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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戒情]結縭天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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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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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8 21:27:1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結縭天狐 作者:戒情(罌粟)

從小她就是父親手上的棋子任人擺佈,
與他相識後才改變她充滿無奈的生命,
對她來說他像是上天派給她的天使。
只可惜她和他之間的緣分太短暫了,
他們的相戀與結合導致他的幻滅,
她決定犧牲所有以換取他的重生,
忍痛讓別的女子取代她在他腦中的記憶,
但她深信感情是任何人也無法取代的,
只因他是她以生命做賭注愛上的男人!
十年來他一直處於尋尋覓覓之中,
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尋找什麼,
事業愛情兩得意仍無法填補內心的空缺,
當封印記憶的祭咒解開後真相大白,
他恍然大悟眷戀的女子其實另有其人,
再次相逢開啟了她體內忌生的祭咒,
讓停止十年的生理時鐘迅速走向死亡,
難道人狐戀注定不會有圓滿結局?
就算要千百世的尋覓他也要伴在她身旁,
沒有人能再次奪走他用心呵疼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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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8 21:27: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法國安道爾

為了隱密考量,御楓山莊在法國的分部,就處於這個有「迷你瑞士」之稱的滑雪勝地,倚建在庇里牛斯山海拔兩千公尺的高原。即使夏天山莊也籠罩在皚皚白雪裡。

御楓山莊在這已有將近百年的時間了,始終沒有人發現它的存在,或許曾有人誤闖這片禁地,只是在踏人時。也開啟所有的機關設備,許多肌腸轆轆的雪狼就會穿梭在山莊裡尋找佳餚,幸運的或許能躲過雪狼的追擊,但可能下一秒就落入充滿腐蝕性化學藥劑的機關中,成為一灘血水。

山莊廣達兩千坪,連主屋都掩蓋在蒼茫之中。白,是這裡唯一的顏色。

奇怪的是,主屋內的佈置卻是一片漆黑,舉凡所見之物都是黑色,若非從窗口透入難得的陽光,這裡就像是黑暗的地獄,讓人不由自主的發顫。

落地窗前停立著一個偉岸的男子,除了膚色是健康的古銅色外,黑髮、黑眸,一身的黑衣,整個人融入黑暗中。

他在等人,深邃的眸子凝望著窗外單調的雪錄,唇邊漾著高深莫測的微笑。

他等的人出現了。

身後的沙發慢慢陷落,男子走向一旁的吧檯取了兩杯白琴酒,然後他坐在沙發等著人影出現,想和來者小酌一番。

「怎麼又死氣沉沉的樣子?」突然出現的季夢凌擰起一雙英挺的眉。

辜允宸漾著瞭解的笑容,輕輕一彈指,室內原有的黑暗立刻像逃難般的撤離,還給室內一片光明,這才讓季夢凌深鎖的眉頭鬆了開來。

「這還差不多。」季夢凌端起桌上的酒杯,淺酌後又獰起了眉,「允宸,我知道你釀酒的技術無人能比,又以白琴酒為最,可是也不能每次我來,都拿白琴酒給我喝吧。」酒櫃裡又不是沒別種酒,小氣到每次都拿白琴酒請他。

「再喝也沒幾次,不如趁現在喝個夠。」辜允宸晃著酒杯別有保意的笑了。

雖然來人間的這兩年,他駐留在安這兒從未離開,不過他預知的能力,總能知悉即將發生或已經發生的事情。

「再喝也沒幾次?」季夢凌直覺認為他將不久於人世。

「允宸!你千萬不能死,你死了丟下我們孤兄寡弟怎麼辦?」他邊說邊跳到辜允宸懷中哭泣,甚至還滴下幾滴「真誠」的眼淚。

辜允宸怎會不知他在作戲,反正已經來到人間,沒必要再當那個什麼都學不會的笨狐仙,五百年的時間已經夠了。

他用力捏了季夢凌腰問一把,厲聲罵道:「混蛋!我死得了嗎?」

季夢凌發出一聲慘叫,連忙跳離他的懷抱。「我還以為你看上哪個庸脂俗粉,想脫離狐仙生活展開一個嶄新的人生,白白浪費了兩滴眼淚。」說完,將剛才勉強滴下的兩滴眼淚甩到辜允宸的酒杯裡。

「以後我會好好還你這兩滴眼淚的。」辜允宸咬牙切齒的看著滴入酒中的淚,這酒還能喝嗎?只怕喝了會中毒。

他的確會好好報答他的,見死不救是他目前能做的事,反正夢凌也不會理會別人的幫忙。

「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季夢凌敏銳的捕捉住他一閃即逝的思慮,無法正確讀出那模糊不清的訊息,不過那訊息好像是他不能錯過的。

「無關緊要的事。」辜允宸擺明了不想提。

雖然心裡擔憂,不過他知道這是必經之路,插手阻止並不會影響即將發生的事,上天已經往定的事要如何改變?就連存在這時空裡三千年的狐仙長老也無能為力,何況是他?唯一能做的是靜觀其變。

「其他人最近怎麼樣?」季夢凌從不勉強也不會求人,轉而詢問別人的下落。

來到人間的這段時間,他沒有接受御楓家族的安排,和夥伴開拓御楓的新版圖,整日埋首商場或實驗裡並不適合愛流浪的靈魂,他只喜歡在自然裡尋找美麗,走遍世界各地尋找畫靂填滿畫冊。

季夢凌靠著高超的繪畫技巧,短短兩年間已在畫壇闖出一片天,現在他的畫市價動輒百萬、千萬。只是他的畫作全是非賣品,也沒有人看過他的長相,只能憑藉著畫上的簽名得知他的名字,開畫展也從不須宣傳,只要將展示的畫寄往巴黎,就會有人自動替他辦妥一切事宜。

辜允宸重新倒了杯酒坐回沙發,「拓宇和憲雨在希臘和瑞士的分部消息,靖耘拿著六塊美金到賭城拉斯維加斯賭博,說要用贏來的錢吃下未曾聽聞的龍獄集團,而且要在十年內讓它擴展成跨國集團。」

「養息?」季夢凌不解,當初不是說好要一同創業嗎?

「這是項大哥交代下來的命令。他們兩個都是商業奇葩,如果合作容易消減對方的才華,顯現不出特殊之處,抽籤的結果是靖耘先行一步,也真的讓他吃下龍獄集團,最近集團已經開始正常運作,也接下一些大案子。」

柳靖耘的野心無人能比,只要是他想達成的目標,絕對會用最短的時間與物力達成。從接手龍獄到現在還不到一年半的時間,但已經掌握美國建築、開發和經濟的市場,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正式營運了?那再過半年他就會找人幫他管理公司。」

季夢凌笑道。他們都很瞭解柳靖耘的個性,只喜歡創造過程中的挑戰性,對於享受戰果卻不屑一顧,以前有他們這些朋友幫他享受,但現在他創造的是公司,沒人會自願坐在辦公桌前受苦。

「要不是你們以前就常鬥嘴,我還以為你和靖耘有什麼深仇大恨,你怎麼老喜歡扯他後腿?」雖然司空見慣,辜允宸還是無奈的揚起輕笑。

「這是我們特有的打招呼方式,沒有智慧的人是不會懂的。」季夢凌毫不掩飾的笑著諷刺,想借此探得好友的思慮,對於辜允宸,它可是好奇極了。

辜允宸知道他又在暗諷那「過往」的笑話,那讓他丟臉一輩子的話題,更知道他意欲為何,不過他只是給了他一個白眼。

狐仙們修煉的時間,原來僅需兩百年,但他們卻修煉了五百年,只因辜允宸一直無法融台同伴的能力,好笑的是四位同伴早已對他的能力駕輕就熟,他們只得和他繼續在地之域苦熬。

「說不贏人家也不能給白眼,做人要講究風度,」來到人間這段時間的觀察,不知道為什麼,季夢凌總覺得那個「不善言語、反應遲鈍」的辜允宸是特意裝出來的,只不過沒機會能證實他的臆測。

「我又不是沒瞳孔,怎麼給你白眼?」

季夢凌沒好氣的看他一眼,「你說這句話,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你知道嗎?」

辜允宸訕笑,「我知道,不偶爾堵你的話,你大概永遠以為我沒腦筋。」

季夢凌因為他的話而更懷疑,在雲士國度裡多浪費了百年的光陰,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想起在柳靖耘還沒現世前,他們所有修煉都是由他傳授,怎麼可能會有他修不成的法術。

他曾嘗試用讀心術去窺知辜允宸的心思,但是他的讀心術是辜允宸傳的,這麼做只是浪費法力。

「別試了,總之以後你們會感謝我。」辜允宸的眸子彷彿是一泓深潭,眼睛黑得讓人無法看透他的心思。

「感謝?」季夢凌笑得猖狂,「只是目前我所意會的只有怨惑。」

辜允宸不置可否地看著他將杯中酒飲盡,知道他要離開,笑著調侃道:「我看真正沒風度的是你,說輸了就要走。」

「要畫一幅參展的畫。」季夢凌雖然不喜歡解釋,不過為了自己一世英名還是得說,不想成為日後的笑柄。

「這次要去哪?」辜允宸很喜歡他寫實質樸的畫風,為了屋子裡能有幾幅畫,他決定放棄刺激季夢凌的機會,反正日子還很長。

「回戀之湖。」

戀之湖是個連一起修煉的同伴也不許踏人的仙境。季夢凌不許和人分享它的優美與寧靜,在那裡只有替他看們的守護獸,那裡是地尊屬的私人住所。

「下次來沒有『秋之戀』不許你踏進我家。」辜允宸要的是那幅價值千萬的名畫。

季夢凌以四季的美,畫出四幅取材自春夏秋冬不同景致,但同樣美得讓人屏息的畫作。在開過畫展引起轟動後,便不再做任何展示。

他在戀之湖的家放著近百幅價值數千萬美金的畫作,除非他自願給,否則絕對沒有人能取得,除非有人想去嘗嘗守護獸的利牙。

曾經有自稱神偷的人想進他的小屋,不過連正確的位置都沒找到,就被發現中毒身亡。

「你以為你是誰?」季夢凌冷冷的瞥他一眼。

辜允宸對他的冷傲氣給。「六百多年的同伴不重要?」

「再說,」季夢凌不帶一絲感情的回道,和先前到來的方式一樣,身影慢慢隱沒在室內,在人影淡去前辜允宸才又說話。

「最近犯桃花,最好留心點。」也不管有沒有聽到,他已經警告過了,反正六百年的同伴對他而言不重要。

季夢凌聽到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犯桃花?

到人間這段日子裡,若不是他會瞬間轉移,他每次出門鐵定遭到女人的團團包圍。



湖水地方戀之湖

望著眼前幽靜的湖濱景致,織務愛卿嘗到了傻眼的滋味。

原本以為這次迷路死定了,想不到卻無意中闖進人們都想一探究竟的淨土——在年初時看到那四幅令人永生難忘的畫作所描繪的美景。

地圖上並沒有這個地方,她抬頭看看天空,又轉頭望望四周後,終於知道為什麼。

這裡環繞著參天的古木,從高空往下看絕對無法發現這裡。

奇異的是這裡透露著如畫的光亮,樹葉竟然可以像鏡子般將光反射到這裡。

「老天!」織務愛卿看著冒著輕煙的湖面,忍不住伸手掬起湖水,感覺它正慢慢溫暖冰冷的手,證實她心中所想的。

「真的是溫泉,難怪這裡那麼溫暖。」

山下惡劣的天氣,身上的大衣幾乎擋不住刺骨的寒風,這裡卻溫暖得讓她想脫去身上的衣物。

老天,她真是太幸運了,說不定還能遇到那位崇拜已久的畫家。不知道這算不算因禍得福,雖然能不能下山還是個問題。

不過織務愛卿並沒有多想,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真會命喪於此,這地方不可能有通訊設備,加上她聽信山下人家絕對不會迷路的保證,沒有帶任何可聯絡的電子器具,如果真的就這麼讓時間和空間遺忘,那會如何?

她脫下大衣和長靴,一身湖水藍長裙隨著溫暖的輕風飄揚,白皙的蓮足站上湖畔的平巖,嗅著帶有淡淡硫磺味的空氣。她解開及腰的長髮,讓髮絲也隨著輕風飛揚。

織務愛卿閉上雙眸,平息著來到聖地般興奮的情緒,有種悸動撼動她的思緒,撼動著不曾有過起伏的性靈,她不敢睜開眼,生怕這美景只是海市蜃樓。

睜眼的剎那,織務愛卿因面前的景象再次被攝去心魂。

有雙天藍色的眼眸和她對視著,同色系的長髮還滴著水,幾綹髮絲沿著完美的胸肌披散著。他身著羅馬式的袍子,衣擺滴著水滲濕平巖,也弄濕了她赤裸的小腳。

他的手臂上盤繞著銀色的蛇手鐲。

傳說在古老的英國湖畔,居住著會蠱惑人心的邪靈,而且從沒有人能抗拒。

難道她遇上了?她感覺生命好像已經操縱在他手中。

織務愛卿忍不住伸手觸摸那胸膛,他結實有力的胸肌傳來熱力,好似在說著,這是一個真實的rou體。

下一秒,她柔若無骨的纖指已經落人他掌中。

「我的畫靈,告訴我你的名。」邪氣的藍眸裡閃著不容許拒絕的光芒。

「愛卿。」她不怕那雙眸子的主人,反而被他深深吸引。

像是進行獻祭般的神秘,織務愛卿感覺他在她唇上輕輕的烙下屬於他的印記,她來不及反對、掙扎,他便結束這個淺吻,就像只是在證明他的所屬物。

「愛卿,從今以後,我的畫靈因你而存在。」他的聲音如誘惑般的訴說著。

方纔他以為又有盜賊入侵戀之湖,所以跟蹤她的腳步,在看到她脫下大衣,光著腳踏上平巖的剎那,他立即讓那無瑕的素顏和那身湖水綠的長裙吸引,她是他找尋已久的畫靈!

見她緩緩的閉眼像在感受與等待什麼,他不顧被湖水浸濕的衣服還滴著水,也沒想到是否會嚇著她,就站上平巖貪婪的擷取她的美麗。

難以想像一個女人能同時擁有數種個性,有柔媚和溫婉,也有剛毅與不屈。她在動與靜中取得了平衡,還流露著他尋覓以久的平靜與安適。

「你是誰?」織務愛卿迷惑的雙眼望著深邃神秘的藍瞳,這裡是四季之戀所描繪的地方,眼前這個邪魅的男人卻出現在此,難道他是它們的主人?

「季夢凌。」知道她在想什麼,同樣是為了四季之戀而來,他對她卻沒有任何厭惡,反倒浮現願意和她共享的慾望,他還來不及弄懂那意念的含意,情緒已經和她融合;對他而言是要不得的情緒,他已忘了雲之國度長老們的告誡。

「你住在這裡?」織務愛卿的語氣有著欽羨。

「這裡屬於我。」季夢凌對她的出現感到疑惑,普通人無法走近這個地方,更何況還要躲過守護獸。「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為什麼到這裡來?」

「我迷路了,沿著小路走,結果走到這地方了。」她老實的回答。方才聽到他的名字有些失望,心裡還期望他會是四季之戀的作者。

邪靈、從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對他的畫作卻都愛不釋手。

這好山好水是她到溫德米亞自助旅行的意外收穫,雖然兩星期裡看追這裡大小湖泊的景致,也讓她迷戀不已,不過這

裡是最讓她依戀的景點。

「迷路?」他的語氣中含有笑意與嘲諷。

織務愛卿微擰起柳眉,「你竟然笑我?」法津規定她不可以迷路嗎?

季夢凌輕笑一聲,「你住哪裡?」

「目前住在安布賽雷德的民宿。」

「我送你回去。」他嘴上就要送她回去,心裡卻升起一股不捨。

「我不能留在這裡?」織務愛卿撅起雙唇,略感不滿。

季夢凌忍下想吻上她紅潤櫻唇的衝動,「天色漸漸黑,你留在這裡很危險,晚上這裡會有毒蛇出現,難道你不怕?」而且他們並不適合這樣的邂逅,為了自己也為了雲之國度,他必須封印她的記憶。

「你無法保護我嗎?」雖然他是個陌生人,但她卻不由自主的信賴他並想要他的保護,直覺告訴她,他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目前沒辦法也不行。我知道你喜歡戀之湖,相信我,很快你就會再來這裡。現在請閉上眼晴想著你的住處。」

「戀之湖。」織務愛卿輕喃著這個名字,「我真的能再來?」

不確定卻帶著光彩的眸子,緊盯著季夢凌的臉龐,生怕錯失任何有關於他的訊息。

季夢凌默默點頭,修長的手指輕覆在她的眼晴上,聲音誘哄道:「我送你回家。」

兩道身影倏地消失在這片美景裡,留下的只有平巖上的水漬與織務愛卿未帶離的衣物,證明他們的確在此相遇。



季夢凌將沉睡的儷人安置在柔軟的大床上歇息,坐在床沿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明白自己這次真的陷入人間修煉了。

如同辜允宸所言,他犯了桃花大忌,而且沒有抽身離開的打算。

不懂人間的情愛為何物,所以當它來得突然時,陷落得更快,更不可自拔。

這時腕上兩隻銀仙竄上他的臂膀,這是他的守護獸。

「你不生氣?」阿誅對他的行為感到訝異,戀之湖是連長老在沒有他的允許下,也不能踏人的聖地,想不到今天他要攻擊入侵者時,卻被他阻止。

不過阿誅對於她能進入他們所設下的結界十分驚許,她似乎是「無心」,真正和天地融為一體,但是沒有一個人類能做到這樣,若不是她發現戀之湖時的震撼,或許他們永遠都不知道有人闖入。

「為什麼我該生氣?給我個理由。」其實季夢凌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很喜歡這突如其來的感覺,甚至可以說是陶醉。

阿蠻纏上織務愛卿潔白的頸項,「如果執行任務,我未來的命運會如何?」想不到這陌生女子能改變季夢凌的鐵律,他一直是他們眼中的湖濱邪靈,冷酷無情才是他的真面目。

「你將與她的命一起終止。」季夢凌手中發出天藍色的光芒,融合了織務愛卿和阿蠻的氣息。「以後織務愛卿就是你的責任,除非她死,否則不得離開。」

「她不會是你的永遠。」阿誅說出一個事實,人類的生命在他們眼中極為短暫,他和織務愛卿根本無法廝守終生。

「所以我預期了她的死亡。」季夢凌也知道這番投入只是短暫,但是他已經深深陷入,沒有退路可尋了。

「有一天你會後悔。」阿蠻警告道。

季夢凌仰望著天花板笑了笑,「那就等後悔找上我的那天吧。」他的固執和孤做連五域長老也沒轍,何況是他的守護獸?想改變他還早得很。

「為什麼選擇人類?」阿誅仍不敢置信季夢凌竟然會向人類臣服。

「如果她是狐仙我還是會選擇她。」季夢凌反問:「你第一次遇上阿蠻時,有什麼感覺?」

「感覺對了,而且切之如命。」活一出口,阿誅便懂他的意思了。

「如果我能失去感覺,今天情緒就不會受她左右,」因為擁有易感的心思更容易受感覺牽引。如今他在自由與愛情間做出抉擇,而他選擇了後者。

「可是你還是得考慮身為狐仙的事實。」守護獸的職責就是保護並告誡狐仙的該與不該。 必要時還得下手除去禍源。

季夢凌冷瞟他一眼,「你最好試著喜歡愛卿,如果她有什麼意外,該替她免去危險的就會是阿蠻。」這就是他為什麼融合她們的原因,銀仙必須和主人共存亡,除非織務愛卿自然死亡,否則他絕不解除封櫻

「我願意用我的生命陪她。」阿蠻已經和織務愛卿的過往完全融台,而她的結論就是如此,如同季夢凌所言,感覺作祟,也讓她情願沉溺。「如果長老降罪,就由我承擔。」

她環在織務愛卿的手上問:「關於她的記憶,要怎麼處理?」

「我選擇封櫻」季夢凌的藍發散發著光芒應對著織務愛卿額際的亮點,那代表記憶的封印,光芒消失後並在她額上烙,下吻痕。

他知道自己已經淪陷,也吻上癮了。

「你怕什麼?」阿蠻不解的問道。直覺裡她不相信他會這麼做。

季夢凌撫去散落她頰邊的髮絲,眼裡滿是依戀。「戀之湖的相遇並不適合人類,我想要一個像人類的相遇。」

雖然在戀之湖時她表面上看來並不害怕,但潛意識裡卻有著不安,他不要她有一絲的懼怕。

「看來你真的很想當人類。」阿蠻似乎看穿了他眼裡的無奈。

「活了六百年之後,卻發現身邊什麼都沒有,還不如當人類來得好,有生老病死的生活才算是人生,不是嗎?」

六百年的時間裡,他學了各種學問知識.幾乎可以說是合之狐第二,但他的生命裡永遠有個空缺,誰也無法填滿。

所以他放任感覺的牽引,放任自己在人間四處遨遊去尋找那份契合,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怎會輕易放手?

織務愛卿擁有他想追求的平靜,一旦感覺對了,不須言明,心就自然會陷落,他希望她也能嘗試這種感覺而寧願重新再來。

「那老頭聽了你這番話不氣死也去掉半條命了。」阿蠻的語氣裡有著濃厚的幸災樂禍。

「早就想看那老狐狸氣瘋的樣子,如果能托你的福看看也好。」這是第一次聽見有狐仙厭捨其身,寧為人類。

「如果他有事,我們也得跟著陪葬。」阿誅不悅的看著她,慶幸自己還擁有理智。

「死了也好,你不是常說想重新投胎?現在是個好機會。」

阿蠻惡毒的回了一句。

「說跟做不一樣。」阿誅歎息道。那是和阿蠻吵架時才會說的話,而且銀仙沒有換伴侶的機會。

「我懂了。」阿蠻點點頭,「原來你也不怕那隻老狐狸,聽你剛才的口氣還以為你很怕。」她故意曲解阿誅的話。

「阿蠻!」阿誅不知如何是好的看向在一旁訕笑的季夢凌。

阿蠻不理會他眼中的不知所措,逕自問道:「你愛不愛我?」

「當然愛,」阿諱不假思索的回答。

聞言,阿蠻漾起一抹微笑,「那就乖乖的聽話,別再管那隻老狐狸交付的任何事。」

阿誅更加無措了,但是他也只能乾著急。

季夢凌不理會他們,只是凝視著織務愛卿平靜的睡顏。心中有股悸動萌生,讓他不捨得將她的記憶完全封印,因為那會讓她完全忘記他。

他思忖片刻,決定改變封印保留一些東西。

在封印結束後,銀仙們各自攀回他們的臂上化為銀蛇鏈,離去前他再次吻上她的臉頰,然後消失在空氣裡,留下滿心不捨的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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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8 21:28:0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湖水地方安布賽雷德

織務愛卿從容的走在人聲與車聲鼎佛的大街上,心情愉悅的看著擦肩而過的興奮人們。

安布賽雷德的人民每當四季遞檀之際,就會舉行一連三天的慶典,以感謝神保佑他們平安度過一季。

他們會穿上傳統服飾遊街慶祝,而且在活動的第三天,還會舉行環湖車賽。

織務愛卿好不容易鑽進一個離車道最近的位子,這裡可清楚看見車子疾馳而過的景象。

隨著車手越來越快的速度,她的情緒也跟著高昂,幾乎忘了身處在擁擠的人群裡。

「風魔回來了。」這一聲高呼,夾雜而來的是連串的尖叫與推擠,冷不防將看得出神的織務愛卿椎倒在車道上。

她還來不及站起身。一輛黑色的重型機車已經迎面而來,她心中只有「完了」兩個字,但她連閉眼的機會都沒有,就在眾人驚呼聲中被攔腰抱上車,用力撞上一具溫暖寬闊的胸膛。

「小姐,看車賽不用到車道上。」透過安全帽傳來的聲音裡有明顯的戲讀。

織務愛卿抬頭望進安全帽裡,那雙眼平撫了她的震驚和害怕,深邃的眸子裡雖有著戲槍,還有些許未妥善隱藏的欣喜,怪異的是,不解的喜悅竟佔滿她心思。

「你是誰?」她覺得那雙眸子好熟悉,卻想不起曾在哪裡見過。

「季夢凌。」他老實的回答,這是他對封印所做的改變。她只記得那份感覺。

「你不放我下車?」她無法承受越來越快的車速,感覺身體像要解體。

季夢凌靈巧的操控著車子,並沒有因為多了一個人而減緩速度,「小姐,我還在比賽。」雖然這場意外的相逢不在他的計劃內,但既然遇上了,他也沒有改變的意思。

「難道你不覺得我是累贅?這樣只會減慢你的速度,」織務愛卿寧可剛才被撞傷送醫,這種車速已快超出她所承受的極限。

「你不是累贅,我也不會因此減緩速度。」如季夢凌所說的,他的車速不但沒有減緩還不停加快,迅速超越其他車子。

「如果你不想成為累贅就抓緊我,別讓自己掉下車,等會我的速度會更快。」

「更快?」織務愛卿在心中哀號,在那雙眸子裡她讀到肯定,更覺得自己遇上狂人,矛盾的是有種感覺要她相信他。

「你喜歡幻象嗎?」季夢凌摟正她的身子,讓她坐得更穩。

織務愛卿聞言,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我希望你的車速不會媲美幻象2000。」

風未曾間斷的侵襲著她的軀體,但在慢慢習慣後,她發現那種極速馳騁的快感,好似連風都追不上。

季夢凌嘴角微揚,「還能開玩笑,那就表示速度還可以加快。」

織務愛卿覺得這個人是拿生命在玩。倏地,她看見一個超大的電視牆上有他們的影像,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在沒有安全帽的遮掩下,只要認識她的人都能認出她,這讓她不寒而慄。

「如果你贏了比賽,一定得回去領獎?」她有預感,這個側面已經讓父親派來跟蹤她的忍者傳回日本。

「為什麼這麼問?」季夢凌不解她來不及隱藏的害怕。

織務愛卿並沒有給他答覆。

「如果那是必要,你可不可以先送我到沒有人的地方?」如果再讓人看到她的影像,說不定就會被捉回日本,她的假期就泡湯了。

「放心。我沒有領獎的習慣,我們可以一起去流浪。」季夢凌的速度一直在增快,在崎嶇的環湖道路上還能蛇行。

他並不是在和人賽車,而是在跟風比賽速度與技巧,他在享受駕馭風神的快感。

「流浪?」織務愛卿不可思議的眸子對上他的認真。「你怎麼能無視這些為你瘋狂的人們?」而且他的「一起」撼動了她的體內保處最纖細的感覺神經,一種從未有過且無力阻擋的感覺正在萌生。

週遭的喝采聲如潮水般湧向他,雖然他車上多了個累贅,但車速並沒有減慢。整個安布賽雷德的人們都為他瘋狂,不斷有人喚著「風魔」,欽羨他恣意的御風手段。

「我的表演並不是為了他們,」季夢凌低哺地加了一句:「而是因為你。」

織務愛卿沒聽見他後面那句話,不懈的問:「那你為什麼來參賽?」突然一個貼近地面的壓車,她不得不緊緊擁住他,發現自己並不討厭他的傲氣。

「享受風追不上的快感。」季夢凌著了眼面色蒼白的她。

「準備好看幻象了嗎?」

織務愛卿怔了一下,難道這還不是最快的速度?她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只要能帶我離開這裡,我都奉陪。」此刻她顧不得害怕,只要能離開這裡就好了。

「希望你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季夢凌靈活的操控車子,持續加快御風的速度,穿梭在環湖道路的車陣裡,近乎完美的超車與過彎,讓觀賽的人們更為瘋狂,與落後的車手距離拉得更遠。

織務愛卿緊緊擁著他,鼻間不斷傳來他特殊男性氣息。

令她覺得可怕的是,那氣息竟然讓她沉醉、眷戀而且熟悉。

理智告訴她要放開這男人,但是現實卻不容她這麼做,放手就意味著她會跌得粉身碎骨,莫可奈何的她只好繼續擁著他,在心中祈求車賽趕快結束。

趁她的心還沒淪陷之前。

「這是最後一圈。」他的聲音幽幽地傳來,拉回她的心思。

這聲音,這氣息不斷瓦解她的心防,不只是熟悉,還有種她無法控制的感覺在萌生,強烈且不容忽視。

她害怕當車賽結束之後,織務愛卿將不再是織務愛卿。不知道他有沒有相同的感覺?

「準備好和我去流浪了嗎?」季夢凌看見終點已經在不遠處,聲音低沉誘哄的問道。

就是這聲音。

織務愛卿望進他的眼眸中,發現有種熟悉感撼動著她的心,但她不知道那感覺從何而來。

不斷思緒的結果,讓她心浮氣躁起來。

「好。」織務愛卿放棄了,終於體會到「剪不斷,理還亂」的箇中滋味,她決定放縱自己隨他而去,說不定他能解釋這一連串的熟悉感。

得到允諾的同時,季夢凌正好衝過終點,他停也不停,從另一個方向離去,留下許多為他瘋狂的人。



車子在安布賽雷德的城郊停下,道路兩旁植滿了樹木,高大茂密的樹木遮住天空,只有少數的光線透人。

季夢凌俐落的跳下車,讓她安穩的坐在車上。他沒有脫下安全帽,修長的手指習慣性的整理她凌亂的長髮,「害怕嗎?」

織務愛卿被他親密的動作嚇到,為何他表現得如此熟稔?

「我們認識嗎?」她已經放棄對他做臆測,從沒有認識的男人對她這麼溫柔,沒有人敢,也沒有人被允許。

「對不起。」季夢凌看著她的臉色漸漸轉為紅潤不禁放下心。他知道她的疑惑,只是不知從何解釋。

「謝謝你救我並把我帶離那場混亂。」或許安全帽是他的自我保護。織務愛卿見他遲遲不取下安全帽,只好這麼想。

「那只是巧合,而且我也沒有留在安布賽雷德的打算。」他是很喜歡賽車,但是並不留戀得勝後的光彩。

「我現在能回去嗎?」織務愛卿知道這男人並不是她所能掌控或瞭解,只有盡快離開才能拯救自己陷落過快的心。

「隨時都可以,這裡的人沒有當狗仔隊的嗜好,只要慶典結束就會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季夢凌並沒有過多的情緒表現,只是依循她的意念行事。

「嗯。」織務愛卿優雅的躍下車,舉步往來的方向走去。

季夢凌捉住她的臂膀,「不要我送你嗎?」這裡離她住的地方還有些距離。

她緩緩的搖頭,「不必麻煩你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季夢凌對她過度的瀟灑無法接受。

難道她對他連基本的好奇也沒有?

「你想讓我知道嗎?」織務愛卿看見他的遲疑,回給他一抹淺笑,輕輕掙開他的箝制,知道再不離開會陷落得更深。

「我得離開了,我會記得你那雙特別的眼晴,再見。」

季夢凌不再言語,帶著不捨放手讓她離去。他知道他們的故事還會延續,所以不急於一時要有結果。

織務愛卿在他眼裡讀到默許後轉身離去,可是她知道自己遺落了一顆心。

她邊走邊在心裡回味著他們的相遇,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前,回頭望向仍站在原處的季夢凌,她笑了。

他已經把安全帽拿下來了,但是遙遠的距離只能看見他及肩長髮迎風飄揚,看不見他的五官臉孔。

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吧!人跟人的緣分深淺難定,一個賽車手和她之間的緣分……很短暫。



織務愛卿慢慢走回民宿,還沒來得及釋放疲累,就聽到桌上的電話不停地響著,她連忙拿起話筒。

「為什麼那麼晚回來?」織務正群嚴厲的聲音讓她瑟縮了下。對於今天發生的事,她早已有被訓斥的心理準備,佩服她的忍者非常盡責。

織務愛卿做了個深呼吸才回答,「我從城郊走回來。」

對於父親的嚴厲,家人已經習慣,也沒有人敢反抗甚至撒謊,即使兄長們也不例外。只要有什麼不對勁,父親就有辦法查出事情的始末,何況他們身邊還有一個忍者跟著。

「你以為我不知道?」

她背倚著桌腳坐在地上,聽著織務正群充滿威脅性的聲音,並沒有因為距離大半個地球而稍減,那股令人窒息的氣勢還是壓得她喘不過氣。

織務愛卿知道那聲音裡代表的意義,那是父親在索取保證。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他要的是不再犯過的保證。

「父親,當時我沒有選擇,被撞與被救,我不能選擇。」雖然知道解釋並無助益,也知道父親想要的保證是什麼,但是她不想也不忍心做出保證。連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保證,要如何說出口?

話筒裡傳來織務正群的歎息與和緩的語調,「你跟了我那麼久,你該知道我要的不是解釋。」

織務愛卿是家族中唯一獲許從商的孩子,她的經商能力在家族中出類拔萃,是能為織務正群賺進大筆利潤的好幫手,她的未來他已經規劃好,不容得中途出軌。

聞言,織務愛卿心下一凜,父親和藹的語氣代表另有意圖,而她只能選擇妥協。

「我不會再和那個人有牽扯。」父親要的只是這種保證,能選擇嗎?白她有記憶以來都是如此,她早忘記什麼是合理,什麼是不合理的要求了。

「你的假期還有兩星期,結束後回來替我想辦法對付高橋財團,我想在它還沒壯大前吃下它,現在你最好有個底。」連再見也沒說,織務正群就掛上電話,留下織務愛卿呆呆地望著話筒。

如果今天也算是種感情出軌,應該是有史以來最強烈的,真能萌生一些感覺,也會立即讓父親的冷酷抹殺。

不知道何時變成這樣了,她到最後也只能選擇屈服,什麼是自我?她早忘了這兩個字的寫法。

織務愛卿丟下話筒,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浴室。

她想洗去一身的疲 憊,想洗去滿腦子的混亂,想洗去她不該沾染,也沒有資格碰觸的情愫。



春天的溫德米亞仍帶著濃重的霧氣與寒氣,待霧氣消散後,織務愛卿披了件薄外套走到渡船口搭乘環湖船,欣賞溫德米亞湖的風光。

湖的四周林木密佈,湖上散落的小島各有著特殊的自然景觀,景致優美得讓人捨不得眨眼。等到船快駛回渡船口,她才走進船艙附設的小酒吧休息,點了杯馬丁尼暖暖冰冷的身體。

結束一個半小時的船程後,織務愛卿走回大街上的露天廣場,挑了一個咖啡座休息。才剛坐下,就發現有幾位街頭畫匠正展示著作品,也替遊客作畫,她立刻起身走向他們。

在經過第三位畫匠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她正要離去的腳步。

「小姐,你想畫人物畫嗎?」那畫匠低頭問道,連拾頭看她一眼也沒有。

他的舉止引起她的好奇,迅速瀏覽過他擺示的畫作,笑道:「為什麼突然想畫人物畫?你的畫作裡並沒有人物畫。」

他的畫作呈現了各地風貌,塞外高原。 冰原湖濱。丘陵平原。甚至海 濱潮浪,並成功融入天地孕育的情感,他做到了讓畫不只是畫的境界。

原本專往於繪畫的畫匠抬頭看了眼織務愛卿,有趣的笑了笑,「人不會一成不變,我只是單純想畫下你的樣」

「但是你現在才抬眼看我。」織務愛卿覺得這長髮披肩,顯得落拓滄桑的男人很面善,尤其是那雙眸子。

她看向畫作角落,那裡簽了一個「季」字,更印證她的猜疑。

「你是季夢凌。」她的語氣裡有不容質疑的肯定。

「是的。」季夢凌單手撐在畫架上,並沒有被拆穿後的尷尬,反倒好像很高興她能認出他。

織務愛卿見他左臂上有條纏繞而上的銀蛇鏈,竟然和她右腕上的銀蛇鏈一模一樣,她不解的皺起眉頭。

「你怎麼也有銀蛇鏈?」記憶中銀蛇鏈是在橫濱買的,雖然很想說服自己只是巧合,但他眼中異樣的光芒印讓她無法這麼想。

「你認為呢?」季夢凌笑得神秘,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不知道。」織務愛卿直覺的迴避他如狩獵者的艱神,好像她遺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卻輾轉落人他手中並掌握著。

那感覺讓她不安。昨晚與父親的約定浮現腦中,即讓感性壓制祝

「別太早放棄猜測,那會失去很多樂趣,」季夢凌雙手環胸看著她的理性與感性較勁,像在欣賞也像在等待,要她掙出那個困擾的樊籬。

「有興趣讓我畫你嗎?」他再次問道。

「為什麼想畫我?」織務愛卿無法抗拒那雙眸子的要求,也想知道那雙眸子裡的神秘代表什麼,雖然她隨時都有被著透視的危險,卻還是像飛蛾撲火般的不顧一切。

季夢凌知道她已經默許,卻不答反問:「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那你是為什麼答應?」

他要她親口說出答案,端詳著她水靈的眸子,被他觀察的人像是裸體般無法遁形。

「感覺應該可以答應你。」織務愛卿試著以最平常的態度面對他,掙扎與顧忌仍然存在,更沒忘記身後還有一個忍者。

「感覺對了就能產生一幅好作品,你願意成為我筆下的作品嗎?」雖然腦中已有構圖,但在徵得她的同意前他絕不動筆。

他的話、他的眼神讓織務愛卿感到心悸,那好像在告訴她,他不會因為一幅畫而滿足,她害怕他接下來提出的要求。

「只是畫?」織務愛卿不確定的間道。

「只是畫。」季夢凌知道肯定的保證,仍然無法讓她心安。

「能相信我第一次,就能相信我第二次。」他笑看著她為難的表情,難道他是這麼讓人難以相信他是無害的?

「不會佔去大多時間?」織務愛卿考慮到原定的行程,昨天因為車賽而拖延,今天可不能再來一次,接下來的時間,她還得跑一趟法國。

「只要把早上的時間給我就好。」季夢凌淺笑道。察覺她心中有某種悸動存在,想要營造的感覺幾乎已經完成。

「當場畫?」她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椅子的蹤跡,難道要她站一早上?

季夢凌看出她眼裡的疑惑,「你還是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過我會觀察你的舉動、神韻與氣質,直到我能開始畫,我就會離開。」說完,他拿起一條髮帶將長髮束在腦後,露出俊逸的臉龐,讓他少了滄桑多了穩重,也不再令人感到邪魅。

「我還以為要像他們一樣坐在椅子上讓你畫。」織務愛卿指著身旁幾位正專心描繪客戶的畫匠說道。

「所以他們永遠只能當街頭畫匠,」季夢凌不留情面的批評。「他們只是在刻劃人像。」

織務愛卿聞言倒抽口冷氣,慶幸他們的對話還算小聲,不然不知道能不能離開這裡。「你不也一樣是街頭畫匠。」

她抬眼望進他自負的眸子裡,陡地一個記憶閃過腦海,她驚道:「你的畫法是文藝復興時期達文西常用的畫法!」不只能繪出一個人的外表,更能繪出人的靈魂深處,著名的「蒙娜麗沙的微笑」,就是最好的見證。

「你也喜歡美術?」季夢凌對此並不覺得意外,她看見戀之湖時,幾乎是立即想到四季之戀,可見她對繪畫有些研究。

「懂一些。」到法國的目的就是去梭爾邦大學報到,她是這屆日本純美術研討會所推派的代表之一,必須進行三天而夜的觀摩。

「你想成為第二個達文西?」世上能媲美達文西的畫家只有湖濱邪靈,可惜從來沒有人看過他。

「我只想成為自己。」季夢凌眼中有著難掩的淡然。

「好遠大的志向。」織務愛卿欽佩的語氣裡隱約有種遺憾。

他的話撼動她的心靈深處,她有成為自己的勇氣嗎?自己的角色又是什麼?或者一輩子都是父親的棋子?

成為自己,乍聽之下好像很容易,但有多少人能真正活出自己?對她而言更是難上加難。

「給自己空間有那麼困難嗎?」季夢凌難懂她心中的癥結所在,只能陪她一起難過,想要安慰也不知從何說起。

這是他頭一回瞭解讀心術的缺點,也明白阿蠻自願留在她身邊的原因,是同樣的心疼與不捨。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織務愛卿收回思緒,不想讓自己難過,下意識裡迴避他的問題;她不想回答問題,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隨時都可以。」

「我今天的行程是把溫德米亞走完,再不出發會來不及。」

「走?」季夢凌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要把廣大的溫德米亞走完談何容易。

「所以我沒有大多時間。」她喜歡讓自己累得半死,才能感覺自己還活著,那對她而豈很重要。

「好。」季夢凌收起畫筆就要離開,似乎忘了他展示的作品。

「你的畫怎麼辦?」她對他的瀟灑感到意外。

「放心,不會有人對未成名的畫作感興趣。」而且畫上還沾有銀仙的毒素,未和銀仙同化就觸碰它們,三分鐘內就會中毒身亡。

織務愛卿頜首後朝廣場的西邊走去,心裡思緒翻騰,未來早被父親規畫好,容不得改變也容不得有異議。

在他的跟隨下,能安然的走完這遭嗎?起伏不定的心,不知道何時會平靜。



湖水地方克吉科

在克吉科的東方有座石城遺跡,是由數十個石塊環繞而成,據考古學家研究,認為是一千四百年前的神廟或墓同。從這裡可以眺望整座湖,風景優美得讓人流連忘返,但因不是旅遊旺季的關係,只有兩三名遊客在這裡.

織務愛卿便是其中之一,她靠著巖壁觀看著底下螞蟻般渺小的人群與建築,突然想起中國成仙崖的傳說,她不禁笑了,笑容中裡有著深深的無奈,心裡萌生想往下跳的衝動。

不知道從這裡跳下能不能成仙?不過她想求的並不是成仙。而是解脫。

她回首望了眼不遠處的忍者,他有禮的朝她頷首:這裡十分空曠沒辦法提供掩護,只好現形。

織務愛卿的腳步又接近崖邊一分,自殺的意念突然強過回家,家對她而言沒有歸屬感。

只差一步就能解脫,那個忍者絕對無法趕來救她。

她閉上雙眼準備享受墜落的快感,踩空的墜落感卻很短暫,甚至來不及感受就被攔腰抱起,感受到的是背後受到撞擊的疼痛,她不哼一聲。

「為什麼?」季夢凌急切焦慮的目光瞪視著遲遲不肯睜眼的她,慶幸自己及時趕到,想不到她會選擇自我了斷。

織務愛卿認出他的聲音,詫異地睜開眼,不慌不忙的從他懷中撐起身子,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小心的。」

「是不是不小心,你心知肚明。」季夢凌發現怒氣無法對她發作,只好氣自己。

她感受到季夢凌的怒意,有種被在乎的感覺。

伸手拍拭身上的灰塵,好奇的問:「你怎麼會在這裡?」若是巧合,他們的巧合也未免大多了。

季夢凌指向不遠處的畫架,「我到這裡取景。」其實地這三天除了她的睡眠時間,幾乎都在她身邊。

「畫完成了?」自那天在廣場相見才過三天,就能完成畫,他真是高桿。

季夢凌施了個小法術,讓那名忍者無法跟蹤他們,然後拉著她的手往畫架走去。「還缺了些東西。」

「缺了什麼?」織務愛卿順從地跟隨著他,被他握著令她浮現一種安全感。

季夢凌站在畫架前,讓她面對著畫布上的人物,並在她耳邊訴說著:「缺乏你生存的意志。」

他拉著她的手輕觸著畫,聲音裡充滿誘哄,「告訴它,你想活下去。」

織務愛卿感受著油畫帶給她的觸覺刺激,也感受到畫中人強韌的生命力。

畫中人穿著她最喜愛的湖水綠長裙,站在湖畔享受大地氣息,倘祥在湖光山色裡享受自由。

她不記得曾到過畫中所描繪的地方,但它不斷的傳達著一種熟悉感,像在逼她承認曾闖入那片仙境。

「你怎麼能平空想像這些?」她望進他充滿神秘的眸子,面對接二連三的熟悉感,他欠她一個完整的解釋。

「並不完全是想像。」季夢凌突然擒住她的雙肩,「告訴我,那時候的你到哪去了?」

他無法接受她有自我了斷的意念,那念頭只在她心裡停留瞬間也不行。

「如果那真的是我,恐怕只是曇花一現,現實生活中我只是個沒有自我的人。」只要想到回家得面對父親和三個母親就有種無力感,回去代表的是輪為母親們比較的玩具,成為父親商業上的棋子,不知道何時會被棄之不顧。

「但是你還是你!」季夢凌心疼的擁她人懷,想撫平她紊亂的情緒。

織務愛卿淒涼的淺笑道:「我又是誰?我根本沒有自我,如果你真的見到那樣的我。可能只是個意外,現在你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

她強忍著欲奪眶而下的淚水,仰首望見他飽含心疼的眸光,以及給她的溫暖與支持。一種未曾有過的窩心感,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有資格擁有這懷抱的主人嗎?

對於她的疑問,季夢凌差點回答她可以,但他極力按捺住衝動,平靜的開口道:「你能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家,當作我們未曾相識;另一個是跟我走,你的生命從今以後屬於我。」

「我怎麼能屬於你?」織務愛卿掙開他的懷抱,無法接受第二個選擇。但要她裝作與他不曾相識,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心痛,她怎能將他的一切拋諸腦後?

「因為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以前的織務愛卿已經在剛才墜崖身亡,現在的你屬於我。」季夢凌認真的凝望她,唯一能做的是帶她遠離讓她痛苦的環境。

「我能有選擇嗎?」織務愛卿不確定的問,從未做過像這樣的選擇。

「你有三天的時間考慮。」他將她垂落的長髮撥到耳後,「三天後我會在廣場等你,不管你來不來,我會等到日落。」說完,一記淺吻落在她的額際,那意味著尊重。

織務愛卿閉上雙眼接受他的淺吻,在睜眼的同時不禁問出埋在心裡多時的疑問:「我們一定認識對不對?我記得在先前兩吹的相遇裡,並沒有包括自我介紹。」

而他卻能無誤的喊出她的全名,她對他的記憶到底遺忘在何處?

季夢凌這才發現失言,不過仍從容應對,「等你做好決定,我才能告訴你。」如果她不願意和他離開,再多的解釋也沒用。

他轉身收拾畫具準備離開,並沒有說再見的意思。也不知道她會做何打算,畢竟他們的認識並不夠深切。

離開前他看了織務愛卿最後一次,未再有所言語,便轉身離去,留下她一個人在山崖上。

織務愛卿無法適應他突如其來的冷漠,想開口挽留的話語梗在喉嚨裡,難過得無法言語,也訝異自己對他的離去有著悵然若失,甚至還有更深一層的感覺——那是她從未有過的心痛。

她對這個體認心驚,想不到季夢凌竟能影響她的情緒,看來接下來的三天難熬了,她該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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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8 21:28: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織務愛卿倚靠在落地窗旁發愣。

從那天與季夢凌在克吉科分手後,她就一直處于思索和猶豫中,渾渾噩噩的度過兩個晨昏。

日子的接近讓她心慌意亂,遲遲無法做出決定。

她把玩著腕上的銀蛇鏈,這是他們唯一相同的聯繫。

多希望那天季夢凌要她立刻做決定,寧可接受自己的一時衝動,也不願像現在這樣,越想顧慮就越多。

帶我走。多麼聳動人心的提議。她想嘗試,卻發現完全不瞭解這謎樣的男人。

織務愛卿緩緩直起身子,看著一旁早整理好的行李,她決定放棄思考。

她的心自會帶她到最想去的地方。



站在一場噴水池畔,織務愛卿有絲失望,這裡並沒有季夢凌的人影,所有的畫匠都在,就獨缺他,不過思及他們並沒有約定相見地點,又讓她燃起一線希望,繼續在廣場四處走著。

天際橘紅的晚霞告訴她,日落之約即將結束,更讓她原本就不抱持希望的心情落人冰窖。不停的做負面臆測,或許他根本沒來,或許約定只是他的一時興起,一切只是短暫的美夢。

晚霞完全消逝前,她又繞了廣場一圈,沒有失望的落寞感,好像早就習慣絕望的走向車站的方向,在不帶任何期望中與人們擦身而過,決定繼續接下來的旅程。

有隻手臂突然捉住處於神遊狀態的織務愛卿,空洞的眸子回神一望,映人眼簾的是熟悉的銀蛇鏈,季夢凌戴著鴉舌帽蹲在路旁。

「那麼容易對男人的執著失去信心?」他抬起頭帶著抹笑顏看著她,手指輕撫著她的柔荑。

織務愛卿感動得哽咽道:「我以為……」

季夢凌吻去她接下的話,但只是淺啄一下便離開。「以為我根本投來,以為我欺騙你?」

事實上他一直都在,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在人群中走著。

她的失望,他也心疼,不過他就是不想提早結束這場捉迷藏。

織號愛卿讓他突如其來的吻嚇著,唇上的酥麻感仍環繞不去,他的唇著想像中的剛毅……是柔軟。

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目落之約沒了,晚霞也消逝了,只剩街燈,我們的承諾還算數嗎?」

「當你走進這裡,承諾已經實現,容不得你我反悔。」季夢凌在她頰上印下一吻,那意味著疼惜,更珍惜她的決定。

織務愛卿靜靜的接受他的吻,彷彿他吻她是天經地義,更懂得他所表達的意念。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好奇極了,方纔的失望心情一掃而空,只是懷疑他為什麼能輕易地找到她。

季夢凌朝她神秘的一笑,「跟我去個地方再告訴你。」

「不是把我賣了就好。」織務愛卿敵不過他眼裡的神秘,心甘情願自投羅網。

「在你選擇走進這裡時,已經將自己出賣給命運。」說完,季夢凌拉著她朝北走,依照他們的約定,帶她回戀之湖。

「我好像一點反悔的餘地都沒有。」織務愛卿半開玩笑的說。季夢凌因為她的話而停下腳步。

「有,現在。」他一臉凝重的望著她,「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可以選擇跟我走,或者離開。」

織務愛卿被他凝重的表情嚇著,雖然他給了她再次選擇機會,但是她的心早讓他帶走了,人若是沒有心頭如何活下去呢?

「我要離開。」她見到他的臉色變得陰鬱才又道:「但是我要和你一起離開,」選擇相信,就不應該後悔。

季夢凌意會到她在整人,但並不生氣,倚靠在他的車子上問:「你選擇一條無法後悔的路,如果你想反悔現在還有機會。」他不要她有一絲勉強,一旦選擇愛他,她便無法後悔。

「選擇自己所愛,愛自己所選擇,我不後悔。」織務愛卿目光堅定的望進他的眸子裡。

季夢凌這次的吻落在她唇上,那意味著愛。不過還來不及品嚐她的甜蜜,就察覺有人在拍他們,他面帶惕色的說:「你的忍者朋友很盡責。」

「他必須對我父親交代。」她也發現那名忍者站在不遠處對她頷首,好像在說「自重」,但她已經不想去理會與在意。

他從口袋裡取出三枚忍者飛鏢給她,「這是他送我的禮物。」若不是反應迅速,他身上早已被射出三個血洞,這些飛鏢瞄準的是他的要害。

「你跟著我多久了?」織務愛卿詫異的問道。

那名忍者除了跟蹤還得負責她的安全,而他沒有莫名其妙攻擊人的習慣。

除非他認為季夢凌跟蹤她是有不良的意圖。

「從你進廣場開始。」他沒有給她發問的機會,便替她戴上早已準備好的安全帽。

「你就這麼讓我在廣場像無頭蒼蠅般四處找你?」她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做,那種被這遺棄的感覺很不好受。

「我不確定你是路過還是真心。」若不是發現她決定離去時的悲傷,或許他仍是靜靜的跟隨。

他害怕她只是來道別,為她,他也開始患得患失。

「但是我留在這一里那麼久。」織務愛卿心中有許多不平。

「面對人生的抉擇,我不能左右,而且我也擔心害怕。」是她讓他體驗了人類應有的情緒反應,更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

「我讓你擔憂」她觸摸著身邊的機車,認出是賽車那天救她性命,也取走她執著的車子,這讓她有種歸屬感。

「沒錯。」季夢凌肯定的回道。從她那天跌到車道上時,他就開始為她提心吊膽,更為她在克吉科的驚危嚇出一身冷汗。

「如果能繼續維持就好了。」她說得感慨,不知道這份情感會不會改變。雖然她不懂得怎麼愛一個人,但她想試試。

「我相信能。」季夢凌執起她的手臂讓兩條銀蛇鏈相印對。

「就請他們作證。」

織務愛卿笑了,為他的孩子氣。「能告訴我要去哪裡嗎?」

搖搖頭上笨重的安全帽,突然很想知道他的目的地。

「不行。」季夢凌將她抱上車子,取出一件風衣替她披上,沒有理會她因不悅而嘲起的小嘴。

「等到了之後就知道了。」對她的疼借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不過他心甘情願。

織務愛卿傾身在他頰上吻了下,「這是還你的。」這一生從沒有為自己做過決定,現在可以說是最開心的一刻。

季夢凌又蔡覺鎂光燈閃了一下,語氣略顯不耐煩的問:「他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對那人深感佩服,他總能輕易破壞他們之間的浪漫氣氛。

織務愛卿回頭望他一眼,他臉色不怎麼好看。

「我壽終正寢的那刻。」她看到季夢凌的訝異,開口解釋道:「他是死士,一種必須為主人盡忠到死的人,我的安危就是他活著的目標。」

父親有恩於他,讓他自願效忠,並培養為優秀的忍者,為的就是要他為織務家鞠躬盡瘁。

「那怎麼能包括你的私生活?」季夢凌難以想像沒有自由的生活,如果是他一定會窒息。

聽出他語氣裡的氣憤,織務愛卿釋懷的笑了笑,「所以我選擇離開。」她著了忍者最後一眼,離去的心不介意讓他知道。

「你能甩掉他嗎?」

「為什麼不行?」季夢凌裁上安全帽,「你想坐前座還是後座?」

「後座。」

他跨上車子,一把捉過她的手環住腰,」今天的速度不會比那時慢,不想掉下車就得把我抱得更緊。

「好,」織務愛卿聽命的照辦,老實說她還沒騎過機車,更沒有被載過,車賽那天是第一次坐摩托。

「順便讓你練習纏功,免得以後捉不到我。「季夢凌將另一件風衣反套,也將她套在衣服裡,因為人夜後上山會很冷。

「那你得有心理準備,我會纏著你不放。」織務愛卿傾身緊貼著他的背,用他的體溫溫暖自己。

季夢凌不反對她取暖的行為,「那我只好接招。」

他打開車體的加速器,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甩開那名忍者,因為他也上了另一部車,打算跟到底。

「抱緊,我們走了。」

話聲方落,並沒有給織務愛卿答話的機會,車子已經逐風而去。



織務愛卿讓早晨的陽光從睡夢中喚醒,在睜眼的剎那就傻了眼,觸目所及都是紅檜木建構而成的裝潢。

她緩緩爬下床才發現自己睡在大得離譜的雙人床上,但是只有一個枕頭,讓她鬆了口氣。

她移步到房內唯一的木門前,知道這可能是季夢凌的住處,但她不確定他是否在此,遲疑了許久才打開門,幾乎在同時聽見讓她安心的問候。

「睡得好嗎?」季夢凌坐在大門階梯上沐浴在清晨的陽光裡,給她的笑容像天使般純潔無瑕,更加撩撥她的心弦。

織務愛卿覺得有點手足無措,只是為了他的一句問候。「很好。」她胡亂的應了一句話。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體擋住了映照人內的陽光,拉著她走向另一扇門。

「裡頭有套新的盥洗用品可以用,出來後就可以吃早餐了。」

「噢。」織務愛卿聽話的走進浴室,思緒還沉溺在他溫柔的聲音裡無法回神。直到洗臉時,她發現手上的銀蛇鏈不見了,意識立即完全清醒,急忙洗完臉跑出來,結果迎面撞上在外頭等待的季夢凌。

「鼻子塌了沒?」他戲謔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

「好痛!」愛卿覺得臉好像被鐵板打到一樣,疼得眼淚直流。老天!他怎麼把自己鍛煉得跟鋼板一樣?

「忍忍,等會就好了。」難忍的笑意在唇邊隱隱若現,他對她的莽撞實在無奈。

「我的銀蛇鏈呢?」她知道他在笑,但是也沒辦法,乾脆當作沒看到。

「真的想知道?」他又泛起那種神秘的笑容了,那種笑很容易讓人心慌意亂。

織務愛卿篤定的點頭,她得學會適應他的所有表現,否則豈不是常 被他牽著鼻子走。

「你的也不見了。」她指指他的手臂。

「他們在休息,」季夢凌指著桌上蜷曲在一起閉目養神的兩條銀仙,在戀之湖他們會失去幻化為物體的能力,只能以原形顯現。

「別拿你養的小動物來騙我。」她不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心中總覺得銀蛇鏈對她很重要不能失去。

「是真的。」季夢凌捉起阿蠻放到她腕上,使用了一些能量,讓阿蠻又在她腕上成為銀蛇鏈。

織務愛卿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還以為自己看到幻象。「你怎麼辦到的?」

「那是她自己的能力。」季夢凌撒了點小謊。但手一離開。

阿蠻就恢復原形。

「我是阿蠻。」被吵醒的阿蠻睜著疲累的雙眼看她,昨夜和阿誅輪班守衛戀之湖的入口,可以說是一夜無眠。「桌上的那只是阿誅。」

「老天!」她完全傻了眼,怎麼有動物會說話?「我沒有眼花和幻聽吧?」

「你很正常,但是我快不正常了。」阿蠻頻頻打著呵欠,為她的睡眠被人打擾不是很高興。

「我真的沒看錯?」

「拜託你送我回桌上好嗎?」阿蠻聲音疲 憊的要求,織務愛卿依言將阿蠻放回桌上,看著她慢慢爬回另一條銀仙身邊交頸而眠。

「他們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累?」她覺得好新鮮,從來沒看過那種動物。

季夢凌沒有回答,只是將她安置在椅子上,端出早點放在她桌前。「等吃完早餐,我再告訴你。」

「為什麼記憶裡我是在橫濱買下銀蛇鏈的?」

季夢凌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唇邊還是那抹神秘的笑容。

「不需要事事探求為什麼,偶爾有點神秘感,生活會充滿樂趣。」

「你好像很喜歡吊我胃口。」她對他眼裡的神秘是真的好奇,但是面對他的不願回答,也只能乖乖的吃早餐。

當她發現他準備的是正統的日式早餐,心中溢滿了感動。

「你知道我是日本人?」他們相識以來,一直都是用英文交談。

「不難猜。」他雙手托著下頷凝視著她。

「我好像完全在你的掌握之中。」織務愛卿面對他的注視,只能盡量逼自己冷靜應對,做了個飯前禮之後舉筷吃飯。

「你也有機會瞭解我,除非你不想。」他欣賞她的冷靜,雖然她心中有著慌亂,但還是能自然應對。「等你吃飽,我再帶你去冒險,你應該會喜歡這裡。」

「嗯。」她對他所謂的冒險很心動,不禁加快進食速度。

「我在外面等你。」季夢凌決定不在這裡影響她吃飯,出了門走向戀之湖的平巖沉思。

戀之湖對任何人都是禁地,但她卻是例外。如果可以,希望能和她在這裡終老,就算往後還是得孤獨一人。

「這裡好漂亮。」匆促吃完早餐的織務愛卿隨著他的腳步出來,看到的是湖光山色的美景。湖面上的輕煙裊裊吸引她碰觸的慾望,伸手掬起一把湖水,感受預期中的暖意。

「我來過這裡嗎?」這裡給她一種熟悉的悸動,捨不下的感覺強烈的湧上心頭。

「你把它忘了。」季夢凌拉著她沿著湖畔走,想帶她熟悉整個戀之湖。

「我怎麼捨得忘了這地方?」她不相信,這麼清靜的仙境,只要她來過鐵定不會忘記。

「我帶你走一圈,或許你會想起些東西。」他想讓她想起四季之戀,但並不打算解開封櫻因為他害怕,怕她會害怕那個令她不安的魔魅。

「看來我們會走很久。」織務愛卿環視整個湖岸。周圍全是參天的巨木,看不到天的遼闊,但是仍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與明亮。

「中途會有涼亭讓我們休息,而且我帶了午餐。」季夢凌舉起手上的小竹籃,裡頭是簡單的三明治和飲料。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他們那麼累?」她很在意阿蠻疲 憊的神情。

「他們有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應該?織務愛卿愣了下,兩條蛇會有什麼應該做的事情?不過她來不及發問,注意力因為眼前的木屋轉移。

「那間屋子是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木屋裡好像有種能量吸引著她。

「明天再讓你進去尋寶,今天的你屬於我。」季夢凌拉著她的手繼續前行,那間木屋裡放著他歷年來所有的畫作,他還不想讓她太早賴在裡面不出來。

「你真的很喜歡吊我胃口。」織務愛卿無奈的搖搖頭,他總是不肯立刻滿足她的好奇心。

「因為你的好奇心太容易挑起了。」季夢凌把玩著她的纖指,沒有放開的打算。

「完蛋了,我完全在你的掌握中。」相較他對她的瞭解,她對他仍局限於他的名字。

「但是你的喜怒哀樂是我最在乎的。」季夢凌但白說出心中話,她的確是他唯一在乎的人。

織務愛卿因為他的話心動,但她不敢間能維持多久,這是從小到大她學到的教訓,只要問出口,多美的事物都會粉碎。

她愉覷他一眼,正好被他的眼神逮個正著,他笑而不語,她卻是心悸。

他懂得粉碎一個人的心防。

「我能留在這裡多久?」織務愛卿低聲問道。能在乎的只有這個,害怕會被他驅逐出境,好希望能在這裡待上一輩子,這裡有種魔力吸引著她。

「直到你厭倦的那一天。」第一次遇上她,季夢凌就知道她對遠裡的依戀。

「我願意在這裡待上一輩子,」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給他的承諾,但是她臣服了,她的心早已交付到他手上

「那這……一輩子。」季夢凌在她粉頰上印上保證。

「謝謝你。」她停下腳步,不敢直視他。

「小傻爪。」季夢凌像哄孩子般摸著她的頭,「我不需要你的道謝,只要你肯留下來陪我,不是三天兩夜,我要的是一輩子。」

織務愛卿不確定的眼眸看向他,並沒有給他回答。

一輩子?

好長遠的決定,看見他認真的神情,也知道該相信他,但是她能盼到嗎?

季夢凌知道她的遲疑,沒有要她立刻回應,他可以等,等著她給他承諾。



織務愛卿坐在畫架前畫著面前的雕像,那是古希臘的戰神馬爾斯,但她一直無法畫出理想中的眼眸。

腦中浮現的是季夢凌狂做的神情,筆下卻難以琢磨他的神情,怕毀了整幅畫的美感,也怕畫不出理想中的戰神……或者是他。

昨天他帶她進入畫室後,發現他是湖濱邪靈的衝擊已經漸漸淡去,取代之而起的是種隱形的競爭。

她也是個畫者,但是要怎麼給出那畫中的神靈,她迷惘極了。

身後傳來開門聲,她知道是他來了,沒有回頭著,只是看著面前的書發呆。

季夢凌替她披件外套,為保存畫作,畫室裡的溫度較低,只穿著薄衣的她很容易著涼。

「怎麼在發呆?」他端詳她的畫,發現她的畫風也是屬於寫實派。

「畫不出我想要的眼睛。」織務愛卿輕靠在他身上,注意到他修長的大手,那是屬於藝術家的巧手,難怪他能畫出動輒千萬的佳作。

「如果把陰影的地方消弱一點,或許會更好。」季夢凌發現她下筆重了些,但他只是給她建議並不動手修改她的畫。

織務愛卿聽話的拿起畫架上的麵包拭去一些炭粉,暈染的結果讓戰神的眸子看起來帶著神秘,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中,往走要打場勝仗。

「我覺得有點像王羨之的兒子,一個大字被父親一點,人人都說那點點得好,誰都不知道我真正畫的是哪個部分。」

「你喜歡中國文化?」季夢凌略顯驚訝的問道。日本人不是一向愛自己的文化成癡,她怎麼會對中國文化有興趣?

她唇邊漾著淡淡的笑意,「別說我是叛國賊,我還是能選擇一些我想知道的東西。」像是作畫就是其中之一。

她在父親公司裡有一間套房,有時會以研究企書案為由,帶了一個月份的楓漿住進裡頭不出來。

有時她會選擇看書或作畫,但是出了房門,還是會給父親一個完美的企畫案,只是向父親偷了些時間。

「可是你還是不開心。」這是他所關切的。

織務愛卿的眼裡有著無奈,「我還是活得很好不是嗎?至少我現在做了些選擇。」

「如果你跟我一樣就好了。」季夢凌嗅著她的髮香,意味深長的說。如果她也是狐仙,他的顧忌就可以煙消雲散。

「就是因為有不同的原因,才能有不同的結果,如果事事都一樣,你才會失去玩興,不是嗎?」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里吸引他,不過他能不是肯屈就於平凡的人。

「在你的感覺裡,我好像玩世不恭的人。」季夢凌替她按摩肩膀,消除她坐了將近半天的疲累。

他真的料中了,她喜歡將自己關在畫室裡,還好他不是第一天就把她帶入畫室。

「玩世不恭?」她輕搖下頭,並不贊同他的說法。「頂多只是個性不羈,不願與人相同。」

「你也學會剖析我了,」季夢凌將她的頭髮綰成髻,插了根髮簪固定,他喜歡她潔白的頸項,想要有條他給的項鏈繫在上頭。

季夢凌為自己的想法愣了愣。項鏈?他想綁住她嗎?看來好像是。

「這是看了你的畫作後下的結論。」

織務愛卿伸手想摸頭髮卻被他制止,她轉過身子靠在他的手臂上,眸子對上他的,語氣認真的問:「對你而言,我又有什麼不同?」這是她想知道的,雖然不見得有答案。

「看了我畫的你,還不懂?」他的眼裡浮現失望,不過惹笑了她。

「我不僅的是,為什麼你不是簽上湖濱邪靈的名字?」她也喜歡畫中的那個她,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有那種自由的神情。

「簽上湖濱邪靈是屬於大眾,那是盡我該盡的責任。」因為每個狐仙都必須有自己的成就,這是狐仙到人間修煉的目的。

他目光灼熱的望著她,「簽上我的名字,就是屬於我的。」

織務愛卿因為他的話震了一下,幾乎無法言語。他說的每一句話,對她都有一定的侵略性,讓她害怕。

「你好像是來收服我的。」她知道自己已無可救要的沉淪了,任何力量都無法將她拉離他的身邊。

「我也讓你收服了,不是嗎?」吸引是種雙方的力量,失去哪一方都不行。

織務愛卿聞言笑了,活了二十幾個年頭,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有自己的感覺。

她喜歡極了這種感覺,因為能掌控,也願意讓它左右自己的意念。

「你願意教我畫畫嗎?」

法國那邊可以不用去了,她找到最棒的老師了。

「你願意和一個街頭畫匠學習的話,我不反對。」季夢凌捉了她幾綹髮絲垂散在頰邊,尋找著她的嫵媚。

「如果你答應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願意。」對他玩著她頭髮的動作沒轍,她只好順著他的意,心想著他總會玩膩。

「好!」他幾乎已經玩上癮了。

「你怎麼懂得綰髻?」很訝異他替她綰髻時的順手,這讓她心頭冒了些酸意。

季夢凌因為她的話愣了愣,旋即笑開了,「以前我的頭髮比你長。

看見他的微笑也聽到了答案,她的臉立刻染上桃紅。

因為他看穿她的心思而垂首,不敢再看他,但是他抬起她的下頷,溫柔的聲音像是催眠。

「以後我只替你綰髮。」

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季夢凌吻上她的唇品嚐甜美,似乎也嘗到了若有若無的酸昧,不過他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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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湖水地方凱斯維克

一早季夢凌帶了織務愛卿下山採買一些食物,往常只有他一個人住不需要,但是織務愛卿畢竟是人類。他們在這個賜予詩人無數靈感的凱斯維克停留了一上午,現在他們來到鎮上的一間小酒吧。

「想不到你會喜歡酒吧。」季夢凌叫了兩杯馬丁尼和她坐在吧檯前,終於瞭解辜允宸說他白琴酒喝不久的原因。

「偶爾會抽空來坐坐,只是喝幾杯馬丁尼就走人。」她喜歡馬丁尼那種混合甘醇與苦澀的口感。「別跟我說喝酒不好,我並不常喝。」

「我也喜歡偶爾喝喝酒,找到酒友怎麼會說不好。」以往他必須去找散居各地的四位夥伴喝酒,不過從今以復有她就夠了。

「酒鬼。」織務愛卿又喝了口酒,回想起在日本時,他們家裡有規定門禁,有時她會盡快結束手邊的工作,溜到公司附近的酒吧喝酒。

雖然常因忍者上報給父親知道,而受到懲罰,但她還是常去。

「我在家裡弄一個小吧檯好了,這樣就不用跑酒吧。」季夢凌提議道,卻見她搖搖頭。

「不需要的。」她將杯中的酒倒了一半給他。「到酒吧喝和在家裡喝的感覺不同,而且我喝的並不多。」

喝酒只是為了放鬆緊繃的心情,以及從專制的父親那裡偷點自由。

「好吧。我有幾個朋友也很喜歡喝酒,有一個還會釀酒,有機會我再帶你去跟他們搶酒喝。」以往他們五個人聚在一起的確是在搶酒喝,每次都會把辜允宸釀的幾甕酒喝得精光,不過怪得很他們都不會醉。

「你有朋友?」織務愛卿半開玩笑的斜視著他。

「嗯,我也是人,」季夢凌知道她是在開玩笑,所以與她相視一笑。

突然,有人推開酒吧的門,門上的風鈴聲吸引了織務愛卿的注意,她回身一看,是那名忍者,他好像有事要告訴她,她直覺的轉頭迴避,不想面對。

「他真厲害,馬上就找到你。」季夢凌不用回身就知道她的反應所為何來,只是沒想到那名忍者那麼快便盯上他們,若不是戀之湖有銀仙保護,他可能也找上山去了。

「他好像有話要告訴你。」季夢凌讀了他的心思,如果他的目的是要帶走她,應該一進門就行動,可是他並沒有,只是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我知道。」織務愛卿晃著杯中的冰塊,不知該不該聽。

「有第三者在,他不會說。」

「需要我迴避?」見她沒反應,季夢凌飲盡杯中的酒,起身就要離開。但是她捉住他的手,眼裡淨是不確定。

「你要我去聽?」

季夢凌知道她的擔心,伸手撫著她的長髮,在她耳邊細語,「如果你不去聽,他會永遠跟著你。你想這樣嗎?」

見她搖搖頭,他接著說,「那就去聽他想說的話,我會在這裡等你。就算他帶走你,有阿蠻在,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有辦法把你安全帶回身邊。」

織務愛卿觸摸著腕上的銀蛇餌,在他眸中得到肯定的保證,讓她鼓起勇氣走向門口,那名忍者跟著她的腳步離開。季夢凌則挑了個靠窗的位子繼續喝酒,並觀察著。

他的喪禮過後,她曾告訴父親,事情並非如他想像的,但是他只回了她一句話:「杜絕後患。」

那是父親防患未然的作法,她的心冷透了,也怕透了,從此封閉自己的情感,對任何人都只是點頭之交,在公司裡她只負責謀略的提供,只負責為父親賺進大筆的利潤。

「和結城財閥長子的婚禮,會在你回去之後的三日後舉行,你是屬於結城旭銘的妻子。」

對了,父親已經將她許給結城旭銘了,她幾乎忘了這件事。

與季夢凌相識後她忘了大多事情,忘了痛,不警惕,忘了要結婚的,過得樂不思蜀,但是這名詞不適合她。

「選擇是什麼?」她已經預想到所謂的選擇是什麼

「再一個羽田讓。或者你回家。」

「我就知道。」織務愛卿心真的冷了,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她的心還是痛啊!

「主人給你一天的時間道別,如果你不回來,主人就要我執行任務。」他的命是為織務正群而生,沒有是也沒有非,只知道服從命令。

「我知道了。」

話說完了,忍者轉身離開,留下她站在原地。

「該回家的。」何苦走遠一道?在心已經完全淪陷時,再談離開,心真的好痛。

有雙臂膀攀上她的肩頭,她知道是季夢凌,不過沒有抬頭看他的勇氣。

「沒有人能傷害我,你可以放心。」

他的保證聽在她耳裡好薄弱,心裡的堅定已經崩塌,只求他能活下來,父親不會因為她的返家就放過他的,她太瞭解父親的作風了。

「這幾天,我很開心。」織務愛卿雙手環上他的腰際,面頰貼靠在他的胸膛上,傾聽他的心跳聲。「謝謝你。」

「沒有人能從我身邊帶走你,只要你不離開。」季夢凌聽著她無力的話語更心痛,他會守護她的快樂,絕不會讓她有失望的悲傷。

「我們回戀之湖好嗎?」

「好。」她毫不猶豫的回答,傾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此時她能做的就是把握最後一天的相處。

「愛卿!」季夢凌意會到她的絕望,不知道該如何喚回她的心。

「告訴我,你不離開。」他需要她的保證,他害怕這樣的她,心竟然拒絕與人接觸。

「絕不離開。」這真的是她內心的話,但是他的性命更重要。

「我們回家。」季夢凌拿她沒辦法,只能先將她帶回戀之湖再做打算。他不會讓她離開的,沒有人能奪走他用心呵疼的寶貝。

「是該回家了。」織務愛卿無意識的呢喃,讓他擁著走向停車常

回家……



季夢凌將織務愛卿安置在他的床上轉身準備離開,但是她拉住他的手臂。

「怎麼了?」他看見她眼中的疲 憊,剛才的晚餐她吃得不多,只喝了一些牛奶,希望她能盡快入睡,他想封印她今天的記憶,不該讓她和那名忍者談話的。

「你睡哪?」屋裡唯一的臥室讓她佔了,他也不跟她同床,那麼這幾天他睡在哪裡?

「畫室。」他蹲在她身邊輕撫著她的臉頰。

「留下來陪我好嗎?」她的臉上漾起紅暈,唯一能給他的就是自己,也是能給他的一種補償,因為她還是得回家的。

「小傻瓜,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季夢凌替她拉好棉被,他怎麼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不過他們之間用不著補償。

「我知道,我的腦筋再清楚不過。」織務愛卿伸出雙手摟著他的頸項,在他耳邊低聲重複先前的要求,「留下來陪我好嗎?」

季夢凌輕撫著她的背脊哄道:「乖,好好的睡一覺,明天起來,你就會忘記今天發生過什麼事。」

「我不要,」她幾乎整個人賴在他身上。」我只要你陪我。」

她知道這樣要求一個男人很大膽,但是她不得不。

明天一早她就會下山,她只想留下一個屬於他們的記憶。

回家之後,她就必須披上嫁衣,嫁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

「你會後悔的,」他不要她的補償,他要的是她能全心全意的愛他。

愛卿不知道,只要她一聲絕不離開,就能讓她永遠留在這裡,沒有人可以傷害狐訕,或者他所愛的人。

「我不會,你不要我嗎?」織務愛卿主動吻上他的唇,她的動作雖然笨拙。

卻充滿了對他的愛,纖白的玉手滑進他的衣服底下,探索他的火熱與回應。

「愛卿!」季夢凌知道自己已經被她的笨拙挑起不應有的反應,連忙捉住她的小手,這樣下去,他們都不能全身而退。

「你不喜歡?」她的眼裡有著傷害,一時間讓他不知如何反應。

他的遲疑給了她作亂的機會,她吻上他的唇。滑溜的粉舌探進他,勾起生澀的逗弄。

「等等。」季夢凌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努力平復著被她挑起的火熱。

聽著他濃重的喘息,織務愛卿知道她成功了一半,整個人緊貼著他的身體。

她的睡衣並不厚,他可以輕易的感受到她的曲線,這讓他莫可奈何的低咒一聲,卻又捨不得將她推開。

季夢凌腦中突然竄入離開雪之國度前,長老的告誡——和人類發生關係,那麼等著半個時辰之後的幻滅,五百年的修煉也會毀於一旦。

他很清醒,對她的挑逗盡量無動於衷,只是雙手攀上她的腰際。

他是要她的挑逗,但她卻捉住他的手置於她的柔軟上,雖隔著睡衣與胸衣,可是那渾圓的刺激還是不斷挑戰他的理智。

「不是沒有感覺的對不對?你的心應該和我的一樣。」織務愛卿在挑戰他的耐力,不相信他真能繼續冷然以對,他亂了頻律的呼吸就是最好的證明,她移動身體坐在他最敏感的地方,可以清楚感覺到在她身下他強忍的灼熱。

「你在引火自焚。」季夢凌知道他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但是她仍不放過他。

「為了燃燒你,這很值得。」她又吻上他的唇。

管他的禮教,管他的矜持,她現在只要他。

「你選擇了無法後悔的路,」他幾乎已經臣服在她的柔媚之下,卻還是不肯讓自己主動碰觸她半分。

「為了你,我情願。」

看到她眼裡的認真,季夢凌笑得狡黠,為她幻滅是值得的,未來會怎麼樣,隨地去吧!只要她存在於他的生命裡。

他主動抱起懷中心愛的女子,放回他的床上。

「由你挑起的火,就該由你來熄滅,」他輕輕的解開她睡衣上的鈕扣,在她耳邊問:「告訴我,你會不會後悔?」

織務愛卿也解著他襯杉的鈕扣,給他一紀柔和的笑容。「永遠不後悔。」

「還想著離開?」季夢凌輕咬著她的耳垂,沿著頸項借下屬於他的印紀,親吻著她的柔軟。

織務愛卿不由自主的起了輕顫,對他的還擊毫無招架之力。

「絕不離開。」謊言也好,至少他們擁有此刻。

「沒有後路了,以後你只能屬於我,沒有父親,沒有未婚夫。」

他的話讓她怔愣了下,他都知道?

沒再給她開口的機會,季夢凌吻去她所有的話語,接下來的時間,他們仔細探索著彼此,分享對方的火熱,在確定她能接受他後,緩緩的進入她。

「痛……」

她的痛呼讓他停下動作,吻去她頰邊落下的淚水,輕聲在她耳際道歉。

「對不起。」

在疼痛感逐漸緩和後,織務愛卿吻上他的唇,感受他在體內的飽滿與充實,在他緩緩律動時,憑著女性的直覺和他一起燃燒。「你離不開我了。」他的命已經屬於她,這是他沒想到的,他竟是所有狐仙中最早幻滅的。

但是為了她,他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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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8 21:29:1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織務愛卿從熟睡中漸漸甦醒,一睜眼沒見到季夢凌,她不禁充滿了失望。擁著薄被下床,驚訝的發現他的衣物散落在地上。他不會不穿衣服就跑出去了吧?她取出一套換洗衣物走進浴室,決定先去梳洗再說,他應該還在屋子裡。

從浴室出來後她才覺得不對勁,他應該沒有在房子裡保體的習慣。將他的衣物整理好後放在床上,凌亂的床單捨訴她,昨晚他真的存在,但是一種不知名的慌亂卻慢慢襲上心頭,好像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在打開房門的同時,前廳正好傳來陣陣的敲門聲,她以為季夢凌沒帶鑰匙就出門了,暗笑自己的神經質,走向大們替他開門。

一打開門,織務愛卿心中一陣驚慌,不假思索的合上大門退了好幾步,直到撞上身後的沙發。她竟然看到有個擁有天藍色長髮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前,那男子擁有一種震懾人的氣勢,冰冷的藍眼中帶著震怒和不滿……像是針對著她。

她不懂自己在怕什麼,只是看了那男子一眼,她下意識裡覺得他是來打醒她的夢。

「想不到人類那麼沒禮貌。」天之域的長老穿門而過,看著故作鎮靜的織務愛卿,不過他可以清晰的讀到她心中的害怕。

「老頭子,你嚇到愛卿了。」纏在長老手臂上的阿蠻不滿的看著他。

「你們跟著季夢凌來人間修煉學到的是不尊重長輩?」長老微惕的問道。「如果你們不想救季夢凌就算了。」

這是威脅沒錯,他會來這裡也是因為要救人,季夢凌已經讓他暫時封印並帶回雲之國度,這次他是來帶走織務愛卿。

「夢凌怎麼了?」織務愛卿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放棄了懷疑面前這個人的身份,由銀仙帶來的人應該沒問題,現在重要的是季夢凌的行蹤。

她覺得他不是平白消失,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主人回家了。」阿蠻離開長老的手臂回到織務愛卿手上。

就算長老要她石化,她還是會留在愛卿身邊,不只因為主人的命令,也因為她喜歡愛卿。

「這次長老來就是要請你陪我們走一趟,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救他了。」

阿蠻十分清楚長老的個性,他要等愛卿救了主人後封印她,或許他會更狠,直接對愛卿下祭咒,這樣她怎麼死的都沒人知道。

「回家?」織務愛卿不相信,若季夢凌真要回家,沒理由連衣服都不穿就離開,而且這裡不就是他家嗎?她只覺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請你陪我們走一趟,我想你也不要季夢凌死才對。」長老直言不諱。

「怎麼可能?他昨晚還和我在一起。」織務愛卿倚著身後的沙發,不敢置信的看著阿蠻。

「就是他昨晚跟你在一起才有問題,畢竟我們跟人類不一樣。」長老神色凝重的看著眼前的人類,因為她傷害了季夢凌,所以他恨她入骨,每個天之域現世的狐仙都是他的孩子,他不容許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阿蠻,這是怎麼回事?」長老的眼神讓織務愛卿更加不安。她知道那種眼神的含意,但她不懂為什麼這個突然出現的長老會恨她,就只因為她和季夢凌在一起嗎?

「愛卿,你看了我們也應該瞭解主人不是普通人。你聽過位於喜馬拉雅山上的雲之國度嗎?前陣子有些人想攀登,卻遇上大風雪和雪崩,有人失蹤,死亡,只有一個人獲救,你還記得嗎?」阿誅也離開長老到她手上,不管長老是否同意,現在季夢凌不在,織務愛卿理所當然是他們的主人。

「我們就是來自雲之國度,他是我們的長老。」阿蠻努力散發熱源溫暖織務愛卿的手,知道她從他們進門開始,心中就沒有片刻安寧。

「開玩笑,那種地方能住人嗎?」職務愛卿當然聽過,不過那裡不是沒有任何生命跡像嗎?他們怎麼可能住在海拔將近一萬公尺的高山上?

「我們並不是人,雲之國度住的是一群狐仙,每隔幾百年就會有狐仙到人間修行,季夢凌就是兩年前到人間修行的狐仙。」長老犀利的眼光盯得織務愛卿快喘不過氣。

「狐仙……」織務愛卿悵然一笑,一切的神秘都找到答案了,「也對,不然怎麼會有人對我那麼好,他現在怎麼了?」

夢果然醒了。還是安分的回家接受父親的安排吧!但是他不是說她無法離開他嗎?現在他呢?

「他幻滅了。也就是人類所謂的死亡。」長老走到她面前,發現季夢凌的天厲石在她體內忽明忽滅,他的封印只能維持二十四小時,如果沒有帶回織務愛卿,季夢凌照樣會死。

「和人類發生關係是我們的大忌,因為人類體內沒有和我們相同的水晶做為交換,一旦水晶離開我們體內,我們就會幻滅,平凡的人類是沒辦法和我們相處。」

織務愛卿因為長老的話震撼不已。他明明可以阻止昨晚她愚蠢的行為,但是他沒有,為什麼?留她一人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的心頭好似被一把利刃不留情的刺人,不住地淌出鮮血。她不知道事情會有這樣的結果,如果知道,不管怎樣她都會躲季夢凌遠遠的。

「如果你知道還這麼做,我一走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長老眼神肅殺的看著織務愛卿,不禁讓她打了個冷顫,從來不知道被人憎恨是這種感覺。

「老頭子,你不要嚇唬愛卿,而且她也可以拒救主人。」阿蠻看著織務愛卿眼中難忍的淚水,也跟著難過得想落淚。

「住口。」長老冷厲的眸光掃過阿蠻,「我沒怪你們倆沒看好季夢凌,你反倒教訓我起來。」

阿蠻立刻緘默了,因為季夢凌的命掌握在他手上。

長老冷瞟了織務愛卿,「即使她拒救,我還是有辦法把她帶回雲之國度,讓她心甘情願救季夢凌。」

他絲毫不憐惜的捉起她的衣領,似乎在欣賞她的不知所措。

「你到底救是不救?」若她選擇不救,那他立刻殺了這個女人取走天厲石,他向來沒有求救的習慣。

織務愛卿點點頭,「我當然救。」或許是沒志氣,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季夢凌的機會,而且看長老的樣子也不容許她拒絕。

長老何嘗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沒有感動,只是帶著抹輕蔑的冷笑。

「閉上眼,我們走了。」她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類,就算她在佛祖面前苦求五百年,想和季夢凌再聚首,也是不可能的。

織務愛卿聽話的閉上雙眼,感覺身體漸漸變輕,意識也漸漸的陷入模糊中……



天之域廣大城

當織務愛卿睜開眼睛時,很訝異腳下所踩的地不是幻象,她正踩在雲層之上,面對的是一片廣闊的天空。

天!她有幸能來到這個神秘的國度,真要葬身在此,她也毫無怨言。

陡地,一個冷得似冰的女聲在她身後響起。

「你之所以能來這裡。是用季大哥的命換來的,如果你真的死在這裡,我還怕會弄髒雲之國度。」

織務愛卿回身看向說話的人,很難相信這番話是由一個絕色少女所請出來的,也訝於她的心思被瞧透而不知如何是好。

「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救了季大哥後你就趕緊走吧。」季夜穗嫉妒的看著她手上的銀仙,要了許久的守護獸竟然在另一個女人手上。

她不禁恨起季夢凌的偏心,難道她真的比不上她?

「我們並不認識,需要惡言相向嗎?」織務懇卿對她莫名其妙的敵意不解,腕上的阿蠻連看那名女子一眼也不肯。

「你害死了季大哥,我就想殺了你。」季夢凌從沒給過她好臉色,但他竟然願意為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子好,令她不禁妒恨交加。

「穗兒,收起你的怒氣,」長老知道她在計較什麼,不過怎麼也不能讓織務愛卿看笑話。「別忘了你今天回來的目的。」

「對不起,長老。」季夜穗乖乖的收斂怒氣不再說話。

反正她這次回來,就是來取代這個女人在季大哥心裡的位置,何必跟她計較。

織務愛卿的雙眼不知受到什麼力量的牽引,不由自主的往上看去,看到季夢凌穿著一件無袖的白袍飄浮在空中,一頭天藍色的長髮緩緩飛揚著。

她目光留戀的看著他安詳的臉,很清楚這是最後一次看他了。

「誰准許你這樣看他?」季夜穗受不了她那種深情的眼眸。

季夢凌只能是她一個人的,誰都不能跟她搶,而且長老也默許了。

「以後你再見到他的次數絕對會比我多,難道連這一點時間都不肯施捨?」織務愛卿心裡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們和季夢凌都擁有相同的髮色,甚至那特別的藍眸。

「我就是不許!他是我的!」季夜穗的盛怒,似乎想將她燃荊

「你是愛他,還是佔有他?』織務愛卿對她強烈的佔有慾感到可怕,好像她連愛他的權利都沒有。

季夜穗答不出她的問題,她只知道喜歡他啊!但在讀到她的心思時又泛起怒火,「無知的人類,你本來就沒有愛季大哥的權利,是我先遇見他的。」

「愛人能論先來後到嗎?」織務愛卿堅毅的眼神詢問著她,也詢問著長老,但是長老移開目光,連再看她一眼都不肯。

季夜穗看見長老的反應,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在雲之國度的戒律裡,你就是沒有愛他的權利!」看見她眼裡的悲傷,她不禁有種快感。

織務愛卿閉上雙眼,拒絕讓淚水流下,不想對他們認輸。

再睜眼的剎那,她的思緒異常的清楚。

「我要怎麼救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賭上季夢凌的真情,相信他不會忘了她,他的模樣也會一直牢記心底。

「我會幫你到他身邊,你只要吻他的唇就可以。」說完,長老使用念力將她送到季夢凌的身邊。

他會讓她再有機會見到季夢凌的,所以他不阻止季夜穗的冷言冷語,織務愛卿必須學會死心。

當愛卿碰觸到季夢凌的臉時,心中充滿了愛憐和欣慰,再也沒有出現在更美好的時刻,在她的生命中,季夢凌像是上天派給她的天使,可惜相聚的緣分盡了。

「夢凌,當你醒來,不知道你還會不會記得我?不過我依然要請你,千萬不要將我從你的記憶除去,我很講究公平,因為你的身影會一直烙印在我心中。」

她輕撫著他的藍發,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低頭吻上他的唇。還來不及感受他的溫度,她便像自由落體般落下,現在在季夢凌身邊的人是季夜穗。

「穗兒,離季夢凌醒來還有幾分鐘,你來得及進取代記憶嗎?」長老不理會跌坐在雲上,一臉震驚的織務愛卿,逕自問道。

「請長老放心,來得及。」季夜穗藍色的長髮瞬間飄散在空中,那意味著她的力量正在釋放,從這一該開始,季夢凌記憶中有關織務愛卿的部分會全部讓她取代,這就是長老要她來這邊的目的。

「愛卿!季夜穗在取代你的記憶,你不想阻止?」阿蠻滿腹不悅與氣憤,不願意織務愛卿就此消失在季夢凌的記憶裡,連想成為回憶的機會都沒有。

「阿蠻,我要怎麼阻止?」織務愛卿露出一絲苦笑,看向一旁的長老,「感情豈能以取代的方式來獲得?我和夢凌的記憶是點滴架構而成的,一個跟我毫不相像的人如何能取代?」

「天之狐的能力便是如此,我們還可以讓你死得不明不白,你想試試嗎?」季夜穗完成了封印,帶著一沫勝利的微笑站在她面前。

「阿蠻,過來。」她伸出手臂等著銀仙過去。

「對不起,我的主人給我的命令,是留在愛卿身邊保護她的安危,請問你是織務愛卿嗎?」阿蠻不屑的反問。這個女人要她聽話還早得很,何況銀仙沒有認錯主人的習慣,他們只聽從主人的命令。

「不知死活的傢伙,你不怕石化?」季夜穗氣白了臉,這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為什麼兩隻銀仙都向著她?在季夢凌身上的阿誅已經讓長老施法滅口,如果她得不到織務愛卿身上的阿蠻,她的戲就演不下去了。

「你封印夢凌的記憶我沒話說,但你別想傷害阿蠻!」織務愛卿下意識將手臂藏到身後,卻忘記身後還有長老。她突然感到腕上屬於阿蠻的溫暖不見了,低頭一看,只見阿蠻的身體已經石化了。

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來,踉蹌的站起來,悲慼的眼望著長老和季夜穗。

「穗兒,不聽話的銀仙沒有存在的必要,你就對夢凌說她擅自離開好了。」接著,長老冰冷的眸光看著織務愛卿,「你可以離開了。」

「感情永遠沒辦法取代……」織務愛卿的話還來不及說完,長老一揮衣袖,她立刻像陣輕煙般消失在廣天城。

「長老,這樣做真的好嗎?」季夜穗的心因織務愛卿的話而動搖,頭一次懷疑自己的能力。

雖然她和織務愛卿截然不同,但是喜歡季夢凌的心卻是一樣的,她不願承認自己會輸。

「如果你真的愛季夢凌,那就當這件事情從來沒發生過,反正織務愛卿也活不久了。」長老的盾邊漾起一抹冷笑。

「長老對她下了祭咒?」季夜穗不安的看著長老毫無表情的臉,很慶幸自己身為天之狐。

「我沒有留下禍根的習慣,今天只怪她不是狐仙。」天之狐的能力便是掌握各種祭咒,他有的是辦法讓織務愛卿死得不留痕跡,她會回到家中,但是她會一直處於疲累狀態而沉睡,最後安然的死去。

「其他的事你不用管大多,你的責任就是留在季夢凌身邊,如此而已,相信你的能力才是維持的方法。」悅完話,長老一揮袖,季夢凌和季夜穗一同消失不見。

「你和季夢凌就從戀之湖那棟木屋再開始吧。」



「愛卿,該醒醒了。」

這個聲音已經在織務愛卿的耳邊響了許久,但是她一直沒有辦法讓自己醒來,總覺得生理及心理都處於極度疲 憊的狀態,讓她想永遠的沉睡下去。

「愛卿,該醒醒了。」

那個聲音又來了,每次她要再陷入沉睡前,這個聲音總是催促著她,要她清醒,不過她還是無法醒來。

最後,一陣她熟悉的女聲也加人叫喚的行列。

「愛卿,不要再睡了,你會永遠醒不來的。」

是阿蠻!但是她不是石化了?好想睜眼看看,但是她沒辦法睜開雙眼,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敵不過那一直席捲而來的疲累?從雲之國度回來後,她就一直無法醒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來沒辦法了,她拚命掙扎想睜開眼,不過那隻老狐狸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普通人沒辦法掙脫他的祭咒,我只好用我的能力與他下的祭咒抗衡了。」

「可是你不知道長老是下哪種祭咒,如果你隨便亂解,愛卿會死得更快的。」

「怎麼會有你這種笨銀仙?還好我養的銀仙沒那麼笨。

我又沒說要解,我可以杷祭咒封印就好,何必花時間研究她中的是哪種祭咒?」

「也對,那你要怎麼做?」阿蠻的聲音仍有些懷疑。

「你慢慢看就好。」

織務愛卿聽著她們的對話,她的意識很清楚,惶是她不懂為什麼會沒辦法睜開雙眼,過之會兒,她感覺有股熱流在體內流竄著,而且還直衝腦門,好像賭上性命一定要她清醒一樣。

「有用了!」阿蠻看著織務愛卿的眼皮不住的顫動,顯示她即將清醒。

緒晴妍鬆了口氣,「要是再沒用,我的招牌就砸了。」

織務愛卿在感覺到阿蠻的溫暖襲上手臂的同時,她終於睜開雙眼,不過眼睛一時無法適應光線而半瞇著,她看到身邊坐了一個長髮女人,但是沒辦法看得很清楚。

「醒來就代表沒事了。」緒晴妍看著面前的睡美人,心裡覺得可惜,因為不是王子來吻醒她,而是讓另一股魔力喚醒。

「愛卿,我被你嚇死了,長老也對你下祭咒,他存心要我們死嘛!」阿蠻恨不得能將長老拆解人腹,把她石化也就算了,還對盥卿下咒,存心要殺人滅口。

織務愛卿無所謂的笑了笑,至少她們還活就好了。她轉頭環顧四周,發現身處在安布賽雷德的民宿內。

「阿蠻,你怎麼恢復的?」看著伏在她手上的阿蠻,她覺得就像作了一個很長的夢,但是夢裡卻充滿了殘酷。

「我也不太清楚,我一醒來就看到她了,可能是她救我的吧。」阿蠻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她挺訝異面前這個女人,竟然可以輕易解除長老的石化咒。

「謝謝你救了我們,你也是狐仙吧?」織務愛卿看著面前一臉悠哉的女人,她那雙眼充滿了神秘的靈氣,大概只有這個答案可以解釋。

「我是狐仙沒錯,剛好不屬於御楓家族,我只是個好管閒事的過路人。」緒晴妍絕塵的臉蛋讓人看不出端倪。「小銀仙,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哪裡小了?好歹我也有四百歲了。」阿蠻看不出她真正的面目,只知道她也是狐仙,不過無法判定她的年紀,但緒晴妍給她的感覺比面對長老還要有壓迫感。

但是不可能呀,雲之國度裡超過三千歲的狐仙只有地之域五位長老,她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我也有銀仙,你和她出去走走好了。」緒晴妍拉出腰際上的銀鏈拋到織務愛卿手上,銀鏈登時變成另一隻銀仙並叼著阿蠻的尾巴消失在她手上。

與其讓阿蠻在這邊臆測她的身份,不如讓她的銀仙去跟她聊聊。這隻銀仙歲數和主人相同,如果阿蠻知道了,就不會老拿那種不信任的眼神看她了,那種眼光讓她覺得礙眼。

不過她的身份讓阿蠻知道也無所謂,她已經和天之域那隻老狐狸鬧翻了,她也不可能回到那些老頭子,更何況那些老頭子也拿她沒辦法,從她能在人間遊蕩幾百年就知道了。

「愛卿,你願不願意和那些著狐狸賭賭看?」緒晴妍坐在床沿,輕撫著織務愛卿蒼白的臉,藉著撫觸輸給她一些能量。

如果她不能她一點能量,她還是會一直處於這種要命的疲累狀態。

「你把阿蠻弄到哪裡去了?我又有什麼能力和那些狐仙賭?」連抗衡的機會都沒有,就讓人下了祭咒差點死於非命。她又怎麼能跟那些狐仙賭?

「你別擔心阿蠻的安全,我那隻銀仙沒有吃同伴的習慣。」

緒晴妍看她的元氣已恢復得差不多了,一把將她從床上拉起。

「你不是說感情是無法替代?我要你賭上這句話,你肯不肯?」和那些狐仙談感情,唯一的方法便是跟他們賭機率,雖然勝算很小,但既然愛上了,總是得賭不是嗎?

織務愛卿不解的看著她。就算她肯,但她能嗎?她畢竟是個普通的人類,會老、會死,狐仙卻可以青春永駐。

緒晴妍明白她的想法,目光憐惜的看著她,「這個你就不用擔心,有我在你身邊,就算閻王親自來要人,也要不到你的魂魄。」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況且在那老頭子對你下祭咒之後,你也只能賭了,他們本來就是存心要你死。解鈴還需繫鈴人,那個老狐狸下的祭咒只有他有辦法解,我只能將他下的祭咒封印起來。從現在起,你的生理時鐘會停留在現在這個年紀無法前進,不過你的知覺依然存在,只是會變成不死人,你願意和那些狐狸賭賭看嗎?」

織務愛卿看著她,不解的間:「你為什麼要幫我?」不相信有人會自願淌這淌揮水,尤其……她也是狐仙。

「我說過,我是狐仙沒錯,但是我不屬於御楓家作,只是個好管閒事的過路人。 別以為幫你沒有代價,而為代價必須由你自己承擔。

「現在你體內有兩種不同的力量存在,目前它們可以互相抵抗,不過當你賭贏的時候,季夢凌一定會回來找你,到時候你體內的兩種力量會因為他的介入而無法平衡。我也不知道他的力量介人後會有什麼結果,或許長老的祭咒會因此解除,但也有可能是加速你的死亡。

這是一項攸關生死的賭注,就看織務愛卿的運氣是否好到能夠贏。如果能,那她和雲之國度的那些老狐狸的梁子又結大了。

不過她的存在就是和那些人結樑子不是嗎?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氣得派遣霧月盟的八人眾來狙擊她?如果會,那就好玩了。

「如果沒有你,我想我早就死了,如果能就賭賭看吧。我不知道到哪可以找到第二個季夢凌,而且我也想看看長老失算的樣子。」不單是報復,心裡還因為她的話燃起一絲希望,能再見到夢凌就夠了。

「我想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是吧?」織務愛卿思及長老冰冷的眼神,或許他正在等著她死亡的消息,如果知道她沒死,或許還會有下一步行動。

「聰明!那些老傢伙在地之域裡能得知整個世界的情形。」緒晴妍看著她冷靜的眼眸,終於瞭解為什麼阿蠻為了她寧願遭受石化。「我還有個祭咒,不知道肯不肯再嘗試。」這個祭咒要付出的代價很大。

「我還能有選擇的餘地?」她不相信,現在發生任何事她都只能選擇接受。

緒晴妍清楚看見她眼裡的無奈,不禁心裡輕歎一聲,她說得沒錯,她的確沒有選擇的餘地。

「有種忘塵咒,它會讓對你有記憶的人完全忘卻你的存在,除非是愛你至深和取代你的人才能記住你。如果你答應成為沒有過去的人,那還會有躲過長老的機會。」

「我答應,只要能活著見到他就好了。」織務愛卿回答得沒有半點遲疑,成為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也好,這麼一來才能真正為自己而活。

「如你所願。」緒晴妍的長髮逸散著藍光,有股光芒籠罩並融合織務愛卿的氣息,直到她完全吸收那能量才消失。

「我父親也會忘記我嗎?」織務愛卿不確定的問。

父親也是和她牽扯極深的人,在她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會輕易忘記她嗎?

「一分鐘前,他的忍者還在安布賽雷德找尋你的綜跡,不過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英國做什麼了。而且你的父親對你只是利用,不是父愛。」緒晴妍不想將話說得大清楚,因為織務正群已經將她忘得一乾二淨。

「果真沒有人在乎我啊!」織務愛卿笑得黯然,心裡湧上複雜的情緒,有解脫的快感,也有被遺忘的悲尺。

「你有機會重新開始也好。」緒晴妍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頭寫了姓名和地址。她相信那個愛管閒事的人會很高興一起淌渾水的。「你到法國尼斯找她,她會安排你的新身份。」

「唐畢馨。」織務愛卿念出那漢字,這是她能依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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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8 21:29:3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台灣台北

「穗兒,等等我,剛剛靖耘只是在跟你開玩笑。」

季夢凌在季夜穗跑出龍獄集團的舞會時,立即追丁出來。

著實不懂為什麼柳靖耘這麼愛找他麻煩,把穗兒從瑞士帶回台灣的目的是來捉他把柄的?他是喜歡到酒吧,但那又沒有犯法。

「玩笑?」季夜穗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要有多少次的玩笑才算是事實?」

十年了,苦苦的跟隨他十年了,她到底得到什麼?

十年來,季夢凌最常留戀駐足的地方是酒吧,因為織務愛卿喜歡酒吧;他會點上數杯馬丁尼喝到微醺,因為織務愛卿最喜歡的酒就是馬丁尼。

而他對她呢?永遠只有依戀。

多可悲,她能擁有的只有季夢凌的軀殼,他一直在尋找,卻不知自己在尋找什麼,但是她知道他找的是什麼——

他一直在找尋織務愛卿的影子!

見季夜穗還是不斷的向前走,季夢凌對她的怒氣不知如何是好。

她從來沒有對他發過脾氣,他的確常在酒吧流連,但那是她給他的習慣不是嗎?

不知所措的季夢凌無言的跟在她身後,等著怒氣的消逝。

季夜穗走進一間具古典氣息的咖啡廳,點一杯拿鐵咖啡後,挑了個靠窗的位於坐下。

她腦中突然響起一句話,十年前織務愛卿離開廣天城時說過的話。

感情永遠沒辦法取代。

她心寒極了,難道真被那女人說中了,感情無法取代?但她不甘心就此認輸,也不輕易放手。

她看著隨後走進來的季夢凌,唇邊揚起了一抹戰勝的輕笑。

她永遠不會輸,狐仙怎麼能輸給一個普通的人類。

季夢凌走到她對面坐下,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覺得這樣的季夜穗非常陌生,對自己的表現也感到不自然。

「對不起,我剛才很孩子氣。」季夜穗綻開充滿歉意的微笑,知道該安撫季夢凌的情緒,織務愛卿根本不會對他發脾氣,剛才的表現是傲氣的季夜穗。

「我也要道歉,我對感情的忠誠度不夠,」他該是愛她,卻喜歡流連在酒吧裡,甚至可以和她一年碰不到幾次面。

他應該帶她一起去,喜歡流連在酒吧,是她給他的習慣。

這是感情漸漸變淡的前兆嗎?但是他心中的割捨不去還是那麼明顯,他知道自己依戀的是什麼,無法放棄追逐已久的執著,所以不肯輕易放手。

「我想是我們太少見面。」季夜穗的眼底泛起水霧,「我們的感清還能繼續嗎?」

「當然可以。」季夢凌直覺的回答,但是心中卻有遲疑產生。

「穗兒,我想知道你心裡真正的想法。」以前他們無時無刻都能心意相通,直到穗兒要求隱私而中上,現在的他無法知道她心中真正的感覺。

「你不相信我的話?」季夜穗的淚沿著臉頰落下,一來是情勢所需,再者她是真的心傷,季夢凌竟然已對他失去信任。

「穗兒,你知道我沒有那種意思。」季夢凌從口袋裡取出隨身的手帕遞紿她,「狐仙們之所以能維持婚姻幾百年,甚至千年的時間,多半是因為能交心,難道仰不想我們能走向永恆?」

「我怎麼不想?但是你不覺得男女之間維持神秘秘感,比較不容易厭倦?而且我覺得交心會讓我們變成老夫老妻的感覺,我不要那樣。」十年來她一直用這個理由阻止他們的交心,如果交心,取代一事就會被他發現。

「我需要些肯定,我也會患得患失。」季夢凌覺得越來越不懂她了,以前他們的契合似乎已經淡去,鴻溝好像越來越明顯。

「原來我的話真的已經不值得你相信。」淚水幾乎已成為她對付季夢凌的手段,他不會屈服在她的淚水之下。

「穗兒,」季夢凌有種無力感,沒有安慰她的打算,也不理會周圍臆測的目光。

對她的淚水雖然心疼,但在他的潛意識裡還有種厭惡。

他不喜歡動不動落淚的女人,只是從未將感覺表現出來。

咖啡廳裡的點播機在這時突然傳來莫文蔚的「他不愛我」,這首歌讓季夜穗起了陣冷顫,因為季夢凌從來沒有愛過她,他心裡還存在著別的女人。

聽完整首歌後,她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勇氣。

最後一句歌詞迴盪在她腦中久久不去,但是她不甘心輕易放手,她是真的愛他啊!為什麼總是感覺不到他的全心投入?是她要求得太過分?為什麼他對織務愛卿就能無微不至的呵疼?

「別管這人世間的一切,我們回戀之湖好嗎?」

「柳靖耘會來嗎?」拖延幾天也好,她不想太早回到那個地方。

季夢凌舒緩深鎖的眉心,輕笑道:「我給他價值千萬的夏之戀已經夠了,而且他也不敢到戀之湖來捉你回去。」未經允許踏人戀之湖的後果,相信柳靖耘還沒有膽量嘗試,除非他想試試中毒的滋味。

「你確定?」

季夢凌低頭在她額際印下淺吻,「什麼時候你也會懷疑我了?」

季夜穗內心猛的一震。不想回去的意念似乎太過明顯,只好綻出一抹天使般的微笑,「我只是害怕柳大哥會把我捉回去嘛!」她以小女兒的姿態投入他的懷中,證明他仍然屬於她。

「小傻瓜。」季夢凌撫著她柔順的長髮,語氣裡充滿了寵溺。「只要我存在的一天,我永遠會是你的避風港,沒有人能欺負你。」從以前開始就不由自主的想給她依靠,方纔的負面思考一定是錯覺。

「我們可以走了嗎?」季夜穗環上他的頸項,在他唇上輕啄一下。

「為什麼不行?」季夢凌和她使用隱身的祭咒後,一起消失在台北的街頭。

長久以來戀之湖都是她的緩衝劑,利用季夢凌對戀之湖的依戀來延續他們之間的情感,讓他不忍心說出「分手」兩個字。

雖然對季夢凌的愛早已模糊不清,但她一直是贏家,絕不會就此放手。而且織務愛卿早已香消玉隕,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湖水地方戀之湖

季夜穗支著下頷望著窗外的雨絲發呆,季夢凌收拾好畫具後,倒了而杯馬丁尼,走到她身邊和她一起席地而坐,將酒杯遞給她後,習慣性的在她臉頰印上一個淺吻。

「在想什麼?」

她閉上眼接受這個吻,心一里有著濃濃的失望,多希望這個吻是落在唇上,吻在唇上才是愛情不是嗎?吻在頰上是疼惜。

這十年裡她不知道接受了多少他的疼借,是她不知足嗎?她深深的歎息。

她將酒杯放在窗台上讓雨絲飄人杯裡,溶人酒液裡,再盡數倒人口中品嚐那苦澀。其實這酒不烈,苦的是自己的心。

「怎麼了?」季夢凌撥開散落在她頰上的頭髮,不解的看著她滿臉愁容,從沒看過她這樣喝酒,難道是累了?

季夜穗在他懷中撐起身子,雙充滿憂慮的眼眸看著他許久,最後又心虛的垂下眼。

季夢凌不解的看著她,「雖然這是我們擁有的能力,但是根據雪之國度的戒律,那種能力是不能使用的。」

替代的祭咒是五域長老協商之後,共同決議不可使用的能力,他不僅為何穗兒會突然提起。

「吻我。」季夜穗突然要求道,「這次我要你吻在我的唇上。」說完,她主動迎上他的唇辦。

但還來不及感覺溫暖,季夢凌就推開她,她頹喪的伏在地板上。

「穗兒,你今大到底怎麼了?」季夢凌擔憂的扶起她,不懂她為何如此反常?在接觸到那雙含淚的眼眸,他想拭去她的淚水,卻讓她揮開。

「我只是你記憶中的代替品,十年來從沒在你心中留下任何印記,我所擁有的季夢凌只是一個空殼子。勉強自己接受你的愛情,還以為時間會改變你的習慣,改變你用對織務愛卿的好來對我。」季夜穗掙開他的懷抱,退到牆邊不想讓他接近。

「穗兒!」季夢凌無力的喊她的名字,想接近卻被她釋放的能量擋在外圍,但「織務愛卿」這個名字卻在他心中造成震撼,他不懂,他並不認識這個人埃

「別靠近我。」季夜穗的眼淚不停的落下,看到他眼中的不捨,但那是給織務愛卿的關愛,真正的季夢凌不會對她露出那種表情。

「我好後悔答應長老的要求,以為你會真的愛上我。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不管我怎麼爭還是爭不過你心中殘留的影子。即使我未曾解開我的封櫻」

季夢凌無言的看著她,漸漸明白她會要求回戀之湖的目的。

看來她曾經對他下過祭咒,但他不知道她所謂的影於是指什麼,難道是他十年來始終無法將她納人心扉真心疼惜的原因?即使他「好像」很愛她。

「穗兒!這是怎麼回事?」季夢凌衝破她的能量範圍擒住她的雙臂,心中有種熟悉的感覺浮現,像是今他眷戀不已,卻被深埋的一部分慢慢的顯現,只是他仍無法確切的知道那份情感的來源。

織務愛卿這名字有什麼意義?

季夜穗甩開他的雙手,「我放棄了,我始終無法戰勝熾務愛卿。」她含著淚解開她對他所下的祭咒,烏黑的長髮瞬時轉為天藍色飄散在室內……

光芒閃現後,地虛脫的倒在季夢凌的懷裡,無奈的望近他深邃的眼。

「封印我的記憶好嗎?別讓我想起這段過往,十年未我背負的代價也夠了。」

所有的回憶一齊腦的湧進季夢凌的記憶中,憤怒、怨根、思念、愛意充塞在腦子。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季夜穗,語氣冷漠的說:「我不會封印你的記憶,我們的相遇是幸或不幸,是對是錯,都該由我們承擔。自己種的因,當然也得由自己來承受結果。」

季夜穗黯然的落淚,早該知道會有這種結果。

他的溫柔、他的笑容,只給織務愛卿一個人,她又何苦走這一曹。

「你讓我知道愛情降臨時的甘甜,也讓我明白愛情離去後的殘酷,難道你連假裝都不肯?」

「在我知道事情的始末後,你還冀望我的假裝?此刻你還能在這裡,已是我最大的容忍。」季夢凌冰冷的眼眸裡看不到任何溫暖,這讓季夜穗的涼落得更凶。

「你又回復到以前那個季夢凌了,你的溫柔真的只給織務愛卿一人?」她會習慣的,以前的他一直是如此。

季夢凌冷然的揚著嘴角,「愛卿是我永遠割捨不掉的愛卿。」

季夜穗閉上雙眼,她真的輸得很徹底,連反擊的餘力也沒有。

「穗兒,其實你有能力永遠封印我的記憶,只是這些年來,你將我倆相處的模式拿來和愛卿比較,最後弄得自己無所適從。感情是沒有辦法在比較下生存的,越比只會讓你越難過,這是我唯一能告訴你的。」這是唯一能幫她解脫的方法。看在同為天之狐的份上,對她的好也僅只於此。

季夜穗怔了怔,方才苦澀的馬丁尼好像湧上喉頭。他的話點醒了她,她一直在和過去他和織務愛卿相處的情形做比較,最後弄得自己苦不堪言,也忽略了他極力配合她的生活方式,忽略了他眼中的疼愛。

「你可以走了。」季夢凌不留情的下逐客令,善事已經做完了。

季夜穗回眸望著他冰冷的眸光,原本她擁有的溫暖已經消失了。

「阿誅被長老下了緘口的祭咒,阿蠻被長老石化後隨著織務懇卿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哪裡,你慢慢找吧!」季夜穗帶著一絲報復後的快感消失,永遠離開這個令人傷心的地方。

季穗離去後,季夢凌脫下冷漠的面具,煩躁的倚坐在牆亂爬著頭髮。

十年了,愛卿到哪裡去了?

原本在門外看守的阿誅感覺到季夜穗的氣息消失後,立刻爬上他的手臂,將他的煩躁看在眼裡。

「失蹤!」季夢凌驚訝的看著阿誅。

「在愛卿離開雲之國度的第二天傍晚發生的。」

「我竟然故縱這個消息流失在我的記憶中?!」季夢凌懊惱的抱著頭,心中充滿憤恨與不甘,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就算你有心留意。季夜穗也不會讓你知道。」阿誅看他那副樣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們碰碰運氣往東去找阿蠻好了。說不定她會有愛卿的消息。也許愛卿碰巧讓什麼人救了,現在還活著也不一定。」

雖然知道這是不太可能的事,畢竟要解開長老的祭咒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但是他寧可相信這種微弱的希望,因為阿蠻和愛卿在一起。

「阿誅,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做,先讓我靜一下好嗎?」季夢凌煩悶的坐在窗前,不敢立刻回答,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他在害怕,不敢太早揭開那個謎底。

這十年的空白他要如何彌補?愛卿不可能平白無故就消失吧,還是她早已死於長老的祭咒之下?或者如阿誅的希望,十年前的那場失蹤只是一個幌子,說不定他的愛卿還活著?

有大多的說不定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就是不願相信……不願相信織務愛卿已經離開他。



桌上的筆記電腦不知道響了多久,只是陷於沉思的季夢凌一直沒有注意,直到飄蕩的心魂被麻痺的四肢喚回,他才注意到響個不停的電腦。

「什麼事?」季夢凌揉著疲累的雙眼看著螢幕裡熟悉的女子,是范遲義。這些年他們一直保持聯絡,封印後的他連個性也改了,讓他也有了朋友。

而范遲義於公於私都和他扯上一點關係——基於互相幫忙。

「我還以為你也跟別人一樣表演失蹤了。」冷艷的范遲素比起十年前多了一份冷淡,她的愛笑,愛捉弄人的性子好像失落在某處。

「誰失蹤了?」季夢凌擺出一貫的嬉笑態度。或許她能幫他找到愛卿也說不一定,他還是不相信愛卿會輕易的離去。

「我們家的小妹妹。」范遲義冷艷的臉上有難俺的擔憂,這都得怪尚似雨的照顧不周,他就不能把對她的關心多分一點給唐畢馨嗎?現在好了,唐畢馨不見了,他卻還在璃居裡優閒的喝茶。

「唐畢馨?」季夢凌見她點點頭,不禁釋然的笑了。「她也算是櫻盟的一分子,如果她想躲,你絕對找不到。」

范遲義知道這是她目前唯一的籌碼,但是總得賭上一賭,不然她不知道還有誰能幫她。

「我可以答應,不過你得幫我找一個人。」季夢凌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

范遲義聞言一怔,不過在季夢凌發現前又恢復正常。

「你確定要找人?」她沒聽錯?難道他想起一切了?他的事情她一直知道,這就是當初為什麼會主動接近他的原因,因為織務愛卿在她的羽翼之下。

「織務愛卿是她的名字。」

季夢凌很清楚要找一個讓他遺忘了十年的人並不容易,但不管她是死了也好,活著嫁了人也好。他還是要找到她。

范遲義冷然的臉怔了怔。但在垂首的季夢凌還來不及發現前又恢復原本的漠然。

「你知道的只有這樣?」見他靜靜的點頭,她又問道:「只有這樣你要我怎麼找人?」

季夢凌的臉上浮現少見的黯然,「我所知道的織務愛卿只限於她的名字,在我還來不及瞭解她的時候,她就消失在我的記憶裡了。好不容易想起她,卻發現對她的瞭解少得可憐。」

范遲義露出難得的笑容,心中有些計策在萌生。「你又何必尋找一個你早巳遺忘的人,織務愛卿對你那麼重要?」

她所知道的織務愛卿並不僅是一個名字,雖然人們早將有關她的所有事物遺忘。

「如果是我甘心遺忘的人.我又何必尋找?」就是因為他不想忘啊!愛卿豈是他能說忘就忘的人?一直以來她就是他?不去也捨不下的人。

他後悔極了,為何當初他不願用讀心術將愛卿瞭解個透徹,搞得自己現在不知該從何尋找起。

范遲義眼瞳內閃著算計的光芒,「如果你有心找織務愛卿,你早在十年前就應該去找,現在也不用以這個做為交換條件。」

「你以為我不想嗎?但我不相信愛卿真的會那麼輕義離開我。或許十年前她的失蹤只是一個幌子,我相信一定還活在某個地方,我也相信你一定有辦法找到地。」

如果連櫻盟的尋人網也無法找到愛卿,那才能真的說愛卿已經不存在了。

「你們之間是什麼樣的感情?竟然能讓你那麼執著。這樣的你一點都不像以前那個冷漠無情的季夢凌。」

范遲義很難相信面前這個男人是以前她所見到的那個人,他為織務愛卿而改變,這是他對愛的詮釋,那她呢?

季夢凌的目光移到牆上的幾隻紙鶴,都是十年前愛卿留下來的,顏色已泛經黃,但是仍舊想振翅高飛。

還好季夜穗沒有將它丟棄,他不禁欣慰的笑了。

「對她的愛是一種無法取代與割捨的感覺,她在我心中的感覺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

「愛卿、愛卿……」范遲義無意識的呢喃。她也是曾是尚似雨心裡的愛卿,但是唐畢馨比她更需要他呀!

她可以跟任何人爭風奪雨,但就是沒辦法和唐畢馨爭,她的心何嘗不是在淌血。

「雖說沒有海誓山盟,但是生活上的那份契合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她存在於我的生命裡,並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沒有人能取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季夢凌取過一隻泛黃的紙鶴,織務愛卿折紙鶴時認真的神情好像又浮在眼前,能想著她的一顰一笑對他而言就是幸運,甚至能讓他忘卻長老和季夜穗對他的欺騙。

「也只有愛卿那種人,才能改變你打從娘胎來的冷漠。」范遲義看著螢幕裡的那個男人,已經憶起一切的他竟然會掛著滿足的輕笑,看來那個冷面畫匠真的為織務愛卿消失了。

季夢凌精銳的眸光突然直視進范遲義的眸底,冷冷的聲音帶著濃濃懷疑,「你不覺得你對愛卿的事瞭解得大透徹?」而且她對愛卿的稱呼有著不平常的熟捻,這讓他不由得產生疑惑。

范遲義吃了一驚,但她努力維持著慣有的冷然,沒有洩漏一絲心裡的倉皇。

「難道你不知道在日本赫赫有名的織務財閥?」她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語氣裡有著明顯鄙夷,「你口中的織務愛卿就是織務財閥的五小姐。我想你大概也不知道織務愛卿曾在商場上叱喀風雲四年,每年都替她父親賺進幾億美金。她的失蹤,我們日本商界不知道有多高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季夢凌猛的一震,無法想像織務愛卿在商場與人競爭的模樣。他對她的過往一無所知,雖然想知道,但是基於尊重,他從來沒有竊取她的思想。

季夢凌詫異的神色讓范遲義鬆了一口氣,輕嘲道:「看你吃驚的樣子,看來你對織務愛卿的瞭解還有待加強。」

「你以為我喜歡這樣?」他何嘗不希望瞭解愛卿最多的人是他。

「你什麼時間能到日本?」范遲義冷冷的問。

季夢凌歎了口氣,「明天就可以到。」心裡在掙扎著,他還沒有心理準備去接受任何有關織務愛卿的消息,但還是抵不過心中那迫切的渴望,想踏上孕育織務愛卿的那塊土地。

「早點到也好,不然你光忙結婚的手續就會受不了,況且你還要花時間去應付那些跟蒼蠅一樣的記者。還要編造我們相識相愛的過程來哄他們。」范遲義已經將一切都打點好了,就等著他這個新郎出現。

「記者?!」她該知道他向來不喜歡記者出現在他面前,雖說封印後的個性有些變化,但他依然討厭記者,這十年來所開的畫展,記者捕捉到他的機會用五根手指就能算得出來。

「你沒忘記我們的身份吧?」

范遲義是目前日本十大財團之首——高橋財團的總裁,季夢凌是享譽國際的畫家——湖濱邪靈,他們之間有哪個人和平凡搭上關係的?

「只要不會連我上個廁所都有人跟蹤,我還可以忍受。」季夢凌有些無奈道。似乎已經預見未來充滿束縛的日子,可能連多吃一口飯都會見報。

「我們住的地方是櫻盟在日本的分部,再怎麼愚笨的人也不會想踏進那個地方,你也知道我們研發的麻醉劑連你們也無法承受。」

櫻盟的一切都是與御楓家族相抗衡而製造,連不死狐仙帶了防毒面具都沒辦法忍受,何況是平凡的人類?

「你要讓我接受麻醉劑訓練?」季夢凌眼中有著興奮,沒想到他竟然有機會一窺霧月盟也無法得知的秘密,若他將這消息帶回御楓山莊,長老絕對會感激涕零。

「別以為你會有機會將特訓過程帶回弄月盟,在你接受訓練成功後就會遺忘所有訓練過程的記憶,就連行櫻也是如此。」范遲義當然不會對他說,這試驗他們曾「請」狐仙來試過。

季夢凌恍然大悟,「難怪你會放心讓我住進去。」

「就這樣了,希望你記住,沒有婚禮,就沒有織務愛卿的消息。」說完話,范遲義連一聲再見都沒有,隨即消失在螢幕上,此時阿誅急忙衝進來。

「你真的要和那個女人結婚?」他早已認定季夢凌的新娘是織務愛卿,就算是假婚禮也不行,織務愛卿的地位是誰也沒法子取代。

「只有這個方法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愛卿,結婚就算我對范遲義的回報。」阿誅只知道阿蠻在東方,整個亞洲那麼大,他要怎麼找到愛卿?

「可是……」阿誅還想說些什麼卻讓他阻止。

「不用再說了,已經成為定局的事情,不會因為你的幾句話而有改變。」季夢凌將紙鶴放回手中,不知為何他有種放不下它的感覺,好像它有什麼話想對他說,只是無法言語。

這種想法讓他露出一抹微笑,這只是他的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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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8 21:29:5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橫濱賽車場

這十年來織務愛卿最常涉足的場所就是賽車場,因為她一直在尋找季夢凌的身影。

雖然知道這麼做只是枉然,她還是克制不住想到賽車場來的衝動。

她自我安慰的想著,說不定喜歡賽車的季夢凌真的會出現在賽車常

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仍想來試試運氣。

她輕靠在椅背上凝望著湛藍的晴空,他天藍色的長髮好似又出現在眼前,高傲的神情好像在嘲笑她的癡傻一樣。

她無奈的露出疲 憊的笑容,誰也想不到,她竟然和普通的女人一樣寧願承受愛的磨難,誰會相信她是當年商場上的女強人?

雖然賽車場上的車聲仍呼嘯著,她還是閉上雙眼企圖尋求一份安寧。

「累了嗎?愛卿。」阿蠻攀上她的肩頭擔心的問。

織務愛卿回了一個微笑,淡淡的說:「阿蠻,你又忘了,我是不可能會累的。」

拜緒晴研所賜改變了她的生理機能,有時一、兩個月不吃不喝不睡,還是能存活下來,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

「我知道你的身體不累,累的、倦的是你的心。」

阿蠻心疼的看著織務愛卿沒有透露任何歲月痕跡的臉蛋,十年對銀仙而言是很短的一段時間,好像眨眼就會流失在指縫中,但對愛卿而言卻是漫長的考驗與等待,更是種折磨。

她一直在回憶中尋找季夢凌的身影,堅信他們遲早會再見,也堅信感情無法取代,默默承受十年的思念,且從未有怨言。

織務愛卿唇角揚起一抹淺笑,「阿蠻,一切都是我自願承受的,我很慶幸我還能擁有思念,」

說她傻也好,但這是給夢凌的承諾與約定,他們說好要將彼此的身影牢牢的印在心中。

要選擇遺忘也是種痛,流逝的光陰只能沖淡記憶,卻不能磨滅思念。承受不起遺忘的痛楚,寧願選擇承受蝕骨的思念,更珍惜季夢凌給的體貼與疼惜,寧可讓思念淹沒思緒。

「愛卿,其實你還有別的選擇……」阿蠻話還沒說完就見到織務愛卿頻頻搖頭。

「阿蠻,人要選擇自己所愛,當然也要愛自己所選擇。」這十年裡當然不乏想追求她的男人,大部分的人都會因為她的冷淡而打退堂鼓,不過仍有些例外。

「我也一樣喜愛我的選擇。」北堂佐浩穿著賽車手的服飾出現在她身後。

「但我不懂,為什麼我的選擇一直無法正視我的存在。」當織務愛卿以特殊的容貌與氣質出現在這個賽車場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注意到她的存在,從此以後便千方百計想接近她。

「北堂先生。」織務愛卿對他的話置若未聞,有禮的和他打著招呼,阿蠻乖乖的纏回她的手臂上不再言話。

北堂佐浩就是阿蠻所謂的「別的選擇」,這些年只要織務愛卿出現在賽車場就會看見他的身影,原本他是F1級方程式賽車的個中高宇,卻為了織務愛卿的喜好而轉向摩托車賽。

「卉,你又在和你的小寵物說話了。」北堂佐洽逕自坐到她身旁的空位,不在乎她對他客氣的稱謂,伸手想取過她身旁的畫冊。

織務愛卿眼明手快的取回她的畫冊並抱在懷中,語氣生疏道,「北堂先生,我想我們並沒有熟悉到可以讓你稱呼我的名字,而且我不喜歡有人碰我的東西。」畫冊只屬於她回憶中的季夢凌,她不許任何人碰。

今泉卉是她如今的身份,使用了近十年,很慶幸以前她在商場上的威名,已經讓人不復記憶,不再有人知道織務愛卿這個人。

北堂佐浩好像沒聽見織務愛卿的冷言冷語,伸手想觸摸阿蠻,但被織務愛卿閃躲過。

他不以為然的說:「別太習慣和你的寵物說話,如果沒有人陪你,可以來我我,我會盡力讓你開心。」

織務愛卿不悅的站起身,實在搞不懂這個男人,不管明示、暗示拒絕他的親近,他還是有能耐像牛皮糖般纏著她,他當真以為每個烈女都怕纏夫?

「卉,難道我們真的連當個朋友都不行?」北堂佐浩幾乎每次碰完軟釘子後就會問這句話,但織務愛卿總是會回答他,等他放下男女情愛後他們就會是朋友,可是要他怎麼不愛她?

北堂佐浩看著正想開口的織務愛卿,伸手阻止她的發言,「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不用再告訴我一次。」再說也只是傷自己的心。「我得再下去跑一圈,等我回來再送你回家好了。」

像是怕聽到織務愛卿的拒絕,北堂佐浩立即轉身離開看台。

他知道當他再回到看台時,她一定已經先行離去。

他不懂自己為何要將時間花在她身上,但是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是他自願沉溺進去的。

「愛卿,北堂佐浩是一個值得你用真心的人。」阿蠻中肯的道,不贊成她繼續傻傻的等季夢凌。

不是她對主人不忠,而是愛卿還要再等幾個十年?不如放愛卿自由的飛。

織務愛卿走在看台階梯上,想像季夢凌聽見阿蠻這番話後的盛怒,她不禁逸出一陣輕笑,「如果夢凌聽見你的話,你覺得他會怎麼樣?」

阿蠻懶懶的攀在她的手上,「他大概會把我捉去燉蛇羹吃了吧。」

她知道這是在鼓勵愛卿「紅杏出牆」,但是愛卿這株紅杏連成長都不肯了,何況是要出牆?難不成要她將愛卿綁上北堂佐浩的床不成?那愛卿鐵定恨死她。

「阿蠻,我這輩子只打算愛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在十年前就決定了。為了他,我寧願賭上自己的性命,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他懷中。我知道對他而言,我並不是最好的女人,但至少我不會讓他對我失望。」

說到這裡,她回身環視整個賽車場,正好看見北堂佐浩的車從看台前疾駛而過。「對於北堂佐浩的付出,我只有滿心的抱歉,希望有一天他會遇到更好的女人。」

「愛卿,你害怕緒晴妍所謂的第三種能力?」

以前愛卿從來不會和她談這種事,聽見她對死的篤定讓她心驚,好像愛卿已經離她遠去,心思縹緲得捉不住,讓她有種莫名的無助。

「你該知道我早晚會死,就算不是死於祭咒,我還是可能會因為意外、病死或者是老死,但不管哪一種死亡都是我不願意見到的,我只希望能死在有夢凌的地方。」

或許是她自私吧,早已自覺和季夢凌的戀情沒有辦法長久,就算再次相逢也可能只是一種痛苦,但她還是捨不下啊!倒不如在有生之年以最完美的一面活在季夢凌面前,這樣她就滿足了。

「愛卿,多給自己一份希望,事情總會有解決的方法。」

阿蠻當然明白她的顧忌,就是因為如此才想要地放棄等待,做一個等愛的女人還不如盡早投入一個愛她的男人懷中。

「你知道我一直在絕望中尋找希望,雖然我企盼的希望可能是另一個絕望,但我仍選擇用心經營那個得來不易的夢。」

季夢凌昏沉沉的坐在櫻盟主屋的和室內,看著外頭隨風落下的櫻花瓣在空中飛舞旋轉,他的腦袋也跟著在旋轉。

真難以想像,這是他七天來最清醒的時刻,與他踏人櫻盟的主屋後便應聲倒地,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從昏迷中甦醒過來,聽見范遲義冷然而平靜的告訴他,麻醉劑訓練已經完成。

之後就被送到這間和室來,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他的身體自動意識到櫻盟的麻醉劑可以當氧氣使用,如果真的有心想將訓練過程帶回霧月盟,最後的下場可能就是被捉去解剖吧。

自從成為狐仙後,他就不再有這種難以恢復的疲累感,好像全身的器官被大轉位了一樣,雖說也曾染上感冒病毒,但都會在兩三天內自動恢復,哪會像現在這副狼狽的德行。

范遲義拉開和室的門,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走到季夢凌身邊,她靠在牆上,雙手環胸戲謔道:「恭喜你通過訓練。」

狐仙遇上麻醉劑也不過如此呵!

她的冷漠總會在走進這問和室時褪去,這裡有許多她和尚似雨的回憶。

庭園前的櫻花樹都是她和尚似雨親自種下的,櫻花是櫻盟不可或缺的植物與標幟,尚似雨就是有辦克服氣候的障礙,讓所有櫻盟的分部部滿繽紛的櫻花。

可惜現在和她賞櫻的不是尚似雨。

「我的腦子好像還沒有完全適應。」季夢凌覺得自己好像快和櫻花轉起來了。

范遲義迎著徐徐的涼風,讓它恣意的吹撫著她的長髮,綻了朵微笑吸取充滿櫻花香的空氣才回答。

「你的情形已經算好了,有人接受訓練後還會大吐三天三夜,你該知足了。」

回想起那些青櫻接受訓練後的慘況,身體再怎麼強壯的人還是非躺上一個月不可。

「這七天裡有愛卿的消息嗎?」季夢凌略顯訝異的看著她,認識她將近十年,直到今天才發現她會笑。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范遲義倚在和室的門柱上看著在思考的季夢凌,並沒有告訴他實情的打算。

「沒有,也只能繼續等,我沒有別的選擇。」

「想不到你也會想擁有人間的愛情。」范遲義看著他不悅的臉一會兒才轉移話題,不疾不徐的說:「我調查到十年前有一個突然從國外返國的僑民,她的年紀與你要找的織務愛卿相符合。地名呱今泉卉。

范遲義由身後取出一疊照片,扔到季夢凌面前,不過上頭只有簡單的風景,並沒有人物。

「不過我們沒有辦法取得她的照片,我們去照相得到的只有風景,底片上連她的影子都看不到,我們也跟蹤過她,卻發現她居無定所,可能要你親自去確認才行。」

照片上拍不到織務愛卿的人是真有這回事,他們還以為是靈異事件,不過後來才知道是她手上的銀仙在作怪。

不過跟蹤這檔事是騙他的,織務愛卿的新身份。住所和工作都由櫻盟負責,怎會有所不知?

「有沒有什麼地方是她常去的?」就算是碰運氣也好,他還是得去看看。

「我們跟蹤她六天,發現她有三天都出現在賽車常」織務愛卿最喜歡到賽車場,只是沒人知道原因。

「賽車場?」季夢凌回想起十年前的環湖車賽,愛卿說過喜歡那種被風追逐的感覺。

如果今泉卉不是織務愛卿,那她喜歡到賽車場難道是個巧合?

范遲義點點頭又繼續說:「不過有一個叫北堂佐浩的賽車手一直陪伴在今泉卉的身邊。為了迎合令泉卉的喜好,他還放棄最拿手的Fl一級方程式賽車,甘心為她轉向摩托車賽。要調查北堂佐浩可比織務愛卿容易多了。他不知道風靡了多少賽車迷。」

其實北堂佐浩是櫻盟的青櫻之一,將他安排在織務愛卿身邊,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只是沒想到那個傻蛋會愛上她。

早就告訴他令泉卉不是他能等待的人,也將發生的事情簡略的告訴他,他偏偏對織務愛卿動了情。現在可好了,人家心中的正主兒回來找人了,到時看他要躲在棉跛裡哭多久。

這一切可不能怪她,早將事情交代清楚了,北堂佐浩卻偏偏要佳裡頭跳,也只能說他是個現今不多的愛情傻子。

「今泉卉何時會再到賽車場?」

「後天橫濱賽車場有一場全國性的比賽,北堂佐浩也會出賽,到時今泉卉一定會到場觀賽。」范遲義故意將話說得有些暖昧,讓人以為今泉卉到賽車場是為了北堂佐浩。

雖然明知道織務愛卿到賽車場的目的很單純,但是基於櫻盟盟規的處事原則,又不得不執行,而且不趁最近整整季夢凌,以後恐怕沒機會了。

「婚禮什麼時候舉行?」季夢凌知道她話中的含意,但是他不能讓自己有機會在乎,現在以能找到織務愛卿為要。

「大後天。」范遲義仔細端詳面前這個過分冷靜的男人,他好像估量著也想上場比賽。她敢說如果婚禮和比賽有衝突的話,他一定會要求婚禮延後,還好她早就預想到,才將婚禮安排在賽後。

她已經將所有事宜安排妥當,就等著開全世界一個玩笑。

她並沒有通知任何一個她所認識的人,當然也不會給人反對的機會。只有當天到場才會知道新人是誰。而且商界名流和各大報社記者都會出現在婚禮上,她要用結婚的消息砸昏每個人。

「我去橫濱看一下,不管是不是愛卿我都會回來。」季夢凌看到范遲義眼中的關切,她在擔心他一去不返。

「希望你說話算話。」范遲義看了下手錶,「我要回公司處理公文,有事的話打我的私人分機。」說完,她立刻離開和室。

將所有的依戀留在和室內,不想也沒有帶走的意思。

所有的愛戀都讓它在最美的時刻結束吧!

為了唐畢馨,她什麼都能舍下,包括最愛的男人。

她真的沒有情感嗎?或許有的,只是不為外人所知,真正瞭解她的男人,她也拒絕讓他走入她的生命。

椎心的苦是她自願嘗的,只希望尚似雨能懂。

季夢凌一大早就來到橫濱賽車場,這次換他在廣大的空間裡尋找織務愛卿的人影,體會到當初她在廣場找不到人的失望,現下,他也害怕今泉卉沒有到賽車場來,更害怕今泉卉不是他所等待的織務愛卿。

當他將整個賽車場繞完,心裡充滿失望時,突然問,他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欄杆上,她的氣息和織務愛卿好相近。

女人好似發現有人正在注視著她而轉過身子,四日相對的瞬間,兩人均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他們真的等到、找到彼此。

織務愛卿不敢相信面前的影像,生怕那是幻象的低下頭,再抬眼時,人影果然消失。她只好故作輕鬆的笑道:「是幻象也好。」

其實她心裡疼得要命,只是緊咬著下唇不准情緒崩潰。

突然間有雙手環饒她的頸項與腰際,看到熟悉的銀蛇鏈,不用思考,就知道那銀蛇鏈的主人是誰。

震撼與淚水一同在她的情緒一里宣洩,她知道真的等到了。

「織務愛卿還是今泉卉?」

耳際傳來的是季夢凌熟悉的聲音,她哽咽得幾乎無法成言。這世上還有誰記得熾務愛卿?

「十年前的織務愛卿是我,十年後的今泉卉也是我。」織務愛卿轉過身,雙手環上他的頸項,不敢相信他真的回來了。

「告訴我,為什麼喜歡賽車場?」對范遲義的話,他在乎極了,更需要確認,即使她的反應已經告訴他,但是他好想親口聽她說。

織務愛卿的淚水不停的落下,哽咽道:「找……你的……影子。」

季夢凌聽了覺得好安心,伸手幫她拭淚,「對不起,我回來了。」他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不要道歉,誰都沒有錯。」織務愛卿賴在他懷中不願抬頭。

老天!她真的盼到他的歸來,雖然經過了十年,但是一切都值得。

「為什麼不來找我?怎麼能讓我忘了你?」難道她不在乎他可能永遠活在季夜穗的封印裡?

「我不能啊!除非我想再讓長老對我下一次祭咒,我寧願等,等著季夜穗放棄你。」十年來她一直有他的消息,全是關於他與季夜穗的,看了雖然心痛,但是總比活在沒有他的世界裡來得好。

「小傻瓜,難道你沒想過我可能回不來?」

「我還是會等,我相情感情無法取代,除非你不再愛我,不然你一定會回來。」她是傻,但是她情願。「要人不愛你好難。」

季夢凌給了她一記無奈的笑容,然後俯首印上她的唇,吻著屬於她的柔軟,將狂烈的情感寄與其中。

他托住她的頸項加深這個吻,印證他們的情感,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始終不肯吻季夜穗,因為織務向卿對他而言是獨一無二的寶貝。

她感受到他吻裡的熱切需索與極度佔有,毫不保留的回吻他。她需要藉此證明他們的情感,不因時間與空間的阻隔而消逝。

他們吻持續加溫著。直到他們幾乎窒息才放開彼此。

織務愛卿將臉埋進他的胸懷裡,吸取著他的氣息,靜靜的抱著他不再言語。

「狐仙一生只戀一個人,我的那個人在十年前已經決定,那就是你。」這是他的承諾,也是沒來得及告訴她的承諾。

織務愛卿在他懷中靜靜落淚,以為盼不到的承諾他終於說了,她怎能不高興的落淚。

「我這一生也只打算愛一個人,我的那個人也是在十年前決定,那就是你。十年後,我的心沒有變,還是愛著你。」能給他的只有他的心,她不曾後悔。

「我也一樣,以後只有我們倆了,不會再分離。」承諾是可議的,他不會再輕易忘卻,更不會再離她遠去。

「你住在哪?」

「你住在哪?」

兩人同時開口詢問,他們相視一笑。

「別回去了,我帶你到處走走。」十年來她一有時間就會帶者畫具到處取景,幾乎將整個日本都走遍。

「好。」季夢凌毫不猶豫的答應,也想看看孕育她的國家。

「這次換我要把你賣掉。」她想起十年前和他離開的情形,好像只是在昨天而已,因為他的回歸,一切都無所謂了。

「那我要指定商家,不是織務愛卿我不賣。」季夢遊也陪她開玩笑,心甘情願把自己賣給她。

織務愛卿玩弄著他及肩的長髮,突然好想念他天藍色的長髮。「可是現在只有今泉卉怎麼辦?」

「那我只好把令泉卉買回來了。」季夢凌將她摟得緊緊的。

很慶幸離車賽開始還有兩三個小時,這裡並沒有大多人。

織務發卿不依的掙離池的環抱,眼裡有著難得的淘氣。

「這次不會那麼輕易的讓你迫到手了,你得付出一點代價」

季夢凌伸手將她攬回懷中,唇又印上她的,懲罰性的淺啄後,又放開她。「我的心再加上我的人夠不夠?精明的產家?」

她一點也不訝異他知道她所有的過往,她的唇也主動的印上他,同樣的輕啄一下就離開。「夠了,蓋上我的印章以後,誰也不能跟我搶。」

「是!我的女王。」

織務愛卿朝他扮了一個鬼臉,隨即說出她計劃的行程。

「我們可以到日光去看延年之舞,幸運的話說不定還可以看到千人行列,晚上我們可以到箱根洗溫泉,明天我們可以……」

「等等!明天不行。」季夢凌突然想起和范遲義的約定,他不能過河拆橋。

「為什麼?」

「我答應一個朋友幫她做件事。」季夢凌不敢告訴她實情,畢竟他答應過范遲義,對誰都不能提起,「明天晚上,我再找你。」

「好。」熾務愛卿拉著他往賽車場的出口走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掃興,只知道不能浪費他們難得的時間。

織務愛卿知道,相逢解開了體內的封印,連緒晴妍也無法得知她的生理時鐘會轉向生,還是轉向死,只能讓時間來決定。

或許這段時間可以維持下一個十年,但也可能只維持十分鐘,但是她不害怕,只要她的身邊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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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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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8 21:30:1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一間坐落在東京市郊的大教堂,天色未明前就漸漸聚集人群,商界名流與各大報社的記者全都齊聚在此,他們全是憑著一張高橋財團所發出的紅帖依約前來。

雖然知道情況怪異,但礙於高橋財團的威名,還是不得不出席這個不知道新人是誰的婚禮。

織務愛卿驚訝的看著北堂佐浩在她身邊的主位坐下,彼此有默契的對視,知道在這種充滿記者的地方談話,只會造成彼此的不便,因此他們沉默地等待新人出現。

不久身穿黑色燕尾服、滿面春風的新郎由側門走出,站在神壇前與神父談笑風生。

當結婚進行曲響起時,他立即轉身看向慢慢開放的大門,滿心期待新娘的出現。

織務愛卿在新郎轉身的同時,確定了她的臆測。雖然她離新郎的距離遙遠,但她還是能輕易的認出新郎是誰,複雜的情緒立刻湧上她的心頭,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不是夢凌嗎?雖然手實擺在眼前,她還是希望自己見到的是幻象。

昨天相逢時在彼此心中激盪不已的那份感動已經消失了嗎?他怎麼能在隔日就當上別人的新郎?

錯愕、傷心、欺騙的情緒,在她心中翻騰著,讓她心如刀割。

她隨著眾人的目光將視線轉向新娘身上,當她看到新娘嬌媚的容顏時,心中更充滿被欺騙的感覺。

新娘竟然是范遲義,那個十年來一直幫助她走出黑暗與傷心的人。

在神父的福證下,一對新人允諾了水恆的誓言並交換戒指,季夢凌在得到神父的允許後,低頭在范遲義的唇上烙下相守的諾言,這一切教她情何以堪?

他們怎能邀她前來目睹這殘忍的一幕?季夢凌是她賭上性命來愛的人,這下她該如何是好?

織務愛卿緩緩的垂首,浪水立即奪眶而出,心中的傷痛讓她連想伸手拭去淚水的氣力都沒有,只能任由淚水不停滑落。

北堂佐浩對范遲義的婚姻抱著樂觀其成的態度。當他看向身旁的佳人時,卻發現她垂首默默的落淚,他立刻慌了手腳。

「卉!你怎麼了?」見她落淚,他心裹不由自主的陪她難過和心疼。

織務愛卿揮開他的大手,捉緊口袋的鑰匙,強忍著哽咽說:「我走了。」不想也沒有勇氣再回頭看那對幸福的佳偶,她知道留下來也盼不到她想要的解釋,只能面對無止境的傷心,不如早點離去眼不見為淨。

「卉,等等!」

熾務愛卿迅速離去,速度之快讓北堂佐浩來不及反應,他呆坐在椅上思索她反常的舉動,腦海裡突然竄出范遲裁曾告訴過他的事情,難道新郎跟令泉卉在等的人有關,所以她才會傷心落淚的離去?

思及此,北堂佐浩立刻追出去,但已不見她的行蹤。他連忙坐上車子,臆測著她最有可能離去的方向而去,只希望能追上她。

教堂裡的范遲義眼尖的看著北堂佐浩追著織務愛卿離去後,鬆了一口氣。她的目的只是想讓織務愛卿認清自己是否真愛季夢凌,同時也讓北堂佐浩明白織務愛卿有多愛季夢凌,並讓他學著放棄。

如果織務愛卿不愛季夢凌,他也能有個機會親近她。

誰說她沒有情緒與情感?她不只有,而且還有私心!

她輕偎在季夢凌的胸前,親密的在他耳邊低語,「想不到你這麼會演戲。」

她很慶幸擁有織務愛卿這張王牌,否則季夢凌豈是她能掌握的男人?

季夢凌回了她一個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沒做任何表示。

心中有種不安的慫覺不斷湧現,讓他心神不寧,但不得已還是裝出高興的樣子,應付著周圍前來道賀的人群。

他剛才感覺到織務愛卿的氣息,在神父吟完禱詞之後,還感覺到她帶著傷心與絕望離去,讓他的心揪成一團,並緊張的不斷用眼角餘光搜尋著她的蹤影,但她的氣息卻消失在教室裡。

「你請了愛卿?」季夢凌在她耳畔低聲問著,充分表現出新婚夫妻的親暱,但心中卻充滿焦慮不安。

愛卿的氣息對他是再熟悉不過,絕不可能會弄錯。雖說這場婚禮是他和范遲義演出的秀,這卻是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他無法想像愛卿在場的結果。

但是現在不是能表現焦慮的時候,他還不想讓自己走不出教堂。

范遲義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惹得鎂光燈又閃個不停。

「愛卿?我以為我邀的人是今泉卉。」她感覺到季夢凌明顯的一僵,反射性的要抽身離去,還好她緊緊捉住他並偎在他身上,讓別人拍攝他們親暱的畫面。

「你為什麼這麼做?」季夢凌全身蓄滿了怒意,表面上卻仍能不形於色的應付賓客,讓范遲裁佩服到極點。

「今泉卉是我相識十年的朋友,我結婚是大事,怎麼能不通知她?」范遲義在只有他可見的範圍內給他一個惡作劇的笑容,反正只要出了這教堂,他們的「共生關係」便宣告結束,她不怕季夢凌知道她整他,因為他還得靠她才能得知織務愛卿的住址。

如果她清的沒錯,織務愛卿一定不會准季夢凌到她家,那屋子會洩漏她大多的思念,她會在收拾好後才讓他去。

「你早就知道我要找的人是今泉卉?」看見她毫不遲疑的點頭,讓他更加生氣。

此刻他的感覺像一腳踏人賊窟,賠了夫人又折兵。

「織務愛卿的新身份、住處和工作全由櫻盟一手包辦。」他們已經走出教堂坐進禮車中離開,留在這一里的賓客則由他人送往酒店。

「你欠我一個解釋。」季夢凌不情願的坐在車子裡,心卻已經飄到熾務愛卿身上,只是不知道要到何處找她。

范遲義拆下頭紗,無所謂的整理頭髮。「我欠你的一定會還你,不過希望你不要太早鬧緋聞。如果真的無法避免也請你技術好一點,不要讓那些狗仔隊捉到,我會盡快送你到愛卿家。」

「為什麼是盡快而不是現在?」季夢凌心中的不安已經竄升到最高點,他不能想像愛卿心碎的模樣,他甚至來不及告訴她這十年的思念。

「你沒忘記我們現在正在結婚吧?」遲載看他坐立難安的模樣,心中有種快感。

櫻盟從不做沒有代價的買賣,她今天所做的就當作在索討思情吧,比竟櫻盟給了織務愛卿一個生存的新身份,她還多事的幫她走出那段黑暗期。

「誰知道櫻盟真的不做沒有代價的買賣,」季夢凌不悅的瞪視著一臉不在乎的她,他早該知道這個女人不會輕易放過任何破壞別人的機會。

「櫻盟人盟規第一條,不得欠人恩情,不得舍人恩情,」范遲羨托腮望著窗外變換快速的街景。

唐畢馨說過,他們的職業是殺手,難免會碰到認識的人,如果有一天執行任務的對象是對自己有恩的人,那要如何下手?所以立了此規。

「對你而言難道不能有例外?」季夢凌突然懷疑起她當年主動接近他的目的,難道只是為了今天的捉弄?

「能例外的只有櫻盟的七個紅櫻主事,你沒有特權。」范遲義冷冷一笑,笑容裡不只有捉弄,還帶著無情。

季夢凌因為她的話低咒一聲,愛卿的行蹤還得靠她告知,他只得屈服。

他轉向窗外看風景不再理她,只能怪自己識人不清。

她看著他的怒氣,也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不過這得靠季夢凌自己去解決,這點小意外就當作是他們之間的考驗吧,反正他們要經歷的考驗不只如此,就上戰場演練好了,他們未來的路十分崎嶇。

人狐戀本來就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箱根蘆之湖

季夢凌在第二天才得到織務愛卿的住址,范遲義寧願一整夜忍受他的怒視和怒氣,也不願將地址給他,對峙到黎明時分,她才不疾不徐的將地址寫在紙上,並等牆上掛鐘響了六聲後才交給他。

他雖然生氣,但在拿到織務愛卿的地址後馬上趕到她的住處。

走近她的住處時,他讓周圍的景致嚇了一跳,這裡像極了他在戀之湖的住處。天啊!她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選擇這個地方做為她的住所,他卻在昨天傷透她的心。

季夢凌站在門前遲疑許久,猶豫著該開口說些什麼。雖然他仍是清白之身,但在愛她最深卻也傷她最深的情況下,他無法提起勇氣見她。掙扎許久後他才鼓起勇氣敲門。

不過他的手還沒碰到們,門就自動打開了。兩人在怔仲兩秒後,織務愛卿眼裡浮現欺騙與憤怒,旋即用力關上們,將季夢凌隔絕在外,也將哭泣的自己反鎖在內。

季夢凌知道她在哭泣,心裡脹滿了不捨。「愛卿,你別哭好嗎?你該知道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你的淚水。」

裡面的人沒做任何表示,他只好繼續對著門板講話。「愛卿,我不喜歡對著門說話,如果你不開門,那我只好用我的方法進去。」

他顧不得在這種地方使用能力的危險,只希望能盡快向她說明一切,不想再讓她沉浸在哀傷裡。

織務愛卿聞言心裡一慌,哽咽的喊道:「在我目睹那一幕之後,你還想說什麼?新婚第一天就來找舊愛,你對得起遲柔嗎?」

天知道要她說出這些話有多傷她的心,昨晚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在見到他之後又潸然落下。

如果這是愛他所必須受的折磨,難道這一切對她而言還不夠?非要用她的性命才能換得她想要的安寧?

雖然曾說過希望死在他懷裡,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能再讓她倚靠的季夢凌了。

「愛卿!如果我和范遲義有過關係,我現在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嗎?」季夢凌的聲音飽含委屈,漆黑的眸子因為能量的釋放而轉為天藍色。

他沒有讓她一直關在門外的打算,更不會放她在裡頭胡思亂想。

織務愛卿想起造成他們十年分離的主因,心又陷入掙扎。

徘徊在信與不信之間。還來不及思考完畢,身體突然被一股力道推離門邊,緊接著一雙有力的臂膀環抱住她,慌張的回頭卻發現被困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你怎麼能這麼做?」她在他懷中掙扎著,卻被他擁得更緊。

季夢凌承受著她的怒氣,始終沒有放鬆力道,等她情緒稍緩後才在她耳邊訴說:「那場婚禮只是作戲給別人看,我們根本沒去註冊,那是我請范遲義幫我找到你的代價。」

織務愛卿趁他放鬆時掙離他的擁抱。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只用代價兩個字就可以抹殺昨天我看到的事實?我並不是聖人,沒有辦法一直承受這種愛你的代價。」

相逢時的喜悅因為那場婚禮的衝擊而消失無蹤,背叛才是她現在的感覺。

「如果不在乎你,怎麼會在沒有你的音訊時,天天緊跟著范遲義要消息?如果無心找你,怎麼會一聽有消息就往賽車場找?如果不再愛你,怎麼會急著來向你解釋?如果……」

季夢凌一步步的逼近,她不停的後退直到抵住身後的籐椅才停下來。

「夠了,你有心找我,在乎我、愛我,但是你怎麼可以成為別人的新郎,甚至還殘忍的邀我去看你們恩愛的樣子。如果這就是你愛人的方式,我無法接受、更無福消受。」

織務愛卿看著他受傷的臉色心裡又何嘗好受,也知道要對他講這些話算是種苛求,但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不知道范遲義會邀你去。」季夢凌無奈沮喪的看著她佈滿淚水的臉,心中充滿不捨,也知道她現在不許人碰她,只好拚命壓抑著想擁她人懷的衝動。

織務愛卿眼神輕蔑的標他一眼,「不知道?人總是喜歡用這個理由來搪塞!如果遲裁不邀請我,是不是代表著你要瞞我?」

她在指責他的同時,也在自己心中劃下一道傷痕。

她知道這是在彼此傷害,也想停下來。但理性和冷靜已經如脫疆野馬般棄她而去。

「如果不答應范遲義的要求,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你的消息,我答應她的條件,情願花一輩子的時間向你解釋這件事。我無法讓自己一直沉溺在你離我而去的痛苦裡,我必須找到你。」

季夢凌靜靜的站在她面前,目光凝住在她身上,他在等待,等待她的平靜與原諒。

他可以感覺到她在掙扎,雖不喜歡這種情況,但他要她自己決定是否要走向他。

「我還能相信你嗎?」織務愛卿抬起一雙淚眼看著他,她也害怕再度失去他。

「我不能讓你相信?」季夢凌不答反問。

織務愛卿掙扎了一會兒,才放任自己沖人他的懷抱裡,感覺她熟悉的溫暖。

她從來沒有設想過他聽聞她失蹤後的痛苦,也忘了會許下的約定,只是一味的感到被欺騙,她怎能這樣傷害他?這讓她哭得更凶。

「對不起……」她在他懷中哽咽。

季夢凌在她投入懷中後才鬆了口氣,伸手拭去她的淚痕,半開玩笑的說:「想不到你哭起來那麼可怕。」

「你還笑我……」織務愛卿哽咽得說不出話。

「能笑你的時候不多,當然要好好把握。」

他環顧裝潢典雅的小屋,卻發現天花板和窗邊都系滿了數個的紙鶴,「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紙鶴?」地上還堆了許多畫冊。

織務愛卿的臉驀然一紅,吸吸鼻子後連忙將他連拖帶拉出廳。

她的屋子根本沒有整理。這十年來,在她刻意的營造下,她的屋子已經成為一個四處可以見到他影子的地方,她直覺的不想讓他留在這裡挖掘她來不及隱藏的心思。

季夢凌無法忍受她像小牛般不斷的將他推出房子,不悅的拉她人懷,微慍的問:「我不能留在這裡?」他發現織務愛卿想驅走他的意念,這讓他極度不平衡。

「不是不能,只是現在不適合。」織務愛卿掙脫他的懷抱,將他推出門外。

「你先到蘆之湖附近走走或泡泡溫泉,等我整理好再回來。」

「我幫你整理好不好?」季夢凌軟聲央求道。他有種被冷落的感覺,這輩子還沒嘗過這種感覺,被誰冷落都可以,就是不能忍受她的冷落。

織務愛卿順手關上身後的門和他站在門外,看著他的表情不免覺得好笑。

「我知道你很委屈,就算我求你一次,給我些隱私的空間,以後我會一點一滴的和你分享,好嗎?」

她用乞求的目光看著他。她不是有意的,只是有些事不適合現在分享。

季夢凌體會到她的難處,也發現他無時無刻都能窺見她的心思,但是再怎麼親密的情侶還是需要些距離來緩和過度親密。

有了這層體認後,即使心中仍有許多不平衡;他還是點點頭後靜靜的離去。

織務愛卿突然拉回他,在他唇上印下一個輕吻後,給了他一個感激的輕笑,不管他訝異的頻頻回頭就把他推走。

目送著他孤做的背影消失在遠方,心中充滿感動,更感謝他的解釋,也慶幸著他們之間的信任,如果他們沒有信任,不管多重的誓言也早就消失了吧!

更何況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山盟海誓。

她給了遠方的人一個微笑,希望季夢凌能感受得到。正當她想轉身進門時,卻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停在對街,是北堂佐浩。

他剛才全都看到了吧。

看著他面色凝重的向她走來,也知道他臉色那麼難看的原因,織務愛卿站在原地等著並不打算迴避。



「他就是你等了十年的人?」北堂佐浩希望聽到的答案是否定,如果是,那男人怎麼能棄她於不顧,還成為范遲義的丈夫?令泉卉又怎麼能成為他們之間的第三者?

就算她從不曾將他放在眼裡,但他在乎她!怎能服睜睜看著她成為地下夫人。

「是的。」織務愛卿以冷靜淡然的態度面劉北堂佐浩的質疑,他們之間的關係必須要解釋清楚,再拖延只是讓他越陷越深,她不想成為他怨恨一輩子的人,更無意牽絆他。

「你怎麼能介入他和范遲義的婚姻?」北堂佐浩的心中充滿不悅,認識今泉卉那麼久的時間,他從不曾進到她的屋子裡,而他剛才卻看見季夢凌從她屋內走出來,這讓他更不平衡,雖然地知道沒有那個權利。

「我並沒有介入他們的婚姻,若論先來後到,我一定可以贏過遲義。再論愛他與否,遲義永遠不可能愛他,她的心一直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我卻能以我的生命愛他,這點遲義永遠也做不到。」織務愛卿不介愈在他前談論他與季夢凌。這是唯一能讓他死心的人法。

「但是他們已經結婚了。」北堂佐浩不想輕言放棄,雖然她的態度是那麼堅決。

織務愛卿給了他一個不在乎的笑容。

「婚姻要註冊才算成立吧?」見他點頭,她又說:「我想你可以去查查遲義是否有去註冊。」

「他們還是經過神父的證婚,婚姻已經成立了!」

北堂佐浩無法接受她無所謂的態度,他愛的人怎麼能成為別人的第三者?

「神父證婚又如何?這世上有幾對離婚夫妻沒有經過神父證婚?神父不是婚姻忠誠度的代表。我只能告訴你,他們的婚姻只是交易,根本不具任何意義,否則遲義也不可能把我的住處告訴夢凌。」

織務愛卿不對婚姻抱持樂觀看法,父親和母親的婚姻也經過神社的神主證婚,結果父親還是三妻四妾。

「遲義告訴季夢凌的?」北堂佐浩感到不可思議,他和遲義的婚姻到底建立在什麼之上?她竟然默許他們見面。

「我對你傷害。」織各愛卿看著他難過的表情,對他只有濃以的歉意,就算他將心交到她的手中,她還是不會愛他。

北堂佐浩心中充塞著感動和感慨,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字,但她的心卻不是為他而打開,他始終是她生命中一個不起眼的過客,永遠也無法得到她的青睞。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有理由,也不是對方一句不愛就能抽身離去,我只想留在你身邊,就算你永遠不會愛我。」

北堂佐浩望著她清澈的眸子,他知道該離去,但他無法就這麼離開。

「我一個愛你的人遠比你愛一個人容易多了,這道理我相信你懂,你這樣只是在折磨自己罷了。」織務愛卿看著他陰鬱的臉,很遺憾幫不上他。

「如果事情有那麼容易就好了。」北堂佐浩歎了口氣,「算了,反正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不是嗎?」

也該是放棄的時候了,執著了那麼久終究是一場空,他要怎麼爭才能贏過那個在她生命中停留十年之久的人?

「佐浩,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好好的陪他。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不想讓我們之間留下缺憾是我唯一的願望,希望你能瞭解。」

她知道祭咒已經解開了,而且身體情況並不怎麼樂觀。

昨天她不小心割傷手,卻發現小傷口的血竟然止不住,這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以前她受傷並不會流血,還會迅速自動復原。

「如果你先遇到我,你會像愛他一樣的愛我嗎?」北堂佐浩想知道是不是時間造成他的遺憾,至少讓他有一個可以恨的目標。

「這個答案我沒辦法告訴你,畢竟我遇到的是夢凌,他能給我的東西並不是所有人都給得起,對我而言他是最特別的人。可能的話,如果先遇上你,我愛的還是不會是你。」織務愛卿知道他在尋找釋懷的理由。

「佐浩,永遠不要恨時間,有一天你找到心愛的人時,會發現你非常需要它。」

現在的她就是如此,只希望她體內的生理時鐘不要走得太快,她還沒有心理準備接受緒晴妍所謂的代價,希望上天再多給她一些時間。

「但是它卻讓我永遠也沒辦法取得你的注意力,即使我也是用生命來愛你。」北堂佐浩煩躁的爬梳頭髮。無法就這樣轉身離去。

「以生命愛一個人要如何證明?把軀體交給對方,或是以自竭明志嗎?上天和時間才是斷定這一團的主管者,你的一聲聲說我只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要你說出愛我什麼,你能嗎?」

「如果我說愛你,對你才是最大的傷害,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愛的只是今泉卉這個名字,這個苦等著她的愛人回來的可憐人。你無法否認你所知道的今泉卉只有如此吧?」

范遲義雖然將她的事情告訴他,但那只是范遲義所知道的部分,他根本不瞭解她。

對她的問題,北堂佐浩無言以對,他從來沒其正的面對自己,詢問自己愛著什麼樣的女人。他一直以為愛只要感覺對了就是了,從來不知道對她的感覺是心疼的同情還是真正的愛。

她早就發現這一點了吧,所以不想接受他的關心和付出,知道當愛情被發現只是同情時所必須面臨的痛苦,對雙方來說才真的是折磨。

「中國有個神仙叫月老,世間男女未出世前就成雙成對的配好,等著他們去尋找彼此。我的另一半早在十年前就找到了,就算我們遇到什麼波折,我們還是會回到對方的身邊。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你的另一半,到時你就會知道真正愛一個人的滋味,並不是只有嘴上說的不捨與心疼,聰明的一休定能瞭解我的意思。」

「你等了他十年就只因為月老的傳說?」北堂佐浩眼中有了些許釋然,讓織務愛卿放下心中的大石。

她笑著搖頭,「十年只是考驗我們的信任,雖然漫長,但至少我們又回到彼此的懷中,對此我已很滿足了。」

北堂佐浩目光驚訝的看著她不悔的表情,「難道你不怕時間會讓愛情變質?」

「就是因為如此愛才值得等待,如果你所等的愛在上天與時間的考驗下變了,這份愛情還是真愛嗎?」

織務愛卿將問題丟給他,她知道他一定能懂。

真正的愛情不會因為時間與空間而變質,更不會因為第三者的介入而有所改受。

真愛與假愛又該如何區分?

北堂佐浩沒有勇氣開口問她,看著臉上洋溢著幸福和溫柔的她,他知道她終此一生不會為他駐留,他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意義。

北堂佐浩不再言語,也沒有一聲再見,離開前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不再有以往的憂鬱。

她生命中的另一伴還是出現了,長久以來他一直以為能代替那個人,只是沒想到卻讓自己受了一身傷。但是他並不後悔走這一遭,至少他曾經嘗試過。

織務愛卿看著他離去,愛與不愛要如何區分與界定?這個問題困擾著他,相同的也曾困擾她,但她已經找到解答了,現在只能替他祈禱,希望他能盡快走出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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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10-11-18 21:30:3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季夢凌滿身大汗的醒來,從沒作過噩夢的地竟然被噩夢嚇醒,在見到織務愛卿安穩的在他身邊酣睡時,才放下惶然不安的心,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不少。

他輕輕地在她額際印下一個淺吻,替她調整好舒適的睡姿。蓋好棉被後才離開。

他試著用預知能力想得知他們的未來,卻發現一片黑暗,彷彿他們沒有未來,這讓他更加不安。

他煩躁得爬爬頭髮,目光瞥見椅背後有東西,他好奇的拿起一看,是一本書冊。

他一頁頁的翻開著,畫冊上的主角都是他,包含著各種表情與神采,他的影像藉著她的手在畫紙上展現。

他心中充滿了無法言語的情感與感動,更心疼織務愛卿是如何熬過這十年的光陰。

他遇上了什麼樣的女人,對於她的無悔與無怨要如何回報?只用一個愛字怎麼夠?無以回報啊!

畫冊裡飄下一張紙片,他伸手撿起那張以水藍色雲彩紙裁剪而成的短箋,上頭槍的竟是他幻化為天之狐飄浮在廣天城的模樣,一旁還有幾行字跡娟秀的字,看得他幾乎想將她揉人心裡好好疼惜,再也不想讓她受到任何的痛苦與思念。

每當止不住的思潮泛起,身邊總會多只紙鶴。

如今它們已經掛滿我的小屋,恣意飛翔。

它們載滿難以傾訴的思念,寫著無處投遞的苦澀,盼望著某天,它們能代我飛到你身旁,告訴你,我一切安好,只是我……好想你!

他望著蘆之湖心中萌生一些感覺,找來筆在短箋的背後寫上幾行字,再夾回畫冊裡,並將畫冊放回原處。

這時睡眼惺忪的織務愛卿從房裡走出來,走到他身邊偎在懷裡輕問:「怎麼那麼早起來,睡不著?」

醒來看見他不在身邊立即出來,擔心他的出現只生場夢。

「想看日出,所以就醒了。」季夢凌順勢將她擁人懷裡,嗅著她清幽的髮香安撫著她。

不敢將那個噩夢告訴她,潛意識裡害怕那個噩夢會成真,雖說知道他們的日子不可能長久,但至少不要是現在。

「難得你會有這種雅興。」織務愛卿在他懷中尋到一個最舒適的姿勢閉目養神,他讓她有無比的安全感。這是別人無法給她的。

「累了?」看著她疲 憊的樣子讓他罪惡感竄生。

她緩緩的搖頭,「你現在就當你養了一隻愛撤嬌的小貓。讓我窩一下。」

「是啊,一隻愛撒嬌的小貓。」季夢凌輕撫著她的背脊,希望能舒緩她的疲累,「我的小貓可特別了,還非常會畫畫。」他的目光著向那本書冊。

織務愛卿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本遺落的畫冊,給他一抹淺笑又躺回他懷裡,好奇的問:「你不是狐仙嗎?為什麼沒有狐臭?」他身上只有淡淡的香皂味,這味道讓她留戀,更備感安全。

她突如其來的「狐疑」讓季夢凌愣了一下,笑著回道:「都說我是仙了,怎麼還有狐臭,我又不是狐狸精。」

「神仙就沒有怪癖好嗎?」織務愛卿睜著懷疑的大眼看他。

「我聽過中國有一個叫濟公活佛的神仙,他不只不齋戒還吃狗肉,渾身髒兮兮的,這樣的人不但是神仙,而且還有許多信眾。」這是讓她最好奇的。

季夢凌看著她無瑕的臉蛋,忍不住吻上她的唇瓣,藉以慰藉感動且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擁著她嬌柔的軀體時,知道他也有害怕的一天,現在還能擁著她是他最大的安慰。

織務愛卿安靜的接受他突如其來的吻,雙臂攀著他寬闊的肩,品嚐著這個深刻的吻。

易感的心察覺到他似乎想證明什麼,她毫無保留的回吻他,直覺的不想讓他有難過的情緒。

他們都知道絕對無法有永恆的一日,但是彼此有默契的不去談它,總認為不談它就不會來臨。

明知道這是在欺騙自己,卻還是希望時間能為他們駐留,即使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對他們而言,也夠了,他們不敢奢求永遠。

季夢凌倏地結束這個深吻,氣息粗喘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伸手整理她顯得凌亂的衣服。

織務愛卿不解的看著他,發現他全身肌肉緊繃著。

「怎麼了?」想撥開散落在他顆邊的頭髮,卻讓他一手捉祝

「我不想讓長老有再拆散我們的機會,一次就夠讓我們難受的了。」

織務愛卿意會他的意思後,臉上浮現一抹暈紅。

這讓原本就在忍受邊緣的季夢凌無奈的申吟,雖然他是狐仙,但他還是有正常的生理需要,何況他正面對著心愛的女人。

「我們出去走走好了,一直待在家裡有點無聊。」尷尬的提議,她從沒遇過這種狀況,也個如和幫助他,何況她也感覺到他掩不的生理反應。

個夢凌覺得她的提議不錯,他們很少一起出門。通常他們在的地方,那對銀仙一定會跟著,他和愛卿正好可以像普通的情侶一般,巡街、吃飯、看電影。

織務愛卿看到他頷首後,偷愉拾起畫冊藏在身後。

「我去換套衣服。」這本漏網之魚破壞了她打掃房子的原意,不過她還是開心的,至少讓他知道了她的心。

季夢凌讓她的小動作逗笑,原本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

他找到捨不下的人了呵!以前他之所以能瀟灑的遊走於世間,是因為沒有讓他在乎的人、事、物,現在他找到了,而且那可以讓他放棄生命。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現在的他不單依賴她的愛,更因為已經習慣她在身邊的感覺,捨不下呵!

雖然他們可能沒有永遠,但「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拿中握無限,剎那即永恆。」這是他現在所能持有的態度,因為能擁有愛卿就是種無限。



季夢凌原以為帶她出去走走,看場電影,能夠解開他們之間那個不敢直言的心結,卻沒想到讓他們的情況變得更僵凝。從沒看過電影的他們走進電影院後,隨便挑了一部名為「調情人」的電影就看了。

電影的內容描述一位愛上凡人的天使,寧願觸怒天神也要下凡一會那名女子,沒想到那名女子卻因車禍身造成天人永隔,但天使還是情願留在人間,受盡人間生老病死之苦。

天使的朋友曾勸他退回天堂,他卻淡然的回答:「一切都是命運。」毫無怨言的留在人間。

這結局觸動了他們一直不敢談論的話題——他們沒有永遠,這讓他們情緒降到最低點。

回到織務愛卿的家後,季夢凌再也忍不住擁住她虛軟無力的身子,久久無法言語,他的舉動讓她隱忍已久的淚水,又如斷線珍珠般的落下,因為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現在什麼都別提好嗎?我沒有勇氣更不敢聽你要說的話。」

織務愛卿沒想到她的提議會變成如此,一部電影輕易粉碎了他們偽裝的平靜。

「愛卿,我們必須面對現實,我不想有一天毫無預警的失去你,你的害怕同時也是我的害怕埃」

如果這是他們不提就不會發生的事,他又怎麼願意提起,如果這是上天給他們的考驗,那他們就必須接受不是嗎?

織務愛卿在內心掙扎許久,才緩緩開口,「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求你不要當我的『賽斯』我不要你孤獨的留在這世間。」

不管留誰在這世上,對活著的人來說都是種心靈的負擔,誰能輕易忘卻以生命去愛的人?至少她不能。

季夢凌將她擁得更緊,這不是他要和愛卿重逢的目的,對他們而言白頭偕老竟是種永遠達不到的要求。

他頭一次怨恨自己是狐仙,連想放棄當狐仙的機會都沒辦法,只能看著所愛的人慢慢的老去,而他依然留在這世間永遠不會老去。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等我生命結束後,希望你能好好善待下一個女人,去找一個狐仙吧!這樣你就不會品嚐到這種生離死別的痛苦了。」

織務愛卿環住他的頸項,在他懷中哽咽,沒有抬頭的勇氣,在他懷中結束生命,對她而言也是種折磨。

這也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愛卿,我會在人間等候你的轉生,如果我的生命也給束,我會在你的墓園邊化為一顆螢火,環繞在你的屍骨邊,就這麼等候著你,我也毫無怨言,只求你轉生時還能記得有個人一直在等候著你的歸來。」

季夢凌在給她承諾,給她一個她承擔不起的承諾。

「我求你不要,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來世,這種賭注不是我們能下的,真的愛一個人怎麼捨得看著對方活在痛苦裡?」

織務愛卿浪眼迷濛的掙脫他的懷抱,退至牆邊掩面哭泣。這種承諾讓她感動,但是她要不起!

「愛一個人又怎能說換就換,說轉移就轉移?你告訴我啊!」

季夢凌看著不斷落淚的她也不禁紅了眼眶。他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會那麼痛苦,難道造就是長老除了怕他們幻滅外的另一個原因?

「中國的月老判定兩人是否能結為夫妻,是以兩人所欠的情分來論要還多少寸尺。如果我倆互不相欠了,怎麼再去跟月老要求下輩子的情緣?緣盡了不就該分離嗎?」

織務愛卿眼中閃爍著絕望,想續緣沒錯,但是不能啊!她不願意看他痛苦。

「如果求不到,那我只好用搶的,怎麼也要把那條牽連著我倆的紅線再相連,難道你不願意?」

季夢凌渴求的眼光等著她的回應,若真的要論情債,欠她的情分豈是這一世就能還完的。

織務愛卿感動萬分的回望他真摯的眸子,走近他環住他的頸,「我願意,但是我怕我沒那個福氣。」

這是卉跟神搶永恆,他們爭得過無所不能的神嗎?

「我也怕我沒有福氣再擁有你。」那個噩夢又返回他的腦海裡,緊緊勒住他的呼吸,讓他無法喘息,他也怕啊!

「有大多不可預計的意外阻隔在我們之間,你的害怕也是我的,當我知道有個男人陪在你身邊,我一直擔心你會不會投向他的懷抱。」

「遲義什麼都告訴你了?」見他不情願的點頭,讓她覺得好笑和感動。「對他單方面的付出我只有滿懷的歉意。」

季夢凌將她擁人懷中,語氣霸道的說:「就算是歉意我也不希望你給他,你們之間的牽扯越少越好。」

知道吃這種醋不應該,但一想到那男人能陪伴愛卿將近十年的時間,就讓他受不了。

織務愛卿感受到他的在乎,輕笑道:「你說的算可以了嗎?別忘了北堂佐浩什麼都沒有,而我卻在你的懷中。」

他身上的溫暖一直是她所貪求的依戀,忘不了更捨不下,她不能沒有他。

「你本來就該在我懷中,我願意把我的性命交託於你。」

他替她拭去殘餘的淚痕,「如果我想帶你回戀之湖,你肯嗎?」她說過那個地方待上一輩子都肯,只是不知道這十年是否改變了她?

「我依然是十年前那個深愛戀之湖的織務愛卿,不知道你肯不肯也帶令泉卉去看看那個仙境?」

不管緣起緣滅,她只希望最終的了結處在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只能有我們的存在,如果你不肯去,那它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季夢凌認真的眸子望進她閃著促狹的眼裡。

「那阿誅跟阿蠻怎麼辦?」

季夢凌佯裝認真的思考後道:「把他們關在門外就好了。」

兩人相識一笑。他們暫時達成共識了,只希望接下來的時間夠長遠。



織務愛卿收拾好行李後,不捨的望著這個住了十年的屋子,拿出他曾看過的畫冊翻閱,取出紙箋閱讀上面的字句,注意到紙箋上留著有力的筆跡,反射性的將它翻面來看。上頭寫著——

如果愛你必須累積千世的情緣,我願生生世世伴隨在你身旁,蓄積著點滴的注定,即使只能在街角凝望你無數的輕笑,我也無悔;也盼著某日,得了足夠的緣分,只為了和你結為一世夫妻,我也無怨。

織務愛卿的淚又落了下來,感動與感激迴盪在心中久久無法釋然,感謝他的深情給予,但是她並不想牽絆他啊!

生生世世對他們來說是多麼遙不可及的事,她知道他不會滅亡,可是要他浪費千世的等待,她怎麼捨得。

傳言百世輪迴之後,所有的記憶都會遺忘在長遠的時空中。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突然沉睡不醒,如果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要怎麼做才不會讓傷痕不至於烙得太深?

突然間「離開」這個念頭在腦中萌生,她不捨的站起來環顧室內,彎身提起行李,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她沒辦法讓所愛之人陷於這種困苦裡,這種思念的苦楚她嘗就夠了。

一打開門,看見去向范遲義道別的季夢凌面色鐵青的站在門外,眼中有她熟悉的痛苦,她心虛的垂下雙眼,靜靜落淚。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季夢凌心裡充滿怒火,但他沒辦法將怒氣發洩在她身上,因為他知道她想離開的原因,他只能緊緊將她摟在懷中。

「對不起,我不想成為你的等待,等待的痛苦我嘗過,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

織務愛卿任由淚水沾濕他的上衣,怎麼也無法停止落淚。

「但是我們一人一次才算扯平是不是?」季夢凌環著她的柳腰憐惜的問,很慶幸自己提早回來,否則愛卿真的會離他而去了。

「你這又是何必?我不要讓你在嘗過痛苦之後恨我的無情,況且千世的等待並不輕鬆,我甚至不知道下次投胎時能不能記得你,夢凌,我怕我會忘記你。」

她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只是淚水仍不斷的落下。

「就算你忘了也好,我只希望我能再見到你。我也明白千世的等待不輕鬆,」

季夢凌讓她的瞳眸對著他,「因為我永遠不會死,甚至想跟你一起落入輪迴都沒辦法,你說我能怎麼辦?」

「我們的相遇是錯誤。」織務愛卿心痛的垂首說道,沒有看他的勇氣。

「就算是錯誤也好,我都希望有你陪我一起走。」

季夢凌緊緊擁著她顯得無力的身子。他不懂為何會陷入這種情況中,難道人狐戀真沒有好下場?

「夢凌。我的生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我不要你著著我死亡。」

她害怕緒晴妍所謂的第三種力量,更不希望自己的性命在他的懷中結束。

「不管那一天什麼時候來臨,我只求你在我懷中直到最後那一刻好嗎?別讓我只看到你冰冷的軀體,這對我而言才是最大的折磨。」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求人,求的竟是請心愛的人能死在他懷中。

織務愛卿退出他的懷抱,對他的要求感到心痛,這不是她先前所期望的,為什麼現在會後悔?因為她怕自己帶著淚水離開人世,也怕自己會帶走他愛流浪的心。

「你怎麼能讓我孤獨的留在這世上?事情永遠也盼不到我們想要的完美,我只希望你走的時候不要帶任何後悔離去。」

怎麼捨得讓她孤獨的離去,他想陪她走完這些日子,而且他相信他們之間的路還很長。

她用力咬住下唇,因為他的話心動和心痛。她走到窗邊看著景色優美的蘆之湖,好似看見戀之湖的裊裊輕煙,但她不敢開口說話,生怕會做出令自己後悔的決定,直到嘗到血的腥味,才發現他正用手扳開她咬得死緊的唇。

「愛卿!」他讓她直視他的眼眸,眸光明白顯示他不能沒有她。

「我欠你的情債又該怎麼還?」

季夢凌釋懷的笑了,「永遠還不完最好,這樣我們才能正大光明的向月老要求更長遠的夫妻情緣。」說完,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個淺吻也吻去她的血痕。

「我不知道能不能,但是我會盡量不忘記你,」想起他在短箋上寫的累積注定,月老看了恐怕會火冒三丈吧。

「不允許也得允許,從今以後伴你度過生生世世的人只能是我。」

雖然要在轉世後尋找一個人不容易,只是他情願慢慢等。慢慢找,就是不願與她錯過。

「你不怕在這種柏拉圖式的戀愛裡跌倒?或許會逃上第二個讓你傾心的女人。」

織務愛卿還是不敢期望永遠,畢竟變數太大,不是他們所能掌握。

「如果你再跟我提類似『變心』的話題,我不介意在你懷中再幻滅一次,我會陪著你的靈魂在這個世間遊蕩。」

季夢凌擁緊她的身子,以動作明白告訴她,他的決心沒有人能撼動,就算長老也只能旁觀。

織務愛卿偎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我等你,而且絕不離開。」

她終於給了他承諾,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給得起。希望老天不要太早給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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