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785|回覆: 4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蘇浣兒]瑤姬【天帝傳說玉麒麟1】[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榮譽會員

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0-11-19 21:26:0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麒麟四帝中的「北帝」,個性冷漠、喜怒無常
素來不喜歡小腳的女人,但這舞妓白玉般的蓮足勾起他的興趣
其醜塵超凡、如出水芙蓉的美貌更堅定了要她的決心
誰知她竟在與他歡愛疏於防備時刺殺他!?
對一個刺客來說,死是最快的解脫,但他不會如此便宜她
他一向「食人三分、還人七分」,她對他所做的,他會加倍奉還……


為了報北帝滅納蘭全家的仇
有幸得以死裡逃生的蘭瑤姬由千金小姐變為舞妓
為的是有朝一日能進宮獻舞,取得接近北帝的機會
但她沒想到他如此年輕、俊美,如此──蠱惑人!
「侍寢」是唯一能近他身的機會,雖必須犧牲她的清白亦不悔……
他怎麼還活著?她明明刺中他的心窩了呀!
而且不知是自負過高還是怎,竟仍強留刺客在身邊
這齊國皇帝的居心實在叵測,她得小心應對……





第一章

  沉沖斜靠著椅子,瞪著不遠處的露庭中翩然起舞的曼妙身影,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  

  在沉沖身旁,坐著才人拓拔明卉。  

  拓拔明卉對露庭中的歌舞輕影視而不見,對聲聲傳入天際的絲竹絃樂置若罔聞,因為她正使出渾身解數想吸引沉沖,甚至不惜換下宮裝,穿起她自認為最美的衣服來見沉沖,哪曉得沉沖的注意力竟全在露庭裡的那群舞妓身上。  

  拓拔明卉不甘心地嘟起小嘴,半個身子都偎在沉沖懷裡,吸嗅他身上好聞的男人味,一面伸手探入沉沖的衣衫裡,在那結實寬闊的胸膛上來回搓揉著。  

  「皇上喜歡跳舞,是不是?」  

  沉沖低低一哼,眼睛直盯著露庭中一道翩若驚鴻、宛若游龍的絕美身影瞧。  

  那是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子,由於距離的關係,沉沖看不清楚她的長相;但那楚腰隨著樂聲款款擺動,挽著綵帶的纖纖素手輕佻緩飄,彷彿輕雲蔽月,又似流風回雪,絲毫不沾俗氣。  

  但吸引沉沖注意的,不是她舞跳得好,也不是人曲合一的交融,更不是清雅悠遠的樂音,而是那不住舞動的那一雙白玉般的赤裸纖足。  

  那雙足美極了,小小的、彎彎的,有如新月,又似蓮鉤,彷彿可以捧在掌中起舞似的靈巧誘人。  

他素來不喜歡小腳的女人,更厭惡有些人病態似的迷戀小腳女人,寫出一百首荒誕淫亂的小腳詩。  

  是以他的後宮裡,上至貴妃,下至宮女、嬤嬤,沒有一個人是纏足的;可不知為什麼,眼前這飄逸似仙的女子卻勾起他莫大的興趣,讓他有一股衝動,想把這女子據為己有,想看看她的腳,是不是真的那麼小、那麼美又那麼巧?  

  於是沉沖對身旁的小太監交代著。  

  只見小太監一躬身,朝著露庭飛奔而去。  

  一旁的拓拔明卉眼看得不到沉沖注意,索性爬過椅子,坐在沉沖腿上,雙手攬住他脖子,紅豔的唇堵住他。  

  「皇上,如果你喜歡,明卉也可以為皇上跳舞,皇上想看什麼,明卉就跳什麼。」拓拔明卉喘息地說著,戀戀不捨地親吻著沉沖飽滿性感的唇瓣。  

  沉沖沒有說話,卻轉過頭接受了拓拔明卉的獻吻,並化被動為主動,抱起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同時扯下那薄如蟬翼的輕紗,大手在那光滑赤裸的脊背上來回愛撫著。  

  拓拔明卉禁不住渾身顫抖,幾乎喘不過氣了,她呻吟著偎向沉沖,向他要得更多,嘴裡喃喃低語:「皇上,我們不要看了,回宮去,好不好?那沒什麼好看的,讓明卉伺候你,我們……」  

  凝視著懷中那放蕩不安的身軀,沉沖雙眸一冷,聲音也冷冰冰的:「拓拔才人,妳到邇英殿多久了?」  

  拓拔明卉不明白沉沖為何突然停了下來,她急躁不安、慾火難耐,拉著沉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根本不知道沉沖在問什麼,「皇上,我……」  

  沉沖見狀,眼神益發冰冷,他猛地推開拓拔明卉站起身,由上往下森然瞪著拓拔明卉。  

  拓拔明卉完全沒料到沉沖會突然站起來,毫無防備下,霎時摔得四腳朝天,難看極了。  

  「皇上,你……」  

  沉沖雙手背在身後,嘴角掛著一絲冷漠,「我在問你,你到皇城多久了?」  

  那不寒而慄的冰冷,教滿腔慾火的拓拔明卉整個人立刻清醒。她跪在地上,披頭散髮,狼狽極了。  

  「一……一個月。」  

  「一個月?那麼李柱兒有沒有告訴你,我最討厭什麼?」  

  拓拔明卉搖頭,她怎麼會知道沉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呢?她到皇城一個月,沉沖只碰過她一次,封她為才人,之後連碰都沒碰一下,更別提臨幸了,所以她對沉沖很本  無從瞭解起。只知道他是麒麟四帝中的北帝,個性冷漠,精通音律,所謂三國有顧曲同郎,今則有沉沖聽曲。意思是說,凡天下曲,沉沖一聽即辨好壞,不管何種樂曲,只要經過沉沖耳朵,都能準確無誤記下曲譜,指出謬誤,所以又有人叫沉沖曲聖。  

  她的反應讓沉沖哼出一聲冷笑,「既然如此,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嗎?」  

  拓拔明卉抬起頭,急切說道:「皇上喜歡音律、喜歡聽曲,對不對?」  

  「那……」沉沖頓了頓,視線重新落在露庭中的輕影上,「我剛剛正在做什麼?」  

  「皇上在觀舞……」拓拔明卉不假思索說道,可她的話說到一半便突然止住,臉色驟然慘白。  

  「我在做什麼?你為什麼不說下去?」沉沖踱到拓拔明卉面前,冷硬問著。  

  「我……」拓拔明卉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早聽說沉沖最討厭在聽曲賞舞的時候被人打擾。  

  在麒麟四帝中,沉沖並不是最殘酷無情的一個。論起殘酷,東皇耶律隆昊征戰無數,殺人如麻,凡所到之處必血流成河,連雞犬都無一倖免。  

  論起冷漠,和西聖歐陽徹的冰冷相較,沉沖就顯得有人味多了。至少沉沖喜歡女人,享受女人所帶給他的愉悅快感;而歐陽徹不僅是女人,連男人都不喜歡,有人甚至說只要是人,歐陽徹就不喜歡。  

  論起嚴厲霸道,沉沖又不如南霸杜守愚,杜守愚可以當廷杖責罪臣,血濺金鑾殿,卻也可以為了獎賞臣下,將自己的愛妾送給臣下為妻。  

  但要說起最教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的,卻絕對是沉沖。因為沉沖喜怒無常,前一刻鐘他可能還和顏悅色和人彈琴賞曲,後一刻鐘卻可能翻臉不認人,下令把人拖出去斬了;尤其是他全神投注在樂曲中時,更是萬萬不能打擾他,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  

  曾經,一首箜篌引讓沉沖連斬七人,只為那七人在沉沖聽曲時很不識相地遞牌上奏,壞了沉沖的雅興,所以他連斬七人,眉頭都不皺一下。  

  想到這兒,拓拔明卉不覺臉色死白。她趴在地上,拚命磕著頭,「皇上,臣妾知錯了,請皇上饒了臣妾吧!」  

  沉沖漠然地背過身子,「來人,把拓拔明卉拖下去責打二十板,併除去才人封號,貶為御前宮女。」  

  拓拔明卉眼前一黑,整個人幾乎暈了過去,她跪爬著上前,攀住沉沖的腳哀求道:「皇上,臣妾知道錯了,求你饒了我吧!我不敢了,皇上,皇上!」  

  沉沖一腳把拓拔明卉踢了開去,毫不留情地下令:「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  

  「不,皇上,你饒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沉沖轉身坐回椅子上,對於拓拔明卉的啼哭哀求完全無動於衷,「拖下去!」  

  就在幾名宮女拖著哭哭啼啼的拓拔明卉離開時,那銜命而去的小太監領著一名女子走了過來。  

  那女子目送拓拔明卉被帶離,臉上露出一抹詫異,那不是……

***  

  「皇上,人已經帶到。」  

  沉沖嗯了一聲,轉頭看向那微低著頭的窈窕身影。  

  只見那女子冉冉跪下,聲音輕柔婉轉,仿如黃鶯出谷:「瑤姬見過皇上,願皇上萬歲,萬萬歲!」  

  「你叫瑤姬?」  

  「是,皇上。」  

  「把頭抬起來,我想看看你。」  

  瑤姬依言,柔順地抬起頭,迎視沉沖那咄咄逼人的銳利眼眸,心中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  

  他就是沉沖?他好年輕,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這樣年輕的他,竟會是叱咤風雲、呼風喚雨的北帝?  

  瑤姬似乎不敢相信,但一切卻又在在證明,眼前這個年經俊朗的男子正是北帝沉沖。  

  她沒有想過他會如此年輕、如此好看……不,不對,好看兩個字很本不足以形容他。  

  但見沉衝天庭飽滿,下巴方正,劍眉怒揚有型,挺拔高聳的鼻樑下,是似笑非笑的性感唇瓣,不過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對眼睛。  

  他的眼睛竟是藍色的,如天空般湛藍清澈,又如大海般神秘深邃,教人望而失神,無法自拔。  

  和一般男人相較,沉沖的皮膚顯得有些蒼白,眉宇間更透著一絲抑鬱和冷漠,但這絲毫無損於他渾身上下不容置疑的帝王之氣;畢竟他是擁有玉麒麟、掌管四分之一天下、尊貴無可高攀的北帝沉沖,卻也同時是殺了她全家的凶手,讓她在一夜間失親失怙,無家可歸,成為欽命要犯!  

  是的,沉衝殺了她全家,不但殺了她全家,她的兄長甚至被曝屍三日,不准收屍,而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瑤姬想著,記憶不由得回到半年前那個風雨飄搖、鬼哭神號的血腥夜晚,想她納蘭氏一家為國盡忠盡孝,兩名兄長、父親更為國捐軀;但最後,納蘭氏竟落得滿門抄斬的命運?  

  想到這兒,瑤姬垂在身側的小手不禁握得緊緊的。  

  她之所以不報姓,就是不想讓沉衝起疑,畢竟姓納蘭的人不多,在大齊國中更是屈  指可數,她如果報了全名,那麼沉沖不就認出她的身份,認出她是納蘭家的人?  

  她不能被發現,至少在沒有達成目的以前,她絕對不能讓沉沖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能讓他發現她是來報仇的!  

  沒錯,她要報仇,要替死去的兄長報仇,要替無辜被害的家人報仇!因此她不惜自我作踐,讓自己從一個千金小姐變成一名舞妓,在大庭廣眾下拋頭露面,為公侯王孫跳舞娛樂。  

  因為她知道沉沖雅好音律,對於歌舞頗有鑽研;而那些王孫公侯為了討好沉沖,一定會把自己送到他面前的。果然她沒花多少時間,就如願地見到了沉沖,只是她沒想到沉沖竟會如此年輕、如此好看,又如此地咄咄逼人。  

  納蘭瑤姬低下頭,藉以遮掩自己臉上的憤怒之情。  

  乍見那出塵超凡的絕美容顏,沉沖不覺睜大眼睛,又搖了搖頭,似乎不敢相信世上竟有這樣美麗的女人?  

  只見她黛眉輕蹙,眸似秋水,丹唇外朗,齒若編貝,眼波流轉中,似有情若無意,似有心若無心,流露著一股說不出的風華。  

  她的身材修長,秾纖合度,肩若削成,腰似弱柳,延頸秀項,膚賽冰雪,一頭雲鬢微微散亂地披在腰際,遠看皎若初升朝霞,近看麗如出水芙蓉,雖不施脂粉,卻無損於她的美麗。  

  沉沖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看,那眼神有詫異、有驚訝、有讚歎,更多的是無法控制的悸動。  

  一種想法飄進他腦海裡;他要這個女人,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要定她了!  

  他開口,聲音聽起來透著幾分沙啞:「你過來!」  

  納蘭瑤姬輕輕一叩首,起身走到離沉沖幾步遠的地方站定,「皇上。」  

  沉沖眼睛一眯,近看的她更美了,美得驚心動魄,有如出水洛神,又似魅惑人心的妖精;那模樣,天生就是帝王的寵妓。  

  他又開口:「再過來些!」  

  納蘭瑤姬又往前跨幾步,哪曉得還沒走到沉沖面前,便讓他一把把住皓腕,跟著整個人已然跌入沉沖懷中,讓他抱個正著。  

  但令納蘭瑤姬驚訝的不在於此,而是沉沖抱住她之後,滾燙的唇也跟著覆蓋住她的小嘴,當著無數宮女、太監的面,放肆地親吻起來。  

  納蘭瑤姬沒有反抗,她壓抑住心中的憤怒,柔順地偎在沉沖懷中,彷彿生來就是他的女人似的;任他恣意地吸吮自己,任他刁鑽的舌尖探進自己嘴裡糾纏著,品嚐自己的甜蜜,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久久,沉沖終於鬆開她,一手摟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一手托起她的小臉面對自己,「你說你叫瑤姬?」  

  納蘭瑤姬點頭,臉上、頸子上散著細小的汗珠,顯然是剛剛一番熱舞,熱得她鬢髮散亂,香汗淋漓;而沉衝突如其來的強吻豪奪,又吻得她嬌喘吁吁,雙頰泛紅,那模樣真是誘人極了。  

  沉沖忍不住又低頭堵住她的小嘴,給她一陣火辣辣的熱吻。  

  這是他第一次見了一個女人就想要她、第一次見了一個女人就強吻她,可是該死的,他竟然覺得不夠!如果可以,他會當場佔有她,讓她徹底成為他的。  

  沉沖指尖輕撫著她紅豔微腫的櫻唇,難以形容的慾望瞬間溢滿胸懷,「傳說中天帝的女兒叫瑤姬,不幸落入洛水中溺死,後來被封為洛水之神,但也有人說是洛水之神是河伯的妻子宓妃。不論如何,既然你叫瑤姬,我就對你為宓妃,如何?」  

  納蘭瑤姬盈盈下拜,恭恭敬放磕了個頭,「謝皇上!」  

  沉沖一點頭,眼中透出絲絲異樣的光彩,「來人,帶密妃下去淨身,今晚就讓她侍寢!」  

  ***  

  納蘭瑤姬就在宮女的協助下,在抉玉宮洗澡淨身,再讓她們為她梳妝打扮,送到沉沖面前。  

  沉沖坐在床沿,已然脫去外衣,身上僅穿著一件黃色長袍,雖然如此,他渾身上下依然充斥著不容忽視的尊貴與威嚴。  

  看著沉沖,納蘭瑤姬不覺有些猶豫,真要這麼做嗎?真要犧牲自己的清白來殺了這個無道昏君?她可以辦得到嗎?可不如此的話,納蘭家上上下下一百多條無辜失去生命的親人該怎麼辦?納蘭家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一定要為家人報仇。  

  思及此,納蘭瑤姬渾身又充滿復仇的力量,她一步步走近他。「叩見皇上!」  

  沉沖沉聲命令道:「過來!」  

  納蘭瑤姬走到他身旁,「皇上!」  

  沉沖仰起頭,炯炯有神的眼盯在她姣好的小臉上,經過打扮,她更美了!鬢髮如雲,眉似遠山,紅粉青蛾,梨頰微渦,一襲桃紅色的薄紗衣衫,將那本就雪嫩的肌膚襯托得溢發白裡透紅、晶瑩剔透。真不知她脫了衣服會是什麼樣子?  

  他簡潔有力地開口,不說廢話,也不容她拒絕:「把衣服脫了!」  

  納蘭瑤姬一咬牙,抬起冰冷的小手,一件件解下衣衫,最後除了耳朵上不住打擺的耳墜子,以及手腕上的手環外,她赤裸裸地站在沉沖面前。  

  驟然看見那完美無瑕、晶瑩如玉的美麗身軀,沉沖不覺倒抽一口氣。他想過千百回她不著寸縷偎在自己懷中的模樣,卻怎麼樣也沒想到真實的她,竟美麗至此,光看就讓他喘不過氣。  

  他啞著嗓子命令道:「過來,替我寬衣!」  

  納蘭瑤姬微微一楞,似乎有些詫異,呆立在原地不動。  

  沉衝劍眉一擰,「你聽不懂嗎?過來替我寬衣,你總不會以為我要穿著衣服要你吧?」  

  想到即將發生的事,納蘭瑤姬的身子不覺有些顫抖。過去她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但這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因此她當然清楚沉沖想做什麼,而她已騎虎難下,毫無拒絕的餘地。  

  她低頭走到沉沖身旁,小心翼翼又笨拙生澀地替他解開衣衫,不意卻碰到沉沖那溫暖光滑的肌膚,她像被火燙著似的,急忙縮了回去。  

  這反應讓沉沖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她是處子?否則怎麼會……但沉沖一下子便推翻這種想法,因為那很本就不可能!一個舞妓早不知讓多少男人碰過、要過、玩弄過,怎麼可能還是處子?  

  他冷冷地開口:「怎麼了?」  

  納蘭瑤姬搖頭,繼續替沉沖卸下衣衫,從外衫、內衫,最後是長褲;當褪下沉沖身上最後一件遮蔽物,腿間那昴藏的硬挺瞬間蹦了出來時,她終於忍不住閉上眼睛,紅霞霎時暈滿她小臉。  

  怎麼會這樣?她預想過無數次怎麼誘惑沉沖、怎麼刺殺沉沖,手刃仇敵的經過,卻從沒想過沉沖竟然會叫自己替他寬衣,而且是這樣赤裸裸的袒裎相對?  

  沉衝劍眉一揚,注視著她的嬌美與羞赧。  

  他伸手將她拉進懷中,圈在自己雙腿裡,一寸寸看著她玲瓏誘人的赤裸身軀,指尖一點點輕撫著,最後大手一罩,握住一隻渾圓,熟練地搓揉捏弄著,一面仔細地觀看她的反應。  

  只見納蘭瑤姬仍舊閉著眼,黛眉低蹙,似乎正極力強忍著他加諸在身上的挑逗與折磨。  

  沉沖再伸出一手握住另一隻渾圓,蓄意地愛撫揉弄,甚至張嘴吸吮嚙咬著,讓那小小的花蕾在他嘴裡綻放,想聽她失序的嬌吟聲。  

  納蘭瑤姬嬌軀一陣輕顫,卻終究咬著牙強忍住了,連哼都沒哼一聲。  

  沉沖臉上露出微微的詫異,他拉過納蘭瑤姬滾倒在床上,一個翻身,高大結實的男性軀體沉重的壓住她;無數的吻落在她嘴上、臉上,再沿著頸項來到胸前,毫不客氣地含住花蕾,放肆的吸吮、舔舐、啃咬,想看她究竟會有什麼反應。  

  納蘭瑤姬羞愧得幾乎快暈過去,若不是為了報仇,她不會這樣作踐自己,可是他……他為什麼不直截了當要了她,而要這樣羞辱她呢?難道男人就是這樣嗎?  

  她渾身不住顫抖,幾次想推開他,幾次想抬手殺了他,保全清白,可她硬是壓了下去。  

  人人都說沉衝風流而不下流,縱使佳人在抱,醇酒在日,依然可以在彈指間將偌大的折樓城化為灰燼,使得析樓城主不得不獻上女兒拓拔明卉求和。所以她不能大意、不能疏忽,更不能就這樣罷手。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天,才有這個機會可以接近他,所以,無論他對她做什麼,她都要忍下來,她都不能放棄。  

  於是她微微弓起身子迎向沉沖,讓他完全掌握自己。  

  沉沖見狀,眼中光芒一現,轉而堵住她的小嘴,霸道地親吻她的甜美,吞食她的美  麗與柔弱,讓她又一次喘不過氣來;同時他轉移方向,攻擊她最脆弱、最神秘、最熾熱的幽深谷地,大刺剌、毫不客氣地探索著。  

  這突如其來的侵入,讓納蘭瑤姬下意識地併攏雙腿,迴避著他的惡意挑逗。  

  納蘭瑤姬的反應,再次讓沉沖感到詫異,從沒有女人會拒絕他的臨幸,也從沒有女人敢拒絕他的臨幸,而她卻一再拒絕自己?  

  雖然她躺在自己懷中,任他予取予求,但他就是覺得她在拒絕自己,甚至有一種她已經把自己隔絕起來的感受。  

  他托起她的小臉面對自己,「瑤姬,你知道我是誰嗎?」  

  納蘭瑤姬閉著眼睛說道:「你是皇上。」  

  「皇上?哪個皇上?」  

  「大齊國的皇上。」  

  「那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她點頭,卻不提他的名字。  

  沉沖眼睛一眯,拉開她修長的雙腿環住他,腿間碩大的腫脹微微抵住她,「瑤姬,把眼睛睜開來,看著我。」  

  她搖頭,已經認命準備接受他,因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這樣做的話,她無法殺了他替家人報仇,所以她已經認命了。反正他死了以後,她也會自盡以保清白;畢竟  讓這樣的男人玷污過後,她還有什麼面目活在世上?  

  沉沖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他腰間一沉,狠狠侵入她,直到前方那薄薄的屏障阻擋住他的去路。  

  沉沖詫異極了!這怎麼可能?她竟真是處子?這很本不可能發生的事,竟然會發生在她身上?莫不成她接近自己是有意圖的?  

  想到這兒,沉沖滿腔的慾火、愛憐頓時化為憤怒。  

  他退了出去,再一個挺腰,毫不憐惜地衝破那層障礙,然後狂傲地開口:「瑤姬,睜開眼睛看著我,我要你知道,破你身子、佔有你的男人是誰。」  

  那絲毫不容人拒絕的語氣,使得納蘭瑤姬終於睜開眼睛,迎視眼前這邪佞狂妄又霸氣無情的男子。  

  「記住了嗎?我是誰?」  

  她疼得幾乎說不出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著,她倔強地別過臉,還是不肯回答他的問話。  

  怒氣使得沉沖再也懶得開口,腰下一沉,完完全全佔有了她。  

  納蘭瑤姬幾乎暈了過去,但一種驚人的毅力使得她強自忍了下來,任由沉沖一次次佔有她,任由沉沖在她的體內橫衝直撞;她甚至迎向沉沖,伸出手摟住他光滑溫暖的背,隨著他溢趨狂烈的律動搖擺。  

  納蘭瑤姬咬著唇,承受沉沖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她再次閉起眼睛,不想讓沉沖由自己眼中瞧出端倪。  

  她無聲無息地解下手環,再按下手環上的機關,只見那手環靠外圈的地方露出一把薄刃。納蘭瑤姬伸長腿環住沉沖,一面讓他佔有得更深,一面卻握緊手環往沉沖後背靠  心窩的方向剌去--有人說男人在和女人歡愛的過程中是最沒防備、最脆弱的,而沉沖正好就是這種人。  

  他知道她有問題,也起了疑心,卻完全沒想到她竟會這麼做,頓時背後血流如注,一股痛徹心扉的撕裂讓他幾乎暈昏了過去。  

  「你……」他無法置信地瞪著她。  

  「沉沖,這是你應得的,你罪該萬死!」納蘭瑤姬悲喊著,拔出薄刃伸手又往沉沖身上剌去。  

  沉沖雖然閃得快,但那柄薄刃來得更快,轉瞬間已經來到他背後,毫不留情地刺入他心窩裡。  

  沉沖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趴在納蘭瑤姬身上動彈不得,鮮血在瞬間染紅了偌大的龍床。



第二章

  陰暗潮濕的地牢裡,一道瘦弱的人影倚牆而立,但見那人手腳被粗重的鐵鏈鎖在牆上;一身衣衫血跡斑斑,那是納蘭瑤姬。  

  經過一天一夜的嚴刑拷打,納蘭瑤姬早已意識渙散,體無完膚,連姣好美麗的臉上都留下一道又深又長的鞭痕。唯一支撐著她,讓她有一口氣可以熬過酷刑、可以勉強活下去的,是她已經殺了沉沖。  

  是的!雖然她犧牲自身清白,失身於沉沖,卻也殺了他,所以這算扯平了吧?  

  想到這兒,她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這時,一名牢頭身後跟了幾名獄卒走了進來。  

  「納蘭瑤姬,說!到底是誰讓你來刺殺皇上的?你都還有些什麼同黨共犯?快老老實實招了出來,免得皮肉受苦!」  

  納蘭瑤姬搖頭,她何來共犯同黨?她的家人都被沉衝殺光了,怎麼還有同黨呢?就算有,她也不會說的,她寧可自己死了,也不願連累別人。  

  眼看納蘭瑤姬還是不肯開口招供,於是那名牢頭點點頭,「好吧!這是你自找的,恕不得大爺無情,不顧你是個弱女子!來人,上夾棍!」  

  納蘭瑤姬睜大眼睛,看著獄卒拿著夾棍接近自己,套在她的手指上;就在她還沒意識過來發生什麼事時,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從指頭傳來,她忍不住哀叫出聲:「啊!」  

  「納蘭瑤姬,你招是不招?」  

  納蘭瑤姬喘息著,她痛得臉色發青,額頭滿是汗水,「我……我無話可說,你要被便殺,要剮便剮,何必多言?」  

  那牢頭臉色一沉,頭一偏,「看樣子不用點手段你是不肯說實話了!再上,一直到她肯說為止!」  

  容不得納蘭瑤姬有思索的時間,兩名獄卒再次將夾棍套在她手指上,使勁一拉。只聽得一聲哀戚慘叫,納蘭瑤姬承受不住那椎心刺骨的痛,暈了過去!  

  「大人,犯婦暈過去了!」  

  「潑水!」  

  「是!」  

  一桶冰冷的水,對著納蘭瑤姬當頭衝下。  

  「納蘭瑤姬,你說是不說?再不說可不只是手,到時候怕你手廢腳殘,見不得人了!」  

  納蘭瑤姬早說不出話來,「你……你殺了我吧!我……我沒什麼好說的……」  

  「該死的臭婊子!我就不相信有打不招的犯人!來人,拿鞭子來,給我狠狠地抽!」  

  獄卒拿過鞭子,正想狠狠地抽打納蘭瑤姬時,一聲聲洪亮的「皇上駕到」傳入陰暗的天牢裡。  

  納蘭瑤姬無法置信地抬起頭,皇上駕到?他……他沒有死嗎?不可能!她那兩刀明明刺中他的心窩,他沒有理由不死的,那……這個「皇上」是誰?  

  就在納蘭瑤姬想不透其中緣由時,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遠遠走了過來,一群獄卒乍見他全跪滿地,「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沉沖不理會滿地的獄卒,直接走到納蘭瑤姬面前,直勾勾地瞪著她,看著她披頭散髮、渾身遍體鱗傷的狼狽模樣。  

  「你……你沒死?」納蘭瑤姬眼中寫滿驚訝與不相信,他竟然沒死?他竟然還活著?  

  沉沖冷冷一笑,「你很意外是嗎?」  

  「你為什麼……」她搖搖頭,「難道是我剌偏了?」  

  「你沒有刺偏,換作一般人,那兩刀確實要命,但可惜我不是一般人,就憑你那兩刀,殺不死我的。」沉沖頓了頓,看著她的眼中有矛盾、有複雜、有不解,還有幾許的怒氣。「你是納蘭家的人?納蘭羿是你什麼人?」  

  她臉上露出一抹憤怒,「納蘭羿?我怎麼會知道納蘭羿是什麼人?我只知道有人為你出生入死、浴血沙場,最後卻換來滿門抄斬的悲慘命運。」  

  沉沖眉頭一蹙,「滿門抄斬?我從未下令對納蘭家滿門抄斬,你是從什麼地方聽來這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御林軍深夜圍府,納蘭家不論男女老少,一律就地正法,曝屍三日;放眼整個大齊國,除了你沉沖,還有誰有這麼大的權力調動御林軍,處死功勳大臣?」  

  沉沖的眉頭更舒展不開了,他靜靜瞅著納蘭瑤姬,看著她眼中的悲慼與不平、怨恨與憤怒,「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沒有死?」  

  納蘭瑤姬瞪著他,「你不必問這麼多,也休想從我口中套出半點消息,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不會說的,即使你殺了我,我還是不會說。」  

  沉沖冷漠地搖頭,「我不會殺你,對於一個剌客來說,死就是最快、最直接的解脫方式。你想,我會那麼做嗎?」  

  納蘭瑤姬不覺有些驚慌,「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沉沖走上前,托起她美麗卻染滿鮮血的小臉面對他,「從沒有女人敢拒絕我,也從沒有女人放在我臨幸時捅我一刀,所以你認為我想做什麼?」  

  納蘭瑤姬臉色刷地慘白,「你……不會的,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  

  沉沖冷冷一笑,「不能?你不知道我一向食人三分,還人七分嗎?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我會一點一滴,加倍奉還給你。」  

  「你!」  

  沉沖翩然一轉身,「來人!解下納蘭瑤姬的手鐐腳銬,送到抉玉宮。從現在開始,她是我的侍寢,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抉玉宮,不准給衣服,不准給食物,也  不得離開抉玉宮一步;若有違令、膽敢擅入放人者,一律殺無赦!」  

  ***  

  納蘭瑤姬瑟縮在床上,長髮披放在胸前,雙手緊緊抱住自己,藉此給自己些許的溫暖。  

  打從她被沉沖關進抉玉宮已經有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以來,沉沖很本沒有出現,所有的,只有一名奉命為她送飯菜的老宮女,還有那定時會來檢查傷勢的太醫外,就是納蘭瑤姬孤伶伶一個人,面對著空蕩蕩的抉玉  宮。  

  她的傷幾乎全好了。  

  原本她所受的就僅是皮肉傷,上點藥休息幾天就會好,而最嚴重的是火棍所留下的傷痕,那也幾乎全好了,只是她的手指還有點不靈活罷了!這一切都得拜沉沖所賜。  

  說來實在諷刺,因為沉衝下令不准給她衣服穿,她知道他這麼做只是想羞辱自己,卻沒想到反使得她在毫無罣礙,無所顧忌的狀況下,順利長出新皮膚,治好了傷。  

  想起沉沖,納蘭瑤姬心底掠過一絲複雜。  

  他可以殺了她的,畢竟她犯下弒君的滔天大罪,論理,他實在沒有饒過她的可能;可他不但沒殺她,還把她從天牢裡放了出來,安置在這裡。這到底是為什麼?  

  納蘭瑤姬抬起頭看著偌大的抉玉宮,如果她沒記錯,這抉玉宮以往是皇太後的寢宮,皇太後仙逝,抉玉宮便一直空著。既然曾經是皇太後的寢宮,那麼抉玉宮應該裝飾得美輪美奐才對,但事實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抉玉宮確實美,卻美得很詭異,沒有簾幔窗紗、沒有燈台花瓶,甚至連床鋪上都只有簡單的一條薄被,而那是讓納蘭瑤姬禦寒用的。  

  更奇怪的是,老宮女每次送飯來,總是用木碗,待納蘭瑤姬用完膳便急急收走,彷彿多待一會兒便會得病似的。  

  這一切一切實在太奇怪了,讓納蘭瑤姬完全猜不透沉衝到底在想做什麼?  

  就在納蘭瑤姬想著時,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她微微一楞,卻見沉沖穿著一身寬袍,身後跟著幾名宮女走了進來。  

  納蘭瑤姬沒有起身、沒有行禮,連抓過薄被遮身都沒有,只是睜著明亮的大眼定定看沉沖。  

  沉沖走到底前,銳利的藍眸將納蘭瑤姬赤裸卻美好的身軀一覽無遺。  

  他略略抬手,「把東西放下,全都給我退出去。」  

  「是,皇上!」  

  沉沖繞到納蘭瑤姬身後,細細瞧著她光滑無瑕的脊背,伸手輕撫著。太醫說的沒錯,她的傷果然都好了,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只是不知前面如何?  

  他開口命令道:「把身子轉過來。」  

  納蘭瑤姬渾然未聞,她依然雙手抱膝,用長長的頭髮遮住自己。  

  沉沖不容她拒絕,微一用力將她扳了過來,跟著把她推倒在床上,撥開長髮,仔細檢查著她身上所可能殘留的鞭痕、傷痕。  

  末了,他滿意地點頭,「果然妙手回春,醫術精湛,看樣子,我得好好賞賞李太醫了。」  

  納蘭瑤姬看著他,「你這麼做很本沒有用,我不會感激你的!只要我納蘭瑤姬有一口氣,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想辦法殺了你,替納蘭家的人報仇。」  

  沉沖瀟灑地扯扯嘴,不答反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找太醫替你療傷,還把你關在這裡,不給衣服嗎?」  

  納蘭瑤姬瞪著他。  

  沉沖緩緩壓住她,高大結實的身軀密密地覆蓋住她,「我要你,當我第一眼看見你開始,我就要定你了,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納蘭瑤姬眼中迸射出兩道火焰,「你少作夢!要我像狗一樣被你豢養,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仰望你的臉色喜怒過活,我辦不到!而且我說過,只要我有一口氣,我就會想辦法殺了你!」  

  沉沖不在乎地一笑,「是嗎?」他微微撐起身子,藍眸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完美無瑕的誘人身軀,「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記得嗎?」  

  怒氣使得納蘭瑤姬驟然漲紅了臉,「你!」  

  「不管你願不願意、承不承認,都無法改變你已經是我的女人的事實:況且現在全齊國人,不,應該說全天下人都知道,納蘭瑤姬自願獻身給北帝沉沖……」  

  納蘭瑤姬怒氣衝衝地打斷他,「你胡說!鬼才會自願獻身給你!所有人都知道北帝沉衝風流好色,連自己的嫂子都不放過,更何況是小小一名舞妓?」  

  沉沖臉色一沉,「你說什麼?」  

  「我說你連自己的親嫂子都不放過,更何況是我納蘭瑤姬?」  

  沉沖猛地伸手扣住她細長雪白的頸項,「你再說一次!」  

  納蘭瑤姬逐漸覺得呼吸困難,但一心求死的她很本毫無畏懼,繼續說道:「難道不是嗎?你殺兄淫嫂,奪取帝位,甚至為此株連七名大臣,只因為他們知道你沉衝不過是個淫人妻子、戮殺朝臣的惡人……」  

  沉沖臉上殺機一現,手指逐漸用力,看著納蘭瑤姬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納蘭瑤姬,你不怕我殺了你?」  

  納蘭瑤姬呼吸困難地搖搖頭,「你……你殺了我好了,反正……反正我早不想活了……」  

  ***  

  沉沖瞪著她良久,最後突然放開她哈哈大笑起來,「你想死?想做貞潔烈女?  

  辦不到!我沉沖看上的女人,絕對不會是貞潔烈女。我會讓你變成蕩婦,變成天下第一淫娃蕩婦,只屬於我一個人的淫娃蕩婦;除非我不要你、厭倦你,否則你這輩子永遠都是我沉沖的女人,你永遠都別想離開!」  

  說罷,沉沖毫無預警地堵住她的唇,粗魯又無禮地吸吮她的甜美,恣肆地品嚐她的柔軟芳香,毫不在意身下的她是如何地抗拒掙扎。  

  納蘭瑤姬死命地捶打著他,努力想避開他霸道蠻橫的嘴,「放開我,你放開我!」  

  沉沖高舉她的雙手過頭,順手扯下腰帶綁住,讓她無所逃脫,無法抗拒:「放開你?我說過不可能!不論你是舞妓也好,娼妓也罷,或是納蘭家的大小姐都行,總之你注定只能當我的女人!」  

  納蘭瑤姬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卻無計可胣,只能任由沉沖予取子求。  

  沉沖低下頭,重重地吸吮納蘭瑤姬的嘴,「別瞪我,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會自願放棄大小姐的身份變成一名舞妓,一定是有人教你;想迷惑男人、想讓男人為你死心塌地,任你宰割,只有用你的人去誘惑男人。所以你才會成為舞妓進宮獻舞,並自願獻身,對不對?」  

  納蘭瑤姬別過頭不願意回答,因為他說對了!確實有人教她,而那個人也告訴她,要她用美色誘惑沉沖,然後在沉沖最沒有防備的時候下手殺了他!她照做了,也成功了,卻沒想到沉沖竟然沒有死?  

  「要我放你很簡單,要我承認下令殺了納蘭家也可以,甚至我還可以下詔罪己,為納蘭羿翻案,為他舉行國葬都行;只要你告訴我那個把你送進宮來,要你刺殺我的人是誰?」  

  納蘭瑤姬想都不想便搖頭,「沒有人,一切都是我自己想的,是我想殺你,想替哥哥報仇,沒有人教我!」  

  沉沖很本不相信,「你是個千金大小姐,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琴棋書畫或許精通在行,但是跳舞誘惑男人……那不是你這個大小姐所應該會的,而且你很本不會武功,是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沉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手環,輕輕一扣,那手環立刻變成一把薄刃,那就是納蘭瑤姬用來刺殺他的東西。「這是武林中人才會有的兵器--奪命環,你這個手無縛雞之  力的大小姐,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她迴避著他的眼神,「不知道,你所說的,我統統都不知道!」  

  「不知道?」沉衝劍眉一挑,碩大的堅挺若有意似無心地抵住她的女性私密處,「這你總該知道,總該記得吧?」  

  納蘭瑤姬索性閉起眼睛不再看他。  

她怎麼會不記得呢?縱使她是自願犧牲清白,但那恍如被撕扯般的疼痛,那令她無所遁形的佔有纏綿,總教她再想一次就羞愧一次,就恨不得能死去,所以她怎麼能忘記?  

  沉沖眼中透出一絲冷酷接著說道:「舞妓雖是跳舞,卻和娼妓無異,只要主人需要,賓客喜歡,就得隨時寬衣解帶,伺候主人賓客,而你……竟然還是處子?  

  這怎不令我覺得奇怪?」  

  納蘭瑤姬猛地張開眼睛,「我是什麼這很重要嗎?你別忘了我的目的就是殺你,只要能殺你,要我做什麼都無所謂!」  

  「是嗎?你別忘了,你是刺客,是戴罪之身,只要我一句話,隨時可以將你千刀萬剮,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不過……」他頓了頓,「我捨不得殺你,在沒找出幕後指使你的人,在我沒要夠你之前,我不會殺你的,我也不准你死。」  

  納蘭瑤姬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我或許殺不了你,但你不能干涉,更不能決定我的生死。」  

  沉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關在抉玉宮,還下令不准給妳衣服穿,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准送吃的嗎?」  

  納蘭瑤姬很本懶得想,他會那麼做,還不是為了想羞辱她?  

  他起身看著空蕩蕩的室內,沒有簾幔帷幕、沒有窗紗,甚至連擺設都沒有。  

  「我說過我要你,在我沒有要夠你以前,我不准你死!凡是可以讓你有機會自縊、逃脫的東西都要避開。」  

  納蘭瑤姬不禁瞪大眼睛,凡是有機會自縊、逃脫的東西都要避開?所以屋子裡沒有簾幔帷幕,是為了不想讓她有機會上吊、自縊;而不給她衣服穿,是不想讓她逃脫?那麼……她看看空無擺設的屋內,沒有花瓶、沒有裝飾,連燭台都沒有,想來也是不想讓她再有機會下手殺人?  

  她想起這段時間,宮女每次送吃的來時,都是用木碗。先時她還想不懂,現在她總算知道,原來這竟是他……她的視線再次落在沉沖那俊美好看的瀟灑面容上,這是怎樣心思細密的一個男人,竟然可以為了得到她,而做出這種種不合常理的舉動?如果他能將這份心思用在治國上,那將會是怎樣一個局面啊?   

  沉沖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低低說道:「你在想,如果我將這份心思用在治國上,那麼齊國將會如何,是不是?」  

  納蘭瑤姬驚愕地張大嘴,「你……」  

  沉沖嘴唇一抿,「對一國之君而言,最重要的是鞏固地位,所以凡是會危急地位的所有阻礙,都必須一一排除。既然有人指使你來殺我,就代表有人將圖謀不軌;既然都知道有人將圖謀不軌,身為國君的我怎能不防備?再說,那個人都已經將你送給我,而你自己也願意獻身,我又何樂而不為?」  

  「你胡說!我沒有,若不是為了報仇,我才不會……」  

  納蘭瑤姬的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因為沉沖堵住她的嘴,放肆又無禮的吸吮她來不及閉上的小嘴,同時將舌尖探進她口裡,恣意地糾纏著。  

  「我不管你是為什麼接近我,是刺客也好,是舞妓也罷,總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女人,我說一,你不准說二,我說東,你不准說西;我想要你的時候,你就得乖乖地躺在床上等我,不能拒絕,否則……死的可就不只是納蘭氏一家人了。」他極端霸道地宣誓著。  

  納蘭瑤姬幾乎無法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跋扈不講理的人?「你、你敢?」

《 本帖最後由 冷月吟荷 於 2010-11-19 21:32 編輯 》
已有 1 人評分SOGO幣 收起 理由
陸戰男兒 + 9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 ...

總評分: SOGO幣 + 9   查看全部評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SOGO榮譽會員

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0-11-19 21:26:2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翌日一早,納蘭瑤姬還在睡夢中,便讓沉沖給搖醒。  

  「起來,我知道你醒了!」沉沖坐在床沿,冷漠地說著。  

  納蘭瑤姬睜開睡意矇矓的雙眼,緩緩坐起身子,一時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直到她對上沉沖那宛如天空般湛藍的神秘眼眸。  

  「你……」她搖搖頭,似乎對沉沖為什麼會在這裡感到納悶。  

  沉沖指著床頭一套衣衫開口:「把衣服穿了,一會兒我帶你去狩獵。」  

  納蘭瑤姬悶悶地看向床頭那套質地柔軟、樣式簡單大方的衣服,又低頭看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不僅全身赤裸,胸前、手臂、大腿還佈滿深淺大小不一的吻痕、青紫。頓時,她想起了昨夜。  

  紅雲在霎時染滿她蒼白的小臉,她別過臉低低喊道:「你走開!我不想見你!」  

  沉衝劍眉一揚,不想見他?經過昨夜,她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這小東西也未免太倔強了吧?  

  他一把抱住她的手腕,將她便生生從床上拉起來,「由不得你!妳是我的,我叫妳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沒有你說不的餘地。」  

  納蘭瑤姬用力一扯,掙脫他的掌控,「沉沖,我是活生生、會動會笑會思考的人,不是個的玩偶,也不是你後宮裡那些仰仗你的喜怒過活的姬妾,你不能命令我,你也沒有權力命命我!」  

  一抹冷酷的笑浮在沉沖嘴角,「是嗎?」  

他猛一伸手,出其不意將她摟進懷中,瞬間將她壓得動彈不得,「瑤兒,你大概忘了,現在你也是我後宮中,眾多仰仗我喜怒過活的女人之一。」  

  「我不是!」納蘭瑤姬用力捶打著他,「我和她們不一樣,她們奉承巴結你,但是我討厭你,我恨你!」  

  「你或許討厭我、或許恨我,甚至想殺我,但是你別忘了,你的身體要我,你的身體比你自己更清楚你要我,否則你昨夜怎麼會像個娼妓一樣,一次又一次……」  

  「胡說!你胡說!我不要你,我不要你,我……」  

納蘭瑤姬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因為沉沖毫無預警地又佔有了她,直接又狂烈地將她帶上天堂的頂端,讓她在一瞬間嘗盡極度的喜與樂,嘗盡身為女人的最大的痛苦和愉悅,讓她意識全失,毫無自我她跟著他律動起伏,跟著他沉醉在情天慾海中。  

  猛地,沉沖就像剛剛突然佔有她一樣,他又突然停了下來,「瑤兒,你要我嗎?」  

  硬生生被中斷的情慾,使得納蘭瑤姬整個人渾渾噩噩、癡癡傻傻的,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停了下來。  

  他沙啞地低哄:「只要你開口,只要你承認你要我,我馬上給你。快,快告訴我,妳要不要我?」  

  納蘭瑤姬眼睛瞪得老大,遠颺的神智似乎怎麼樣都拉不回來,她還陷在沉沖所帶給  她的激昂狂情中,無法恢復。「我……」  

  「快,快說,不然我要走了。」沉沖作勢要離開。  

  納蘭瑤姬拉住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沉衝動了動,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快說,這樣我才知道要不要愛你,要不要給你。」  

  「我……」  

  「妳如何?」  

她實在說不出口,因為那讓她覺得羞愧難當,可是已經瀕臨爆發的慾火又憋得她渾身疼痛,「我……」  

  沉沖盯著她,「如何?快說,說了我才能給你。」  

  納蘭瑤姬搖搖頭,終究說不出口,卻不自覺地完全接納他,讓他佔有得更深、更徹底。  

  沉沖微微一笑,知道她已經準備好接受他了。  

  他緩緩退了出去,重新佔有她;這次他會溫柔地愛她,讓她知道,身為一個女人最大的快樂與幸福是什麼。  

  ***  

  久久,沉沖滿足地摟著她躺在床上,溫柔地伸手抹丟她小臉上殘留的汗珠,「以後還敢倔強、還敢口是心非嗎?」  

  納蘭瑤姬羞愧地閉上眼睛,怎麼會這樣?她居然又一次失控,又一次沉溺在他所給予的痛苦與快感中?  

  她不是這樣的,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她是要來殺他好替家人報仇,可她卻一次次的淪陷在他的懷中?  

  他啄了啄她被吻得腫脹的紅唇,「肚子餓不餓?你昨天到現在都沒吃東西,要不要我讓他們傳膳來?」  

  不等納蘭瑤姬回答,沉沖隨即拍手,「來人,傳膳。」  

  納蘭瑤姬忙阻止道:「不要,我不餓,不想吃。」  

  沉沖眉頭一蹙,伸手撥開她濡濕的長髮,「不吃?不吃怎麼行?妳太瘦了,再不吃  點東西,只怕你要暈倒了。」  

  沉沖推開薄被坐了起來,「過來幫我更衣,一會兒我陪你一塊兒用膳。」  

  納蘭瑤姬瞪著他,連動都沒動。  

  沉沖轉過頭,又說了一遍:「瑤兒,我讓你幫我更衣,沒聽見嗎?」  

  納蘭瑤姬還是沒動,「我不是你的御前宮女,沒有義務服侍你吃飯穿衣。」  

  沉沖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如果你想這樣見人,我也無所謂,反正那些宮女太監早見多了我沒穿衣服的樣子,但是你……」  

  他瞟了瞟她美好玲瓏的嬌軀,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了。  

  納蘭瑤姬頓時漲紅臉,手指著他,結巴的說:「你……你實在……」  

  沉沖湊上前吻了吻她纖長的手指,溫柔地哄道:「聽話,幫我穿衣服,還是你想這樣一直耗到明天,耗到所有人都知道我為了你不早朝?」  

  納蘭瑤姬別過臉,氣呼呼地拿過他放在床頭衣服準備穿上,哪知沉沖又有意見了。  

  「等等,我讓你幫我穿衣服,可沒要你穿衣服。」  

  納蘭瑤姬氣上加氣,眼底幾乎冒出火來,「你……」  

  沉沖努努嘴,示意她衣服放在哪裡。  

  納蘭瑤姬惡狠狠瞪了瞪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宮女早為他準備好的衣裳,一件件穿上。  

  先是內衫,再是內袍,然後是外衫、外袍,最後才是黃袍錦帶。  

  當納蘭瑤姬為他束腰帶時,不覺用力一勒,存心想將他勒死,因為她想起他居然用這腰帶綁著自己任他輕薄。  

  沉沖漂亮的藍眸中泛著一絲瞭然的笑意,他指著自己的脖子說道:「瑤兒,想勒死人得勒這裡。」  

  她又瞪了他一眼,繞到他背後為他順了順衣袍。  

  「好了。你可以走了吧?」  

  沉沖搖頭,似乎想氣死她說:「不,妳得替我梳頭,總不能教我披頭散髮上朝吧?那樣不消多久,全齊國人就會知道我和你徹夜纏綿,連朝政都不想管了。」  

  納蘭瑤姬臉上又是一紅,無言地拿起髮梳為他梳頭束髮,戴上龍冠,綁好冠帶,再理了理流蘇。  

  沉沖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珮遞給她,「替我戴上。」  

  納蘭瑤姬接過玉珮一看,赫然發現那是塊麒麟玉珮。「這是……」  

  「這是依著玉麒麟的樣子做成的,我和昊、徹還有守愚各有一塊。」  

  聽到「玉麒麟」三個字,納蘭瑤姬臉色微微一變,但她很快恢復正常。  

  沉沖不察,笑著將她摟入懷中,「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玉麒麟的事,也不認識麒麟四帝。」  

  她還是搖頭,「你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  

  沉沖有些詫異,「你真的不知道?」  

  她偏過頭,避開他熱得燙人的眼神,「我一向都待在家裡,從不出門的,沒聽過什麼玉麒麟的。」  

  沉沖低低一笑,「好,找個時間我慢慢告訴你,現在替我把玉珮戴上,嗯?」  

  納蘭瑤姬伸手繞到他脖子後面為他戴上玉珮。  

  就在納蘭瑤姬為沉沖戴玉珮的同時,沉沖則目不轉睛的秋著她瞧,瞧著她的美、她的倔,聞著她身上飄來的誘人幽香,想著她在他身下如何身不由己的銷魂模樣;想著,他忍不住湊過嘴,偷襲她紅豔的小嘴。  

  「你好美、好香,如果可以,真想就這樣把你綁到圍場狩獵。」  

  納蘭瑤姬想也不想,抬起手便想甩在他臉上。  

  可沉沖的動作比她快,他一把揪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拉入懷中,「你敢打我?  

  這可是殺頭大罪,你不怕嗎?」  

  「我如果怕就不會來了!別忘了,我之所以在這裡,就是為了殺你,如果你覺得我礙眼,你大可以下令殺了我!」  

  沉沖聞言放聲狂笑起來,「殺了你?我要都要不夠你,怎麼捨得殺你?」他指著枕邊的衣服,「去把衣服穿上,我不想讓人知道昨夜你是何等的放浪淫蕩。」  

  納蘭瑤姬彎腰搶過衣服抱在懷裡,「你走開。」  

  他嘴唇彎成一個美好的弧度,「你全身上下有什麼地方是我所不知道的?」  

  「你!」  

  「快把衣服穿上,或者你要我動手?」  

  納蘭瑤姬氣得渾身發抖,卻拿沉沖一點辦法也沒有,這男人總是有辦法激怒她,卻也有辦法讓她屈服。  

  她背過身子,勉強找了個地方忍氣吞聲的一件件衣服穿了起來,渾然不覺沉沖那銳利的眼正透過銅鏡,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欣賞著她的穿衣美景。  

  「我好了!」她彆扭地轉過身,似乎不很習慣沉沖為她選的衣衫。  

  沉沖眼睛不覺一亮。好美!縱使他刻意選了件包得密不透風的衣服,不想讓人瞧見她的美麗,她還是美得讓人喘不過氣。  

  他對著她伸出手,「過來!」  

  納蘭瑤姬站在原地文風不動。  

  他搖搖頭,索性自己走上前,輕輕為她理了理散亂的髮絲,「我讓宮女替你梳頭,一會兒過來邇芵殿一起用膳,用完膳我帶你去狩獵,嗯?」  

  不容納蘭瑤姬表示意見,洗沖自顧自的走了出去,留下納蘭瑤姬怔楞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這男人永遠都是這麼霸道、這麼跋扈、這麼不講理嗎?他永遠都不管她要什麼,總是擅自替她決定。強迫她接受;可是奇怪得很,她……她不併討厭,甚至有幾分習慣了他的霸道,這是為什麼?  

  想著的同時,一名小太監走了進來,「娘娘,皇上請娘娘移駕邇英殿用膳。」  

  納蘭瑤姬茫然地點頭,「好,我馬上去。」  

  ***  

  偎在沉沖懷中,吸嗅著他身上好聞的男性氣息,納蘭瑤姬有些心神不寧。  

  即使已經和他有過肌膚之親,即使他曾經徹夜一次又一次地佔有自己;但像這樣共乘一匹馬,公然偎在他懷中卻還是第一次,更何況是和他一起狩獵?  

  納蘭瑤姬素來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偎在男人懷中外出是第一次,狩獵更是連作夢都沒有想過的,所以她的好奇是可想而知。  

  沉沖一手摟著她,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公卿大臣。  

  但見沉沖手一揮,方圓三皇內的士兵開始一步步,整齊畫一地往中心靠。  

  納蘭瑤姬不覺皺起黛眉,「這是做什麼?」  

  「圍剿。」沉沖言簡意賅地說著。  

  「圍剿?」納蘭瑤姬不解。「圍剿做什麼?」  

  「當然是把野獸從棲息地裡趕出來,好一次打個痛快。」  

  納蘭瑤姬略略一探頭,只見數不清的士兵依著一定的順序和間距,從山峰開始往內緊縮包圍,「有多少人圍剿?」  

  「不知道,總之,他們得把這座山圍起來便是。」  

  「萬一遇上谷澗,或是荊棘深叢,甚至是山崖險壁時怎麼辦?」  

  「照樣前進,膽敢擅自潛逃者,一律以軍令處斬。」沉神輕鬆的說著,眼中卻透著一絲堅毅與果斷。  

  霎時,納蘭瑤姬忽然覺得身旁這個男人實在是莫測高深。  

  他可以把自己打入天牢嚴刑拷打,幾乎要了她的命;又可以那樣溫柔纏綿一次次地佔有自己,讓她在短短時間內嘗盡極度的快樂與痛苦。  

  她以為這次出來狩獵,只會看到一個沉溺於狩獵享樂的沉沖,不意卻看到他治軍嚴謹的一面,他到底還有多少她所不知道的?  

  看她在發呆,沉沖低頭吻了下她的臉頰,「瑤兒,你瞧,那是什麼?」  

  納蘭瑤姬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隻公鹿正在士兵的驅趕下東奔西竄,倉皇奔跑著。  

  「那是鹿嗎?」  

  「沒錯,你看好了!」說著,沉沖拉滿弓,咻的一聲,只見那頭公鹿轟的一聲應聲倒地。  

  納蘭瑤姬詫異極了,「你……」  

  沉沖微微一笑,「還有,仔細看著。」  

  納蘭瑤姬還沒來得及眨眼睛,就看到前方不遠處一隻狐狸倒臥在草叢裡,身上中了一技箭。  

  「你……你的箭法……」  

  他的箭法百步穿楊,絕無虛發,看得納蘭瑤姬驚異不已。「你曾經拜師學藝嗎?不然你的箭法為什麼這麼準?」  

  沉沖哈哈一笑,「和那個人比起來,我的箭法很本算不了什麼。」  

  「那個人?」  

  「對,就是東皇耶律隆昊,論箭法,他才是天下無敵;說起帶兵,更沒人比得上他,改天有機會,我讓你見見他。」邊說話的同時,沉沖一面瞄準一隻母鹿。  

  納蘭瑤姬也跟著他看去,忽地,她臉色一白,急忙拉住他,「皇上,求求你別射那隻鹿,那隻鹿有身孕了。」  

  沉沖微微一楞,放下弓低頭看著她,「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讓你別射那隻鹿,它有身孕了。」  

  「不,不是這句。我問你,你剛剛喊我什麼?」  

  納蘭瑤姬小嘴一張,「我……」  

  「你剛剛喊我什麼?再喊一次。」  

  「皇……皇上。」  

  沉衝心頭一喜,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小嘴,「再喊一次。」  

  納蘭瑤姬覺得莫名其妙,卻還是順著他又喊:「皇上。」  

  沉沖的嘴彎成一個美好的弧度,眼睛炯炯有神的晰著她,「瑤兒,你從不喊我皇上的,剛剛為什麼突然喊我皇上?你終於承認我了嗎?」  

  納蘭瑤姬臉一紅,急忙別開他熱得會燙人的眼神,「你本來就是皇上,我不喊你皇上,喊什麼?」  

  沉沖湊近她耳邊低聲道:「你可以喊我沖哥,不過那隻限在床笫間。」  

  納蘭瑤姬的臉更紅了,美目死瞪著他,這男人竟然在狩獵場上公然調情?  

  他、他到底是不是一國之君哪?  

  乍見她紅得醉人的雙頰。沉沖不覺打心底興起一股愛憐,「瑤兒,等我處理好玉麒麟的事,我想對你……」  

  話沒說完,沉沖便聽到一聲震天響地的巨吼,他眼睛一亮,「是老虎嗎?」  

  身旁一干大臣急忙提醒道:「皇上,請小心。」  

  聽到老虎二字,納蘭瑤姬猛抬起頭,「老虎?你要射老虎?」  

  「你放心,沒事的!」  

  這時,四周傳來一陣騷動,夾雜著驚叫聲:「皇上,老虎過去了,請皇上小心!」  

  沉沖瀟灑地一扯嘴,目光如炬的迎視那一頭狂奔而來的猛獸。  

  納蘭瑤姬不覺發出一聲驚叫:「啊!」  

  但見沉沖氣定神閒地拉滿弓,輕輕鬆鬆送出一箭。  

  箭頭準確無誤地沒入老虎身子裡,但那隻老虎並沒有如沉沖所預期的倒地,反倒凶性大發,怒吼一聲後,繼續朝沉衝奔來。  

  沉沖藝高人膽大,鎮定又射出第二箭、第三箭,每一箭都神準無比,卻依然無法阻止那龐然大物的接近,沉沖的馬開始嘶鳴打轉了。  

  一旁的大臣著急道:「皇上,要不要傳喚御林軍來護駕?這畜生看起來不太對勁。」  

  沉沖搖頭,「不要緊,再怎麼兇猛的野獸都打過了,怎麼會在乎這小小一隻畜生?你們先把宓妃娘娘帶走,免得她受到驚嚇。」  

  他低頭溫柔說道:「瑤兒,你先離開,等我結果了這畜生就回來……」  

  話沒說完,現場響起一陣尖叫聲。  

  原來沉沛的馬受到驚嚇,竟然直立前腳站了起來,而坐在沉沖懷中的納蘭瑤姬一時失去重心,整個人往地上滾去。  

  沉沖大驚失色,急忙想拉起納蘭瑤姬。  

  奈何馬匹本就畏虎,更何況是頭受了傷、幾近瘋狂的猛虎?因此沉沖根本控制不了韁繩,差點連自己都給摔下去。  

  但令沉沖魂飛魄散的不在於此,而是那頭老虎已經趁著這空隙奔近納蘭瑤姬;

  眼看巨爪一張,即將搭上納蘭瑤姬肩頭時,沉沖連想也不想便飛身撲了過去,將納蘭瑤姬護在身下,而那虎爪就這麼硬生生地往他背上落下。  

  沉沖悶哼一聲,痛得幾乎暈了過去,卻回身奮力從靴中抽出小刀,使勁往老虎嚥喉剌入,同時滾了開去。  

  一旁的御林軍連忙一擁而上,萬箭齊發的射死這頭發狂的猛獸。  

  「皇上,這畜生已經死了!」  

  沉沖喘息的點頭,臉色一片慘白。  

  「皇上,您不要緊吧?」有人注意到沉沖已經受了傷,「要不要傳太醫過來?」  

  沉沖搖頭,注意力全在納蘭瑤姬身上,「瑤兒,你沒事吧?那畜生有沒有傷著你?」  

  納蘭瑤姬早已嚇得花容失色,渾身發抖,「我沒事,可是你受傷了……」  

  沉沖不在意她笑笑,「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話雖這麼說,他的身子卻緩緩往下滑。  

  納蘭瑤姬一驚,忙扶住他,「你……你不要緊吧?」  

  沉沖搖搖頭,試圖甩掉橫阻在眼前的模糊感,但沒有用,任憑他怎麼做,他的視線還是越來越模糊,「我……」  

  一句話沒說完,沉沖便失去知覺,暈倒在納蘭瑤姬的懷中。




第四章

  邇英殿燈火通明,宮女、太監、侍衛站得滿滿皆是,一群大臣齊聚在宮門口等候;而沉沖的嬪妃姬妾更是早就得到消息趕來隨侍在旁,一夥人議論紛紛,直想不懂為什麼一向謹慎小心的沉沖,竟會在短短時間內接連兩次身受重傷?  

  此時,一聲聲「皇后駕到」傳了進來。  

  一聽到皇后駕到,所有的討論聲戛然而止,睜大眼睛看著已失寵良久、早就不管事的皇后蘇佾蘋走進來。  

  「臣等,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蘇佾蘋輕輕點了點頭,「皇上呢?」  

  「皇上在內室呢!」  

  「傷得如何?怎麼受傷的?」  

  太醫還來不及開口,一旁的拓拔明卉便搶先道:「聽隨行的侍衛說,皇上是為了救  宓妃娘娘才被老虎抓傷的。」  

  蘇佾蘋微微一楞,宓妃?她早聽說沉沖最近收了女子安置在抉玉宮,不但天天臨幸,甚至有時連早朝都省了。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竟能將素來冷靜理智、視女人如  糞土的沉沖迷成這樣?  

  拓拔明卉又接著說:「啟秉娘娘,明卉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蘇佾蘋一抬手,「什麼話?」  

  「皇上並不是第一次為了宓妃娘娘受傷。」  

  蘇佾蘋秀眉一蹙,「你是說……」  

  「上次皇上不是被刺客刺傷嗎?那個刺客就是宓妃娘娘。」  

  蘇佾蘋聞言不覺睜大眼睛,「你說什麼?宓妃是刺客?」  

  「是的!這件事宮裡的人都知道。」於是拓拔明卉將納蘭瑤姬怎麼入宮獻舞,怎麼被沉沖一眼看上,又怎麼迷惑沉沖,刺傷沉沖的經過全說了出來。  

  蘇佾蘋聽得渾身顫抖,幾乎不敢相信有這種事。  

  「宓妃在哪裡?」  

  拓拔明卉指著內室,「在裡頭陪著皇上。」  

  蘇佾蘋當即踏了進去,拓拔明卉也跟進。  

  內室雖不如外面燈火通明,卻也夠蘇佾蘋看清楚一切了。  

  只見一名披頭散髮女子趴在沉沖床前,身旁放著一盆水,那水已然變成紅色,而女子身上也沾有血跡。  

  蘇佾蘋昂首,「來人,把她帶出去。」  

  熟睡中的納蘭瑤姬很本沒想到會有人來抓自己,頓時被幾名宮女拖到宮門外,動彈  不得。  

  蘇佾蘋跟出來,細細看著納蘭瑤姬驚慌、疲憊,卻依然美得教人驚心動魄的容顏。「果然是個天姿國色的大美人,難怪皇上會那麼喜歡你。」  

  納蘭瑤姬困惑地看著她,「你、你是……」  

  雖然蘇佾蘋的模樣有些不一樣,但納蘭瑤姬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是她沒錯,她就是三哥的情人,不,正確說,曾經是三哥的情人,後來卻成了沉沖的嫂子,現在更是沉沖的妻子。看樣子謠傳沉衝殺兄淫嫂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而是有事實很據的。  

  蘇佾蘋的出現讓納蘭瑤姬大感驚訝,使得她忽略了宮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儀節,她沒有行禮、沒有問安,甚至連點頭都沒有。  

  這讓一直對納蘭瑤姬心懷嫉妒的拓拔明卉抓到小辮子,她狗仗人勢的喝道:「無禮  !見了皇后娘娘還不跪下?」說著,她上前住納蘭瑤姬小腿一端。  

  納蘭瑤姬捺不住疼,整個人矮了下去,「痛,你……」  

  拓拔明卉繼續說道:「娘娘,她就是納蘭瑤姬,就是她刺傷皇上,又害皇上被老虎  所傷,請娘娘作主。」  

  蘇佾蘋鳳眼一眯,納蘭?難道她是……「我問你,納蘭羿是你什麼人?」  

  納蘭瑤姬瞪著蘇佾蘋,「我不認識什麼納蘭羿。」  

  蘇佾蘋顯然不相信,「是嗎?大齊國姓納蘭的並不多,你和他一定有關係。」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你……」蘇佾蘋不覺有些動氣,但瞬間又忍了下來,「我問你,是你刺傷皇上的嗎?」  

  納蘭瑤姬毫無畏懼地點頭,「沒錯,是我刺傷他的。」  

  「你為什麼傷他?」  

  「那是我和皇上之間的事,不勞娘娘費心。」  

  「喔?你倒很刁鑽、很會說話,但我是大齊國的皇后,現在皇上因你受傷,我就有理由把真相查清楚,問個水落石出。你說,你為什麼傷他?」  

  「我說過,那是我和皇上之間的事,皇上既然不怪罪我,旁人就沒有置喙的餘地。」  

  蘇佾蘋臉色頓時難看極了。  

  對於嬪妃姬妾,蘇佾蘋一向沒瞧在眼裡,也不在乎。她知道以沉沖的脾性,不會輕易對女人動情的;相反的,有時他對女人比對男人更無情,宮內嬪妃一旦犯錯,他定不輕饒,否則怎麼會冷落了她呢?  

  但對這納蘭瑤姬,蘇佾蘋卻覺得十分不安,因為她實在太美了,美得讓所有女人和她相較,都被比了下去;再者,沉沖的表現也太不尋常了。  

  依照沉沖以往的作法,早將納蘭瑤姬亂刀格斃,哪能容她到現在?可沉沖不但沒殺納蘭瑤姬,還封她為妃,帶她去圍場狩獵,甚至為救她而受傷;這一切一切都太奇怪,太令她不安了!  

  一種女人的直覺告訴蘇佾蘋,她得除掉納蘭瑤姬;不僅因為她姓納蘭,更因為沉沖。如果她想重新贏回沉沖的心、沉沖的人,她得先除掉納蘭瑤姬。  

  想到這兒,蘇佾蘋臉一沉,「好張伶牙俐齒的嘴,你以為本宮奈你莫何嗎?來人,給我掌嘴!」  

  拓拔明卉走上前,毫不留情伸手便打。  

  納蘭瑤姬毫無招架能力,一來她被人架住,動彈不得;二來她徹夜照顧沉沖,早已精疲力竭,怎麼還有反抗的力氣?頓時小臉上一片紅腫,現出深深的指痕。  

  「納蘭瑤姬,你說是不說?」  

  納蘭瑤姬頭一撇,索性不再開口說話,只是瞪著蘇佾蘋和拓拔明卉看。  

  拓技明卉見狀,忍不住又開口:「娘娘,這個納蘭瑤姬曾經刺傷皇上一次,既然有第一次就會第二次;為了皇上的安全著想,娘娘,您要做出決斷。」  

  她嫉妒死納蘭瑤姬了!那天若不是為了納蘭瑤姬,沉沖不會把她貶為御前侍女,讓她成為整個皇城的笑話。因此她早想報仇,現在好不容易抓到機會,怎麼能輕易放過?  

  「明卉,你認為該怎麼做?」  

  拓拔明卉眼中露出一抹殺機,「當然是殺了她,免得養虎為患。」  

  蘇佾蘋點頭,她早有此意,只是此刻沉沖正在邇英殿裡,隨時會出來,在這裡殺納蘭瑤姬如同在沉沖面前殺人一樣,是非常愚蠢的一件事,她得另外想想辦法才是。  

  眼看蘇佾蘋臉上浮現一抹遲疑,拓拔明卉急忙又說:「娘娘,你想想,這個納蘭瑤姬是納蘭家的遺孽,如果不除,只怕娘娘你的地位不保……」  

  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拓拔明卉的話:「拓拔明卉,妳倒知道得不少!」  

  拓拔明卉臉色刷地一白,整個人僵在當場,「皇……皇上?」  

  乍見沉衝出現,齊聚在宮門外的人群全數跪了下去。「皇上!」  

  沉沖一哼,視線轉向納蘭瑤姬,那眼光是溫柔的,「瑤兒,你沒事吧?過來讓朕瞧膲。」  

  納蘭瑤姬搖頭,搖搖晃晃走到沉沖身旁伸手扶住他,「你怎麼起來了?你傷得不輕,怎麼可以隨便起來走動?」  

  沉沖勉強一笑,半個身子的重量全靠在納蘭瑤姬身上。他心疼地輕撫著她紅腫的臉龐,「對不起,我來遲了。一定很疼吧?瞧你臉都腫了,一會兒我讓太醫替你瞧瞧,嗯?」  

  蘇佾蘋和拓拔明卉聞言,頓時面無血色。道歉?素來眼高於頂、接受天下人跪拜的沉沖,竟然向納蘭瑤姬道歉?他……他當真這麼喜歡納蘭瑤姬,這麼在乎她?  

  納蘭瑤姬還是搖頭,連忙摀住他的嘴,「別說話了,我扶你進去休息。」  

  「等等。」沉沖喘息著,目光冷冷地瞪視還跪在地上的姬妾大臣,最後停留在蘇佾蘋和拓拔明卉身上,「蘇佾蘋,既然你這麼相信拓拔明卉的話,那麼朕就把拓拔明卉送  給你,你們兩個一起到月楊宮閉門思過。」  

  一聽月楊宮,蘇佾蘋差點暈過去。「皇上,你不能這麼做,臣妾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臣妾沒有惡意……」  

  沉沖摟著納蘭瑤姬回過頭,「安全?沒有惡意?蘇佾蘋,你以為你做過什麼事,朕  都不知道嗎?」  

  蘇佾蘋跌坐在地,「皇上……」  

  傷口的疼痛讓沉沖不覺皺起眉頭,額頭的汗水也不住落下,但他還是勉強自己把話  說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在月楊宮好好反省反省吧!」  

  ***  

  還來不及躺回床上,沉沖便因傷口迸裂而陷入一片黑暗中。  

  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沉沖老覺得有雙冰冷的小手不住地輕撫他,且聽到一陣低低的哭泣聲。  

  沉沖從夢中驚醒,睜眼一看,不是別人,就是納蘭瑤姬。  

  沉沖以為自己在作夢,忙起身,只見納蘭瑤姬兩個眼睛腫得桃兒一般大,鬢髮濡濕,滿臉淚光,顯然已經哭了好一會兒。  

  他心疼極了,她是為了自己掉眼淚嗎?  

  乍見沉沖醒過來,納蘭瑤姬臉上一喜,兩行眼淚又掉下來,「你終於醒了,我以為你……」  

  他伸手替她拭去淚珠,「好端端的怎麼哭了?是不是皇后還是其它人又欺負你?告訴我是誰,我馬上派人整治她們。」  

  納蘭瑤姬拉住他,「不是,沒有人欺負我,你別瞎猜。」  

  「那你為什麼哭?」  

  「剛剛有蝨子跑進眼睛裡,弄得我好不舒服,所以才……」  

  「你胡說,你這小東西倔強得可以,怎麼會為了蝨子跑進眼睛裡就哭成這樣?  

  而且你從來不哭的,不是嗎?即使在天牢裡讓人嚴刑拷打,你一滴淚也沒掉;即使我那樣粗暴地要你、對待你,你也不哭,為什麼現在卻哭成個淚人兒?妳知不知道妳一哭,我心都跟著碎了?」  

  納蘭瑤姬幽幽地瞅著他,一句話也沒說。  

  沉沖雙手捧著她的小臉,「瑤兒,你因為擔心我才哭的,是不是?」  

  納蘭瑤姬沒有回答。  

  「小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嗎?別哭了,你哭得我連覺都睡不好,萬一又暈倒怎麼辦?」他打趣道。  

  納蘭瑤姬悶悶地看他,突然開口:「你為什麼要救我?」  

  沉沖臉上漾著一片溫柔,沒有說話。  

  「我曾經想殺你,論理,我是罪該萬死之人,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任誰在那種狀況下,都會救你的。」  

  「不,那是一頭猛虎,沒有人會在那種狀況下,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更何況是救  一個想殺你的人?你……你為什麼要救我?」  

  「妳真想知道?」  

  她點頭,「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納蘭瑤姬目無君主,對你出言不遜,甚至幾次想殺了你,你為什麼還要甘冒眾怒把我留在身邊?剛剛又為了我把皇后關進冷宮,這是為什麼?」  

  沉沖定定望著她,「因為我愛你。」  

  納蘭瑤姬一楞,「你……愛我?」  

  「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的第一個反應是什麼?我要你,我從沒有第一眼看到一個女人就想據為己有,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所以那時候我就決定,無論要付出何等  代價,這輩子我都要定你了。」  

  「可是我想殺你……」  

  沉沖微微一笑,不改狂妄地說道:「無所謂,我對自己有信心,我相信你會愛上我的;而且是從裡到外、徹徹底底的愛上我,完完全全只屬於我一個人所有。再說,你現  在捨得殺我嗎?」  

  納蘭瑤姬眼淚又滾了下來。這個男人,既狂妄又自大,既傲慢又無禮,竟然在殺了她全家以後,還妄想著她會變上他,她、她怎麼可以愛他?他是殺人凶手,是殺了納蘭氏一家人的凶手啊!她能愛他嗎?  

  想到這兒,她的淚掉得更凶了,她頻頻搖頭,「不,我不能愛你,我絕對不能愛你,我怎麼能愛你呢?」  

  「為什麼不能?」  

  她哀怨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因為……因為你是皇上,而我是……我是欽命要犯,是想要殺你的人,我怎麼能愛你?再說,朝中大臣、宮中嬪妃也不會容許我留在你身邊,否則皇后怎麼會……」  

  「我都不在乎了,其它人又有資格說什麼?」他握住她的柔荑,吻去她的眼淚,「別擔心,一切有我,你只要乖乖做我的女人,替我生幾個小皇子,到時候母憑子貴,還  有誰敢說話?」  

  「可是……皇后怎麼辦?」  

  沉沖一蹙眉頭,「蘋兒?這關她什麼事?」  

  「她原本是你的嫂子,不是嗎?」  

  沉沖本就舒展不開的眉頭這下皺得更深了,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納蘭瑤姬。  

  「大家都說你為了她,不惜在儀和門發動兵變,竄奪皇位,還強佔嫂子,封為皇后。我想,你、你一定很愛她,不然怎麼會這樣做?」  

  沉沖的眼神冰冷極了,「瑤兒,我不想談我和皇后之間的事,我只能告訴你,不管過去發生什麼事,現在我愛的人是你,想要的人也只有你,除了你,我不要其它女人,即使是皇后也一樣。」  

  他湊過嘴吻去她的淚,「把眼淚擦乾,替我跳支舞,解解悶。」  

  納蘭瑤姬有些詫異,跳舞?他竟要自己跳舞?他剛剛才還冷冰冰地談著皇后的事,現在卻要自己跳舞?他……他果真如傳說中所說一般喜怒無常,任誰難以猜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她抹了抹淚,「跳舞做什麼?你還病著,怎麼有心情看我跳舞?再說這兒又沒有樂工,跳起來怪怪的。」  

  「我喜歡看你跳舞,不成嗎?還是你要我彈琴為你助興?」說著,他當真坐起身,打算命人拿琴來。  

  納蘭瑤姬忙阻止,「你別動,我跳就是。」  

  於是納蘭瑤姬脫下鞋子,在裙襬上綁著鈴鐺,赤腳為沉沖跳起舞來。  

  但見舞衣飄飄,舞影翩翩,如彩蝶飛翔,又聞鈴鐺叮咚悅耳,清響不絕,恍若珠落玉盤,動人極了。  

  沉衝起先一直強打精神看著,但不知是納蘭瑤姬有意,還是沉沖真的太累,只聽得那叮叮咚咚的鈴聲宛若催眠般,教人不知不覺閉上眼睛,隨著那清脆的迴響逐漸進入夢  鄉。  

  ***  

  納蘭瑤姬就這樣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沉沖,喂他吃飯、喂他喝藥、為他沐浴淨身、為他更換衣物,甚至天天為他跳舞,替他解悶。  

  有時候沉沖精神好些時,他會親自為納蘭瑤姬彈琴,看著她翩翩起舞。  

  納蘭瑤姬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理智上,沉沖是她的仇人,她應當把握機會殺了他;可感情上,她不願他吃苦受罪,更不要他再為自己而受傷,所以她心甘情願照  顧他,為他付出一切。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矛盾,可她又能如何?再說現在她已下不了手殺沉沖,唯一能做的,就是查出沉沖為什麼要下令殺了三哥以及她的家人。因為在和沉沖相處過後她開始  懷疑,納蘭家的慘案是否真是沉沖所下的命令?  

  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她都覺得沉沖沒有理由下那種命令,因為三哥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人,如果他不信任三哥,又何必將大半的軍隊交給三哥?再者她對納蘭羿有自信,她相信他不會做出危害家人的事情來。  

  是以納蘭瑤姬就趁著沉沖身子還未康復的機會,一個人悄悄地進行調查。  

  她先從御書房開始,畢竟御書房是沉沖批示奏摺的地方,沉沖做過什麼決定、下過什麼命令,御書房裡應該會有蛛絲馬跡。  

  這天,伺候沉沖喝過藥,讓他睡著後,納蘭瑤姬一個人悄悄來到御書房。  

  納蘭瑤姬並不太敢在御書房裡四處翻找,畢竟門外隨時都有太監經過,還有御林軍巡邏,她不能引人注意,因此她直接來到案桌前,翻看著沉沖所批示的奏摺。  

  在納蘭瑤姬以往的印象裡,沉沖是個冷漠殘酷的君王,凡順他者生,逆他者亡,一切但以他個人的喜好為依歸;不過在翻看過沉沖所批示奏摺後,她的印象逐漸改變了。  

  想不到他竟勤政若此?不僅對每一本奏摺都詳加批閱,甚至做眉批、寫心得,且不只一本,而是本本如此,這讓納蘭瑤姬詫異極了。既然如此,為什麼外界會對他有那種  評價?難道他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一面嗎?  

  想著,納蘭瑤姬又看了好幾本奏摺,正以為找不出什麼蛛絲馬跡時,一張壓在奏摺底下的黃紙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抽出一看,那是一道手諭,手跡龍飛鳳舞,甚是有力。上頭寫著--查納蘭羿食君俸祿,受君典寵,不知圖報,以感天恩,竟私造兵器,糾結人馬,意欲犯上作亂,甚至盜取國之重寶玉麒麟,罪無可赦。  

  納藺氏一族驕橫專權,貽害地方,百姓怨聲載道,論理當斬,以慰天心。  

  今令刑部尚書於成,率領五千精兵速速前往,不得有誤。若有抵抗,一律就地正法,曝屍三日。  

  納蘭瑤姬頓時臉色慘白,這是……這是沉沖所寫的手諭?  

  雖然她知道當今齊國,只有沉沖有權力、也有能力調動御林軍圍殺納蘭家,但在經過一連串的事情後,她開始告訴自己,說不定那不是沉沖的意思,而是有人上奏中傷,蓄意想置納蘭家於死地,嫁禍給沉沖。  

  如今看來,這命令不但是沉沖親自下的,連曝屍三日也是他的意思。  

  老天,他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  

  納蘭瑤姬搖搖晃晃的,幾乎站不住腳。她一次又一次的看著手諭,一次又一次對著奏摺和手諭上的字跡,希望能發現這兩者的筆跡不同,但是她失望了。  

  那千真萬確是沉沖的字。  

  納蘭瑤姬死心了!  

  那個人說的沒錯,沉沖確實殺了她的家人,毀了她的家;可是他也救了她,還為她受傷,她該怎麼辦?  

  就在納蘭瑤姬不知所措時,御書房的門突然打了開來,納蘭瑤姬聞聲,急忙躲到簾  幕後面把自己隱藏起來。  

  她剛藏好不久,就聽到有人講話的聲音傳來。  

  「你說沉沖會把那東西藏在哪裡?」  

  納蘭瑤姬渾身一顫,這聲音是……這時,又聽得一名女子說道:「你急什麼?我都跟你到這兒來了,你還怕找不到東西嗎?」  

  納蘭瑤姬更是詫異了,蘇佾蘋?她到御書房做什麼?

SOGO榮譽會員

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0-11-19 21:26:45 |只看該作者

回覆 #1 冷月吟荷 的帖子

第五章

  納蘭瑤姬躲在簾幕後,豎起耳朵聽著蘇佾蘋和那名男子交談,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會被發現。  

  只聽到那男子問道:「我問你,你確定沉沖把玉麒麟藏在這兒?」  

  蘇佾蘋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定定地瞅著男子看,「或許吧!以沉沖謹慎的個性,如果他不把玉麒麟收在庫房,就是放在御書房裡。」  

  男子冷冷一笑,突地伸手掐住蘇佾蘋的脖子,「你想騙我?你以為我不知道沉沖早沒玉麒麟了嗎?」  

  蘇佾蘋不避不閃,只是睜著一雙美目看著男子,「我騙你做什麼?我親眼看到沉沖把玉麒麟收在御書房裡,這難道會有假?再說我人是你的,命也是你的,為什麼要騙你?」  

  說著,蘇佾蘋在八寶袼上東模西模,突然,整排八寶格竟喀喀地往兩旁移動,露出一個一尺見方大小的方盒,她從方盒中拿出一樣東西遞給男子,再把八寶格恢復原位。  

  男子接過東西後一哼,「今天你雖然把玉麒麟給我,但誰不知道你為了沉沖,不惜下毒謀殺親夫,好讓他篡位奪權,順利當上皇帝?」  

  蘇佾蘋幽幽地說:「沉沖?你以為沉沖還會要我嗎?尤其當他知道我把玉麒麟給了你以後,他還會要我嗎?」  

  「沉沖不要你?他為你將整個大齊國弄得翻天覆地,怎麼可能不要你?」  

  「他自從有了納蘭瑤姬那個賤人以後,就視六宮粉黛如無物,又哪會看得見我?」  

  男子哈哈大笑,「報應!你為了他拋棄未婚夫,又謀殺親夫,只想從此和他雙宿雙  飛,想不到他卻愛上別的女人,這真是報應!」  

  蘇佾蘋臉色頓時慘白,「你……你竟敢這樣說?我會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  

  你居然……」  

  「為了我?如果是為了我,只要早早拿到玉麒麟就可以了,何必讓自己變成人盡可夫的娼妓?或者……」男子把臉湊近蘇佾蘋,惡毒說著,「沉沖把你調教得讓你只記得他,不記得我了?」  

  「你……」  

  「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沉沖是怎麼調教你的!」  

  「不成!這兒是御書房,隨時有人會進來,你不能在這兒……」  

  「是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沉沖在這兒做過什麼醜事嗎?他可以我就不行?」男子不由分說的扯下蘇佾蘋的衣衫,露出她美麗赤裸的胴體,大手不客氣地揉捏著那豐潤的雪白。  

  蘇佾蘋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雙手抓住他,「沉淕,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那是這樣了?」  

  這個叫沉淕的男子將蘇佾蘋按在桌案上,俐落地扯下她的衣衫,再分開她的雙腿,粗魯又無禮地挺入。  

  驟然的充實,讓蘇佾蘋眼睛瞪得老大,久久說不出話來。  

  沉淕惡狠狠地盯在蘇佾蘋臉上,「蘋兒,我是誰?」  

  「你、你是……」  

  「我是誰?是沉淕,還是沉沖?」  

  蘇佾蘋看著眼前這個俊美邪惡的男子,一語不發地張開雙腿完完全全接納了他。「你是沉淕,你是我的沉淕……」  

  沉淕嘴角泛著一絲冷笑,極堅定有力地律動起來,讓蘇佾蘋在他身下不住呻吟、嬌喘,放浪地向他要得更多,但沉淕的眼睛卻瞟往納蘭瑤姬所藏身的簾幕。  

  納蘭瑤姬伸手摀住自己的嘴,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尖叫出聲。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沉淕會和蘇佾蘋在一起?沉沖知道這件事嗎?他知道蘇佾蘋  背著他和其它男人來往嗎?  

  從他們的談話聽起來,似乎沉淕早認識沉沖;既然如此,沉淕為什麼沒有告訴她呢?  

  納蘭瑤姬搖搖頭,她實在猜不透其中緣由,也不想猜透,此刻她只想盡快離開這兒,離開這對交纏淫蕩的鴛鴦,但是該怎麼出去呢?  

  就在納蘭瑤姬想著該怎麼離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她一驚,偷偷探出頭,赫然看見蘇佾蘋胸口插了一把刀,鮮血正汨汨流出。  

  蘇佾蘋無法置信地瞪著沉淕,「你……為什麼?」  

  沉淕從容地起身,自在的穿上衣服,「因為你該死!」  

  「為什麼?我……我為你付出,為你犧牲,你卻殺我?」  

  「因為你不死,瑤兒永遠無法當上皇后。」  

  「瑤……瑤兒?那是誰?」  

  沉淕森然一笑,對著簾幕喊道:「瑤兒,你可以出來了!」  

  納蘭瑤姬轟地楞在當場,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  

  見納蘭瑤姬沒有動作,沉淕索性走上前拉開簾幕,將納蘭瑤姬拖了出來。  

  她掙扎地捶打著他,「放開我,沉淕,你放開我!」  

  沉淕不為所動,拖著納蘭瑤姬來到蘇佾蘋面前,「蘋兒,見見咱們大齊國未來的皇后--納蘭瑤姬。」  

  蘇佾蘋不甘心地坐起身子,鮮血沿著她胸口不住流下,很快地將案桌染濕。  

  「納蘭瑤姬,原來是你?我就知道你這賤人接近沉沖是有目的,但是我沒想到,你和沉淕連成一氣?真是好啊!宓妃娘娘!」  

  納蘭瑤姬驚駭地後退一步,「不,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沉淕摟著納蘭瑤姬的纖腰,湊近她耳邊說:「別怕她,有我在呢!」  

  納蘭瑤姬推開他,「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沉淕的手停在半空中,「瑤兒,你怎麼啦?你不認得我了嗎?還是你和她一樣,有了沉沖,就忘了我沉淕的存在?」  

  納蘭瑤姬搖頭,「不,你不是沉淕,我所認識的沉淕不是這樣一個人,不會故意去勾引一個女人,再藉故殺了她。」  

  沉淕放肆狂笑起來。  

  「勾引?瑤兒,你有沒有弄錯?居然說我勾引她?難道你不知道蘇佾蘋是一天沒有男人就會活不下去的娼妓嗎?」  

  蘇佾蘋氣得杏眼圓睜,「你……」  

  「難道我說錯了?你十七歲獻身給納蘭羿,後來又把自己給了沉沖;認識沉翊以後,又迫不及待地上了沉翊的床,這不是人盡可夫的娼妓,那是什麼?最近沉沖不要你,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排遣寂寞的?宮中又有多少侍衛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這羞辱人至極的話,氣得蘇佾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沉淕嘴角泛起一絲冷酷,他跨上前一步,想再補蘇佾蘋一刀時,門外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響。  

  「怎麼回事?御書房裡怎麼會有聲音?」  

  「快!快找人進去看看,萬一讓皇上知道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沉淕聞言急忙拉起納蘭瑤姬,「跟我走,萬一讓沉沖知道就不好了!」  

  納蘭瑤姬搖頭,「不,我不走,要走,你一個人走!」  

  沉淕眼睛一眯,「你……」  

  外面人聲鼎沸,門已經被打開了。  

  沉淕看了納蘭瑤姬一眼,一個轉身踢倒幾名太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  

  沉沖臉色鐵青地看著蘇佾蘋昏迷不醒的模樣,一面問著身旁的納蘭瑤姬:「瑤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堂堂大齊國的皇后,竟會全身赤裸、胸口中刀躺在御書房裡?你又為什麼會在場?」  

  納蘭瑤姬咬著唇,不知該不該把自己所看的向沉沖說。因為她知道,以沉沖的個性,絕對受不了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的事實;但如果不說,沉沖那追根究柢的脾氣一發作,不知又要連累多少人。  

  「我……」納蘭瑤姬有些吞吞吐吐,思索著應該如何說才能讓沉沖相信,又不傷害他的自尊,「我悶得發慌,所以到御書房想找書看,想不到正巧撞見有……有一個男人想欺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從,被那個人剌了一刀……」  

  沉沖一哼,眼神中透出一抹嚴厲,「是嗎?既然如此,為何值班的侍衛還有太監,都沒有看到你進去了也沒有聽到你呼救的聲音?」  

  「我……」  

  「照理說,如果你真的看到有人想欺負皇后,你應當會大叫的,但是並沒有聽到你的叫喊聲,這是怎麼回事?」  

  納蘭瑤姬低下頭,「那是因為那個男人摀住我的嘴不讓我說話……」  

  「可是有人說看見你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那個人還說要帶你走,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問到後來,沉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神情可怕極了。  

  「我……」  

  沉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著,「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不敢說?是不是皇后找人來威脅你,要對你不利?」  

  「不是,皇后沒有威脅我,她也沒有找人來,她……」  

  突然,蘇佾蘋虛弱的聲音傳來:「納蘭瑤姬,我不需要你假好心的替我掩飾。」  

  納蘭瑤姬一楞,和沉沖同時回過頭。  

  「妳……」  

  蘇佾蘋勉強坐起身,她臉色慘白,冷汗不住從額頭滴下,彷彿隨時都會暈倒似的;即使如此,她還是開口:「皇上,你不必問她,我直接告訴你就是,殺我的人是沉淕。」  

  乍然聽到「沉淕」兩個字,沉沖身子明顯一震,「沉淕?是他?」  

  「對!臣妾在月楊宮接到皇上的口諭,說是在御書房召見臣妾,臣妾不疑有他就去了,想不到竟然遇見沉淕和她。」蘇佾蘋手指何納蘭瑤姬。  

  納蘭瑤姬臉色一白,急忙否認:「不是,不是這樣的……」  

  沉沖冷然看了納蘭瑤姬一眼,對蘇佾蘋道:「你繼續說。」  

  「臣妾萬萬沒想到沉淕竟然敢假傳皇上口諭,欺騙臣妾前去;但更令臣妾驚訝的,卻是……」  

  「卻是什麼?說!」  

  「卻是納蘭瑤姬正在御書房中和沉淕行茍且之事!皇上,御書房是皇上讀聖賢書、理天下事的神聖地方,而她卻不知廉恥,趁著皇上受傷未癒之際,召喚男人進入御書房  中玷污聖地……」  

  沉沖怒聲一吼,打斷蘇佾蘋的話,「少說廢話!把你為什麼沒穿衣服,為什麼受傷的經過說出來。」  

  蘇佾蘋嘴角微微上揚,眼底露出一抹怨恨和歹毒,「納蘭瑤姬和沉淕在御書房做見不得人的事也就罷了,想不到他們一見臣妾到來,竟然……」  

  「竟然什麼?」  

  「沉淕竟然威脅臣妾,說如果臣妾不順著他,他就要潛入邇英殿傷害皇上,所以臣妾只好……」說到這兒,蘇佾蘋掙紮著下床,跪在沉沖面前磕頭,「皇上,請你處死臣妾吧!臣妾已經讓沉淕給玷污,失去清白,不配再做大齊國的皇后,請皇上賜死,成全臣妾!」  

  沉沖的臉色難看極了!他一語不發的瞪著納蘭瑤姬,眼睛幾乎冒出火來。  

  「來人!」  

  一名太監隨即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好好照顧皇后,今天所發生的事,不准洩露半句;如果讓我聽到什麼風吹草動,全部提頭來見!」他咬牙道,突地一把揪住納蘭瑤姬,「你跟我來!」  

  ***  

  重重將納蘭瑤姬推坐在椅子上,沉沖雙手圈在扶手上,怒氣騰騰的逼問道:「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納蘭瑤姬拚命搖頭,小手緊緊抓住沉沖,「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那樣的……」  

  「不是那樣是怎樣?堂堂大齊國的皇后,竟然赤身裸體躺在御書房裡渾身是血?而我最寵愛的妃子竟也在現場?」  

  納蘭瑤姬辯解道:「我是在現場,但事情絕對不是皇后說的那樣,我沒有和沉淕在一起,是她……」  

  沉沖打斷她的話:「你承認你認識沉淕?」  

  納蘭瑤姬一僵,「我……」  

  「是沉淕讓你去御書房的?還是你把沉淕帶去御書房?」  

  「我、我是認識沉淕,但我沒有把沉淕帶去御書房,事實上,我很本沒有想到會在御書房見到他。」  

  「喔?那你去御書房做什麼?」  

  「我說過了,我悶得發慌,又不敢驚動你,只好一個人去御書房找書看,沒想到會在御書房碰到沉淕和皇后。」  

  「既然你是去御書房找書看,那為什麼沒有人看見你進去?如果你去御書房真是想  找書看,為什麼怕人看見?再說,你真想找書看,邇英殿沒有書嗎?我的寢室裡沒有書  嗎?你非得到御書房去不可?」  

  一連串咄咄逼人的問題,逼問得納蘭瑤姬幾乎接不上話:「我……」  

  「你什麼?說啊!為什麼不說話?」沉沖狠狠揪住她的肩膀搖晃著,「告訴我,你去御書房究竟做什麼?」  

  納蘭瑤姬掙脫他的掌握,「我說過了,我去御書房就是要找書看。」  

  「是嗎?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去御書房是為了找玉麒麟?」  

  納蘭瑤姬一怔,「玉麒麟?」  

  「沒錯,蘇佾蘋知道玉麒麟放在御書房,所以她到御書房,至於你,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去御書房也是為了找玉麒麟吧?而且這還是沉淕要你這麼做的,對不對?」  

  「不,不對!我根本不知道什麼玉麒麟,也從沒見過玉麒麟,又怎麼會去御書房找玉麒麟?」  

  沉沖冷冷一哼,顯然不相信納蘭瑤姬的話,因為他放在御書房的玉麒麟竟然不見了!想到這兒,那俊美的臉上罩著一層寒霜。  

  「不知道?你是沉淕的人,你會不知道玉麒麟?」  

  「我是認識沉淕,但那不代表我和他有任何關係!」  

  「沒有關係?我問你,是不是沉淕安排你進宮來刺殺我的?」  

  納蘭瑤姬張大嘴巴,「我……」  

  「以我對納蘭家的瞭解,以你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不可能懂得跳舞取悅男人,更別提剌殺了;但是你……」他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現在的你不但懂得跳舞取悅男人,甚至還在御書房和沉淕做出那種見不得人的浪蕩事。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承認是沉淕救了我,還教我怎麼跳舞,但是進宮這件事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沉沖不覺怒上心頭,她竟然為他說話?憑她一個弱女子,想進宮獻舞談何容易,而她竟然把這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難道她喜歡的人,是沉淕?  

  想到這兒,沉沖怒極而笑,「我問你,你知道沉淕是誰嗎?」  

  納蘭瑤姬怔怔地看著他,對她而言,沉淕只是一個救命恩人,在危急的時候救了她的人,她不說,只是不想他起疑,害了沉淕。所以她不懂他為什麼生氣,更不懂他為什麼這麼介意沉淕,還硬要把自己和沉淕以及玉麒麟扯在一起?  

  「告訴你地無妨,沉淕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就是成親王沉龢。」  

  納蘭瑤姬詫異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他是你的兄弟?」  

  「沒錯!父皇一共有十五個兒子、八個女兒,這十五個兒子裡面有的早夭,有的不學無術;到後來封為親王的,只剩下我、沉淕,還有大哥沉翊。」  

  「沉翊?他不是已經……死了?」  

  「沒錯,大哥在一場兵變中傷重不治,所以由我承接大位。我知道外界傳言說我殺  兄淫嫂,竊佔皇位,但是你知道當年發動兵變的人是誰嗎?」  

  納蘭瑤姬輕輕搖頭,她怎麼會知道呢?那場兵變來得快,去得也快,事後一干人犯處決殆盡,朝廷又下令嚴禁談論,遠在青洲的她從何瞭解?不過一種想法卻突然在她腦  海中浮現,難道是……「是沉淕嗎?」  

  「正是沉淕。父皇早就知道他野心勃勃,圖謀不軌,所以將他外放邊城,想讓他冷靜冷靜;但這卻反倒使得他有機會招兵買馬,私造武器,最後更利用父皇殯天的機會,在儀和門發動兵變,殺了我大哥。」  

  「那後來呢?」  

  「後來一干人犯全部處決,只留下沉淕。畢竟他是王室宗親,怎麼做都罪不至死,所以找僅是削去他的爵位貶為庶民。想不到他依然野心不改,竟然……」  

  沉沖說到這兒,低頭看著納蘭瑤姬,「我問你,沉淕到底要你進宮做什麼?」  

  「我說過了,是我自己想進宮,和沉淕沒有任何關係。」  

  「你……」沉沖猛地伸手抱住納蘭瑤姬的脖子,「到這時候你還護著他,不肯說實話?」  

  「我沒有護著他,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你該死!」他怒氣衝衝,逐漸收攏指尖,「你還不肯說嗎?」  

  納蘭瑤姬幾乎喘不過氣,她小臉漲得通紅,拚命掙扎,「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騙你,我……」  

  沉沖眼睛一眯,「你!」  

  突地,沉沖的眼睛餘光瞟到納蘭瑤姬袖口裡的黃色紙張,那是……他猛然鬆開她,一把抽出那張紙。  

  納蘭搖姬一驚,「不,還給我,你還給我……」  

  乍見那張手諭,沉沖頓時氣得臉色鐵青,「這是什麼?這就是你到御書房去的目的?瑤姬,你該死!」  

  沉衝將納蘭瑤姬拎了起來丟在床上,身子緊跟著壓住她,憤怒的吻接連不斷地落在她臉上、身上。  

  納蘭瑤姬錯愕極了!  

  她不懂他為什麼這麼生氣?他殺了她的親人,害得她家破人亡;為了家人,難道她不能去尋找證據嗎?  

  想到這兒,她奮力的推打著沉沖,「放開我,你放開我!」  

  這讓沉沖怒氣更盛,一把抓住她的手高舉過肩,將她牢牢壓在身下,「瑤姬,是你自己說你願意進宮的,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我放開你?」  

  「確實是我自己願意進宮的,因為我要替我的家人報仇!」  

  「報仇?」沉沖聞言,張狂她笑了起來,「你確定自己是想來報仇的?」  

  「當然,納蘭家一百多條人命,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那你為什麼和沉淕連成一氣?為什麼要為他盜取手諭?」  

  「盜取手諭?那不是盜取,那是……不,不要!」  

  只聽得嘶的一聲,納蘭瑤姬身上的衣物,盡數被沉沖扯落,露出那美麗誘人的赤裸身軀。  

  「瑤姬,讓我看看沉淕是怎麼教你的,怎麼讓你願意為了他而犧牲清白,進宮盜取手諭。」  

  沉沖不由分說的堵住她的小嘴,毫不溫柔地吸吮、啃咬她脆弱柔軟的唇瓣;直到她喘不過氣,再轉而攻擊她尖挺粉嫩的蓓蕾,粗魯地嚙咬著。  

  這粗暴的對待,讓納蘭瑤姬疼得吶喊出聲:「不,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  

  「不要?沉淕在教你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口是心非嗎?」  

  充滿惡意的羞辱,讓納蘭瑤姬不覺熱淚盈眶,「沒有,沉淕從沒有碰過我。」  

  沉沖聞言哈哈大笑,「你是沉淕一手調教出來的,你說沒有誰會相信?」  

  「沒有就是沒有,你是男人,這種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他一哼氣,「是嗎?那御書房的事怎麼說?皇后說看到你和沉淕在一起。」  

  「她說謊,和沉淕在一起的是她,不是我!」  

  「我不管是誰和沉淕在一起,總之,你到御書房是事實,你和沉淕的事也是事實,這就夠了!」  

  「不,你聽我解襗,我真的沒有……」  

  沉沖怒聲一吼:「我不想聽!我現在只知道我不顧一切,不顧朝中大臣反對,一心寵愛的妃子,竟然和我的親弟弟在一起?納蘭瑤姬,我不會原諒你的,我絕對不會原諒妳的!」  

  說罷,他匆促解開褲襠,再拉開她修長的腿擱在肩上,大刺剌地直搗黃龍,佔有那嬌顫抗拒的身軀。  

  「納蘭瑤姬,從現在開始,我會讓你只記得我,我會讓你的心、你的人,還有你的靈魂,都只記得我一個人。」





第六章

  午後時分,納蘭瑤姬避開眾人和隨從,獨自一人來到沉香園。  

  經過沉沖一夜的懲罰,納蘭瑤姬本就嬌弱的身軀溢發顯得弱不禁風,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更是破碎不堪,是以她躲到這個平時人跡罕至的花園來療傷。  

  是的,療傷。現在她誰都不想見,也沒有臉見任何人,因為她知道整個宮裡的人是怎麼看自己的。  

  在他們眼裡,納蘭瑤姬就是個大逆不道的娼妓,先行剌皇上未果,後又害得皇上為她受傷;如今連皇后都因她而受牽累,天知道這些都不是她的本意啊!  
  她原先只是很單純地想殺了沉沖替家人報仇,沒想到她不但沒殺死沉沖,還失去女人的清白,甚至愛上他,而且愛得難以自拔。  

  正因為她愛沉沖,所以她對沉衝下令殺害納蘭氏一族感到痛苦不堪;正因為愛沉沖,所以她對沉沖在虎口捨命相救感到無限矛盾;但也正因為她愛沉沖,她心甘情願為他付出,為他一次又一次的交出自己,可他呢?他怎麼看待自己?  

  她可以不在乎其它人的看法,因為那些人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可她無法忍受沉沖的不信任,更無法接受沉沖把她當成娼妓一樣來發洩,那讓她覺得她好下賤,讓她只想一死了之。  

  她該怎麼辦?殺了沉沖,她做不到;不殺沉沖,何以慰納蘭家死去的冤魂?  

  想著,淚水無聲無息地流下,滴在手背上。  

  此時,一雙手輕輕為她拭去淚水,「沉沖又欺負你了嗎?不然倔強如你,怎麼會一個人躲在這兒悄悄的掉眼淚?」  

  納蘭瑤姬一驚,赫然迎上沉淕俊美、卻帶著三分邪氣的臉龐,「你……你怎麼會……」  

  沉淕扯扯嘴,用衣袖替納蘭瑤姬抹去滿臉的淚痕,「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亂了。」  

  納蘭瑤姬急忙後退,避開他的碰觸,「你怎麼進來的?你快走吧,萬一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沉淕的手停在半空中,他靜靜看著納蘭瑤姬,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我想來就來,沒有人可以阻攔我。」  

  「可是皇上他……」  

  提起沉沖,沉淕的眼神更陰沉了,「你怕沉沖?」  

  「不,我怎會怕他?」  

  「既然不怕他,為什麼怕他知道我們的事?」  

  納蘭瑤姬一楞,「我們的事?」  

  「對!我和妳的事。記不記得我曾告訴過你,等你殺了沉沖,報了仇,我帶你遠走高飛,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過著只屬於我們兩人的生活?」  

  她搖搖頭,似乎不很清楚為什麼沉淕會這麼說,「不,我不記得我曾經答應過你什麼……」  

  「是嗎?難道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麼哭著求我幫你報仇,甚至只要可以報仇,你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納蘭瑤姬頓時啞口無言,她怎麼會記得曾經說過什麼話?況且那時候的她悲痛欲絕,一心只想著要報仇,又哪會記得說過什麼話?  

  沉淕看著她,一把將她接進懷中,「瑤兒,我不在乎你讓沉沖碰過,畢竟為了報仇,有時候得做出一些非常的犧牲,但是我不希望你因此忘了進宮的目的。」  

  沉淕低頭堵住她的唇,貪婪地品嚐她的甜蜜,「昨夜沉沖那樣對你,你一定很疼、很難過吧?來,讓我瞧瞧。」  

  說著,沉淕抱起納蘭瑤姬來到一處隱密的草叢後面,將她放在草地上,跟著就要脫她衣衫。  

  納蘭瑤姬驚慌地按住他的手,「你做什麼?」  

  沉淕微微一笑,理所當然說道:「如果不是你堅持要報仇,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既然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麼能眼睜睜看你被欺負、看你受委屈?」  

  納蘭瑤姬用力捶打著他,「不要,放開我,你放開我!」  

  沉淕臉色一沉,「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要你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人了!」  

  沉淕猛然抓住她的肩頭,將她緊緊按在地上,「瑤兒,你大概忘了,是誰從亂軍屠殺中,冒著生命危險把你救出來的?要不是我,你早就跟你三嫂一樣,被凌辱至死了。」  

  「我沒有忘,你的大恩大德,納蘭瑤姬銘記在心;今生今世,我一定會想辦法報答你的。」  

  他輕輕一哼,「我不要你報答,我只要你記得,你的仇人是沉沖,你該做的,就是殺了沉沖。」  

  納蘭瑤姬睜大眼睛,「為什麼?他是你的親兄弟,你為什麼非殺他不可?」  

  沉淕眼睛一眯,「你知道了?」  

  「是,皇上已經都告訴我了。」  

  「是嗎?他還告訴你什麼?」  

  納蘭瑤姬別過頭,模稜兩可說道:「皇上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喔?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了自身的榮華富貴,強暴臣下未婚妻,等玩膩後,再把她送給沉翊為妻,並要她在沉翊身上下毒的事?」  

  納蘭瑤姬臉色一陣慘白,「你、你說的是……蘇佾蘋?」  

  「沒錯!你也應該知道蘇佾蘋本是你三哥的未婚妻,後來卻背棄你三哥嫁給我大哥沉翊為妻,但你知道當中原因嗎?」  

  納蘭瑤姬搖頭,她不曾想過為什麼蘇佾蘋會變成沉翊的妻子,也不知道蘇佾蘋是怎麼成為沉沖的皇后,更弄不清楚蘇佾蘋和沉淕間的關係;然而最讓她感到不解的,卻是沉淕和沉沖說的,竟有如此天差地別,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如果我記得沒錯,那時候沉沖還是親王,但他卻見色忘義,不顧君臣之情,以權勢強佔蘇佾蘋;再把她送給我大哥,藉由她去迷惑大哥,在大哥食物中下毒,好讓他不知不覺中慢性中毒,否則以大哥的驍勇善戰,怎麼可能在儀和門戰死?」  

  「可是皇上說儀和門兵變是你發起的。」  

  沉淕森然一笑,「他當然會這樣說,但是我問你,如果這件事真是我做的,為什麼坊間的流傳及謠言,會全指向他,而不是我?古人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真是我做的,自然逃不過天下人的眼睛;但反過來說,沉沖若自以為身為皇帝就可以只手遮天,那是大錯特錯,因為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沒有人會受他的謊言所騙!」  

  沉淕的話,讓納蘭瑤姬一句話都無法替沉沖辯解。  

  確實,如果真是沉淕做的,為什麼坊間說的全是沉衝殺兄淫嫂,竊佔皇位?再說蘇佾蘋的事,要如何解釋?她的的確確背棄了三哥,先嫁給沉翊,後又成為沉沖的皇后啊  !  

  老天,難道沉沖真是那種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為了名利地位,殘殺手足部屬,甚至姦淫臣下妻子的人嗎?  

  ***  

  看納蘭瑤姬的心開始動搖,沉淕頓了一下,才說:「瑤兒,你知道沉沖為什麼下令將納蘭氏一族斬盡殺絕嗎?因為玉麒麟。」  

  「玉麒麟?」  

  「對!你應該看過沉沖所寫的手諭,不是嗎?」  

  納蘭瑤姬忽地想起自己在御書房所拿到那張手諭,上頭是有提到玉麒麟,但玉麒麟和納蘭氏一族被處決有何關係?  

  「玉麒麟是大齊國的鎮國之寶,傳說是黃帝所留下來的,有了玉麒麟,就代表掌握了大齊國的宗室社稷,以及一切兵家大權。所以凡繼位為齊國皇帝者,必得有玉麒麟為證,否則即使即位,也無法獲得宗室和朝中大臣認同。問題是,沉沖竟然將玉麒麟弄丟了。」  

  納蘭瑤姬錯愕得說話都結巴了:「弄……弄丟了?」  

  「對,其實不僅沉沖的玉麒麟丟了,連東皇耶律隆昊、南霸杜守愚、西聖歐陽徹手上的玉麒麟都一併消失無蹤。我不知道其它三人丟了玉麒麟會如何,但我知道沉沖丟了玉麒麟,他的帝位就會岌岌可危;而為了保住好不容易才搶來的皇位,他當然用盡辦法  想找回玉麒麟,所以他找上你三哥納蘭羿。」  

  「那……三哥找到了嗎?」  

  「如果他沒找到玉麒麟或許就不會送命,但偏偏他找到了,而這也使得納蘭家在一夕間被滅門。」  

  納蘭瑤姬聞言,眼前一黑,幾乎暈了過去。  

  天老爺,想不到哥哥被害,親人被殺,竟是因為玉麒麟?他……他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  

  忍不住的淚水不斷地自眼角滑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哥哥一輩子為他盡心盡力,他為什麼要殺他?」  

  「當然是想殺人滅口,如果讓人知道他弄丟了玉麒麟,那他的皇帝還要不要做?」沉淕低下頭看著納蘭瑤姬淚流滿面的模樣,「瑤兒,我知道你喜歡他,也知道你捨不得殺他,但是你想想,這樣一個不仁不義的暴君,還能容他活在世上嗎?如果讓他繼續活在世上,還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害?」  

  他再次堵住她的唇,吸吮她的甜美,也吻去她的淚水,「瑤兒,殺了他,只有殺了他才能為天下人除害。」  

  「可是我……」  

  「我不在乎你讓他碰過,只要你能殺了他,我還是會要你的;畢竟你太美,美得讓我神魂顛倒,即使為你死了也心甘情願。現在讓我愛你,讓我吻去他加諸在你身上的羞辱,嗯?」說著,他動手解下納蘭瑤姬的衣衫,無數的吻不住落在她身上。  

  納蘭瑤姬沒有拒絕,過度的震驚悲痛,讓她失去了反應能力,只能癡癡傻傻地躺著,任由沉淕脫去她的衣衫,任由他輕薄著。  

  就在沉淕將她剝得精光,想登堂入室佔有她之際,一個女子尖銳的叫聲響了起來:「啊!」  

  沉淕一楞,抬起頭,對上拓拔明卉詫異的眼,「你是……」  

  拓拔明卉驚訝得節節後退,「你們……你們這封狗男女,竟然背著皇上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來?我要告訴皇上,我要告訴皇上!」  

  邊說的同時,拓拔明卉轉身想跑。  

  但沉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背後抓住她,並點了她的啞穴,將她推入草叢中。「瑤兒,你等著,我會再來看你!」  

  沉淕匆忙穿上衣衫,瞬間消失得不見人影。  

  ***  

  納蘭瑤姬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躺了多久,等地回過神時才發現,她竟不知何時讓沉淕剝光衣衫,也不知他是不是侵犯了自己。但這重要嗎?一個沉沖和一個沉淕有什麼差別?沉沖可以殺兄淫嫂,那麼沉淕呢?沉淕教她做的,不正是殺兄嗎?他在御書房強迫蘇佾蘋接受他,那不也是淫嫂嗎?  

  哈!這對兄弟雖同父不同母,但做起事情來卻如出一轍,只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全然不顧旁人的感受,所以又何必在乎呢?  

  可為什麼她的心這麼痛?是為沉沖的無情無義心痛,還是為沉淕的邪佞無心心痛?抑或是為自己多舛的命運心痛?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已經騎虎難下!她的命是沉淕救的,她理當報答沉淕;可她的人、她的心是沉沖的,而她的仇人卻是沉沖,她……她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納蘭瑤姬想著,默默地坐起身準備穿衣服。  

  不過當她拿起被沉淕棄置在草地上的衣物時,一雙男人的腳卻踩住她的衣服,一個冷得教人渾身打顫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我還以為你在等沉淕回來,繼續剛剛沒有完成的事呢!」  

  納蘭瑤姬愕然拾起頭,對上沉沖冰冷的藍眸,「皇……上?」  

  沉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他瞪著納蘭瑤姬,好半天都不說一句話。  

  久久,他後退一步,「把衣服穿上,一個蘇佾蘋已經讓朕丟盡顏面,朕不再需要第二個!」  

  納蘭瑤姬喘息著,似乎想說什麼,但她終究沒有開口,因為此時此刻,任何的解釋都沒有用了!沉沖已然認定她背叛了他,已然認定她是個不貞的女子,那麼再解釋做什麼?  

  納蘭瑤姬臉上泛起一抹譏諷的笑,她的確是個不貞的女子,將身子給了仇人也就罷,竟還連心都給了他?天底下還有什麼比這更荒謬、更好笑的事?  

  她靜靜站起身,慢慢地將衣衫穿上。  

  沉沖鷹眼一瞪,沉聲喝道:「來人!將納蘭瑤姬削去貴妃封號,關入抉玉宮,不得朕的命令,終生不得出宮門一步!」  

  兩名太監上前押住納蘭瑤姬,而納蘭瑤姬猶如木娃娃般沒有任何反應,任由太監將  她押走。  

  當抉玉宮門砰的一聲重重關上,並傳來鐵鏈上鎖的聲音時,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納蘭瑤姬臉龐滾下,滴落在沾滿塵土的衣襟上。  

  ***  

  納蘭瑤姬就這樣被沉沖關在抉王宮裡,日復一日,月復一月,不見天日,不知寒暑,陪伴她的,只有一名老宮女和抉王宮迫人的冷清。  

  納蘭瑤姬毫無怨言。事實上,她安於這樣的生活,因為這樣她可以不必面對家仇血恨,不必面對心中的愛慾掙扎,也可以不管沉沖、沉淕兄弟間的爭鬥;她就只是納蘭瑤姬,孤獨無依的納蘭瑤姬。  

  然而人越想求得平靜時,就越是無法獲得平靜,在納蘭瑤姬以為自己將會在抉玉宮終老一生時,卻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懷孕的消息一傳出,整個皇城幾乎為之震動。不多久,宮女、太監來了,太醫來了,然後沉沖也來了,只不過他是在拓拔明卉的陪伴下來到。  

  乍見沉沖,納蘭瑤姬晦暗的瞳眸中閃出一道光彩,可是當她目光接觸到站在沉沖身旁、豔光四射猶如一隻高傲孔雀的拓拔明卉時,她的胸口頓時一悶,眼前的東西盡在旋  轉。  

  沒了蘇佾蘋、沒了納蘭瑤姬,他還有無數的嬪妃,怎麼她就忘了呢?  

  俗話說天下男子多薄倖,她原不相信這句話,但如今擺在眼前的事實,卻讓她不得不相信!  

  可她有什麼資格、什麼身份說他?他是堂堂大齊國的天子,他本就有三宮六院,即使他曾經說過愛她,那也是一時激情吧?等激情一過,他哪會記得什麼愛與不愛呢?  

  想到這兒,納蘭瑤姬幾乎忍不住想笑,笑自己的癡,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為他弄得裡外不是人,身心倍受煎熬:而他卻……「皇上,娘娘確實有身孕了。」太醫在診斷過後,對等候在一旁的沉衝回道。  

  沉衝劍眉一擰,「有身孕?多久了?」  

  「嗯……」太醫沉吟,掐指細細一

  沉沖一楞,四個月?那不就是他第一次要她時有的?這麼說來,這孩子是他的?  

  想到自己的孩子正在納蘭瑤姬肚子裡成長,沉沖胸口滿溢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喜悅。  

  他看向納蘭瑤姬,對她的消瘦與憔悴感到心疼。  

  他將她關在抉玉宮,一方面是懲罰,一方面是想隔離她和沉淕,讓她徹底忘了沉淕,只記得他,專心做他的女人。畢竟他雖恨她的不貞,卻更愛她的美麗與倔強,所以才  會痛下懲罰,將她關在抉玉宮中。想不到短短兩個月,她竟憔悴至此,彷彿隨時都會消  逝似的,這讓沉沖不安極了。  

  沉神不假思索地道:「來人,將納蘭瑤姬遷往邇英殿居住,加派六十名宮女和二十名太監照顧。」  

  一旁的拓拔明卉氣急敗壞地阻止道:「皇上,不能這麼做。」  

  沉沖揚眉,「為什麼?」  

  「這孩子來路不明,根本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的野種,皇上怎能就此認定?再說,納蘭瑤姬是刺殺皇上的欽命要犯,論理當處斬,怎能因為她有了身孕就讓她躲過應得的懲罰?」  

  沉沖眼中泛出一絲警戒,「喔?那你說該怎麼做?」  

  「請皇上即刻打掉納蘭瑤姬肚子裡的胎兒,將納蘭瑤姬終生囚禁在抉玉宮,要不就交由刑部處決。」  

  沉沖臉上怒色一閃,正想說什麼時,一直靜靜沒開口說話的納蘭瑤姬突然開口了:「你殺了我吧!」  

  沉沖一楞,「你說什麼?」  

  納蘭瑤姬慢慢轉過頭,昔日美麗水靈的大眼中,而今寫滿絕望與悲慼,「我請求你殺了我吧!」  

  「妳……」  

  「她說得對,身為欽命要犯早該處決了事,怎麼可以活到現在?請皇上殺了我,以正朝綱。」  

  沉沖搖頭,「不,無論你曾經犯過什麼錯,你既然懷了皇子,就是皇室的人;既是皇室的人,怎麼可以輕易處決?」  

  「那……如果沒有孩子,皇上會怎麼做?」  

  沉沖沒有回答,不知怎地,他心底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納蘭瑤姬搖搖晃晃站起身,繼續說:「如果沒有孩子,皇上是不是就會殺了我?既然孩子是造成皇上猶豫不決的原因,那麼沒了孩子就沒有問題;沒有我納蘭瑤姬,皇上也不會覺得為難了。」  

  沉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納蘭瑤姬伸手拔下髮簪,往自己胸口刺去。  

  「不!」沉沖大驚失色,一個箭步上前,抱住納蘭瑤姬緩緩墜落的身子,「瑤兒,你為什麼這麼做了為什麼?」  

  血,沿著納蘭瑤姬的胸口不斷滑落,瞬間染紅了兩人的衣衫。  

  納蘭瑤姬嘴角泛起一抹淒楚絕美的笑,「我……罪該萬死!我不能為冤死的家人報仇,還……還愛上你,現在又懷了你的孩子,我是個不貞不祥的女人,我……我該死……」  

  納蘭瑤姬話沒說完,惡的一聲,口吐鮮血,整個人頓時暈死過去。  

  沉沖抱起她,又急又氣又痛,神智幾乎陷入瘋狂,「不!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太醫,快傳太醫進來,快!」

SOGO榮譽會員

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0-11-19 21:27:04 |只看該作者

回覆 #2 冷月吟荷 的帖子

第七章

  邇英殿裡,沉沖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著,俊美的臉上寫滿焦急和憂慮。  

  「皇上!」  

  沉沖聞言,忙趨步上前,「如何?瑤兒的傷怎麼樣了?孩子如何?」  

  太醫輕輕一嘆,「殿下無礙,娘娘的傷也沒有傷及臟腑,但娘娘憂思過度,神氣兩耗,臣只怕……」  

  沉沖霎時刷白了臉,「怕什麼?」  

  「怕娘娘撐不久了。」  

  沉沖像被雷打到似的,整個人轟地楞在當場,雙手用力抓住太醫搖晃著,「你說什麼?瑤兒會死?你不是說她沒有傷及臟腑嗎?既然沒有傷及臟腑,為什麼會死?」  

  「皇上請冷靜!娘娘的傷是沒有傷及臟腑,所以只要對症下藥,倒也不難痊癒。問題是……」  

  「問題是什麼?快說!」  

  「問題是再好的藥、再高明的醫術,都難以醫治一個存心想尋死的人。」  

  「你是說……瑤兒她……不想活了?」  

  「是!皇上,娘娘的求生意志極為薄弱,顯然對人世間已無留戀,除非能找到讓娘娘願意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否則恐怕……」  

  太醫沒繼續往下說,但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沉沖完全無法接受這種結果,他大吼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衝入內室,衝往納蘭瑤姬床前。  

  床上的納蘭瑤姬臉色死白,嘴唇緊閉,長髮散亂地披在枕頭上;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證實她還活著,真會讓人以為她已經……沉沖無聲無息的坐了下來,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放到唇邊輕輕吻著。  

  「瑤兒,是我,我來看你了,你醒醒,快醒醒!」  

  納蘭瑤姬一動也不動,呼吸微弱到讓人幾乎感覺不到。  

  沉沖俯下頭,在她緊閉的小嘴上一啄,「瑤兒,你素來都不會違抗我的,你雖然倔強,卻還是那麼柔順、那麼溫柔,這麼柔順、溫柔的你,怎麼可以讓我擔心?  

  快起來,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納蘭瑤姬還是動都沒動一下。  

  「瑤兒,我不怪你和沉淕的事,那一定不是你自願的,對不對?只要你快醒來、快好起來,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醒過來好不好?」  

  納蘭瑤姬仍舊沒有任何反應,這讓沉沖憂心如焚,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不懂為什麼納蘭瑤姬不肯醒來?她說自己是欽命要犯,可在他心中,他從沒當她是要犯;畢竟她是為家人報仇,何罪之有?況且納蘭氏一族若不是為了他何須落到如此地步?所以他心中對納蘭瑤姬充滿虧欠,才會力排眾議,不顧朝中大臣反對,硬是將她強留在身邊;因為只有他知道納蘭氏一族的慘案,是個天大地大的大冤案。  

  但他能說嗎?如果他能說,又何必忍氣吞聲,忍受天下人的唾罵至今?  

  他知道納蘭瑤姬心中的委屈,也懂得她置身在家仇和感情中的痛苦,既想愛他,又怕對不起家人,而他也是無奈啊!如果不委屈她,不這樣對她,只怕她早遭毒手,哪能活到現在?  

  縱使他一直不願意傷害她,卻終究傷了她,而且傷得很深,深得讓她寧可選擇一死,也不肯再醒過來見他一面。  

  天老爺,如果她死了,如果他最愛的瑤兒死了,他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向來視女人如糞土,但對她,對這個一心一意想為家人報仇的女子,卻是全心全意的愛著;不顧她是沉淕所派來的,不顧一切只想愛她、寵她、補償她,沒想到竟傷了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醒來?他幾乎無法可想了。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納蘭瑤姬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靜靜躺著,彷彿拋棄世間的一切睡著一般,再也不肯醒來。  

  可沉沖還是天天來看納蘭瑤姬,為她荒廢朝政,只求她早日清醒。  

  最後沉沖無法可想下,他想到納蘭瑤姬喜歡跳舞,喜歡聽他彈琴,於是他命人抬來瑤琴,親自為納蘭瑤姬彈琴。  

  夜以繼日,日復一日,沉沖希望能喚醒納蘭瑤姬。  

  ***  

  這天,匆匆上過早朝,沉衝回到邇英殿,連龍袍都沒脫,便坐到案桌前彈琴。  

  一曲「水玲瓏」罷,沉沖又按著彈了一首「歸風送遠之曲」。這是他為特別為納蘭瑤姬寫的,才是想她為自己伴舞,不意今日卻是在這種狀況下彈給她聽。  

  想到這兒,沉沖不覺眼前有些模糊。  

  突然,門口傳來太監緊張兮兮的聲音:「陛下,不能進去!皇上正在為娘娘彈琴。陛下應該知道皇上最討厭彈琴時被打擾,所以請陛下饒了小人這條命,等皇上彈完琴再進去可好?」  

  一道溫潤好聽的男嗓音,不輕不重、清清楚楚的傳來:「我不是其它人,讓我進去,真要怪也只怪我一人,不會連累你的!」  

  「可是陛下……」  

  沉沖砰的一聲,伸手按在琴弦上,低喝一聲:「讓他進來!」  

  一道白色人影瀟灑地晃了進來,「好大的脾氣,你這個樣子,難怪人家躲著你,寧可死也不想見你了!」  

  沉沖推開瑤琴站起身,「歐陽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來的人,赫然是西聖歐陽徹。  

  但見歐陽徹一身白衫,長髮用一條帶子繫著,瀟灑隨性中,不失溫文爾雅,卻自有一股旁人無法逼視的威嚴與自信。  

  見沉沖怒氣騰騰,歐陽徹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走到床前,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納蘭瑤姬。  

  「好美的女人,難怪你會甘願為她荒廢政務,甚至放任沉淕在外面興風作浪。」  

  提起納蘭瑤姬,沉沖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傷痛,「我當然知道沉淕在外面做什麼,但她死了,我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歐陽徹搖頭,「可你想過沒?你死了,其它黎民百姓又該怎麼活下去?你是他們的國君,如果一國之君尚且如此感情用事,那蒸蒸黔民,何以為生?」  

  沉沖沒有說話,只是坐到床沿,伸手握住納蘭瑤姬的小手。  

  歐陽徹不覺輕嘆口氣,「沖,你真這麼愛她?」  

  沉沖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愛她,打從我第一眼看到她開始,我就無法自拔地愛上她,所以我用盡各種方法,不顧眾人的反對,硬是將她留在身邊,想不到卻傷了她,我……」  

  「你告訴過她嗎?」  

  「當然,我不但告訴過她我愛她,甚至把她安置在母後所住的抉玉宮;而帶她去狩獵,為的就是替她有朝一日母儀天下作準備。」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問你,你是不是曾經讓她知道過,納蘭氏一門的慘案不是你下的命令?」  

  沉沖一楞,「我、我覺得時候還不到,畢竟那件案子牽扯到玉麒麟,牽扯到整個大齊國的未來;在沒弄清楚事情真相,找到可靠的證據以前,不需要讓她知道太多,免得她擔心又沉不住氣。」  

  歐陽徹又嘆了口氣,坐在琴桌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瑤琴。「唉!你這個人……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霸道了些,很多事情老是理所當然的自以為是,全然不顧旁人的感受與想法。你想想,納蘭瑤姬是為了什麼而接近你?」  

  「當然是為了報仇,否則她為什麼犧牲自身的清白來接近我?又怎麼會走上絕路?」他愛憐地輕撫她熟睡的美麗臉龐。  

  「既是為了報仇,那麼她心中一定很恨你,可偏偏她又愛你,這樣的愛恨交集,不把一個人逼瘋才怪?如果加上有心人從中破壞,那麼也難怪她會走上絕路。」  

  「你是說……」  

  「你應該告訴她,不然至少讓她知道,納蘭氏的滅門慘案不是你下的命令;而是有人假傳聖旨,想嫁禍給你,伺機奪取玉麒麟,就像當年的儀和門兵變一樣。」  

  歐陽徹的話,讓沉沖想起納蘭瑤姬曾經一個人前往御書房的事。  

  他曾經為這件事狠狠地懲罰她一夜,因為他只要一想到她曾經是沉淕的女人,是沉  淕派來刺殺自己的,他就一肚子火、一肚子嫉妒,無處發洩。  

  再想到她背叛自己,為沉淕竊取玉麒麟,為沉淕找回手諭,甚至在御書房中放蕩地接受沉淕的愛寵,他就快瘋了。  

  如今想來,那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蹊蹺,連蘇佾蘋的受傷也很奇怪,畢竟她曾經是沉淕的女人,怎麼說沉淕都不會殺她;但她卻受傷了,難道……是瑤兒拿的?  

  「徹,有一件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歐陽徹揚眉,示意他往下說。  

  於是沉衝將那日御書房中的所見說了出來。  

  歐陽徹起先只是聽著,到後來竟忍不住笑了起來。「有人說感情會使人盲目,看樣子這句話一點都不假,而且這句話用在你和昊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你為了納蘭瑤姬廢寢  忘食,荒廢政務,昊為了端木夕姬把好好的一個多蘭城弄得雞飛狗跳,你們啊!」  

  沉沖沒好氣地瞪了歐陽徹一眼,「你笑夠了嗎?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  

  歐陽徹搖了搖手,「別生氣,我說就是。你中計了。」  

  沉沖眼睛一眯,「中計?」  

  「對!聲東擊西。我問你,如果蘇佾蘋沒有受傷,你會相信是瑤姬拿走玉麒麟嗎?  你會相信她和沉淕有關係嗎?」  

  「可她確實認識沉淕,這點她自己也承認了。」  

  「認識又如何?她是個美麗的女人,別說沉淕,即使是我,只要見過她一面,就會再想辦法見她第二面、第三面,何況是心機深沉的沉淕?再說她經歷過那樣一場慘絕人寰的悲劇,一心只想著要報仇;既然想報仇,又哪會分辨誰是真正想幫她、誰是在利用她?」  

  沉沖沒有說話,但他知道歐陽徹說到重點了。如果那天蘇佾蘋沒有受傷,他是不會相信蘇佾蘋所說的話,更不會將納蘭瑤姬和沉淕連在一起;因此說來說去,問題的癥結  在蘇佾蘋身上。  

  想到這兒,沉沖眼底綻現一抹驚人的殺意。  

  他湊過身子,在納蘭瑤姬唇上深深一吻,然後對著歐陽徹說道:「徹,你到這兒來,有人知道嗎?」  

  歐陽徹懶洋洋開口:「你知道我素來孤家寡人一個,討厭有人跟前跟後的。」  

  沉沖雙手搭在歐陽徹肩上,莫名其妙說道:「你應該知道瑤兒是我這輩子的最愛,也是唯一所愛的女人。」  

  歐陽徹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你也應該知道我對女人沒興趣的。」  

  沉沖臉上露出多日不見的笑容,「你為什麼不說只要是人,你就沒興趣呢?」  

  歐陽徹微微一哂,「我還沒成仙,也不是聖人,更沒有異於常人的癖好,犯不著這樣譭謗我。」  

  「替我看著瑤兒。別讓她受到傷害。」  

  「你去吧!我會照顧她的!」  

  有了歐陽徹這句話,沉沖點點頭,放心地離開邇英殿。  

  目送沉沖離開,歐陽徹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及到臉上:繼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傢伙和耶律隆昊一樣,沒救了!  

  ***  

  氤氳的水霧裡,蘇佾蘋悶悶不樂的坐在浴池裡,任由宮女替她搓洗著。  

  打從她受傷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  

  這兩個多月以來,沉沖連一次也沒來看過她,只派了太醫和幾名太監過來,甚至連口諭都沒有,反倒是拓拔明卉曾經來看過她一次。  

  想到拓拔明卉,蘇佾蘋便覺有氣。  

  她以為扳倒一個納蘭瑤姬,沉沖就會是她的,想不到納蘭瑤姬是被沉沖關進冷宮,卻又冒出了個拓拔明卉,竟敢到她面前耀武揚威,炫耀她受封為貴妃!  

  該死的拓拔明卉、該死的納蘭瑤姬,如果不是她們,沉沖又哪會冷落她?  

  經歷過儀和門兵變,經歷過沉翊的死亡和無數次大小事情,沉沖從來都沒這樣對待  過她,甚至登基後還封她為皇后;但現在她這個皇后,卻被囚禁在冷宮裡?  

  蘇佾蘋又想到沉淕。  

  她作夢沒想過沉淕竟會殺她,而且是當著納蘭瑤姬的面?難不成他和沉沖一樣,都被納蘭瑤姬那賤人給迷昏頭了?  

  她不懂,論出身、論姿色,她有什麼地方比不上納蘭瑤姬?論手腕,她經歷過無數男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男人要什麼,但她還是輸了!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蘇佾蘋怒氣衝衝地從浴池站起身,止想吩咐宮女為自己更衣時,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浴池邊堵住她去路。  

  蘇佾蘋氣呼呼地抬起頭,「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居然敢……皇上?」  

  沉沖面無表情看著她。  

  蘇佾蘋又驚又喜,又有些心慌,想行禮,又想到自己未著寸縷,怎麼行禮呢?  

  沉沖抬手,示意所有服侍的宮女、太監退下,對蘇佾蘋說:「你上來!」  

  蘇佾蘋三步並作兩步,急急來到沉沖面前跪下,「皇上!請容許臣妾更衣,再伺候皇上。」  

  「不必了,你過來,朕有話問你。」說罷,他率先往內室走去。  

  蘇佾蘋一喜,胡亂穿上衣衫,急急跟著沉衝來到內室。  

  沉沖坐在椅子上,俊美的腍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藍眸定定瞅著蘇佾蘋剛出浴的模樣,看得蘇佾蘋心頭小鹿亂撞。  

  就是這笑容!她清清楚楚記得,她第一次看到沉沖時,他就是這種笑容,讓她三魂去了兩魂,七魄少了五魄,什麼都不記得、不知道,只知道她甘願為他付出一切,為他犧牲。  

  蘇佾蘋來到沉沖跟前,屈膝跪了下去,「皇上好久沒來臣妾這兒,先讓臣妾伺候你,好不好?」  

  沉沖瀟灑的扯嘴,不置可否。  

  蘇佾蘋當即上前為沉沖褪下衣衫,主動投入他懷中,使出渾身解數想勾起沉沖的欲望。  

  沉沖不動如山的坐著,任由蘇佾蘋在自己身上親吻、遊走,任她解開自己的褲襠埋首其間。  

  他不自覺閉起眼睛。換作平時,他會馬上要了她;因為她是個美麗的女人,一個懂得如何挑逗人,如何勾起男人欲望的美麗女人。  

  但此時此刻,納蘭瑤姬尚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而只要一想到納蘭瑤姬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泰半來自於蘇佾蘋和沉淕時,他的慾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沉沖推開蘇佾蘋,轉而抱起她,將她壓在身下,大手沿著她玲瓏的身軀往上移,一寸可接近她的頸項,「蘋兒,你要我嗎?」  

  蘇佾蘋禁不起沉沖的挑逗,赤裸的身軀劇烈顫抖著,連呼吸也急促起來,「我要你,你知道我一直都要你的;為了你,我願意付出一切。」  

  「是嗎?不管我做什麼,你都願意接受?」  

  「是!」蘇佾蘋喘息地說著,身子不住扭動,拼了命想貼近沉沖,想將沉沖納進自己身體裡。  

  沉沖眼神一冷,「如果我把你送還給沉淕,你願意嗎?」  

  蘇佾蘋渾身一顫,整個人霍地清醒過來,「皇上?」  

  沉沖手一伸,將她拉了起來,同時牢牢鎖住她的頸項,「你和沉淕早就認識了,甚至比我、比大哥,也比納蘭羿更早認識;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不是嗎?」  

  「你……」蘇佾蘋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你為什麼拋棄納蘭羿和我在一起?比起我和沉淕,納蘭羿可說是個好男人,更會是個好丈夫,而你卻選擇了我?」  

  蘇佾蘋雙手抓住沉沖的手,「皇上,我……」  

  「說,為什麼?」  

  蘇佾蘋搖搖頭,不知道沉沖為什麼突然這樣問,「我……我愛你,打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時候起我就愛上你了。你說得沒錯,和你比起來,納蘭羿確實是個好男人,但我就是喜歡你;為了你,我願意被天下人唾罵,願意被說成無恥浪蕩,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喔?這麼說來,你在我大哥食物下毒,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慢性中毒的事,也是為了我囉?」  

  蘇佾蘋臉色別地慘白,「我……」  

  「你希望我當上皇帝,自己當皇后,是不是?」  

  蘇佾蘋緊張地舔萻嘴唇,思索該怎麼說才不會露出破綻。「我……我知道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個位置了,你雄才大略,有遠見、有膽識,卻不會窮兵黷武,剛愎自用……」  

  「那麼沉淕呢?比起我來,沉淕應該更適合才對,他更雄才大略、更有膽識,而且他有一點是我所遠遠不及的,那就是心狠手辣!所以他可以將心愛的女人送人共享,也  可以為了達成目的,假傳手諭,殺害納蘭氏一族一百多條無辜的生命,只為了讓納蘭瑤姬心甘情願替他賣命,替他來刺殺我。蘋兒,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蘇佾蘋轟地楞在當場,瞠目結舌了好半天才說:「你……你知道?」  

  沉沖怒上心頭,臉色泛青,想不到竟真是如此?他是懷疑過沉淕假傳聖旨,殺了納蘭氏一族,卻沒想到沉淕竟心機深沉到故意留下納蘭瑤姬,再讓她來刺殺他?  

  真是好個沉淕!  

  沉沖嗤哼,聲音冰冷得嚇人:「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還會讓你有機會毒殺大哥,還能縱容沉淕在外面逍遙嗎?」  

  「那……你是怎麼猜到的?」  

  「因為玉麒麟。」  

  「玉麒麟?」  

  「對!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御書房的玉麒麟拿給沉淕。」  

  「你怎麼知道是我拿的?那天納蘭瑤姬也在場,為什麼你不懷疑她?」  

  「我是懷疑過她,不然不會把她關入冷宮,但我很快發現不對,因為瑤兒才進宮多久,她不可能知道玉麒麟放在御書房,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你!」  

  「可她是沉淕派來暗殺你的,她又和沉淕在御書房做出那種見不得人的事,你為什麼不怪她?如果這件事還不夠,那麼沉香園的事怎麼說?那是拓拔明卉親眼看到的,總不會錯吧?」  

  「你鎮日被關在這裡,你怎麼會知道沉淕和瑤姬在沉香園所發生的事?」  

  蘇佾蘋一陣錯愕,「我……我是聽宮女說的。」  

  「宮女?是哪個宮女?叫她來我問問。」  

  「是……是……」  

  「是什麼?是不是沉淕自己告訴你的?或者你想說是拓拔明卉說的?」  

  「皇上!」  

  沉沖銳眼一翻,抱住蘇佾蘋的手逐漸收緊,「果然是你!我一直懷疑,以皇城滴水不漏的防禦,沉淕怎麼可能來去自如,甚至潛入沉香園?原來就是你給了沉淕金牌,難怪他可以自由進出皇城。我想他每一次進宮時,都會先來看你,對不對?」  

  蘇佾蘋急急搖頭,冷汗卻一顆顆從額頭滴了下來,「不,他想殺我,你不要忘了他曾經想殺我……」  

  「以沉淕的武功,想殺一個人易如反掌,更何況是殺你這個很本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但他卻失手了!不但失手,還偏偏讓太監和侍衛看見他的臉,這實在讓人想不通。妳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佾蘋偏過頭,胸口一上一下起伏著,透露出她心中的緊張和不安。  

  見她遲遲不肯開口,沉沖冷冷一笑,「到現在你還在為他著想?他可以為了達成目的,去殺害不相干的人;也可以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你想想,這樣的他,還有什麼事他做不出來?必要時,說不定他會連你也一起犧牲;你這樣為他著想,值得嗎?說,或許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你……你真的願意放過我?」  

  「只要你說出來,我饒你不死!」  

  至此,蘇佾蘋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  

  「好,我告訴你!我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訴你!」



第八章

  暈黃的燈火下,拓拔明卉趴跪在床上,任由沉淕在她身體裡的沖直撞,口中不住發出浪蕩的呻吟聲。  

  沉淕一手扶在拓拔明卉的腰肢,略略調整姿勢,恣意地奔騰馳騁;直到他釋放出所有的種子後,才摟著拓拔明卉一起倒在床榻上。  

  另一手撥開拓拔明卉散亂濡濕的長髮,沉淕扳過她的臉,張嘴堵住那紅豔的櫻唇,「我是誰?」  

  拓拔明卉拾起頭,小嘴一張接受了沉淕的親吻,喘息著說道:「你是沉淕,是我的沉淕。」  

  「很好,有沒有知道我們的事?沉沖知道嗎?」  

  提起沉沖,拓拔明卉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他心裡、眼底只有納蘭瑤姬那個賤人,很本看不見其它人。納蘭瑤姬自盡後,他更是衣不解帶地守在她身邊照顧著,連朝政都不理了,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妃子是死是活?」  

  對於拓拔明卉的抱怨,沉淕只是微微一笑,大手卻沿著她的腰滑向那雪白的胸脯上,熟練地愛撫起來,同時問道:「真的?沉沖當真為了納蘭瑤姬,連朝政都不管了?」  

  「這是自然,否則我怎麼可能……」說著,拓拔明卉含瞋帶喜,瞪了眼前這個俊美卻邪惡的男人一眼。  

  她是在兩個月前沉香園裡第一次看見沉淕,那時沉淕正和納蘭瑤姬行茍且之事;就因為這件事,使得沉沖把納蘭瑤姬關進冷宮,封她為貴妃。  

  但拓拔明卉怎麼樣都沒有想到,她白天所撞見的男人,居然在當天晚上就潛入寢宮強佔了她,之後更留在寢宮裡,強迫她做他的女人,直到現在。  

  對於沉淕,拓拔明卉並不討厭,畢竟沉沖從頭到尾就沒有愛過她,既然沉沖不愛她,那為什麼她不能找其它男人?尤其這個男人,還曾經是納蘭瑤姬的男人,也是皇后蘇佾蘋的情人哪!想到這兒,她的臉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沉淕彷彿知道拓拔明卉在想什麼似的,低低說道:「看樣子,我把納蘭瑤姬送進宮是正確的。」  

  拓拔明卉一楞,「你把她送進宮?」  

  「對,我送她進宮迷惑沉沖,就像你父親拓拔寬,為了得到玉麒麟,親手把女兒送給沉沖和耶律隆昊為妾是一樣的。」  

  拓拔明卉笑容一斂,「你……你說什麼?」  

  沉淕扯扯嘴,「少跟我裝傻,你以為我和沉沖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嗎?或許沉沖也已經知道你的企圖,不然他不會對你忽冷忽熱,故意吊你胃口。」  

  「你……」  

  沉淕微微一笑,聲音平淡中含有一絲危險的氣息:「還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接受我嗎?」  

  拓拔明卉臉色一白,伸手想推開他,「放開我,你放開我!」  

  沉淕冷冷的撇嘴,臉上寫滿陰沉與冷酷,那表情好不嚇人。「放開你?可以,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放開你,否則……」  

  「你要我做什麼?」拓拔明卉眼底升起些許的恐懼。  

  「第一,放棄玉麒麟,並勸你爹從此別再想打玉麒麟的主意,不然我會讓他死無全屍,連你都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點你做得到嗎?」  

  拓拔明卉一陣猶豫,她犧牲自己的清白,忍受為人婢妾的羞辱,為的就是玉麒麟,而今他卻要她放棄,這……沉淕看出她的猶豫,「不肯?難道你想現在就去大西北充軍做軍妓?」  

  拓拔明卉霎時臉色發青,「我……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就是!」  

  「好,這才聽話。第二件事,今夜三更你拿著這面令牌到南和門,讓守門的兵士把城門打開,之後要走要留,沒有人會幹涉你,明白了嗎?」  

  拓拔明卉隱隱猜到一、二,「你想做什麼?」  

  沉淕哈哈一笑,眉宇間露出猙獰之色,「做什麼?既然一個女人就可以讓沉沖不理朝政,那他還有什麼資格繼續當大齊國的皇帝?」  

  「你……你要篡位?」  

  「篡位?這哪是篡位?這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我只不過是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他低頭瞪著拓拔明卉,「我剛剛說的話,你聽清楚了嗎?」  

  拓拔明卉恐懼地點頭。  

  沉淕一笑,伸手撫著她的臉,「這才是聽話的好姑娘,我會好好疼你的!不過你得記住一件事,千萬不能告訴別人,特別是沉沖;如果讓我知道你告訴沉沖的話,我不但會殺了你,到時候整個折樓城都會雞犬不留,你不希望見到這種狀況發生吧?」  

  拓拔明卉再點頭。  

  「你是個美麗又熱情的女人,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虧待你的。現在我要你,把腿張開。」  

  拓拔明卉不敢拒絕,當即張開腿迎接他的進入,將他深深地納入身體裡。  

  就在沉淕恣肆地享用拓拔明卉美麗的身軀時,兩道在屋頂上蟄伏很久的人影相互點  頭,交換了個眼色後,無聲無息地飄然離開。  

  ***  

  三更時,拓拔明卉獨自一人來到南和門。  

  南和門的守門兵士望見了拓拔明卉,「誰?」  

  拓拔明卉急忙出聲:「是我!」  

  兵士舉起火把一照,「娘娘?娘娘深夜到此,有事嗎?」  

  「皇上命我出城辦點事,你把城門打開,我要出去。」  

  守門兵士一臉為難,「娘娘,皇上吩咐過,沒有通行令牌任何人都不准隨意進出皇城,請娘娘回去吧!」  

  拓拔明卉聞言,從懷中掏出沉淕給她的令牌,「你瞧這是什麼?」  

  乍見令牌,幾名兵士頓時跪倒在地,「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現在可以把城門打開了吧?」  

  「是!」兵士不敢怠慢,拔出門拴,合力將沉重的青銅大門拉了開來。  

  豈料,大門一開,門外立刻響起一片吆喝聲和鐵蹄聲,數不清多少把的火炬將夜空照得如白晝般明亮。  

  兵士見狀大驚失色,急急想將城門關上,但怎麼來得及呢?瞬間只聽到幾聲慘叫,幾名守門兵士慘死劍下。  

  沉淕收起沾著鮮血的長劍,轉向一旁早嚇得面無直色的拓拔明卉。  

  拓拔明卉一驚,不覺連連後退,「你……你想做什麼?」  

  沉淕哂然一笑,「當然是謝謝你!沒有你,我怎麼能如此順利帶領大軍進入皇城呢?」  

  那笑卻讓拓拔明卉看得膽顫心驚,「不、不必了,我只想離開……」  

  沉淕又是一笑,「我還沒謝謝你,怎麼能讓你離開?」  

  他一揮手,幾匹馬立刻上前將她團團圍住。  

  拓拔明卉大驚失色,「你們想做什麼?」  

  沉淕手握馬鞭,指著拓拔明卉道:「這女人是折樓城主拓拔寬的女兒,送給了沉沖做娼妓,我現在把她送給大家,以慰勞各位弟兄的辛苦。」  

  拓拔明卉幾乎暈了過去,她不住搖頭,「你不能這麼做,我冒著生命危險幫你,你怎能恩將仇報?」  

  沉淕一哼,「嗯將仇報?今天你能替我開城門,誰知哪天你不會替其它人開城門?我沉淕最不需要的就是你這種女人!來人,把她帶走,送給弟兄們享用。」  

  拓拔明卉腳下一軟,當場暈倒。  

  沉淕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領著其它人直接往邇英殿前進。  

  突然,一道人影撗在前面擋住他們的去路,一個寒冷如冰的聲音響起:「老八,你想去哪裡?」  

  啪啪啪,一盞又一盞的燈被點燃,一個又一個的弓箭手就定位,一隊又一隊的御林軍將四面八方圍得水洩不通;而坐在馬上,威風凜凜、猶如天神下凡般尊貴下可犯的人,正是沉沖。  

  沉淕輕輕一笑,對眼前的一切恍若未見,絲毫沒放在心上。  

  「老四,好久不見,你帶起兵來還是一樣威風八面。」  

  沉衝要笑不笑地撇撇嘴,「你深夜叫人打開城門,帶這麼多人進城,不會就是要告訴我這件事吧?」  

  「當然不是,我會來是跟你算總帳的。」  

  「算帳?你想算什麼帳?」  

  沉淕狠狠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身後黑壓壓的一群人說:「各位,身為一國之君應當如何?」  

  有人喊道:「以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有人說道:「恭忠體國,以天下為念。」  

  更有人說:「勤政愛民,忠孝治國,為百姓表率。」  

  沉淕點頭,「沒錯,身為一國之君,自當忠孝治國,為民表率,以天下為念,為百  姓謀福利,但你們知道沉沖是怎麼坐上今天這個位置的嗎?手足相殘!他為了得到皇位,得到天下,不惜在儀和門發動兵變,殺了太子沉翊,姦淫太子妃強佔為妻;甚至為了掩飾罪過,鞏固地位,將三代為大齊國效命的納蘭氏抄家滅族,這樣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禽獸,有什麼資格再作為大齊國的國君?有什麼資格被稱為北帝?」  

  沉沖聞言縱聲狂笑起來。「好!說得好,說得真好!沒有你這麼一說,我還不知道  原來我沉沖是這樣一個不忠不幸、不仁不義、殘害手足、連禽獸都不如的畜生!」  

  「難道不是?」  

  沉沖不理會他,逕自拍拍手,「把廢后蘇氏帶上來。」  

  沉淕一楞,隨即看到蘇佾蘋形容憔悴,披頭散髮被帶了出來。  

  「妳……」  

  蘇佾蘋拾起頭看著沉淕,「沉淕,收手吧!不要再錯下去了!」  

  沉淕雙眼一瞪,「你說什麼?」  

  「我要你就此罷手,不要再錯下去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打從我十六歲把自己交給你,又聽從你的話跟了納蘭羿,把自己送給沉沖和沉翊開始,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收手吧!你做的錯事太多了,現在停手,一切還未晚。否則……」  

  「住口!你這賤女人,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你居然說你不認識我?我為了你把自己變成人盡可夫的娼妓,而你竟然說你不認識我?我為你甘冒大不韙,在太子食物中下毒,好讓你在儀和門可以一舉成功,而你卻說不認識我? 我甚至為了你,竊取奏摺,讓你描摹皇上的筆跡假造手諭,假傳聖旨,屠殺納蘭氏一百多條人命,現在你說你不認識我?沉淕,你好狠的心啊!」  

  沉淕臉色有些發白,「胡說!一派胡言!這女人瘋了!她讓沉沖逼瘋了,才會這樣胡言亂語,大家不要聽她胡說!」  

  「是嗎?如果我是胡說,那你身上的玉麒麟作何解釋?玉麒麟本該是大齊國君才能有的寶物,為什麼不是國君的你,卻能擁有玉麒麟?」  

  沉淕哈哈大笑,「說得好!我倒想問你,身為大齊國君,如果丟失了玉麒麟,該當何罪?」  

  沉沖冷聲開口:「這麼說來,你是承認玉麒麟在你身上了?」  

  「沒錯!玉麒麟確實在我身上,那又如何?依照祖宗家法,只要擁有玉麒麟者。就可以繼承王位,成為大齊國君。」沉淕從懷中掏出一隻泛著金色光芒的玉麒麟對所有人說道:「各位,玉麒麟在我手中,凡有玉麒麟者就是王,所以我現在命令你們。拿下沉沖和這個賤人!」  

  沉沖哼哼一笑,「老八,你可終於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你千辛萬苦,不惜殘害無辜,摧殘人命,不就為了玉麒麟、為了今天嗎?」  

  沉淕昂首,「我只是遵照祖宗家法辦事而已,誰教你不小心弄丟玉麒麟呢?」  

  「是嗎?你確定自己手中所拿的是玉麒麟嗎?」  

  沉達一怔,「你說什麼?」  

  沉沖接著說:「你想想,玉麒麟那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放在御書  房讓你拿走?」  

  沉淕瞪著手中的玉麒麟,「可是我看過玉麒麟一次,這的的確確是玉麒麟沒錯。」  

  「傳說玉麒麟是皇帝所留下的寶物,堅韌若鋼,無物可摧;既然如此,你何不試試  你手中的玉麒麟是否真的堅韌若鋼,無物可摧?」  

  「我不會上當的,我費盡心機好不容易得來的玉麒麟,我才不會輕易上你的當去摧  毀它。」沉淕嗤笑道。  

  「如果它是真的,你何必擔心會摧毀它?但如果它是假的,那麼……你用一隻假的玉麒麟夜闖皇宮,起兵造反,你該當何罪?」  

  「我……」沉淕睜大眼睛,看向蘇佾蘋,「這東西是你拿給我的,你說,它就究竟  是真是個?」  

  蘇佾蘋嘴角泛起一抹幾乎看不見的笑意,「我怎麼知道?你要我拿,我就拿了,可沒要我拿真的或拿假的,我怎麼知道這玉麒麟是真是假?」  

  「該死的賤女人!當然是要你拿真的,不然我何必大費周章把你送進宮?又把納蘭瑤姬……」沉淕的話陡然哽在喉嚨,他略瞪大眼看著沉沖和蘇佾蘋臉上的笑,「你們……該死!我上當了!你這賤女人居然聯合沉沖一起來騙我?」  

  蘇佾蘋搖頭,「我沒有騙你,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先做錯的話,別人要如何揪住你的小辮子?沉淕,回頭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皇上已經答應不追究我們的罪。回頭吧!我愛你,讓我們一起……啊!」  

  突然,只聽見蘇佾蘋一聲慘叫,胸口登時被一把長劍刺入。  

  原來沉淕惱羞成怒,竟然下手殺了蘇佾蘋。  

  沉沖一驚,「你殺人滅口?」  

  沉淕瘋狂大笑,「殺人滅口又如何?手足兄弟都不在乎了,又哪會在乎區區一個賤  女人的命?老四,今天就讓我們一次了結前帳,看看是你繼續做皇帝,還是由我來一統  天下!」說罷,他一馬當先衝向沉沖。  

  沉沖不敢輕忽,執起長劍,從容應戰。  

  起先沉淕還能掌握局勢,節節進逼,但隨著時間過去,支持沉沖的人越來越多,沉  淕逐漸感到心浮氣躁;一個不小心,他被沉沖砍中肩頭,又被一枝箭射中後腰,他頓時怒氣橫生。  

  他一來一往應付著沉沖,一面從袖口掏出袖箭,趁著沉沖不注意的片刻,發出袖箭。  

  沉沖悶哼一聲,肩窩流出血來。  

  「你……」沉沖拔出箭,一手摀著傷口,「你暗葥傷人?」  

  「這得怪你自己不記取當年老大是怎麼死的,今天又和他犯上同樣的錯。念在你我同是兄弟一場,我會讓你留個全屍。」話聲甫落,沉淕又再發第二枝袖箭。  

  就在他射箭的同時,另一技箭卻無聲無息射向他的心窩;當他察覺時已經來不及了,那枝箭準確無誤地沒入他的心窩,並穿胸而過。  

  沉淕無法置信地回過頭,赫然看見納蘭瑤姬站在不遠處的廊下手執弓箭,在她身後有一名白衣男子,那男子雙手握住她的手,箭顯然是他幫助她發的。  

  「你……你為什麼?」沉淕砰的一聲滾落馬下。  

  「因為你該死!」納蘭瑤姬淚流滿面說道。  

  「我從來就不想傷你,為什麼你要殺我?」  

  「你為了自身的名利地位,不惜賤害手足,殺害納蘭氏一族百餘條無辜的生命,甚至毀了我的清白,讓我背上弒君的滔天罪名。這樣的你,難道還不該死?」  

  「可是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我還想封你為皇后,為什麼你……」  

  「納蘭瑤姬就只是納蘭瑤姬,只想為家人報仇不想做皇后。沉淕,我謝謝你在亂軍  屠殺中救了我,但對於你的罪過,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你的!」  

  納蘭瑤姬再次舉起弓箭,身後的白衣男子輕輕抓住她的手,為她拉滿弓,「沉淕,剛剛那一箭是為我的家人而發,至於這第二箭,是為皇上而發,因為你不忠不孝,不仁  不義,絲毫沒有手足之情、廉恥之心。」  

  箭,分毫不差的射中沉淕的胸膛,他瞪大眼睛,再也說不出話。  

  「這最後一箭是為我自己,你毀了我的清白,讓我成為一個不貞不祥的女人,你去死吧!」納蘭瑤姬悲慼說道,讓第三枝箭沒入沉淕額頭,結束他罪惡的一生。  

  ***  

  匆匆包紮過傷口,沉沖直接來到內室,「如何?瑤兒不要緊吧?」  

  歐陽徹搖頭,體貼地拉起被子為納蘭瑤姬蓋好,「不要緊,她只是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你的傷如何?」  

  「我沒事。」沉衝來到床前,低頭看著她淚痕猶存的美麗小臉,輕輕吻了吻她。  

  「徹,你怎麼會帶著瑤兒出去?她是什麼時候醒的?為什麼我不知道?還有,你為什麼會幫她拉弓射箭?你……」  

  歐陽徹啞然失笑,「一次一個問題慢慢來,你這樣連珠炮似的問個不停,教我從何  說起?」  

  「你先告訴找她是什麼時候醒的?」  

  「這就得問她了!」歐陽徹回頭看著納蘭瑤姬,「瑤姬,你願意見他嗎?」  

  沉沖一陣錯愕,怔怔的看著歐陽徹和納蘭瑤姬。  

  歐陽徹低低一笑,「我和沉沖是生死至交,從沒有看過他為一個女人如此擔心、如  此寢食難安,甚至連命、連王位都差點弄丟了;如果你再不見他,只怕這個傻瓜會想不開!」  

  沉沖急忙上前推開歐陽徹,雙手緊緊握住納蘭瑤姬冰冷的小手,「瑤兒,如果你醒了,求求妳看看我,好不好?」  

  納蘭瑤姬沒有回答,但被握著的手卻死命地想抽回。  

  沉沖在床邊坐了下來,將她的雙手握得更緊,「看著我,瑤兒,我知道你醒了,求  求妳看看我!」  

  納蘭瑤姬哽咽道:「我不要!我是不貞不祥的女人,我沒有臉見你!」  

  「誰敢說你是不貞不祥的女人?在我心底,你永遠是最美、最純真、最善良的。」  

  「可是我竟然傻得聽信沉淕的話,進宮刺殺你,害得你受傷,害得你被天下人唾罵,我……」淚水,沿著納蘭瑤姬的臉頰涔涔流下。  

  「小傻瓜!你以為我會為了這件事而怪罪你嗎?如果我真為這件事怪你,早在你刺殺我的時候就殺你了,怎麼還能留你在身邊,對你做我的妃子?」  

  納蘭瑤姬睜開眼睛,「可是我已經不是清白之身,我讓沉淕碰過了,我沒有資格再留在你身邊。」  

  「我不在乎。在今天以前,或許我會在乎你是不是我一個人的,因為你太美,美得讓人想據為己有;但現在我知道,光佔有一個人的身子還不夠,還得擁有她的心。我愛  你,我愛你的善良、你的倔強、你的固執,而不只是你的人;再說,那並不是你自願的,不是嗎?如果前一天我沒有那樣粗暴地對待你、要你,也不會讓沉淕有機可乘了!所以真正錯的人是我,怎麼能怪你呢?」  

  納蘭瑤姬掙紮著爬起身,投入沉沖懷中痛哭失聲,「沖哥,不要再那樣對我了,好不好?我愛你,我想成為你的妻子,想為你生兒育女,想一輩子陪著你;但是我不要你那樣對我,那讓我覺得自己好髒,好像娼妓,讓我只想一死了之,否則也不會讓沉淕有機可乘。」  

  「噓!別說了!我跟你說對不起,因為我太在乎你,受不了你和沉淕在一起,才會那樣對你;不過從現在開始,我不會那樣對你了!你是我最溫柔的妻子,我怎麼會再那樣對你呢?別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沉沖喃喃低語著,張嘴堵住她的,細細地親吻著,吻去她的傷心、她的悲痛和她的絕望,再吻去她滿頰的淚水。  

  納蘭瑤姬伏在他懷中,先是由他親吻愛撫著,可她忽然想到,這屋子裡可不只她和沉沖,還有一個歐陽徹。  

  她又羞又急,忙地推開沉沖,「不要,沖哥,有別人在,不要這樣!」  

  沉沖反而將她摟得更緊,毫不避諱地吸吮她的小嘴,直到她幾乎喘不過氣時才略略鬆開她,「歐陽徹,你還不走,想留在這兒看我和瑤兒生孩子是嗎?」  

  正看到精釆處的歐陽徹哈哈一笑,邊說邊往門口走去:「新娘娶進門,媒人踢過門,天下翻臉最快的,就屬你沉衝!」  

  「等等,我有話說。」  

  歐陽徹停下腳步,很識相地背著身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沉沖忍不住幾乎笑了出來,卻強作正經道:「你替我帶個話給昊,要他小心拓拔明甄。」  

  「拓拔明甄?」歐陽徹回過頭,「你是說拓拔寬的另一個女兒拓拔明甄?」  

  「對!拓拔寬將兩個女兒,一個拓拔明卉送我,一個拓拔明甄送給昊。拓拔明卉做出什麼事,你也看到了,我不想昊再重蹈覆轍。所以你替我告訴他,要他自己小心注意。」  

  「知道了!」歐陽徹點頭,足下輕點,但見衣衫飄飄,白影逍遙,瞬間失去了蹤影。

SOGO榮譽會員

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0-11-19 21:27:19 |只看該作者

回覆 #3 冷月吟荷 的帖子

第九章

  歐陽徹離開,納蘭瑤姬臉上浮現一抹怪異,「他就是西聖歐陽徹?」  

  「沒錯,人稱柳下惠再世的歐陽徹。」  

  「柳下惠?他不喜歡女人嗎?」  

  沉沖嘴角微微上揚,「何止女人?只要是人,而且是活著的人,他就不喜歡。」  

  「可是他……」  

  「他怎麼?」  

  「他好溫柔,他身上有一種安定的氣質讓人覺得好放心,如果我先遇到的人是他,說不定我會……嗚!」  

  不讓納蘭瑤姬把話說完,沉沖霸道地堵住她的唇,邊吻著她的小嘴邊說道:「不許不許不許!你是我的,你這輩子是我的,下輩子是我的,下下輩子還是我的,你永永遠  遠都是我的!我不許你愛上別的男人,也不許你看別的男人一眼,即使是歐陽徹也不行  !」  

  納蘭瑤姬瞪著他嬌嗔道:「你永遠這麼霸道、這麼不講理嗎?」  

  「遇著你我就理智不起來,只想把你永遠鎖在身邊,永遠不讓你離開。」  

  「可是他幫我殺了沉淕,我都沒謝謝他!」  

  沉沖捉起她的手,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親吻著,「我會替你謝謝他,至於你,就安  心做我的皇后,別再想他。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為什麼徹會帶你出去?妳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嗎?萬一一個不小心,傷著了你怎麼辦?」  

  納蘭瑤姬偎在沉沖懷中,吸嗅著他身上好聞的男人味,「但是如果我不去的話,我會更擔心,與其在屋裡擔心,不如出去看看,況且我不去,就永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沒有辦法幫你。所以你應該謝謝歐陽徹,若不是他,你可能再也見不到我了。」  

  沉衝心頭一緊,聲音不覺溫柔起來:「徹?他做了什麼?」  

「他和你談起我們家的血案,問你為什麼不說出真相,而要自己一個人默默背負著冤屈,任人誤會。本來我是不願再活下去的,因為我愛你,愛得好深,愛得我難以自拔,卻也愛得好痛苦;可你卻殺了我的家人,還強留我在你身邊,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才好。想愛你,覺得對不起冤死的家人,不想愛你,又對不起自己的心;所以找寧可選  擇一死,用死來當作逃避。」  

  「那你知道我天天都在呼喚你、天天都為你彈琴嗎?」  

  「知道,可我不知道該不該醒來,只要一醒過來,我就又得面對那種撕心裂肺的拉  扯,而我不要再有那種痛苦了;直到我聽見歐陽徹的話才知道,原來你不是凶手,原來你沒有下屠殺令。」  

  「瑤兒,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天晚上你是怎麼躲過屠殺?又怎會遇上沉淕?」  

  「其實那天晚上我並不在家梩。」  

  「不在家?那你去哪兒?」  

  「我陪奶媽去五台山還願,沒想到回家的時候,居然看到……」想到那血流成河的場面,納蘭瑤姬不覺身子顫抖起來。  

  「他們告訴我,大概三更的時候,來了大批人馬,男叮噹然立刻被處死,至於女人、小孩也沒有一個逃過。更過分的是,我那才剛過門半年的嫂子竟然全身赤裸死在床上;我三哥身首異處,身上千瘡百孔,被下令曝屍三日,不得收殮。  

  我不懂,納蘭家三代為國家盡忠,為朝廷效命,流血流汗,犧牲生命,就算沒有功  勞也有苦勞,卻遭到這種下場,我……」  

  「所以你決定報仇?」  

  「沒錯,雖然我只是一個弱女子。但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辦得到。可是我不知道該  怎麼做,只好在附近徘徊,卻被那些人發現。」  

  「那些人?」  

  「就是那些劊子手。他們見我孤單一人,想欺負我,我雖然極力抵抗,還是被他們  強壓著撕了衣衫;我以為自己會和三嫂一樣被凌辱至死,想不到沉淕救了我。」  

  「他教妳跳舞?還教你怎麼進宮刺殺我?」  

  「不,他是找人教我跳舞,但刺殺你卻是我自己願意的,因為那時候我好恨你,只想殺了你替家人報仇,想不到你……」  

  「想不到我受你兩刀,卻沒死?」  

  她納悶地看著他,「我私底下用木人練習過好多次,也相信自己不會刺錯的,可是你為什麼沒死?」  

  沉沖不答反問:「妳希望我死?」  

  納蘭瑤姬咬著唇,「你……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低沉一笑,輕輕地為她梳理長髮,「瑤兒,如果你現在有機會殺我,你會不會動  手?」  

  納蘭瑤姬小嘴一張,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她搖頭。  

  「不會!在我以為你是殺人凶手時,我都無法下手殺你,更何況現在我是你的人,還懷了你的孩子……」  

  沉沖又是一笑,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瑤兒,我天生是偏心的人,我心長的地方和別人不太一樣,如果你要殺我,你得剌這裡才行。」  

  納蘭瑤姬驚異地張大雙眸,幾乎不敢相信。  

  「你……你偏心?」  

  「對,所以找才會第一眼看到你就忍不住想據為己有,才會看到你就想欺負你。」  他一語雙關,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  

  納蘭瑤姬小臉一紅,這男人就是喜歡欺負她、佔她便宜,可她、她就是愛煞了他,這是前世冤孽嗎?  

  「沖哥,我一直想不懂,為什麼沉淕可以假傳命令?那張手諭又是怎麼一回事?」  

  提到假傳命令和手諭,沉沖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冷漠與嚴  肅。「你剛剛應該也聽到了,是蘇佾蘋從御書房裡拿了奏摺讓沉淕描摹,再由她交給刑  部和兵部辦理;而我又正好不在宮中,等我得到消息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怎麼會?你是天子,任何消息只要你想知道,都有八百裡快馬替你傳到,為什麼你會在第三天才知道?」  

  「我說過我不在京城,而納蘭家又遠在青州,即使以八百裡快馬日夜奔馳,至少也  要十天時間,所以我得到消息時已經太晚了。」  

  「難道沒有人發現手諭是假的?」  

  「雖然我在外面,一向以手諭發號施令,但畢竟能見到手諭的人有限,而其它人是不需要見到手諭,只要聽命行事就好,既然聽命行事,就不會有人去追究真假。」  

  「所以那張手諭是證據?」  

  「沒錯,這就是我發現你拿了手諭才會那麼生氣的原因,我以為你是在替沉淕湮滅  證據。」  

  「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手諭的事,我是到了御書房才看到那張手諭,又碰到了蘇佾蘋和沉淕。對了,蘇佾蘋為什麼要幫沉淕?沉淕又為什麼要滅納蘭家?」  

  「蘇佾蘋是沉淕的情人,她不幫他,幫誰?」  

  納蘭瑤姬有些驚訝,「情人?可她曾經和三哥訂親,怎麼會是沉淕的情人?」  

  「她之所以和你三哥訂親,是因為沉淕要她這麼做。」  

  「為什麼?」  

  「沉淕知道你三哥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人,又握有大齊國相當數量的兵馬,如果想  徹底瞭解我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實力,從你三哥身上下手準沒錯。」  

  「那你又為什麼會認識蘇佾蘋?又為什麼會和她在一起?沉淕說你強佔屬下的妻子,這是真的嗎?」  

  沉沖微微一笑,「瑤兒,你想想,我是那種人嗎?我是大齊國皇帝,沒登基前是堂  堂的親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不計其數,我需要做那種事嗎?真要說起來,這輩子只有一個女人是被我強佔,強留在身邊的,那就是你。」  

  納蘭瑤姬臉上一紅,小手捶打著他,「你……你不正經!」  

  沉沖摟著她,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聽我說,當我認識蘇佾蘋時,她早和你三哥解除婚約,所以算不得強佔;而且是她主動投懷送抱的,又哪是強佔?」  

  「只要有女人投懷送抱你就接受嗎?」  

  「她是個美麗的女人,又懂得怎麼樣討男人歡心,只要她願意,很少有男人能夠拒  絕她的,我是如此,我大哥也是如此。」  

  「她同時周旋在你們兄弟間?」  

  「當然,不然怎麼知道會釣上哪只大魚呢?」  

  「後來她嫁了太子為妻?」  

  「嗯!想奪取帝位,最快的方法就是扳倒太子,因此她選擇我大哥,讓自己當上太子妃。原本我以為她當上太子妃後,如能安分守己倒也罷了,想不到她竟在我大哥飲食  中下毒,讓他慢性中毒;又趁著我父皇殯天,宮中大亂之際,打開儀和門讓沉淕的人馬  進來,使得大哥為了守衛皇城戰死在儀和門。」  

  「既然如此,為什麼別人會說你殺兄淫嫂,篡奪皇位?」  

  「因為我得到消息帶兵趕到儀和門時,大哥早已重傷,我雖殺退沉淕的人馬,卻救  不了大哥的命。你也知道沉淕能言善道,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再加上父皇剛殯天,大哥又戰死;當時的那種狀況,很容易就讓人以為是我殺了大哥,篡奪皇位,強佔嫂子為妻了。」  

  ***  

  納蘭瑤姬定定看他一會兒,才問:「你不解釋?」  

  「解釋也沒有用,在有些人眼中,沉沖本就是聲名狼藉的浪蕩子,多一則或少一則  謠言很本不會造成什麼影響。」沉沖訕笑道。  

  「有一點我還是不懂,你知道是蘇佾蘋害死你大哥,你為什麼還立她為後?」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一則我找不到證據,可以證明她殺了我大哥;二則我想藉她揪出沉淕的狐狸尾巴,想不到反害了你三哥和你的家人。」  

  納蘭瑤姬搖頭,「我不懂,你和沉淕的鬥爭,關係到納蘭家什麼事?他為什麼要這樣趕盡殺絕?」  

  「當然是為了玉麒麟。」  

  「我聽你和沉淕提過好多次玉麒麟,三哥也提過玉麒麟,那玉麒麟到底是什麼?」  

  「玉麒麟是我國的鎮國之寶,從太祖皇帝開國以來就有的。」於是沉沖簡單地將玉  麒麟的事說了一遍。  

  「喔?原來你被稱為麒麟四帝是因為玉麒麟?」  

  「沒錯,只是這玉麒麟卻不見了。」  

  納蘭瑤姬睜大眼睛,「不見了?怎麼會?這不是鎮國之寶,怎麼會不見?剛剛沉淕不是還拿著?」  

  「不必懷疑,玉麒麟確實不見了,不但不見,而且是四隻一起消失不見,所以沉淕拿的自然是假,那是我為了引他上鉤特別讓工匠做出來的。」  

  「四隻?你是說其它三個人的玉麒麟也不見了?」  

  「沒錯,我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同時從我們四個人手中奪走玉麒麟,更不知道這個人拿走玉麒麟做什麼,畢竟玉麒麟所具有的只是象徵意義,並沒有實質上的作用。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有一件事很奇怪,那就是玉麒麟消失後,在很多地方都傳出玉麒麟的消息,我一直想不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會不會是以訛傳訛?」  

  「不,事情絕對不會是空穴來風,否則昊也沒有必要大動干戈,去攻打多蘭城。」  原來東皇耶律隆昊因為玉麒麟的關係,起兵攻打多蘭城,雖然沉沖不太贊同他這麼做,卻也沒有阻止,因為不這麼殺雞儆猴一次,還是會有其它野心份子蠢蠢欲動。  

  「沖哥,我還是不懂,納蘭氏一族被滅,和玉麒麟有什麼關係?」  

  沉沖低嘆口氣,「這得怪我。」  

  「怪你?為什麼?」  

  「你知道你三哥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人,算得上是我的家臣心腹,對吧?」見納蘭瑤姬點頭,沉沖又繼續說道:「正因為你三哥是我的心腹,所以我把尋找玉麒麟的事交給  他去辦,希望他能暗中調查,替我找回玉麒麟。」  

  「你是說……」  

  沉沖臉上泛起一絲愧疚。  

  「我認為你三哥是個值得相信的人,就放手讓他去做。但我卻忽略一點,他在找玉  麒麟,其它人也在找玉麒麟,因此如果有人知道你三哥先找到玉麒麟的話,會替他惹來麻煩。」  

  「哥哥找到玉麒麟了?」  

  「嗯!在滅門慘案發生前一個月,你三哥曾經寫信告訴我,他已經找到玉麒麟的下落,相信再過不久便可以取回。想不到當我再次接獲他的消息,卻是他的死訊。」  

  納蘭瑤姬搖搖頭,彷彿無法從沉沖所講的話裡回過神來,「你說三哥之所以會死,我的家之所以會被滅,全是因為你派他去找玉麒麟?」  

  「對。你刺殺我的時候,我不想殺了你,才放任獄卒對你嚴刑拷打,讓你受苦。後來聽說你姓納蘭,才知道你是納蘭家的人,是納蘭羿的妹妹,於是又不顧一切把你從天  牢中放出來。畢竟你是為我才會變成這樣,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受委屈,看著你受到傷  害。」  

  沉沖握住她的柔荑,「瑤兒,你會怪我嗎?如果我事先多注意、多小心,或許你的家人就不會被害了……」  

  納蘭瑤姬摀住他的嘴,「我不怪你,因為我知道不管你做了什麼樣的措施,都無法  防止有心人的接近,所以即使沒有玉麒麟,沉淕還是會想辦法殺了三哥;畢竟三哥是你的左右手,如果他想當上皇帝,就得先除掉三哥,不是嗎?」  

  「沒錯,只是我心底還是覺得對你三哥不起。瑤兒,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召告天  下?追封你三哥和納蘭家?還是選個好日子,先讓你當我的皇后?」  

  納蘭瑤姬水靈靈的美目瞅著他,「我不想當皇后。」  

  沉沖有些詫異,「不要?可是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比皇后更好的,或者……」  

  她湊過小嘴堵住他,柔柔地獻上自己的紅唇。  

  「我不要當皇后,我只想當你的妻子,替你生幾個孩子,像一般夫妻般快快樂樂地過日子就好了。」  

  沉沖漂亮的唇彎成一個美好的弧度,「你不想我當皇帝?」  

  「你已經是皇帝,是年輕有為的好皇帝,沒了你,大齊國的人民會很傷心的,我怎麼捨得讓你為我這樣做?」  

  「那你想怎麼做?」沉沖低低問著,轉而將納蘭瑤姬壓在身下。  

  納蘭瑤姬伸出手摟住他的頸項,任他解去自己的衣衫,任他的吻落在自己身上,「我只想擁有你,完完整整的你,不想和其它女人一起分享你。你知道看見你和其它女人在一起,會讓我好傷心、好難過。」  

  沉沖一扯嘴,一寸寸一分分地侵入她早為他準備好的濕潤谷地裡,緩緩地佔有她。「我知道了,我這不就是你的了?」  

  她柔順地接納他,讓他佔有得更深、更徹底,「這不夠,我要你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  

  「那這樣呢?」沉衝堅定有力地送出第一記抽送。  

  納蘭瑤姬失神了,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奔騰、喘息、律動。  

  沉沖覆蓋上她的嘴,將她的放浪嬌喘吞沒在唇齒相交間。「瑤兒,除了你,不再有其它女人了,相信我,沉沖一定說到做到。」  

  ***  

  五個月後,納蘭瑤姬為沉沖生下一個女兒,取名為沉夢。  

  又過了幾個月,當小沉夢大些,可以學走了,而納蘭瑤姬身子也復元得差不多時,沉沖帶著她到遼國探視東皇耶律隆昊,順便見見端木夕姬。  

  兩個男人見面自是有聊不完的話,而兩個女人見面,那話就更多了。  

  上從育兒經,下至馴夫經,乃至閨房秘事統統可以聊。聊到天黑又天亮,兩個女人還樂此不疲,聊得而個男人膽顫心驚,生怕兩個女人聊出什麼馴夫新方法來,到時候他們兩個可慘啦!  

  回程路上,沉沖問納蘭瑤姬:「你和夕姬聊什麼?怎麼聊成那樣?」  

  納蘭瑤姬淺淺一笑,「不告訴你。」  

  沉沖一扳臉,作勢要搔納蘭瑤姬癢。  

  「不說?我就偏要你說!」  

  納蘭瑤姬素不禁癢,沒兩下便癱軟在丈夫懷抱,釵橫鬢亂,頻頻告饒:「不要,沖哥,求求你,饒了我吧!你知道我怕癢的。」  

  「怕癢就說出來,不然我讓夢兒一起搔你癢。」  

  沉沖說著,當真抱起女兒要搔她癢,逗得小沉夢咯咯笑個不停。  

  而納蘭瑤姬更是又笑又喘,急急抓住他的手,「好皇上,不要這樣,我說就是了。」  

  「快說!」沉沖一手抱女兒一手抱妻子,將兩個女人摟得緊緊的。  

  納蘭瑤姬湊過嘴,在他耳邊輕聲說著。  

  沉沖先是一楞,繼而瞪大眼睛,「你們兩個女人竟然聊這種東西?好啊!看我怎麼罰你!」  

  納蘭瑤姬尖叫一聲;「不要,好皇上,好沖哥,瑤姬不敢了,瑤姬再也不敢了,你饒我吧!」  

  沉沖可不理她,托起她的下巴便是重重一吻。  

  納蘭瑤姬低低一嘆,全心全意接受丈夫的愛寵;而一旁咿咿呀呀不會說話的小沉夢則好奇地張大眼睛,看父母親玩親親。  

  至於納蘭瑤姬和端木夕姬兩個女人到底聊什麼?那只有她們兩個才知道了。  





  《本書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7-23 23:48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