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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邇英殿裡,沉沖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著,俊美的臉上寫滿焦急和憂慮。
「皇上!」
沉沖聞言,忙趨步上前,「如何?瑤兒的傷怎麼樣了?孩子如何?」
太醫輕輕一嘆,「殿下無礙,娘娘的傷也沒有傷及臟腑,但娘娘憂思過度,神氣兩耗,臣只怕……」
沉沖霎時刷白了臉,「怕什麼?」
「怕娘娘撐不久了。」
沉沖像被雷打到似的,整個人轟地楞在當場,雙手用力抓住太醫搖晃著,「你說什麼?瑤兒會死?你不是說她沒有傷及臟腑嗎?既然沒有傷及臟腑,為什麼會死?」
「皇上請冷靜!娘娘的傷是沒有傷及臟腑,所以只要對症下藥,倒也不難痊癒。問題是……」
「問題是什麼?快說!」
「問題是再好的藥、再高明的醫術,都難以醫治一個存心想尋死的人。」
「你是說……瑤兒她……不想活了?」
「是!皇上,娘娘的求生意志極為薄弱,顯然對人世間已無留戀,除非能找到讓娘娘願意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否則恐怕……」
太醫沒繼續往下說,但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沉沖完全無法接受這種結果,他大吼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衝入內室,衝往納蘭瑤姬床前。
床上的納蘭瑤姬臉色死白,嘴唇緊閉,長髮散亂地披在枕頭上;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證實她還活著,真會讓人以為她已經……沉沖無聲無息的坐了下來,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放到唇邊輕輕吻著。
「瑤兒,是我,我來看你了,你醒醒,快醒醒!」
納蘭瑤姬一動也不動,呼吸微弱到讓人幾乎感覺不到。
沉沖俯下頭,在她緊閉的小嘴上一啄,「瑤兒,你素來都不會違抗我的,你雖然倔強,卻還是那麼柔順、那麼溫柔,這麼柔順、溫柔的你,怎麼可以讓我擔心?
快起來,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納蘭瑤姬還是動都沒動一下。
「瑤兒,我不怪你和沉淕的事,那一定不是你自願的,對不對?只要你快醒來、快好起來,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醒過來好不好?」
納蘭瑤姬仍舊沒有任何反應,這讓沉沖憂心如焚,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不懂為什麼納蘭瑤姬不肯醒來?她說自己是欽命要犯,可在他心中,他從沒當她是要犯;畢竟她是為家人報仇,何罪之有?況且納蘭氏一族若不是為了他何須落到如此地步?所以他心中對納蘭瑤姬充滿虧欠,才會力排眾議,不顧朝中大臣反對,硬是將她強留在身邊;因為只有他知道納蘭氏一族的慘案,是個天大地大的大冤案。
但他能說嗎?如果他能說,又何必忍氣吞聲,忍受天下人的唾罵至今?
他知道納蘭瑤姬心中的委屈,也懂得她置身在家仇和感情中的痛苦,既想愛他,又怕對不起家人,而他也是無奈啊!如果不委屈她,不這樣對她,只怕她早遭毒手,哪能活到現在?
縱使他一直不願意傷害她,卻終究傷了她,而且傷得很深,深得讓她寧可選擇一死,也不肯再醒過來見他一面。
天老爺,如果她死了,如果他最愛的瑤兒死了,他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向來視女人如糞土,但對她,對這個一心一意想為家人報仇的女子,卻是全心全意的愛著;不顧她是沉淕所派來的,不顧一切只想愛她、寵她、補償她,沒想到竟傷了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醒來?他幾乎無法可想了。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納蘭瑤姬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靜靜躺著,彷彿拋棄世間的一切睡著一般,再也不肯醒來。
可沉沖還是天天來看納蘭瑤姬,為她荒廢朝政,只求她早日清醒。
最後沉沖無法可想下,他想到納蘭瑤姬喜歡跳舞,喜歡聽他彈琴,於是他命人抬來瑤琴,親自為納蘭瑤姬彈琴。
夜以繼日,日復一日,沉沖希望能喚醒納蘭瑤姬。
***
這天,匆匆上過早朝,沉衝回到邇英殿,連龍袍都沒脫,便坐到案桌前彈琴。
一曲「水玲瓏」罷,沉沖又按著彈了一首「歸風送遠之曲」。這是他為特別為納蘭瑤姬寫的,才是想她為自己伴舞,不意今日卻是在這種狀況下彈給她聽。
想到這兒,沉沖不覺眼前有些模糊。
突然,門口傳來太監緊張兮兮的聲音:「陛下,不能進去!皇上正在為娘娘彈琴。陛下應該知道皇上最討厭彈琴時被打擾,所以請陛下饒了小人這條命,等皇上彈完琴再進去可好?」
一道溫潤好聽的男嗓音,不輕不重、清清楚楚的傳來:「我不是其它人,讓我進去,真要怪也只怪我一人,不會連累你的!」
「可是陛下……」
沉沖砰的一聲,伸手按在琴弦上,低喝一聲:「讓他進來!」
一道白色人影瀟灑地晃了進來,「好大的脾氣,你這個樣子,難怪人家躲著你,寧可死也不想見你了!」
沉沖推開瑤琴站起身,「歐陽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來的人,赫然是西聖歐陽徹。
但見歐陽徹一身白衫,長髮用一條帶子繫著,瀟灑隨性中,不失溫文爾雅,卻自有一股旁人無法逼視的威嚴與自信。
見沉沖怒氣騰騰,歐陽徹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走到床前,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納蘭瑤姬。
「好美的女人,難怪你會甘願為她荒廢政務,甚至放任沉淕在外面興風作浪。」
提起納蘭瑤姬,沉沖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傷痛,「我當然知道沉淕在外面做什麼,但她死了,我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歐陽徹搖頭,「可你想過沒?你死了,其它黎民百姓又該怎麼活下去?你是他們的國君,如果一國之君尚且如此感情用事,那蒸蒸黔民,何以為生?」
沉沖沒有說話,只是坐到床沿,伸手握住納蘭瑤姬的小手。
歐陽徹不覺輕嘆口氣,「沖,你真這麼愛她?」
沉沖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愛她,打從我第一眼看到她開始,我就無法自拔地愛上她,所以我用盡各種方法,不顧眾人的反對,硬是將她留在身邊,想不到卻傷了她,我……」
「你告訴過她嗎?」
「當然,我不但告訴過她我愛她,甚至把她安置在母後所住的抉玉宮;而帶她去狩獵,為的就是替她有朝一日母儀天下作準備。」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問你,你是不是曾經讓她知道過,納蘭氏一門的慘案不是你下的命令?」
沉沖一楞,「我、我覺得時候還不到,畢竟那件案子牽扯到玉麒麟,牽扯到整個大齊國的未來;在沒弄清楚事情真相,找到可靠的證據以前,不需要讓她知道太多,免得她擔心又沉不住氣。」
歐陽徹又嘆了口氣,坐在琴桌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瑤琴。「唉!你這個人……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霸道了些,很多事情老是理所當然的自以為是,全然不顧旁人的感受與想法。你想想,納蘭瑤姬是為了什麼而接近你?」
「當然是為了報仇,否則她為什麼犧牲自身的清白來接近我?又怎麼會走上絕路?」他愛憐地輕撫她熟睡的美麗臉龐。
「既是為了報仇,那麼她心中一定很恨你,可偏偏她又愛你,這樣的愛恨交集,不把一個人逼瘋才怪?如果加上有心人從中破壞,那麼也難怪她會走上絕路。」
「你是說……」
「你應該告訴她,不然至少讓她知道,納蘭氏的滅門慘案不是你下的命令;而是有人假傳聖旨,想嫁禍給你,伺機奪取玉麒麟,就像當年的儀和門兵變一樣。」
歐陽徹的話,讓沉沖想起納蘭瑤姬曾經一個人前往御書房的事。
他曾經為這件事狠狠地懲罰她一夜,因為他只要一想到她曾經是沉淕的女人,是沉 淕派來刺殺自己的,他就一肚子火、一肚子嫉妒,無處發洩。
再想到她背叛自己,為沉淕竊取玉麒麟,為沉淕找回手諭,甚至在御書房中放蕩地接受沉淕的愛寵,他就快瘋了。
如今想來,那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蹊蹺,連蘇佾蘋的受傷也很奇怪,畢竟她曾經是沉淕的女人,怎麼說沉淕都不會殺她;但她卻受傷了,難道……是瑤兒拿的?
「徹,有一件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歐陽徹揚眉,示意他往下說。
於是沉衝將那日御書房中的所見說了出來。
歐陽徹起先只是聽著,到後來竟忍不住笑了起來。「有人說感情會使人盲目,看樣子這句話一點都不假,而且這句話用在你和昊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你為了納蘭瑤姬廢寢 忘食,荒廢政務,昊為了端木夕姬把好好的一個多蘭城弄得雞飛狗跳,你們啊!」
沉沖沒好氣地瞪了歐陽徹一眼,「你笑夠了嗎?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
歐陽徹搖了搖手,「別生氣,我說就是。你中計了。」
沉沖眼睛一眯,「中計?」
「對!聲東擊西。我問你,如果蘇佾蘋沒有受傷,你會相信是瑤姬拿走玉麒麟嗎? 你會相信她和沉淕有關係嗎?」
「可她確實認識沉淕,這點她自己也承認了。」
「認識又如何?她是個美麗的女人,別說沉淕,即使是我,只要見過她一面,就會再想辦法見她第二面、第三面,何況是心機深沉的沉淕?再說她經歷過那樣一場慘絕人寰的悲劇,一心只想著要報仇;既然想報仇,又哪會分辨誰是真正想幫她、誰是在利用她?」
沉沖沒有說話,但他知道歐陽徹說到重點了。如果那天蘇佾蘋沒有受傷,他是不會相信蘇佾蘋所說的話,更不會將納蘭瑤姬和沉淕連在一起;因此說來說去,問題的癥結 在蘇佾蘋身上。
想到這兒,沉沖眼底綻現一抹驚人的殺意。
他湊過身子,在納蘭瑤姬唇上深深一吻,然後對著歐陽徹說道:「徹,你到這兒來,有人知道嗎?」
歐陽徹懶洋洋開口:「你知道我素來孤家寡人一個,討厭有人跟前跟後的。」
沉沖雙手搭在歐陽徹肩上,莫名其妙說道:「你應該知道瑤兒是我這輩子的最愛,也是唯一所愛的女人。」
歐陽徹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你也應該知道我對女人沒興趣的。」
沉沖臉上露出多日不見的笑容,「你為什麼不說只要是人,你就沒興趣呢?」
歐陽徹微微一哂,「我還沒成仙,也不是聖人,更沒有異於常人的癖好,犯不著這樣譭謗我。」
「替我看著瑤兒。別讓她受到傷害。」
「你去吧!我會照顧她的!」
有了歐陽徹這句話,沉沖點點頭,放心地離開邇英殿。
目送沉沖離開,歐陽徹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及到臉上:繼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傢伙和耶律隆昊一樣,沒救了!
***
氤氳的水霧裡,蘇佾蘋悶悶不樂的坐在浴池裡,任由宮女替她搓洗著。
打從她受傷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
這兩個多月以來,沉沖連一次也沒來看過她,只派了太醫和幾名太監過來,甚至連口諭都沒有,反倒是拓拔明卉曾經來看過她一次。
想到拓拔明卉,蘇佾蘋便覺有氣。
她以為扳倒一個納蘭瑤姬,沉沖就會是她的,想不到納蘭瑤姬是被沉沖關進冷宮,卻又冒出了個拓拔明卉,竟敢到她面前耀武揚威,炫耀她受封為貴妃!
該死的拓拔明卉、該死的納蘭瑤姬,如果不是她們,沉沖又哪會冷落她?
經歷過儀和門兵變,經歷過沉翊的死亡和無數次大小事情,沉沖從來都沒這樣對待 過她,甚至登基後還封她為皇后;但現在她這個皇后,卻被囚禁在冷宮裡?
蘇佾蘋又想到沉淕。
她作夢沒想過沉淕竟會殺她,而且是當著納蘭瑤姬的面?難不成他和沉沖一樣,都被納蘭瑤姬那賤人給迷昏頭了?
她不懂,論出身、論姿色,她有什麼地方比不上納蘭瑤姬?論手腕,她經歷過無數男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男人要什麼,但她還是輸了!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蘇佾蘋怒氣衝衝地從浴池站起身,止想吩咐宮女為自己更衣時,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浴池邊堵住她去路。
蘇佾蘋氣呼呼地抬起頭,「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居然敢……皇上?」
沉沖面無表情看著她。
蘇佾蘋又驚又喜,又有些心慌,想行禮,又想到自己未著寸縷,怎麼行禮呢?
沉沖抬手,示意所有服侍的宮女、太監退下,對蘇佾蘋說:「你上來!」
蘇佾蘋三步並作兩步,急急來到沉沖面前跪下,「皇上!請容許臣妾更衣,再伺候皇上。」
「不必了,你過來,朕有話問你。」說罷,他率先往內室走去。
蘇佾蘋一喜,胡亂穿上衣衫,急急跟著沉衝來到內室。
沉沖坐在椅子上,俊美的腍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藍眸定定瞅著蘇佾蘋剛出浴的模樣,看得蘇佾蘋心頭小鹿亂撞。
就是這笑容!她清清楚楚記得,她第一次看到沉沖時,他就是這種笑容,讓她三魂去了兩魂,七魄少了五魄,什麼都不記得、不知道,只知道她甘願為他付出一切,為他犧牲。
蘇佾蘋來到沉沖跟前,屈膝跪了下去,「皇上好久沒來臣妾這兒,先讓臣妾伺候你,好不好?」
沉沖瀟灑的扯嘴,不置可否。
蘇佾蘋當即上前為沉沖褪下衣衫,主動投入他懷中,使出渾身解數想勾起沉沖的欲望。
沉沖不動如山的坐著,任由蘇佾蘋在自己身上親吻、遊走,任她解開自己的褲襠埋首其間。
他不自覺閉起眼睛。換作平時,他會馬上要了她;因為她是個美麗的女人,一個懂得如何挑逗人,如何勾起男人欲望的美麗女人。
但此時此刻,納蘭瑤姬尚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而只要一想到納蘭瑤姬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泰半來自於蘇佾蘋和沉淕時,他的慾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沉沖推開蘇佾蘋,轉而抱起她,將她壓在身下,大手沿著她玲瓏的身軀往上移,一寸可接近她的頸項,「蘋兒,你要我嗎?」
蘇佾蘋禁不起沉沖的挑逗,赤裸的身軀劇烈顫抖著,連呼吸也急促起來,「我要你,你知道我一直都要你的;為了你,我願意付出一切。」
「是嗎?不管我做什麼,你都願意接受?」
「是!」蘇佾蘋喘息地說著,身子不住扭動,拼了命想貼近沉沖,想將沉沖納進自己身體裡。
沉沖眼神一冷,「如果我把你送還給沉淕,你願意嗎?」
蘇佾蘋渾身一顫,整個人霍地清醒過來,「皇上?」
沉沖手一伸,將她拉了起來,同時牢牢鎖住她的頸項,「你和沉淕早就認識了,甚至比我、比大哥,也比納蘭羿更早認識;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不是嗎?」
「你……」蘇佾蘋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你為什麼拋棄納蘭羿和我在一起?比起我和沉淕,納蘭羿可說是個好男人,更會是個好丈夫,而你卻選擇了我?」
蘇佾蘋雙手抓住沉沖的手,「皇上,我……」
「說,為什麼?」
蘇佾蘋搖搖頭,不知道沉沖為什麼突然這樣問,「我……我愛你,打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時候起我就愛上你了。你說得沒錯,和你比起來,納蘭羿確實是個好男人,但我就是喜歡你;為了你,我願意被天下人唾罵,願意被說成無恥浪蕩,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喔?這麼說來,你在我大哥食物下毒,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慢性中毒的事,也是為了我囉?」
蘇佾蘋臉色別地慘白,「我……」
「你希望我當上皇帝,自己當皇后,是不是?」
蘇佾蘋緊張地舔萻嘴唇,思索該怎麼說才不會露出破綻。「我……我知道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個位置了,你雄才大略,有遠見、有膽識,卻不會窮兵黷武,剛愎自用……」
「那麼沉淕呢?比起我來,沉淕應該更適合才對,他更雄才大略、更有膽識,而且他有一點是我所遠遠不及的,那就是心狠手辣!所以他可以將心愛的女人送人共享,也 可以為了達成目的,假傳手諭,殺害納蘭氏一族一百多條無辜的生命,只為了讓納蘭瑤姬心甘情願替他賣命,替他來刺殺我。蘋兒,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蘇佾蘋轟地楞在當場,瞠目結舌了好半天才說:「你……你知道?」
沉沖怒上心頭,臉色泛青,想不到竟真是如此?他是懷疑過沉淕假傳聖旨,殺了納蘭氏一族,卻沒想到沉淕竟心機深沉到故意留下納蘭瑤姬,再讓她來刺殺他?
真是好個沉淕!
沉沖嗤哼,聲音冰冷得嚇人:「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還會讓你有機會毒殺大哥,還能縱容沉淕在外面逍遙嗎?」
「那……你是怎麼猜到的?」
「因為玉麒麟。」
「玉麒麟?」
「對!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御書房的玉麒麟拿給沉淕。」
「你怎麼知道是我拿的?那天納蘭瑤姬也在場,為什麼你不懷疑她?」
「我是懷疑過她,不然不會把她關入冷宮,但我很快發現不對,因為瑤兒才進宮多久,她不可能知道玉麒麟放在御書房,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你!」
「可她是沉淕派來暗殺你的,她又和沉淕在御書房做出那種見不得人的事,你為什麼不怪她?如果這件事還不夠,那麼沉香園的事怎麼說?那是拓拔明卉親眼看到的,總不會錯吧?」
「你鎮日被關在這裡,你怎麼會知道沉淕和瑤姬在沉香園所發生的事?」
蘇佾蘋一陣錯愕,「我……我是聽宮女說的。」
「宮女?是哪個宮女?叫她來我問問。」
「是……是……」
「是什麼?是不是沉淕自己告訴你的?或者你想說是拓拔明卉說的?」
「皇上!」
沉沖銳眼一翻,抱住蘇佾蘋的手逐漸收緊,「果然是你!我一直懷疑,以皇城滴水不漏的防禦,沉淕怎麼可能來去自如,甚至潛入沉香園?原來就是你給了沉淕金牌,難怪他可以自由進出皇城。我想他每一次進宮時,都會先來看你,對不對?」
蘇佾蘋急急搖頭,冷汗卻一顆顆從額頭滴了下來,「不,他想殺我,你不要忘了他曾經想殺我……」
「以沉淕的武功,想殺一個人易如反掌,更何況是殺你這個很本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但他卻失手了!不但失手,還偏偏讓太監和侍衛看見他的臉,這實在讓人想不通。妳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佾蘋偏過頭,胸口一上一下起伏著,透露出她心中的緊張和不安。
見她遲遲不肯開口,沉沖冷冷一笑,「到現在你還在為他著想?他可以為了達成目的,去殺害不相干的人;也可以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你想想,這樣的他,還有什麼事他做不出來?必要時,說不定他會連你也一起犧牲;你這樣為他著想,值得嗎?說,或許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你……你真的願意放過我?」
「只要你說出來,我饒你不死!」
至此,蘇佾蘋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
「好,我告訴你!我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訴你!」
第八章
暈黃的燈火下,拓拔明卉趴跪在床上,任由沉淕在她身體裡的沖直撞,口中不住發出浪蕩的呻吟聲。
沉淕一手扶在拓拔明卉的腰肢,略略調整姿勢,恣意地奔騰馳騁;直到他釋放出所有的種子後,才摟著拓拔明卉一起倒在床榻上。
另一手撥開拓拔明卉散亂濡濕的長髮,沉淕扳過她的臉,張嘴堵住那紅豔的櫻唇,「我是誰?」
拓拔明卉拾起頭,小嘴一張接受了沉淕的親吻,喘息著說道:「你是沉淕,是我的沉淕。」
「很好,有沒有知道我們的事?沉沖知道嗎?」
提起沉沖,拓拔明卉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他心裡、眼底只有納蘭瑤姬那個賤人,很本看不見其它人。納蘭瑤姬自盡後,他更是衣不解帶地守在她身邊照顧著,連朝政都不理了,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妃子是死是活?」
對於拓拔明卉的抱怨,沉淕只是微微一笑,大手卻沿著她的腰滑向那雪白的胸脯上,熟練地愛撫起來,同時問道:「真的?沉沖當真為了納蘭瑤姬,連朝政都不管了?」
「這是自然,否則我怎麼可能……」說著,拓拔明卉含瞋帶喜,瞪了眼前這個俊美卻邪惡的男人一眼。
她是在兩個月前沉香園裡第一次看見沉淕,那時沉淕正和納蘭瑤姬行茍且之事;就因為這件事,使得沉沖把納蘭瑤姬關進冷宮,封她為貴妃。
但拓拔明卉怎麼樣都沒有想到,她白天所撞見的男人,居然在當天晚上就潛入寢宮強佔了她,之後更留在寢宮裡,強迫她做他的女人,直到現在。
對於沉淕,拓拔明卉並不討厭,畢竟沉沖從頭到尾就沒有愛過她,既然沉沖不愛她,那為什麼她不能找其它男人?尤其這個男人,還曾經是納蘭瑤姬的男人,也是皇后蘇佾蘋的情人哪!想到這兒,她的臉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沉淕彷彿知道拓拔明卉在想什麼似的,低低說道:「看樣子,我把納蘭瑤姬送進宮是正確的。」
拓拔明卉一楞,「你把她送進宮?」
「對,我送她進宮迷惑沉沖,就像你父親拓拔寬,為了得到玉麒麟,親手把女兒送給沉沖和耶律隆昊為妾是一樣的。」
拓拔明卉笑容一斂,「你……你說什麼?」
沉淕扯扯嘴,「少跟我裝傻,你以為我和沉沖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嗎?或許沉沖也已經知道你的企圖,不然他不會對你忽冷忽熱,故意吊你胃口。」
「你……」
沉淕微微一笑,聲音平淡中含有一絲危險的氣息:「還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接受我嗎?」
拓拔明卉臉色一白,伸手想推開他,「放開我,你放開我!」
沉淕冷冷的撇嘴,臉上寫滿陰沉與冷酷,那表情好不嚇人。「放開你?可以,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放開你,否則……」
「你要我做什麼?」拓拔明卉眼底升起些許的恐懼。
「第一,放棄玉麒麟,並勸你爹從此別再想打玉麒麟的主意,不然我會讓他死無全屍,連你都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點你做得到嗎?」
拓拔明卉一陣猶豫,她犧牲自己的清白,忍受為人婢妾的羞辱,為的就是玉麒麟,而今他卻要她放棄,這……沉淕看出她的猶豫,「不肯?難道你想現在就去大西北充軍做軍妓?」
拓拔明卉霎時臉色發青,「我……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就是!」
「好,這才聽話。第二件事,今夜三更你拿著這面令牌到南和門,讓守門的兵士把城門打開,之後要走要留,沒有人會幹涉你,明白了嗎?」
拓拔明卉隱隱猜到一、二,「你想做什麼?」
沉淕哈哈一笑,眉宇間露出猙獰之色,「做什麼?既然一個女人就可以讓沉沖不理朝政,那他還有什麼資格繼續當大齊國的皇帝?」
「你……你要篡位?」
「篡位?這哪是篡位?這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我只不過是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他低頭瞪著拓拔明卉,「我剛剛說的話,你聽清楚了嗎?」
拓拔明卉恐懼地點頭。
沉淕一笑,伸手撫著她的臉,「這才是聽話的好姑娘,我會好好疼你的!不過你得記住一件事,千萬不能告訴別人,特別是沉沖;如果讓我知道你告訴沉沖的話,我不但會殺了你,到時候整個折樓城都會雞犬不留,你不希望見到這種狀況發生吧?」
拓拔明卉再點頭。
「你是個美麗又熱情的女人,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虧待你的。現在我要你,把腿張開。」
拓拔明卉不敢拒絕,當即張開腿迎接他的進入,將他深深地納入身體裡。
就在沉淕恣肆地享用拓拔明卉美麗的身軀時,兩道在屋頂上蟄伏很久的人影相互點 頭,交換了個眼色後,無聲無息地飄然離開。
***
三更時,拓拔明卉獨自一人來到南和門。
南和門的守門兵士望見了拓拔明卉,「誰?」
拓拔明卉急忙出聲:「是我!」
兵士舉起火把一照,「娘娘?娘娘深夜到此,有事嗎?」
「皇上命我出城辦點事,你把城門打開,我要出去。」
守門兵士一臉為難,「娘娘,皇上吩咐過,沒有通行令牌任何人都不准隨意進出皇城,請娘娘回去吧!」
拓拔明卉聞言,從懷中掏出沉淕給她的令牌,「你瞧這是什麼?」
乍見令牌,幾名兵士頓時跪倒在地,「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現在可以把城門打開了吧?」
「是!」兵士不敢怠慢,拔出門拴,合力將沉重的青銅大門拉了開來。
豈料,大門一開,門外立刻響起一片吆喝聲和鐵蹄聲,數不清多少把的火炬將夜空照得如白晝般明亮。
兵士見狀大驚失色,急急想將城門關上,但怎麼來得及呢?瞬間只聽到幾聲慘叫,幾名守門兵士慘死劍下。
沉淕收起沾著鮮血的長劍,轉向一旁早嚇得面無直色的拓拔明卉。
拓拔明卉一驚,不覺連連後退,「你……你想做什麼?」
沉淕哂然一笑,「當然是謝謝你!沒有你,我怎麼能如此順利帶領大軍進入皇城呢?」
那笑卻讓拓拔明卉看得膽顫心驚,「不、不必了,我只想離開……」
沉淕又是一笑,「我還沒謝謝你,怎麼能讓你離開?」
他一揮手,幾匹馬立刻上前將她團團圍住。
拓拔明卉大驚失色,「你們想做什麼?」
沉淕手握馬鞭,指著拓拔明卉道:「這女人是折樓城主拓拔寬的女兒,送給了沉沖做娼妓,我現在把她送給大家,以慰勞各位弟兄的辛苦。」
拓拔明卉幾乎暈了過去,她不住搖頭,「你不能這麼做,我冒著生命危險幫你,你怎能恩將仇報?」
沉淕一哼,「嗯將仇報?今天你能替我開城門,誰知哪天你不會替其它人開城門?我沉淕最不需要的就是你這種女人!來人,把她帶走,送給弟兄們享用。」
拓拔明卉腳下一軟,當場暈倒。
沉淕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領著其它人直接往邇英殿前進。
突然,一道人影撗在前面擋住他們的去路,一個寒冷如冰的聲音響起:「老八,你想去哪裡?」
啪啪啪,一盞又一盞的燈被點燃,一個又一個的弓箭手就定位,一隊又一隊的御林軍將四面八方圍得水洩不通;而坐在馬上,威風凜凜、猶如天神下凡般尊貴下可犯的人,正是沉沖。
沉淕輕輕一笑,對眼前的一切恍若未見,絲毫沒放在心上。
「老四,好久不見,你帶起兵來還是一樣威風八面。」
沉衝要笑不笑地撇撇嘴,「你深夜叫人打開城門,帶這麼多人進城,不會就是要告訴我這件事吧?」
「當然不是,我會來是跟你算總帳的。」
「算帳?你想算什麼帳?」
沉淕狠狠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身後黑壓壓的一群人說:「各位,身為一國之君應當如何?」
有人喊道:「以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有人說道:「恭忠體國,以天下為念。」
更有人說:「勤政愛民,忠孝治國,為百姓表率。」
沉淕點頭,「沒錯,身為一國之君,自當忠孝治國,為民表率,以天下為念,為百 姓謀福利,但你們知道沉沖是怎麼坐上今天這個位置的嗎?手足相殘!他為了得到皇位,得到天下,不惜在儀和門發動兵變,殺了太子沉翊,姦淫太子妃強佔為妻;甚至為了掩飾罪過,鞏固地位,將三代為大齊國效命的納蘭氏抄家滅族,這樣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禽獸,有什麼資格再作為大齊國的國君?有什麼資格被稱為北帝?」
沉沖聞言縱聲狂笑起來。「好!說得好,說得真好!沒有你這麼一說,我還不知道 原來我沉沖是這樣一個不忠不幸、不仁不義、殘害手足、連禽獸都不如的畜生!」
「難道不是?」
沉沖不理會他,逕自拍拍手,「把廢后蘇氏帶上來。」
沉淕一楞,隨即看到蘇佾蘋形容憔悴,披頭散髮被帶了出來。
「妳……」
蘇佾蘋拾起頭看著沉淕,「沉淕,收手吧!不要再錯下去了!」
沉淕雙眼一瞪,「你說什麼?」
「我要你就此罷手,不要再錯下去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打從我十六歲把自己交給你,又聽從你的話跟了納蘭羿,把自己送給沉沖和沉翊開始,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收手吧!你做的錯事太多了,現在停手,一切還未晚。否則……」
「住口!你這賤女人,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你居然說你不認識我?我為了你把自己變成人盡可夫的娼妓,而你竟然說你不認識我?我為你甘冒大不韙,在太子食物中下毒,好讓你在儀和門可以一舉成功,而你卻說不認識我? 我甚至為了你,竊取奏摺,讓你描摹皇上的筆跡假造手諭,假傳聖旨,屠殺納蘭氏一百多條人命,現在你說你不認識我?沉淕,你好狠的心啊!」
沉淕臉色有些發白,「胡說!一派胡言!這女人瘋了!她讓沉沖逼瘋了,才會這樣胡言亂語,大家不要聽她胡說!」
「是嗎?如果我是胡說,那你身上的玉麒麟作何解釋?玉麒麟本該是大齊國君才能有的寶物,為什麼不是國君的你,卻能擁有玉麒麟?」
沉淕哈哈大笑,「說得好!我倒想問你,身為大齊國君,如果丟失了玉麒麟,該當何罪?」
沉沖冷聲開口:「這麼說來,你是承認玉麒麟在你身上了?」
「沒錯!玉麒麟確實在我身上,那又如何?依照祖宗家法,只要擁有玉麒麟者。就可以繼承王位,成為大齊國君。」沉淕從懷中掏出一隻泛著金色光芒的玉麒麟對所有人說道:「各位,玉麒麟在我手中,凡有玉麒麟者就是王,所以我現在命令你們。拿下沉沖和這個賤人!」
沉沖哼哼一笑,「老八,你可終於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你千辛萬苦,不惜殘害無辜,摧殘人命,不就為了玉麒麟、為了今天嗎?」
沉淕昂首,「我只是遵照祖宗家法辦事而已,誰教你不小心弄丟玉麒麟呢?」
「是嗎?你確定自己手中所拿的是玉麒麟嗎?」
沉達一怔,「你說什麼?」
沉沖接著說:「你想想,玉麒麟那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放在御書 房讓你拿走?」
沉淕瞪著手中的玉麒麟,「可是我看過玉麒麟一次,這的的確確是玉麒麟沒錯。」
「傳說玉麒麟是皇帝所留下的寶物,堅韌若鋼,無物可摧;既然如此,你何不試試 你手中的玉麒麟是否真的堅韌若鋼,無物可摧?」
「我不會上當的,我費盡心機好不容易得來的玉麒麟,我才不會輕易上你的當去摧 毀它。」沉淕嗤笑道。
「如果它是真的,你何必擔心會摧毀它?但如果它是假的,那麼……你用一隻假的玉麒麟夜闖皇宮,起兵造反,你該當何罪?」
「我……」沉淕睜大眼睛,看向蘇佾蘋,「這東西是你拿給我的,你說,它就究竟 是真是個?」
蘇佾蘋嘴角泛起一抹幾乎看不見的笑意,「我怎麼知道?你要我拿,我就拿了,可沒要我拿真的或拿假的,我怎麼知道這玉麒麟是真是假?」
「該死的賤女人!當然是要你拿真的,不然我何必大費周章把你送進宮?又把納蘭瑤姬……」沉淕的話陡然哽在喉嚨,他略瞪大眼看著沉沖和蘇佾蘋臉上的笑,「你們……該死!我上當了!你這賤女人居然聯合沉沖一起來騙我?」
蘇佾蘋搖頭,「我沒有騙你,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先做錯的話,別人要如何揪住你的小辮子?沉淕,回頭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皇上已經答應不追究我們的罪。回頭吧!我愛你,讓我們一起……啊!」
突然,只聽見蘇佾蘋一聲慘叫,胸口登時被一把長劍刺入。
原來沉淕惱羞成怒,竟然下手殺了蘇佾蘋。
沉沖一驚,「你殺人滅口?」
沉淕瘋狂大笑,「殺人滅口又如何?手足兄弟都不在乎了,又哪會在乎區區一個賤 女人的命?老四,今天就讓我們一次了結前帳,看看是你繼續做皇帝,還是由我來一統 天下!」說罷,他一馬當先衝向沉沖。
沉沖不敢輕忽,執起長劍,從容應戰。
起先沉淕還能掌握局勢,節節進逼,但隨著時間過去,支持沉沖的人越來越多,沉 淕逐漸感到心浮氣躁;一個不小心,他被沉沖砍中肩頭,又被一枝箭射中後腰,他頓時怒氣橫生。
他一來一往應付著沉沖,一面從袖口掏出袖箭,趁著沉沖不注意的片刻,發出袖箭。
沉沖悶哼一聲,肩窩流出血來。
「你……」沉沖拔出箭,一手摀著傷口,「你暗葥傷人?」
「這得怪你自己不記取當年老大是怎麼死的,今天又和他犯上同樣的錯。念在你我同是兄弟一場,我會讓你留個全屍。」話聲甫落,沉淕又再發第二枝袖箭。
就在他射箭的同時,另一技箭卻無聲無息射向他的心窩;當他察覺時已經來不及了,那枝箭準確無誤地沒入他的心窩,並穿胸而過。
沉淕無法置信地回過頭,赫然看見納蘭瑤姬站在不遠處的廊下手執弓箭,在她身後有一名白衣男子,那男子雙手握住她的手,箭顯然是他幫助她發的。
「你……你為什麼?」沉淕砰的一聲滾落馬下。
「因為你該死!」納蘭瑤姬淚流滿面說道。
「我從來就不想傷你,為什麼你要殺我?」
「你為了自身的名利地位,不惜賤害手足,殺害納蘭氏一族百餘條無辜的生命,甚至毀了我的清白,讓我背上弒君的滔天罪名。這樣的你,難道還不該死?」
「可是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我還想封你為皇后,為什麼你……」
「納蘭瑤姬就只是納蘭瑤姬,只想為家人報仇不想做皇后。沉淕,我謝謝你在亂軍 屠殺中救了我,但對於你的罪過,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你的!」
納蘭瑤姬再次舉起弓箭,身後的白衣男子輕輕抓住她的手,為她拉滿弓,「沉淕,剛剛那一箭是為我的家人而發,至於這第二箭,是為皇上而發,因為你不忠不孝,不仁 不義,絲毫沒有手足之情、廉恥之心。」
箭,分毫不差的射中沉淕的胸膛,他瞪大眼睛,再也說不出話。
「這最後一箭是為我自己,你毀了我的清白,讓我成為一個不貞不祥的女人,你去死吧!」納蘭瑤姬悲慼說道,讓第三枝箭沒入沉淕額頭,結束他罪惡的一生。
***
匆匆包紮過傷口,沉沖直接來到內室,「如何?瑤兒不要緊吧?」
歐陽徹搖頭,體貼地拉起被子為納蘭瑤姬蓋好,「不要緊,她只是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你的傷如何?」
「我沒事。」沉衝來到床前,低頭看著她淚痕猶存的美麗小臉,輕輕吻了吻她。
「徹,你怎麼會帶著瑤兒出去?她是什麼時候醒的?為什麼我不知道?還有,你為什麼會幫她拉弓射箭?你……」
歐陽徹啞然失笑,「一次一個問題慢慢來,你這樣連珠炮似的問個不停,教我從何 說起?」
「你先告訴找她是什麼時候醒的?」
「這就得問她了!」歐陽徹回頭看著納蘭瑤姬,「瑤姬,你願意見他嗎?」
沉沖一陣錯愕,怔怔的看著歐陽徹和納蘭瑤姬。
歐陽徹低低一笑,「我和沉沖是生死至交,從沒有看過他為一個女人如此擔心、如 此寢食難安,甚至連命、連王位都差點弄丟了;如果你再不見他,只怕這個傻瓜會想不開!」
沉沖急忙上前推開歐陽徹,雙手緊緊握住納蘭瑤姬冰冷的小手,「瑤兒,如果你醒了,求求妳看看我,好不好?」
納蘭瑤姬沒有回答,但被握著的手卻死命地想抽回。
沉沖在床邊坐了下來,將她的雙手握得更緊,「看著我,瑤兒,我知道你醒了,求 求妳看看我!」
納蘭瑤姬哽咽道:「我不要!我是不貞不祥的女人,我沒有臉見你!」
「誰敢說你是不貞不祥的女人?在我心底,你永遠是最美、最純真、最善良的。」
「可是我竟然傻得聽信沉淕的話,進宮刺殺你,害得你受傷,害得你被天下人唾罵,我……」淚水,沿著納蘭瑤姬的臉頰涔涔流下。
「小傻瓜!你以為我會為了這件事而怪罪你嗎?如果我真為這件事怪你,早在你刺殺我的時候就殺你了,怎麼還能留你在身邊,對你做我的妃子?」
納蘭瑤姬睜開眼睛,「可是我已經不是清白之身,我讓沉淕碰過了,我沒有資格再留在你身邊。」
「我不在乎。在今天以前,或許我會在乎你是不是我一個人的,因為你太美,美得讓人想據為己有;但現在我知道,光佔有一個人的身子還不夠,還得擁有她的心。我愛 你,我愛你的善良、你的倔強、你的固執,而不只是你的人;再說,那並不是你自願的,不是嗎?如果前一天我沒有那樣粗暴地對待你、要你,也不會讓沉淕有機可乘了!所以真正錯的人是我,怎麼能怪你呢?」
納蘭瑤姬掙紮著爬起身,投入沉沖懷中痛哭失聲,「沖哥,不要再那樣對我了,好不好?我愛你,我想成為你的妻子,想為你生兒育女,想一輩子陪著你;但是我不要你那樣對我,那讓我覺得自己好髒,好像娼妓,讓我只想一死了之,否則也不會讓沉淕有機可乘。」
「噓!別說了!我跟你說對不起,因為我太在乎你,受不了你和沉淕在一起,才會那樣對你;不過從現在開始,我不會那樣對你了!你是我最溫柔的妻子,我怎麼會再那樣對你呢?別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沉沖喃喃低語著,張嘴堵住她的,細細地親吻著,吻去她的傷心、她的悲痛和她的絕望,再吻去她滿頰的淚水。
納蘭瑤姬伏在他懷中,先是由他親吻愛撫著,可她忽然想到,這屋子裡可不只她和沉沖,還有一個歐陽徹。
她又羞又急,忙地推開沉沖,「不要,沖哥,有別人在,不要這樣!」
沉沖反而將她摟得更緊,毫不避諱地吸吮她的小嘴,直到她幾乎喘不過氣時才略略鬆開她,「歐陽徹,你還不走,想留在這兒看我和瑤兒生孩子是嗎?」
正看到精釆處的歐陽徹哈哈一笑,邊說邊往門口走去:「新娘娶進門,媒人踢過門,天下翻臉最快的,就屬你沉衝!」
「等等,我有話說。」
歐陽徹停下腳步,很識相地背著身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沉沖忍不住幾乎笑了出來,卻強作正經道:「你替我帶個話給昊,要他小心拓拔明甄。」
「拓拔明甄?」歐陽徹回過頭,「你是說拓拔寬的另一個女兒拓拔明甄?」
「對!拓拔寬將兩個女兒,一個拓拔明卉送我,一個拓拔明甄送給昊。拓拔明卉做出什麼事,你也看到了,我不想昊再重蹈覆轍。所以你替我告訴他,要他自己小心注意。」
「知道了!」歐陽徹點頭,足下輕點,但見衣衫飄飄,白影逍遙,瞬間失去了蹤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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