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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如此,何必不從
又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
林子涵隨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走到陽臺上看著夜空。
皎皎月光中,他的眼睛一陣恍惚,模糊的影像中現出顏夏的笑臉,這種笑與他現在看到的顏夏截然相反,一個青春活潑,一個頹靡淒然。
五年前,他們曾認識過,也說過一些話,還一起爬山,她是一個迷路狂,那天他在山谷裡找到她,然後用衣袖替她拭去淚水,最後背著她走了出去。雖然出了山谷那幾天,他的腿像石化了一樣無法動彈,但心底還是美滋滋的。
他們的交集只有幾次,如今他依然記得如此清晰,而她,竟沒有留下有關他的絲毫記憶。
到底要他怎樣做,才可以讓她回到從前的顏夏?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子涵折回房間裡一看,是爸爸打過來的。他沒好氣地掛掉電話,隨後關機,又是催他回家的電話!真的很煩。
他已經二個月沒有回家了,這段時間他一直住在旅館。
他曾經深愛的爸爸媽媽早已經不是以前認識的親人了,他們變得讓他感覺如此陌生,甚至比路上的行人都生疏幾倍。
如果在一起註定破壞那份美好,還不如離開留得一絲眷念。
他不想爸爸媽媽在他心裡的形象,如豆腐渣工程一樣的潰敗。
記憶裡,爸爸和媽媽是非常相愛的。那年家裡最窮的時候,一家人圍在一起啃麵包,爸爸心疼的撫摸他的頭,抱歉地說道:子涵,爸爸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一定!那時的他在爸爸眼裡看到了一個男人想撐起一個家的堅定。媽媽吃完麵包就收拾狹小的屋子,最後幫他和爸爸洗衣服。
媽媽的手到冬天就會凍瘡,爸爸心疼她,怎麼也不肯讓媽媽下水做事,洗衣做飯他一人包攬,如果媽媽執意要做事,爸爸會氣紅脖子,然後不理媽媽,不過只要媽媽好言好語一番,爸爸就會笑起來。
更多時候,他們兩個會坐在他身邊,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學習。
他們自豪地說道:子涵,你就是我們的全部!
後來爸爸的事業有了起色,家裡開始有點積蓄。爸爸一直想在貴族占得一席之地,可是他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只是做大了事業,在別人眼裡,他頂多就是一個“暴發戶”,難以在貴族界得到尊重。
某天,他親眼看到幾個財大氣粗的老闆羞辱爸爸,雖然他們沒有直接諷刺,但是那些聽似和氣的話語,句句如刀。後來他發現,貴族界不但喜歡比財氣,還喜歡比兒女。很多小說和電視劇描寫古代和現代的有錢人都喜歡醜化,其實他不否認有些有錢人喜歡用有色的眼光看人,但是很多有錢人家的兒女在大眾場合下,絕對不會像小說裡描述那樣抓著良家婦女就是一陣調戲,或者猥瑣地撅著嘴,在街頭橫行,或者大耍小姐脾氣。
多數的富豪會讓自己的子女接受良好的教育,他們的談吐得體,氣質優雅,著裝絕不隨意。所以公眾場合,他們是紳士、淑女,不會有半點造次,就算出言諷喻,也是文明用詞,而不是電視劇和小說裡描述的那樣:媽的,他媽的,他奶奶的……
他們就算腐敗奢靡,也是在貴族圈子,或者偽裝在外,絕不會用裸露的身份。
為了讓自己變得優秀,好讓爸爸媽媽能揚眉吐氣,他拼命地學習,拼命地看書,讓自己變得睿智、深沉、有教養。後來,他成功了,不論是學習、品德、教養、智力、談吐、審美眼光、穿衣品味……毫不遜色于真正的貴族子弟,有些方面甚至技高一籌。
想著想著,他便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門外便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子涵懶洋洋地爬了起來打開門,奪入眼眶的便是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男人。
緣分如此,何必不從
“砰————”他沒好氣地關門。
“子涵,你怎麼老是住在這種地方?快和我一起回家。”門外的男人接著敲門。
林子涵洗臉換衣之後,打開門冷冷地說道:“林大款,請您以後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好嗎?還有,不要派那些我不認識的人來催我回去,很煩!”
“這是一個兒子和父親說話的口氣嗎?”林攻怒髮衝冠,“你到底想耍孩子脾氣到什麼時候?你要知道你是一個大學生,不再是一個小孩子,還讓我為你憂心!”
子涵別過頭旁若無人地笑了起來,他的笑感覺不到輕鬆,反而讓人覺得淒涼。
半晌,他止住。“我就是因為不再是小孩子所以才這樣做。想讓我回去,可以!”他的目光倔強又犀利,“你和媽媽回歸正常的管道,像以前一樣。”
“那不可能!”林攻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絕。
子涵咬牙切齒,“既是如此,不要來煩我!”
說著,便走得頭也不回。
他徑直地下樓,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當他走到A市人民醫院時,停了下來。
醫院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定睛一看,是顏夏。
她怎麼會在醫院出現?生病了?
“……”見到子涵,顏夏也吃了一驚。
“生病了?”子涵瞥了一眼醫院問道。
顏夏下意識地抬手搭上肩膀,搖頭,“不是。”
“去學校麼?”他接著問道。
顏夏點頭。
“我也是,一起吧。”
一路上兩人都是沉默,子涵雙手插在褲兜裡,若有所思地盯著前方,而顏夏則是低頭。
就這樣走到學校,兩人準備說分道揚鑣的告別語時,一群男生湧了上來,將子涵團團圍住。人群裡,小刀走了出來,“涵哥,周升那小子今天請客,你一定要去,否則這個小子他無法無天,他太倡狂了!涵哥,你一定要將他的士氣壓下去。”
“為什麼讓我去?”子涵不冷不熱地問道。
“除了你,誰還能讓那小子俯首稱臣?”小刀幾乎用祈求的語氣說道。
周升是他父親合作夥伴的兒子,今年歲,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只是他平時不學無術,就算是海歸派,文化學識也不抵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然而他仗著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兒子,經常嘲笑農民工和貧窮家的孩子,還常常拿著一疊錢在貧民窟抛灑,然後讓他們跪在地上去撿錢,誰撿到就歸誰,為了生活能改善,多數貧民還是忍辱負重下跪。但是他的這種做法,激怒了A城市的各大學校裡的貧窮學子,逐漸各個學校裡分成了富有和貧窮兩大派系,彼此互相鄙夷互相仇視。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周升而起。當然,對於富家子弟,周升也擺著我爸是富豪的架勢,經常挖苦或者諷刺比他略遜一籌的同齡人,他的言行也讓很多富家子弟頗為不滿,多數人在他面前嘻嘻一笑,裝作漠然無謂的樣子,其實骨子對他的積怨已經達到頂峰,只是找不到好的理由來反擊他罷了。
如今小刀來找他,無非就是想打擊一下周升的氣焰。他雖算不上什麼“貴族公子”,但是最近幾年爸爸事業的發展,以及各方面都優秀的他,在富人子女這塊,也算是出類拔萃。很多人富豪在比較誰錢財多少時,難免會比較自己的兒女,從小到大一直拿第一名的他,無疑就是被高捧的物件。相比之下,花了大氣力,卻停止不前的周升,便遜色不少。
打心底,他是非常鄙視周升,但是由於他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他對周升也是彬彬有禮,卻不深交。每次他們見面,周升總是借機羞辱他,曾經有過的“友誼”也一點一點的被沖淡。這次他不請自去,鐵不定周升會拿什麼來諷刺他。
活在富人文明的冷嘲熱諷裡,還不如當個平凡人做些平凡的事。
緣分如此,何必不從
“不去。”子涵沒好氣地說道。
“涵哥,你一定要去啊!”小刀拉著他的胳膊。
然而子涵不依不饒,眼光拋向已經走遠的顏夏。
小刀看出了林子涵眼裡的深情,他趕緊狂奔向顏夏。
“顏夏————”小刀一邊叫一邊追。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顏夏駐足,回身。
“……”追上的時候,小刀氣喘吁吁,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醞釀許久,他才說道:“我想請你去參加一個朋友的聚會。”
“……”顏夏愣了愣,“我們並不認識吧?”
“你和涵哥認識啊!”小刀指向遠處的林子涵,“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顏夏頓了頓,“……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
還沒等顏夏說完,小刀就拉著她向子涵走去。顏夏一邊推搡著小刀拉著她胳膊的手,一邊說道:“你真的誤會了!”
“沒有誤會。”小刀將顏夏硬拉到旁邊的賓士轎車裡,隨後幾人擁簇著子涵,用盡各種辦法將他也拉了進去。
到了周升開辦聚會的酒店時,已經是下午三點。
顏夏晃悠悠地下車,只差沒摔倒。
到底還是一群莽撞的男生,開車那麼瘋狂,一路上她心驚膽顫,若是再呆一段時間,恐怕她要休克了。
“你們搞什麼?”子涵下車後,便是一聲低沉地怒喝。
“涵哥,你別生氣啊!”小刀趕緊上前安慰。
林子涵抬手輕抵額頭,隨後走到顏夏身邊,拉起她的手便要走。
小刀和一群男生沖上前,死活不肯讓路。
“想讓我生氣嗎?”子涵劍眉一挑,眸光雪亮如刀。
淩烈的寒光讓他們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所有人自覺地讓開一條道。
“對不起,我帶你回去。”子涵對顏夏說道。
“……”顏夏瞟了他一眼後迅速低頭,她分明感覺到了自己的手心在發燙。
就在兩人準備上車時,一陣煙花鳴炮聲和歡呼聲震耳欲聾。
顏夏與子涵不約而同地抬頭。
一個身穿GUCCI西服,兩耳上帶著幾十個鑽石的男生氣勢昂然地走過來,身旁跟著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
GUCCI是義大利的品牌西裝,也是身份與財富的象徵。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貴族公子。
“哎呀,原來是子涵!”周升見到林子涵,春風滿面地迎了過來,“我還準備派人請你過來呢,你怎麼就不請自來了呢?難道是我們心有靈犀?”
子涵聽出了他話裡的諷喻,不禁皺起眉頭,然而他回話的語氣卻是平淡不驚,“恰巧罷了。”
周升狠狠地拍了拍子涵的後背,“不愧是我周升的朋友,恰巧都巧的如此默契!哈哈……走吧子涵,一起進去。”
緣分如此,何必不從
“不用了。”他拉著顏夏便要走。
周升這才注意到子涵身邊的顏夏,他走上前抬起她的下巴,玩味地笑著。“挺漂亮的!”
顏夏迅速抬手還沒等她的手推開周升,子涵早已揮手別開周升。
“啪——————”力道之大,讓周升連連退步。
“你女人?”周升似笑非笑。
“與你無關,請你自重。”怒不可赦,但他壓制住自己暴怒的心情。
周升忽而大笑,“子涵,你生氣了,我很少見你生氣,有意思!”他直勾勾地盯著顏夏,附在她耳邊問道:“你們是不是剛做過?他很在意你。”
如此輕佻的語氣,讓顏夏臉頰紅一陣白一陣,好不尷尬。
“我們走。”子涵一手拉著顏夏,另一隻手招呼道路上的計程車。
周升扯過顏夏,喚來一群女人,“帶她去化妝順便換一件禮服!”
幾個打扮妖嬈的女人走了過來,押著顏夏就進了酒店。
“顏夏————”子涵追了上去,卻被周升身邊的男子攔住。
“讓開!”子涵捏緊拳頭,骨節哢哢作響。
周升笑道:“子涵,不要這麼緊張,我又不會拿她怎樣。今天是我是主人,你既然來了,就應該給個面子留下來。”
子涵抿唇,他瞥了一眼周升,“最好讓我看到顏夏安全出來!”
“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我還殺了她不成?”周升的手打在子涵的肩上,“顏夏……名字很熟悉,好像……前段時間我聽說,你在學校交了女朋友,難道就是她?”
子涵拂開他的手,隨後認真的用手指彈打方才被周升摸過的衣服。他們本來就不是那種很好的朋友,相見都是不冷不熱,若不是他們的爸爸是合作夥伴,他壓根都懶得和這種人說話,因為爸爸在很大程度上是依賴周升的父親。
見他這個動作,周升的眼角猛地向下一壓,怒火竄上頭頂,卻在子涵抬眸的那一瞬間旋即恢復成笑容四溢的弧度。
“子涵,進去吧!”周升拉著子涵的胳膊向酒店走去。
進了酒店,一群打扮時尚的迎賓小姐面帶微笑的俯首含腰,“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兩人到達酒店會場時,聽到的便是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放眼望去,穿著名牌西裝的男生和打扮妖魅的女生在絢麗的燈光下觥籌交錯,他們眯著眼睛,露出自以為很和氣的笑容,說著彼此言不由衷的溢美贊詞,有男生邀請女生跳舞,有女生聚集在一起斜眼瞟著化妝精緻的女生,恨的咬牙切齒……
整個會場充斥著奢靡的氣息。
不一會兒,一群穿著豔麗服裝的女子迎了上來,她們將周升與子涵團團圍住,並不時地湊臉上前要求擁吻。周升笑眯眯地看著圍在身邊的女子,漂亮的便俯身親吻,醜一點的就摸摸臉頰,被吻的女子歡呼雀躍地跑到一旁和好友炫耀,被摸了臉頰的發誓一個星期不洗臉。而周升身旁的子涵卻顯得異常冷漠,他不苟言笑,星眸始終黯然,連眼睛上的劍眉,也皺在一起,不見舒展。剛開始女子還想和他套近乎,但是他冷淡的態度,讓一些喜好帥哥的女子自覺無趣,悻悻離開。
子涵微微踮腳,眼光透過層層繁瑣的衣衫,躍過贊動的人頭,尋得想看到的身影。
子涵的細微動作被周升盡收眼底,他一邊應酬擁上來的女子,一邊得意地笑著。心裡卻在竊喜:林子涵,我以為你無堅不摧,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緣分如此,何必不從
“周總,現在是您發言的時候。”這時,幾個男人走到周升身邊提示。
周升笑了笑,“知道了。”旋即對子涵道:“子涵,先失陪一下,等我發言完畢,便來找你。”
“……嗯。”子涵半天才應了一聲。
“周總,您請!”幾個人前呼後擁的將周升請上了會場前方的會台。
子涵沒有心思聽周升發言,他鑽進了人群,尋找顏夏。
大約二十分鐘後,周升說道:“今天我請了一個重要的客人,那就是林子涵的女朋友——顏夏小姐!請大家鼓掌歡迎。”
“啪啪啪啪……”會場上的人同時鼓掌。
聽到顏夏兩個字,混在人群裡的子涵趕全身神經細胞繃緊,站在他周圍的人一邊鼓掌一邊看著他,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個不算貴族的男生,卻在貴族界赫赫有名,多數富豪在批評子女不爭氣的時候,總會拿出他來當摹本,而潔身自好至今單身的他,也是眾多貴族女生追逐的焦點,但他總是無動於衷,拒人於千里之外,久而久之,就再也沒有女生願意在他身上花時間了。
如今,周升爆出他有女友,這怎能不讓人驚訝?是誰有這麼大的魅力,能夠成為他的女友?眾人無比期待地看著會台,等待顏夏出場。
當掌聲稀落直到無聲的時候,顏夏在幾個女人推搡下走上會台。
她穿著白色禮服,頭髮被染成淡紅色做成大卷披在身後,頭頂上裝飾著繁雜的頭飾,臉上也畫著淡妝。
全場的男生一片驚呼:美女!正點!
顏夏瞥了一眼人群,迅速低下頭,兩個臉頰因羞怯變得愈發紅潤美麗。
子涵又氣又惱,這樣的顏夏,他不喜歡,他更不喜歡她站在那裡,被人像藝術品一樣觀摩。見顏夏有些窘迫,他想也沒想便大步地穿過人群走向會台。
周升一把拉住顏夏的手走到會台中央,遞給她一個銀色的話筒,“顏小姐,請你說一說你對子涵的印象吧!”
子涵呆愣,離會台只有幾步之遙的他在聽到“請你說一說你對子涵的印象”這句話竟邁不動步伐。
“……”顏夏膽怯地看向人群,一時手無頓措。
當她的眼睛落在子涵的身上時,剛才的緊張和不安,消卻了大半。子涵笑著回看她,爾後走到會台前,伸出手。他的笑容讓她心裡莫名地增添了幾分勇氣,顏夏迫不及待地將話筒還給周升,匆匆忙忙地走到會台邊緣,握住子涵的手。子涵攬住她的腰,將她抱下會台,兩人就這樣牽手穿過人群,走向出口。
然而,就在他們走到出口時,會場裡響起周升的聲音:“子涵,我聽說你的女友是妓女,這是真的嗎?”
會場一片喧嘩!
緣分如此,何必不從
子涵眉頭一皺,旋即回身看向會臺上的周升。
他的眼神犀利如刀,恨不能將臺上笑容猥瑣的發言人一劍封喉。
“……走吧。”顏夏感覺到了子涵握著她手的力道在加大,也隱約覺察到他此刻的怒氣。
子涵不依。
他折回身去,答道:“人總是自私的,自己經歷曲折,總希望看到他人也是如此,也許這樣會獲得心理的平衡,因此,周總因為您自身女友給您帶來的經歷,表現出這樣的心理,我可以理解。”
剛還是喧鬧的會場,在子涵語落的那刻,倏然幽靜。
全場的人先看看子涵,隨後看看站在會台發怔的周升。
誰也無法想像,平時言語和氣如紳士的林子涵,會如此利辣地反擊,而且在這麼多人面前,在這樣的公眾時刻。
周升氣的全身發顫,半天都沒緩和過來。直到一個人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竊語幾聲後,他鐵青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恢復。
“顏夏,不就是沈默的女友?五年前吧……似乎有這個傳聞。”周升接著說道,“沈默那個孬種為了她跳樓自殺了,子涵你要小心哦!我可不希望你步入沈默的後塵!”
全場又開始喧囂起來,他們爭相討論沈默的死。
那個在貴族界鼎鼎大名的優秀少爺,在五年前因為自己女友說分手,憤然從學校六樓躍下,成為大家熱傳的話題,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快淡忘了這件事。
顏夏呼吸滯泄,她死死地咬住唇,直到血液湧出。
子涵丟了一句“不勞周總你費心”後,帶著顏夏走出會場。
((~o~)~zZ呼呼,我承認我是龜速!不好意思~~~還在寫,沒寫完。其實動力室一個原因吧,追的人多了,肯定寫的就快,沒什麼人看,寫的就慢!不過這篇文,我道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因為我每寫一個情節,每想一個章節都難難的,汗死~~~很多情節我列了大綱,難以歸結在一起,一起想好了的情節,有不知道怎麼寫上去~~~暈啊!!大家放心收藏吧,我會不定時地更。)
緣分如此,何必不從
出了會場,才發現,已是夜晚。
霓虹燈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各色表情。
子涵不動聲色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遞到顏夏手裡,“流血了,擦擦吧!”
“……不用了。謝謝你。”顏夏禮貌地謝絕。
子涵抬頭,盯著夜空,“今天,對不起。是我的朋友……”
“沒事。”顏夏順勢走到天橋上,看著橋岸的燈火,滿腹心事。
子涵輕鬆地躍上橋頭,坐定。
微微有風吹過,他的頭髮徐徐而動。
子涵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顏夏,嘴角的笑意暗攏。
“很小的時候,喜歡和一群朋友到天橋上玩,我喜歡坐在橋頭,看著對岸的感覺。”子涵說道,“後來我迷上了夜晚的天橋,你可以坐在這裡吹風,哪怕哭地天昏地暗,也沒有人看到。”
顏夏心角觸動。
她扭頭看向子涵,清冷的燈光照在他秀美的臉龐,柔和的顯出刀削般的輪廓。
“你也會哭嗎?”顏夏好奇地問道。
子涵自嘲地笑了,“每個人都有難過的時候。”
“你也會難過嗎?”
“我為什麼不會難過?”子涵反問。
顏夏訥言。
是啊,同樣是有感情的人,為什麼他不會難過?曾經在她潛意識裡,有錢人都是幸福的,沒有煩惱,沒有憂愁。因為他們可以擁有一切,哪怕是愛情和親情,都可以用錢來買。都說愛情和親情無價,可是任何時代都有這麼一群利慾薰心的人,為了錢,可以出賣無價的東西。而愛情和親情就成了一種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物品。所以,她一直以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是有錢人。
直到遇見沈默。
他的眼裡總是有濃的化不開的憂傷,他的臉上總是愁雲滿面,他嘴角揚出的弧度,很是淒然,甚至他說出來的話,都是無限悲嗆。
記得沈默和她說過,他寧願自己的父母是窮人,也不要金錢帶來的愛。
那次,她清晰地記得沈默哀怨的眼神,以及他渴望得到愛的迫切。
這個曾經讓她心痛的沈默,讓她花費很大的氣力,去感染他。
而她在他即將走出陰霾的時候,選擇離開。
半晌,子涵跳了下來,問顏夏,“一個人失意的時候會想些什麼?”
“曾經的輝煌,以及時間重新給一次機會後如何把握。”顏夏不加思索地答道。
“是啊,曾經的輝煌……我寧願爸爸的事業沒有發跡,就像以前一樣。”子涵淺淺地笑著,眼裡湧上悲傷,“雖然他每個月的工資只有幾百,一家人需要省吃儉用才能過活,但是……那個時候,很幸福……可是一切都變了……而時間,也不會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原來他也不幸福麼?顏夏呆呆地看著子涵。
緣分如此,何必不從
這個在學校總是掛著甜美微笑的男生,這個總是拿第一的男生,這個被眾多女生關注的男生,就像神一樣全身放光,他告訴她,他不幸福?
那麼,這個世界誰才可以幸福?
她再次想到了沈默。
那個永遠悲傷的男孩,在校園的涼亭裡抱著她,想得到一絲溫暖。
他卑微地乞求她:不要離開我,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如果我能做到,全部都給你。
她喜歡什麼?曾經無數次問自己,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她想要的不過就是……
“我們交往,怎樣?”子涵笑眯眯地問道,“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幸福,哪怕是……童話。”
顏夏驚退!為什麼這個人像是能看透她內心的蛔蟲?
“我不是小孩子,我不需要童話!”顏夏嗔道。
“……或許吧。”子涵呢喃,“都五年過去了。”
顏夏看了一下手機時鐘,“八點了,我要回去了!”
說著從子涵身邊走過。
“我送你吧!”子涵拉住她,“你經常迷路,這裡離學校很遠,而且現在是晚上。”
“你怎麼知道我經常迷路?”顏夏盯著他。
子涵一時語頓,道是說不出話了。
愣想了半晌才說道:“我是猜的!”
“你分明就是在刻意的隱瞞事實!”顏夏微怒,“不需要你送。”
語畢,負氣似地離開。
“留下你的手機號碼吧!有事可以聯繫我!”子涵說道。
顏夏止步。她站在原地既不向前,也不回身,似乎在做思想掙扎。
“就當我們是普通朋友吧!”子涵打消了她的疑慮,“我的號碼是********。”
“********”顏夏也丟給他一個號碼,隨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其實不是生氣你刻意的隱瞞,而是我不喜歡你,就像蛔蟲一樣瞭解我的心事,甚至是,我的那些自以為別人無法預知的夢想。
一個人一旦被人看透,就等於被人牽著鼻子走。
緣分如此,何必不從
A市的夜晚總是那麼熱鬧,湧動不斷地人潮在晚上十點也沒有稀疏的趨勢,反而隨著午夜的接近,人數增多。
白天進入快節奏的工作,晚上便是他們出來散心,交朋友的時刻,還有這麼一群半流浪人,游離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霓虹燈的耀眼,搖滾樂的瘋狂,啤酒酸而苦的滋味,都是他們留戀的理由。
顏夏漠然地走在繁華的街頭,看著陌生的面孔從身邊走過。
她沒有規律地在街上橫走,不到片刻便迷了路。
晃悠了幾十分鐘後,她被街上幾個喝醉酒的少年攔住。
“妞,給爺笑一個!”其中一個男生拍了拍她的肩,隨後俯下身便要吻她。
顏夏飛速閃身,男生吻了個空。
幾個人嚷嚷著要強行帶走顏夏,卻被趕來巡邏的員警制服,送上警車。
她站在奢華喧囂的城市中央,心裡突生一股空虛。
那種從心底沖向腦海的寂寞如期而至。
每個人都會有這麼一種感受,你會在某天某個角落,某個城市的某個地方,某個時間的某一刻,驀然覺得自己很空虛,似乎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感覺自己的人生沒有意義,你甚至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了什麼!當然,這種消極的想法不會持續很長時間。一個人一旦處於這個階段,最容易感觸,也最容易作出別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顏夏環顧四周,刻意留意了一下路牌和周圍的標誌性建築。然後她掏出手機,撥通林子涵留給她的號碼。
那邊“喂”了一聲,顏夏便切入正題:“如果你能在分鐘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們就可以交往,你說過,就算是童話,你也會給我!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A市G街道沃爾瑪對面。”
還不等子涵回答,她迅速掛上電話。
她晃悠了半個小時,林子涵應該早就回去了,就算他做私家車來,以最快的速度也無法在分鐘內趕到這裡。如果他還在原先的位置,以現在的交通擁擠情況,他也無法趕過來。
顏夏自嘲地笑了起來。
現實與童話不可能有交集,五年前,她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兩分鐘後,顏夏手機鈴聲響起。
打開一看,是林子涵。
她按下接通鍵,那邊傳來溫暖的聲音:“請你轉身向左度,看對面的斑馬線。”
顏夏按照子涵的話轉身度。
來來往往的車輛飛馳而過。
斑馬線的另一端,林陽子涵拿著手機面帶微笑地朝她揮手。
仿佛暖風拂過,顏夏的心裡的積雪一點一點的融化。
綠燈亮起的時候,子涵走了過來。
“你怎麼能這麼快……”
“秘密。”子涵豎起食指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幸福就是這樣吧,出其不意掩其不備。
緣分如此,何必拒絕?
兩人站在霓虹燈下,忽略了來往不止的人群。
傻傻地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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