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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子紋 ]【幸福奇蹟之四 浪子騙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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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52:1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從小,她的目光就離不開鄰家大哥的他,

  雖然他總是冷冷的、換女友比換衣服快,

  她仍然甘願當個「狗仔」跟在他身後,

  美其名是為了挖新聞,但事實上──

  是為了「刺探敵情兼捍衛疆土」。

  然而他卻以主動送上緋聞的協定打發她,

  更規定若非他同意,她不准出現他面前,

  要是再賴下去,連她都忍不住討厭自己,

  That's ok,沒了愛情她還有工作,

  當她終於強迫自己別再追尋他背影,

  決定遠赴中東戰線打拚在報社的地位時,

  他卻主動找上她,還莫名其妙說關心她,

  像忘了他的名模未婚妻似的整天跟著她,

  甚至還答應她七十二小時的貼身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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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52:53 |只看該作者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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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暈黃的路燈下,一對男女親密的抱在一起,英俊的男人抬起女人的下巴,正打算印上深情的一吻,在這個羅曼蒂克的時候,一個不識相的噴嚏聲打斷了這個浪漫的氣氛。

  易仲飛的臉一沉,不顧懷中佳人的感受,將手一鬆,轉身面向聲音的來源處,約莫兩公尺高的樹叢裡看不出有任何的東西。

  「可能是什麼夜行動物吧!」女人彷彿沒有骨頭似的又黏上了易仲飛,「我們不要理會。」

  易仲飛沒有理她,只是眉頭微皺,冷冷的看向黑暗之中說道:「你打算在那裡躲多久?」

  四周沉默了好一會兒,久久,樹上發出細小的聲響,然後一個嬌小的身影從樹叢裡探了出來。

  「這是誰啊?」亮麗的女人對突然有人冒出來感到有些意外,但聲音更多了些好奇。

  「你走吧。」易仲飛推開她,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女人有些意外。「叫我走?仲飛,你——」他的目光令她不自覺的噤口,她嘴一撇,縱使有滿肚子的不滿,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腳一轉,氣憤的離開。

  「下來!」他的口氣沒什麼溫度。

  四周依舊是一片寂靜,嬌小的人影一動也不動。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樹叢的高度跟地面有段落差,但易仲飛卻一點也沒有伸出援手的打算。

  任尹萱有些不情願的從樹上跳了下來,但是卻笨手笨腳的跌個四腳朝天。

  在這個時候,任何一個有風度的男人都應該上前去扶她一把,但是他硬是沒有移動半步,只是冷冷的看著她摔跤。

  她搔了搔頭,從地上爬了起來,感覺膝蓋有點痛,但是因為燈光太暗,看不清傷勢,但她可以肯定膝蓋破皮了。

  「過來!」易仲飛命令道。

  她不太情願的走了過去,頭上的鴨舌帽壓得低低的,一點都看不清楚她的五官。

  「笨蛋!」他忍不住伸出手,用力的敲了下她的頭頂。

  「去你的,很痛耶!」她撫著發疼的頭,惡狠狠的瞪著他,「下手不會輕一點啊!」

  「再講髒話我就用肥皂洗你的嘴!」他對她一挑眉,語氣沒有多大的起伏,但臉上的表情顯示了他的認真。

  她摸著頭,不悅的撇了撇嘴,但也沒有什麼勇氣反駁。說實話,絕大部分的時候,她還是挺畏懼他的。

  「把你的相機給我。」他對她勾了勾手指頭。

  任尹萱聞言,忙不迭將相機藏到身後。她又不是傻了,這可是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來的資訊,若把相機交到他手上,她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她才不給—死都不給!

  「看在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份上,我現在跟你用講理的方式溝通,」易仲飛的眼底只有冷淡,「所以你不要逼我用搶的。」

  她的頭一偏,依然沒有動作。她不是不相信他會用搶的,而是不想讓自己的心血就這麼毀了。

  「給我!」這次他的口氣多了絲嚴厲。

  她深吸了口氣,本來打算要反駁,但一對上他冷冽的雙眸,她的氣焰立刻消了大半。

  「我再說一次,」他銳利的眼神看著她,「給我,立刻!」

  她苦著一張臉,不情願的將身後的相機遞給他。

  易仲飛毫不遲疑的接過手,動作熟練的開機,低頭看了一眼,迅速將記憶卡裡頭的照片全都刪除掉。

  「喂!」看到他的舉動,任尹萱忍不住大叫,「你怎麼這樣,這是我辛辛苦苦才拍到的——」

  「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他瞪了她一眼,要她閉上嘴。

  這個女人從他有印象以來,那張嘴巴就動個不停,好像怕是沒有下一輩子似的一直講,任尹萱把嘴巴的說話功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們兩人的緣分在很早以前便已注定,易家在他出生之後從香港移民加拿大,而任家也在約三年後的時間從台灣搬來此地,兩家人成了鄰居。雖說是鄰居,但是兩家人平常沒什麼交集,但這一切都是從任尹萱出生之後才有了改變。

  小時候的任尹萱喜歡跟著年紀相仿的他打轉,兩家的女主人也因此有了交集。

  兩位貴婦人總喜歡坐在客廳裡聊聊生活瑣事,看顧年幼的任尹萱就成了易仲飛的責任,時間一久,他也習慣了她的陪伴,他看著她成長,也看著她變成一個令人頭痛的大麻煩,她的一切舉動鬧得他沒有一刻的安寧。

  若能選擇,此時他還真希望拿塊布把她的嘴巴給塞住,或更乾脆一點拿繩子把她綁在家裡。

  任尹萱嘟著嘴,雖然承認自己理虧在先,但她也是有難言的苦衷啊!她正想解釋,卻見易仲飛帥氣的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先是一愣,回過神來嚷道:「喂、喂、喂,你等一下,走那麼快幹麼?我話還沒有講完!」

  易仲飛根本不理會她的叫嚷,逕自上了停在一旁的座車。

  她不死心的跟上去,也不等他開口,就自動自發開了車門坐進去。反正她什麼都沒有了,就臉皮最厚!

  易仲飛沒好氣的看了坐在副駕駛座的她一眼,然後冷著臉發動引擎,猛踩油門離開。

  「讓我搭個順風車回家又不會少塊肉,」車子飛也似的射了出去,任尹萱倒抽了一口氣,發抖的手拉著把手,抖著聲音說道,「拜託!我還年輕,我有一大堆的理想要去實現,你不要拿我的生命開玩笑。」

  「這是你自找的。」他雖然嘴巴是這麼的不留情,眼睛連瞄都不瞄她一眼,但踩著油門的腳一鬆,車速稍降了一點。

  「什麼叫我自找的,」她不自在的動了下身體,咕噥的說,「幹麼一副我欠你幾千萬沒還似的表情,我又沒做錯什麼事?」

  「你知道這是你第幾次破壞我的約會嗎?」

  任尹萱眨了眨眼。「也沒幾次吧!」嘴上仍倔強的不服輸,但語氣倒顯得有點兒心虛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易仲飛的口氣有著一絲的無奈。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飛快的看了下他剛毅的側面一眼,有些氣弱似的回答,「我只是要一點新聞。」

  「新聞?!」他瞄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你只是個新聞系的學生,要什麼新聞?」

  「拜託!」說到這個,任尹萱就理直氣壯了起來,「你可別忘了,我爸是日亞報社的社長。」

  「那又如何?」他的口氣有著不以為然,「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去做符合身份的事,偷偷摸摸的樣子,一點社長千金的格調都沒有。」

  「要罵人可以,但不要侮辱我。」她雙手抱胸不悅的瞪著他。什麼叫一點社長千金的格調都沒有,這種話真是傷人。

  「罵你跟侮辱你有什麼不一樣?」易仲飛沒好氣的瞄了她一眼。

  好像是差不了多少,她不由得語塞!

  「憑你的身份,你什麼都不用做,以後自然可以得到整家報社,你根本就不需要這麼親力親為。」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只是她並不知道怎麼開口跟別人解釋心中的遲疑,所以索性什麼都不說!

  老實說,她的爸爸並不是頂疼她的,但她是他唯一的繼承人卻又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她與易仲飛彼此都心知肚明,就算她不要這間報社,但將來這些還是會屬於她。

  不過,在內心深處,她卻無法否認……她追著他跑,美其名是為了新聞,但是說穿了!是她自己私心想要知道這個一向優秀冷靜的男人,平常到底都在做些什麼?

  從小任尹萱便喜歡粘著他,她總覺得待在他身邊是件再美好不過的事,不過隨著他出社會,有了自己的事業之後,他忙得沒有時間再看她一眼,所以她選擇了一個自以為最好的方式跟著他,就算明知會造成他的困擾,她也不顧一切的去做。

  但沒有花多久的時間,她便發現他並非總是那麼冷靜,就如同剛才他懷抱佳人時,臉上閃著淡淡笑意,原來他也有柔情的一面!但她的印象中,卻鮮少看到他對她展露笑容。

  這點實在令她感到不解還有一絲難受,原本以為他會是個專情的男人,想不到他女友換了一個又一個,他的所做所為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而且越是跟蹤他,她發現自己越不瞭解他——一個謎樣的男人。

  她對他沒有為任何一個女人而停留感到慶幸,卻也對他總是如此多情而感到傷心難過。

  「總之,就是為了新聞!」一句話,她硬是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到工作上頭。

  「別開口閉口都是新聞,」年紀輕輕就接手家族的房地產生意,這個在商場打滾多年的男人,不會輕易被幾句話給打發過去,「我們心知肚明,這不過只是幌子吧!」

  她聞言,心裡打了個突。「幌子?」任尹萱謹慎的看著他,有些不安的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別再一直跟著我,你的舉動很愚蠢。」易仲飛露出一絲冷淡的笑,「你還是乖乖的回去學校唸書,把課業完成,然後接手報社,安安穩穩的做你的大小姐,我與你不適合,所以你最好早點死心!」

  「你——」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胡說八道什麼!」

  「若你認為我是在胡說八道,那我無話可說,只是很多事情,我還是那句——彼此心知肚明。」

  「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我又不是腦袋有問題,鬼才會對你這個花花公子有感覺。我真的只是為了新聞!」她紅著臉,硬是不肯承認,「畢竟你是個名人,你的私生活非常的有新聞價值。」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易仲飛猛然踩煞車,轉身面對她,「不如我們來做個協定。」

  「什麼協定?」她因為他的靠近而心跳亂了節拍,看著他,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跟著我只是為了新聞是嗎?」

  在他嚴厲的目光逼視下,任尹萱只好點頭。

  「好!你要新聞,我可以給你,」他的雙眼危險的微瞇,「但是你得要向我保證一件事。」

  「什麼事?」她防備的看著他。

  「你不可以再跟著我,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做得到嗎?」

  他的話很傷人,她可以感到自己的眼眶漸漸濕潤。

  她知道自己是不夠漂亮,跟他那些女友們比起來,她實在平凡得像只醜小鴨!但是他真的需要這麼討厭她,討厭到達她出現在他的眼前都不能接受嗎?

  「回去學校乖乖做你的學生,不准將自己往危險的地方推,什麼跟蹤、搶新聞——這些都下地獄去!你不適合這些!」

  「別把我講得好像是什麼溫室的花朵,」任尹萱忍不住發出不平之嗚,「我會做出一番成績的!」

  「我不想跟你爭辯這個,」他冷冷的瞄了她一眼,「我只問你,你同意我的話嗎?」

  「我會考慮考慮。」她強裝堅強。

  「希望你快點給我答案。」易仲飛聽到她的回答之後,再次踩下油門,車子疾駛過多倫多的街道。

  強忍淚水,她倔強的不讓它流下!

  「其實我要避開你容易得很,」看著她的表情,他不自覺的放柔臉部線條,「但是我不想你再繼續做蠢事。」

  「你是什麼意思?」她悶悶不樂的問。

  「跟蹤是門大學問,」他不以為然的看著她,「憑你的本事還差得遠了,一個不小心,你可能會置身險境。」

  「別瞧不起我,」任尹萱有些不服氣的揚起下巴,「跟蹤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易仲飛不想與她爭論這些無意義的事情,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將車開進自家的車庫裡。

  「不如我換個說法,」他將車熄火之後,轉身面向她,雙瞳炯炯有神,「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遲疑了一下,她臉上的表情很僵硬。「我知道,因為我爸爸是個名人,你也是個名人,你不想因為這件事撕破臉是嗎?」

  「畢竟是鄰居,我家與你家也算是舊識,實在沒有必要為了點小事弄得惡言相向。」他冷淡的說。

  天空飄下了細雨,她的心情感到莫名的沉重。

  任尹萱看得出來,她這一陣子如同狗仔般的行為,已經徹底的惹惱了他,她若夠聰明的話,該將這一切可以稱得上是偷窺的行為喊停——在他更厭惡她之前。但是她又該怎麼向他解釋,她內心深處對他的情感呢?

  他已經對她讓步了,她嘲諷的揚起了嘴角。他已經答應給她新聞,她是該收手了。

  他替她開了車門,低頭對她說:「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她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下了車,原本以為自己需要幾天好好的想一想才能給他答覆,但是隔天,她給了他一通電話,簡短的告訴他,她願意接受他的條件。

  然後在沒有跟任何人告別的情況下,她辦理轉學,獨自一人搭機離開加拿大到了台灣。

  她選擇在台灣完成最後一年的大學學業,然後進入了自家所設的日亞報社工作。她並不如眾人預期的從高階主管做起,而是憑自己的實力考進報社,從跑新聞的小記者做起。

  易仲飛如他之前所承諾,每過一段時間便會給任尹萱一些獨家消息。隨著他在商場的表現越來越優秀,注意到他的人越來越多,他個人的新聞價值也跟著升高,因為他的緣故,她在工作上得力不少。

  她很努力,她一直很努力,一方面要努力給自己的父親看,一方面想要證明給易仲飛看——

  她在他們眼中或許還是那個年輕而衝動的女人,但是她自己明白,歲月在不自覺中教會了她,凡事得要先沉住氣,才能學習更多的東西,然後從工作中來肯定自我存在的價值。

  她與易仲飛幾乎不再有機會碰面,她的工作在台灣,而他則忙著開發大陸的土地市場,兩人在數年前一別之後,便鮮少有聯絡了。

  她依然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愛戀他依舊,雖然時間、空間改變,但心中的感覺沒變,不過她很清楚他不會在乎,反正兩人也碰不上面,所以要隱藏對他的感情並不是件太難的事。

  很多事情,在她認清了之後,似乎變得不是那麼難以解決,她在自己的工作領域上,過得還挺自在快樂的。

  只是她不想再靠著易仲飛的新聞才能在報社佔有一席之地,所以在資深記者紛紛被派駐到戰火連天的以色列、巴基斯坦做一系列的深入報導時,她主動向上級要求前往。

  原本以她的身份而言,她的要求一定會被拒絕,但是只有她知道,事情改變了,在多年前的那個雨夜,她的父親多了個兒子之後,她的存在便不再重要,所以很快的,她接到了消息,她的要求獲准——她將獨自一人前往那個危險的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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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53: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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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她一定會被痛宰!

  戚仙女苦著一張臉,慌慌張張的穿上鞋子,兩步並作一步從公寓中跑出來。

  若是在以前,她這個大小姐絕對想像不到,她會有像現在這樣為了準時上班而慌慌張張的生活。

  以她的背景,她根本就不需要工作。不過人就是這麼奇怪,當你擁有了一切之後,反而變得不太在乎現下所擁有的東西。

  她覺得自己不想過那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生活,所以她打定了主意,硬是不顧眾人的反對,堅持獨自一人出來工作賺錢。

  其實與許多人比較起來,她真的可以算是個幸運兒。

  年幼的時候,她的父母雙亡,她一個小女娃成了孤兒,原本以為慘淡的一生,因為被母親生前的好友宋文傑收養為義女而改變。

  宋文傑有著雄厚的黑道背景,為人義氣而豪邁,一句承諾要照顧她一輩子,便收養了她,還將她視如己出,甚至要她嫁給他唯一的兒子    勵文浩。

  她的一生似乎就應該如此平順的渡過,成長、讀書、嫁人、生子——但事情的變化往往不能盡如人意,勵文浩看著她長大,或許愛她,但那份愛是純然的兄妹之情,他將他的愛情都給了另外一個女人,於是她看著自己所愛的男人最後娶了別的女人。

  她或許有點兒難過,但卻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畢竟有情人本就該相守在一起,她並不想去做一個破壞他人感情的第三者。

  她自覺好心是有好報的,畢竟她因為這樣而陰錯陽差在台灣結識了和善的戚家,他們還給了她一個新名字——戚仙女。

  雖然這個名字乍聽之下還挺好笑的,但她喜歡這個名字,很有個人的風格,至少聽過的人都不會忘記。她喜歡當這家的女兒,因為她一下子擁有了七個很優秀的哥哥。

  她很喜歡在台灣的生活,所以在勵文浩結婚之後,她便不顧自己養父母的反對,堅持一個人從加拿大搬到了台灣,在台灣的戚家替她安排好一切食衣住行,但她卻任性的一口拒絕。

  她不想再過那種總是被照顧的日子,所以她堅持搬出來住,自己打點自己的生活起居。

  她唯一的妥協,便是進入附屬戚家的舞鶴會館工作。

  目前一切都很好,除了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而她卻睡過頭,可能會遲到以外,一切都很好。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原本還信誓旦旦的表示,到飯店工作根本就難不倒她,但偏偏    她瞄了眼時間,就快要來不及了,若真的遲到她這臉就丟大了。

  一想到這個,她的腳步更加快了些,她衝出了大門,直接往大馬路的方向跑去。

  「對不起!」忙中有錯,她不小心在轉角撞到人,她忙不迭的道著歉,匆匆一瞥不由得眼睛一亮。

  這年頭帥哥不少,不過這麼有型的還真是不常見,而且他還真的有那麼一點眼熟,她肯定自己看過他,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不過她現在沒空想了,她正在趕時間,就算他比李奧納多更帥、更有型,她也沒空欣賞,等不及對方對她的道歉有什麼回應,她連忙趕到街口準備攔輛計程車去上班。

  但偏偏平常滿街跑的小黃,現在卻一輛也不見!

  看著來來去去的車子,戚仙女不禁在心中哀嚎,她急得想跳腳,在心中罵自己豬頭。

  為了學習獨立生活,所以不顧反對從戚家大宅搬出來,現在她不再是什麼戚家的大小姐,當然也不是在加拿大那個黑幫老大的乾女兒,她不過就是個平常的OL。

  因為自己的堅持,所以她得要跟一般的人一樣站在這裡等車,不然她大可以舒舒服服的坐著私家車上班。

  心念一轉,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她戚仙女絕對不可能在第一天就舉白旗投降。

  失敗事小,丟人事大,這種事她是萬萬不可能讓它發生,她才不想被活活的笑死。一想到自己上頭那七個乾哥哥,她咬著牙,就算是累死,也得死硬的撐下去!

  「這個時候不好叫計程車。」突然有一輛摩托車停在她身旁,「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吧!」

  戚仙女有些訝異的看著眼前的嬌小女孩,她戴著半罩式的安全帽和口罩,幾乎遮住了她一整張臉,但她還是認出了她,畢竟她的體型實在嬌小得令人難忘,她們有過幾次面之緣,因為她就住在她家對門。

  若是讓她載,她肯定不會遲到,不過——

  「你有駕照嗎?」戚仙女一臉的懷疑,這個女孩子左看右看都不像超過十八歲的樣子。

  「你放心吧,」任尹萱拉下了口罩,忍不住也低頭看了自己,「雖然發育不太好,但早超過十八歲了。」

  「不好意思,」聽到對方這麼說,她覺得有些赧顏,「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算了,」任尹萱揮了揮手,不是很在乎,反正身高勉強構到一百五十公分的她,早就已經習慣被當未成年少女看待,「我今天也很趕時間,你要不要上來?」她拿出另一頂備用的安全帽。

  「當然!」顧不得自己穿著窄裙,戚仙女將安全帽接過手,然後大剌剌的坐了上去,「麻煩你了。」

  「你在哪上班?」任尹萱問。

  「舞鶴會館。」

  「舞鶴會館?」她的聲音有些驚訝。

  「對啊。」戚仙女點頭,「你不知道地方嗎?就在——」

  「我知道!」任尹萱打斷了她的話,「只是不知道怎麼那麼巧,因為今天中午左右我也要去舞鶴會館。」

  「是嗎?」她感到意外,「那我們還真是有緣啊!下午來的時候記得來找我,我請你喝杯咖啡。」

  「好啊!如果有時間的話。」任尹萱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是不是有緣她不知道,不過至少她在戚仙女遲到之前,將她送進了舞鶴會館。

  上班第一天,戚仙女驚險達陣……




  舞鶴會館一如往常忙碌,來往的商旅無數,櫃檯後方的員工有效率的各司其職。

  「每天你都要確認人住房客的時間與資料,」於浩天專注的看著電腦指導,「退房的時間也要記得提醒房客。明白嗎?」

  「明白。」戚仙女推了推鼻樑上幾乎遮住半張臉的眼鏡,因為覺得戴著眼鏡可以顯得比較專業,所以她堅持戴眼鏡,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工作一點都不需要什麼專業的形象。

  「其實你的工作很簡單,」於浩天側頭對她一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我一定會好好做!」她也回他一笑。

  這裡絕大部分的員工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都以為她只是個新進的服務人員。

  舞鶴會館是屬於戚家飛揚集團底下的分支企業,從加拿大搬來台灣之後,她原本打算隨便找個工作做就算了,但是戚家的七個兄弟不贊成,所以最後,她被安排進了舞鶴會館訂房部工作。

  今天第一天上班,戚仙女也見到了她的直屬上司於浩天,他是總經理戚志歲的得力助手,最近升職兼任公關和訂房兩部門的經理。

  這個男人外表看起來不錯,長得很帥個性也挺爽朗的,若以第一印象來說,她想,她可以跟他相處愉快。

  「聽說下午有一場唱片發表會在我們飯店的羽賀廳舉辦。」她的雙眼在眼鏡後閃閃發亮著。

  於浩天看著電腦,隨口說道:「對。」

  「下午我就下班了。」

  「然後呢?」他在鍵盤上游移的手因為她的話而一頓,他瞄了她一眼,唇角微揚。

  她遲疑的說:「好像挺有趣的……」

  「仙女,你乾脆開門見山的說吧!」於浩天忍不住笑出聲,「你想做什麼?」

  「我在想,既然我是個新進員工,為了早點熟知這飯店的一切作業,所以或許我應該……去見習一下。」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於浩天帶笑的瞥了她一眼。「可是舉辦活動並不屬於你的工作範圍。」

  他是少數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但她的特殊身份並不會給他造成任何困擾,反正他做事一向公私分明,不管是誰,只要在他手下好好做事,他會給對方很大的空間發揮;但是同樣的,若是做不好,就算是天皇老子,他也不會留任何情面。

  「我當然知道,不過只是見習一下,」戚仙女為自己的好奇找理由,「誰也說不准以後會不會被安排去辦類似的活動啊!」

  「你講得也不無道理,所以你真的只是想要去……」他跟著她一樣口氣婉轉的講下去,「見習一下嗎?」

  「當然!」戚仙女的眼睛骨碌碌的轉了一下,「我可以去嗎?」

  「可以啊!只要你不像你嫂嫂那樣的話,」於浩天直截了當的回應,「你就可以去。」

  「我嫂嫂?!」戚仙女一愣,「哪一個?」她可有七個嫂子。

  「張筱若。」他毫不客氣的直指自己上司的太座。

  舞鶴會館掌握大權的是戚家老六戚志歲,而張筱若則是戚家的六少奶奶。

  「六嫂?!」她一臉的不解,在她印象中,大嫂可是少見的新時代女性。

  「對啊。」於浩天對天一翻白眼,「張筱若——這個宇宙超級無敵麻煩製造機!」

  宇宙超級無敵麻煩製造機?!

  戚仙女不以為然的看著他。「你這麼一長串的形容詞是在說我六嫂啊?」

  「對。」他點頭。

  「你講話不會太過分了嗎?」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原本以為他人還不錯,沒想到竟然批評她的偶像,「我六嫂的為人好得不得了!」

  「我也沒說她人不好啊,」不可否認,他也認同張筱若是個不錯的女人,「但我也無法否認她是個麻煩製造機!」

  戚仙女嘴一撇,正打算替自家人辯駁個幾句,但是於浩天突如其來的舉動卻令她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於浩天站在櫃檯後,目光被一個快速跑過大廳的身影吸引。

  這該不會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吧?!

  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個跑進來的背影實在還挺眼熟的,側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腦袋突然閃過一個光亮——

  對了!是她,一定是她!

  那個該死的小鬼,於浩天在心中詛咒了一聲,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偏偏要闖進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丫頭竟然還有膽子出現在他的地盤上!

  顧不得自己身為舞鶴會館公關兼訂房部的經理,代表的是這間飯店最重要的門面,而且一個新進人員兼頂頭上司的妹妹就站在他的旁邊,他滿腦子想的只有怎麼攔住那個女人。

  於浩天俐落的一個翻身,帥氣的跳過櫃檯,快速朝著人影消失的方向而去。

  耍帥似乎也不該選在這個時候吧?!戚仙女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舉動。

  櫃檯的員工幾乎都傻了眼,他們都很清楚他這個人一向喜歡耍寶、耍帥,但是現在……應該是上班時間吧?!

  幾個正在登記住房的房客也和他們一樣,瞪大了眼看著於浩天的背影。

  「王……課長,他平常都這樣嗎?」戚仙女一臉難掩愕然。

  王淑芬挑了挑眉—清了清喉嚨,要員工們收起驚愕的神情,專心工作。

  她冷靜得好似這種戲碼常在眼前上演似的。「也不是太常,偶爾吧!」

  這個於浩天,還敢說她六嫂是個麻煩人物,她看他自己本身才是個大麻煩吧!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既然頂頭上司都亂七八糟,那她當然也就不用要求自己凡事照規矩來。

  在王淑芬驚訝的目光之下,戚仙女帶著俏皮的笑容一溜煙跟在於浩天身後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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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53: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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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等!」於浩天幾個大步就擋住了嬌小的身影。

  站在他前面的人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壓得低低的,幾乎遮去了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五官。

  任尹萱看到有人擋住她的去路,不由得將頭抬了起來,因認出眼前的人而表情一僵。

  「看來你認出我來了,小老鼠!」於浩天雙手抱胸,低頭看著身高連他下巴都不到的小鬼。

  任尹萱是有些意外看到他,但是他對她的稱謂——

  「小老鼠?!」她將帽子微微推開,抬頭看著他,「是在指我嗎?」

  他理所當然的點頭。「我打從出娘胎還真沒看過那麼會跑的人,上次你就這麼當著我的面——咻——」他的手一劃,「不見了!」

  任尹萱聞言,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

  「看你的表情,似乎很得意。」他覺得她臉上的笑容實在有些刺目。

  她甜甜一笑,爽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於經理,你就別這麼小氣,我承認上次闖進總統套房拍照是我不對在先,不過你也知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身為一個小小的記者,沒有新聞登的話,我會被報社給炒魷魚,我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五斗米折腰,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

  「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兮兮的,」於浩天的表情有著不以為然,「說什麼小記者,堂堂日亞報社的千金大小姐,誰敢炒你魷魚,要殺你頭之前就先被砍了吧!」

  任尹萱有些意外他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隨即說道:「於經理,你說這話對我可就有點不公平了,我是日亞報社社長的女兒沒有錯,但是從進報社到今天,我從來沒有靠過『特權』兩個字,我可是一步一腳印,辛辛苦苦的爬到這個位子!」

  「我對於你怎麼爬到這個位子一點興趣都沒有!」於浩天一點都不留情面的表示,「我只知道,你偷溜進了總統套房,拍了頌恩和我的相片,而且不經過我們同意就登在報紙上!」

  「我已經向你道歉了不是嗎?」任尹萱推了推他,賴皮的說道,「別這麼小氣嘛。」

  「道歉不能解決一切,」他對她一挑眉,嫌棄似的用手拍了拍她剛才推他的地方,「而且,聽你的口氣好像跟我挺熟的。」他的表情有些不以為然。

  任尹萱俏皮的眨了下眼睛,看來這個於浩天對她似乎積怨很深。之前因為要搶獨家新聞,所以她闖進了舞鶴會館的總統套房,偷拍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於浩天和他的親密愛人蘇頌恩。

  跑新聞那麼多年,她對一些蛛絲馬跡的小細節反應很敏銳,只要一眼,她便清楚蘇頌恩在於浩天心中的份量不輕。

  於浩天不給她好臉色看,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只是他這麼不客氣的擋住了她的去路倒令她有點意外。

  「我跟你雖然不算很熟,但也算認識,所以你別這麼見外,好歹你老婆也請我吃過一頓下午茶。」任尹萱記者當久了,裝瘋賣傻的本事是一流的。

  講到這個於浩天一把火就冒上來,他的太太蘇頌恩是知名的偶像歌手,前一陣子因為聲帶長繭開刀,所以秘密入住舞鶴會館休養。任尹萱靠著自己像孩子似的外貌,討得蘇頌恩的同情,讓她一時不察門戶大開的請她進入套房內,還請她吃喝了一頓。

  蘇頌恩的好心腸無異給了任尹萱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她因此進入總統套房,還拍了不少照片。

  隔天報紙更圖文並茂的形容於浩天與蘇頌恩夫妻倆的生活,這個舉動擺明了讓他們夫婦的私生活攤在世人眼前。

  他這個人一向是個好好先生,從不與人交惡,但若是有人存心傷害他所愛的人,他一定會找機會討回公道,所以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大半年,他依然把這件事記得牢牢的,

  「我們也算舊識,」任尹萱笑得很甜,繼續安撫著於浩天,「所以別一副我欠了你幾百萬沒還似的表情。」

  舊識?他懷疑的目光審視著她。

  「你腦袋沒有問題吧?」於浩天冷哼了一聲,「我跟你會算是舊識?看來我們之間的認知差別挺大的!」

  「這只是小問題,」她將帽子給壓好,挺直腰桿,不過身高還是矮了人家一大截,「我現在有急事要辦,改天再跟你聊。」

  「等一下!」他長手一伸擋住了她的去路。她若以為露出天真的笑容裝無辜,他就會放過她、讓她離開,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

  她有些意外的看著他的手,然後不解的抬起頭。「看來,你還有話想要跟我說是嗎?」

  「我沒什麼話要跟你說,」他皮笑肉不笑,「我只是要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她滿臉的困惑。「問題?!什麼問題?」

  「你來舞鶴會館幹麼?」他直截了當不客氣的問。

  「這是飯店,」任尹萱覺得好笑,「我可以來住宿、來吃飯,我高興來幹麼就幹麼,有必要向你報備嗎?」

  「我是飯店的經理,」於浩天給了她一個再正當不過的理由,「我有職責過濾一切可疑人物。」

  「可是我一點都不可疑,」她回答得理直氣壯,「我不過是來找朋友的,我已經跟人家約好了。」

  「什麼朋友?」他又問。

  「你確定你是飯店經理,不是刑警?」她的口氣透露出一絲不以為然。

  「哈、哈!」於浩天假笑了兩聲,「不好笑!」

  「我也知道不好笑,」任尹萱看了自己的手錶一眼,「我沒時間跟你開玩笑,我真的要去找人,如果我遲到了,後果你要負責嗎?」

  「如果我阻止了你而使舞鶴會館有任何損失,我當然會負起一切的責任。」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既然如此,你還不讓路!」她等著他自動離開。

  但令她意外的,於浩天一點讓開的跡象都沒有。

  「你到底想怎麼樣?」任尹萱感到困惑到了極點。

  「有點耐心,」他雙手抱胸,瞄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這個人一向把以德報怨這句話當狗屎,以德報德、以怨報怨才是真正該有的處事原則。」

  「很高興你願跟我分享你的處世原則,」她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依然以不變應萬變,「但我在趕時間。」

  「我知道你趕時間,但我時間很多。」於浩天很痞的回答。

  任尹萱終於見識到這個放棄繼承價值近億的音樂公司,而來當個飯店經理男人異於常人的地方。

  「所以?」她的眉頭微蹙,希望他一口氣講明白。

  「所以你最好一五一十、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她懷疑他口中所言的不客氣代表的是什麼?他總不會大膽到把她給趕出去吧?!

  「我一點都不想回答你有關我自己本身的私人問題。」任尹萱也不是省油的燈,對於自己的私事,她不願意透露太多。

  「你也會有私人問題?」

  「廢話!」她啐了一句,只要是人當然都會有隱私啊!他問的是什麼三八問題。

  「你的私人問題,你可以大剌剌的說一句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但為什麼我與頌恩之間的隱私卻要被你強迫攤在陽光底下!」於浩天口氣平穩,但講出來的話令人幾乎無法招架。

  說到底還是為了之前的那件事,任尹萱無奈的歎了口氣。「誰叫蘇頌恩是個名人。」

  「她是名人,但不是罪人。」於浩天氣惱的反駁,「你大可以說我無理也可以說我莫名其妙,我不在乎你給我安上什麼樣的罪名,反正你對我的觀感對我而言根本就無關緊要。我只想告訴你,我現在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若你心裡覺得不舒服的話,當初你不經我們同意就報導我們的事時,也同樣令我們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她看著他嚴肅的表情,無法否認有些時候她會為了報導而不擇手段,但這都是為了工作,她也是迫於無奈。

  「我是為了工作。」她還是用那一百零一個借口。

  於浩天搖頭。「為了工作也不能傷害別人。」

  他的口吻幾乎令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在多年前,也曾有人以同樣的口吻跟她說類似的話,當時她無法理直氣壯的回答易仲飛,而今,她竟然也無法理直氣壯的反駁於浩天。

  「而且你傷害的對象是頌恩,所以更加不可原諒!」

  「你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她的口氣有著難以置信。

  「如果你真的愛過的話,就會知道,最傷你心的不是直接攻擊你,而是你所愛的對象受到傷害。」

  於浩天的話令她沉默。

  愛?!她也有愛,只不過是她愛的男人不愛她,所以就算她想給他任何關愛,他應該也不屑一顧吧!

  「你不說話代表什麼意思?心虛嗎?!」於浩天毫不客氣的一擺手,「如果是這樣的話,請你立刻離開舞鶴會館。」

  「什麼?」任尹萱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竟然要她離開?「我不說,你就要我走?!」

  「我沒有要你走,只是請你離開。」他重申了一次。

  雖然說法不同,但結果有什麼不一樣?

  「你有沒有搞錯啊?」飯店經理居然趕客人,這簡直不可思議,「總之一句話還不就是要我滾!」

  「我沒有叫你滾,我只是請你離開。」於浩天斬釘截鐵的重複一遍,「我是舞鶴會館的經理,我們一向以客為尊,所以我用的是『請』。」

  任尹萱的髒話忍不住脫口而出,「去你媽的,那有什麼不一樣,你憑什麼叫我走?」

  「憑我是飯店的經理,」她熟練的講著同一番話,「我有權過濾那些可疑的人物進入飯店。」

  「你去死啦,」我又沒幹什麼事,你憑什麼說我是可疑人物,你沒有權利——」

  於浩天根本不想聽她繼續說下去,揮手招來了門口兩個警衛。「客人要離開了,請她出去。」

  「你在做什麼?」任尹萱的雙眼錯愕的瞪大,就見兩個壯漢迎了上來。

  「謝謝光臨,」他有禮的一鞠躬,「希望下次不會再有機會為你服務,祝你今日一切順利。」

  「順利個大頭鬼——於浩天,你不要太過分!」任尹萱看著一左一右挾著她往大門口方向走的壯漢,氣得想要跳腳,「你信不信我會把你們飯店今日所做所為報導出來,我會大書特書、我會讓你們舞鶴會館在業界名聲掃地,業績一敗塗地,然後消失!」

  這隻小老鼠的口氣不小,不過她實在應該先去查查舞鶴會館的底細,再來講這些話比較實在。於浩天根本就不理會她。

  「請慢走。」他臉上掛著有禮的微笑,看著她被架出去,這下可算某種程度報復了一下。

  氣急敗壞的任尹萱被擋在大門之外,她怒目看著笑得得意的於浩天,最後忍不住對他比了個中指。

  他臉上的表情沒有變,依然掛著笑意。「現在的小女生,怎麼那麼喜歡比中指出來給人看呢。」

  戚仙女沒有答話,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看來我們這場戲的觀眾不少。」於浩天神色自若的越過她,淡淡的說道。

  「你知道看的人不少,但你還是把人給趕出去了。」戚仙女跟在他身後,直言不諱的說。

  「我沒有趕她出去,」於浩天睜眼說瞎話的功力一流,「我是請她出去,你沒看到嗎?」

  她不贊同的看著他。明明就是強迫人家出去,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她是我朋友。」

  於浩天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她的目光有著意外。「朋友?」

  「我今天差點遲到,幸好她讓我搭了順風車,我很感謝她。」

  「所以呢?」他看著她,又望向已經死心轉身離開的任尹萱,「你打算怎麼做?要我放她進來?」

  戚仙女打量著他。「也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我突然想到我六哥跟我說的話。」

  「什麼?」於浩天一挑眉。

  「他說,你是他得意的左右手。」

  「應該吧。」他臉上依然滿是笑容。

  「他要我跟在你身旁好好學習。」戚仙女上下瞄了瞄於浩天,開始懷疑自己六哥判斷事情的能力。

  「所以你就乖乖跟著我學就好了啊,!」於浩天一臉得意。

  「但是——」戚仙女一針見血的說道,「你剛才把飯店的客人、我的朋友丟出去!」

  「喔。」他的口氣輕鬆得好像在談論天氣般自然,「我沒有把她丟出去,我只是——」

  「請她出去,」她很順的接口,「但我不是笨蛋,在場的人也不是,你擺明了就是在找尹萱的麻煩。」

  於浩天一副愛莫能助樣聳了聳肩。「這是我與任尹萱之間的私人恩怨,不能算數。」

  「私人恩怨?!」戚仙女重複了一次,萬萬沒想到他會給她這麼一個答案,「公私不分,這樣可以嗎?」

  「基本上,不可以。」他也理所當然的回答,「但是呢——偶一為之應該不為過。」

  「是嗎?」她實在懷疑,這樣的怪人竟然可以當舞鶴會館的經理,還深受威志歲的器重,她實在覺得自己六哥腦袋「趴代」了。

  「對啊,我這種作法實在不對,」他微微一勾唇,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所以你絕對不可以學。」

  「為什麼?」

  「因為我是經理,」於浩天還是用那一百零一個的爛理由,「若你這做的話,我會炒你魷魚。」

  十足十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的口吻。

  「那我也可以說我是飛揚集團的大小姐啊!」戚仙女搬出自己的身份,「而剛才那個是幫助過我的朋友,你不可以把她趕出去。」

  「你可以說出你的身份,」他點頭同意,「但是你最好記住一件事,就是戚總一開始便擺明說了,你來舞鶴會館工作的唯一要求,就是不准你洩露身份,不然你就得要立刻滾蛋。所以你自己選吧!」

  戚仙女不屑的將嘴一撇。「於大經理,你現在該不會是在搬我六哥來壓我吧?」

  「不是壓你,而是陳述事實。」他拍拍她的肩膀,「要是角色互換,你也會像我一樣這麼做的。」

  「為什麼?」

  「你既然說她是你的朋友,難道不知道她的工作嗎?」

  戚仙女搖搖頭,說真的,她跟她還不算太熟。

  「她是個記者,」於浩天解釋,「之前報導我和我老婆的隱私,她的舉動令我太太低潮了好一陣子。所以剛才我一看到她,便覺得很不開心,才會對她這麼不客氣。」

  戚仙女聞言不禁沉默了,若是扯到對方的妻子,那她還真無話可說。

  「戚家行事作風一向低調,」他好心的補了一句,「若他們知道你跟記者交往太密切,他們可能也不會同意,所以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要交什麼樣的朋友,我哥哥們沒有權利置喙,只不過——」她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今天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但我希望不要再發生同樣的事,尹萱再怎麼說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得要幫她,」戚仙女隨意的將手一揮,「就當賣我一個面子吧!」

  「我辦不到的事情,我無法給你承諾,」於浩天沒有因為她的求情而改變想法,「她要來舞鶴會館我管不著,但是你叫她不要讓我看到,不然我看見她一次就趕她一次,這樣你明白了嗎?」

  他講得那麼清楚,不明白才怪!戚仙女對天翻了翻白眼。「經理,剛才我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於浩天回到櫃檯,繼續自己的工作。

  「有個男人一直在不遠的地方看著你跟尹萱講話。」

  於浩天抬頭想了一會兒。「那是昨夜入住香榭套房的易先生。」他也有看到他,他就站在大廳的圓柱旁,靜靜的看著他們。

  他也很好奇他為什麼一直待在那裡看,不過那時他的心思都在任尹萱那隻小老鼠身上,所以也就沒空理會這個聽說大有來頭的房客了。

  「易先生?」

  「對,易仲飛。」於浩天推了推眼鏡,「你應該有聽過吧?」

  「易仲飛?」戚仙女楞楞的重複了一次,然後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他是香港華泰房地產集團的副總裁,前陣子在杭州西湖開了個大案子,風光替集團賺進了數十億港幣,現在他們打算在北京投資,聽說這次在北京推出的建案更是鎖定大陸金字塔頂端的消費者,一楝別墅開價四、五千萬人民幣,獨到的生意眼光,讓他不管到了哪裡都很受注目!」

  於浩天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我當然有小道消息,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底細嗎?」戚仙女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情。

  底細?!

  「你不就是戚總的乾妹妹嗎?」

  「沒錯啊!」她忍不住甜甜一笑,「但是我還有個爹地和除了中華民國萬歲以外的哥哥,而我這個哥哥跟易先生在工作上有密切的往來。」

  戚仙女的話勾起了於浩天的興趣,他撫著下巴。「你還有別的爹地和哥哥?」

  「對啊。」戚仙女得意揚揚的點點頭。

  「是誰?」身為舞鶴會館最喜歡聽八卦的男人,於浩天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等著聽。

  「你同意讓我去參加新歌發表會嗎?」她很懂得交換條件。

  這個小丫頭還真是賊,不過反正是她下班時間,只要不闖禍,應該無妨。

  「這有什麼問題,若你跟我說的內幕夠吸引我的話,我還可以給你一個好位置!」

  「為什麼?」她有些驚訝,「當經理可以有特權嗎?」

  「當經理在這個時候是不管用的,」於浩天對她眨了眨眼,「不過身為諾亞唱片的幕後老闆,給你一個好位置不過是件小事。」

  「諾亞唱片的幕後老闆?」戚仙女一愣,「你?!」

  於浩天點了點頭。「對啊!雖然現在的主持者是我姊姊,但我還是有一半的股份,而且這次他們推出的新人,可是由我老婆一手打造,相信我,這個人一定會紅透半邊天!」

  對於自己大座隱居幕後當製作人的能力,於浩天當然百分之兩百的相信。

  一個看來平凡的飯店經理,想不到也有不為人知的身份,戚仙女看著他的目光有些驚訝。

  「快點說,你爹地是誰,另一個哥哥又是誰?」

  「我爹地叫宋文傑,哥哥是勵文浩。」

  「宋文傑、勵文浩?」於浩天重複了一次,覺得這兩個名字很耳熟,但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就死了,我被她的一個好朋友收養,我養父宋文傑是——」

  「黑社會老大,」他想起來了,「風狼幫的幫主!」

  戚仙女點了點頭。「我可是風狼幫的大小姐。」

  「沒想到——」他上下審視著她,「你是個大姐頭!」

  「拜託!別把這麼老土的詞蓋在我身上。」她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在台灣我只是個平凡人。不過聽你一提,我現在才想起來,我以前在大陸見過那個易仲飛一次。」

  「是嗎?」

  「對啊!他在香港房地產界可是呼風喚雨,」戚仙女將自己從家裡聽來的話說出來,「現在更因為開發大陸市場而聲名大噪,他有幾個案子是跟我們家合作的,他之前也住在加拿大多倫多。」

  「想不到你們這幾個看似平凡的人,身份都挺不平凡的。」於浩天無聲的吹了個口哨。

  「拜託!你竟然還有臉講這種話,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明明就是唱片公司的老闆,卻跑來當個飯店經理。」

  「服務生的工作可也是很神聖的。」他驕傲的揚起下巴。在他的眼裡,他喜歡這份工作勝於一切。

  「我也知道職業不分貴賤,只不過……你還是挺特別的!」她不得不這麼說。

  「我本來就是,」他打算結束八卦時間,大言不慚的說,「不過千萬別愛上我,我已經死會了,除了我老婆,我不會再看第二個女人一眼。」

  「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戚仙女對他嗤之以鼻,「自戀也得有個限度好嗎?」

  於浩天咧嘴一笑,準備上樓去跟戚志歲開會。

  「想要搞房地產,黑白兩道總是要有點交情,」她喃喃自語的說著,「不然生意怎麼做得下去。」

  「所以呢?」他離開了櫃檯,好奇的問。

  「他也是個謎樣的人。」戚仙女給了結論,「而且,今天早上我出門時還遇到了他。」

  於浩天有些不解的看著她。「今天早上?!」

  「對啊!」她點頭,「就在我家門口。」

  「看來你跟他很有緣。」

  戚仙女對天一翻白眼。她和易仲飛是有緣,但緣分這條線卻不是繫在她的手上,而是另一個人——任尹萱手上。看來有個人在暗處關懷著她的新朋友,這種感覺想來還挺浪漫的!

  甜蜜的感情是每個女人所嚮往,不管是怎麼樣的女人,都想得到別人的真心體貼與關愛,她不例外,而她想任尹萱當然也不會是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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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54:0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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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當門一打開,任尹萱很不客氣的將門裡的人推開,然後如入無人之地似的大剌剌走了進去。

  易仲飛冷冷的看著她從自己面前走過,沒什麼表情的將門給關上。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早上為什麼不幫我?」她的眼神帶著譴責。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的態度依然不冷不熱。

  她對天一翻白眼。「早上在樓下的時候,你明明看到那個經理在刁難我,你為什麼不出聲幫我?」

  「那點小事,用不著我插手。」易仲飛回得理所當然,他坐在單人沙發上,剛好與任尹萱隔著桌子面對面。

  她瞪了他一眼。「去你的!易仲飛,我今天才知道,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原來沒有半點的價值。」

  關於這點,他不予置評。

  在加拿大,易家與任家是鄰居,他們算是青梅竹馬,任尹萱個性爽朗而外放,易仲飛對任何人事物總是一貫的冷淡,原本個性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兩人—應該怎麼樣都不會搭在一起。

  但偏偏任尹萱不信邪,易仲飛越冷,她就越纏著他不放,她對他的喜愛是沒來由的,她自己都弄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目光只能跟著他打轉,只要看著他,她就覺得愉快。

  就算他看著她時的那副嘴臉,好像是要把她結成冰一樣的冷,她依然甘之如飴,只不過很多事情的變化往往不如預期。

  人永遠不能教會另外一個人愛,若是他不愛她的話,不管她做什麼,也得不到他的愛,她很慶幸自己很快便弄清楚這一點。

  易仲飛這個冷淡的浪子不會屬於任何人,當然也包括了她,所以當年兩人有了條件交換——

  讀大眾傳播出身的她,掛念的便是在報社裡的表現能令人刮目相看。所以只要是讀者喜歡看的,她都想盡一切辦法滿足他們,就算手段再危險、再小人,她都一樣要搶得獨家新聞,她這樣的義無反顧,也使得報紙的銷售量有明顯的增長。

  易仲飛神秘的房地產富商,英俊多金的優秀條件,使他走到哪裡都成為媒體注目的焦點。

  但是市面上有關他的報導很少,而可以接近他的媒體更是少之又少,但任尹萱卻是獨特的例外,她總可以拍到他跟名模或明星一起出遊的親密照片,或是一些新推建案的獨家消息。

  但是任尹萱不是平白無故得到這些訊息的,她要付出代價——她不能再像個小跟屁蟲似的跟在他的身旁。

  或許在外人的眼中,這並不算什麼,但對任尹萱而言,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傷人,他擺明不喜歡她,不希望她出現在他面前,所以除非有他的同意,她不能出現在他的眼前。

  剛開始她覺得很受傷,但現在她已經習慣了,反正他想找她、給她新聞,她就來;他不想見她,只要把資料寄來給她,讓她能交差,這也OK。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兩人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奇怪的關係。

  「對了,這次你來台灣幹麼?」她坐在沙發上問。

  易仲飛深吸了一口氣,斜睨了她一  眼。「你現在是用什麼身份在問我這個問題?」

  任尹萱聽到他的話,不由得眉頭微皺。「有差別嗎?」

  「若是記者,我自有一番說詞,」他的眼神意味深長,「若是老友,我當然有另外一番說詞。」

  「老友?」她的口氣有些意外,「我們不算是吧!」

  「解釋一下。」他專注的看著她。

  看著他深邃的眼神,有時她會忘了自己該講什麼,她眨了眨眼定了定神,輕描淡寫的說:「你給我獨家,我報導你的消息,看到報導的人會越來越喜歡你,我在報社的功勞也越來越高,這是一種互利的關係。」

  互利的關係?!

  他的眼瞼微垂,長長的睫毛格外迷人。

  「你若要發呆,等我們談完正事再說。」她拍了拍手喚回他的注意力,她可不想讓自己對他的迷戀越來越深。

  「看來現在,」他優雅的蹺起二郎腿,「我們之間除了正事以外,沒什麼好談的了。」

  「不然呢?」她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她隱約感覺他的態度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你以為我們之間還會有什麼好說的嗎?」

  「或許我會對你的近況感興趣。」他站起身,倒了杯茶優雅的啜飲著。

  「我的近況?」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還不就是這個樣子,沒什麼值得一提的。」她對他伸出手,「拜託!我下午還有場記者會要參加,你可別害我遲到了。快點!你這次帶了什麼東西給我?」

  易仲飛抬起頭,冷冷的看著她的手,然後轉而看向她的臉。

  他那股若有所思的陰鬱神情莫名的使她不安了起來。在她的印象中,他的表情總是嚴肅得令人不敢靠近,但是偏偏讓她想要逃脫卻又矛盾的緊盯著他不放。

  她不得不承認,他俊美的相貌和挺拔的身材,就連走在伸展台上的模特兒都略遜一籌,

  這樣的他理所當然是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伴侶,只不過……多情的男人,總是不停流連在女人之間。

  他交過不少女朋友,其中有明星名模,也有千金大小姐,但是他卻從沒想過要安定下來。這樣令人捉不住的男人,使得更多不服輸的女人想要去征服、改變他,每個人都妄想成為他的唯一。

  但是唯一——是何其困難的一件事!

  這一路報導他的消息下來,對於這些在他身旁來了又去的女人們,任尹萱只覺得她們笨得可以。

  想要這麼一個男人安定下來談何容易,經過了這些年,她不想看破也看破了,所以若要選擇,她情願與他當朋友也不跟他談感情,不管他有多優秀、他看著她的眼神有多迷人,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他是易仲飛——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抓住的男人!

  「永遠都是工作。」易仲飛看著她的手,淡淡一笑,「除了工作你還有什麼?」

  「一條狗!」任尹萱迅速回答。她養了一隻鬥牛犬——Happy,這是她的最愛。

  易仲飛搖了搖頭。「狗?」

  「別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在我眼中,你還比不上一條狗!」

  拿狗跟他比?!他瞄了她一眼,對她的話感到極度的不認同。

  「至少我的Happy對我很忠心,看到我會搖尾巴,若是看到我有危險,我相信它一定會奮不顧身的來救我。若拿你跟我的Happy比,還真是侮辱了它。」

  他可完全沒有料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竟然比不上一條她養的狗。

  「我若是看到你有危險也不會置你於不顧。」

  「當然,」她有些敷衍的應了句,「你是紳士嘛!」

  看出她的輕蔑,易仲飛吁了口氣,他沒有發火,只是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丟到她的面前。

  任尹萱手忙腳亂的接過,興致勃勃的打開紙袋,裡頭有幾張照片,主角是易仲飛,他親密的摟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很美,長長的黑髮,高眺的身材,包裹在白色風衣底下的身軀曲線完美而優雅。

  「這個女人是誰?」懶得細想,她直接問。

  「韋嵐。」易仲飛口氣沒什麼起伏的回答,「今年大陸模特兒大賽所選出來的第一名模。」

  任尹萱驚訝的吹了個口哨。「原來是模特兒,難怪那麼正!身材好、長得又俏,是你喜歡的那種型。」

  「我喜歡的那種型?」

  「對啊!」她沒有心機的回答,「你一向喜歡高挑纖細的美女,難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沒有留意。」他的口氣依然像在談論天氣一樣淡然。

  「長得真不錯。」連看了幾張照片,她覺得上天真是不公平,同樣都是女人,人家怎麼就可以長得那麼亮眼,而她卻一副像是發育不良的未成年少女。

  「她是不錯。」易仲飛淡淡的表示,「四川成都姑娘,重慶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哇,」她發出讚歎,「川妹子?!聽說四川妹的個性都很辣的,你招架得住嗎?」

  他聳聳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任尹萱翻了翻接下來的幾張照片,最後困惑的皺起了眉頭。「這個景物不像在大陸或香港拍的。」

  「這是在日本拍的。」他老實回答,「因為她說想去看櫻花,所以上個月我帶她一起去日本度週末。」

  聽到他的話,她翻著照片的手頓了一下。因為韋嵐想去看櫻花,所以他就帶著她去日本度週末?!

  她抬起頭,懷疑的看著他。「我是不是聽錯了,她想去看櫻花,所以你帶她去日本?」

  「沒錯。」

  「你——不像是那種會聽女人話的男人。」

  「我的確不是,但是時光會變,人也會變。」易仲飛淡淡的一句話,解釋了一切。

  變?!任尹萱難掩驚訝,這倒是個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答案。

  「你可以順便把某個消息登上,」他側著頭提醒,「我相信這會是個勁爆的消息。」

  「什麼勁爆的消息?」看著他俊美的側面,不知為何,任尹萱覺得心莫名的緊揪在一起。

  「我跟韋嵐或許會在今年訂婚。」

  他的話讓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訂婚?!浪子怎麼可能會有安定下來的一天,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你在開玩笑吧!」她有些激動的問。

  「我像嗎?」他依然冷冷的反問。

  「誰知道啊!」聽到他的回答,她真很想給他一巴掌,他怎麼永遠是那一百零一號酷表情,還事不關己似的跟她說    他要訂婚了!

  「你認識我那麼久,難道不知道我的個性嗎?」易仲飛冷淡的回答,「我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嗎?」

  他是不喜歡開玩笑,但是認識時間長並不代表可以完全瞭解一個人,她若能那麼聰明,猜得出他的心思就好了。

  「我才不瞭解你,」她啐了一口,「從來都不瞭解!」

  「是嗎?」他動了動僵硬的頸子,不太在意的說道,「算了,你瞭解與否一點都不重要,你只要照著我說的報導就行了,這個消息,我相信對你或對你的報社應該都有幫助吧?」

  這是個大獨家,當然會有幫助,但是她的心卻沉甸甸的,彷彿壓了千斤重擔在心頭,使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你不舒服嗎?」他狀似不甚在乎的丟來這麼一句,「臉色不大好看。」

  任尹萱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你現在是在關心我嗎?」

  「算是吧!」他輕鬆的靠著椅背,懶懶的看著她,「畢竟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這樣的表情配上這樣的口氣,這算哪門子的關心!」她忍不住發出咕噥。

  「不然呢?」他一臉疑惑。

  「關心應該要有溫度。」她專注的盯著他的五官,「你總是冷冷的,從你臉上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他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嘲諷的揚起嘴角。「溫度?」

  「對,」她幽幽的說,「溫度。」

  他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

  他的舉動令她嚇了一跳。「你幹麼?」

  「我有溫度吧!」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手有力而溫暖,易仲飛側頭看著她,「我只關心我想關心的人。」

  「但那之中可能不包括我吧!」任尹萱不自在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他沒有讓她如願,反而像是發現奇怪的寶物似的碰觸著她的手。跟他的手掌比起來,她的手小得有點不可思議!

  「為什麼覺得我不關心你?」

  「你要關心的人太多了,恐怕還輪不到我吧!」她假笑了一聲,感到自己的額頭開始冒汗。

  他的舉動真是太奇怪了,他明明該躲她躲得遠遠的,現在竟然會坐在她旁邊握著她的手。

  「原來,在你心目中是這麼想的。」

  「不然呢?」她不解的反問,她發現自己還真的不瞭解他;同樣的,他也不瞭解她。

  他對她的感覺,或許還是當年那個總喜歡纏著他跟前跟後的小女生,然而現在他的舉動——

  「你是有婚前恐懼症嗎?」她在腦海中搜尋著,之前好像聽人談論過這個詞,「所以行為失常,是不是?」

  聽到任尹萱的話,他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

  「好疼!」她撫著自己的額頭,火大的瞪著他,「講話就講話幹麼動手動腳?莫名其妙!」

  「這就是你聽到我要結婚的反應嗎?」易仲飛站起身,有些急躁的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她低下頭看著照片,男俊女美,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登對,若他們能成為一對,確實也是美事一樁。

  「你要我有什麼反應?跳起來,然後很假的說,真是恭喜你嗎?如果是的話,很抱歉,我不是那麼直接的人。不過你們挺適合的!」雖然有點不情願,但她還是平心而論,「真的很相配!」

  「很高興聽見你這麼說。」他的聲音依然沒什麼起伏。

  任尹萱狐疑的看著他,她實在不懂,像易仲飛這樣一個總是冷眼看世事的男人,竟然會有將心定下來的一天!

  韋嵐    這個模特兒大賽出身的女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可以收服這個浪子的心?她實在很好奇。

  她忍不住趁他喝水時審視他,若是時光可以停留多好,她就可以這樣看著他很久、很久——

  他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頭盯著她。

  一接觸到他銳利的黑眸,她莫名的心一驚。

  她當然知道他有雙深邃的眼,那是一雙好似可以把人往下拉到地獄去沉淪的迷人眼睛。

  她有些倉皇失措的移開了目光。

  「我想你真的有些不舒服,」他隨手往內一指,「要不要進去躺一下?」

  她的嘴角忍不住嘲諷的揚起。他似乎把她的失常,當成是來自於身體的不適,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她對他的情感,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更不應該讓他知道,不然只會徒然造成彼此的困擾。

  「你還沒告訴我,你這次為什麼來台灣,」她試圖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你放心吧!你不要我報導的事,我絕對不會報導的。」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飛揚集團打算進軍上海的百貨市場,他們要我的公司替他們找地皮,這次我是來跟他們的主事者談細節的。」

  「找塊地皮而已,這點小事,應該還輪不到你這個大老闆親自出馬吧!」任尹萱直言不諱的道。

  易仲飛聳了聳肩,沒有回應她的話。「你呢?說說你,最近有什麼計畫?」

  任尹萱先是一楞,不知道為什麼話題又繞到了她身上,她在心中斟酌著是否該向他吐實下個月將前往中東的事情。

  「一直以來都是工作,哪有什麼計畫。」最後,她說了一個自認為最不會出錯的答案。

  他若有所思的黑眸看著她。「是嗎?」

  在他的目光底下,她不自在了起來。「當然!」她在自己的口氣中加了些許的理直氣壯。

  「記得我們的協定嗎?」他站在她面前問。

  任尹萱不解的抬起頭看著他,對他的話感到有些茫然。「我們的協定?你指的是什麼?」

  「我給你新聞,」易仲飛橫了她一眼,「但先決條件是你得要答應我,不讓自己置身險境,至於什麼跟蹤、搶新聞之類的,你一點都不需要接觸,還記得嗎?」

  說不記得是假的,但就算記得又怎麼樣?她忍不住心虛的逃避著他的目光。

  她是個記者,有時為了搶新聞,本來就會不擇手段,所以跟蹤這種事,她做了不知道幾百次了,至於置身險境——她雖然粗枝大葉了一點,倒從沒那麼笨的讓自己身處危險過。

  只不過這次去中東,在某個程度上說來,好像有點把自己往虎口推的感覺,所以她決定對他隱瞞這件事。

  看著他陰鬱的表情,她在心中安慰自己,這種善意的謊言多用幾次沒關係,下地獄不會被割舌頭的。

  「為什麼不說話?」他銳利的眼神逼視著她。

  任尹萱雙手一攤,一臉的無辜。「我有做到啊!」

  「真的?」他一臉的懷疑。

  她肯定的點了點頭,低頭將照片收進紙袋裡,然後站起身將鴨舌帽給壓好,拍了拍大腿,整理一下身上的牛仔衣褲。

  「當然是真的。」她精神奕奕的說道,「我要走了。」

  「走?!」易仲飛抬頭看著她,「你還真是來去匆匆!」

  以往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總是想盡一切辦法要多留一下,就算是幾秒鐘也好,但現在不了——

  現在存在他們之間的只剩下公事,他給她所需要的東西,她拿了之後立刻就走人,有時他還真有點不能適應這樣的轉變。

  「當然,時間就是金錢啊!」她對他眨了眨眼,語調中有一絲奇異的輕鬆,「你這個大忙人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點,我想,你應該這幾天就要離開台灣吧?」

  「你為什麼認為我這幾天會離開台灣?」

  「本來就是,你不是總忙得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嗎?」她聳了聳肩回答。

  「這次你說錯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我這次來台灣有點事要辦,會停留久一點。」

  「既然如此,那就祝你一切順利。」她對他揮了下手,笑容燦爛,「我要趕著回去發新聞,」她拍了拍牛皮紙袋,「先跟你謝了,今天你給的這個消息,可是個大獨家。」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會再來找我?」

  她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你還有什麼新聞要給我嗎?」

  她的問句令他忍不住搖頭。「現在,我一定得要有新聞給你,你才會出現在我面前嗎?」

  「不然呢?」她疑惑的眨了眨眼,「我沒忘了我們之間的協定。」

  是啊!易仲飛嘴角微揚。他怎麼可能忘了之前他們的協定呢?但她是否知道他與她訂下這樣協定背後的意義呢?

  他希望她安全的過日子,但偏偏她根本不把這當一回事,一接到她將要前往中東的消息,他氣得想要宰了她。

  但最後他只是冷靜的收拾資料來到台灣,檯面上說,他來台灣是要處理與飛揚集團的公事,順便見她,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讓她打消念頭。

  他等她主動吐實,但她沒有——她竟然對將要前往戰區一事提都不提!

  他專汪的看著任尹萱嬌小的身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總之,謝謝你,」她揮了揮手中的牛皮紙袋.沒注意到他深思的神情,「我相信這個消息一定可以讓我拿到一個大紅包。」

  「那就先恭喜你了!」他的語調冷冷的。

  「走了。」她背起大包包,隨意將手一揮,不等他有任何的反應,便衝出了房間。

  這就是她——任尹萱,為了新聞總是展現熱情賣力的一面,她一直以為她的生活很美好,但現在,她竟然莫名感到心破了一個洞!

  空虛的感覺正在蔓延。

  但只有她知道這種感覺。

  在多年前那個下雨的夜晚,與易仲飛訂定協定,離開加拿大之後,其實她的世界早就已經徹底的毀了。

  這世界沒有什麼可以永遠不變——

  她轉身看著易仲飛緊閉的房門,腳步停了下來。

  這個男人對她而言,是遙不可及的一顆星,若硬是要跟他扯上關係,只會讓自已受創更深罷了!

  他要訂婚了……

  簡短的一句話,卻像鐘聲似的響在她的腦海之中。

  也好,這次該徹底死心了!下個月去以色列,她相信忙碌的新生活會讓自己忙得再也無法思考別的,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但是心痛的感覺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減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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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54:3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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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社可以僱用童工嗎?」

  正在神遊太虛的任尹萱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難掩訝異的轉向聲音的來源。

  「嚇到你了?」戚仙女對她一笑,「不好意思。」

  「沒關係。」任尹萱低下頭,看著手邊的資料,這是方才諾亞唱片的工作人員給記者有關這次新人的一切資料。

  「你是怎麼溜進來的?」戚仙女好奇的問。

  「從員工的出入口。」任尹萱一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我才不會怕於浩天。」

  「從員工的出入口?這招挺高的。」戚仙女坐直身軀,看著前方舞台上正在做最後準備工作的人員,「我想,若讓於經理看到你在這裡,他可能還是會請你出去。」

  「於浩天沒那麼大的能耐!」任尹萱一點都不在乎這一點,「而且他也不可以那麼幼稚。」

  「可是我覺得我們經理是挺幼稚的。」戚仙女側頭打量著她,「你到底幾歲啊?」

  「二十五。」她直言。

  「真的嗎?」戚仙女有些意外,「你竟然跟我同年,可是你看起來不超過十八歲!」

  「我發育不良。」她一點也不以為杵。

  她的回答令戚仙女忍不住笑了出來。

  任尹萱聽到她的笑聲,多看了她幾眼,發現她有個很可愛的小酒窩。「你怎麼在這裡,現在不用上班嗎?」

  「我已經交班了,」戚仙女隨意翻著手上資料,「我們經理允許我來這裡見習。」

  「我實在覺得你有點眼熟,」任尹萱雙手抱胸打量著她的側臉,「在你成為我的鄰居之前,我們有見過面嗎?」

  「沒有。」她回答得還挺肯定的,「我是在香港出生,加拿大長大,在台灣只待過新竹一陣子,這幾天才搬來台北。不過你是個記者,或許有聽過我的事。」

  「什麼事?」她的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之前因為一次意外喪失了記憶,被戚家的人救了,他們還收養了我,給了我一個名字叫做戚仙女。」

  「戚仙女?!」任尹萱一個彈指,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我知道了!」

  當初飛揚集團收了一個失億的女孩成為戚家第八個孩子,這件事雖然是件大新聞,但是被封鎖得很好,外界對這個女孩的瞭解不多,她只模糊記得看過這個女孩的資料照片。

  「這麼算來,你是戚家的大小姐,」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但是你卻得要自己搭車上班?」

  「這叫自作孽,」戚仙女無奈的笑,「因為我滿腦子想的就是要獨立,所以就自己搬出來住,誰知道第一次上班就差點遲到,不過好險遇到了你,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不然我肯定會被我那些哥哥笑死。」

  「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任尹萱揮了揮手,對於這種小事,她一向都不會把它放在心上。

  「沒看過什麼唱片發表會,所以來湊個熱鬧。」戚仙女期待的看著舞台,「你該不會發揮記者的本能,轉過身就把跟我講話的內容登到報上吧?我先把醜話說在前,我相信你不是個壞人,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想交你這個朋友,不是想給你什麼獨家,我對成為名人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你最好是不要搞我!」

  傳奇的飛揚集團,神秘的戚家七兄弟——這是眾人注目的焦點,任尹萱當然可以好好的利用這個機會,畢竟她汲汲營營的就是想要在報社佔有一席之地,但是現在——

  她包包裡的牛皮紙袋有著更吸引人的大頭條,不過這個頭條一點都沒有辦法讓她感到雀躍,甚至於,她還感到有點茫然,有點不知道自己這麼辛苦工作到底為的是什麼?

  女人果然是呆子,以為愛情便是生命全部,無私奉獻到最後卻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你覺得我是你想的那種人的話,我無話可說,」任尹萱聳了聳肩,「不想曝光就離我遠一點。」

  戚仙女淡淡的笑了笑。「我惹你生氣了嗎?」

  「沒有啊。」她不覺得有什麼好氣的,「我知道像你們這種名人確實是不太喜歡我們這些記者,所以你的反應,我可以理解。」

  戚仙女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猜想若讓遠在加拿大的勵文浩和在台灣的七個哥哥知道她跟記者當朋友,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

  不過——她轉念一想,只要是好人,就算是記者又怎麼樣!那也不過是三百六十五行中的一行。

  她相信任尹萱是個好人,也是個有良心的記者,她不是會為了報導而不擇手段的人。

  「再怎麼說,我們是鄰居,」她對她伸出手,「我已經決定,要跟你當朋友了,你願意嗎?」

  任尹萱看著她伸出的手,忍不住一笑,然後伸出手與她一握。「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

  就在這個時候,燈光一暗,新歌發表會開始。

  她們沒有機會再交談,專注的看著表演。

  任尹萱忙著記錄,而威仙女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舞台上的絢麗燈光給吸引過去。




  諾亞唱片推出來的這個新人,應該是會一炮而紅。聽了他現場演唱的功力又看了下他的外型,是時下最愛的那種美型男,所以要成為明日之星是指日可待。任尹萱得到這個結論。

  這個新人是由蘇頌恩一手打造,富初她是個當紅的偶像歌手,因為喉嚨開刀復原情況不如預期,最後只好選擇退出歌壇走向幕後,就此封喉,當起了唱片製作人。

  這些日子以來,唱片業有許多人都在等著看,看這個昔日的當紅歌手能交出什麼樣的成績單。就她看來,蘇頌恩已經替自己打了漂亮的第一仗!

  沒等發表會結束,她跟身旁的戚仙女打了聲招呼,便起身離開,準備回報社去發新聞。

  走出了熱鬧的宴會廳,外頭的寧靜與之前的吵雜似乎是兩個世界,她的腳步不自覺緩慢了下來。

  為了避免遇到於浩天又被架出去,她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從後頭的員工出入口出去。

  走向後門的廊上,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光潔的落地玻璃外有大片美麗的草坪,另一頭也是以玻璃為牆面通往大廳的廊,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隨著廊上熟悉的身影移動——

  「很帥的男人!」

  這個不請自來的聲音再次把她嚇了一大跳。

  「你非得要每次都這麼莫名其妙的冒出來嗎?」任尹萱沒好氣的看著戚仙女說道。

  「不好意思。」戚仙女的嘴巴嘟了嘟,道了歉。

  任尹萱無奈的看著她搖了搖頭。「你怎麼跑出來了?發表會應該還沒有結束吧?」

  「是還沒啊。」戚仙女笑了笑表示,「可是我看你走出來,所以就下意識的跟著你出來了。」

  這種說法實在很奇怪,但是任尹萱沒有多想。「我要回報社,你總不會想要跟我回去吧?」

  「如果你願意讓我跟的話,我也不介意啊,」反正她已經下班了,也樂得跟在這個記者身旁當個小跟班。

  「你還真敢講,你這麼一直跟著我,難道不怕我在你身上挖新聞嗎?」任尹萱不明就裡的看著她。一般名人可是避他們唯恐不及,只有這個女人,奇特的直想跟著她!

  「要挖就挖,反正我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爽朗的說,「而且我相信你不是這種人。」

  「這種話你最好去跟於浩天說,」任尹萱走向員工出入口,「他的看法可不是這樣。」

  關於他們之前的恩怨,戚仙女不予置評,但是,她想起了方才看到的英俊男人

  「你認識易仲飛?」

  「誰不認識他。」任尹萱四兩撥千金的避問題,「你叫得出他的名字,不代表你也認識他?」

  「是啊,」戚仙女若有所思的說,「見過一次面。不過我懷疑他是否還記得我,畢竟他見過的人可多得很!」

  「沒錯,」她的嘴角一揚,「見過的人太多,能讓他記得的,」她一笑,「少之又少。」

  「你的口氣怎麼有點愁悵的感覺?」戚仙女困惑的看著她,「其實,我今天早上在家門口遇到他。」

  她的話令她的腳步停頓了下來。

  「你在家門口遇到他?!」她的表情難掩意外,「你家……不就是指我家嗎?」

  「對啊!」戚仙女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們住對門啊!」

  「他幹麼跑去那裡?」

  「我不知道,我想——」她打趣的說,「應該不會是為了我吧?」

  看著她的眼神,任尹萱不解。「你想說什麼?」

  「也沒什麼啊。」戚仙女一臉的無辜,「我只是在想,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我不小心撞到了他,隨後我就遇到了你。」拉著她的手往門外走去,「早上你被於浩天給……請出去的時候,他也站在不遠處看,所以我想你們應該認識吧?」

  任尹萱點了點頭,走到自己的摩托車旁,拿了頂安全帽給戚仙女,然後自顧自的戴上帽子。

  「我可以跟你去報社嗎?」看著手上的安全帽,戚仙女有些意外。

  「你不是想去嗎?」任尹萱可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人,所以爽快的說:「要去就走吧!」

  「酷!」戚仙女不客氣的戴上安全帽,對於不熟悉的事物,她是很有好奇心去嘗試的,所以當下她立刻決定去報社去體驗一下難得的經驗。

  「上來吧!」任尹萱對她揚了揚下巴。

  「你幹麼不把鴨舌帽拿下來再戴安全帽,」她跨上車,好奇的問,「這樣視線不是比較好嗎?」

  「我習慣了戴帽子。」她輕描淡寫的回答。

  聽到她的回答,戚仙女也沒有多講話,興奮的被她載著離開了舞鶴會館,回到報社去!




  報社裡人聲鼎沸,每個人都忙著自己手邊的工作,就算看到同事也只是點頭示意一下就各忙各的。

  背著大包包,任尹萱直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還不忘用腳勾來另一張椅子。

  「坐。」她打開包包,拿出方才記者會的資料,「我要忙了,你要幹麼隨你,但是不可以亂碰東西。」

  「你放心吧!」戚仙女點了點頭,「沒經過你的同意,我連一張紙都不會碰一下。」

  戚仙女靜靜待在一旁,看著任尹萱專心的打開電腦,拿出錄音筆忙著寫報導。

  她低頭忙碌著,外頭的天悄悄暗了下來,她依然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

  戚仙女啃著手中的三明治,一邊打量著任尹萱的側面。

  實在看不出來,任尹萱年紀輕輕但是工作起來還真是挺賣命的。她幾乎都沒有停下來,頂多就是喝一口水才休息一下,就連她方才下樓替她買來的三明治,她也還沒有時間吃。

  「你每天都得工作到這麼晚嗎?」看到她正在伸懶腰,戚仙女把握時間問道。

  「偶爾吧。」她將鼻樑上的眼鏡摘掉,然後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因為明天要把這個慕以文的新聞發出去。」

  「慕以文?今天那個新人嗎?」戚仙女瞄了一眼桌上的資料,「他唱歌很好聽,而且長得還挺帥的。」

  任尹萱放下手中的筆,仔細打量著手邊的照片。「長得是不錯,不過卻有一點娘。」

  「娘?」戚仙女不解的重複一次。

  「娘娘腔。」她進一步解釋。

  戚仙女忍不住笑了出來。確實,照片中的男人長得挺好看的,但有點娘娘腔倒是不爭的事實。

  「這半年來,娛樂圈竄起的男明星大概都得要這樣,長得好看——好看得像個女人似的才會紅。」她聳了聳肩,拿出包包裡的牛皮紙袋,「不過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光靠臉蛋也闖不出什麼名堂。」

  「沒錯,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男性化一點的個性男,」手裡拿著慕以文的照片,戚仙女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就像那個易仲飛啊!他就很Man、很吸引人!」

  任尹萱伸進牛皮紙袋的手因為她的話而一頓。

  「我說錯了什麼嗎?」戚仙女一臉無辜的問。

  「沒有,」任尹萱將紙袋中的照片抽了出來,「他確實是個很Man的男人,我不否認這一點,在他身旁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我以為這輩子沒有人可以留得住他的心。」

  戚仙女因為看到照片中的人而感到驚訝。「易仲飛?哇!你怎麼會拍到他!」

  「如你所猜測的,我跟他算是舊識了,所以要拿到他的新聞並不難。」她簡單的一語帶過。

  「這女人是誰?」戚仙女指著站在易仲飛身旁的女人。

  「韋嵐。」她將網路上有關韋嵐的消息全都搜尋了一次,「她是今年大陸舉辦模特兒大賽得到第一名的模特兒。」

  「長得真漂亮!」戚仙女忍不住讚歎,「身材看來也挺好的,第一名真是實至名歸。」

  「是啊!」任尹萱也跟著她看了一眼照片,「兩人看來挺登對的。」

  「沒錯,」戚仙女給了句評語,「男俊女美。」

  「對。」她沒有注意戚仙女的話,只是仔細看著網路上韋嵐的資料,她得要瞭解對方的背景,才能寫出一份準確而客觀的報導,「而且她還是四川大學的高材生,這麼優秀的一個女人,難怪可以讓易仲飛有想定下來的衝動。」

  「定下來?」戚仙女的口氣有點意外,「你的意思該不會說,他們真的是一對吧?」

  「以易仲飛的說法來看,他們是一對沒錯。」她微微一笑,「他還說他要訂婚了。」

  「訂婚?!」戚仙女錯愕,「易仲飛要跟這個人訂婚?」

  深吸了口氣,任尹萱說道:「沒錯。」

  她露出深思的神情,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任尹萱。「你有什麼感覺?」她好奇的問。

  「像作夢吧!」任尹萱的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易仲飛,這個人跟婚姻根本就八竿子打不著,現在竟然說要訂婚!這真是我這幾年來聽到最震撼的新聞。」

  「或許他是在開玩笑。」她看著任尹萱,口氣有著玩味。

  「無聊到沒事幹,拿婚姻開玩笑?!」任尹萱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既然他這麼說,就代表確有其事。」

  「難講,」戚仙女側著頭看她,「有些人很會放煙霧彈。」

  「你是什麼意思?」

  「其實你也長得挺不錯的,」她笑說,「為什麼老是要一副男性化的打扮。」

  任尹萱一身的牛仔勁裝是不難看,像個大學生般清純,不過就只是清純,不帶有任何一絲的女人味。

  「為了工作,一切只求方便俐落。」她只是個記者又不是明星,沒必要把自己打扮得跟只花蝴蝶似的。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現在情況變了啊。」

  「什麼意思?」任尹萱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自己愛的男人要被搶走了,你真的覺得沒關係嗎?」

  任尹萱的心因為她的話而一驚,隨即露出荒謬的神情,「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真的是胡說八道嗎?」戚仙女不認同的瞄了她一眼,「我是不太精明,但是一加一等於二這種擺明了的事情,我還不至於看不清。」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的眉頭已經微微皺了起來。

  「喜歡就得追求,不然以後會後悔。」戚仙女撐著自己的下巴,甜甜的說道,「你應該不會想要在悔恨中過一生吧?」

  「別胡說八道,我又不喜歡他!」她下意識的撤清」切。

  「騙別人沒關係,但若連自己都騙就太可憐了!」戚仙女不客氣的說,「相信我,為了愛,就是要義無反顧才行,就算最後的結果不如自己所預期,但至少對得起自己了。」

  任尹萱沉默的看著她,在心中想著她的話。

  「我是過來人,」戚仙女誠實的說,「以前我也很喜歡一個男人,雖然他不愛我,但我還是盡力去追求,到最後發現他的心真的不在我身上,所以我祝他與他的愛人幸福,雖然難過,但至少我沒有遺憾。人生最難能可貴的就是可以到死都沒有遺憾。」

  看著戚仙女,她無法開口,只感到有個東西梗在喉嚨似的。

  「其實,」深吸了口氣,任尹萱說道,「這幾年我都在跑娛樂新聞,但是下個月開始,我自願到中東去採訪。」

  中東?戚仙女的眉頭微皺了起來。「聽起來不是個適合女人去的地方。」她婉轉的表達不贊同之意。

  她聳了聳肩。「是沒錯,那是一個戰火連天的地方,但是報社要派我去,這是個機會,說不定我會成為一個很有名的大記者!」

  「更有可能變成一堆白骨!」戚仙女毫不留情的說。

  任尹萱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若是我的朋友的話,應該給我打氣才對吧!」

  「若是你的朋友,應該勸你打消念頭。」戚仙女很實際的反駁,「據我所知,你可是社長的女兒,誰敢自作主張派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就算是社長的女兒也是員工啊!」她整理著手邊的資料,「公私可不能混為一談。」

  戚仙女不以為然的撒了撤嘴,看著低頭的她專注打量著手中的照片。

  「易仲飛知道你要去中東的事嗎?」

  她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不知道吧!」

  「若讓他知道,你就死定了。」

  聽到戚仙女的話,任尹萱不解的看著她。

  「相信我,」戚仙女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看起來不像會平心靜氣接受你前往戰區的男人。」

  「我們充其量只能算……舊識,」她聳了聳肩,「我的決定之於他,沒什麼意義。」

  「我很懷疑你說的話,」戚仙女疑的瞇起眼,「等我見過那傢伙,跟他談過之後,我們再來下定論。」

  任尹萱驚訝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麼。

  「這些別做了。」戚仙女將桌上的照片收進牛皮紙袋裡,「都已經快九點了,我們出去吃一頓,然後回家睡覺。」

  「可是我的工作——」

  「工作永遠做不完,」戚仙女打斷她的話,「反正明天要發慕以文的報導,你已經送出去了,有交差就好了。至於這個……」她瞄了眼有關易仲飛的報導,「晚些時候也沒差吧!」

  話雖這麼說沒錯,但是任尹萱一向抱著今日事今日畢的決心在工作,而且易仲飛的消息可是個大獨家,她應該早點處理才對。

  「別做了,」戚仙女鼓動著她的心,「反正像易仲飛這種男人,說不定明天又改變主意不娶了,你要再發一次更正的新聞稿不是很麻煩嗎?所以晚個幾天發新聞,還能省點事。」

  「仲飛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不會開玩笑,不代表一輩子都不開玩笑,」她女拉了拉任尹萱的手,「走吧,我們去吃東西。」

  任尹萱心中依然遲疑。

  「走嘛,我快餓死了。」戚仙女撒嬌的說,「你自己也是什麼都沒吃,這樣可是不行的喔!」

  「餓死這兩個字虧你說得出來,」任尹萱忍不住失笑,「你剛才不是吃了一個三明治嗎?」

  「剛吃了三明治又怎麼樣,」她一點都不以為意,「我的胃還能再裝些東西。」

  「你不怕胖嗎?」任尹萱被她拉著走。

  「怕啊。」她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想想,咱們當女人還真是可憐得要死,這也不敢碰那也不敢吃,就怕身材走了樣。所以啊!下輩子,我一定要投胎當男人。」

  聽到她的話,任尹萱忍不住笑了出來。「幹麼要當男人,不如下輩子投胎當豬好了,怎麼吃都沒關係。」

  「當豬?!這我倒沒想過,不過這也是個好建議。但是變男人或變豬都是下輩子的事,我只知道我現在想吃東西,」戚仙女蹦蹦跳跳的走到電梯前按下了按鍵,「所以我們去大吃特吃一頓比較實在。」

  「你要吃什麼?」

  「這麼冷的鬼天氣,當然是吃麻辣火鍋才過癮!」戚仙女率先進入電梯,爽朗的說。

  「好。」任尹萱也爽快的一彈指,「這一頓我請客,我們去最有名的那間麻辣火鍋店吃。」

  「你請客嗎?這樣我就不客氣嘍!」

  就這樣,兩個年紀相當的女孩,在寒冷的冬夜裡,騎著機車,直衝向麻辣火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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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55: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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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意真好!」看著人聲鼎沸的火鍋店,任尹萱忍不住搓著自己凍僵的雙手,「不知道還有沒有位子?」

  「碰運氣嘍!」戚仙女拉長頸子打量著店面,看來有位子坐的機會不大,「大不了換別家吃。」

  「可是這家超有名的耶。」

  「有名也不代表什麼。」戚仙女一向不把這種東西看在眼裡,就算是再好吃的東西,要她排隊等一個小時,她還是覺得沒有價值也太過浪費生命。

  「總之還是先問問看吧!」任尹萱攔住了忙個不停的服務生,「請問一下,現在有位子嗎?」

  「要等一下喔!」服務生一臉的歉意。

  「大概要等多久?」任尹萱又問。

  「不確定,」服務生笑了笑,「今天生意太好了。」

  「那就沒辦法了。」她聳了聳肩,走到戚仙女身旁,「現在客滿,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那就換別家吃吧!」戚仙女很爽快的決定。

  「走吧!」任尹萱也阿莎力的認同,一起轉身離開。

  迎面而來的美男子讓任尹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覺得這個男人很眼熟,她在腦海中飛快的搜尋著這個男人的資訊。

  在她還沒想起來之前,那個美男子已經走到她們面前停住了腳。

  「仙女?!」戚志歲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有些驚訝的問,「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

  「拜託!六哥,現在明明才——」戚仙女瞄了下自己的手錶,不以為然的表示,「快十點而已,根本就不算太晚好不好?」

  快十點還在外頭晃,這樣還不算太晚?戚志歲搖搖頭,不想跟這個小妹妹爭辯些什麼。

  戚家七兄弟,個個在各自領域表現優異,站在她們面前的戚志歲排行老六。與其說他長得英俊,倒不如說他漂亮來得貼切一點,他的五官細緻、皮膚白皙得如同女人,他的個性一向冷靜而沉穩,舞鶴會館在他打理之下,業績更是蒸蒸日上。

  「雖然只是快十點,但對一個未婚的女人來說,已經太晚了。」戚志歲淡淡的說。

  真不知道是哪裡跑出來的古代人。戚仙女對天一翻白眼。

  「我有朋友陪。」她指了指身旁的任尹萱。

  他只簡短的瞥了嬌小的任尹萱一眼。「帶個未成年少女亂跑,小心別人的父母責怪你。」

  戚仙女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次翻白眼的人換成了任尹萱。

  「有問題?」戚志歲覺得她們的態度古怪。

  「她跟我同年。」戚仙女解釋,「別把人家當未成年少女,發育不良也不能全怪人家啊。」

  「戚仙女,你夠嘍!」任尹萱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幹麼當著她的面對個男人說她發育不良!

  「對不起,」戚志歲對任尹萱微點了下頭,「不好意思。」

  她揮了揮手表示不在意,被誤認是常有的事,若真的要計較,她早就被氣死了。

  戚志歲仔細的打量著她,然後眉頭微皺了下。「我們見過面!」他的語氣十分肯定,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對於見過面的人,他的腦海中有一定的印象。

  任尹萱對他一挑眉,故意裝傻。「是嗎?」

  「你是——」他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靈光一閃,「記者!」

  不愧是威志歲,她忍不住揚起了嘴角,記憶力比她這個當記者的還要好。

  「日亞報社的社長千金任……」戚志歲仔細的思索,「任尹萱!對吧?」

  「不愧是戚志歲!果然名不虛傳,」任尹萱忍不住一笑,「才見過一次面,連我的名字都記得,我該給你拍拍手嗎?」

  拍手?他並不需要這個。他瞄了戚仙女一眼,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跟記者扯上關係。戚家一向行事低調,最不喜歡的便是跟媒體打交道,對他們而言,媒體嗜血得令人厭惡!

  「雖然她是個記者,但也是我的鄰居,」不等戚志歲問,戚仙女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立場表明清楚,「現在更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因為她,我今天就死定了。」

  哪有這麼嚴重,任尹萱不以為然的看著她,她不過送她去上班而已,她卻說得好似她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似的。

  戚志歲聞言,優雅的眉心忍不住輕皺了起來。「你今天出了什麼事嗎?」

  「不管出了什麼事,都已經過去了,」戚仙女一副四兩撥千金的口吻,要是讓他知道她上班差點遲到,她肯定會被念死,所以索性轉移話題,「別再提了。六哥,我們還要在這裡站多久?若要聊的話,也先找個地方坐吧!這裡沒位子了,我們換個地方吃。」

  「已經有人先來了,所以我不需要換地方。」

  戚仙女聞言,眼睛一亮,「這麼說,我們可以跟你一起吃嘍!」

  「不——」

  不等戚志歲拒絕,她已經很厚臉皮的拉著任尹萱往回走。

  「我就說,我不會那麼倒霉的,」她得意揚揚的說,「現在我們可以舒舒服服的吃火鍋了。」

  「可是你哥哥好像不太樂意。」任尹萱提醒。

  「我們不用理他,反正他心情好不好都是這副德行。」人家說一皮天下無難事,所以臉皮厚點絕對有好無壞的,更何況是對自家人,小細節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六哥,你們坐哪一桌?」

  戚志歲不可能在大庭廣眾,而且還有一個記者在場的情況下對戚仙女「曉以大義」,所以他只好無奈的走在前頭帶路。

  他們的位子是在最靠裡面的一個包廂裡,在這裡可以自在的談話,較不受外界干擾。

  「你跟誰有約啊?」戚仙女好奇的問。

  「飯店裡的一個客人。」戚志歲瞄了她一眼,「你跟任小姐可以一起進來吃,但是請管好你們的嘴巴。」

  「我一向不多話。」戚仙女連忙表態。

  「我的嘴巴的功用最多只會用來吃東西。」任尹萱也說。

  戚志歲懷疑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直覺她們的話一點都不可靠,但他依然沒有多說什麼,還很有風度的打開門讓女士先進入。

  戚仙女讓任尹萱先進去,但任尹萱一走進去,就想要掉頭走人。

  「幹麼?」看到她的臉色有異,戚仙女不由得好奇的探了下頭,然後眼底閃過瞭然。

  「世界真是小小小,小得非常妙妙妙——」她俏皮的哼著童謠,硬拉著任尹萱進門。

  戚志歲狐疑的看著兩個人,他對早已就坐的易仲飛點了下頭。「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還好。」易仲飛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他只是淡淡的瞄了戚志歲的身後一眼。

  「這位是我妹妹,」戚志歲意會到他的目光,便開口介紹道,「另一位是她的朋友任小姐。」

  「你是該向易先生介紹我,但尹萱就不用了,他們是舊識。」戚仙女開心的說道。

  「是嗎?」戚志歲聞言倒有點意外,「你跟任小姐認識?」

  易仲飛點了點頭。

  任尹萱有點不太情願的坐在他對面。

  自從他表明不希望她在他身旁後東跟西之後,除了他主動找她、給她新聞,他們才會有所接觸之外,其餘的時間,她不會找他,更不會特意與他碰面。

  若要任尹萱給個註解,她會說,他們兩人這幾年的關係,大概只比陌生人還要好一點吧!

  服務生進來點餐,自始至終易仲飛都沒有開口,直到服務生要離開時,他才冒出一句——

  「我要鴛鴦鍋。」

  「要改鴛鴦鍋是嗎?」服務生立刻飛快的記下,「請稍等一下,我們馬上送來。」

  「你不吃辣嗎?」戚仙女啜了口茶之後好奇的問道。

  易仲飛瞄了任尹萱一眼。「她不吃辣。」

  戚仙女驚訝的看著任尹萱。「你不吃辣?」

  她點了點頭。

  「你不吃辣,為什麼要來跟我來吃麻辣火鍋?」

  她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說道:「因為你說要吃啊!反正我也沒有特別想要吃的東西,所以就聽你的了。」

  基本上,她這個人是不太掃別人的興,反正只要不是太辣,她多少可以吃一點。只不過她還真沒想到,易仲飛竟然注意到她不吃辣,真是令人感到意外。

  「看來易先生挺瞭解你的。」戚仙女對她眨了眨眼。

  她沒好氣的瞄了她一眼,怎麼感覺她好像在看好戲似的。

  「他要訂婚了。」任尹萱強調。

  「訂婚?!」戚志歲看著易仲飛的表情有些驚訝,「真的嗎?怎麼沒聽你說過?」

  「最近才決定的。」易仲飛四兩撥千金的回應。

  「恭禧。」戚志歲衷心祝一幅。

  「謝謝。」他對威志歲微點了下頭,不著痕跡的將筷子遞到任尹萱面前。

  將他自然而然的體貼舉動看在眼裡,戚志歲先是一楞,然後微微一笑,什麼都沒有多說。

  所點的東西一上桌,戚仙女立刻不客氣的動筷。

  任尹萱也感到飢腸轆轆,拿起筷子進食。

  戚志歲歎了口氣,瞄了自己的乾妹妹一眼。

  「別這麼看我,」咬著嘴裡夠味的豆腐,戚仙女覺得很過癮,看到戚志歲的神情不禁解釋道:「我餓啊。」

  戚志歲搖搖頭。就算再餓,吃相也得好看一點吧!虧她還是個千金大小姐,這樣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讓她出去見人。

  易仲飛優雅的吃著火鍋,坐在他對面的任尹萱則大剌剌的大快朵頤。

  反正她早就已經放棄當個淑女,也懶得在這個可以說是完美得無懈可擊的男人面前裝完美了。

  「她們都不算外人,」易仲飛淡淡的開口說道,「所以我們要談的事可以在這裡說。」

  戚仙女是不算外人,但是任尹萱    他瞄了她一眼。

  「有事情我負責。」看出戚志歲未出口的疑慮,易仲飛索性自己挑明了說,用意便是要他不必在意對任尹萱記者的身份。

  戚志歲點頭,既然易仲飛開了口,他當然也毋需置喙。

  「上海那塊地的位置適中,而且大小也符合飛揚集團的需要,」易仲飛面無表情的將話導入正題,「若你感興趣的話,我們接下來就可以簽約了。」

  做生意求的是快狠準,戚志歲不喜歡拖泥帶水,易仲飛同樣也是如此。

  戚家打算在上海建造購物中心,這次戚志歲是代替飛揚集團出面,經由中間人的引見,他與在香港、大陸都頗有名聲的華泰房地產公司接觸。

  他沒有料到最後竟然是由負責人易仲飛來接這個Case,就業界所知,易仲飛這個人一向行事作風低調,除非是很大的案子,不然想要請動他本人出面可以說是難上加難。

  戚家在大陸的投資案雖然不算是小案子,但對華泰房地產而言,勉強只能算是個中上的案子,根本就輪不到易仲飛親自接手處理,但他卻主動表示接下這件案子,甚至還親自跑到台灣將資料送到他們面前,還提議要留在台灣幾天,就近解決他們有關對岸土地相關准規的事宜。

  老實說,戚志歲有點搞不清楚易仲飛要為何如此勞師動眾,但既然人家要來,飛揚集團也省得麻煩,他當然也沒有說不的必要,所以他也樂得輕鬆。

  易仲飛伸出手拿著紙巾替任尹萱擦了下嘴角。

  任尹萱喃喃道了聲謝,然後繼續大塊朵頤。

  「我們會派人去上海一趟。」戚志歲對眼前上演的這一幕視而不見,「你呢?打算在台灣停留多久?」

  「還不確定。」他動作依然慢條斯理,但目光根本就沒有放在戚志歲身上,「看情況吧。」

  「不是說要訂婚了嗎?」戚志歲有些故意似的說道,「跟未婚妻分隔兩地好嗎?」

  「談感情未必一定要朝朝暮暮。」易仲飛的口氣依然冷淡。

  戚志歲微微一笑,聰明如他,看出了事情不單純,不過世間男女追求愛情的方式有很多,他也不好說些什麼,看了戚仙女一眼,只希望這個小麻煩不要出來擾事就好。

  就算嘴裡吃著東西,口齒有些不清,任尹萱聞言硬是開了口,「你跟你的未婚妻不是應該正打得火熱嗎?就算你不想跟她時刻見面,但她難道不想跟你隨時綁在一起嗎?」

  易仲飛瞄了她一眼。「你是在採訪嗎?」

  任尹萱對天一翻白眼,用力的將嘴裡的東西吞下來之後才說道:「為什麼只要我開口,你就認為我一定是要挖新聞呢?」

  「因為你是個記者,你熱愛你的工作勝於一切,而且在你心目中,我比你養的那隻狗還不如。」

  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覺得莫名其妙。「你不會那麼小心眼吧!幹麼總是動不動就提我家的Happy?」

  「是你自己先拿那隻狗來跟我比的。」他不快的瞄了她一眼。

  「沒錯,就算你會氣死,我還是不會昧著自己的良心說話,因為你本來就比不上我家的Happy。」

  易仲飛拿起茶,冷靜的喝了一口,心中卻暗暗決定,若有機會,他會把那只叫Happy的狗給宰了!

  「其實,我只是想像個朋友一樣和你閒聊幾句,」任尹萱聳了聳肩,「你若不想要我報導的東西,我一個字也不會寫出去,我應該還有那麼一丁點人格可以讓你信得過吧!」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喝著茶。

  「真懷疑像你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有女人會喜歡你。」戚仙女忍不住有感而發,這傢伙還真是個問葫蘆。

  他表情冷靜得讓人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易仲飛也根本沒有興致理會她。

  「他是個聾子不然就是個瞎子!」見他絲毫不受刺激,戚仙女忍不住脫口而出。

  戚志歲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這種沒有禮貌的話,真虧她敢這麼理直氣壯的講出來。

  戚仙女俏皮的眨了眨眼,任尹萱則是哈哈大笑。

  「他比較像是啞巴。」任尹萱忍不住插嘴,還加油添醋加上oH己的感覺,「冷得跟冰塊一樣,超級不愛講話。」

  「既然這樣,」戚仙女不解的問:「那女人為什麼會喜歡他?」

  「長得帥吧!」她撇了撇嘴。

  「膚淺!」戚仙女啐了一句,「以外觀憑斷一個人。」

  「他還很有錢。」她又補了一句。

  「市儈!金錢不代表一切。」

  「對啊,」任尹萱幽幽歎了口氣,「有時我也想不透,怎麼會有笨蛋女人喜歡他呢?一個沒有溫度的男人。」

  易仲飛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原來自己在這女人的心目中竟如此不值!

  他——易仲飛,在她心中還比不上一隻鬥牛犬,而且喜歡他的女人都被歸類成笨蛋一族,眼前這兩個一搭一唱的女人,不顧他就坐在她們面前,自顧自把他貶到地上踩,他才該懷疑她們的腦袋到底裝的是什麼?

  戚志歲清了清自己的喉嚨,他是不清楚易仲飛是怎麼惹惱了眼前這兩個小女人,但在女人堆裡打滾久了,他明白一件事,沉默是金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幹麼一副想把我吃掉的樣子,」任尹萱對他皺了皺鼻子,「我不能有我自己的思想嗎?」

  「你當然可以,」易仲飛聳聳肩,「我根本管不著。」

  「知道就好!」任尹萱猛然拿起桌上的碗,打算喝了一口湯,卻因為動作太急而灑了出來。

  她因為手背的灼痛而悶哼了一聲。

  易仲飛反應敏捷的拉住了她的手。

  「喂——」她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往外拉。

  等她回過神來時,人已經站在洗手間外的洗手台前,手背還衝著冰涼的冷水。

  「你都幾歲的人了,端個碗也端不好,你是白癡嗎?」易仲飛忍不住激動的罵道。

  「你才莫名其妙,」任尹萱對他嗤之以鼻,「被燙到的是我,你緊張個什麼勁?還說我是白癡,我只是不小心而已,幹麼這麼罵人?」

  「你給我閉嘴!」他惡狠狠的掃了她一眼,「像你這麼笨手笨腳的傢伙竟然還去當什麼鬼記者。」

  「你最好不要侮辱我的工作!」她不過就是不小心燙到了手,他幹麼無緣無故的扯到了記者這份職業上。

  「你若聰明的話,最好就別做了。」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為了跑新聞,騎著一輛破舊機車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這種行為看在他的眼裡,簡直跟自殺沒什麼兩樣。

  「你太大驚小怪了。」她硬是想要把自己的手給扯回來,「放手啦!我都快痛死了,你還握得那麼緊,你是真的想要我的手斷掉是嗎?」

  「我送你去醫院。」他放輕了自己的力道,但是還是沒把她給放開。

  「醫院?!」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為什麼要去醫院?」

  「你的傷口需要處理。」易仲飛冷著一張臉說。

  他瘋了不代表她也跟著不正常,這樣的小燙傷需要勞師動眾到醫院去,那真的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我不要!」她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已經不會痛了。」

  「都紅了一塊還說不會痛。」

  「只是紅又不是腫……」

  看到他的眼神,她忍不住噤口,若說他剛才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給吃了,現在的眼神則想把她給殺了。

  但她實在覺得為了這麼一丁點的小傷,跑到醫院去掛急診真的很像是白癡,但他那副樣子實在不像是開玩笑,於是她苦著一張臉被拖出了火鍋店。

  「我要跟仙女——」

  「她哥哥會負責送她回家。」他頭也不回的打斷了她的話,鐵青著一張臉拉開了車門,硬是把她給塞進了車子裡。

  他小題大作的舉動實在令人傻眼,但偏偏他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令她就算有千百句話想講也得吞回肚子裡。

  隨他吧!反正若是被當白癡也有他一份。

  翻了翻白眼,將鴨舌帽壓得低低的,她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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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0-11-13 20:55:3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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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臉色實在不是很好看,所以從他帶著她看完醫生,送她回家之後,她都不發一言。

  任尹萱一臉難掩疲累,為了一個小小的燙傷,弄到現在進家門都已經過了午夜。

  車子停靠在她租賃的公寓樓下,易仲飛轉過身,意外看見她就像個孩子似的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他的嘴角忍不住微揚,輕撫了下她的臉頰,然後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將她攔腰抱起來。

  任尹萱迷迷糊糊的微瞇著眼。「怎麼?到了嗎?」

  「到了。」他安撫的拍了拍她,「累了就繼續睡吧,」

  好溫暖。任尹萱在他懷裡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睛繼續睡。

  對他而言,嬌小的她輕得就跟羽毛一樣。

  正當他想辦法不要吵醒她,又可以從她包包裡找出鑰匙順利將公寓大門打開時,門突然被由內拉了開來。

  「進來吧!」等了大半夜,終於看到他們回來,戚仙女替易仲飛開了大門,還順便替他拿了任尹萱的背包。

  易仲飛有些意外看到她,但他沒有多問,只是將任尹萱抱進門。

  「她的——」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她立刻降低自己的音量,「手沒事吧?」

  易仲飛搖頭。

  「她倒好,睡得跟個孩子似的,我卻替她擔心了大半夜。」她在背包裡找到了鑰匙打開了任尹萱住處的門。

  她讓抱著任尹萱的易仲飛先進門,自己隨後跟上,但他卻擋住她的去路。

  「謝謝你的幫忙,把鑰匙放下,你可以走了。」他冷淡的開口,「離開時,請順便幫我把門帶上。」

  戚仙女抬頭看著擋在前頭的他,覺得有點難以置信,他擺明了在趕她,但他根本就不是這家的主人!

  「你有沒有搞錯……」

  易仲飛瞪了她一眼,這個銳利的眼神令她噤口,只能在心裡詛咒。她只不過是聲音大了一點而已,幹麼一副要殺人似的表情看著她。

  這樣的表現,若說他對任尹萱沒有感情,她戚仙女的頭可以剁下來,讓人當椅子坐,

  「要我走可以,」她驕傲的揚起下巴,「但醜話說在前,你可別趁機占尹萱便宜。」

  他給了她一個不置可否的眼神,然後看著她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離去。

  易仲飛搖了搖頭,抱著任尹萱走進她的房間。

  打開燈發現床上有一團東西,他定眼一看,那一團圓滾滾的肉球有著雪白的身軀,像極了一隻豬仔,但實際上這是一條狗——那只叫Happy的鬥牛犬。

  它就大搖大擺的縮在床上,連他抱著任尹萱進門,它都只是懶懶的看了一眼,然後繼續睡它自己的覺。

  他真不知道她養一條像豬的狗有何意義?看到陌生人,連叫都懶得叫一聲,真是白養了!

  他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那只賤狗自動挪了身體,靠向她的懷裡,他一手抓住它,就見它努力睜著不大的眼睛看著他。

  「回你自己的床去睡!」他啐了一聲,然後把它丟在一旁。

  Happy嗚咽了一聲,但還是搖搖晃晃的走向一旁的軟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窩著,一下子又睡著了。

  易仲飛看著床上熟睡的任尹萱不禁搖了搖頭。這真是天地相反了過來,自己瘦得跟竹竿似的,卻把寵物養得肥嘟嘟!

  易仲飛坐在床沿,任尹萱自然而然的往他身上靠去。

  他的手無意識的把玩著她的頭髮,身體緩緩躺在她的身旁。

  他一躺下,她的床立刻顯得窄小,她更往他的懷裡靠,他也順攔著她的腰。他還真不知道,原來抱著她的感覺挺不錯的,他吻了吻她的頭頂,嘴角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




  瞪著眼前的男人,任尹萱用力的眨著眼睛,但是沒有——他沒有消失,依然在她的面前!

  她緊閉上眼,仔細的回想,隱約記得她累得睡著,然後他抱著她上樓……可是怎麼完全對他與她躺在床上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

  他抱著她讓她動彈不得,雖然不想吵醒他,但是她就快要遲到了,沒辦法再繼續窩在床上!

  「喂!」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易仲飛咕噥了一聲,將臉更埋向她的頸窩,環在她腰際的手收得更緊了。

  他的舉動令她幾乎停止了呼吸,覺得渾身燥熱了起來。

  一個避她唯恐不及的男人,現在竟然跟她這麼親密的躺在一起,她對眼前的情況實在有點摸不著頭緒。

  「喂!」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加重了些許力道,「放開我!」

  「別吵!我要睡覺。」就算是在半夢半醒之間,他還是霸氣十足。

  「要睡可以,但先把我放開。」任尹萱沒好氣的說,若再被他這麼攪和下去,她今天上班真的會遲到!

  「我要抱著你睡。」簡短的一句話,擺明了不讓她起床。

  他是不是認錯人了?她看著賴床的他,不禁懷疑了起來,或許他是把她當成了別的女人    她在心中替他不合理的舉動找了解釋。

  「我要上班。」她硬是要將他環在她腰際的手拉開,「放開我。」

  「那份工作不要也罷。」

  聽他這麼說,她皺起了眉頭。「別侮辱我的工作。」

  他張開眼眸,瞄了她一眼,然後隨即又閉上,將她摟得更緊。「我沒有侮辱你的工作,我只覺得你不適合當記者。」

  他的話使她楞了一下,他竟然當著她的面,說她不適合當記者——

  她的腳一揚,一點都不客氣的往他的肚子踹了過去。

  易仲飛悶哼了一聲,抱著肚子感到難以置信。

  任尹萱立刻俐落的一個翻身下床,看著蜷縮在床上的他。

  「昨天晚上,我們應該什麼都沒有發生吧?」她瞇起眼盯著他。

  「如果有發生什麼的話,你現在就算是在謀殺親夫了!」他揉著發疼的肚子不悅的看著她說。

  聽到他的話,她的表情不由得一窘。「不要跟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無聊的玩笑?」

  「本來就是,別忘了你是個有婚約的男人。」她看了下自己包著繃帶的左手,還好不怎麼疼痛,應該可以上班,「在做任何事之前,最好要三思,別給自己和別人帶來困擾。」

  「我給你帶來困擾了嗎?」他坐起身,狀似輕鬆的靠在床頭。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心儀的男人時刻陪伴在身旁,但明知道這個男人不屬於自己,卻還硬是眷戀他的陪伴,這樣的自己未免也太傻了一點。

  畢竟再怎麼甜蜜,到最後,他終會屬於另外一個女人。

  「我是很困擾,」長痛不如短痛,她索性說道,「其實,我希望以後我們可以不要碰面就盡量少碰面,反正有關你的資料用寄的就可以,我們並不是非接觸不可。」

  易仲飛聞言,臉色顯得陰鬱。「我讓你困擾?」他重複了一次,似乎是在玩味著她的話。

  「沒錯。」她的語氣斬釘截鐵。

  他深吸了口氣,專注的看著她。

  她抱起了癱在地上的Happy,愛憐的揉了揉它胖胖的肚子。

  「你走吧,」她下了逐客令,「我也要準備上班了。」

  易仲飛一臉深思的打量著她,然後不發言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聽到砰的關門聲,任尹萱一臉的平靜立刻瓦解。

  他離去的表情令她明白他的氣憤,但她不能理解他為什麼生氣,她的處理方式應該是對他們兩個都很好的不是嗎?

  她呼了口氣,對自己心中莫名的惆悵感到煩躁——

  奇怪,明知道這樣的處理方式最好,但她竟然遺憾跟易仲飛躺在床上一晚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用力的拍了拍臉頰要自己清醒一點,事情已經令她搞不清楚了,她實在不該再像個花癡似的胡思亂想。

  「Happy,媽媽要上班了。」她與鬥牛犬的鼻子相碰了一下,「乖乖看家。」

  Happy回應似的嗚咽了一聲,她拍了拍它的頭,將它放在地上,飛快的打點好自己,匆忙趕去上班。

  進了報社沒有讓她有想東想西的機會,任尹萱顧不得敲門,拿著放在桌上的紙條便闖進主編辦公室。

  主編是個年近六十歲的好好先生——張家傑,他擁有豐富的資歷,與任尹萱可以說是相處愉快。

  「主編,這是什麼意思?」一手撐在張家傑的桌上,任尹萱一手揮著手中的紙條問道。

  「我要退休了。」他爽朗的說。

  「退休——然後呢?」她揚了揚手中的紙條,他要退休跟她手上這張紙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這是什麼?」

  「最新的企畫。」張家傑瞄了一眼,立刻會意,「這是新任的副社長昨天傳來給我的。」

  「新任的副社長?!」她的心一  突,她之前怎麼沒有得到任何的訊息,「是誰?」

  「任易楓。」他實話實說,「聽說他明天就會來台灣,你不認識他嗎?」

  不認識他嗎?任尹萱的眉頭皺了起來,也不能說不認識,畢竟他的出現打亂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是日亞報社的唯一繼承人,但多年前的那個雨夜,任易楓與他的母親出現在她家的大門口。他們對她面言,就如同是來自地獄的復仇使者,他們住進了任家,她也多了個大媽和同父異母的哥哥。

  關於上一代的恩怨她不想理會,但她很清楚一向重男輕女的父親,心中有多得意平空多出了這麼一個兒子。

  聽說,這是父親在婚前跟青梅竹馬的大媽所生的孩子,而這個「哥哥」的出現,使得她在任家沒了立足之地。

  大媽容不下她,因為以她的說法,她與父親是青梅竹馬的戀人,但父親卻因為母親家世雄厚的背景而背棄舊愛另結新歡,所以大媽討厭她是其來有自。

  而今事情過了二十幾年,她的「哥哥」長大了,所以以理所當然的姿態來到任家,當時重病的母親因此打擊而就此長眠。

  她對名與利沒有多大的興趣,她只想做自己,在母親死後,大媽的冷嘲熱諷越來越嚴重,她從此沒有再踏進任家大門一步。

  她獨自在台灣打拚自己的事業,但在她自以為一切都很順利的時候,這對母子又來了——

  她歎了一口氣,看著紙張上的簡單字句,「貼身採訪名人」是多麼簡單的一句話,但是要做到又是談何容易?

  「如果我不接受這份工作呢?」

  張家傑輕搖了下頭。「尹萱,你該去試試看。」

  任尹萱可不接受任何馬虎眼。「老實說,任易楓一定有交代若是我拒絕或是做不到的話,他要怎麼處置我,是吧?」

  「這都是後話——」

  「既然你已經要退休了,就不用再試圖維持表面上的和平了。」她不是笨蛋,所以直截了當的說道,「你跟我爸爸是那麼多年的老朋友,你也很清楚任易楓是什麼身份,所以基本上我也很清楚,在這家報社裡,有他就不會有我,有我就不可能有他,而且不是我容不下他,而是他容不下我,所以——」她一揚嘴角,「就老實說吧!他要我走路是嗎?」

  張家傑想了一會兒,最後點了下頭,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不會讓他如願的!」她的眼底閃著堅持,「我已經讓步一次離開了任家,沒道理要我讓步第二次!」

  張家傑激賞的看著她,畢竟任尹萱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記者,他對她的工作能力有信心,雖然對於他們家族的繼承權方面,他沒有權利多說些什麼,但是任尹萱不服輸的迎接挑戰,不論成敗為何,都算是勝利的一方了!

  「其實若是不成功也沒什麼關係,」張家傑心疼的看著瘦小的她,「若是離開了報社,你也就不需要去以色列了。」

  「還說要我以工作為重,」任尹萱有些嘲弄的看著他,「怎麼現在換你婦人之仁了呢?!」

  「你畢竟是個女人啊!」

  「別用這種口氣說話,你會被女權主義的人用口水給淹死。」任尹萱俏皮的一笑。

  張家傑狀似輕鬆的搖了下頭。「這篇專欄將在下個月正式推出,就時間點來看,是有點趕,你有打算要採訪誰嗎?」

  「易仲飛。」她明快的決定。

  「他願意嗎?」想起這位房地產大亨的作風,他不禁懷疑。

  用逼的也要逼到他點頭,任尹萱在心中這麼打定了主意。

  「若這次的採訪可以成功,或許我能幫你在任先生面前說幾句話,」張家傑微微一笑,「畢竟再怎麼說,你才是個道地的新聞人,任易楓是企管碩士,我不否認他的優秀,但他不懂報社的運作及新聞概念,所以若論接手報社,你比他來得適合!」

  適合並不代表一定能得到所想要的東西,她可不認為任易楓會心甘情願的將報社交到她手上。

  在他心目中,她可是搶走他父親和幸一福的壞人,她可不會指望他對她和善。

  總之,現在能想的就是做好自己的工作,至於其它只能見招拆招,走一步就算一步了。

  至於易仲飛——她腦海中浮現了他身影,反正他已經幫了她這麼多次,應該不差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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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55:5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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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仲飛冷冷的目光看著大剌剌坐在他面前的嬌小女子。

  「你不吃了嗎?」任尹萱指著他面前幾乎沒有動過的早餐,「你的食量怎麼這麼小?」

  易仲飛沒有回答她,只是以深邃的黑眸看著她。

  不知道她想搞什麼鬼,他在心中猜測著眼前嬌小女人的意圖,她一大早來按他房間的門鈴,然後大剌剌的叫了客房服務,不客氣的在他房裡吃起早餐來。

  而今天稍早,明明就是她把他給趕出公寓,還說以後最好不要再見,沒想到不過隔了兩個小時,她卻自己自動自發的冒了出來,而且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會在這裡?」一邊吃著吐司,任尹萱一邊說道,反正她早就已經習慣他冷得像個冰塊一樣,所以她也樂得一個人唱單口相聲。

  他對她一個挑眉,等著她開口說明。

  「我們報社說要開一個新的系列報導,」她嘴裡塞著吐司,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就是要貼身採訪一個名人七十二小時,就近觀察這個名人的一切,你知道,關於工作上的事情,我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能被我爸爸看不起,所以嘍!我就自告奮勇當第一個開路先鋒。」

  「然後呢?」他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也知道,我是認識幾個名人啦,但是會同意我隨身採訪的沒幾個,所以就……」她對他眨了眨眼,「你知道的嘛!」

  「我一點都不知道。」易仲飛要她把話明說,要他自動跳進火坑,想都不要想!

  又是工作,看來這女人只有在工作有需要的時候才會想到他,他感到自己心中的火氣慢慢的上揚。

  任尹萱不滿的一撇唇。「你明明就是聰明人,應該很清楚我的意思,你就讓我跟吧!」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要跟在我身旁七十二個小時?」易仲飛懶得跟她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冷冷的說。

  她嘟了嘟嘴。「別這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我知道你很不樂意,我也知道當初我們有過協定,但是……就當是幫幫我嘛,」

  「幫你?給我一個好理由,」易仲飛雙手抱胸,仔細的打量著她,「我為什麼要幫你,尤其是在你把我趕出你家之後?」

  她不由得語塞,她是沒有什麼好理由可以說服他幫這個忙,但是

  「如果你還在介意我今天早上的行為,我可以跟你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他不留情的打斷了她的話。

  她表情有些僵硬的看著他。「不要那麼小氣嘛!就當幫我最後一次,」她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斬釘截鐵的說,「可以嗎?最後一次,真的,」她頓了一下,又說了一次,「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他的眼底有著狐疑。

  「對,」任尹萱點頭,「最後一次。」這次她的口氣帶了一絲的肯定,「若這次的企畫能成功,我相信我爸爸會對我刮目相看,若能掌握住報社的大權,我也不會再利用你的新聞。其實這些年來,我很清楚自己造成了你的困擾,真的很謝謝你。」

  他的所作所為可不是為了一個謝字。

  「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換條件,不用說什麼謝,」易仲飛面無表情的說,「這是你情我願。」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不會有人樂意把自己的私生活攤在陽光底下,更何況……」任尹萱頓了一下,「你要訂婚了,我相信你會希望擁有更多的個人隱私,我不希望因為多年前的約定而使你困擾。」

  他意味深遠的看著她,沒有順著她的話談論自己的婚姻問題,轉而說道:「意思是,我讓你跟在我身旁七十二小時貼身採訪,以後就不需要再給你任何新聞?」

  她肯定的點頭。

  他仔細的看著她,他的眼神看來似乎有試探也有不解。「你要不要乾脆老實告訴我,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問題?」

  她的心一驚,但卻力持鎮定。「我能有什麼問題?」

  「你最好老實告訴我,」他側著頭看她,「別讓我發現你有事情瞞著我,不然到時我會非常的生氣。」他的口氣很輕柔,但脅迫感十足。

  她有些心虛的閃躲著他的眼神,總覺得她與任易楓之間的事情算是家醜,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啟齒,更甚者,他知道又如何?

  「總之沒事。」她低下頭,喝了口奶茶掩飾自己的侷促。

  他只是以一貫冷默的眼神看著她。

  「別一直這麼盯著我看,」任尹萱有些不自在的動了一下,「要幫不幫就一句話!」

  「成交,我可以讓你跟在我身旁,」他衡量情況,立刻爽快的答應,「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為什麼會後悔?」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聳了聳肩。「到時就知道。」

  他這句話令她覺得有些毛骨聳然,她開始懷疑跟在他身旁到底是不是件對的選擇。

  「我這次來台灣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工作。」易仲飛站起身,自顧自的脫下身上的睡袍。

  看著他半裸的站在面前,她差點被口中的麵包噎到。

  「所以你若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有關公事上的消息,可能要失望了。」他瞄了她一眼。

  「我……」她楞楞的看著他,幾乎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他怎麼能夠如此神色自若的在她面前脫衣服?!

  他覺得莫名其妙的盯著她,然後拿了件T恤穿上,接著不客氣的打了下她的頭頂。「看什麼看?」

  他的舉動很有效的讓任尹萱回過了神。

  「你幹麼在我面前脫衣服?」她忍不住哇哇大叫。

  他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如果你真的要跟我七十二小時的話,你最好習慣我這個樣子。」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在接下來的七十二小時裡,你要把我當成隱形人,想要幹麼就幹麼吧?」

  「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該閉上嘴巴的女人,要把她當隱形人很困難。」他嘲諷的勾起了嘴角,「不過,我不會因為你的存在而感到不自在,所以你也最好習慣我的行為模式。」

  聽到他的話,她不由得遲疑了起來。

  「喂!你現在要去哪裡?」看他穿上鞋子,任尹萱忍不住在他的身後叫道。

  「健身房。」他頭也不回的回答。

  「等我。」任尹萱將最後一口吐司吞進去,慌慌張張的跟在他身後,「等我一下!」

  她在電梯門關上的千鈞一髮間。閃了進去,這就是嬌小身材的優勢!她得意揚揚的對易仲飛一笑。

  易仲飛依然沒什麼表情的按下樓層,電梯門一開,他也沒有等她,逕自走了出去。

  她立刻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幾乎在她出現在大廳的同一時間,於浩天遠遠便認出了她,他想也不想的迎了上去。「那隻小老鼠——」

  戚仙女眼明手快的拉住了他的領帶,有效的阻止他往前的動作。

  「你搞什麼?」於浩天錯愕的看著她,感到快要不能喘氣了。

  「她是我的朋友。」她微微將手上的力道鬆開些,「所以你最好別去阻止。」

  「你搞錯了吧!」他硬是要將自己的領帶拉回來,但她就是不讓他如願,「瞧瞧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你的上司,你竟然這樣拉著我的領帶!你當眾這麼對我,我以後怎麼做人啊?」

  「別說得那麼嚴重,你就當賣我個面子,讓她在這裡出入吧!」她的口吻有點威脅的意味在裡頭。

  「開玩笑,」他不贊同的表示,「公私要分明!」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吧!於經理。」戚仙女忍不住取笑,又拉了拉他的領帶,得意的看著他扭曲的五官,「你才是公私不分的那個人吧!不然尹萱本來就有權利在這裡出入。」

  戚仙女的話很有道理,於浩天無話可說,只是不死心的想將自己的領帶扯回來。

  「而且人家現在在這裡可是為了追求真愛,」她悄俏在他的耳際說道,「所以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追求真愛?!」他臉上閃過一絲興趣,「什麼意思?」

  她點點頭。「你看,她跟在誰的後面?」

  他定睛一看,不忘分心將領帶扯回來,這次戚仙女也如他所願的鬆了手。

  「易仲飛!」於浩天有點懷疑的仔細看了一眼,「不會吧?那隻小老鼠——她跟易仲飛?!她有沒有搞錯啊,她應該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吧,」

  「這是什麼話,」戚仙女站出來捍衛自己的好友,「尹萱她很不錯啊!」

  「不錯也有個錯。」他抓住戚仙女的語病回敬,側頭想了一會兒,又道:「她真的喜歡易仲飛?」

  她肯定的點頭。「喜歡很久、很久了。」

  「幹麼?搞暗戀啊?」

  「女人總是要矜持一點。」戚仙女點了點頭說,「雖然以前看起來是笨一」點,但至少現在她願意改變!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告訴你,人家暗戀易仲飛很久了,你不要去攪和,不然我要跟我六嫂說,你該知道我六嫂這個人一向很熱心助人的,如果讓她插手,你很清楚會有後果的,不是嗎?」

  他思索半刻,心中的天平很快便衡量出結果,最後他聳了聳肩,「算了!只要她不要造成飯店的困擾,我也無話可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謝啦!」得到了於浩天的首肯,戚仙女感到十分愉快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別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看到她雀躍的樣子,於浩天忍不住微微一笑,「記得把資料送去戚總的辦公室。」

  「遵命!」戚仙女轉身抱起了要送到戚志歲辦公室的資料,腳步不由得輕快了起來。

  愛情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現在要論勝負還言之過早。

  對她戚仙女而言,只要努力過,就算輸了也不可惜。

  在她看來,現在任尹萱這份勇於追求的精神是值得她大大的喝采。




  這是自虐嗎?

  任尹萱覺得自己就快要斷氣了,她放棄的坐在地上,顧不得此刻的自己看起來有多丟臉。

  她狼狽的拿著毛巾擦拭自己額頭的汗水,熱得幾乎要瘋了,她用力擦著汗濕的鼻頭。

  就見易仲飛依然以規律的節奏,自在的喘著氣,在跑步機上自信的邁開步伐。

  前前後後加起來,他已經跑了將近二十分鐘,而且速度不停在加快當中,他卻依然一派輕鬆。

  反觀已經攤在地上的任尹萱,則是一副快要被抬進醫院似的蒼白小臉。

  這傢伙到底是不是人啊?待氣息稍穩,她立刻站起身,走到易仲飛身旁看著他。

  他只是冷冷的瞄了她一眼,不發一言,繼續跑著。

  瞧他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她覺得不服氣,趁他不注意時,飛快伸出手按下按鍵讓速度加快,開心的等著他出醜。

  但她所等的結果並沒有出現,等了一分鐘,他還是邁著自信的步伐跑著,似乎無所覺腳下的速度加快,她心一橫,又將速度加快、再加快……

  「別玩得太過分!」

  冷冷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任尹萱按在速度鍵上的手一僵。

  「沒有啊!」她立刻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易仲飛呼了口氣,緩緩將跑步機速度停了下來,做了一會兒緩和的動作之後,便走到一旁做重力訓練。

  任尹萱像個好奇的孩子似的不停在一旁打轉,看他如此怡然自得,她又覺得不順眼,直想著怎麼加重重力讓他出醜。

  「你別亂加重量,」易仲飛規律的抬著舉重器,一邊吸吐著氣,還不忘說道,「這會受傷的。」

  「我又沒有要幹麼!」被看穿了心思,她立刻將手背到身後,死不承認自己方才浮現的壞心眼。

  「若覺得無聊的話,」他瞄了她一眼,「就回房間去吧!」

  她搖了搖頭。「我是來做訪問的。」

  他懷疑的看著她。「那你的相機呢?怎麼沒看你拍半張相片,你以前不是挺愛拍的嗎?」

  他的提醒使她一愣。「對啊!我怎麼忘了我的生財器具呢?」想起放在房裡的相機,她一個轉身便要衝回房間拿。

  但是太猛然的一個轉身,使得她的腳踝傳來一陣刺痛,她呻吟了一聲,整個人摔在地上。

  幸好健身房裡鋪著厚重的地毯,不然她肯定摔得整身淤青。

  她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卻被抱了起來,她驚呼了一聲,有些意外的看著抱著她的易仲飛。

  「你沒事吧?」他將她放在一張休息的椅子上。

  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搖頭。

  「你確定嗎?」他伸出手要碰她扭傷的腳。

  「確定!」任尹萱忙不迭的想要站起身,「我要去拿相機。」才站起來,腳上的痛令她皺起了眉頭,但她還是倔強的要離開。

  「你夠了,」他皺眉看著她,「別給我惹麻煩。」

  「我哪來……」

  「一下傷手,」下傷腳,改天該不會顏面傷殘吧!」

  「你胡說八道!」

  他不顧她的反對,硬是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她錯愕的看著他。

  「抱你回房間,」他看也沒有看她一眼,「不然你還能走嗎?」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可以——」

  易仲飛瞪著她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大卸八塊,所以她選擇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被他這麼抱著走,他的氣味緊緊包圍著她,她與他貼近得讓她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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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56:1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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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她有些不自在的看著蹲在她面前的易仲飛。

  對她而言,他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大男人,現在居然蹲在她的面前,實在今人感到非常意外。

  他沒有說話,自顧自的替她脫下了鞋子和襪子,雖然他的動作已經盡可能放輕,但還是弄痛了她,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他匆匆的瞥了她一眼,眼底閃過的似乎是——關心?!

  任尹萱懷疑自己是否是看錯了?

  他對她會有關心嗎?雖然他對她依然是一副要冷不熱的樣子,但從他的舉止看來,他好像還真的挺重視她的。真不知道是他對待她的方式真的有所改變,還是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

  「你扭傷了。」他站起身,皺著眉頭。

  「該不會又要上醫院吧?」看到他的表情,她隱約感覺他又要小題大做。

  「不用。」

  聽到他的回答,她鬆了口氣。

  「不過還是找醫生來一趟比較好。」

  松那口氣還真是太早了,任尹萱無奈的搖了搖頭,安慰自己,反正他本來就已經習慣強勢主導一切,所以就算她再多說什麼也沒用,她索性不浪費口水,閉上了嘴沒有多言。

  透過客房服務請來了醫生,簡單的診斷確定她沒有傷到骨頭,只是單純的扭傷,所以醫生留下處方箋之後就離開了。

  「我就說吧,沒事的。」舒服的靠在沙發上,她抬頭有些得意的看著易仲飛,「還找醫生來,真是小題大做!」

  他沒有理會她,只是專注的看著飯店服務生照處方箋買回來的藥品。

  「你吃藥不會過敏吧?」看完標示之後,他才問了一句。

  「不會。」她搖了搖頭,對他伸出手,「拿來,把藥給我,我自己會吃。還有,找醫生要花多少錢,我付給你。」

  易仲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將藥包放在一旁,然後走向她。

  看到他嚴肅的表情,她的神經不自覺又繃緊了起來。「你又想幹麼?」

  「為什麼我一接近你,你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有些不快的看著她的反應。

  「哪有?」任尹萱睜眼說瞎話,「你才莫名其妙,以前躲我都來不及,現在竟然對我那麼好。」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了。」不顧她的反對,易仲飛堅持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

  「你到底要做什麼?」她不解的問。

  他默默不語,逕自把她抱進浴室裡,然後在浴缸裡注滿熱水。

  她一臉茫然看著他的舉動。

  「洗澡,然後吃藥、擦藥,再去睡個覺。」他回答得十分理所當然。

  「你瘋了嗎?」她意外的看著他,「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我在這裡洗澡、睡覺吧?」

  「你有更好的建議嗎?」他挑眉看著她,「你一個人住不是嗎?」

  她是一個人住沒有錯,但是——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這麼一點小扭傷可還難不倒她。

  「等腳傷好了之後,你是可以。」他簡短的反駁。

  「這根本就不算傷,」她對天一翻白眼,「更何況若真有什麼事,我可以叫仙女幫我。」

  「仙女?戚仙女?」

  任尹萱點了點頭。

  他的腦海浮現戚仙女的樣子,然後否認的搖頭。「她自己都一副欠人照顧的樣子,你還指望她。」他批評起人來,可一點情面都不留。

  「你講這種話未免太過分了!」

  「若想找我吵架等你把自己打點好,躺在床上睡一覺之後再說。」

  吵架這種事還能稍後再處理的嗎?她不以為然的皺起眉頭。

  「別坐著發呆,快點洗好澡。」他丟了件浴袍給她。

  「我不要!」她任性的回嘴。

  易仲飛對她伸出手。「你若不自己動手,我就幫你洗。」

  他臉上的表情顯示他是認真的,她吃了一驚,連忙說道:「好,我洗就是了。」

  他滿意的點點頭,將自己的手收回。「有事叫我。」

  能有什麼事?她在他的身後扮了個鬼臉。他不是想盡一切辦法要跟她劃清界線嗎?現在他又想怎麼樣啊?




  躺在飯店的床上是挺舒服的,除了——看了眼橫放在她腰際的手,她的眉頭微皺了起來。

  「你眼睛睜那麼大,怎麼睡覺?」

  「你這麼抱著我,我才怎麼睡覺?」她忍不住反問。

  「我抱我的,你別管我,眼睛閉上就可以睡了。」

  她怎麼都沒有見過易仲飛這麼孩子氣的」面。

  「你真是奇怪!」任尹萱啐了一口。

  「有時間耍嘴皮子,不如趁機休息一下。」

  「可是我想回家。」她任性的堅持。

  「你家有人在等你嗎?」他的口氣有些不快。

  「沒有啊!」

  「那為什麼要回家?」易仲飛動作輕柔的幫她把被子拉好,「在這裡,至少還有我。」

  這就是問題所在!

  在家裡,她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但在他的面前,她會困窘得連手腳該放哪裡都不知道。

  「我不習慣跟別人躺在一起。」她又想到了一個理由。

  「昨天你倒是躺得挺自在的!」一句話,他又反駁。

  她忍不住對天一翻白眼。「Happy在家裡。」想到自己的「犬子」,任尹萱忙不迭說道。

  「那隻狗餓個幾天是死不了的,而且我看它根本就投錯了胎,它應該是隻豬才對。」

  這種絕情的話真虧他說得出來!她杏眼圓睜的瞪著他。「Happy明明就是一隻狗!」

  「它當然是,只不過胖得跟隻豬一樣。」

  「不管怎麼說,它對我來說很重要。」

  「就算是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回去照顧它,」易仲飛將覆在她臉頰的髮絲撥開,「對我來說,你比那隻狗重要多了。」

  她的心因為他語氣中淡淡的關心而感到雀躍,雖然她還是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他現在對待她的態度,卻令她覺得感動,好似她是世上珍貴的寶物似的。

  「我告訴你,Happy雖然是隻狗,但對我很重要。」任尹萱的目光楞楞的看著他的雙眸。

  「或許,」他沒有反駁她的話,「但那隻狗對我不具任何意義。」

  「你該學著愛護小動物。」這麼近看著他,她才發現他真的很俊美。

  若她不要把一隻狗看得比他更重要,他或許會要自己為了她,學著跟小動物和平相處。

  他手一緊,將她攬進懷裡。

  他的舉動令她身軀一僵。

  「放輕鬆點,」易仲飛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被我抱著的感覺應該不至於那麼差吧!」

  他的氣息緊緊纏繞著她,莫名的燥熱令她的心跳加快。

  「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可別忘了,」任尹萱緊張的吞了口口水,「你有未婚妻啊!」

  「沒有。」他的口氣有點悶悶的。

  「什麼意思?」她有些詫異的問。

  他抬起她的下巴,直視她困惑的雙眸。「我沒有未婚妻,所以她根本就不是問題。」

  「沒有未婚妻?!」她的聲音突然拉高了八度,幾乎震破了他的耳膜,「你說,你沒有未婚妻?!」

  「沒錯,韋嵐不過是個幌子。」他的回答還帶了一絲的得意。

  「去你的,」若不是腳被他壓住,她真的會用力踹他一腳,「你竟然給我假新聞?」

  「你要新聞,所以我給你,真假有關係嗎?」

  這是什麼爛回答。她瞪著他,感到難以置信,在她為了他訂婚而沮喪的時候,他才來告訴她    他跟韋嵐根本就沒有婚約!

  「你要我?」任尹萱語氣中有強烈的譴責。

  「各取所需。」他對她挑了挑眉,「你要什麼樣的新聞,我平空捏造也會捏造出來給你,只要你不要把自己置身險境,我什麼都可以做。」

  「你這樣算是欺騙社會大眾!」

  「欺騙社會大眾的人是你,畢竟是你把消息刊登到世人的眼前,」易仲飛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充其量我只是欺騙你而已。」

  「我的天啊!你怎麼能……」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我的天啊!」

  「不要一直我的天,」易仲飛摸了摸她的臉頰,「乖乖休息。」

  「你這樣我怎休息啊?」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被耍,實在是件很不愉快的事情。

  「如果你是擔心我會對你怎麼樣的話,你大可放心,我不會的,我現在只是單純的想照顧你而已。」

  他的話令任尹萱感到訝異。照顧她?!他搞錯了吧?他以前避她唯恐不及,現在卻說要照顧她?!

  「為什麼聽到我要結婚的事,你的反應很平靜?」

  「不然呢?」她疑惑的看著他。難道她要呼天搶地嗎?以前的她或許會,但現在她很明白哭鬧並不能解決事情,最重要的是他不愛她,那她幹麼不祝他幸福,這世上總會有人開心、有人心碎的啊!

  「你的反應太冷淡。」他的口氣有著一絲的不滿。

  「你莫名其妙。」她伸出手想要推開他。

  他硬是不放手,環在她腰際的手一緊,讓她緊貼在他胸前。

  「這幾年,你應該自由夠了吧?」

  她一臉如墜五里迷霧的表情,為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感到困惑。

  易仲飛伸出手,愛憐的揉了揉她的發。

  她不懂,一個對她完全沒有感情的人,怎麼可以這樣親暱的看著她、撫著她?

  「喜歡當記者嗎?」

  她愣愣的點點頭。

  「對這份工作還很有興趣?」他一邊把玩著她的頭髮一邊問。

  「應該吧!」她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他投以不甚滿意的一瞥。「我們在談論你的工作,而你竟然如此不肯定。」

  「有的時候會覺得挺有趣,但是最近有點力不從心。」任尹萱不得已只好吐實,「現在媒體都成了扒糞文化,對於有意義的新聞不在乎,反而在意的是那些名人隱私或是社會的奇怪現象,有時候被安排去採訪一些鳥新聞,心裡不爽到了極點,但還是得硬著頭皮去做。」

  她的頭不自覺的靠在他肩上,覺得很溫暖很舒適。

  「不過為了我爸的報社,我認了!」

  「報社未必是你的責任。」

  「你為什麼這麼說?」任尹萱驚訝的想從他懷中抽身。

  易仲飛的大手將她拉回,依然把她給困在懷裡。

  「你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她的身軀因為他的話而僵硬。「你怎麼知道的?」

  「一個陌生人強勢入主你們報社,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會覺得有古怪。」他語氣輕描淡寫的表示,「我派了人去查,這並不難知道。」

  這幾年,他知道有任易楓這號人物的存在,但因為沒有什麼公事上的來往,所以兩人也沒有見過面。

  聽到他的話,她不由得沉默。

  「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來台灣的時候,」她的口氣有點無奈,「我爸爸一直很想要有一個兒子,現在他得償所願了,很好啊,」

  「真的很好嗎?」他敏銳的察覺了她語氣中的落寞,「若你真的那麼坦然的話,你就不用為了報社拚死拚活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倔強的想要跟任易楓一較高下,連自己的安全都不顧,」易仲飛不以為然的看著她,「你沒腦子,不代表我也會隨著你起舞。」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最好是不懂,」他毫不客氣的戳破她隱瞞的事實,「我絕不會讓你去中東。」

  「你怎麼知道?」她的音調難掩意外。

  「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沒什麼瞞得住的。」他的語氣很平淡,但說出來的字句卻顯得狂妄。

  任尹萱不自在的躲著他指控的目光。「那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可以下地獄去,」他的語氣裡有」絲火氣,他強迫她仰頭看著他,「我不可能讓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你明白嗎?」

  她瞪大了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他的唇蜻蜓點水似的碰了下她的。

  他的舉動令她愣住了。

  易仲飛輕撫著她的紅唇,輕柔的說:「你要什麼新聞我都可以給你,但是你絕對要保證你的安全。」

  他用簡短的字句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她一副被嚇傻的模樣令他忍不住想笑,摸了摸她的臉頰,他的唇再次貼上她的,這次的吻不若方才輕柔,而是加了些霸道。

  他沒讓她有思考的時間,熱切的雙唇索求她的回應,兩人緊貼的身軀散發出熾人的熱度。

  任尹萱的雙手只能無助的搭在他肩上,任他的唇在她唇上放肆。

  原本的遲疑和不解,此時全都消失無蹤,她沒有辦法思考,只能感覺他霸道的侵入——

  被他充滿男人味的氣息包圍,任尹萱根本就把所有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跟任易楓之間的競爭,其實沒有比留在他的懷裡重要。

  眼前的她,什麼都不想去想。

  他結束了他們之間火熱的吻,輕輕拍了拍她臉,要她睡覺,但她不願意,反而湊上去緊貼著他的唇,她的動作笨拙卻熱切——

  「尹萱?」易仲飛的口氣有著意外。

  「一切後果我負責。」

  要不是情況特殊,他一定會大笑出聲,負責?這個逗趣的女人竟然要對他負責——

  「別搶了我的詞!」他翻身壓住了她。

  雖然她並沒有令人血脈憤張的性感,但她那嬌柔的模樣卻使他想要將之佔為己有!

  她一向認為他是個沒有溫度的男人,而現在他要讓她明白,在平靜面具底下,那個對她激情難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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