傑態若自如地坐回書桌前,表情輕鬆地看向弟弟。「如果你擔心的話,當然也可以不跟她直接面對面接觸。老實說,我不信她真的分得出你我,更有可能只是她恰巧猜中罷了!我們一起去見她,我倒想親眼看看她憑哪一點來區分你我。」

「……笑容。」

「什麼?」

「她說她是憑笑容分出我倆。她還說我笑得不夠開心。」翁棣熙悶著聲說道。

為此他還特別跑去照鏡子,想知道是哪里有差,結果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因此他的心情更鬱悶了。

「唔……」翁梓傑挑眉,覺得過澄玥的回答實在很妙。憑笑容區分?雖然這種純粹感官的東西實在做不得准,但很多事的確很難用常理去判斷。

笑得不夠開心嗎?翁梓傑望著弟弟鬱鬱不樂的表情,是說,他也常覺得弟弟笑得不夠開心。

過澄玥是嗎……他開始對她有些興趣了!



「學長,我很訝異你會主動來找我。」走進約定的咖啡廳,過澄玥說道。

她環視四周,這家咖啡廳的座位擺設都分得很開,再不然就是利用盆栽之類的東西,隔成一個個小包廂,相當的隱蔽,很適合講悄悄話。

「很訝異嗎?」翁梓傑只是笑著,對她話中的挖苦視而不見。

「當然,我還以為上次不歡而散之後,你大概會暫時不願意見到我。」過澄玥跟著微笑,眼前的男人是誰?是學長?還是那位「翁梓傑」呢?

看了好一會兒後,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學長,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吧?」

「是第四次才對。」翁梓傑雖然對她的直覺有些心驚,但他仍冷靜地答道:「兩次在宴會,一次籃球隊的聚會,加上今天……一共是四次。學妹,沒想到妳年紀輕輕,記性居然這麼差。」

「我的算法可不是這樣喔。」過澄玥只是笑著並扳著指頭數道:「第一次見面是在籃球隊的聚會上才對,今天則是第二次碰面。至於另外兩場宴會……我見到的應該是那位替身先生吧。」哎呀呀,她多希望今天出面的是那位替身先生,過澄玥不無失望地想著。

「學妹,這就是我想跟妳談的事。」翁梓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說道:「我不知道妳為什麼如此肯定我有替身,而我這次約妳出來,正是希望能夠好好解釋上回在宴會上的事。雖然我當時的確沒有及時指出妳的問題有漏洞,但那並不代表妳的猜測就是正確的。」

「學長,我的猜測對你造成困擾了嗎?」過澄玥笑問道。

她看著翁梓傑,心中卻有別的想法。雖然學長笑得這麼好看,但她一點也沒有動心的感覺,完全不似上次在宴會上,被那位「翁梓傑」電得死死的樣子。

感覺感覺……是啦,感覺是很虛無飄渺的東西,沒有形態,也很難具體形容,但她對眼前的學長就是不心動啊,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孔,可她完全不受影響。

如果他們是同一個人,為什麼她又會這樣兩極化的反應呢?所以過澄玥堅持有兩位「翁梓傑」,一位是她真正的學長,另一位則是令她心動的男人,至於要怎麼把那個男人釣出來……就是她要努力的課題了。

「就某方面來說……是的!妳隨意猜測我有個替身,這對我的名譽有所損害,畢竟沒有任何一個宴會主人喜歡自己邀請的客人,居然叫替身前去赴約。再者,如果我真有替身,為什麼都沒有人發現?我有沒有雙胞胎兄弟一事,歡迎妳隨便去問我家的任何一人,他們都能給妳肯定的答復——那就是我沒有雙胞胎兄弟,從來就沒有。」說完,翁梓傑雙手交迭,態度輕鬆地笑望著她。

過澄玥的反應則是挑挑眉,不置可否地說道:「學長,你很堅持你的答案嘛。」

「妳不也很堅持妳的看法?」瞧她的態度也不像接受了他的理由。翁梓傑仍是笑著,心底卻隱約知道要想說服過澄玥會是件大工程。

只是……她有那個價值值得他們耗費這麼多心血嗎?

其實他早就考量過,即使過澄玥說出她的臆測,情況往最壞方向走去的機率倒也不高,不過,若不能讓棣熙安心也是很糟的。

翁梓傑還在想著,一名金髮碧眼的男子已來到他們桌邊。

「經理,會議的時間已經到了,我們該走了。」

過澄玥有絲不悅地抬頭看向打擾他們談話的人,然後她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又回頭瞧瞧翁梓傑。現在是怎樣?話還沒說完就想逃走嗎?

看了金髮男子一眼,翁梓傑點點頭說道:「……也好,我們是該走了。學妹,我的話應該說得很清楚了,希望妳以後能好自為止。」說罷,翁梓傑起身欲走。

「學長,話說完就跑可不像你的風格,而且——我對那位先生很有意見。」過澄玥纖指指著金髮男子,在仔細打量他之後,她笑得更開心了。

原來是這樣啊…

「法蘭克?妳對我的特助有什麼意見嗎?」翁梓傑停下腳步,看向過澄玥,難道她真的分得出他倆?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對於因為工作而需要時常變換造型的模特兒來說,你們使用的變裝手法還真是拙劣啊!」該怎麼說呢……創意有加,但技術還不到位!

「學長,坐下來再談吧?還有這位……法蘭克先生,你也請坐。」

「經理,我們恐怕沒有時間坐下來慢慢談,因為會議很快就要開始了。」法蘭克瞧也不瞧過澄玥一眼,逕自對翁梓傑說道。

「噢,得了吧,你以為染頭金髮、換個不同的髮型,再戴副眼鏡能有多少遮掩效果?你的做法就跟明星上街只戴副墨鏡,就以為大家都認不出他來是一樣的,墨鏡不過是戴好看的,其實連半點遮掩效果也沒有。」

過澄玥故作無聊地打了個呵欠,滿意地看法蘭克瞬間僵直的表情。

呵呵,她這模特兒可不是幹假的,什麼東西是真的、什麼又是假的,她可是一眼就能看穿,所以法蘭克的偽裝在她看來,就像小學生的手法沒兩樣,或許能騙騙一般人,但想騙她?再過一百年也不可能成功啦。

「坐下吧兩位先生,你們難道都不知道,你們並肩站在一塊有多引人矚目嗎?一模一樣的身高體型可是很難得一見的。」過澄玥快樂地招招手,終於讓兩個男人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下。

「……我的偽裝真的很拙劣嗎?」沉默半晌,翁棣熙終於開口問道。

「這麼快就放棄辯駁了嗎?」過澄玥有些訝異,她還以為他們肯定會繼續硬拗下去呢!

「既然都被妳看穿了,再多說什麼也沒用吧。」翁棣熙的臉色很臭,想他苦心打造的偽裝,卻被過澄玥當成騙小孩的技倆,也難怪他心情不佳。

「妳想要什麼,直截了當的說吧!」

「我?」過澄玥挑挑眉,不解他的話所為何來。「我看起來像是有所求嗎?」

翁棣熙不語,不過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如果不是另有所求,為什麼要對他們的事窮追爛打?上次的宴會,她甚至莽撞地當面詢問他們是不是雙胞胎,像這樣多生事端的人,除了另有所圖之外,翁棣熙想不出別的原因會造就她今日的行動。

「其實我也不想幹嘛啊,只是無聊嘛!」過澄玥一臉無辜地說道。

聞言,翁梓傑和翁棣熙兩兄弟的表情都有些僵了,什麼叫做只是無聊?!

雖然明知自己會被瞪,過澄玥還是攤攤手,接著說道:「一開始,我只是覺得學長跟我的印象有些出入,不過那時我也沒有想太多。後來是在籃球隊的聚會上,學長主動找我講話,我才覺得有些可疑;真要說確定你們是不同人,是前幾天的宴會上才確定的。」

敢情是他們想太多,反而自己壞事?兄弟倆同時想到這一點,不由得臉色發青。早知如此,何必多事呢!

「學長,我可以問問你為什麼要弄個替身嗎?」過澄玥微微一笑,眼神精准地對上翁梓傑的。「我還想順便問問法蘭克先生的本名可以嗎?」

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弄錯人,因為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她說這個人才是學長,他就一定是學長沒錯。

「不行。」翁梓傑還來不及開口,翁棣熙已經搶先一步回答。

「我是在問我學長,幹你什麼事啊!」過澄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明明這傢伙的個性不佳,為什麼她就是對個性壞的那個動心呢?

「因為沒有回答妳的必要。妳要什麼條件才肯閉嘴?說吧!」

「條件?」過澄玥眼兒滴溜溜地轉著,似在考慮這個字眼所代表的意思。「我要開什麼條件都行嗎?」她呵呵笑著,裏頭的涵意是百分之百的算計。

「先說出來讓我們考慮看看。」翁棣熙看著她歡快的笑顏,眉頭的結卻死擰著無法放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笑得太過開心,絕對大有問題。

看著她的笑容,翁棣熙總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她的笑似乎能牽動他,讓他不由自主地想陪著她微笑、希望她能永遠開開心心地……

而這是不對的!翁棣熙立刻在心中喝止自己不應該有的想望。為什麼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可以讓他有想笑的感覺?她可是掌握了他與哥哥秘密的人吶!

他應該敵視她、應該小心翼翼地與她周旋,儘快找出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而不是傻呼呼的差點又看她的笑容看呆了才對!

「跟我交往。」

過澄玥的答案恍若平地一聲雷,將翁家兄弟炸得一愣一愣,不知該做何反應。

「交往?妳在開玩笑吧。」沉默許久的翁梓傑終於開口。他非常懷疑地看著自家學妹,雖然他跟這個學妹並不太熟,但她的個性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嗎?

再說,交往?這算是哪門子的條件啊?!

「不是。我很認真的。」她眨眨眼,大眼底下是滿滿的笑意。

「辦不到!」翁棣熙護住兄長,彷佛過澄玥的視線有毒,連瞧也不能讓她瞧見自己的哥哥。「他可是翁翔國際重要的第三代接班候選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跟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交往?!」

突然被自己的弟弟護住,加上弟弟一番慷慨激昂的話,翁梓傑實在覺得……非常想笑。天啊,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重要,連交往對象都得慎選再慎選?

不過,他這寶貝弟弟的回答好像有點問題……

「哇!你說話會不會太毒啦?」過澄玥不依地嘟著小嘴。「我是來路不明的女人?你隨便抓個路人來問問,有誰不認識我名模公主過澄玥的?而且,有人說我要跟學長交往嗎?」別隨便把她推給別人啊!

「妳剛剛自己講的。」翁棣熙瞪住她,她明明就看著自己講的……等等,她是看著他說的?!

「那我這句話是看著誰講的?」過澄玥笑得甜蜜蜜,光瞧他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就知道他已經搞清楚狀況了。

「……是我。」

「那麼……你應該不是翁翔國際重要的第三代接班候選人,所以你可以隨隨便便跟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交往吧?」過澄玥開開心心地把翁棣熙剛剛說的話,直接砸回他臉上。呵呵,爽快啊!

翁棣熙被她的回答堵得半天答不上話,最後只能悶聲問道:「為什麼選我?」

「因為我對你有興趣啊。」過澄玥答得天經地義,彷佛這個答案再合理不過。

「明明啊,你跟學長生得一模一樣的臉孔,可是我對學長一點興趣也沒有,我也不覺得他有哪里好的,可以把學校那一票女生迷得死死的……」

「喂喂喂。」他不出聲也別把他當不存在好嗎。

「喔,學長你還在啊。」過澄玥吐吐舌,似乎真忘了他的存在。

「我一直都沒走開。」翁梓傑答得有些無奈,他這輩子還真沒像現在這麼不受人重視過。「總而言之,只要棣熙跟妳交往,妳就願意保密?」

「哥!」

「你們真的是雙胞胎?」聽到他這聲「哥」,讓過澄玥大吃一驚,雖然早知道雙胞胎是最合理的答案,但親耳聽到的感覺畢竟還是不同嘛。

「可是,為什麼大家都說學長是獨生子?」如果翁梓傑有雙胞兄弟,為什麼多年來都沒有人知道?

「這是另一個秘密,我們有不回答的權利。」翁梓傑搖搖頭,拒絕回答。「如果妳真的想知道,那就靠妳自己發掘吧。」

「小氣。」過澄玥癟癟嘴,不過想想也是,既然是秘密,就不可能隨便告訴別人啊,更何況他們現在還不夠熟,等他們更熟悉一點,說不定他會自己講出來。

「那麼,至少可以告訴我名字吧?法蘭克不是你的本名吧?」

翁棣熙擰眉,不是很樂意回話。「我們還沒同意妳的條件。」

「你不同意?為什麼?」過澄玥睜大眼,她還以為他們已經達成默契了。

畢竟,要一個女生先開口要求交往,可是需要很大的勇氣說……這個男人居然還敢吊她胃口?氣死她了!

「……不能夠提別的條件嗎?」翁棣熙幾乎無法直視她澄透的大眼,她的態度太過光明正大,感覺上他好像才是壞人。

「不要,我只對你有興趣。」過澄玥答得乾脆,大膽的言論幾乎讓翁棣熙紅了臉。

「呵呵呵……對不起……我、我實在很想笑……」原本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納涼的翁梓傑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覺得眼下的情況實在很妙,這兩人的角色顛倒了吧,怎麼過澄玥看起來反而像是在逼良為娼啊?

「哥!」不幫忙就算了,他怎麼還在旁偷笑!

「咳咳……對不起。」翁梓傑勉強止住了笑,但但眼角眉梢間仍看得出笑意,他真的覺得情況越來越妙了,過澄玥圖的到底是什麼?

難道她真的對他弟弟有意思?

待翁梓傑笑完,過澄玥才又開口道:「其實你想想喔,跟我交往也是有好處的耶。」

「好處?」翁棣熙擰眉,他怎麼看不出半點好處?明明他就是被威脅的一方。

「對啊,你的偽裝技術實在是有待加強,現在拿去騙騙普通人還好,但等時間久了,一定會被拆穿的,所以啊,如果你跟我交往的話,我可以提供一些技術指導喔。」過澄玥說得信心滿滿。

「技術指導?」翁棣熙不無懷疑。

「是啊,現在染髮的人太多,所以你染這頭金髮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只要想像一下你黑髮的模樣就會露出馬腳了;而且,這個髮型也只是稍微變換一下,整體上的變化並不大。

不說別的,光是你和學長站在一起,外型上的相似度本來就很高,更別提背影一模一樣了,你總不可能一輩子不站在他身邊吧?人類會一時為外表所迷惑,但隨著時間過去,你們被揭穿的可能性只會越來越高。如果你再不做點補救,下次就可能是我以外的人發現你們的秘密。」

過澄玥一針見血地指出不足之處,聽得翁棣熙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那我該怎麼做?」不知不覺間,翁棣熙專心傾聽她的意見,然後忍不住發問。

「補救啊!」過澄玥說得輕鬆。「幸好現在是冬天,你可以先墊個肩,鞋子穿高一些,看起來就會比學長高,再來就是上點薄妝,強調五官的深邃,看起來就會更像洋人了……」

「化妝?」前面的建議都沒問題,但化妝?翁棣熙忍不住嗤之以鼻。

「嘿,你別以為男人化妝很怪,現在還有男性專用的化妝品,使用者以上班族居多,因為他們希望自己上班時氣色好一些,所以你不要不信。」過澄玥講到自己熟悉的領域,整個精神都來了。

「而且我也沒要你化個大花臉啊,只是上點薄妝,強調幾個重點部位,很簡單的啦,多練習幾次就上手了。」說到這兒,過澄玥的笑容更燦爛了。「跟我交往,我就教你怎麼化妝,而且我還會告訴你其它該改進的地方喔!」

看著她燦爛的笑顏,翁棣熙突然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他轉頭想向哥哥求救,卻看到哥哥也是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

「吶吶,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本名了吧?」她笑得眼睛亮燦燦地,開心不已。

「……翁棣熙,我叫翁棣熙。」

算了,他認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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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0 01:19:4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這第一步呢,就是一點一滴慢慢改變。」過澄玥打開自己在外租賃的公寓大門,一邊如此說道。

「既然你已經用法蘭克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面前,那就不能一口氣改變太多,突然大幅度的改變,反而很容易讓人起疑。」

這間公寓其實是被她租來當做工作室使用,平常她還是住在家裏,可如果有什麼新點子,或是想做些什麼事時,她就會來工作室。

這間公寓被簡單隔成兩個部分,一邊是四壁貼滿鏡子的練習室,另一邊則是堆滿各式化妝品的化妝間。

室內的佈置非常簡單,除了必要的傢具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多餘的東西,簡約到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不過,這裏既然是做為工作室,當然也少了些居家的感覺。

「這裏是我私下租的地方,不會有其它人進出,你可以放心。」她補充道。

雖然同樣的事情也能在家裏做,但她家太小,小到沒辦法再隔一個專屬的空間出來,所以她才會在外租屋。

不過為了怕被打擾,別說是經紀人幸姐,連她的家人都不知道這裏的地址。

「你先在旁邊坐一下,我準備好東西就可以開始了。」

他要假冒翁梓傑其實很簡單,反正這兩兄弟的外貌、體型都幾乎沒什麼差別,真正麻煩的是,要如何把翁梓傑跟法蘭克區分開來,不讓人有額外聯想。

想到這個頗有難度的任務,過澄玥就感到非常興奮。

雖然她的本業是模特兒,但過澄玥一直對化妝師的工作很有興趣,所以她畝己私下也有學習進修,就是希望能培養第二專長。

如今正是展露她學習成果的時候,教她怎麼能不興奮呢?

「妳這麼輕易就讓陌生男人進妳的屋子,難道都不怕出意外嗎?如果我想要殺妳滅口,恐怕很容易就得手了。」

看著她忙碌、毫無戒心的背影,翁棣熙冷冷地問道,不知為何,看到她這麼無所防備的模樣,他莫名有些火大。還是她很習慣讓男人進屋?

「輕易?如果我說你是第一個進工作室的外人,你會相信嗎?」過澄玥微笑,這個男人的戒心太重,九成九不會信她的話。

「如果我真的被你殺了,那我只能說是我自己識人不清,死了活該。不過,你就這麼確定我沒做任何防護措施嗎?這棟公寓的確是普普通通,不過該裝監視器的地方可一個也沒漏掉,如果我被你殺了,你一定很快就會被抓到。

而且……你一被抓,你跟學長是雙胞胎的事情也會馬上被揭穿,到時你和學長的費心隱瞞立刻就灰飛煙滅。說真的,我才不信你會幹那種自找死路的蠢事。」

過澄玥呵呵笑著,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找到了--就是這個。」過澄玥高高舉起一件肉色的緊身衣,這可是她的得意之作,雖然只是小東西,但要玩障眼法就得靠這些小東西。

「這件衣服你就貼身穿著,可以稍微改變體型。我在裏頭縫了一些肩墊跟填充物,你穿在身上,然後再套上其它衣服就看不出來了。我縫得很仔細,就算只穿一件襯衫應該也不會露出馬腳,去試試看吧!」說著,她把他推進更衣室裏。

過了一會兒,翁棣熙踏出更衣室,對效果大感滿意的過澄玥立刻拉著他在化妝台前坐下,順勢摘了他鼻樑上偽裝用的無度數眼鏡,開始她的下一步計劃--

「妳在我臉上抹什麼東西?」冷冰冰的。

翁棣熙皺起眉頭,雖是坐在化妝台前,但他現在背對著鏡子,什麼也看不到,只看到她拿著一個小罐子,沾了點東西就往他臉上抹。

「只是一點隔離霜,不然直接上妝對皮膚很傷的。」

她靠近他,仔細審視剛剛的成果,鬈翹的羽睫眨巴眨巴地攝動,一向愛笑的小臉此刻卻凝著專注認真的表情,形成另一種美麗風情。

倏地,她姆指的指腹推了推他的皮膚,紅潤的唇跟著不滿地高高嘟起,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他可以清楚看出她臉上完全不著一絲彩妝,最多只有唇上一層淡淡的光彩,而那明顯不是口紅,更像是護唇膏而已。

發現自己正在注視著她,翁棣熙努力喚回心神,他叫自己把心思放在「她到底在搞什麼鬼」上,而不去想她的指尖在他臉上滑動的感覺。

不去想她的手既白且嫩、不去想那修長的指尖到軟嫩的掌心,非但有著優美的線條,看起來也是非常漂亮又美麗無瑕……

因為在為他抹隔離霜的關係,所以她距離他很近,幾乎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柑桔香味,就像是飽食陽光的自然氣息。

但那怎麼可能?她是活躍在鏡頭前的模特兒,該是用各種化妝品徹起來的人工美麗哄騙世人,多數的模特兒都是見光死的,但她身上卻有陽光的氣息?

「我不要化妝。」

翁棣熙眉頭擰得更緊,努力把她從他腦中趕走,但他兇惡的表情卻嚇不倒過澄玥,她仍是笑嘻嘻地將隔離霜繼續往他臉上抹。

「不算是真的化妝,只是利用化妝技術稍微改變你五官的感覺,可既然要用到化妝品,還是上點隔離霜比較好。」

「我不要化妝。」他加重語氣。

「這真的不算化妝嘛!除了加重一些陰影,我不會在你臉上亂動的。」過澄玥的口氣擺明瞭是敷衍,拿出工具飛快動作著。

「我說我不要化妝!」這一次,他乾脆抓住她的手,讓她無法妄動。「妳別想在我臉上抹口紅那些給女人用的東西!」

「好痛!你快放手啦!我過兩天要拍一個手部的廣告,如果手被你捏瘀青了怎麼辦?」過澄玥努力抽回自己的手,連忙低頭檢查抓疼的手腕有沒有受傷。

「你真粗魯耶!這次的工作因為我的工作檔期排得太滿,而延了好多次。現在好不容易敲定拍攝時間,如果因為我受傷,害得工作又要延後的話,害些白忙一場工作人員多可憐啊?」她瞪了他一眼。她可是很敬業的。

「我已經說了好幾次,我絕對不要化妝。」撇開因她疼痛表情而在心底升起的疼惜,翁棣熙硬著聲道。

「我就說這不算化妝了啊!」她轉動他坐的旋轉椅,讓他面向鏡子。「你自己看清楚,沒有口紅、眼影、蜜粉……哪一點看起來像化妝啊?」

翁棣熙還來不及定睛細瞧,過澄玥已在手上擠了一大團泡沫,將他的頭髮全數往後梳,將整張臉露出來。

「不要故意遮頭遮臉的,這樣反而會讓人想看清楚你的相貌。還有,你記得把鏡片換成不反光的那種,你現在用的鏡片,如果抹黑了再從遠處看,就跟墨鏡一模一樣,這種做法跟此地無銀三百兩是相同道理……」

劈哩啪啦說了一大串後,過澄玥終於幫他戴回金邊眼鏡,然後放開手,讓翁棣熙可以好好打量鏡中的自己--

他皺起眉,鏡中的自己很熟悉,卻又有那麼一點點陌生,他的臉型是這種削尖而銳利的感覺嗎?

全數向後梳攏的金髮,有一種故作精英的感覺,再配上氣勢淩厲的臉型,那嚴肅又難以親近的模樣,跟總是笑咪咪的哥哥相差豈止十萬八千里,更別提兩者給人的氣質觀感肯定也是天與地的差別!

「男人長這麼好看真是種罪過。」過澄玥不無感歎地說道。雖然她有故意醜化他的嫌疑,但他那身冷冷的氣質仍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即使是雙胞兄弟,但翁梓傑和翁棣熙的性格卻是南轅北轍,若說總是笑容滿面的哥哥是太陽神的兒子,那性情冷淡的翁棣熙就該屬於夜神之子了。

他有一種屬於黑暗的魅力,令她無法不著迷,明明只見過幾次面,但她就是知道--就是這個男人了!她所等待的就是這個男人!

「妳這位『名模公主』沒有資格說我。」他掃了她一眼,淡漠地說道。如果男人長得好看是種罪過,那人稱名模公主的她豈不是早就該抓去關了?

「嘿嘿,別這樣稱讚我嘛,我會害羞的!」

過澄玥笑望著翁棣熙看向鏡中時,那帶著些許迷惑的表情,呵呵,花了這麼多心思,總算讓他露出皺眉以外的反應了。

「感覺不錯吧?只要花少少的時間,就可以達到相當完美的效果。而且這種妝很簡單,只要多練習幾次就可以很熟練了。」

她自豪地說道。為了讓身為男子的他好上手,她可是考慮再三。

「然後是你身上的緊身衣……啊,這個要進練習室看比較好。」說著,過澄玥拉著他走進練習室,讓他可以親眼確認成果。

「怎麼有這麼多鏡子?」一進到房裏,翁棣熙就忍不住死鎖眉頭。

放眼望去除了鏡子還是鏡子,突然從鏡中看到一大堆自己,讓翁棣熙非常的不習慣,他下意識地回避視線,卻發現不論往哪看都會看到自己的身影。

「這個房間是我練習走臺步的地方,鏡子多才方便確認姿勢啊!」過澄玥說得極其自然,一點也不認為房間的設計有問題。

其實她自己也很清楚,這種房間很容易給人壓力,不過模特兒走秀本來就有壓力,所以習慣壓力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在翁棣熙身上毫不客氣地一陣東摸西拍之後,過澄玥滿意地點點頭,就跟她預想的一樣,填充物很服貼的貼在他身上,沒有任何怪異的突起。

乍看之下,翁棣熙的肩膀比以前寬厚一些,雖然這樣的改變,使得他的身體曲線變得沒那麼好看,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破壞完美也是一種改造方式。

當然,用填充物來改變體型也不能太誇張,如果因為玩得太過火、改變太多,而害他得多買大一號的衣服就本末倒置了。所以為了掌握填充物的使用,她可花了不少心思在腦中反復模擬、試驗,才能得到眼前的成果。

「對了,你身上的緊身衣也穿了好一會兒,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服?或是不方便動作的地方?」過澄玥問道。

沒在第一時間詢問,就是因為緊身衣跟一般服裝不甚相同,剛開始穿的時候,每個人都會覺得彆扭、不舒服,要穿過一陣子後才能感覺到緊身衣的優缺點。

「很合身,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妳很熟悉男人的身材尺寸?」翁棣熙冷淡地問,卻掩不住言語間的一抹尖銳。

她沒問過自己穿幾號衣服,更沒為他量過尺寸,為什麼這件衣服竟如此合身?除了她很瞭解尺寸問題外,別無他解。

「我是模特兒耶!有時腰部多了半吋肉就會害整件衣服走樣,所以我們最重視的就是尺寸問題!我的絕技就是光用眼睛看,就可以知道別人穿幾號衣服,男人女人都一樣。」過澄玥驕傲地說。

翁棣熙無法否認,在聽到她的回答時,他突然有種心安的感覺。

過澄玥上上下下地打量翁棣熙的新外表。「嗯,現在看起來雖然很完美,不過如果不活動一下,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完全沒問題。你現在隨便走幾步路,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原本是長袖的緊身衣,還被她剪下半截多的袖子,所以即使是穿一般的短袖衣物,也不會被人發現緊身衣的存在。

連夏天的問題她都考量過了,現在只差最後的實驗啦!

「走路?」在這種「群鏡環伺」的情境下,他要怎麼走路啊?

「嗯,就隨便走幾步,或是隨意活動四肢,這樣才好確認需不需要修改。」過澄玥催促道,雖然她對自己的成品很有信心,但沒正式上場,誰也不知道結果。

最後,翁棣熙只能在過澄玥熱切的注視之下,僵硬地走幾步路。哪知,過澄玥卻笑得幾乎跌倒在地。

「我的天啊!雖然我知道這間房間容易給人壓力,但你也太誇張了吧,你是機器人嗎?竟然同手同腳的?」

「妳也知道妳這間鏡子房給人很大的壓力?」翁棣熙撇過臉,但不論從哪個方向看,他只能看到一個又一個自己。

其實他很討厭自己的臉,現在卻一下子被迫看到這麼多自己,翁棣熙覺得有些承受不了。最後他只能挫敗地看向地面,因為地板跟天花板是整間房裏,「唯二」沒有鑲上鏡子的地方。

「我故意這麼弄的啊,因為模特兒這行是一個必須習慣被人注視的行業,走在伸展臺上,不論自願與否,所有人都會看著你。所以為了習慣這感覺,我乾脆把練習室弄成這樣,而且這還有一個好處,因為可以很輕易看到自己的每一個角度,讓我隨時修正不夠完美的地方。」

如果沒有實際價值存在,誰喜歡把房間弄得這麼有壓力啊?!

「算了,反正也算是走過了,雖然你走路同手同腳,但至少看不出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們先出去吧,讓我幫你畫腳形。我認識一家很棒的手工鞋店,可以為你做一雙非常舒服的皮鞋喔!」過澄玥笑咪咪地提議道。

「我不需要新的鞋子。」翁棣熙擰眉,她又想做什麼了?在幫他「化妝」、縫衣之後,接下來是給他買鞋子?

他看起來像是缺錢買鞋的樣子嗎?

「你是不需要新鞋,但法蘭克需要一雙可以讓他高一寸的皮鞋啊!」過澄玥解釋道:「雖然現在藉由化妝術,可以些微改變你五官的感覺;加了填充物的緊身衣也能讓你看起來比實際上再壯一些。

不過,光這樣還不足,因為身高上的差距只能靠鞋子去製造--你總不可能在一兩個星期內長高吧?而且這樣的話,你也沒辦法假扮成學長啦。」

聽到這說法,翁棣熙也不得不認同。

「所以這時候就是特製皮鞋上場的時候囉!我幫你量腳,然後在尺寸上動點手腳,就可以做出內裏比實際所需還深的鞋子,到時只要在鞋裏墊上鞋墊,你的身高至少可以高上幾公分。只要你穿著長褲,從外觀看來根本不會發現鞋子有造假。」

過澄玥得意地說出自己的計劃,邊讓翁棣熙坐在椅子上,然後迅速翻出一張白紙,仔細為他描繪腳形。

「這家鞋店剛好是我同學家開的,我以前在那裏訂制過鞋子,在量腳的時候,就聽說了這種做法,算起來也是另類的矮子樂。只要再請學長以後都穿比較平底的鞋子,如此你們兩人並肩時,法蘭克看起來就會比較高了。」

她叨叨絮絮地說著,他低下頭,卻只能看見她的髮旋……他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

本以為她不過是個麻煩的女人,而身處紙醉金迷世界的她或許也是個拜金女。

結果她卻完全不如他的想像。她任性卻也可愛。強迫他接受威脅,竟只為了一個可笑的理由--因為她對他感興趣。

她不是腦袋空空的美麗女人,所做的一切自有計劃,或許看似天馬行空、摸不著邊際,但聽完她的解釋,就曉得她的確有其用意。

本以為她只是膽大妄為--像是邀請一個不熟的男子到她的工作室中。但她也真考慮過自己的退路,即使她遭遇不測,至少兇手一定抓得到。

想到這兒,翁棣熙不由得苦笑,面對這樣一個揉合天真與任性、率直與聰慧的女子,他真做得到完全不動心嗎?



「學長,真難得耶,你居然找我出來。」來到跟上次約定相同的咖啡廳,翁梓傑早就坐在那兒等她。

「妳就這麼確定我是翁梓傑,不是翁棣熙?」

男人抿著唇,眼神冷淡。可看在過澄玥眼底,卻只惹來她噗哧一笑。

「不,我很確定你是學長。」過澄玥說道。「棣熙的眼神比你冷上一百倍,就像你的笑容永遠比他燦爛一百倍。」因為翁棣熙的笑容全是為了演出「翁梓傑」而笑,所以總缺了分真實感。

「妳很瞭解他嘛!」翁梓傑輕哼了聲,不再虐待自己的臉皮,咧開了笑容。真不知棣熙是怎麼保持那萬年冰山的表情?

「我不瞭解他。」過澄玥斂眸,語氣失落。

「雖然已經認識一段時間,但他從沒真正對我笑過一次。」她想看屬於翁棣熙的笑容,而不是裝出翁梓傑的笑。

他對她總是冷淡得很,就連這聲「棣熙」,都是她不顧他的意願,擅自喊出口的。因為若想徵求他的同意,還不如祈禱天上掉下一大筆錢快哩!

「妳別太在意,因為那小子也沒對我笑過。」

「什麼?」聞言,過澄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這怎麼可能?!

在她看來,翁棣熙唯一重視的人,就是他這位哥哥了,甚至還為了幫忙他,而費心假扮成他的模樣,代替出席各種宴會。可為什麼連學長都沒看過翁棣熙的笑?

「不過我確定妳的出現,對那小子帶來了一些正面影響。」翁梓傑回想起初次見到弟弟時的景象--

他看到的,是一隻負傷的野犬。

雖然翁家的財力足以供他不愁吃穿,但長年被惡意遺棄之下,他只學會在人際關際上立起一道高牆,以免自己受到傷害。

他不相信天、更不信任人,他唯一相信的,就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沒有任何朋友,總是獨來獨往,但那冷傲的氣質老讓麻煩自動找上他,可他也不會閃避,僅是冷眼面對一切。

因此他身上總是掛彩,傷痕累累更是家常便飯。即使挨了揍,他的表情仍是如一的冷淡……彷佛冰雪不曾消退的永冬。

他花了四年的時間,才讓棣熙接受他這位哥哥的存在。

雖然將弟弟帶回臺灣,偏偏又無法讓他認祖歸宗,所以翁梓傑有時會擔心,弟弟是否將一輩子封閉自己的情感下去?

可是,過澄玥出現了。

她是第一個分辨出他和棣熙的人--甚至連他們的父母都分不出來,而她卻辦到了。即使他們試圖混淆她的視聽,她卻完全不為所動,依然成功分辨出他們倆。

而且在她出現之後,那個總冷淡著一張臉的棣熙,首次為了旁人而出現其它表情。

她……或許能改變棣熙。

「告訴我,妳依然對棣熙充滿興趣嗎?」

「當然。」她瞇起眼,想知道這位學長的葫蘆裏在賣什麼藥。

「那我會助妳一臂之力,讓妳可以掌握他的行蹤。」

「學長,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過澄玥越聽越迷糊了,學長現在的意思是……他願意幫忙她的追求大業?可為什麼呢?

「如果我說,我希望妳愛他……將我們家欠他的愛都給他,妳信不信?」他們虧欠棣熙太多太多,多到翁梓傑不知該從何彌補起。

有時翁梓傑甚至懷疑,棣熙是否恨著自己?恨著自己能夠擁有一切,而他卻必須被遠遠的丟棄在外國,孤伶伶地成長?

明明是雙胞胎,卻有著截然不同的人生……

「學長,什麼叫『欠他的愛』?」翁家似乎充滿謎團,她到底是愛上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沉默了一會兒,翁梓傑只是淡淡地開口道:「這件事最好由棣熙本人告訴妳,我無權將他的過去告訴妳。如果他願意接納妳的話,妳自然就會知道。」他閉了閉眼,將那滿是傷痕的記憶拋諸腦後。

「學長,你太不夠意思了,哪有人講話講一半的!」過澄玥氣呼呼地瞪著他,卻又不能把他的嘴撬開,看能不能把話從他嘴裏挖出來。

「哈哈哈,那真是太對不起妳了。」

希望……希望他親愛的弟弟能夠擁有嶄新的未來……

SOGO超級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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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0 01:20: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小玥,妳最近怎麼突然喜歡參加宴會啊?」看著一臉興致勃勃的過澄玥,身為經紀人的幸姐不解地問。

以往過澄玥接到宴會的邀請,總是一推二五六,能不去就絕對不去參加,但最近她卻頻頻出現在宴會場合,讓幸姐很是疑惑--公主殿下敢情轉性了?

「因為我找到我的目標了啊!」過澄玥笑容燦爛地答道。視線迅速掃過全場,努力想找出她想見的那名男子。

拜學長的大力相挺,她總是能在宴會上跟翁棣熙「巧遇」,看到他從一開始的冷淡以對,到後來幾乎難掩一臉錯愕,過澄玥就開心得不得了。

她要動搖他,動搖他總是冷淡如冰的表情。她要成為他心中特別的存在!因為她已經愛上他了,所以她也要他愛她!

「目標?」幸姐聽得一頭霧水。

「之前我不是說過,如果讓我找到我喜歡的人,我一定會主動出擊嗎?現在我找到那個人了,當然要多製造相處機會,不然怎麼讓他喜歡上我?」

雖然她的語氣開朗無比,但幸姐仍是聽出她言語間的不安。那是屬於戀愛中男女的不安,擔心那個人如果不喜歡自己怎麼辦?擔心自己不夠好又該怎麼辦?

看來他們的公主殿下真的是墜入愛河了。

「小玥,是男人都會對妳動心的。」幸姐呵呵笑著,對自己一手提拔的名模公主非常有信心。「拿出妳最美麗的笑容,沒有男人能夠抵抗的。」

「妳真的這麼認為?」

「當然囉。」幸姐幾乎忍不住想取笑她的不安。「不過,那個讓公主心動的男人到底是誰?可不可以告訴幸姐?」

聞言,過澄玥眼珠子一轉,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等我追到他再告訴妳,不然我若追求失敗,可是很丟臉的!」她笑著搖頭,怎麼也不能說出翁棣熙的名字吶。

「這麼小氣?小玥,我可是妳的幸姐,不是別人耶!」

過澄玥有些為難地搔搔頭,好一會兒才道:「好吧,我給妳一個提示--幸姐也見過他。」這可不算說謊喔,因為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幸姐也在嘛!

「咦?我也認識?」幸姐大吃一驚,到底是哪個幸運兒呢?

「幸姐,妳慢慢想吧,我去別處逛逛囉。」揮揮手,過澄玥呵呵笑著拋下經紀人揚長而去。

今天的宴會場地非常大,參加的人員也是又多又雜,所以分開後想再碰面的機率應該不高,她也可以安心去找翁棣熙了!



「嘻,我們又碰面了。」過澄玥是在陽臺上找到他的。找到他時,他正拿著一杯香檳,百無聊賴地眺望遠方的萬家燈火。

「又要說是巧遇嗎?」翁棣熙隨手將酒杯放在陽臺的護欄上。「今天是為了什麼原因而來參加?」他有些認命地問道。

經過這麼些天的「巧遇」,他就算再呆再笨,也該猜到有人在幫她。

「我準備了一百個理由,你想聽哪一個?」對他的冷言冷語毫不在意,過澄玥仍是笑咪咪的。早知道他是冷淡的人,所以她從沒期望過能得到什麼熱情響應。

「那就別說了。」他轉身看向遠方,擺明瞭不想理人。

「你真冷淡,要不是我的心臟比一般人強壯,肯定早被你剌傷了。」過澄玥才不理他的無聲逐客令,仍是親密地往他的身旁靠去。

她沒再開口,只是安靜地陪著他眺望萬家燈火。

淡雅的香氣順著風勢拂向翁棣熙,他閉了閉眼,雖然夾雜了香水與化妝品的氣味,但專屬於她的柑桔香味卻依舊甜美動人,勾誘著他幾乎忘了自己身處何方。

「梓傑!」

忽然響起的男聲像道巨雷,轟碎了他難得的片刻寧靜,也讓翁棣熙倏地憶起他正在扮演「翁梓傑」這角色。

他轉過身看向來者,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翁梓傑」應有的笑臉。

「爸爸、媽媽。」

「梓傑,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人影?讓我和你爸爸到處找你!」打扮華貴的美婦輕聲抱怨。「而且你在主人面前突然消失,丟了翁家的面子該怎麼辦?別忘了他們對於你能否順利繼承翁翔可是……」她的話在看到過澄玥的瞬間乍然而止。

但這幾句話已經夠教過澄玥起疑,為什麼他們會對翁棣熙說這個?他並不是接班候選人吧?傳言中接班的明明是……

「對不起,我--」翁棣熙微微一頓,然後他瞟了眼身旁的過澄玥,又道:「因為我剛好遇到高中時的學妹,就跟她出來聊一聊。」

被點到名的過澄玥立刻陪上笑臉。「伯父、伯母,你們好。」

「下次離開前要先講一聲,別讓我們找不到人。」充滿威嚴的翁父說道,然後他深深看了過澄玥一眼,不過短短數秒,他似已在心中做了評量。「既然是難得見面的朋友,那你好好陪人家小姐說說話,我和你媽媽先走一步了。回頭別忘了跟主人家再打聲招呼,他們對你會有幫助。」交代完畢,翁父偕著妻子離去。

翁棣熙臉上的微笑,在父母轉身離去的瞬間垮下,他微微側轉過身,將自己的臉隱藏在陰影之下,不讓過澄玥看見他的表情。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過澄玥已經察覺不對勁的地方,一個猜想躍入她的腦中,但這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

「他們……他們難道不知道你是翁棣熙?」她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翁棣熙倏然一震的身軀已經回答了她的問題。

「這件事與妳無關。」冰冷的語調,是他給的回應。「妳應該很高興,又得到一個新的把柄。說吧,這次妳要什麼?」

「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過澄玥忍不住對他怒目而視。

為什麼他的口氣如此這麼平靜?他的親生父母滿腦子只想到繼承公司的事,卻連在跟自己說話的是哪個兒子都分不出來!

「為什麼妳要用這種快哭出來的表情看著我?妳有什麼好悲傷的?」他不解地望著她,他這個當事人都不在意了,為什麼她看起來一副深受傷害的模樣?

「你才奇怪!你才是那個受到傷害的人,為什麼你的反應還能這麼冷淡?」

「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們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就算我感覺受傷害也不會讓他們改變一分一毫,那我又為什麼需要為他們痛苦?」他平聲直述。

「你、你會不會太冷靜了點啊?!」聽到這回答,過澄玥幾近狂怒。

「我只是就事論事。其實妳對我應該是很失望的,雖然妳要求跟我交往,但我什麼也無法給妳,妳應該後悔當初提出這個條件吧?」

過澄玥的回答,是清脆響亮的一巴掌。

「我要跟誰交往是我的自由,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提出那條件,跟錢沒有關係!就算你什麼都沒有又怎樣?我又不是要跟金山銀山交往!如果我願意,多的是有錢男人想追求我,我髓時都可以嫁入豪門,幹嘛每天眼巴巴的追著你到處跑?!」

過澄玥氣壞了,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提高聲調,幸好這陽臺的位置並不顯目,所以沒有人發現這兒正起了一場小小爭執。

「你給我聽清楚了--翁棣熙,我喜歡你!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歡你哪一點,可我就是喜歡你!」

可惡,這個臭男人非得逼她在這麼不浪漫的狀況下告白嗎?她怎會這麼倒黴,喜歡上一個又冰又硬的石頭男啊!明知道他冷淡、明知道他不會想她一絲一毫,偏偏她的心就是只繞著他打轉,就像月亮永遠繞著地球轉一樣,半點道理也無。

誰教自己就是被他的冷淡所吸引,結果等她回過神時,她已經喜歡上他了。

乍聞過澄玥的告白,翁棣熙心中激烈震盪。但他無法理解她的感情,他無法理解怎麼有人能夠擁有這麼強烈的感情?明明他們認識不過幾個月,為何她卻可以姐此明確的對他說喜歡,她到底憑藉著什麼?他到底有哪一點值得她喜歡?

「妳到底期望在我身上得到什麼?」沉默許久後,他輕聲問道。「我不懂愛,所以我無法給妳愛情;我是不該存在的人,所以我永遠都不會擁有翁家的權勢。我什麼都沒有,就是這樣孑然一身。」

輕歎一聲,過澄玥伸出雙臂擁住他。「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偶爾會想到我就夠了。不懂愛也沒關係,我們可以一起學習怎麼談戀愛;我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眼中映著我的身影;當我說『我愛你』時,你也會笑著對我說『我愛妳』。這--就是我的希望。」

聽著她的話,翁棣熙覺得自己的心彷佛被狠狠地揪祝他不懂這是什麼情緒,但在揪疼之後,取而代之的是種說不出來的、也從未有過的莫名情感。

那是種溫暖而美好的感受,很舒服、很安適、很……讓人渴望能夠永遠擁有的感覺。

「如果是跟妳一起學著談戀愛,我想……我應該做得到。」

過澄玥又驚又喜地抬頭看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一起……談戀愛?」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就怕自己表錯情。

「一起談戀愛。」他微微勾起唇,然後低下頭,親吻。

從現在開始,他們一起談戀愛!



過澄玥戀愛了。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原本就笑臉迎人的她,近來更是心花朵朵開。在工作的空檔,也見她老抓著手機拼命發送簡訊,問她為什麼不直接電話聯絡,她也只是笑著說「不能打擾他工作肮。

種種跡象看來,大家都知道她墜入愛河了。

「小玥,看妳笑得這麼開心,什麼時候要帶那個神秘人給幸姐瞧瞧?」見過澄玥的戀情似乎頗為順遂,幸姐也很高興。

「開心?我每天都笑得很開心啊!」過澄玥立刻裝傻,試圖打混過去。

「少來了,誰不知道公主殿下最近笑得特別燦爛?妳之前不是答應過幸姐,只要妳追到他,就要介紹給幸姐認識?妳現在是想說話不算話嗎?」

話被堵得死死地,過澄玥尷尬地嘿嘿一笑,道:「幸姐啊,我是想等我們感情穩定一些再介紹給妳認識嘛……」

「少找藉口了,能讓妳這麼快樂,感情難道還不穩定嗎?還是說那個人不好公開身分?是不是真如報上所說的,妳跟『那個人』在一起?」幸姐試探地問道。

「幸姐……」

正當過澄玥覺得詞窮時,如天籟般的聲音傳來--

「過小姐,導演請妳過去一趟。」

「我馬上過去。」她笑咪咪地回道,立刻拋下經紀人,往導演的身邊奔去。

這回的工作內容比較不同,她接下一個音樂錄像帶的拍攝。由於歌手正好是熟人的哥哥,所以當初這邀約上門時,她便立刻同意為友情跨刀演出。

只是「為友情跨刀演出」這幾個字,卻被媒體過度解釋,結果當過澄玥在報紙上看到「名模公主的親密『友人』」、「兩人相戀多年」等字眼時,差點沒把手上的報紙撕破。

雖然她立刻做了澄清,但她的解釋在媒體看來就像此地無銀三百兩,加上這支音樂錄像帶的演出又比較親密,緋聞更是甚囂塵上。加上她近來明顯墜入愛河的模樣,結果就連拍攝音樂錄像帶的工作人員,也都懷疑她跟那名男歌手在偷偷交往。

面對這樣的發展,過澄玥覺得有些無力,卻也莫可奈何。

「鈴鈴--」過澄玥瞟了眼來電顯示,驚喜地發現來電者是翁棣熙。

「現在不是你的上班時間嗎?怎麼有空打電話來?」為了怕打擾他的工作,過澄玥只敢傳簡訊給他,而十封簡訊裏他還不一定會回上一封,所以現在接到他主動打來的電話,能不讓她驚喜嗎?

「沒什麼,只是想到好像很久沒跟妳講到話了。」

稍嫌冷淡的聲音從話筒傳出,卻讓過澄玥開心得幾乎要飛上天。

「對啊,我最近為了拍這支MV簡直忙翻了,那個導演的要求又特別多,我都快不知道他是在拍音樂錄像帶,還是拍我的個人寫真集了。」

「很累嗎?那我不要打擾妳休息了。」

「不累不累!」過澄玥連忙喊道:「接到你的電話,我一點都不累了,我好開心你主動打電話來耶,真難得!」過澄玥笑得甜蜜蜜地。

「妳……」翁棣熙遲疑了下,然後終於開口問道:「最近妳的新聞特別多,妳是打算換男朋友了嗎?」

「咦?」聞言,過澄玥先是一愣,然後笑了開來。「你是在吃醋嗎?哇!我好高興,你居然會為我吃醋耶!」天啊,這真是一大進展。

尷尬萬分的翁棣熙根本說不出話,只能沉默著。

「鄧哥真的只是朋友的哥哥,我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才接這工作的,哪知道會搞到緋聞滿天飛,怪只能怪鄧哥前科累累,老是緋聞不斷,才會害我被連累。」過澄玥不滿地嘟囔著。

鄧哥?叫得這麼親熱?不知為何,翁棣熙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正當過澄玥與翁棣熙甜蜜蜜地熱線時,一道高大的身影悄悄靠了過來。

「親愛的公主殿下,導演等妳很久了,妳是要我們等妳等到天荒地老嗎?」一個看來有幾分玩世不恭的英俊男子笑望著過澄玥。

「鄧哥?抱歉抱歉,我忘了你們還在等我!」突然接到翁棣熙的來電讓她太開心,一時間忘了自己還在工作。

「雖然美麗的公王的確有讓人等待的權利,不過也請妳記得,我們這些苦苦等待的人也很可憐。」被稱為鄧哥的男子微微躬身,彷佛自己是護花的騎士。

「呵呵,鄧哥你別開玩笑了,我馬上過去。」然後過澄玥對手機另一頭的翁棣熙低聲說道:「對不起,我現在得去工作了,有空再聊囉!」說完,她立刻結束通話,跟著鄧哥離去。

翁棣熙看著只剩下嘟嘟聲響的話筒,好一會兒後才挫敗地放下話筒。

他到底在幹什麼啊?居然為了嫉妒而打電話去查勤?看著散置一桌的報紙及雜誌,上頭共同的字眼就是「名模公主」。

翁棣熙歎了口氣,方才在電話中,他還來不及告訴她,自己今天休假,她就被那個鄧哥給帶走了。

那個鄧哥……聽起來似乎是個很輕浮的人,聽到他親昵地喚過澄玥為「公主殿下」,翁棣熙就覺得心裏不痛快。

可是,從電話中聽到的片段,她跟那個鄧哥在一起時似乎很愉快--至少比跟他在一起時愉快多了。

他不會跟人閒聊,多數的時候他習慣一個人獨處。所以跟她聊天時,多半也是她一個人說話,而他只要傾聽就好。但那個鄧哥卻很會哄女孩子,短短幾句話就逗笑過澄玥,這一點是自己怎麼也做不到的。

跟他在一起對她似乎沒有任何好處,她還常常被他惹得氣呼呼--雖然翁棣熙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是否……該放她自由才對?



「為什麼你都不回簡訊?」

「我很乖,不會打電話去打擾你工作,你至少回一封簡訊嘛!」

「你的工作很忙嗎?只要回個YESORNO就行了。」

「討厭,你是不是關機了啊?」

「你在躲我嗎?」

一封封的簡訊像是石沉大海般,完全沒有收到任何回音,過澄玥每天都盯著手機瞧,希望能收到來自翁棣熙的隻字詞組,但手機始終沉默著,害她不時會去拍拍看手機,就怕手機壞了她不知道。

但是,翁棣熙依然沒有聯絡。最後過澄玥終於下定決心,撥電話給翁棣熙,但回答她的卻是機械式的語音信箱,一氣之下,她乾脆撥給翁梓傑,他總不會也找不到翁棣熙吧!

很快的,電話被轉給好久不見的翁棣熙。

「你可終於願意接電話了!」

她又生氣了,跟他在一起她好像老是在生氣。

皺皺眉,翁棣熙說:「我們分手吧。」

「什麼?!」過澄玥幾乎忍不住尖叫,一個月沒有聯絡,這個臭男人開口第一句話居然是要分手!有沒有搞錯啊?!

「我說,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就算要被甩,她也要明白理由!

「因為我不適合妳。」

「適不適合由我決定,為什麼你會突然說這個?」

「我好像只會讓妳生氣,妳應該跟能讓妳開心的男人在一起。」

「我跟你在一起很開心啊!」這男人是瞎了眼嗎?難道都沒發覺當自己跟他在一起時,她的笑容總是特別燦爛。

「妳跟別人在一起更開心。」他冷冷地回想著前幾日在報上看到的照片,她跟那個鄧哥笑得好不開懷。

「你不會是信了報紙上寫的東西吧?」不好的預感。

「我只是覺得我們不適合罷了。」

「報紙都是亂寫的,你千萬不要信啊!那只是唱片公司在炒新聞,不管你看到什麼,都是假的!假的啊!」

「我並不在意那些。」他說謊,他在意得要命!嫉妒幾乎啃蝕了他整個人,但照片上的她笑得那麼開心又甜蜜,或許那個鄧哥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你不在意?」過澄玥的聲音突然低了八度。他說他不在意?那個臭男人居然敢說他不在意?!

「我不在意。」他違背心意又說了一遍。「妳跟那個鄧哥看起來很相配。」

「好,翁棣熙你好樣的!」過澄玥氣壞了,他居然敢把她推給別人?8你要分手是吧?好,我們就分手!混蛋翁棣熙!明天我就要出國工作了,之後就算你要道歉,也絕對找不到我的!再見!」

氣呼呼地甩上電話,生平第一次,過澄玥為一個男人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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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翁翔國際對美貿易事務部經理室

「……法蘭克?法蘭克?」翁梓傑連聲喊了好多次,但他都像沒聽見似的,話說到一半卻無端停下來,手上拿著數據,愣愣地發呆。

「翁棣熙!」

突然聽到自己的本名,翁棣熙終於回過神,蹙眉看著翁梓傑。

「經理,在公司裏請叫我法蘭克。」如果讓外人發現他的真實身分就不好了。

「我剛剛已經喊了法蘭克好多回,是你自己沒反應的。」翁梓傑挑起眉頭,瞟了弟弟一眼。

「……抱歉,我剛剛講到哪里?」

「工作先放一邊吧,你跟小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真的想跟她分手?」

上回過澄玥氣呼呼地打電話來找人,就已經讓翁梓傑覺得情況有異,結果那通電話結束後,弟弟也是死板著一張臉,好半天都不開口。

事後翁梓傑自己打電話去找過澄玥,才知道她出國工作了,接到電話時,她還以為是棣熙打電話去道歉。但她才開心沒幾秒,就發現來電者其實是翁梓傑,她又開始長籲短歎起來。

過澄玥那邊的情緒糟透了,翁棣熙這邊也沒好到哪兒去,上起班來心不在焉,像現在這樣報告到一半就突然停頓的事已經發生過好幾回了。

「經理,上班時間我不想談私事。」

翁梓傑挑眉。「上班中不想談私事是吧?那我現在就放你假,快說!」

「……」對哥哥這種耍賴的舉動,翁棣熙實在是啞口無言,與哥哥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後,他才終於挫敗地說:「沒有什麼好說的,就只是單純分手罷了。」

「單純個頭!」翁梓傑完全不接受這種擺明敷衍的理由。

「如果是因為報紙刊的緋聞,讓你以為小玥在跟那個男歌手交往,現在也該知道那是誤會一常人家都閃電結婚了,也說小玥其實另有交往對象……你到底還有哪里不滿意?」

這兩天的娛樂版頭條滿滿的都是那個男歌手閃電結婚的消息,對方也終於公開說明:之前會故意放任他與過澄玥交往的傳聞滿天飛,其實是想逼他的女朋友承認心意,如今他們已在拉斯韋加斯公證,順便度蜜月。

過澄玥從頭到尾都不知情,而且兩人也沒有任何曖昧,因為她的心另有所屬,只是那個幸運兒到底是誰,卻沒有人知道。

「不完全因為那件緋聞的關係……」

沉默許久之後,翁棣熙終於悶悶地開口道:「我只是覺得她跟我在一起,太委屈了,我甚至不能以本來的面目跟她一起走在路上,她沒有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棣熙……」翁梓傑忍不住歎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真的覺得委屈嗎?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你的存在不能公開,但她還是說要跟你交往,為什麼你現在卻又裹足不前?」

閉閉眼,翁梓傑又道:「你在國外自有一片天空,其實你根本不必隱姓埋名跟我回臺灣,如果現在這些隱藏、偽裝讓你必須失去所愛,那你還是回去吧,回到能讓你展翅高飛的地方!

當初我要你回臺灣,是希望你能得到你應得的,如果在讓你得回應有的名分之前,卻害你失去小玥,我的用意不就白費了?」

「我現在只希望能儘快幫助你接班。」翁棣熙低聲說道。

名與利從來不是他所在意的,雖然哥哥是以「讓他得回名分」做為出發點,但他自己卻是希望能幫哥哥奪得翁翔接班權才會回來。

只是,過澄玥的出現動搖了他,讓他不禁暗暗思索,跟他在一起是否太委屈她了?

「即使失去小玥也在所不惜?」翁梓傑輕聲問道,毫不意外地看到弟弟微微一皺眉,又旋即故作鎮定的表情。

他扯唇一笑,再硬撐嘛!明明就捨不得過澄玥!

翁梓傑彎身拉開抽屜,拿出一樣東西--

「這是明天下午飛往美國佛羅里達的機票,我已經幫你訂好房間,你只要準時搭上飛機就行了。」

「這是?」

「上次跟卡森先生通過越洋電話之後,我突然覺得為了確保這個合作案可行,最好跟卡森先生親自見上一面,只是臺灣這邊的工作我實在走不開,所以請你代替我跟卡森先生會面吧!」翁梓傑涼涼地說道。

「而且,如果能跟卡森先生打好關係,對我們與戰氏一族的口作也有好處,畢竟卡森跟戰氏的關係良好,這是個同時拉攏雙方的好機會。」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場會面?」翁棣熙皺眉,身為特助的他居然完全不知情。

「就說是突然想到的嘛!」翁梓傑露出「騙」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如果真是臨時起意,怎麼可能連機票都準備好了?

「反正你最近心情不好,就當去散散心吧。有空也可以去沙灘逛逛,說不定能有一場美麗的邂逅喔!」

看著弟弟皺著眉頭收下機票的模樣,翁梓傑笑得更開心了。

小玥,學長我很夠意思吧?



美國佛羅里達

藍天、白雲、沙灘、遊人……交織出一片歡樂的氣氛,但過澄玥卻完全無法融入這氣氛當中。

兩個禮拜過去了,那個該死的男人居然連通電話都沒打過,為了不漏接他的來電,雖然國際漫遊費很貴,但她還是二十四小時開機。

可是、可是他卻連個簡訊都沒傳來!

可惡啊!

「唉……」已經不知道是歎第幾次氣了,過澄玥懶洋洋地坐在沙灘傘下休息,百無聊賴地望著蔚藍海洋。

不遠處有一群工作人員正在忙祿著,這次的拍攝工作相當順利,說不定能比預定早幾天結束工作,想到可以多個幾天時間玩樂,工作人員的心情都很好,只是他們的好心情卻無法讓過澄玥感染一絲半毫。

「小玥,妳怎麼又歎氣了?」跟著前來工作的經紀人幸姐問道。

從出國開始,小玥的心情就一直很差,雖然不曾影響到工作,但她仍是不免擔心,小玥就像她的女兒一樣,女兒不快樂,作媽的當然擔心。

「幸姐,我想我真的失戀了。」癟癟嘴,過澄玥說得好不難過。

「咦?」幸姐一愣。從不主動提起情事的她,今天居然首次鬆口了。

「那個混蛋男人因為報紙亂寫一通的緋聞而要跟我分手,我一氣之下說分手就分手,哪知道他真的不再跟我聯絡……我怎麼會愛上這種討厭鬼啊?!」

嗚嗚嗚,她怎麼那麼可憐啊!過澄玥把臉埋進雙掌間,傷心得很。

「小玥……」幸姐心疼地撫撫她的頭。

本來,當臺灣傳來鄧哥閃電結婚的消息時,幸姐還以為過澄玥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為鄧哥結婚而新娘不是她,現在聽到真實原因,還真是嚇了幸姐一跳。

她原先還以為鄧哥在媒體面前,說出過澄玥心有所屬這句話,不過是粉飾太平的藉口罷了,沒想到小玥真的在跟別人談戀愛。

「對不起。」

突然聽到熟悉的男聲,過澄玥倏地抬頭,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可是……那聲音好近,近在耳邊似的……

「對不起,讓妳難過了。」

居然連幻覺都出現了?!

過澄玥難以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身旁的男人,她眨眨眼,又眨眨眼,影像沒有消失,反而更靠近她了。

;那是她所熟悉的英俊臉龐,她曾經在那張臉上抹隔離霜,結果卻差點被他扭斷手……今天的他沒有染成一頭金髮,黑色的髮絲被海風吹得微微飄揚,摘下了偽裝用的平光金邊眼鏡,明亮的黑眸正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

過澄玥呆了。

雖然她曾想像過各種他會道歉的方式,卻完全沒想過--他就這樣大剌剌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就像她曾經許過的願望--現在他的眼中反映著她的身影。天啊天啊!她快哭出來了……

「小玥?」幸姐推推過澄玥,翁梓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

「棣……」她本欲伸手拂上他的臉,卻在聽到幸姐聲音時硬生生停住了動作,她忘了幸姐還在旁邊,差點就喊出棣熙的名字。

差點穿幫了……過澄玥心臟怦怦跳著,緊閉著雙唇,就怕自己會忍不住喊出他的名,但這樣的沉默卻讓翁棣熙誤會了--

「妳不願跟我說話嗎?那我走了。」翁棣熙苦笑了下,轉身欲走。

當他在登記住房時,就聽到服務員聊起附近有人在拍攝廣告,因為聽聞工作人員都是東方面孔,而引起他的注意。

沒想到他繞過來一看,就瞧見了過澄玥。

他忍不住走近,卻聽到她幽幽的歎息,及哭泣似的背影。

然後「對不起」這三個字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他曾以為拉下身段向她道歉很難,但這句話比想像中還容易出口,大概是他不想看到她哭泣的臉吧!

「誰說你可以走的!」

翁棣熙還來不及回頭,一股撞擊力已撞上他的背部,過澄玥從背後抱住他,聲音裏已夾雜著哭音。

「你這個混蛋男人,我等你等了足足兩個禮拜,為什麼連通電話都不打!」為什麼才剛見面就要離開?他真的很會惹她生氣耶!

「我不知道該跟妳說什麼……」他還是惹她哭了嗎?

「就算跟我說聲『Hello』也好啊,可是你卻連封簡訊也沒有,真是過分耶!」害她的眼淚都快哭幹了。

「對不起。」他轉身回抱住她,熟悉的感覺令他一陣心安,本來他還以為自己可以忍受失去這溫暖的擁抱,但真失去了,卻又教他如此懷念。

幸姐微笑看著這對小兩口,悄悄地退場。

剩下的事,等以後再問吧!

靜靜擁抱了好一會兒之後,過澄玥終於想到不對勁的地方--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她記得她沒告訴家人以外的人啊?

等等,好像還有一個人知道……

「我來美國是為了代替哥哥來見一位合作對象,在登記住房時剛好聽說附近有亞洲來的模特兒在拍廣告,所以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就看到妳了。」翁棣熙老實地說道。其實他也很訝異,沒想到會在這兒巧遇過澄玥。

絕對是學長搞的鬼……

一扯上翁梓傑,過澄玥立刻知道事情才沒那麼剛好,絕對是學長安排的,雖然不是翁棣熙主動跑來找她,但過澄玥已經非常高興了。

「你會在這裏待多久?晚上有空嗎?我們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過澄玥拉著他,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生怕他下一秒鐘就不見了。

「我會停留四天左右。在明天下午的會面之前,我都有空。」

「一起吃晚餐?」她眼巴巴地問著。

「嗯。」扯開唇角,他露出一個淺到不能再淺的笑容,雖然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是……能跟她和好,他真的很開心。



雖然他們兩人在美國並不是什麼名人,但為了避免讓那些跟著過澄玥一起工作的人見到翁棣熙,最後他們選擇在他的房裏共進燭光晚餐。

當她依約前來時,晚餐已經佈置妥當,他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並為她倒香檳酒,將她服侍得像位公主。

「我還是第一次吃燭光晚餐呢,好高興!」對她來說,真正令她高興的,並不是吃燭光晚餐,而是跟他共進晚餐這件事。

跟翁棣熙在一起,才是令她開心的事。

「因為在臺灣不能這麼做,所以得趁我們人在國外時好好享受一下。」

「咦?不能做什麼?不能吃燭光晚餐嗎?」她好生疑惑。

面對她的疑問,翁棣熙只能苦笑。

「我的家庭有很多秘密,對他們來說,我是不應該存在的人。所以在臺灣時我不能給妳鮮花、醇酒、燭光晚餐,我什麼都不能給妳,這樣妳還想跟我交往嗎?」

即使他已經知道自己放不開她,但他仍想給她選擇的機會。

「我以前就說過了,我不在乎那些,我只要你在我身邊。」

她擰著眉頭,對他的心結不以為然,認識好一陣子了,他似乎一直很在意「我什麼都不能給妳」這件事。

為什麼他會這麼在意呢?她又不是為了錢才跟他交往!

想到這兒,她有些生氣了。

「……我的存在是見不得光的,跟我在一起只會委屈妳。」

「委不委屈由我自己決定!」為什麼他還要說這種話?真是氣死她了!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跟你交往,就算沒有燭光晚餐又如何?就算沒有鮮花美酒又怎樣?那種東西就算沒有也不會死。即使有燭光晚餐,如果我身邊人不是你就不行!」

她定定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認真說道:「只要你在我身邊,就算什麼都沒有也沒關係。」

「小玥……」他閉了閉眼,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般,緩緩說道:「我是個不祥之人。這件事在我出生的瞬間就已經決定了。」

過澄玥正欲開口反駁,卻被他用眼神制止。

「在我跟哥哥出生後不久,一位算命師說我的命格對家族不利,所以我就被送到美國生活……一直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雖然有一個負責照顧我的保姆,但除了供應三餐之外,她完全把我撇在一旁。

我小時候甚至不知道『父母』是什麼……還一度以為那是電視上才有的東西,畢竟,我的身邊沒有『父母』,更沒有『家人』。在與哥哥相認之前,我只覺得人性是險惡的、是不可信任的,這情況直到我與哥哥相認後才稍微有所改善……」

過澄玥完全無法想像那樣的童年,她是三姐妹中的大姐,家裏從小就是吵吵鬧鬧。姐妹間的感情也都很好,她甚至無法想像自己是獨生女的情況,更不要提去想像不知「家人」為何物的童年!

所以他才對人那麼有戒心嗎?過澄玥回想起當她發現他和學長的秘密時,他直接詢問「妳要什麼」的冷酷模樣。

因為認為自己是被丟棄的,所以對人性完全不信任;因為對人性不信任,所以即使被親生父母傷害,也沒有任何反應嗎?

因為有那樣的童年,所以他才會變得這麼難以親近嗎?她垂下眸,想起當他說願意與她一起學著談戀愛時,那有些迷惘、無措的表情……

想著童年時孤獨的他、想著現在依然對人充滿戒心的他,她幾乎要落淚了。

她起身沖到他的身邊,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他。

「不要再說了,就算你要一輩子保守秘密也沒有關係,你只要知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只要你記得這一點就夠了--記得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你不會再孤單了!」

她認真地說著,像是誓言般認真地說著。淚水幾乎要模糊她的視線,但過澄玥忍住淚水,不想再增添此刻的悲傷情緒。

「沒關係的。」他擁著她,汲取她身上的柑桔香氣。

「怎麼會沒關係?!對了,學長也在啊,學長也很重視你這個弟弟的!」

聽到她提起兄長,翁棣熙微微笑了。

「其實……我恨過哥哥。」

「……怎麼可能?」看過那麼多次翁棣熙萬般維護學長的樣子,過澄玥完全無法想像他曾恨過學長。

「當然會恨……」他幽幽說著。

「我們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為什麼他可以享受家庭的溫暖,而我卻連父母的面都沒見過?他不過是比我早出生幾分鐘,我們的世界就有如此大的差別。所以我恨他,恨他擁有我所沒有的一切。

十八歲那年,他到美國念大學,然後對我說--他很高興終於見到我。我才發現……原來我心底一直期望有人來找我……只是,來找我是哥哥自己的擅作主張,我依然是家族拒絕承認的人,我依然是不被需要的存在。」

「不是這樣的!」她再也忍不住盈眶的淚水。「沒有人是不被需要的,我就很需要你啊!當你覺得孤獨的時候,就想想我,想想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傻丫頭。」翁棣熙拍拍她的頭,為她拭去淚水。

「其實我早就想開了,反正他們也不需要我,所以我又何必在意他們?現在我只希望能儘快幫哥哥拿到公司的繼承權,他很優秀,一定會是很棒的領導者。」

沒錯,家人根本不重要,他唯一該重視的只有哥哥,以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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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0 01:20:4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這四天的時間像是偷來的小小幸福。

因為彼此都是為工作而來的關係,所以他們能見面的時間不多。但在兩人各自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他們總會遠離一大票的工作人員,手牽著手到比較僻靜的沙灘散步。

幸姐則成了他們約會時的最佳擋箭牌,她總能編出各式各樣的理由,引開工作人員的注意,讓他們無暇注意過澄玥下工後的行蹤。

「翁先生是企業家第三代,他一定很注重隱私權,不希望被旁人打擾。而且妳也不希望戀情曝光吧?現在既然幸姐知道了這件事,當然會努力幫忙你們!」

當時幸姐是這麼拍胸脯保證著。

雖然幸姐誤以為與她相戀的人是翁梓傑,但既然不能說出翁棣熙的名字,這樣的誤解對他們來說反而有利,所以他們也就將錯就錯,繼續讓幸姐誤會她是與翁梓傑談戀愛--反正翁棣熙打從一開始也是用翁梓傑的名字登記住宿。

「好快啊,四天就要過去了……」過澄玥看著夕陽,喃喃說道。

想到他明天一早就要回臺灣,過澄玥的好心情立刻少了一半。好不容易才真正兩情相悅,為什麼他們相處的時間那麼少呢?

「我還得留在這裏工作,也不能去給你送機,你自己要保重喔!」她戀戀不捨地抱住他。「啊!我好想把你牢牢栓在身邊,讓你哪里也不能去!」

「好啊。」忽地,他應道。

過澄玥吃驚地抬起頭,雖然明知這不過是戀愛中常見的甜言蜜語,但能從翁棣熙口中聽到這句話,仍是讓她開心不已。

但是,翁棣熙給她的……並不只是甜言蜜語而已。

「妳願意嫁給我嗎?」

過澄玥檀口微張,完完全全呆住了。

「你你你……」她眨眨眼,連話都說不清了。

「過澄玥,妳願意嫁給翁棣熙為妻嗎?」

他又問了一次。這一次,他溫柔地執起她的右手,在無名指上輕輕落下一吻,像是給了她一枚以吻做成的戒指。

這個吻讓過澄玥更是頭昏眼花,她的臉羞得通紅,心兒更是狂跳不已。她望進他的眸底,裏頭清楚地映著她的身影,她還能有別的回答嗎?

「我當然願意!」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則還她一個極盡纏綿的吻。

親吻、再親吻……像是永遠也吻不夠似的,直到太陽完全落到海平面之下,滿天星斗緩緩升起,他們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我們回飯店吧?」

過澄玥點點頭,覺得整個人輕飄飄地,幾乎要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了。

事情發展得太快了,讓她有種不真切的幸福感,她不敢閉上眼,深怕翁棣熙的求婚只是她的妄想。

在返回飯店的路上,他們遇到幾個兜售飾品的小販。一向不曾多望小販一眼的翁棣熙,今天卻破天荒停下腳步。

過澄玥不解地望著他,他只是神秘地微微一笑,低頭看著飾品,東挑西撿地不知在挑選什麼。

然後,他挑了一枚樣式簡單,卻非常可愛的戒指。

「既然求婚了,當然要給妳一枚戒指……雖然這只是很普通的戒指,但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會給妳一枚最美麗的婚戒。」

過澄玥除了伸出手讓他為自己戴上,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眼眶微紅,生怕這只是場夢,但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知道,這絕不是夢境。

他真的向她求婚了!

「……等我這邊的工作結束後,跟我去見我父母好嗎?」她祈求地望著他,渴望把他介紹給父母認識。「我希望讓他們知道,我愛上一個名叫翁棣熙的男人。」

乍聞過澄玥的要求,翁棣熙先是微微一愣,雖然心中多少有所遲疑,但他無法抵擋她祈求的目光。

太過開心的過澄玥沒看出他的遲疑,仍是興奮地道:「我的家人都很熱情,他們一定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接著她又劈哩啪啦地介紹起自己的家人們,好一會兒都只有她一個人說話。然後,她突然發現翁棣熙一直沒有開口。

「跟我去見我的父母,可以嗎?」她再度可憐兮兮地問,擔心他不願意去。

所以,他點頭了。



「你求婚了?!」

翁梓傑被嚇到了,雖然他對弟弟與過澄玥交往是樂見其成,但……求婚?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你反對?」

「……我只是被你嚇到了。」翁梓傑沒好氣地覷了弟弟一眼。任誰都會被嚇到的吧?才四天的時間耶!雖然是兩情相悅,但他還是覺得太快了。

不過事情能有今日的發展,想必他也真的是下了決心。所以翁梓傑除了祝福再祝福之外,別無二話。

「哥,有件事我想問你。」翁棣熙看著正忙碌批閱公文的翁梓傑,有個疑問他已經放在心裏很久了。「關於這次我去美國見卡森先生……是你故意安排的嗎?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剛好遇到去美國工作的過澄玥呢?

「卡森先生那兒有什麼問題嗎?」翁梓傑依然低頭批閱公文。「我們這次跟戰氏的合作案,如果能有卡森先生的協助,一定能更順利完成。難道你這趟過去,卡森先生提出什麼刁難的條件嗎?我就擔心這點,所以才會安排這次的會面!」

翁梓傑根本是在睜眼說瞎話,他當然知道弟弟想問什麼,不過他才不打算說出實情,畢竟感情的事,是他們兩人的事,他這做哥哥的當然不好插手。

不過……若只是在一旁適時推他們一把,應該沒關係吧!

「不、卡森先生的態度很好,合作案一定能順利敲定。」

「那就好了,幸好只是我多心。」翁梓傑微笑,似乎真的鬆了口氣,然後他轉移話題道:「對了,你答應要去見小玥的父母,那你打算讓他們知道多少?」

既然專程去見女方家長,必要的交代是一定要有的,只是不曉得弟弟打算讓他們知道多少事。

「這個……其實我……」翁棣熙擰眉,煩惱的表情顯而易見。

「怎麼了嗎?」既然都答應要去見她父母了,難道他連說詞都沒準備好?「還是你希望我也跟你一起去見他們?」

「其實我不是很想見小玥的父母。」

此言一出,翁梓傑立刻停下手上工作,吃驚地問:「什麼?!你不是說好要去見他們的嗎?」難道事情不是這樣?他還以為弟弟已經準備好面對眾人了,否則他怎麼會答應去見小玥的家人?!

「我是因為見不得小玥哀求的眼光才同意的……」其實他才答應就後悔了,但看到她那麼開心的臉龐,他實在說不出反悔的話。

「那要怎麼辦?你還是得見他們吧?!」翁梓傑擔心地問道。

「我不知道,再想想吧。」

不知為何,看到弟弟擰眉的表情,翁梓傑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等到一個多月過後,過澄玥終於結束美國那邊的工作返回臺灣,兩人立刻就出了狀況--

「你剛剛說什麼?」她挖挖耳朵,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不能去見妳的父母。」

「為什麼?是你最近工作很忙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延期。」沒先跟他商量就訂下見面的日子,的確是她的錯。

如果是為了他的工作而延期,爸媽一定會諒解的。

「不是工作的問題。」

不是工作的問題?過澄玥聞言不由得一愣。「那你為什麼不能去?」

「我覺得……現在還不適合。」

「不適合?」過澄玥的眉頭開始打結。「什麼東西不適合?」難不成見父母之前還得先翻過黃曆嗎?這個瘋狂的猜想讓她覺得有些想笑。

「我還沒有準備好。」

「可是我爸媽非常期待見到你,我媽媽甚至已經開始在大掃除,說是千萬不能怠慢你呢!」她家現在已經成了一級戰場,連一丁點灰塵都不允許出現。

「妳父母已經知道了?」

「當然啊,女兒要帶男朋友回家,這可是大事一件,所以我在返國之前就已經先通知他們,只是我還沒告訴他們你的名字。」

一來她是希望保留一些神秘感,二來翁家的秘密似乎很多。所以過澄玥覺得在跟家人告知前,最好先征得翁棣熙的同意。 畢竟他對自己的存在價值,一直有種難以言喻的奇妙心結。

翁棣熙別過頭,不去看她指上閃閃發亮的戒指,悶著聲說道:「恐怕必須讓妳的父母失望了,我暫時不打算見任何人。」

「你明明答應過我的!」聽到他這麼說,過澄玥可笑不出來了。

「對不起,但我真的不想見任何人。」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爸媽見面!就算你從頭到尾都不說話也行,至少要讓我的家人看看你長什麼模樣吧!」過澄玥有些生氣了,他不給個拒絕的理由,只會說不願意見任何人,這是在要她嗎?

「妳不要為難我。」

「現在到底是誰在為難誰啊?!」過澄玥這下真的火大了,整件事已經變成意氣之爭,她賭氣非要抓他見父母不可。

「總而言之,我不會跟妳去見妳父母的。」說完,他轉身欲走。

「不准走!我們的話還沒說完!」

但翁棣熙不理她,繼續往大門的方向前進。

「不准走!你要走了,我就找別的男人去!」過澄玥忍不住出言威脅,她真的氣壞了。只是見父母而已,有這麼難嗎?

聞言,翁棣熙的步伐頓了一下,但旋即又重新邁開步伐離去。

過澄玥看著工作室的大門打開又關上,被留在屋裏的她氣得直跳腳。

於是,幾個鐘頭之後,過澄玥和翁梓傑兩人就坐在餐廳裏大眼瞪小眼,接著她更是毫不客氣地將見父母的任務交給他。

「這麼急?」翁梓傑臉上掛著萬年如一的笑容,呵呵說道:「突然要我去見妳的父母,我會害羞的。」

「少來。」過澄玥擰緊眉頭,幾個小時累積下來的緊繃情緒,完全得不到釋放空間,讓她的心情惡劣得很。「翁梓傑,我認識你也不少日子,可從不知道你的字典裏有『害羞』二字!」

嚇!連「學長」二字都省了,看來小玥被棣熙氣得不輕。他這做哥哥的再不出場補救,如果他的未來弟媳跑了怎麼辦?

所以,雖然覺得可笑,但翁梓傑也只好接下這個任務。

「那我就是用棣熙的身分出現囉?」嘖,這年頭當哥哥的還真辛苦。

「不對!」過澄玥搖搖頭。

「不對?」翁梓傑挑眉,她想嫁的人名叫「翁棣熙」沒錯吧?

「用你原來的身分就行了,你不必假扮棣熙。」

「什麼?!」唔……事情似乎逐漸往瘋狂的狀態走去了。

「我已經說過了,他要是敢離開,我就找別的男人去!我就不信,在你被我抓去見父母後,他還可以忍著不出面!」過澄玥咬牙切齒地說。

唉,預感成真!翁梓傑不由得搖頭苦笑。不過,誰教他是做哥哥的呢……



隔天,翁梓傑依約前往過家,並受到熱情的歡迎,但他的手機很快就響了。

「我是翁梓傑。」他悄悄對過澄玥打個手勢,示意來電者是弟弟,果不其然,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趕忙湊到他身旁想聽聽翁棣熙打來做什麼。

「哥,你在哪里?」

「我在小玥家。」聽到弟弟陰鬱的聲音,翁梓傑差點笑出來。「我來見她的家人。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回答他的,是電話被切斷後的嘟嘟聲。

「怎樣,他說了什麼?」過澄玥連忙追問。因為她的家人都在旁邊,所以她還特地把他拉到一旁低聲問話。

「他掛了我的電話,似乎挺生氣的樣子。」會這麼明白的表達情緒,以棣熙的性格來說,還真是罕見吶!

「氣死他最好!」雖然她說得滿不在乎,心底卻對翁棣熙的動搖暗暗竊喜,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完全不在乎的話,又怎會掛掉自己哥哥的電話呢?

過澄玥突然想起鄧哥曾利用與她炒緋聞的事,而追回了美嬌娘,說不定她用同樣一招,也能收得相同的效果。想到這兒,過澄玥的心情立刻變得輕快起來。

「既然目的已經達成,我現在還是先回去看看棣熙的情況,要不然弄巧成拙就糟了。」翁梓傑提議道。他那弟弟硬脾氣又死腦筋,如果一下子把他逼得太緊,說不定真會弄巧成拙。

「也好。」

然後翁梓傑便假藉有急事要回公司處理為由,要求先走一步。而過澄玥的小妹也正巧接到電話要出門一趟,於是便搭他的順風車。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這趟順風車卻改變了彼此的一生--

在途中,他們遇到一個在路上開槍掃射的瘋子,小妹過澄瑄不幸中槍,在送醫急救之後,雖然勉強保住一命,但卻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

而另一方面,這個街頭瘋狂掃射的案子引起社會大眾的注目,遭受波及的每個受害者都被媒體追著到處跑。

而翁梓傑遇到的麻煩,便是他與過澄玥的關係曝光。加上八卦媒體的刻意渲染下,現在全臺灣都以為他在和過澄玥交往。

這當中,自然也包括了翁棣熙!

雖然事情變得如此難以收拾,但對過澄玥及翁梓傑的計劃來說,卻是意外的收穫,畢竟事情搞得越逼真,就越能刺激翁棣熙。

剛開始時,過澄玥還能每天都笑咪咪地等翁棣熙上門,但在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後,過澄玥終於決定自己受夠了!

她直接上翁翔國際找人。 表面上,她找的當然是她的「未婚夫」翁梓傑,但實際上他們都心知肚明,過澄玥是專程去氣翁棣熙的--

當打扮得風情萬種的過澄玥投入翁梓傑的懷抱時,翁梓傑敢發誓,他在弟弟的眼中看到殺意。

「小玥,妳就這麼想要我的命嗎?好歹我還挺有機會當妳的大伯吶!」

翁梓傑無奈地望著剛剛才被狠狠甩上的經理室大門,不由得擔心起自己跟大門比起來,哪一個可以活比較久?

「我生氣嘛!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過分,他根本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過澄玥癟著嘴,心裏難過死了。

枉費她還精心打扮了一番,那個男人居然連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因為他正忙著用目光殺我。」翁梓傑歎氣,弟弟到底在ㄍㄧㄥ什麼?明明就很在意、在意得不得了,偏偏又死撐著不見過澄玥,何必呢?

雖然他明瞭弟弟的心結所在,但這件事卻很難向過澄玥說明。尤其在見過她的家人後,翁梓傑就更不知該怎麼開口。

她的家庭溫暖又幸福,或許對棣熙來說,是太過溫暖了點,所以他才不敢去見她的家人,深怕那美好的家庭生活反過來刺激他內心深處的黑暗。

其實……就連翁梓傑自己都覺得有些承受不祝

如果連他都是如此,那就更別提長時間獨自過活的棣熙了。

正在想該怎麼告訴過澄玥時,翁梓傑突然看到她無意識地撫著領口鏈子上的墜飾。

那墜飾其實是一枚小小的銀戒,雖然設計得還不錯,但與精美的金煉看起來還是非常不搭,但過澄玥卻非常寶貝那枚銀戒,彷佛是什麼貴重的寶物。

「那是什麼?」

「棣熙送我的訂婚戒。」為了氣他,她甚至故意把戒指藏起來,但他明明看到她空無一物的手指,卻連句話也不說,她真的越來越沒有信心了。

「他在跟我求婚後,就向路邊的小販買來的。他還說:『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會給妳一枚最美麗的婚戒。』可是,現在他卻連我的家人都不願見,我們還有可能結婚嗎?」她苦笑著。

「從吵架那天到現在,都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棣熙都沒跟我聯絡一次。你想,他真的愛我嗎?」過澄玥煩惱地問道。

光看翁棣熙那張撲克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時過澄玥就有些哀怨,為什麼自己要幫「法蘭克」化裝成那麼冷酷呢?本來就很冷淡的表情,現在在翁棣熙刻意壓抑下,更是什麼情緒也看不出來。

「不管他表現得如何,他肯定是在意妳的。」翁梓傑望著那枚戒指說道。「妳要給他時間想清楚。」

棣熙的性格本來就冷淡,但他卻為她而衝動地求婚,雖然看起來他與小玥的感情好像都是因為「衝動」而起,但能讓他一時衝動的人……這個世界上或許也只有過澄玥了!

「那他得想快一點才行。」過澄玥悶悶地說道。

「為什麼?」

「因為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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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0 01:21: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所以說,我們跟戰氏的合作案算是告一個段落了,接下來的……」

會議室內,人人專心聽取報告,唯獨翁棣熙擰著眉頭,對眼前狀況非常不悅!因為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裏,他的哥哥--那個應該要坐在這裏的對美貿易事務部經理--翁梓傑居然沒出現!

他只輕鬆丟了句「會議就請你代替我出席」,然後就去醫院探視受到槍傷,至今仍昏睡不醒的過家小妹。

雖然翁棣熙是不在意代替哥哥出席會議,畢竟之前他也不是沒在正式會議上冒充哥哥,但哥哥溜班的情況越來越嚴重,讓翁棣熙不由得懷疑--

哥哥到底還想不想要繼承公司?

而且……哥哥和小玥之間的事太過撲朔迷離,令翁棣熙不由得焦躁起來。

一開始,他只當是小玥在鬧脾氣,但隨著報章雜誌的報導如星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翁棣熙的自信就越來越薄弱了。

每天都有哥哥與小玥的跟拍照片上報,照片中的他們看來就像一對戀人,任誰都會讚歎他們的郎才女貌。

另一方面,哥哥每天都跑去醫院探視過澄玥的小妹--他就不僅,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有什麼好探望的?

或者……與其說是探望傷者,還不如說是借機去找過澄玥吧?!

猜疑、嫉妒、憂心、焦躁,種種情緒交雜在翁棣熙的心中。

他想見她,卻又裹足不前……

翁棣熙很清楚,比起見不得光的自己,哥哥更適合過澄玥。

她想要的,自己給不起,所以他不能怪她另尋發展。只是……那心底的酸楚依然一點一滴地啃咬著翁棣熙,讓他不知所措。

不過雖然他選擇了退讓,但另外兩人似乎不願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今晚的約會,正挑戰著他的心臟強度--

「咦?怎麼是你來接我?」

站在攝影棚外,過澄玥一臉吃驚地看著以法蘭克之姿出現的翁棣熙。不過,這只是她的演技,因為這一切都是她跟翁梓傑計劃好的。

「經理他臨時有事,所以叫我先來接妳。」翁棣熙繃著臉,僵硬地說。

他別開眼,不去看她嬌豔的臉龐、不去看她精心打扮後的絕美、不去想她的美麗全是為另一個男人所裝扮!

他怕自己如果多想,又會做出什麼令自己後悔的事……

他彎身為她打開車門,從頭到尾連瞄都沒敢多瞄她一眼。

看到大敞的後座車門,過澄玥的臉色幾乎是鐵青的。

他居然開後車門?敢情是把她當外人看待,所以才叫她坐後座?!

哼!既然他敢讓她坐後座,她也不會客氣了!

主意既定,過澄玥便大大方方地坐進去,直接將翁棣熙當作司機指揮。

雖然車內的兩人都沒開口,但緊張的氣氛卻是一觸即發,過澄玥氣呼呼地望著窗外,他們好不容易才又見面,為什麼他連句話都不肯多說?

她覺得有些委屈,明明是談戀愛,為什麼非要搞成這般局面?

說來說去全是翁棣熙的錯!誰教他那麼死腦筋?!

即使他的家庭不要他,但她要啊!她想要得不得了!他要多少的愛她都肯給,只求他能夠面對自己、不要再把自己遮掩在黑暗之中。

她想大大方方的與他在馬路上散步,就像在佛羅里達時那樣。但就如同他那時曾說過的,這一切在臺灣都做不得--因為他做不到。

該死的他做不到!

想到這兒,過澄玥抬起頭,怒瞪他開車的背影,恨不得把他的背看穿一個洞。

忽地,她發現那雙湛藍的眼眸不時從後照鏡偷覷著自己。

這個小小的發現讓她快樂極了,原來他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不在乎她。

「不要再看了,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過澄玥得意地笑著,呵呵,她就知道這場戰爭絕對是他先撐不祝

快說話,快求我回心轉意吶!只要你一開口,我馬上就會原諒你的!

過澄玥開心地想像著他會說些什麼,這場戰爭也該告個段落了,跟他吵架真的好累!

被她當場抓到自己偷瞧她,讓翁棣熙有些狼狽。他沉默了會兒,才問道:「妳跟哥哥在一起快樂嗎?」

「還不錯啊,梓傑是個好人。」過澄玥疑惑地轉轉眼珠,不解他問這個幹嘛?現在的重點是怎麼求她回心轉意吧?

「那……我祝福你們。」

過澄玥立刻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他居然敢這麼說,他居然敢祝福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翁棣熙你真是好樣的!

如果她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她就不叫過澄玥!

「你當然得祝福我們,畢竟你連跟我去見父母的勇氣都沒有,我幹嘛跟一個不敢面對自己的膽小鬼在一起!」

她看著那頭染出來的漂亮金髮冷聲說道,她從沒覺得那金髮如此刺眼過。「有時我不免懷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誰?你以為你是法蘭克還是翁梓傑?假扮這兩個角色那麼久,你到底還曉不曉得你的本名叫『翁棣熙』!」

「那與妳無關!」他冷冷地說道。幾乎無法掩飾自己被她的話傷的狼狽,他是一直在假扮別人,但他多希望自己能忘掉有「翁棣熙」這個人!

如果他是法蘭克或翁梓傑其中之一,他就能夠大大方方的跟她交往,可是他不是!他是翁棣熙,不被這個世界的陽光所拂照的翁棣熙!

「如果我哪天嫁入翁家,就跟我有關了。」敢說跟她無關?她愛他耶!怎麼可能跟她無關引雖然心裏這麼想,但她出口的話仍是尖銳而刺人的。

因為她這句話,翁棣熙差點無法好好握住方向盤。

知道她在跟哥哥交往是一回事,但聽到她打算嫁給哥哥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可不覺得自己有辦法喊她一聲大嫂。

「妳……打算嫁給我哥?」翁棣熙突然覺得車內的空氣嚴重不足。

「當然。」過澄玥因賭氣而飛快地答道:「因為他有一張我很喜歡的臉,就算我不愛他這個人,光那張臉就足以讓我點頭嫁他了。」

「妳為了一張臉而嫁人?!」他不能理解她的想法。「我哥哥沒那麼傻,如果他知道妳是為了他的長相才嫁給他,他一定會跟妳分手!」

「那可不一定,梓傑也知道我其實只喜歡他那張臉,但他說願意等我愛上他。想想也是,他願意跟我去見父母,光憑這點就不知比某人強上幾倍。」

她涼涼地編著謊,如果翁棣熙還有足夠的理性,就該想起她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因為他的臉而追著他跑,現在又怎麼會因為同一張臉而愛上別人?

但翁棣熙已經被嫉妒蒙蔽了眼,再也分不出什麼是事實。

「其實……如果某人願意重新回頭追求我,倒也不是沒有複合的機會。」

過澄玥輕聲說道,只是翁棣熙早就聽不進任何話了。



自從那天在車上「招降」失敗,怒氣衝天的過澄玥變得更加變本加厲,三不五時就上翁翔國際找人,美其名是去找翁梓傑,事實上根本是去找翁棣熙鬥嘴的。

如果只是這樣,翁棣熙或許還能忍受。但連那兩人的約會都要由他來安排是想怎樣?!

他努力維持冷靜為他們訂位、打點好燭光晚餐所需要的一切,彷佛是要藉由他親自打理一切的行動,來證明他已然死心,不會跟哥哥搶女人……

一開始,翁棣熙還能夠別過頭去不看不聽,但慢慢地,他發現太高估自己,他再也無法忍受她對哥哥甜蜜燦笑,面對他時卻只有尖言酸語。

最後,他只能去找哥哥--

翁棣熙已經氣到無暇顧及禮貌,敲門?省省吧!他直接推開翁梓傑辦公室的大門,直直走到哥哥面前,惡狠狠地瞪著他。

「老大,你不要太過分了!」翁棣熙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久前過澄玥才來電,按照慣例對他說了一大串的刻薄話,翁棣熙再也無法忍受,顧不得現在還是上班時間,直接沖進哥哥的辦公室。

「我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嗎?」翁梓傑一派輕鬆地放下手中的公文問道。他看著弟弟怒髮衝冠的模樣,猜想著今天或許可以搞定一切。

「你愛跟過澄玥每天約會都沒關係,就是不要讓她老在我眼前閑晃!」他氣呼呼地摘下金邊眼鏡,抓著鏡框的手幾乎要將眼鏡捏得變形。

他必須捏著眼鏡,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失控去掐哥哥的脖子。

過澄玥現在幾乎是每天都會來翁翔報到,有時一天還會來個好幾趟,她不是炙手可熱的名模公主嗎?難道都不用工作了?

如果她只是來閑晃就算了,為什麼非要針對他不可!

「小玥對你做了什麼嗎?」翁梓傑仍是笑得輕鬆,壓根兒不在意弟弟的怒氣。

哎!這兩人為什麼有話都不直接找對方談,非要跑到他面前抱怨?翁梓傑覺得自己這個哥哥兼學長做得好辛苦吶!

本以為這件事早該落幕了,但這兩人一直攪和個沒完,棣熙不肯低頭,小玥的脾氣也沒好到哪兒去,最後倒黴的就是他了。

翁梓傑有時還真擔心自己的小命會終結在弟弟手上。所幸目前他的人頭還好好的安置在脖子上。

「你還敢問我『她對你做了什麼』?!」法蘭克冷酷嚴肅的形象完全崩潰,現在只剩下一個暴走中的噴火龍。「我才要問你想做什麼!」

居然把他的分機號碼給過澄玥,他到底是想做什麼?嫌他這陣子受到的刺激跟考驗還不夠多嗎?!

他安排了鮮花、醇酒、燭光晚餐……所有可以跟羅曼蒂克扯上關係的東西他都為她找來,但是……跟她享用這一切的人卻不是他,而是他的親哥哥!

他忍下了所有嫉妒的情緒、忍下每回看到他們相視而笑時,亟欲分開兩人的衝動;忍下瞧見哥哥不經意碰觸到過澄玥時,那倏然升起的殺意……

他都已經遠遠退到一旁,小心翼翼地避開跟她接觸的機會,為什麼哥哥卻這麼輕易就破壞了他的努力?

「我想做什麼?我正在工作,你沒看到嗎?」翁梓傑微笑以對,將弟弟的怒氣撩撥到最高點。「你不是說這些文件必須在中午以前看完嗎?」

「你再叫過澄玥在我面前閑晃,我就立刻回美國!」每天看著她美麗的笑容,嘴裏卻說著刺激人的話,簡直快把他逼瘋了。

什麼翁翔國際的繼承權……他不管了!反正這段日子以來,也沒見哥哥有多重視過,就算繼承權拱手讓人,哥哥應該也不會太在意吧?

翁棣熙開始考慮著回美國的可能性。

「法蘭克,小玥是我的未婚妻,你不可能一輩子不見她。」翁梓傑憐憫地看著弟弟鐵青的臉色。

「法蘭克,別忘了是你自己要跟小玥分手的。現在她想跟任何人交往,都是她的自由,你無權限制她,更沒道理要求她不要出現在你面前。你已經放棄一切能夠約束她的權利了!」

翁棣熙倒抽一口冷氣,卻連一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口。

是的,是他先放棄她的,但難道他就只能眼睜睜任她在眼前閑晃、三不五時拿話刺他一下,而無法為自己做些什麼嗎?

他都已經放棄了啊!難道這兩人就不能放過他嗎?

「法蘭克,如果你無法放下她,那我只能跟你說聲對不起,因為她勢必會嫁入翁家,而你未來會有『很多』機會見到她!」翁梓傑同情地看著弟弟,其實已經有點想把小玥懷孕的事告訴他。只要弟弟知道小玥懷孕,不管他心中有多少的遲疑,都會屈服在「懷孕」這件事情上。

但是……小玥不希望見到這樣的結局,所以他們繼續僵持著,而他這個哥哥兼學長的可憐人,就只能繼續扮黑臉。

「難道你不在乎她跟我交往過嗎?」

聞言,翁梓傑挑起眉頭,知道弟弟這下真的被逼到絕境,居然連這種不入流的話都說出口了。

他努力忍住笑意,故作正經道:「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有過別的戀情又如何?重要的是--她的未來屬於我!如果你真的放不下,我也歡迎你來公平競爭,讓小玥自己決定她要屬於誰。」

當然,小玥一定是選擇弟弟的。不過這句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

「你……」翁棣熙為之氣結。「你明知道我--」

他沒有辦法給她一個像她家一樣幸福的家庭,他甚至不可能跟她在臺灣結婚,這樣的他,如何能再次追求她?

以前他是不知道她對家庭的期望,但在佛羅里達時他知道了,所以他退縮了。

那種正常又幸福的家庭他不曾擁有過,他怕自己讓她失望,所以他選擇放棄。為什麼現在哥哥又要老話重提?

「我應該知道什麼?」翁梓傑直直看進那雙戴著角膜變色片的眼瞳,決定給他最後一擊。

「我只知道你不敢追求所愛,那就別怨她會屬於別的男人。今天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其它追求者,你管得了這麼多嗎?」

這句話果然有效,像是個引爆炸彈的引信,只見翁棣熙怒氣衝衝地甩門離去,翁梓傑籲了口氣,揚起笑容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

「小玥嗎?我是梓傑,法蘭克剛剛來找我了……對,他很生氣,他可能會過去找妳,妳自己要小心一點……嗯,有事再撥電話給我。」

掛上電話後,翁梓傑像是完成了一件大工作似的,終於能夠放鬆下來。

接下來,應該可以期待美好的結局即將到來吧?



翁棣熙的確是去找過澄玥!

但那已經是好幾個小時後的事情--

當他沖出公司後,稍微冷靜下來的他不由得緩下腳步。他不知道該跟小玥說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見她。

在自己將她推開之後,他還有資格去見她嗎?

但是哥哥那句「今天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其它追求者,你管得了這麼多嗎?」讓他不得不正視這件事。

他可以忍受哥哥與小玥出雙入對,因為他至少可以遠遠地看著她,可若是哪天小玥轉而投向他人懷抱……那他不就完全失去她了嗎?

一想到她可能就此遠離自己的生活圈,翁棣熙就覺得難以忍受。

但是,她想要的他給不起……

這些掙扎、考量,讓翁棣熙裹足不前,他的理性知道小玥值得更好的男人,但他的感情卻無法真正放開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就這樣拖拖拉拉的,直到月上東山他才到達過澄玥的工作室--下午她在電話裏有提過,她會待在工作室一整天。

終於下定決心,翁棣熙舉手敲門。但他剛才敲第一下,大門就被打開了。

「你好慢喔!」過澄玥瞪著他,從接到學長的電話到現在都好幾個鐘頭了,這個臭男人到底跑到哪里溜躂了?

「抱歉,我不是妳在等的人。」突然聽到過澄玥撒嬌似的抱怨,讓最近聽慣了尖酸招呼的翁棣熙直覺地認為她是在等待別人。

過澄玥像看到怪物般瞪著他。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進門再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剛剛那句不大中聽的招呼語讓過澄玥沉下臉,她等了他好幾個鐘頭,結果聽聽他說了什麼!

除了他之外,她還會等誰嗎?

過澄玥完全忘了,翁棣熙根本不知道翁梓傑曾經來電通知他可能來訪,加上他才敲第一下門,她就來開門了,翁棣熙當然會以為她在等其它人。

看到過澄玥的晚娘臉孔,翁棣熙本來就混亂的思緒就更糊成一團了。瞧她一見到他就板著張臉,他真的還有辦法挽回她的心嗎?

「我只是……」翁棣熙頓了下,腦中早就轉過千言萬語,卻沒有半句能順利說出口,想告訴她的事情有很多,反而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不會又想來祝我跟梓傑幸福吧?」看他躊躇了半天沒開口,過澄玥沉著一張俏臉問。如果他敢說是的話,她一定會當場掐死他的!

「不……」

聞言,過澄玥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我只是想告訴妳,翁家的一些事……」他皺眉,斟酌該用什麼字眼。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過澄玥越聽越不耐煩,在知道自己懷孕後,她總覺得自己的脾氣越來越差,有時連一點點的小事,都能惹惱她大半天。

就像現在,看到翁棣熙不痛痛快快把話一次說完,就讓她非常火大。加上之前苦等了幾個鐘頭,她現在的怒氣指數已經幾近破表狀態。

殊不知,她的壞脾氣反而讓翁棣熙不知如何開口。

她好像非常不想見到自己,他再留在這裏好嗎?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專程來跟我大眼瞪小眼嗎?」

「我只是想告訴妳,翁家的幾個長輩都是非常迷信的人。」翁棣熙歎了口氣,看來她是真的很討厭他。;坦樣的家庭,絕對不適合妳……」妳的家庭太美好,是無法想像翁家的封閉。

後面這兩句話還來不及說出口,過澄玥已經氣衝衝地吼道:「難不成你是要告訴我,我的命格不適合嫁人翁家嗎?」過澄玥瞪他,她完全無法理解他說這個是為了什麼,這跟他們的戀情有什麼關係?

她要嫁的是翁棣熙,不是翁家耶!

就算命格不適合又如何?只要他們相愛就夠了啊!

「你現在是想拿命理之說要我打退堂鼓嗎?不是所有人都信這一套的!」過澄玥瞪著他。「你自己就是命理之說的受害者,難道你現在還要拿同一套東西,叫我滾得遠遠的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給翁棣熙辯解的機會,過澄玥又說:「那你是什麼意思?說清楚啊!你現在來是想說什麼?想說你愛我嗎?那你至少該拿出一點誠意吧!別讓我像個蠢蛋似的一直等你啊!」

她一直一直在等他,但他除了閃得遠遠之外,還做過什麼?

「在佛羅里達時,你答應要跟我見父母,但等我回國之後,你卻又反悔說誰也不想見,問你理由,你卻支支吾吾的什麼也不說!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這算哪門子的愛?」

講到激動之處,過澄玥的眼淚忍不住飆出來。她恨恨地抹著淚,她不是一個可以靜靜等待的人,她要的愛是雙方平等對待。

但他什麼事都不肯讓她知道,心事全藏在心裏,不願讓她幫忙分擔。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會有信心跟他走一輩子呢?

「對不起。」看到她的淚水,他只能說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我不要你的對不起!」

揮開翁棣熙伸來的手,過澄玥奪門而出,只留下他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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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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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0 01:21:1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那晚,翁棣熙在過澄玥的工作室待了許久,卻遲遲沒等到她回來,最後他只好放棄等待逕自返家。

他本想等過幾天她冷靜後再談談吧!但沒想到,隔天一早的報紙卻報出令他難以置信的消息--

「意外的求婚!名模公主即將嫁入豪門!」

翁棣熙瞪著娛樂版的頭條,報上大幅的彩色照片是哥哥與過澄玥親密擁吻的模樣,內容大篇幅的報導述說著動人的求婚情節。

逐句讀完報導,翁棣熙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變成面無表情,他將所有翻騰的思緒從他的腦中逐出,只剩下看不出情緒的表情。

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哥哥嗎?

被迫面對這樣殘酷的現實,翁棣熙已經不知該作何反應了。他只能放下報紙,表情木然地著裝,一步步做好上班的準備,最後拎著公文包上班去。

他準時上班,按部就班地做著份內的工作,對於周遭同事興奮私語著翁梓傑將迎娶過澄玥的討論充耳不聞,所有的一切就跟過去的每一天一樣,他稱職地扮演著法蘭克的角色,沒有人發現他冷淡表情下翻騰不已的心思。

翁棣熙以為自己可以這樣安然度過一天,但是,過澄玥卻出現了。

她一出現,差點打亂了他故作平靜的表相。翁棣熙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藉由這個小動作掩去他眼底瞬間浮現的動遙

「過小姐,恭禧妳!我們都看到報紙了。」

「是啊是啊,真是太恭禧了!」

幾個比較大方的女職員立刻上前恭賀,這些日子老見到過澄玥來訪,現在總算傳出喜訊,當然要先巴結一下未來的經理夫人。

更別說他們對美貿易事務部的經理,可是接班翁翔國際的候選人之一,如果經理能順利接班的話,他們這票老夥計理當跟著雞犬升天。

「謝謝。」沒有多說什麼,過澄玥只是淡淡道了聲謝。

今天的她依然打扮得美麗動人,雖然眼眶底下有著淺淺的浮腫痕跡,說明了她前一晚曾經哭過,但每個人都當她是喜極而泣所致。

只有翁棣熙知道,那雙哭泣過的眼睛,他至少要負一半責任。

所以當她越過整個對美貿易事務部的人群,以及一聲接著一聲的道賀來到他面前時,他只剩下一句話能說--

「恭禧妳。」

是的,他只能恭禧她了。如果她認為哥哥才是能帶給她幸福的人,那他除了恭禧二字,沒有別的話可說。

「你、你說什麼?」過澄玥原本微笑的表情完全僵住,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表情冷淡的男人,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一般男人聽到心愛的女人要嫁給別人不都會抓狂嗎?為什麼他還能夠如此平靜的對她道喜?!

「恭禧妳了。」壓抑著心中翻騰不已的思緒,翁棣熙再一次說道。

如果他不能給她幸福,至少該給她祝福。

反正她在昨晚已經認定自己對她無情,那就別在這時候讓她發現自己還有任何不捨,別讓她發現他曾有過的後悔……

翁棣熙一邊默默想著,一邊逼迫自己不能顯露任何情緒。如果不能給她幸福,至少要給她祝福。

而且哥哥非常優秀,絕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家庭。如果是哥哥的話,應該做得到……

翁棣熙必須不斷這麼想著,才能克制自己的一切衝動想法。

但顯然過澄玥並沒有接收到他的好意,只見她沉著一張臉,沖進經理辦公室,拖著翁梓傑就往外走。

一臉不明所以的翁梓傑問她要去哪兒,過澄玥語氣甜蜜、瞪向翁棣熙的表情卻是百分之百的想殺人。「拍婚紗!昨晚不是答應我今天要去拍婚紗照嗎?你怎麼馬上就忘了?」

「呃……」

見到翁梓傑還有絲猶豫,翁棣熙立刻說:「經理,如果你要外出的話,我會幫你把剩下的工作排開。」他努力表現出一個貼心下屬的模樣,硬是忽略聽到她說要去拍婚紗時,倏地揪疼的心臟。

他必須要耗盡自己的全副心神,才能故作冷靜地目送他倆離開,而沒有衝動地追上前去,破壞這樁眾人矚目的婚事。

翁棣熙本來以為,他所要面對的痛苦不會再更多了,但很顯然地,他錯了!

在他們去拍婚紗的那天,已經昏迷數個月的過家小妹,卻奇跡似的蘇醒,過家上下歡喜不已。而為了替過家小妹沖喜,過澄玥決定加速婚禮的進行,希望藉由婚禮的喜氣,能讓妹妹的身體早日康復。

於是,本想躲得遠遠地,來一個眼不見為淨的翁棣熙,卻因為哥哥的工作太過忙碌,而被拖下水參與婚禮的準備。

「法蘭克,你覺得這枚戒指的感覺如何?」

一枚晶光燦亮的鑽戒倏地出現在翁棣熙眼前,閃耀的光芒將他遠揚的思緒硬生生拉回。那枚鑽戒戴在纖長美麗的長指上,除了「相得益彰」四字,翁棣熙再也想不出任何的形容詞。

「哈囉,有人在家嗎?」過澄玥在他眼前揮揮手,試圖喚回他的注意力。

「什麼事?」有些悶悶不樂地,翁棣熙心不甘情不願地應道。

他環視四周,這裏是有名珠寶店的VIP室,他對於自己為何得在這裏做這些可笑的事,不由得有些納悶。

「你覺得這枚戒指如何?」過澄玥不死心地問道。

「還算可以。」隨便瞥了一眼,翁棣熙答道。隨即,他就將視線調向旁邊,不再看向過澄玥,也不去看那些閃耀得近乎刺目的美麗鑽戒。

這是怎樣可笑的情況?他曾答應她,要送她一枚美麗的結婚戒指。但他現在卻得陪著她,買一枚套住她與另一個男人的婚戒!

詭異的沉默在VIP室蔓延著,就連一向帶著專業微笑的服務人員,在看到這種情況後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過小姐……」

雖說珠寶店的服務人員也見過不少名人,更服務過許多新人,但他們卻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因為准新郎沒空,所以帕特助陪准新娘挑婚戒的詭異情況。

只是詭異歸詭異,但珠寶店的服務人員還是努力扯著微笑介紹道:「過小姐,這枚鑽戒的手工非常精緻,而且鑽石本身也是完美無瑕。我記得過小姐在本店的開幕酒會上,也有戴這枚鑽戒走秀,看來,這戒指跟妳非常有緣。」

「是這樣嗎?」聞言,過澄玥又驚又喜地更加仔細審視著戒指。剛剛在試戴時她就覺得有幾分眼熟,原本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工作的關係,戴過太多戒指,才會以為自己曾看過類似的款式,結果真的是她戴過的啊…

她微笑看著那枚戒指,想起這家珠寶店開幕那天,她為了逃避幸姐拖著自己四處認識富家少爺,便拉著「翁梓傑」當她的擋箭牌。

「過小姐,我記得妳和翁先生的重逢正是在本店的開幕酒會上,如果是這枚戒指的話,絕對適合做為你們的婚戒!」服務人員也讀過不少F名模公主」的戀情八卦報導,因此說起這段歷史特別起勁。

重逢時所戴的鑽戒……光是用聽的,就讓人覺得浪漫得不得了。

「說得也是。」過澄玥珍惜地輕撫戒身。「那就決定是這枚戒指了。」



「妳到底在想什麼?」過了許久之後,翁棣熙終於間道。

「什麼想什麼?」過澄玥漫不經心地問道。

她穿著純白的禮服踏出更衣間,然後站在鏡子前方,審視鏡中的自己。「這件禮服好像不大適合我,你覺得呢?」

「那枚戒指。」沒回答她的提問,翁棣熙冷冷吐出四個字。

「戒指有什麼問題嗎?」過澄玥依然漫不經心地問道,視線彷佛只落在鏡中的自己,但她的眼角卻不住瞟向一旁扮成法蘭克模樣的翁棣熙。

真是討厭,他還是這麼面無表情。害她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出招了!

「妳選那枚戒指真的好嗎?妳不怕『他』誤會?」畢竟那場開幕酒會是由他出席的,那枚戒指的涵義難道不顯得尷尬嗎?

「不怕。有什麼好怕的?」過澄玥美目掃了他一眼,輕輕笑道:「不管我想做什麼,梓傑都不會阻止我。更何況只是一枚戒指?」

根本不會有婚禮,所以她有什麼好怕的?

所謂的超浪漫求婚,其實是記者加油添醋的結果--

那天她沖出工作室後,就哭著跑回家了,結果半路上遇到要去過家拜訪的翁梓傑,看到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孔,過澄玥一時怒上心頭,便拉著翁梓傑說要用結婚的手段氣死翁棣熙!

而為了安撫哭得淒慘兮兮的她,學長也從善如流的隨她說什麼都答應。什麼明天就拍婚紗照阿一個月內公證結婚也行啊…反正順著她說就是了。

沒想到這一幕卻被記者拍下,還被編成一篇浪漫感人的報導,再配上那張疑似接吻的彩照,這下全臺灣的人都以為他們要結婚了。

本以為這麼聳動的報導總能讓翁棣熙變臉吧!結果這個臭男人沒反應就算了,居然對她說「恭禧妳」?!

氣得過澄玥乾脆演戲演到底,在得到學長的全面支持後,硬拖著翁棣熙陪她打理婚禮事宜,什麼擬宴客名單、找婚禮場地、買婚戒、試婚紗……全都叫翁棣熙一手包辦,她就不信他還能夠無動於衷!

果不其然,現在他總算肯開口了吧!

只是……這男人就不能再多些反應嗎?別老是這麼八竿子打不動的冷淡嘛!這樣會害她漸漸失去信心吶!

在等了這麼久之後,他總算開口了,他會說些什麼呢?過澄玥期待地用眼角偷覷著他,等待著他下一句話。

「是這樣嗎?那我知道了。」然後,翁棣熙就不再開口了。

過澄玥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費盡心思,就只換來他一句「我知道了」,他到底知道些什麼啊引

一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翁棣熙還是一聲不吭,看樣子他是真鐵了心不再開口。

「你到底是知道什麼啊?可不可以跟我說一下?我很懷疑你到底知道什麼!」她瞪著他,被他的沉默氣得直跳腳。

這個男人就是說得太少,該說的話都不肯說,才會氣得她哇哇叫,如果他肯多說點話,或許他們就不會走到互相傷害這一步。

「妳要嫁人了,我知道這件事就夠了!」

他垂下眸,托了托根本沒滑落的金邊眼鏡,藉由這個小動作將自己內心的激蕩收藏起來,也不讓她發現他的眼底一閃而逝的無奈。

「什麼夠了?你夠了我不夠啊!你心底到底藏了多少話,拜託你一次說出來好不好?老是把話悶在心底,就算你受得了,我都快得內傷了!當悶葫蘆很好玩嗎?讓別人猜你在想什麼很有趣嗎?!」

過澄玥像只暴走的恐龍,不斷走來走去、焦慮得根本停不下腳步,雖然身穿代表幸福的白紗,但她臉上的表情可一點也不幸福。

翁棣熙只是依舊沉默著。

看著他八風吹不動的沉穩表情,過澄玥突然覺得好累。

她鬧了這麼久,他卻總是無動於衷,這到底代表什麼意思?他真的已經不愛她了?所以他才能夠這麼冷靜的陪她挑婚戒、選婚紗嗎?

思及此,過澄玥終於停下腳步,低低歎了口氣,哀傷地看著他。「我一直覺得好不甘心,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解釋清楚就說要分手?就算判人死刑,至少也會給個理由吧!我不要這麼不明不白的分手,連自己到底為什麼被拋棄也不知道。

如果你不愛我了,只要說句『我不愛妳』,我以後就不會再來煩你……」

她已經使盡各種手段,煩到連她自己都受不了,有時連過澄玥都覺得自己好陌生,那個癡纏男人到惹人厭的女子真的是她自己嗎?

看著她哀傷的表情,翁棣熙再也忍不住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抱著她的感覺是如此美好,熟悉的柑桔香氣、溫暖得能夠熨平他心中所有顧忌的體溫。翁棣熙再也忍受不住地想要告訴她,他一直都是愛著她的,他多想拋下一切顧忌,想要……

忽地,兩道說話聲傳入翁棣熙耳中--

「……翁先生,我向你打包票,我們一定會把過小姐打扮成最美麗的新娘。」

「那一切就麻煩你們了。」

門旁傳來低低的說話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顯見說話者正一步步接近他們,那是翁梓傑在跟銷售人員討論婚紗的聲音。

突然聽到哥哥的聲音,翁棣熙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棍,倏地清醒過來。

他將她推開,像是看到什麼妖魔鬼怪似的瞧著自己的手,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他會忘了自己的初哀?忘了他應該避她避得遠遠的?

哥哥就站在外面,他卻情不自禁地擁抱了她?!

他不是已經決定要放開她了?為什麼他還會擁抱她?甚至差點對她表明,其實自己一點也不想放棄她!

「棣熙?」過澄玥迷惑地看著他。剛剛他的懷抱是如此溫暖,她幾乎以為他會吻她。為什麼不過幾秒的時間,卻突然變了樣?

她可以感覺到他對自己依然有情,否則他的擁抱不會那麼有力,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裏頭,讓兩人合為一體,但現在為什麼又放手了?

「對不起。」他別過臉,不再看她。他怕自己若再看她,又會情不自禁。既然他決定要放開她,那就別再做任何脫軌的事情。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想聽到你說對不起!」再次聽到翁棣熙的歉語,過澄玥臉色為之一變,她真是恨透了他只會對她說對不起!

過澄玥強勢地一步步走近他,拒絕再被他推得遠遠地。她已經聽夠了對不起,今天她非要得到個理由不可。

「除了對不起,難道你沒有別的話想對我說嗎?對我說你不愛我啊!說你討厭我、說你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我啊!不要在抱了我之後,再狠狠的把我推開!給人希望後再把人推下絕望深淵很有趣嗎?你到底還想怎麼玩我啊?」

不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嗎?為什麼她卻追得這麼累?

過澄玥努力逼退眼眶中的淚水。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哭!一旦在他面前示弱,自己恐怕就再也爬不起來了,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不、她絕不能示弱!

「妳要的我不能給妳,跟我在一起,妳根本就不會幸福,既然不能讓妳幸福,當然該放妳自由啊!」翁棣熙也火了,壓抑許久的話終於脫口而出。

「我要什麼?你真的知道我要什麼嗎?」她只要他的愛,為什麼他卻說得她像是要天上的月亮般遙下可及的東西?

「妳要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像妳家那樣幸福又熱鬧的和樂家庭,那是我不能給妳的!」不再閃躲,他回過頭直視她的雙眼。「我不能給妳幸福的家庭,因為我自己都沒擁有過的東西,如何能夠給妳?」

「沒有試過,你又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過澄玥瞪著他。氣他對自己這麼沒有自信,卻更氣害他變成這樣的家庭。

為什麼上一輩的過錯,卻要讓他們來承擔苦楚?

「幸福的家庭不是說想要建立,就可以建立得起來。這是靠兩個人共同努力去創造的,如果沒有另一個人跟我攜手前進,單單靠我一個人哪里辦得到?」

誰說只有擁有幸福家庭的人,才建立得起另一個幸福家庭?她一定要讓他知道他的觀念大錯特錯!

「翁棣熙這個人根本不存在,當然沒有試的必要。再說,我們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反正妳就要嫁人了,跟妳組織幸福家庭的人也不是我,妳只要努力讓自己幸福就夠了!」說到後來,翁棣熙已經快找不出任何理由去堵她的話。

他好怕自己被她的話說服,她的話語太過美好,美好得讓他幾乎就要同意。

但美麗的希望不過是海市蜃樓,而越是美麗的海市蜃樓,在希望破滅後就只是益發不忍卒睹罷了。

他不想看到她希望破滅時的失望表情,所以他選擇從此各分東西。

「你--」過澄玥為之氣結,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死腦筋?剛剛他們說了那麼多話,難道他都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她真的要嫁人了,幹嘛老追著舊情人到處跑?

「夠了,妳繼續去試裝吧!別讓哥哥等太久。」說著,他將她推回更衣室,讓服務人員為她繼續試裝。

過澄玥瞪著更衣室那扇被合上的大門,真想立刻沖出去,狠狠踢那個死腦筋的笨男人一腳,然後把他拉到法院公證結婚。

因為自己不曾擁有,所以認為自己也給不起?

如果他一輩子都說翁棣熙不存在,那她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開什麼玩笑,她才不要為了一群迷信的白癡老人,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過澄玥看著鏡中重新換上一套白紗禮服的自己,暗暗做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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