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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韋晴]冷面王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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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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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02:09:4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冷面王爺 作者:韋晴

為了避婚,平時老是偽裝成鴇兒耍弄男人的喬招兒,
這回真的住進妓院,成了名滿江南的「處子花魁」!
誰知平靜的生活竟闖進了一個冷面王爺,
不只奪去了她的處子之身,還強娶她作小妾!
可惡的他,這會兒手裡摟著那出水芙蓉的小美人,
口裡還敢大言不慚這一生絕不放她離去?!

冷絕孤高的趙磊王爺向來不愛狎妓,
這一夜卻火熱焦躁得寸步難行!
誤打誤撞,竟給他碰上美人出浴的精采畫面,
登時,下腹的慾望更如野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不管了,就拿她來「解身體的渴」!
反正只是個小妓嘛,誰知這堂堂花魁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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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02:10: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抹小小的身影正努力地鑽在市集裡頭,清秀的小臉上全是著急。

  跑得滿頭大汗的荷小風,恨不得此刻能生出一雙翅膀來。快啊、快啊!她一定得快點找到她家小姐啊!

  終於,她停下腳步喘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上頭的匾額,這是小姐最喜歡來的地方——「醉顏坊」。

  醉顏坊,聽名字就知道是一所煙花之地,此刻坊外有幾名打扮妖艷的姑娘正在外頭拉客。荷小風臉一紅,低著頭想往裡頭走去。

  「等等!」突然,眼尖的鴇母徐娘抖抖紅巾將急匆匆的荷小風給攔了下來。「我說小丫環,這裡是爺兒們來的地方,你這黃毛丫環來這兒做什麼?」濃厚的胭脂更叫那張臉顯得庸俗不堪。

  「我是來找我家的……」荷小風停頓一下,想起小姐平時交代自己,要是出了喬府,便要稱她為少爺,因此馬上改口道:「我是來找我家少爺的。」

  「少爺?」徐娘挑了挑眉。「哪家的少爺?」她不屑地打量著荷小風,瞧她矮不隆咚的樣子,嘲笑著開口道:「怎麼不叫男僕來找,卻叫一個丫環?」

  「大娘,拜託、拜託。」荷小風雙手拱著。「我真的有急事要找我家的喬少爺,麻煩你讓讓好嗎?」

  徐娘一聽是喬府的丫環,臉色馬上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原來是出手闊綽的喬大少的丫環。「看在喬大少的份上,就破例讓你進去。」她揮揮手,一轉身又往路人的身上黏去。

  荷小風提起裙擺跑了進去。她已經找了好幾間的妓院了,如果這問「醉顏坊」再找不到小姐的人,她真要昏倒了。

  哎!我家的小姐怎麼這麼喜歡逛妓院?荷小風一邊嘟嚷著,一邊找著裡頭的姑娘尋問喬大少的身影。只見被問的姑娘都掩著嘴,笑說喬大少人正在西廂的房裡快活呢!

  荷小風聽得是臉紅耳赤,連忙跑向西廂房。還未進到房裡,便聽見一陣陣爽朗的笑聲。荷小風歎了口氣,等會兒她家的「少爺」肯定是笑不出來了。

  她敲了敲門,不等答應便逕自走了進去,舉目可見的儘是一張張嬌美的容顏。而裡頭正有一名左擁右抱的俊美少年,坐在美人堆裡,跟兩名女子狀似親暱的調笑著。

  少年見到荷小風進來,「他」的笑容一僵,之後一雙圓滾滾的大眼沒好氣地瞪著她。「死小風,你到這兒來幹嘛?」

  「小……」荷小風差點將「小姐」叫出口,可瞧見少年的眼色,她吞了吞口水。「少爺,府裡發生兩件很不得了的事了!」

  少年見荷小風的臉色不對勁,重新勾起一個迷人的笑容,對著身旁的兩名女子說:「姐姐,我現在有點事,你們先離開好不好?」

  兩名女了嬌笑了一下,客氣地點了點頭。「是,少爺。」她們站起身,緩緩走出房去。

  荷小風連忙關上門,臉上掩不住焦急。「小姐,不好了……」

  美眸又瞧了荷小風一眼。「我哪裡不好了?」

  這名俊美少年正是喬府的大小姐,喬招兒。

  荷小風知道等一下自己話一出口,定會惹來她的咆哮,因此她雙手絞著衣角,訥訥地問:「小姐,這事兒的嚴重性有分大和小,你是要先聽大事,還是小事?」

  「先聽小事。」喬招兒拿起桌上的清酒喝了一口。「最好不是一些瑣碎小事……」她瞪了荷小風一眼,警告之意溢於言表。

  「老爺已經知道小姐到『尋芳樓』打扮成鴇兒,打斷唐家二少的腿一事了。」荷小風看著喬招兒的臉色。「老爺非常生氣,已經要總管出來找小姐……」

  「唐家二少?」喬招兒挑了挑眉,想起今天早上自己在別間青樓發生的事情。「那個敗家子竟敢告上門來?」那個敗類,吃了她的豆腐、還想霸王硬上弓,現在竟有膽去告狀!好好好!下次就別再讓她遇上,否則馬上送他下地獄見閻羅王去!

  「老爺要小姐回府去……」荷小風話還沒有說完,喬招兒就截了話。

  「回去就回去,反正爹還不是會原諒我。」喬招兒臉上掛著笑容,她拍拍身上沾了水珠的錦服。「走吧,咱們打道回府!」

  荷小風搖了搖頭。「小姐,還有一件大事沒跟你說……」

  這時,喬招兒懷疑地看了看她。「什麼大事?」瞧她一張白蒼蒼的小臉嚇得跟豆腐似的。

  「老爺要小姐回府是……」荷小風溜了溜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是要將小姐嫁給石大將軍。」

  果然,喬招兒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一雙美瞳瞪得如牛鈴一般大,深呼吸一下後,走近荷小風。「我記得,爹和那個石天野沒什麼交情,怎麼會突然要我嫁給他呢?」

  「是……是皇上突然賜婚,要老爺將三位千金中的一位許配給石將軍。」荷小風哭喪著臉說。

  皇上突然宣旨?喬招兒一張原本就艷美的小臉,扮成男裝更是俊美不已,尤其是她板著臉時,更令人怦然心跳。

  「其中一名的千金……」喬招兒繞了桌子一圈。「二妹和三妹知道此事嗎?」

  荷小風點了點頭。「應該是知道了。因為我是同二小姐和小小姐的丫環一起出來的,她們也出去尋找二小姐和小小姐的人了。」

  喬招兒形狀姣好的秀眉微微蹙起。「那兩個賊丫頭,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比我先溜的!」

  荷小風顫顫地望著喬招兒。小姐的性子原本就異於常人,難保這次不會生出什麼異想天開的想法……到時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喬招兒走到荷小風的面前,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我說小風,我平常是不是很疼你啊?」

  看著一張不懷好意的笑顏,荷小風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小……小姐,你有話就直說吧!你這樣我很難受的。」呃,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想嘛,皇上宣婚一事,二妹和小妹肯定不會乖乖回家去,那我何必這麼傻,自己回去送死呢?」喬招兒已經想到好方法了。「公平一點,要逃婚大家一起逃。我已經想到我該上哪兒去了。」

  「然後呢,小姐?」為什麼,她有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感?

  喬招兒笑了出聲。「你是我的貼身丫環,當然得跟我一起逃噦!」

  「逃……逃?」荷小風牙齒打顫著。「小姐,成親並不是一件壞事,為什麼要逃?」如果她和小姐一起逃,不就擺明了她也是共犯嗎?

  「笨!」喬招兒拿手上的檀香扇敲了她的頭一記。「石天野是出了名的浪蕩,我回去不是自尋死路?再說,我底下還有兩個妹子幫我墊底,怕什麼?」最好連她們也逃了,那她更有理由不回家。

  「可是,小姐不是說二小姐和小小姐也會逃嗎?」荷小風突然可憐起喬老爺。「到那時候,老爺子怎麼辦啊?」

  怎麼辦?喬招兒溜了溜水靈靈的美麗大眼。「反正到時候再看著辦就是了。」她拉起丫環的手。「趁那多事的總管還沒找上門來,咱們還是趕快離開醉顏坊。」

  「可是小姐……」荷小風嚥了嚥口水。「我身上沒有帶任何的銀兩,咱們的生活……」

  「放心,我自有辦法。」喬招兒給她一個自信的笑容,便拉著荷小風的手走出醉顏坊。

  荷小風看著小姐纖細的背影,忍不住皺起眉來。

  她倒寧願她的喬大小姐想不出方法,否則……心裡忐忑不安的她不敢想自己跟小姐今後該怎麼辦才好!

  這就是她喬大小姐說的辦法?

  荷小風看著面前國色天香的女子,臉上抹了淡淡的胭脂,一雙黛眉彎如月勾,一雙杏目更如星子般燦美,秀挺的鼻子配上一張桃紅的小巧櫻唇,那張鵝蛋臉精緻得不可方物。

  恢復女裝的喬招兒,一張吹彈可破的粉嫩小臉,正笑盈盈地看著面前的鴇娘。

  「怎樣?」喬招兒臉上有著醉人的笑容。「伶嬤嬤可滿意我?」

  伶嬤嬤盯著面前傾城傾國的絕世美人,光燦燦的美貌看得她老眼昏花,沒想到自己第一天開張,便有如此絕美的美人送上門來,她笑著討好道:「好好好,這麼美的姑娘,肯定能讓我的『群艷樓』門庭若市,只是不曉得姑娘你的賣身價是多少?」

  賣……賣身價?荷小風在一旁直搖頭,她拉著喬招兒的水袖,聲音哽咽地說:「小……小姐,求求你別賣身。咱們雖然沒有銀子,可也不要這麼糟蹋自己……」說著,眼淚直落下來。

  喬招兒暗地翻了一個白眼,這笨小風肯定是忘了她的本事了!

  她喬招兒可是有事沒事就上妓院閒逛的人,難道還不知道賣身的嚴重性嗎?她今兒個可不是來賣身的,而是要來賺錢的……她賺的可是賣笑錢,聰明如她當然懂得如何進退,不像院裡的姑娘不懂得保護自己。

  「閉嘴,荷小風!」喬招兒受不了她的眼淚,為她抹去了淚水。

  「可是……」

  「哎呀!」伶嬤嬤手拿著紅巾在兩人面前揮了揮。「我明白小姑娘的心,只是現在的人是『笑貧不笑娼』,做妓女一點都不辛苦,只要一躺下便有錢可以賺,有什麼不好的!」

  喬招兒混妓院混慣了,自然也明白男女間的一回事,可是聽著面前伶嬤嬤這麼說,她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有種想反胃的衝動。

  「好了,伶嬤嬤。」她開了口,兜回話題。「我不是要來賣身,因此沒有賣身價。我是看你這兒是新開張的青樓才來幫你的,我保證一個月內,就能讓你財源滾滾,只不過這錢……你得跟我六四分帳。」

  伶嬤嬤睜大眼。「什麼?跟你六四分帳?」第一次聽到妓女要跟鴇娘六四分帳的。

  「沒錯!而且是我六,你四。」

  「好你個瘋丫頭!」伶嬤嬤搖了搖頭。「我請不起你這麼貴的身價,你還是另尋其他鴇娘吧!,,

  喬招兒勾了一抹艷笑。「伶嬤嬤,是你自個兒將財神爺往外推的哦!」她風情萬種地瞅了伶嬤嬤一眼。「你記得對面有間妓院吧!你要想跟那鴇娘拼生意,就得答應我的條件,不然,我只好如你所說的,到對面跟那鴇娘商量、商量,到時候不用七天,你便得關門大吉了。」

  想到對面那間妓院,伶嬤嬤就有一肚子的氣。她就是從對面的妓院出來的,因為年華老去,便被那毫不留情的鴇娘給趕了出來。還好這麼多年來,她總算也掙了點銀子,東湊西借的,讓她開了這間青樓,準備和那名鴇娘搶生意。

  伶嬤嬤又打量了喬招兒一眼。瞧她一張臉蛋生得標緻、身材更是玲瓏曼妙,那帶點孩子氣的純真……這樣的女子,正是男人所夢寐以求的。

  「你保證這裡的生意,可以拼過對面那間青樓?」伶嬤嬤問。

  「那當然。」喬招兒信心十足地點了點頭。「不過鴇娘,你得答應我,別管我的手段如何,那麼我便保證你定能財源滾滾,還能打敗對面的鴇娘。」

  瞧喬招兒說得那麼有自信,伶嬤嬤拂了拂自己的髮髻,紅艷的嘴角也掛了笑容。「就衝著你這股自信,我將我一生的積蓄全賭在你身上了。一個月後,我要群艷樓的生意比對面『翠華樓』好上五倍。」

  「當然。」喬招兒展了一個更美的笑容,之後她將荷小風拉到伶嬤嬤的面前。「這個小丫頭,是我的丫環。同樣的,我有什麼待遇,我的丫環便要有什麼待遇。」

  「明白、明白。」伶嬤嬤看了荷小風一臉青澀的臉蛋。「這丫環還太嫩,我看不上眼。」

  「那好,伶嬤嬤你安排個廂房給我吧!」

  「當然、當然。」伶嬤嬤臉上全是笑容。「要給財神爺住的廂房,那當然是最好的。」

  喬招兒給荷小風一個笑臉,彷彿是安撫著她七上八下的心。

  荷小風哭喪著一張臉,哀怨地看著喬招兒。

  瞧她小姐現在換上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膚已經很過分了,那一大片的香肩竟光裸裸地毫無遮掩。雖然胸前的渾圓安然地裹在華美的絲袍內,可是那令人遐想的艷美形狀,卻還是令男人看了亢奮、女人看了嫉妒。

  她的小姐是美啊!卻美得令她擔心,從以前是太傅之女的千金小姐身份時,就常有不怕死的登徒子糾纏不清了;更何況現在流落到住進妓院裡頭,她的小姐這會兒還當起妓女來,不知又要招引多少狂蜂浪蝶了。

  異於荷小風的憂心忡忡,這廂的喬招兒沒有半點的擔心。

  自懂事以來,她上妓院就像是進出自家的後院,不管是以女扮男裝、還是女兒家的身份進去,她就是有辦法,將妓院的鴇娘治得服服貼貼的。

  因為常常裝成雛兒,和一些姑娘混熟後,總聽著她們談男人之間的事,聽久了,開始對男人有些不滿。

  男人不但享有一切的特權,可以無故休妻且三妻四妾的,更經常拋下家裡的妻妾上青樓尋歡作樂。為什麼世人對男子如此寬待,對嬌柔的女子卻又如此地苛刻責求?

  因此,她打從心裡看不起上妓院的男人,也發誓要給上妓院的男人一點教訓。

  這教訓便是偽裝雛兒,毫不留情的刮走男人身上所有的銀子,卻依舊得不到她。處理這些銀子的方法.就是更加隨意地揮霍,每每跟鴇娘六四分帳後,她便會女扮男裝的另覓一間青樓,有時和一些姑娘談笑罷了,有時包下一位姑娘,也只是為了讓她休息,免於被男人蹂躪。只是她一人的能力有限,幫不上更多的姑娘,因此她打心裡認為,女人是得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一味的成為男人的附屬品。

  女人,該當自強、獨立。就像她一樣,不喜歡的事絕不妥協。女人不是男人的所有物,她們該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個性,更有自己一套的生活方式。她不認為佯裝雛兒有什麼不好,這麼做不僅讓她看清男人的醜態,更有機會讓她來教訓一些自大的男人。

  「小姐,老爺子要是看到你這樣,肯定會氣死。」荷小風小聲地說,意思是說她露得太多。

  喬招兒回身賞了一個死魚眼給她。「爹不會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她略點胭脂的臉龐浮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當然,要是有人偷偷回去告狀,就另當別論了!」

  荷小風急忙搖了搖頭。 「小姐,我不敢、不敢。」小姐待她是好,不過她很清楚小姐的個性,人家敬她三分,她絕對連本帶利的回敬人家七分。

  她可不敢妄想自己有膽背叛小姐!

  「不敢最好。」她放柔表情,心裡全想著以後的日子。

  「可是小姐,萬一老爺知道咱們在這裡,那該怎麼辦?」小風憂愁的說。

  「放心,爹會以為我離開江南了。」知父莫若女。「他會想堂堂太傅千金,肯定不會待在妓院,可是我就是偏偏喜歡妓院,不但不愁吃、穿,還不愁住呢!」

  「小姐。」聽喬招兒如此說,荷小風的臉色又繃緊了。「難道你要一輩子待在這裡?」

  喬招兒側頭想想,搖了搖頭。「不,等二妹或小妹其中一人嫁給石天野,我便會自動離開這裡。」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皇上指婚一事。

  「如果老爺就是執意要小姐嫁給石將軍呢?」她不死心地問著最壞的情形。

  「那……」喬招兒一雙美瞳黯淡了下來。「就當爹沒有生養過我喬招兒這個不肖女吧!」

  荷小風一張小嘴張個老大,久久不能回神。

  自己的一生,要把握在自己的手上。這便是喬招兒的硬脾氣。

  不到七天,群艷樓便車水馬龍,在江南一帶打開了知名度。

  聽說群艷樓裡有名姑娘,長得是傾國傾城,許多外城的公子爺兒都捧著一箱一箱的黃金白銀,不遠千里而來,只為見見那傳說中的花魁一面。

  有幸得見這位最美艷的姑娘一眼的尋芳客,一個傳著一個,都說只要見著那名姑娘,一生便了無一憾!

  她猶如出水芙蓉般的清新,卻也有著盛開玫瑰的紅艷。一張粉嫩剔透的小臉,總是勾著魅惑的笑容,一雙澄澈的星眸總是流轉著酥人的秋媚。不過,隨著身價的飆漲,要見她一面是難上加難。

  聽那些公子爺兒說,光是見一面就得花上百兩白銀,和她說說話至少要白銀千兩,如果想和她喝喝酒嘛,沒有黃金一百兩還不成呢……這種天價,並不是普通男人負擔得起的。

  可,就是有那麼多的笨男人,傾家蕩產的,只為見她一面。

  最近又傳出流言,說這位當紅花魁是名青澀的處子,因此她的行情又在瞬間爆漲。許多人慕著「處子」之名,想瞧瞧這名「處子花魁」到底長得如何,為何讓尋芳的男人瘋狂不已。

  隔著珠簾,望著台階下那群男人,喬招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艷的笑容。

  一群笨男人!她在心裡暗罵著。

  一個個都給她排隊去吧!要是哪天她心情好了,再讓他們見上一眼。不過她喬大小姐現在正不高興,不願見到一隻隻像哈巴狗的男人,因此她站起身,扭頭走回房裡。

  伶嬤嬤已經習慣喬招兒的脾氣,因此心照不宣地向其他姑娘使了個眼色,使出渾身解數上前安撫那些公子爺兒。反正男人到了妓院,就是得掏出銀子來。

  回到房裡的喬招兒坐在床上,望著外頭笙歌四起,她忍不住蹙起眉。

  她確實是讓鴇娘賺了錢,可是卻沒讓男人吃到苦頭……不過是讓他們為她瘋狂的掏心掏肺,只為一睹佳人芳容而已。

  嘖!一群笨蛋。她又罵了一聲。歎了歎氣,將自己柔軟的身子攤在床上,打了個呵欠,便閉上雙眼休憩。荷小風看見小姐躺在床上睡著,她笑了笑,上前為她蓋上棉被,之後便守在房裡看著她的睡容。

  自住進妓院後,荷小風從不敢鬆懈警覺心,怕這些色急攻心的男人們會像頭餓狼硬闖,所以每晚都守在房裡。

  哎!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堂堂的太傅千金,竟然成了風靡江南的「處子花魁」,要是被老爺知道了,肯定會扒了她的皮!

  荷小風打了一個冷顫,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要日子過得平靜就好。

  這是她唯一小小的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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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02:10: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群艷樓依舊是貴客滿堂,雖然傳說中的「處子花魁」沒有露面,但青樓裡還是熱鬧如常。

  位處樓中的南邊廂房裡,正有著男子的輕笑聲。

  趙磊一張冷酷的俊臉,在此時更是凍得寒駭,一雙森冷的黑眸望向面前左擁右抱的俊美男子,瞧他一副快活的風流德性,趙磊臉色更是繃得嚇人。

  「哎!趙兄,」夏淳璟一手不安分地挑逗身旁的女子,一邊笑臉迎著對面的趙磊。「別老繃著個臉,來這兒是要尋開心,別只喝酒嘛!」他笑著將自己身旁的嬌美女子推往趙磊的懷裡。「瞧這些可愛的小東西,多叫人銷魂!」說完,便忘形地吻上女子的紅唇。

  趙磊看著風流出名的夏淳璟,將自己懷裡的美女推開,冷聲說:「這就是你所謂的『老地方』?」

  「對我來說當然是老地方了。」夏淳璟笑得可開心了。「江南的酒樓我不熟,我只熟青樓嘛。」他使壞地扯去女子身上的薄衣,笑嘻嘻地說。

  他不該相信這風流公子的話!趙磊瞇著黑眸,將杯中玉瓊一飲而盡。

  因為拒絕不了夏淳璟的好意,才答應和他吃頓飯敘敘舊,沒想到這風流公子死性不改,仍是流連於花叢中、永遠離不開女人。

  趙磊高瘦修長的身子倏地站起來。「我先回去了。」放下手中的杯子,直往門口走去。

  夏淳璟拉住趙磊的衣袖。「別這樣,給我個面子,今晚就留在這裡吧?」

  「我沒那個時間狎妓。」他甩開夏淳璟的拉扯。

  「別這樣嘛!」夏淳璟將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拉到趙磊面前。「瞧,這裡的姑娘都這麼美,難道你一點也不心動?」

  「我可不像你。」依舊沒有感情的回話。女子對他來說如同鞋襪,用過隨手一丟,何必多問心動與否?

  「可能藥性還沒發作……」夏淳璟喃喃自語,嘴邊掛著莫測高深的笑容。

  「什麼藥性?」趙磊皺眉問道。

  「沒,我哪有說什麼?」夏淳璟攤攤手。剛進青樓時,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趙磊的酒裡下了人稱「銷魂粉」的粉末。乖乖!這種春藥可是世上最強勁的催情聖品,他倒要看看趙磊有多大能耐,能把持多久!

  若問他為什麼這麼做,夏淳璟只會勾起一抹迷死人的笑容回答,因為他看不慣趙磊那般潔身自愛。

  男人嘛,偶爾放縱一下有什麼關係?尋歡也不是什麼罪過,他就是不明白,趙磊為何這麼討厭上妓院,而且從不正眼瞧女人一眼,難道說堂堂趙王爺,有著不為人知的隱疾?

  看著夏淳璟一張不懷好意的笑臉,趙磊心裡升起警覺的意識,認識這狡猾的損友,是他這一生唯一的敗筆。他永遠猜不到不按牌理出牌的風流公子在想什麼,或是在設計自己什麼。

  「我先告辭了。」趙磊拱手,開門走了出去,不願繼續留在這酒池肉林的廂房裡。

  兩名女子看趙磊走出門,嬌軟的身子直往夏淳璟的身上靠去。「爺兒,怎麼另一位爺兒走得那麼急呢?」

  「他啊。」夏淳璟分別在兩個女子的臉上各親了一下。「最不喜歡女人了。」

  夏淳璟一雙虎眼裡,有著一抹促狹的目光。他就不相信,趙磊能心如止水地走出青樓。

  趙磊才出廂房,發現自己身上像有萬把熱火炙燒,原本一張毫無表情的俊臉,此時卻暗自咬牙,額前冒出斗大的汗珠。

  他在青樓裡繞了好圈,就是找不到大門在哪裡。擦身而過的儘是衣衫單薄的姑娘,原本無情無慾,如今映入眼裡的纖麗人兒卻輕易撩起他體內的火焰。

  該死!他暗罵一聲,緊握石拳。額上不斷冒出熱汗,下腹痛苦得緊繃著,身體的變化猶如火炙一般。

  他努力地壓制自己,只想趕快離開這充滿誘惑的溫柔鄉。

  他愈是急著想走出青樓,腹內的火焰便愈形炙熱,喬捃兒完全攪亂了他的思考、他的方向感。他走到樓中人煙稀少的後院裡,看著漆黑的四周,想尋出大門的方向。

  不遠處的角落裡,正有間小竹坊座落前方,在青樓裡顯得相當突兀,彷彿是泥地裡一座乾淨的聖地,顯得有些奇怪。

  可是他不管這麼多,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將他牽引到竹坊裡頭。推開精緻的竹門,迎面而來是撲鼻的花香,屋內的陳設乾淨簡單,眼前有只屏風,屏風後頭傳來陣陣水聲。

  水聲?他皺眉想著,這裡怎麼會有水聲?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他走上前想一探究竟。來到屏風旁,他看見極為誘人的景象。一名女子正坐在澡桶裡悠閒地洗著澡。那光滑如羊脂、線條纖美的背部映入他眼裡,而背部以下,都被檜木桶子給遮掩住了。

  登時,下腹的慾望更是明顯地難耐,他痛苦地喘著氣,第一次,他這麼急需要女人!

  而背對趙磊的女子,開口流洩出美妙動人的聲音,「小風,是你嗎?」

  喬招兒拿起手巾往自己背部擦去。「過來幫我擦背……」她沒轉過身,反正進得了她房裡的,也只有小風一人。

  趙磊怕嚇壞眼前的女了,因此並沒有開口回話。原本想轉身離去的腳步,也被她光滑無瑕的白皙肌膚給定住了,他眼光離不開她的背影,腳步也捨不得離開坊內。有著如此美麗背影的女人,又是生得怎樣一張動人的嬌顏?

  喬招兒見背後的人都沒有回應,她又開了口:「死小風,你發什麼愣?快過來幫我擦背啊!」她沒好氣地叫著,覺得今晚的荷小風有些奇怪。

  聽到她微怒的語氣,他上前接過絲巾,輕輕為她擦拭光潔的背部。

  大手拂過那凝如玉脂的背脊時,就如絲絨般的觸感,讓人舒服得愛不釋手。

  他的眼光瞟到她胸前的雙峰,一對嬌軟裸露在飄著花瓣的清水中,而且兩顆粉紅蓓蕾因為熱水的侵撫而兀自綻放著。這樣的美景,更讓他痛苦地嚥了口沫。

  「小風,外頭有沒有很多男人呢?」喬招兒還不知道來人不是丫環小風,而是名情慾高漲的男子,她大咧咧地撩起水潑在身上,白皙的肌膚更加粉嫩剔透。

  男人?趙磊因她這句話而皺眉。

  從來就不愛狎妓的他,對青樓女子一向不屑多看一眼。但,今晚卻為了這名女子而動心……

  喬招兒有些懷疑,原本多話的荷小風今兒個怎麼突然變得沉默寡言。她停下動作,正想轉頭一瞧時,發現一雙大手滑上了自己胸前,覆蓋住自己一對雪白艷滿的胸脯……

  趙磊再也忍不住下腹的慾望,他不想再壓抑自己的衝動了。而面前的她正好可以滿足他的需要!

  喬招兒身子僵在水裡,只能眼睜睜地瞠著大眼,看著那雙略微粗糙的大手肆虐著。她因為呼吸急促而上下晃亂的胸脯,看在趙磊眼裡,彷彿期待的邀約。

  這是一雙男人的手——她猛地轉過頭去,眼裡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見她看向自己,趙磊也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兩人就這麼對上眼了。

  好個出水芙蓉的美麗女子……趙磊第一次見到如此艷美的女子,可她美麗的小臉卻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清純,一雙美如星子的瞳眸正失神地望著他,那微啟的飽滿紅唇令他想上前嘗嘗。

  好一會兒,喬招兒才回過神,失神的雙眸已被怒氣取代,她火速地伸出右手,迅雷不及掩耳地往他俊臉上一揮。「啪」一聲,好不響亮。

  趙磊頓時愣住,只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刺痛,眼裡則望見她那張美麗的小臉正飽含怒氣。

  看著一張俊美且冷酷的臉龐,雖令喬招兒的心湖突生蕩漾。但想起自己潔淨的身子競教他玷污,她真是怒火中燒,恨恨地罵道: 「你這變態、下流的登徒子!」見他雙眼還直盯著自己,她一張白皙的小臉頓時漲紅起來。「你還看!再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珠子。」

  一名尊貴的王爺被青樓女子摑了耳光,還被罵成「變態、登徒子」。他一雙因慾望而混濁的黑眸,又回復平時森冷的眼光,他站起身,遠離了她面前幾步,眼睛直看著她。

  她氣得頭頂冒煙,咬牙切齒。「還看,快給姑奶奶我滾出去!」偏偏一張小臉就是不爭氣的紅如彩霞。

  「妓女也怕人家看?」見她盛氣凌人的模樣,他終於開了口。

  妓女?她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是身在妓院裡頭。看他眼裡全是不屑,就知道又是一個看不起女人的混帳男人了! 「沒銀子想看本小姐,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果然是這裡的姑娘!嘴角扯起一個冷笑,趙磊從袖中拿出幾綻黃金和滿滿一大疊銀票。「這些夠買你一夜吧!」他丟在地上,冷冷地看著她。

  她咬著牙怒視他,這個臭男人將她當成什麼了?一氣之下,雙手護著前胸站起來,跨出桶後,迅速拿起一旁的外衣披上,緊抓著自己的前襟。

  殊不知,她這不著邊際的遮掩,一身曲線若隱若現,比不著片縷更讓他慾火狂燒。

  「這些銀子就想買我一夜,你太小看我了吧?」她故作冷靜,其實內心一團亂,她可是第一次這麼赤裸裸地面對男人,而且還是如此英俊的男人——他有著英氣逼人的劍眉、黑如深潭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和方正的薄唇,嘴角正噙著一道嘲諷的冷笑。

  「那麼你說,你值多少錢?」她不僅美麗,還帶著純真、稚氣的味道,讓他更想嘗她了。

  「我的身價是天價,一般登徒子是出不起的!」她仰起驕傲的小臉,勇敢地對上他如寒漠的黑眸。

  「那就試試看你的能力,是不是有天價的價值。」說完,一張薄唇便往她飽滿的唇瓣覆去。

  攫住她下顎的手往下滑,緊摟著她纖細的腰肢深吸著她身上散發的芳香熱氣。他溫熱的舌頭撩撥她的舌尖和貝齒,而揉著她一隻椒乳的大手,隔著薄衫探尋裡面的蓓蕾,使它敏感地凸硬起來。

  直到她咬破他的唇瓣,他才停止兩人間的深吻。

  嘗到口裡一陣血腥,瞇眼覷著眼前重重喘氣的女子,他浮出一個冷笑,不顧她的反抗,將她一把抱起,直往坊內的床上走去。

  今晚,他決定要留在青樓內了。

  被他騰空抱起,她氣得亂打、亂捶。「放開我,你這個下流男人!」

  他冷眸望了她一眼。「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他寒著聲音警告著。

  「誰管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放開我!」她吼叫著,一雙大眼全寫著怒氣。

  走到床邊,他用力將她一丟,扔在還算柔軟的床上,至少沒有摔疼她。

  她拉著前襟,眼裡聚積無盡的怒氣與害怕,生平第一次,她發覺男人的可怕。

  而他也上了床,快手快腳地褪去身上的衣服。

  「你……你要做什麼?」她的身子直往後退,紅潤的唇瓣頓失血色。

  他扯了扯了嘴角,只是淡淡的回答:「你想男人可以對女人做什麼?」

  「不——」她搖著頭,嚇得直往床內縮去,只是眼前高大的身影,卻不斷逼向她。抓住她白皙的腳踝.趙磊微一使力,她的身子便躺平在床上。用力拉開她唯一蔽身的薄紗,一對雪白的綿乳彈跳出來,那活色生香的美景讓他胯間的慾望更加地熾烈。

  「不要、不要——」她扭著身子,大聲叫著。「快放開我,你這色狼!」

  「鴇兒有說不要的權力的嗎?」他粗魯地啃嚙著她胸前嬌紅突起的蓓蕾,大手順著平坦的小腹,直往那深谷裡探索。「青樓裡的女子,不都是為了男人的慾望而生的嗎?」

  趙磊吻著她宛如玉脂般的肌膚,落在她胸前、頸邊的吻,都留下了粉紅色的印記。他的膝蓋猛一擠,分開了她二條細腿,他感覺到她的身子微微一僵。

  她的反應,就如同未經人事的處子一般!

  他看著她皺眉的表情,那雙大眼哀怨又憤恨地瞪視他,她緊咬著下唇,咬得下唇鮮艷如血。

  他怕她咬傷自己,便吻上她的唇,那軟美的唇瓣,讓他無法自拔地需要她。

  不一會兒,她口裡流洩出令人酥麻的吟哦。雖然想拉回自己的意識,可是隨著他的撩弄,喬招兒的神智早已跌人情慾之中。

  他一個翻身,躺在她的身旁,右手當她的枕頭,左手則拉起被子覆蓋她白裡透紅的身子。看著她胸前烙印著他啃嚙的紅色印記,趙磊心中充滿了一股驕傲及莫名的滿足感,那是他個人專屬的記號。

  沒錯,她是屬於他的。

  拂著她臉頰邊的亂髮,他原本冷酷的俊臉,在此刻卻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容,她的容顏、她的身子、她的脾氣,在在撩起他對她的興趣。

  這名處子鴇兒,讓他心神蕩漾。

  曉雞初啼,趙磊早已著好衣服坐在床沿邊,看著榻上一張累極而熟睡的小臉,他又多留戀了一眼。

  昨晚,他的情慾比平常多了幾倍,幾乎一整晚都在索求她,精力彷彿都發洩不完,也許是她的魔力。也許是被人下了藥。

  該死的夏淳璟!他早該想到是那風流公子的傑作!

  不過情況也並沒有那麼糟,因為這場「意外」,讓他得到一名嬌艷如花卻渾身帶刺的處子鴇兒。

  熟睡的她嚶嚀一聲,光滑裸露的身子翻了一下,絲被自她身上滑落,一具讓人血脈噴張的美麗胴體,就這麼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瞇著眼眸,大手撫上她嬌美的身子,手掌撫揉著她豐滿渾圓的玉乳。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角度,更增添了他迷人的風采。

  睡夢中的喬招兒皺了皺眉,她拍去胸前的大手,嘟嚷一聲:「走開,我想睡覺。」

  見她孩子般的稚氣、純真的睡臉,他忍不住又摸上了床畔,一張微冰的唇瓣吻上她的美額。

  正當他忘情地吻著她的小臉時,竹坊的門被推了開來。

  荷小風手上端著一盆水,可愛的圓臉帶著笑容,直往床的方向走去。當她看到自家小姐的床上竟多了一襲青色的高大背影時,她的笑容僵住了,手上的水盆登時翻落在地。

  小……小姐的床上怎麼會……會有男人?荷小風愣了一會兒後,見著床上的男人正在輕薄她家小姐,她連忙奔上前去,雙手拉住男人的衣角,直嚷著:「你這不要臉的男人,怎麼進來這裡?去去去,快滾出這裡!」

  趙磊回頭一瞧,發現房內多了一名小丫頭,她那張秀麗的圓臉上正寫滿焦慮,一雙小手對他又拉又扯,還不忘聲嘶力竭地大聲叫喊。

  「下來,你這該死的男人!」荷小風一雙手直往他身上捶去。「快下來、快下來啊!」她硬是將他從床上拉了下來,眼光瞟見床榻上一具裸露的胴體,她臉一紅,急忙上前拉起絲被往喬招兒的身上蓋去。

  招兒被小風的叫聲給喚醒了,緩緩睜開濃密的扇睫,拉著絲被坐起身子。

  「哦,該死!」喬招兒暗罵一聲。發現自己好像被人拆散一般,渾身疼得不得了。

  「小姐——」荷小風淚流滿面的叫著。「是我該死、是我該死。」她哭喊著,見到床單上還沾染一團血漬,她的心更是猛地揪緊。難不成她家小姐被……被面前的男人給怎麼樣了?

  荷小風再也不敢往下想,大聲地哭了起來。

  喬招兒蛾眉緊鎖。她渾身疼得要命、頭也痛得要死,這小風是哭個什麼勁啊?她低頭一瞧,才發現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她微愣一下,有點神智不清的腦子閃過一張模糊的面孔……突然她美眸圓瞠,瞪向可疑的角落。就是他!那張俊美邪冷邪冷的惡魔!

  「你——」喬招兒咬牙將纖指指向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趙磊雙手抱胸,一派自然的樣子,看著她一張漲紅的小臉,覺得有趣極了。

  「你是剛進青樓不久的姑娘吧?」他終於開口問道。

  「放肆!」荷小風氣呼呼地來到他面前。「我家小姐才不是鴇兒呢!你這個臭男人,我馬上去報官來抓你!」

  「憑什麼抓我?」趙磊挑了挑眉。「在妓院裡的男女,通常都是你情我願的交易,再說昨晚……」

  「閉嘴!」喬招兒未等他把話說完,急忙出聲:「你馬上給我滾出這裡,馬上!」

  「這就是你對第一位恩客的態度?」他扯了扯嘴角,看著她因怒氣而更生美艷的俏顏,反而有股想捉弄她的衝動。

  她氣得握拳。「小風,去外面拿掃帚進來。」

  荷小風答應了聲,雖然弄不清小姐要做什麼,不過她還是到外頭找了把竹掃帚進來。「小姐,我已經拿來了。」

  「給我打!」喬招兒瞪著趙磊。「把他給我轟出去!」

  荷小風拿起掃帚,就往趙磊的身上揮去,只是趙磊一伸手就將掃帚給抓住了,他冷冷地望了荷小風一眼。「放肆!」

  「你……你……」荷小風雖懾於他的氣勢,但是一想到他輕薄了小姐的清白,頓生的怒火帶出了勇氣。「我不會原諒你的!」她放開掃帚,對他手捶腳踢,見他不為所動,便上前咬了他手臂一口。

  他神色一斂,大手一揮便將單薄的荷小風給拋了出去。

  「該死!」喬招兒不顧自身的狼狽,跌跌撞撞衝到他面前。「誰准你傷害我的丫環,你這個死男人、不要臉的男人!」她氣得什麼話都罵出口,順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他臉上砸去。

  他頭一偏,輕鬆閃過她的「武器」。一張俊臉冷然地看著她,他攫住她的細腕。「我不准你如此放肆!」

  「我管你准不准!」她氣得雙頰鼓漲。「給我滾出去、出去——」她指著門口。「再不出去,我就……」拿起桌上的金質髮釵,將尖利的一方指向他。「就休怪我動手傷人了。」

  趙磊不怕她傷了他,但他擔心自己再待下去,也許她會不小心傷了她自己也不一定,因此他退後幾步。「記著,別做出傻事。」說完,便轉身走出竹坊。

  他要在今天內,為她贖了身。

  見他走出去,喬招兒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她雙眼茫然地看著前方,頹喪的腦袋一片空白。

  摔得頭昏眼花的荷小風爬到她身邊,抱著喬招兒的身子哭道:「小姐、小姐,怎麼辦?」她哭得好像是自己被輕薄了一樣。

  是啊,她該怎麼辦呢?喬招兒看著荷小風一張哭臉,她也很想大哭一場,只是哭能挽回頹勢嗎?

  她的清白之身,被一名陌生男子給毀了。這下,她真的成了名符其實的「妓女」了……

  未來的日子,她該怎麼過?

  喬招兒雙眼空洞的想著,哀莫大於心死,也哭不出半滴眼淚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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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02:10: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你們是強盜、土匪!」喬招兒斜睨著眼,看著自己身旁的男人。

  趙磊輕笑一聲,「別忘了,我已經拿銀子將你贖身。」

  「我可沒答應讓你贖身。」她恨恨的說著,眼看自己被點了穴道,一動也不能動的坐在轎子裡,只能逞著口舌之快。

  正因為她死也不答應跟他回府,所以他才要夏淳璟幫忙想辦法,可那風流公子所想出來的方法並不高招,他趁喬招兒一個不注意,便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動也不能動,這後便硬要伶嬤嬤收下銀子,將喬招兒抵給趙磊。

  至於荷小風則在一旁哭鬧著,拚命要攔下趙磊懷中的喬招兒,可是一旁的夏淳璟,生平最不喜歡別人棒打鴛鴦了,因此一個手刀將荷小風擊昏,他好心的說,他會好好照顧荷小風,要她安心隨著趙磊回府就是了。

  「跟我回府有何不好?」他收起笑容,看著她一張氣臉,「難道你想在青樓過此一生?」

  「哼。」她冷哼一聲道:「還沒遇上你之前,我可是清白之身,你怎能如此肯定說我是名鴇兒?」

  是啊,在青樓裡的她,竟然還是清白之身。這點他就是想不通。

  「該死的、自以為是的男人。」她又罵了一聲,轉回自己的眼光。

  「收回你的話。」他扣住她的下顎。「我不管你的身份為何,從今之後,你就是我趙磊的人。」

  她又哼了一聲,不以為然的看著他。

  他在她瘦弱的肩頭點了一下,解開她的穴道,還她活動的自由。

  一旦能自由的活動,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離開他眼前,因此二話不說就想往外跳,只是一雙鐵臂比她更快的箍住她的柳腰上,一個用力,讓她跌入自己的懷裡。

  「你敢逃?」他眼冒寒光,對上她一雙無懼的大眼。

  「放我走!」她氣呼呼的叫著,「你已經毀了我的清白,還強要我的人,你的眼裡到底有沒有王法啊?」放肆的大男人,她快氣死了。

  「我就是王法。」他的鐵臂依然箍緊她的身子。

  「王個大頭!」她又出口罵著不好聽的話,「叫你放開我,你是耳聾不成?」她小手在他的胸膛捶打著,對他而言,只不過像蚊子叮牛角一般。

  「我警告你別再動了。」他壓低聲音說著,語氣有著混濁。

  昨晚的藥性還沒有退去嗎?他緊握拳,心裡咒罵著夏淳璟。

  聽他聲音不對勁,她抬起一張氣得圓滾的小臉,一雙美眸望進他的冷眸裡,發現一雙深遂的黑眸竟閃著絲異樣的光采……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抿緊了雙唇,也停止了自己反抗的動作。女人天生的直覺,就是知道男人腦子裡的想法。他的眼光,好像要把她活生生的吃下去。

  她喬招兒天不怕地不怕,可骨子裡就怕這個名叫趙磊的男人。

  什麼男人沒見過?就是沒見過趙磊這般冷酷且森冷的男人,再說她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下一個動作是什麼,自己只能像個不能反抗的小羊,活生生任他宰割。

  喬招兒,這回你可遇到剋星了!她自嘲的喃語著。

  見她一雙澄澈的大眼,他另一手愛憐的摸向她粉嫩的臉頰,光滑細緻的觸感,讓他對她「愛不釋手」,她的肌膚猶如新生嬰兒般的水嫩光滑,他俯首想吻向她的飽滿小唇時,只差一個小指頭的距離,她一隻柔荑竟然往他臉上貼去,「啪」一聲,好不大力。

  「別以為你可以對我亂來。」她得意的看著他微紅的臉頰,嘴邊正噙著笑容。

  她以為她可以在老虎嘴邊撚鬚嗎?如果她這樣想,那她就錯了。他趙磊是一名容不得女人放肆的男人,高高在上的王爺身份,使得女人沒有半個敢反抗他、拒絕他,只有面前的小鴇兒,處處反抗他、處處與他作對。

  他護住她一雙放肆的小手,低頭狠吻她玫瑰唇瓣,舌尖先是侵入她的口裡,逗弄著口中的丁香小舌,之後舌尖離開她的口中,改以輕嚙、輕啃她的唇瓣,咬得她微微作疼、有點心癢難耐。

  她別開染上一張紅彩的小臉,重重的喘著氣。

  「喜歡我的吻嗎?」他笑著問。

  她瞪了他一眼。「誰喜歡啊!」她的舌尖舔了唇瓣一口,才發現已被他吻得有些微腫,而口裡似乎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別反抗我,」他將她一張臉扳正。「否則我有很多手段可以馴服你。」

  馴服?一聽到這詞兒,她更加得不滿了,敢情他將她當成野獸不成?是不是還要拿著鞭子往她身上抽呢?

  她小臉上全是又氣又恨的表情,他不在意,只在乎她一張標緻的小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想告訴你!」她一張小臉高傲的仰起。

  「是嗎?」他撇了撇嘴角,不避嫌的將大手探進她的前襟裡。「不說是吧,那我只有用我的方法,讓你告訴我了……」他探出舌尖,往她皙白的頸子吻去,而大手也隔著薄薄的肚兜磨擦著,一下子,那小小的圓球也已緩緩的凸起。

  「該死的你……」她雙手貼緊他的胸膛,努力想離開他的鉗制,然而他的動作愈來愈放肆,她相信他會在這小小的轎子裡頭要了她,因此她只好乖乖投降:「我、我叫招兒、叫招兒……」

  「招兒?」他停止動作,看著她一張滿是紅霞的小臉。「招兒是吧?」好不容易,他的臉上多了一抹笑容。

  「是,你這該死的男人!」她咬牙的罵著。

  「你這女人依舊學不乖。」他一雙迷人的黑眸,望了她一眼,又將一張薄唇蓋上她軟柔嬌美的唇瓣,吸吮著她口裡的香液。

  好一會兒,他才離開她的唇,見她如泥的倚偎在自己懷裡,他的心竟然升起一股滿足。

  望著他得意的笑容,她又開口想要罵人: 「該……」可是一看到他挑眉的俊臉,她又將話吞回腹內,恨恨的握著粉拳,氣憤的在心裡罵著——

  該死的男人!

  這時喬招兒才明白,趙磊會這麼狂妄的將她從青樓押回來,原來他是一名王爺。

  趙磊的大手扣在喬招兒的腰際邊,將她帶進一間舒適寬大的閣房裡,裡頭華麗卻不庸俗,乾淨明亮,且一道繡著百花的屏風後頭,正是諾大的床鋪。

  「以後,這裡便是你的房間。」他放開她腰際間的大手,讓她隨處走動。

  對屋內的陳設她壓根兒沒有半點興趣,臉上沒有一絲的歡喜,她只是繃著美顏,望著他一張冷漠的俊臉。「我問你,你將我贖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先是愣了一下,之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認為呢?」她比他想像中要單純多了。

  她噘著小嘴,想了一下才開口:「我又不是你,怎麼知道你的想法。」況且這種情況下,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和他猜謎。

  他一雙大手環繞到她的前腰,將她整個嬌小的身子揉進他碩壯的胸膛裡頭。「我想將你納為小妾,你說可好?」他在耳旁輕訴著。

  小……小妾?她的身子微微一僵,這個自大的男人,竟然要她將她納為小妾?

  見她身子微微的顫抖,他誤以為她是感動的啜泣,「怎麼,感動到痛哭流涕?」

  她轉過身去,一張小臉仰高的看著他。「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將我從妓院押回來,只是為了滿足你的私慾?」她將他視為色鬼一般。

  「這麼說,你壓根兒也不想離開妓院?」他不喜歡她的語氣,好像她天生就是鴇兒似的。「侍候成千上萬的男人,有侍候我一人好嗎?」

  「有、有、有!」她氣得胡亂答話。「都是你、都是你毀了我的清白!」她好想哭,這樣一來她永遠都不能回家了,要是被爹知道,肯定要將她逐出喬府。

  他一氣,動手撕去她的衣服,一身粉紅的肚兜映入他的眼裡,賽霜欺雪般的肌膚,漾了一大片春色。「你是嫌你的開苞費太少?還是因為我沒有滿足你?所以你才飢渴的想要一群男人。」腦海起浮一堆男人擁有她的景象,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你……你胡說什麼啊?」她羞得掩蓋胸前的春色。「我警告你,別再靠過來了。」她的腳步直往後頭退去。只可惜她退到桌旁想要繞道時,才發現他高大的身子已經壓了下來,將她制在桌面上。

  「原來,你想要男人想要到這種地步了……」他的聲音降到冰點。「沒關係,我相信我還能滿足你,會讓你每天累得下不了床榻。」他粗魯的揉著她的胸脯。

  「走開、走開!」她的雙腳不斷的反抗,只是他膝蓋一頂,將她裙下的兩條腿給分了開來。

  他的手將她的長裙撩起至大腿邊,粗魯地褪去裡頭的褻褲,用力的在裡頭探索。

  她疼得咬唇,昨晚的疼痛還沒讓她適應,如今他又狂烈的在她體內撩弄,讓她疼得弓起身子。

  瞧她弓起身子,他誤以為她是配合自己的動作,而他則是急得解了褲頭,只想在她體內懲罰著她,要她明白只有他才能索求、撫慰她的一切。

  她只覺得一陣羞辱,淚水無聲的落下,就是不讓哭聲流洩於四周,她雙手緊抓著桌沿,身體跟著他的前進而律動,而胸前的渾圓則被他的大手揉捏著,二人的身子如此的貼近,可是心卻在遙遠的彼方。

  此時的他,只是將她當成青樓裡的鴇兒罷了!

  二人愈來愈激烈,只是他張眼離開她的胸脯時,他望見她兩行淚痕,心底一緊頓時的放慢速度,大手也為她拭去淚水。

  「別哭……」莫名的心疼,竟然在心裡散開來。

  她小臉埋進他的肩膀裡,她一雙嬌瘦的手臂攀上了他頸間,眼裡全是迷瀠的情慾,口裡全是陣陣的吟哦……

  滿腹的情慾將二人送進高潮的頂峰,稠黏的混濁也留在她的體內,每次,他都捨不得離開她的體內。

  有個衝動,想要她為他生下子嗣,而且永遠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離開她的身子,他將她一把抱起,帶到屏風後頭的床鋪上,讓她平躺在床上後,才將她的身子輕摟進懷裡。

  她好小、好軟,讓他放不了手。

  望著她臉上的淚痕,他不明白她哭的原因,難不成她就這麼的討厭他?

  「招兒……」他輕喚著她的名。「你究竟想要怎麼樣呢?」看著她的睡龐,他自喃著。

  第一次,他竟然為一名女人而不知所措……

  喬招兒醒來的時間,已是晚上二更了。

  她坐起渾身酸痛的身子,伸了伸懶腰、又扭了扭頸子,這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換上另一件上等的粉紅衣裳。

  看著空無一人的陌生廂房,她下了床,隨處的走了走。

  該死的趙磊!她在心裡暗罵著,都是他強要她的身子,而且用最下流的手段將她押回王府,要她當他的小妾。

  開什麼玩笑!她一名堂堂太傅之女,連一名邊關大將都不嫁了,怎麼可能會委身於他當一名小妾呢?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她嗤了一聲,只是想起自己身子被輕薄一事,她又羞紅了臉。要是這事兒被傳了出去,她喬招兒怎麼做人啊?虧她還出身於書香世家,爹不將她打個半死才怪!

  連歎了三口氣,她才推開精緻的木門。她像是小賊似的看了看四周,發現這間廂房沒有半個人待守,因此便大膽的踏出廂房。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躡足走在月光下,粉紅色的人影更顯嬌小動人。

  她憑著記憶想走往大門,好「光明正大」的走出王府,只是天色已晚,再加上又怕被人發現,東繞西走的離大門更遠了,可她就是吃了秤錘鐵了心,一定得要找到門口才罷休。

  繞過幾間廂房,她經過一間還亮著燈的房外,不過她只是蹙了蹙眉,並沒在意的留一刻,之後又移動腳步想往前走。

  只是,當她才跨出一步時,後頭有隻手抓住她的手臂,嚇得她大叫一聲,往後一瞧,一張冷如寒霜的俊臉映入她的眼裡。

  「你……你……」她結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他瞇著眼眸。「這裡是我的書房,為什麼不該在這裡出現?」剛看到一抹鬼祟人影,他想也不想的就開門出來,沒想到果然被他料中,這小妮子真的不想安分的待在房裡。

  「呃……」是啊,這裡是他的地盤,有哪個地方他不能出現?反倒是她自己,才像個小賊偷偷摸摸的。「我是看夜色好,才出來散散步。」

  「月色好嗎?」他勾起一抹笑容,在月色下更顯得迷人。「那麼,我們一同在月色下散步。」他將她攬入懷裡,低聲的說著。

  「不要、不要。」她搖著頭。「我知道王爺忙得很,所以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一個人散步就行了。」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硬是攬住她的腰,將她帶離書房門口。

  好久,她才開了口: 「你……你要帶我去哪裡?」帶她繞啊繞的,快將她繞暈了。

  「當然是帶你回房了。」他輕笑了一下。 「這麼晚了,難道你真想要散步?」才說完,他便將她帶進一問廂房裡。

  關上門後,才將她放開。

  她看了看四周,發現並不是之前那間廂房,她嘟著小嘴問:「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我的房裡。」他拉住她的手臂往裡頭走去,桌上正擺著酒菜,他把碗筷放在她的面前。「吃吧,想你一整天也餓了。」

  沒想到,她的肚子果真不爭氣,「咕嚕」一聲後,她紅著臉拿起碗筷,挾著東西吃著。

  看著她吃,他心裡升起一股滿足感,往後的日子就是想要這麼寵她、疼她……

  見鬼!他暗咒一聲,對於這鴇兒他竟然有如此強烈的感覺,許是她的容貌、許是她美麗曼妙的身材吸引著他,只是美麗的女人他見多了,不過面前艷美的鴇兒卻讓他新鮮極了。

  趙磊右手撐著他的臉,看著喬招兒吃東西的模樣,看得有些入神。

  她的吃相不像平常女人那般小口、小口的吃,反而像個孩子似的,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而吃喝著,末了,她還打了一個飽嗝。

  吃飽喝足後,見他一雙黑眸往她的臉上打量,她臉色一沉,抓起他的袖子抹了抹她油膩的小嘴,之後挑釁的看著他。

  哼,不放她走,她就惹他生氣,讓他受不了她而將她趕出王府。

  可是這招沒有奏效,反而惹來他的輕笑,他還拿起袖子往她的嘴角輕拭著,儼如一名親密伴侶。

  她不領情的揮去他的手,脾氣又升了上來。「姓趙的,讓我離開這裡。」

  他收起笑容,扣住她的下顎,讓她生氣的小臉湊近自己。「叫我王爺或我的名字。」

  「你這該……」她想罵出口,可想想今天已被他整得差點下不了床,她只好收回壞話,氣憤的說著:「趙磊,放我回去。」

  「不可能。」他拂著她耳旁的髮絲。 「我已經買下你,你這輩子已經是我的人了。」

  那麼換句話說,她也不能回家了?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這輩子就得當他的小妾噦?

  不,她絕對不要!

  一雙美麗的大眼瞪著他瞧,他愛極了她多變的表情。「晚了,我們該歇息了。」他將她拉起走向床緣。

  她甩開他的手。「走開,我不想和你一起睡,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間。」  』

  「原來你想睡那裡。」他不生氣。「那麼我們一起去那間廂房好了。」一張俊臉,還有若隱若現的笑容。

  「你……你……」她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這男人就像是吃定她一般,根本就是限制她的自由。

  「別你的我的。」他一手將她抱起,不顧她的掙扎,便走向床鋪,將她輕放下,一雙黑眸看得她渾身發燙。「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沒聽過嗎?」說完,一張唇又要覆上她的唇瓣,只是她別開臉,唇瓣刷過她的臉頰。

  「誰、誰要和你一起渡春宵啊?你這不要臉的男人!」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怕他有下一個動作。

  「我說過要收斂你的壞口。」他半瞇著黑眸,也上了床。

  「我……我……」見他直往自己的身上壓來,她一顆心跳得好快。「你別過來、別過來,我不壞口、不壞口了。」她記得他之前的警告,他有很多手段可以整她。

  性感的薄唇抿了一個弧形,他將她摟入自己的懷裡,一手讓她當枕頭、一手則為她褪去外衣。

  「你……你要做什麼?」她大叫著,連忙護著自己的前襟。

  「你睡覺不用脫去外衣嗎?」他不以為意,只顧著自己的動作。「還是你已經睡飽了,不想睡了?」眼裡,有著一絲的狎笑。「沒關係,我有辦法讓你累得睡著。」

  「你……」她漲紅著臉。 「誰說我不想睡了。」說完,自動脫下外衣,一脫下便鑽進絲被裡頭,怕他再對自己亂來。

  看她轉過背去,他笑著也鑽進絲被,只是另只大手摟住她的腰際,二人的身體熨燙在一起。

  她雙手緊抓著絲被,動也不敢動一下,看著腰際間的大手,和感覺他略高的體溫,此時讓她有種安全感……

  半晌,房裡只剩二人平穩的呼吸聲,她見他沒有下一步動作,便安心的跌入夢鄉。

  至於趙磊在感覺到她規律的呼吸後,才輕輕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

  這晚,二人渡過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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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02:11:0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喬招兒坐在趙王府的後院涼亭內,白皙的小手正撐著臉蛋看花園,一雙美眸顯得有些呆滯。

  那個該死的趙磊!她在心裡暗罵著,他竟然在她身邊安排了一個丫環、一個護衛,目的就是為了看好她的行蹤,不讓她偷溜出王府。

  美其名曰是讓下人服侍她,事實上他是怕她跑了吧!

  她氣得絞袖、站起身來來回回的走著,看著面前一張清秀的臉龐,和一張剛毅的臉,她哼了一聲,隨即走出涼亭。

  「姑娘、姑娘,你要上哪兒去?」後頭的丫環的雲兒緊跟在她的身後,因為王爺交代過,要她寸步不離的守著姑娘。

  「我……」喬招兒回頭答話,見他們緊跟著自己,氣得心裡煩躁不已。「我想到處亂走。」說完,便自個兒繞著花園,可眼光卻不時瞥向不遠的側門。

  突然,一個想法竄進腦子裡,何不趁著趙磊不在,偷偷的溜出王府呢?

  只是當務之急,她必須甩掉兩個跟屁蟲。於是,她停下腳步,回頭笑望著雲兒。「丫頭,我現在口渴,你能不能端碗冰糖蓮子湯給我解渴?」

  雲兒面對她多變的性情,雖有不解,可一想到她也算是自己的主子,便看了看身旁的護衛李靖,之後才點了點頭。「是,姑娘請等會兒。」話畢,便連忙向廚房的方向跑去。

  嗯嗯,解決一個了。喬招兒看著走遠的雲兒,又看看如一座山的李靖,她溜了溜一雙大眼,之後移動腳步來到他面前。

  只是,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有那一回事,她一踉蹌踩到自己的裙角,身子頓時往地上撲去,還好李靖護主心切,一隻大手將她扶住了。

  不過,喬招兒的身子還是跌坐在地上,輕叫了一聲。

  「姑娘,你沒事吧?」李靖是老實的武人,見她跌坐在地上,原本扶著她的大手也瞬時放開,他認為男女授受不親,因此不敢將她扶起來。

  「疼……」喬招兒眼裡擠出幾滴眼淚來,她右手揉著自己的腳踝。「我好像扭到腳了……」

  李靖急了,「姑娘,你能站起來嗎?」

  「不,我站不起來。」她搖搖頭,仰起一張惹人憐愛的小臉。「李大哥,我房裡有罐膏藥,是王爺送給我的,聽說是罐仙藥,一抹上什麼傷都會好,你可以幫我拿來嗎?」她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彷彿真的疼人心肺。「我既站不起來,你也不能逾矩,我只有在這裡等著你和雲兒。」

  李靖記起趙磊的交代,說什麼也不能離開她身邊一步,只是如今見她一副可憐的樣子,他只好點點頭。「姑娘,那你先待在這裡,我去拿藥來。」

  「嗯,記得是右邊那個櫃子的第二層。」她煞有其事的說著。

  李靖高大的身影一離開她,連忙往她的廂房跑去。

  而喬招兒見李靖離去之後,吐吐舌頭拍拍身上的灰塵,連忙往側門的方向跑去。

  她今天一定要離開這裡。

  一定要!

  一襲白衣俊逸的身影,和一襲白紗嬌瘦的女子,同步在趙府的後花園裡。

  女子有著素淨的臉龐,彷彿是一朵與世無爭的清香芙蓉,她那略嫌蒼白的嬌秀臉頰,有著淡淡的笑容。

  「表哥,我今兒個聽人說起,府裡有名客人是不是?」水芙蓉人如其名,出落大方、個性嫻靜。

  趙磊一張冷漠的俊臉扯了一個淡笑。「沒,只是一名女子罷了。」

  水芙蓉一張白皙的臉龐笑望著他。「我記得表哥從不將女子留在府裡。」她話中別有用意,她還聽說昨晚那名女子,住進他的廂房裡。

  「我還不是將你留在府裡?」他點了她巧鼻,動作中儘是寵溺。

  「那可不同。」她笑著,主動勾上他的手臂。「別人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就算了,你還真把我當作是你的『女人』啊?」她笑得如銀鈴般的好聽。

  「我是真把你疼人心坎裡。」他笑著摸她的頭,像是哄一名小孩。

  「你當然要疼我噦,畢竟我是你唯一的——」她話說到一半,眼光被不遠的一團粉紅身影給吸引住了。

  那是什麼?水芙蓉瞇著雙眸,想看清楚攀上圍牆的人兒到底是誰?

  是逃跑的丫環嗎?可是怎麼會有丫環傻到這種地步,在光天化日之下翻牆而走,不怕被人看到而抓回嗎?

  趙磊察覺水芙蓉不對勁,他順著她的服光看去,發現一襲眼熟的身影,他眉間又攏了起來,放開水芙蓉的手臂,直往那粉紅人兒走去。

  終於來到那粉紅人影的下頭,他抬頭望著努力往上爬的身子,看似已到渾然忘我的境界,竟然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

  水芙蓉也趕來趙磊的身旁,她側頭看著牆上人的人兒,眼裡全是不解和佩服。

  「表哥,這名姑娘還真厲害,你瞧她會爬牆耶。」水芙蓉非常羨慕,忍不住鼓起掌來。

  趙磊沒好氣的望了水芙蓉一眼。「你要是敢學她,我第一個就不饒你!」他冷眸瞪了她一眼。

  水芙蓉吐吐小舌,重新望著向上的人。「姑娘,你可小心一點,千萬別摔著了。」她兩手各放在臉頰旁,對著牆上的人喊話。

  牆上的人兒一聽到這聲,身子微微一愣,腦袋瓜子立刻轉了過去。這一看,嚇得雙手差點抓不穩。該死,趙磊怎麼會在此時出現呢?喬招兒往牆下一瞧,一雙冒著寒光的黑眸正死瞪著她。

  她給了他一個乾笑,既然做賊不成,那麼她便壯烈成仁好了。因此,她更加努力的往上爬著,只是心愈急動作就愈遲鈍。

  「招兒,馬上給我下來!」趙磊寒聲喚著,瞧她什麼樣子,一個姑娘家該有的禮儀都沒有。

  被他這麼一喚,她的手彷彿遭人下了詛咒,沒力量抓住牆垣,身子就這樣滑了下來,直到一雙大手將她接入懷中,她才免於跌到地上。

  一副健壯的胸膛呈現她眼裡,她嚥了嚥口水,想著自已等一下的慘況。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冷聲問著。

  「你明知故問。」跳開他的懷裡,拉了拉自己微皺的衣服。「沒看見我在爬牆啊!」

  「我是問你,爬牆做什麼?」他的口氣有些微怒。

  喬招兒溜了溜自己的眼光。「沒啊,」她絞著衣袖,胡亂答著:「我瞧今天天氣好,爬上牆頭好看風景。」

  爬上牆頭好看風景?趙磊緊握拳頭,他隨口問問,她還將他當傻子隨便答答啊!

  「喜歡看風景是吧?」他上前揪住她的後領。「那我便讓你看個夠。」說完,像拎包袱似的,雙腳一蹬,蹬上了牆頭。

  他將她放在牆頭上,自己便又跳下來,一雙細眸望著上頭的她。「怎樣,上面的風景是不是如你想像中那麼好?」他咬牙問著。

  喬招兒偷偷往牆下一看,沒想到這比她想像中還來得高,她顫著身子,雙手直扶著牆面,吞了一口口水後,才擺起一張佯裝什麼都不怕的小臉來。「好,上頭風景好……」又瞟了牆下一眼,她哭喪著臉,爬牆還算簡單,可她卻沒想到下牆不容易。

  「表哥。」水芙蓉見著這幕景象,不禁嫣然而笑。「你別再欺負那位姑娘了,沒瞧見她很害怕嗎?」

  「她害怕就不該企圖爬牆逃走。」他氣,他真的很生氣,為什麼她一心只想逃離他的身邊?

  「開……開什麼玩笑!」她倔強的看著他。「什麼時候我說害怕了,什麼時候我說要逃出去了?我只是想上來看看風景不行啊?」

  「那我讓你在上面看個夠!」他氣得拂袖,想不到她三番兩次都不死心。

  水芙蓉望著喬招兒一張可憐的小臉,她拉了拉趙磊的衣袖。「表哥,別鬧了。瞧那位姑娘真的很害怕,要是等一下不小心跌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他握起水芙蓉的手。「我們走,讓她在上頭反省!」說完,便拉著水芙蓉離開側門。

  水芙蓉無奈的看了喬招兒一眼,歎口氣隨趙磊離開。

  喬招兒見趙磊真的狠心將她丟下,眼裡竟然冒出不爭氣的淚水,只是未等淚水落下,她便用衣袖抹去。

  哭什麼哭!她罵著自己。像個棄婦似的……她抿著小嘴,看著趙磊和水芙蓉走遠的背影,她的心裡竟然升起一股苦澀。

  他丟下她,牽著另一名女人的手走了……

  那個女人是誰?她不知道,也沒有資格知道。因為在他眼裡,她只是一名鴇兒罷了,而他在她心裡也不是很重要,否則她不會千方百計想逃跑,可心裡為什麼這麼在意他和另一名女子的關係呢?

  他的大手牽著另一隻白嫩的小手,竟然讓她的心開始碎成一片、一片的……

  喉頭的酸澀也慢慢的湧了上來,隨著眼淚宣洩出來。

  終究,趙磊心裡還是放不下喬招兒,才過了半個時辰,他就自個兒來到側門旁,看到一抹粉紅的嬌小人影還坐在上頭。

  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來到牆下。

  喬招兒的眼、鼻全紅成一片,看來人就是可惡的趙磊時,她悶著氣將臉兒一轉,就是不願意看他。

  哼,他還回來做什麼?不是跟他的小情人談情說愛去了?喬招兒的心裡又酸又澀,恨恨的在心裡罵著。

  趙磊仰起一張俊臉,望向牆頭上的她。「你反省過了嗎?」

  她哼了一聲,耍著脾氣不搭理他。

  趙磊冷冷的說:「好,你繼續待在上頭。」他不是一名可以讓女人任性耍脾氣的男人。「我看你還可以撐多久!」他轉身就想走,只是牆上那人兒在此時開了口。

  「你以為我這麼沒骨氣嗎?」她別回一張嬌美的容顏,睨著底下的男人。「你不讓我下來,我自個兒就不會下來嗎?」一說完,她小心翼翼的移動自己的身子,想藉著牆面順勢滑下,偏偏這牆有二層樓高,她不禁暗自打個冷顫。

  趙磊心想不妙,回過身望向牆上的人兒,見她一臉害怕的想跳下來時,他連忙開口制止;「別動,你會摔下來!」

  「你說不要下來就不要下來啊!」她美眸瞪了他一眼。「我就是要跳下來給你看,好讓你明白女人也不是好欺負的。」說完,便閉上眼往下一跳,心想這個高度應該還不至於會摔死。

  而趙磊想上前接住她,為時已晚,她「咚」地一聲摔落地面。

  天啊,疼死她了!喬招兒揉著自己的的腰際,腳踝也傳來劇烈的抽痛,這下她真的是踢傷了。

  「怎麼了?」他來到她的身旁,蹲下身子察看著她的外傷,見她雙手直揉著腳踝,掀起她的裙角、褪去她的繡鞋,發現她的踝骨正發紅腫脹著。「疼嗎?」

  「怎麼會不疼,你自個兒來摔摔看!」她眼裡含著淚水,咬著下唇控訴著,彷彿她會摔下來都是他害的。

  「我抱你回房,叫大夫來瞧瞧。」他毫不費力的將她抱起,一股清新的花香味頓時盈滿他的胸懷,讓他有些薰然。

  她嘟著一張紅艷的小嘴,雙手不安地在自個兒胸前絞弄著,眼角偷偷瞟了他一眼,發現他一張俊臉和自己靠得好近,一襲屬於男人的氣息,正平穩的吹拂她的臉頰。

  她偷偷打量他的臉龐,還發現他的五官非常的深刻、非常的俊美,一張薄唇性感的令她想上前偷嘗一口……一有這個想法,她愈發羞紅了臉。

  發現自己懷中的可人兒不斷的扭動著,他低眼一瞧,發現她小臉紅如熟透的蕃茄,他眉宇攏成一座小山。「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是病了嗎?」他問道:「還是真的很疼?」他剛瞧過她的傷勢,還不算太嚴重,只是扭傷罷了。

  「沒,沒事。」她抿唇,眼光不敢再落到他臉上。「你放我下來,我自個兒會走!」她在他面前始終是硬著脾氣、硬著性子。

  「那會讓你的傷勢更嚴重。」他不冷不熱的說:「馬上就回到房裡了。」莫名的對這招兒鴇兒,他多了一份耐心。

  她嘟起小嘴。「那不是浪費你跟其他女人談情說愛的時間?」半個時辰前,他還看著另一名美麗的女子,棄她不顧。

  「跟誰談情說愛?」他抱著她繞了迴廊,卻也惹來遠處下人的眼光。

  她垂首,語調有些生氣。「還裝傻,半晌前的事,王爺你就忘了啊?」她酸溜溜的提醒。

  「你是說芙蓉?」他想起來,之前他的確牽著自己妹子離去,那是他怕她身子單薄,才帶她回房去。

  「我怎麼知道她是誰啊!」還叫得那麼親熱!她在心裡不高興的接了一句。

  「她名義上是我的表妹。」他接著她的話解釋著,事實上,他沒有必要解釋。

  表妹?她抬起一雙圓滾的大眼看著他,眼裡儘是不信任,口上咕噥著:「名義上她是你表妹,可實際上你們是兩情相悅的小情人……」

  聽不清楚她嘴裡咕噥些什麼,原本想開口問她,可已經進到自己的房裡後,便抱著她往床鋪走去。

  來到床沿,他將她放在床榻上,為她脫去繡鞋後,開口:「聽話,待在床上,我去吩咐下人找大夫來。」

  她扁著小嘴看他。「我不想看大夫。」她耍賴的說著。

  「不想看大夫,你的腳怎麼會好?」他攏起眉。「要是嚴重的話,可能會變成跛子。」

  她噤口,好一下子才又開口。「你讓我走好不好?」她不敢望著他,因為她將看到一雙充滿氣憤的黑眸。

  「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他一身筆挺的身影退離檜木床幾步。「我說過,你是我買回來的鴇兒,就得永遠待在我身邊。」

  「我又沒有答應要賣身。」她氣呼呼的看著他,果然見到一雙怒氣的黑眸,只是該生氣是她啊!

  怎麼好死不死遇上他這個該死的登徒子,且又讓他佔了便宜,毀去自己的清白,難不成真要委屈自己當他的小妾,做個永遠不能抬頭挺胸的小妾啊?

  不要,她不要啊!所以再怎麼樣,她還是會找機會離開這裡、離開王府,更要離開這個趙磊。

  他的眸子變濃,單手勾住她的臉蛋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走向門口。

  離開之前,他留下一句話:「除了我,沒有人能再擁有你。」

  她猛然抽了一口氣,對於他的話,有著莫大的震驚。他的意思是,永遠也不會讓她逃走了?不,她不會讓他如意的。

  她是喬招兒,一向都是她給別人排頭,如今卻被一名王爺弄得她心煩意亂,再說,他根本當她是名鴇兒,等失去了新鮮感,還不是將她冷落一旁!所以,在還沒有愛上他之前,早早離開趙王府是最安全的。

  只是,離開他之後呢?她還有臉回家嗎?

  唉!又是一句輕歎,她躺在軟墊上,閉著雙眼想著。

  而床上的男性味道也陣陣傳人她的嗅覺裡,那漸漸熟悉的味道,在此時卻讓她有很大的安全感……

  喬招兒腳踝的傷,大夫說至少要修養半個月,才可以拆掉踝上的繃帶。

  而她,現在正待在趙磊的房裡,而一旁的丫環雲兒和護衛李靖,都睜著一雙眼看著她。看她,是因為她騙了他們的忠心,雖然王爺沒有怪他們失職,可他們卻責怪自己的不小心,才會上了這姑娘的當。

  見兩雙眼眸裡有著責怪的意思,喬招兒有些不好意思。「好啦、好啦!我承認是我不對、是我使壞、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們別這樣看著我了。」她顰著眉,委屈的說著。

  雲兒歎了一口氣。「姑娘,你不應該騙我們,企圖跑出王府。」

  「是啊,姑娘。」李靖也開了口,之前他相信她的話,真跑到廂房去了,只是,他一名大男人,說什麼也不能進姑娘的房啊!因此他掙扎了一下,又踅回腳步,沒一下子就傳來她受傷的消息了。

  「姑娘你瞧,現在受傷不是好受吧!」雲兒無奈的看著她。

  喬招兒看了他們一眼,又不是她自己愛受傷,全都是他們王爺害的,她委屈的扁了扁嘴。

  雲兒見喬招兒委屈的表情,只有轉了口氣: 「姑娘,不是我們怪你,而是心疼你受傷啊!再說,王爺看到你如此,也是心疼得緊。」

  喬招兒垂下頭,想著雲兒的話。她看不出來趙磊有任何為她心疼的表情,反而倒是生氣得緊!

  「姑娘,偷偷跟你嚼舌根,你是王爺第一個留在府裡的姑娘。」雲兒輕笑的說:「咱們王爺還沒有這麼用心對待一名姑娘呢!」

  喬招兒投以狐疑的眼光,趙磊對她好,關她什麼事兒?她現在只想離開他身邊。

  「所以說,姑娘別再讓王爺心疼了。」雲兒以為喬招兒會感動,因此繼續勸道:「好好照顧自己,別再讓自己受傷了。」

  喬招兒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雲兒,府裡的『芙蓉』姑娘,真是王爺的表妹?」

  「是啊,芙蓉小姐是王爺的表妹,聽說他們感情很好,府裡傳言王爺和芙蓉姑娘喜事近了。」

  喜事近了……喬招兒的心像是被人狠狠一抽,抽得遍體鱗傷。

  「芙蓉姑娘是王爺的未婚妻?」喬招兒愣愣的開口。

  雲兒側頭想著。「沒聽說,只是府裡上下見王爺和芙蓉小姐滿登對的,因此猜想王爺肯定會娶芙蓉小姐為妻。」

  喬招兒的心又一擰,既然他要成親了,為什麼還來招惹她?還要為她贖身呢?

  雲兒見喬招兒臉色不好,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改口:「姑娘,你別難過,我聽說王爺有意將你納為小妾,成為趙府的二夫人。」

  二夫人……多麼諷刺的頭銜啊!她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男人,果真是一個樣子。她喬招兒如何能期待趙磊跟別的男人不一樣?

  天下烏鴉一般黑,而天下的男人都是該死的一個樣子!

  心,怎能期待遇上一名真心的男人?喬招兒諷刺的笑了笑,趙磊將她視為一名鴇兒,把她當做貨品來買賣,壓根兒沒用真心待她啊!

  她好氣、好氣,可是就是逃不出他撒下的鉗制之網……是不是女人真得向男人低頭?

  這個問題,讓喬招兒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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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02:11: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外頭灑落一片月光,顯得幽美而寂靜。

  喬招兒待在趙磊的房裡,坐在床榻上想著事情。

  她一定得找個機會逃出王府,好讓趙磊明白她並不是鴇兒,更不是他的小妾,她是喬招兒,不是任何人的貨品。

  直到房門被咿呀的打開,趙磊手上端著一碗藥汁走進來,來到床沿邊,看著她腳踝上綁著的繃帶,還望了她一臉哀怨的表情,他將藥汁端到她面前。

  「喝完。」他開口說著。

  她皺眉看著碗裡黑漆漆的液體,反胃地惡了一下。「我不要喝,肯定很苦。」

  「苦也要喝完,這樣你的腳才會趕快復原。」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將藥碗端到她嘴邊。

  聞到碗裡濃濃的藥味,她趕緊別過臉,一手捂著鼻嘴,像要嘔吐的樣子。

  他挑了挑眉看著她痛苦的表情,隨即喝了一口藥汁,之後身子往床榻上爬去,大手一扣,端住她的下顎,硬是封上她一張嬌美的唇。

  苦澀的透過他的唇送進她口裡,她氣得胡亂拍打,藥的苦味讓她難受,而他的唇也讓她不好受,好一會兒他才離開她的唇,冷眸望著她。

  她咳了幾聲,漲紅著臉看他。「你是故意的!故意要將我苦死。」她眼裡已經含著淚水,氣呼呼的看著他。

  「接下來你是要自己喝,還是要我再繼續餵你?」他的嘴角浮起一陣邪笑,望著她多變的表情,心裡覺得好笑。

  她哼了一聲,接過他手中的藥汁,皺了皺小鼻後,憋著氣將苦哈哈的藥汁喝完,隨即五官全皺在一起,之後才將藥碗還給他。

  碗裡見底後,他從袖中拿出一顆紅色的小藥丸,他捏碎外面一層蠟膜,裡頭是一顆透明的小丸子。「吃下它,可以讓你潤潤口。」

  她順手接過,生氣的往嘴裡一放,果然,在她口裡淡淡的甜味散發,只是甜味裡頭夾著淡淡的藥味。

  趙磊將藥碗放在一旁,看著她一張紅潤的臉兒,他忘情的伸出手,想輕撫她光滑的臉龐。

  見到他的大手迎面伸來,她閃躲著,就是不想讓他碰她,難道他沒瞧見她正在生氣嗎?

  見她反抗自己的動作,他眼神裡透露著危險訊息,他上前將她摟入懷裡,見她還未反應過來,一張薄唇便封上她嬌柔的艷唇,舌尖探人她的口裡,吸取一股甜味和藥味。

  她雙手捶打著他的胸膛,一雙大眼骨碌碌的對上他一雙清冷的眸子,只是這一瞧,將她給看傻了。

  他的黑眸有著莫名的吸引力,令她無從反抗,她靜靜看著他的五官,他是這麼的迷人、這麼的有魅力,這麼的容易吸引她所有的注意。

  她承認,他在自己心裡已經有著深刻的印象,只是兩人在這種妾身不明的關係下,就算她愛上了他,她也不會承認!

  一雙圓滾的大眼裡有著淡淡的哀愁,他離開她的唇,長指拂著她微腫的唇瓣,用極富磁性的嗓音說:「在想什麼?」

  「沒有。」她悶著氣回答,腦海裡又浮起雲兒所說的話,心裡竟然有些難過。

  他終究是要娶別的女人。

  「沒有?」他端起她美麗的小臉。「那為什麼不敢看我?」見她流轉一雙大眼,想必小腦袋瓜子裡有著奇異的想法。

  「我、我哪有。」她鼓足勇氣望著那雙誘人的冷眸,只是這一瞧,又讓她腦袋轟地一聲,臉兒紅上一片。

  「說,你現在想什麼?」他薄唇輕嚙著她的瓣唇,舌尖也有意無意的舔滑她的唇,惹來她身子陣陣的輕顫。

  「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其實她滿腦了裡,都是他和另一名女子親暱的畫面。

  「真的沒有?」他的氣息吹拂她的臉龐,而大手也不規矩的往她胸前移去,隔著薄薄的衣衫,感覺到她美麗的渾圓。

  「我……」她嚶嚀一聲,他的動作使她渾身發燙。「你不要這樣,我好難受。」

  他輕笑一聲,沒想到她如此的敏感,這樣就撩起她的感受了。因此,他又將手往下滑,探進她的裙子裡,隔著褻褲輕揉著花瓣。

  她無力的攀向他的頸邊。「不要……」

  「別害羞,招兒。」他吻著她的臉龐,脫去她大半的衣服,一抹紅色的肚兜已呈現在他面前。

  他的唇覆在她頸邊,輕吻、輕嚙著,並且咬去她頸邊的細線,大手也游移到她身後扯去線頭,一對嬌軟的綿乳已貼緊他的胸膛,而那粉紅的蓓蕾也緩緩的為他綻放著……

  「不要這樣對我……」她在他耳旁呼著芳蘭的氣息,聽著自己嬌媚的喘聲,她羞的無地自容,她現在的樣子,簡直就像迎合他的小妾。

  「為什麼,你不喜歡?」他將唇移下,吸吮著那逐漸發漲的椒乳。

  「不……」她搖著頭喘息著。「你都快成親了,被你的芙蓉姑娘知道了,會……」她仰長頸,他的撫弄將她的身子弄得好熱。

  聽見她的話,他停下動作,瞇眼著看她。「誰告訴你我要成親?而且這和芙蓉有什麼關係?」他輕拍她一張迷茫的小臉。「回答我,招兒。」

  他一離開她的身子,彷彿迷人魔咒也在她身上解開,她退離床後,拿著絲被蓋住自己的身子,抿著下唇看他。「我怎麼知道你和芙蓉姑娘是什麼關係,還有每個人都知道你要娶芙蓉姑娘,難不成你想否認?」她一張大眼泫然欲泣,格外惹人愛憐。

  看著她的表情、聽著她委屈的聲音,他半晌開不了口,直到許久、許久,他才露出了笑容,將她摟進懷裡。 「招兒,你在嫉妒是不?」一名鴇兒也會吃醋?他覺得新鮮極了。

  她找回理智,紅著臉口是心非地回答:「誰……誰嫉妒了?你少胡說。」她被他箍在懷裡,不能隨意亂動。

  「是嗎?」他低頭望著她倔強的表情。「那為什麼一天之內,你提起芙蓉二次呢?給我個解釋。」他把玩她的柔荑,軟軟的,如剛蒸好的饅頭。

  「我……」她詞窮了,她的確很在意那名芙蓉姑娘,可是她更在意他對芙蓉的感覺,和對自己的感覺啊!

  「說!」他扣住她的下巴,一雙黑眸寫著堅決。「不說,我馬上要了你。」

  「你……」她皺著秀眉,看著面前俊美的男人,在此時卻像個無賴。「你這不要臉的男人!」

  「我數到三,還是不肯說,那咱們馬上上床。」他的大手罩住她的渾圓,立刻又搓又揉。

  被他一碰,她的身子再度緊繃的弓了起來。

  「一……」他開口數著,動作邪肆而溫柔。

  「我說、我說。」她羞紅著臉。「我是不高興你對那名姑娘那麼好,因為你將我強擄回來,又想和其他女人成親,我不高興、我小心眼、我看不過去。」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她嫉妒!沒錯,她嫉妒芙蓉。

  「傻瓜。」他親吻她的額頭一下,沒想到女人吃起醋來,竟然這麼可愛。「我不是跟你說過,芙蓉是我妹子嗎?」

  「表兄弟也可以成親。」她噘著嘴說著。

  「芙蓉和我是親兄妹。」他拂了她一頭長髮。「從小,她的身子就不好,再加上我大姨沒有生得一男半女,所以跟我娘商量,將芙蓉過繼給她,因此才會以表兄妹相稱。」

  她嘟著小嘴。「胡說,那府裡的人怎麼盛傳你要娶她?」

  「府裡的奴僕已換過新的一批,所以他們才會誤傳,再加上芙蓉最近才來府裡暫住,也難怪謠言四起。」他心平氣和的解釋著。

  這個理由她還可以接受。她依舊是嘟著小嘴,一雙大眼哀怨的看著他。

  其實解釋了又怎樣?他依舊視她為小妾啊!

  「怎麼,這個解釋你還不滿意?」他擁著她光滑的身子。「那你說,你想怎麼樣?」

  「沒怎樣。」她高傲的移開臉,現在她的身份,只是他暖床的小妾罷了。

  見她又古怪的生著悶氣,他簡直一頭霧水。「有事說出來,別悶在心裡。」

  說出來還不是無濟於事,他又不肯放她走。她輕歎了一口氣。

  「還想要離開嗎?」忽地,他扣住她的手腕。「我說過,我不會放你走的。」他的口氣變得陌生而冷硬。

  那她還開口說什麼呢?她頹喪的將頭靠在他的胸膛,閉上雙眼不願再想。

  反正一有機會她還是要逃,因為多待在他身邊一天,她的心就多沉淪一些,總有一天會身陷在此,永無脫身之日。

  放輕他的力道,她的手腕已出現五指紅痕,他心疼地輕拂她的秀髮,摟著她香氣滿盈的身子。

  她輕易的激起他擁有一名女人的火熱慾望,之前從未有過的佔有慾,如今因為她而份外高漲。

  他可以百般的寵她、疼她,就是不能放了她,因此他決定好好的抓住她,就算是綁著她,也要硬留她在身旁。

  但是雖然懷裡擁著她的身子,卻感到她的心好遙遠……

  他緊抱著她的身子,更加貼緊她的身軀,想感受她心裡的想法。

  只是二人未達到共識前,依舊有著一段距離。

  喬招兒發覺自己的日子過得可真是無聊,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再加上她現在腳受了傷,趙磊更是吩咐下人,每隔一個時辰要端補品來給她補身,殊不知她再補下去,連路都不用走了,用滾得還比較快。

  她捏了自己臉頰一把,發現似乎又比上一會兒胖了些,嚇得她最近都不敢照鏡子,全是那該死的男人害的!

  可是在她心底深處有個小小的聲音,告訴她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喜歡被趙磊寵著、疼著的感覺,他讓她無後顧之憂,也讓她心底有種滿足的感覺,只是女人總是貪心的,總想要的更多。

  她要他真心的愛她,而不是一味迷戀她的外表,可是她這個希望卻成了奢望。

  唉!又是一陣輕歎,她在雲兒和李靖的陪同下,來到花園裡的涼亭休息。

  而趙磊今天又出門去了。她百般無聊的看著滿園的花兒,心裡浮躁不安,每每想到她和趙磊,她就束手無策。

  直到一襲白色的衣角飄到她眼前,她才慵懶的抬起雙眼,看著面前的白衣人。

  一張出水芙蓉的臉龐,配著一雙彎如月勾的眼,眼裡閃著清澈誘人的單純,卻也帶著狡黠的光芒。

  喬招兒認得面前的姑娘,她便是之前耿耿於懷的水芙蓉。

  雖說前幾天已經明白水芙蓉是趙磊的親妹子,可是心裡仍有疙瘩,何況女人的疑心病本來就重,瞧水芙蓉一張美麗的臉龐,怎麼看也不像趙磊啊!雖然二人同是俊男美女,可是喬招兒還是直盯著水芙蓉的面容瞧,想找出她和趙磊相似的地方。

  「姑娘。」水芙蓉坐在喬招兒面前,有著一張清麗的笑顏。「我聽表哥說你受傷了。」

  趙磊跟她說自己受傷的事?喬招兒蹙了眉,但見水芙蓉一張笑顏,於是她給了她一個僵硬的笑容。「沒什麼大礙,只是扭傷腳踝罷了。」

  「是嗎?」水芙蓉掩嘴一笑。「怎麼我看表哥很緊張似的?」

  喬招兒噘了噘嘴,看著面前美麗的水芙蓉,不懂她到底有什麼目的,也許是趙磊說謊,水芙蓉根本不是他的親妹子,而是他遠房的表妹也說不定。

  見喬招兒不信任的表情,水芙蓉笑了出聲。「招兒姑娘,你別對我設防,我真的是表哥的親妹子,只是長久的稱呼,一下子改不了口。」

  這下,喬招兒才稍微相信水芙蓉是趙磊的親妹子,於是直率的開口:「請問芙蓉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水芙蓉側頭想了想。「沒什麼事,只是和招兒姑娘聊聊天。」她臉上一片真誠。

  聊天?喬招兒不解的看著她。

  「招兒姑娘,你可知道你是唯一住進府裡的姑娘?」水芙蓉不經意的說著,彷彿就像聊天一樣。

  她是唯一住進府裡的姑娘?喬招兒一雙眸子有著驚訝、有著不解。

  「不知道是吧?」水芙蓉看著喬招兒的容顏。「表哥從不帶女人回府過夜,即使是鴇兒、花魁也一樣,更不可能讓她們踏進他的廂房。可是表哥卻一反常態的帶你回府,還讓你住進他的廂房,可見你對表哥而言確實很重要。」

  很重要?喬招兒迷惘了。「就算是身為一名小妾,我對他依舊重要嗎?」如果他娶了妻,那她的地位又要擺哪兒去呢?

  「很重要。」水芙蓉肯定的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表哥,對一名姑娘這麼執著。」而且還這麼的寵愛有加。

  喬招兒搖了搖頭。「女人身為男人的附屬品是一件可悲的事。」她望向水芙蓉一雙清冷的美眸。「如果男女之間不是以愛為基礎,而是摻雜其他情慾,甚至被迫在一起,會讓兩人痛苦一輩子。」

  水芙蓉欲言又止,想了一下又開口:「招兒姑娘。」她笑了一下,「你有沒有想過,女人是因為愛,才心甘情願成為男人的附屬品呢?再說,男人因為愛一個女人,所以使手段、耍心機,難道也情無可原嗎?」她將問題丟回給喬招兒。

  喬招兒怔了一下,這個問題讓她半晌不能開口。

  「再說當雙方有情時,總要有一方先開口,才能知道兩廂情願啊。」水芙蓉趁勢開口,彷彿想解開喬招兒心中的結。

  「我……」喬招兒垂下頭,她眉上糾擰得緊。

  難道趙磊如芙蓉姑娘所說一般,在他心中也愛著自己?她的心不斷反覆自問著,只是一直找尋不到答案。

  水芙蓉上前握住她的手。「招兒姑娘,用心看看我表哥,他不善言語、不善心思,可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在你身上花費多少情意。」

  喬招兒抬眸,她心裡還是有許多不信,既然趙磊喜歡她,為什麼不開口?為什麼只將她當成鴇兒,而不與她成親呢?莫非他輕視她現在的身份?

  見喬招兒臉上迷惑的表情,水芙蓉知道喬招兒的心已經動搖,她表哥總算可以安心,至少短時間內招兒姑娘不會再有想跑的念頭。

  被撩起的春水,可會牽起一圈圈的漣漪,久久不能停止呢?

  喬招兒垂下頭,這會兒她可沒有看見水芙蓉臉上狡黠的笑容。

  心裡只有一個問題——

  趙磊喜歡她嗎?

  夜晚依舊,星如熠火,月也如勾,微風輕拂。

  喬招兒今晚又被安排在趙磊的房裡,她手裡抱著絲被,雙眼失神的望著桌面上的紅燭,想著水芙蓉對她所說的話。

  她真能委屈自己當他的小妾嗎?那她原本所高喊的大娘子氣勢呢?是不是要為趙磊而收回呢?還是,趙磊肯為她拉下身段呢?

  這個問題彷彿是雙結,非得兩人一起解開,才有撥雲見日的一天。

  直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喚回她失去的思緒,她抬起圓滾的大眼,便見到一襲藍色錦服的男人,她不假思索的就直撲他的懷裡,雙手緊緊擁著他的腰際。

  趙磊一愣,看著懷裡的人兒,今晚的招兒顯得主動多了。

  「怎麼了?」他擁著她的身子,坐在床沿上問她。

  她直搖頭,心裡的疑問並不敢問出口。

  在不能確定對方的感情之前,她選擇了逃避,現在只想感受他溫暖的體溫,感受他疼愛她的氣息。

  他溫柔的順著她的青絲,笑望她美麗的容顏。

  二人相擁了一下,他下巴抵著她的髮絲。「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她猛然抬頭,這個動作卻讓她撞著他俊美的下顎,使得他悶哼一聲。

  「啊!」見他痛苦的揉著下顎,她驚叫一聲,白軟的柔荑輕輕的幫他揉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見他的下顎漸漸紅了起來,她竟然有些不捨。「很疼嗎?」

  是很疼!可是趙磊給她一個苦笑,抓住她的小手。「沒事,不痛了。」他將她安撫好,讓她躺在自個兒的懷裡。

  她放心的點了點頭。「你剛說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之前不是告訴過你我想納你為妾嗎?」他指尖拂過她美麗的臉龐。「只因為你的腳踝受傷,因此將這件事延到下月,你說好不好?」

  「我有資格說不嗎?」她聲如蚊蚋的問著。

  「沒有。」他答得很快。「下個月,我便納你為妾,宣佈你只屬於我趙磊的。」他俯首吻住她嬌美柔軟的雙唇。

  既然她無權否決,他又何必問她?教她心底頗不是滋味。

  等他離開她的唇,清澈的大眼望著他俊美的臉龐,水芙蓉丟下的問題,還是讓她很在意。

  趙磊真的只對她特別嗎?還是遇上其他美麗的女子,他也會如此對待呢?

  一想到這兒她心如刀割,她不要他對其他女人好,只想這樣跟他長久在一起。

  可是在他心裡,她依然是那名鴇兒,在他心裡永遠是一名身份卑微的女子。

  如果她恢復太傅之女的身份呢?她想如果自己告訴他真實的身份,情況是否會不一樣呢?他會繼續疼她,還是會另眼相看呢?

  好多好多矛盾的問題縈繞她心裡,她不敢問、也不敢主動尋求答案,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答案來,不過一張冷漠的俊臉,卻是什麼答案、什麼表情也沒有。

  唉!在他的眼中,自己只是一項貨品吧!喬招兒突然悲哀的想著。

  摟著她的趙磊看她多變的表情,是她一下子高興、一下悲歎,真不知道她一顆小腦袋在想些什麼,只覺得她好像有很多事悶在心裡,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煩惱?

  二人的身子相互依偎,只是彼此的兩顆心,還是在遙遠的彼力,永遠隔著一道心牆。

  那道心牆,只等著有情人兒來拆除。

  納妾一事傳遍整個趙王府,雖然只是小小的儀式,可是趙磊卻吩咐下人用大紅喜幛點綴府裡,畢竟這也是件喜事,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喬招兒有絲毫委屈的感覺。

  待在廂房裡的喬招兒,看著門外忙裡忙外的下人,她覺得百般無聊,坐在桌子前,一雙小手撐著美麗的小臉。

  納妾也這麼講究嗎?她垮下一張艷美的臉,眼神有些不以為然。

  乾脆要她拿著鑼鼓去外面喧嘩,說趙磊有本事訓服喬招兒,讓她心甘情願成為他趙王爺的小妾,她悶氣的拿起桌面上的茶一飲而盡。

  她最痛恨這種情形,可如今,她卻懷著滿腹矛盾的心情,再過十幾天,她便要成為趙磊的小妾了。

  她真的不懂男人的心態,她看了看一旁的李靖,於是開口:「李靖,我問你一個問題。」

  「姑娘請問。」李靖已經習慣喬招兒每次「突如其來」的個性了,因此不卑不亢的回答。

  「如果你看上一個女人,而且你也非常喜歡她,只是她的身份是鴇兒,你會娶她為正室,還是納為小妾?」這分明是將她的問題作為假設嘛!

  這問題將李靖給問倒了,他搔了搔頭,紅著臉回答:「有……有姑娘看上我,當然是將她娶回來當老婆了。」

  喬招兒翻了一個白眼,看來她是問錯人了。

  於是,她又看了看一旁竊笑的雲兒。「雲兒,如果是你呢?今日有個男人看上你,只是他要將你納為小妾,你肯嗎?」

  雲兒側頭想著,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除非我真的很愛那個男人,否則我想沒有女人肯委屈自己成為一名小妾。」

  是啊,除非很愛那個男人,那她喬招兒愛不愛趙磊呢?

  想著,她竟然臉紅的摀住臉龐,怎麼這個問題會讓她覺得不好意思啊?

  好難的問題不是? 

  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如果、如果她的個性再誠實些,也許她就會承認愛上趙磊了,只是大娘子個性的她,要她先承認愛上男人,豈不是羞了她的臉?

  是不是成為趙磊小妾那天,她還是偷偷溜走好了?

  反正趙磊現在對她滿信任的,要避開府裡下人的耳目也算簡單,只是她這一逃,她要逃到哪去呢?

  逃回家?不,肯定會被爹逼婚的。

  逃到天涯海角,過著灑脫的日子?這……心裡竟然又有些捨不得趙磊,多麼矛盾的想法!

  遇到趙磊,把她的想法全打亂了。

  喬招兒不再是原來的喬招兒了,她現在有滿腹的煩惱、滿腹的委屈。

  事情,怎麼愈來愈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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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02:11:4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趙磊雖沒有以「四禮」將喬招兒娶進門,可是納妾一事還是隆重得很,也發出帖子給有來往的達官貴人,好讓他們也沾沾喜氣。

  沒有大轎迎娶,此時喬招兒一頭鳳冠、一身大紅服坐在廂房裡,等待趙磊進門。

  只是現在的喬招兒心理正在掙扎著,是要留下來當王爺的小妾?還是要趁機爬窗逃跑,保留自己大娘子的氣態?

  第一次,她猶豫不決。

  終於,門被打開來。她心一驚,驚訝趙磊怎麼這麼快就進廂房了?但是又發現房內有兩種不同的腳步聲,她不顧禁忌的拿掉頭上紅艷的喜帕,映入眼裡是一張楚楚可憐的圓臉,且在一旁還有一張俊俏、迷人的臉龐正笑著。

  「不要在意我,你們主僕就趁王爺還未進來的。盡情的聊聊吧!」夏淳璟將銅骨扇放在自己的下巴,體貼地說道。

  他才踏進王府就被荷小風吵著要來看喬招兒,本來心裡還有些不滿,可一看到美人兒,心情就不自主地好了起來。趁著趙磊還在謝客,他擅自將荷小風帶進喜房。

  「小姐——」荷小風一見到喬招兒,便抱著她痛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害小姐淪落到當別人的小妾。」

  喬招兒為荷小風抹去淚水。「別哭,幾十天沒見到你,你還好嗎?」

  荷小風用手臂擦去自己的淚水,恨恨的瞪著一旁的夏淳璟。「小姐,我一點都不好,都是他害我們分開的。」

  喬招兒望了望夏淳璟,記起這個男人也是幫兇。就是他幫著趙磊,硬將她押回王府。因此,她一雙美眸毫不客氣的瞪向他。

  「唉唉唉,別這麼看我,嫂子。」他叫得可親了。「否則我會以為嫂子看上我了。」那張嘴巴像是抹了蜜糖。

  「你少不要臉,我家小姐才不會看上你這個死人骨頭!」荷小風像是要發洩幾十天的怨氣,罵得可難聽了。「小姐,你知道嗎?這男人就是害你失身的罪魁禍首。」她指向夏淳璟的鼻子。

  「小風兒,沒憑沒據可別冤枉好人。」他笑著拍去荷小風那無禮的動作。「我只是在趙兄的酒杯裡放了一點點『補藥』罷了,怎麼可以把我說成是千古罪人呢?再說,毀掉嫂子冰清玉潔的身子,可不是在下我。」他將責任推得一千二淨。

  「什麼補藥!」荷小風大喊:「你明明說那是春藥!」她反駁著。

  春藥?喬招兒靜靜的盯著夏淳璟,原來趙磊那晚會失控,是因為藥性發作?

  看著喬招兒一臉的怨恨的表情,夏淳璟咳了兩聲:「小風兒,你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家小姐嗎?」

  荷小風給了他一記白眼,才將注意力放在喬招兒身上。「小姐,你當雛兒已經很委屈了,不可以再當一名身份卑微的小妾,你趕快將喜服脫下,咱們趁王爺還沒來,趕快逃出去。」

  夏淳琛又咳了兩聲:「小風兒,你當真把我當成隱形人,不放在眼裡啦?」他提醒她,還有人不是站在她們這邊。

  「要逃出去不太容易,小風。」喬招兒相信,夏淳璟不會好心的助她一臂之力。

  「為什麼?」荷小風大叫,真的不把夏淳璟當人看。「不然這樣好了,小姐將喜服脫下,換我穿上;而小姐則穿著我的衣服,隨著這個男人溜出王府,好不?」她覺得這個辦法好極了。

  「一點都不好。」夏淳璟將荷小風拉離喬招兒的身邊,一雙迷人的虎眼沒好氣的瞪著她。「我可不想吃力不討好,再說,」他邪邪地笑了一聲說:「我根本捨不得你留在這裡。」說完,一隻大手輕薄上她的圓臉。

  「臭男人!」荷小風咬了一口他的手指。「都是你、都是你——」她氣哭了,要不是夏淳璟這臭男人,她家小姐還是清白的。

  喬招兒突然覺得頭好痛,誰來將這對活寶趕出去啊?不但將她的思緒打亂,還將她唯一的活路給阻撓。看來,今晚她注定成趙磊的小妾了。

  「我數到三,馬上滾出這裡。」冷漠的嗓音制住廂房內的吵鬧,裡頭每雙大眼都瞧見一襲深藍色的人影站在門口。

  夏淳璟反應快,馬上鉗制荷小風的手腕,望著趙磊陪笑臉。「別生氣,只是鬧鬧洞房罷了。」

  「你這臭男人,快將我家小姐放了!」荷小風雖然不能靠近趙磊,可是她一張嘴利得很。「我家小姐是千金之軀,身份可不是一名小妾而已……」還未說完,便被夏淳璟給拉遠。

  趙磊繃著臉,將門帶上。他緩緩的走向喬招兒,眼裡,正冒著無數的戀火……

  高大的陰影靠近她的身子,如鷹銳利的黑眸看著她一張略點胭脂的臉龐。「你還是想逃走嗎?」

  她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垂下一張小臉,靜靜絞著她的衣袖。

  「默認了?」他伸手為她拿去沉重的鳳冠、解開霞帔。「已經許身於我,還捨得離去?」他的聲音不慍不火,卻有著某種程度的怒氣。

  眼看自己的衣服又要被扒掉,她紅著臉想拍去他的大手,可是她這麼一動,卻全身都被他納入懷裡.只見他此時正充滿柔情的看著她。

  「招兒、招兒……」他反覆輕叫著她的名。「今天別再拒絕我,好好的看著我、接受我。」他輕拂著她耳旁的青鬢,唇也封上她的。見她沒有前幾次的反抗,他的心狂喜,緩緩褪去她蔽身的衣物。

  「招兒,你是屬於我的。」他的舌濕熱的舔著那已然成熟的蓓蕾,隨著她的曲線而下,時而輕吻、時而啃嚙,惹得她的身子微顫不已。

   她被他摟住,只能倚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急促的呼吸聲,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

  見她累壞了,趙磊撫著她光滑的裸背。「招兒,答應我別再離開我的身邊好嗎?」他柔聲地問。

  喬招兒並沒有回答他,只是佯裝假寐,想逃避這個問題。

  他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她真的睡著了嗎?他將她摟得更緊,想感覺她的體溫、她的心。

  雖然他微燙體溫讓她感到溫暖,可她的心卻有些許的空虛……

  唐家二少今天一早便和僕人捧著大禮來到趙王府,昨晚因唐府出了一些事情,因此沒有趕來為趙王爺祝賀,所以一早便來向趙磊請罪。

  「唐公子,請你在這裡稍等一會兒。」王府裡的總管將唐崎帶到前院花園,請他在這兒候著。

  唐崎的一雙桃花眼四處溜了溜,自認帥氣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聽說正直的趙磊納了小妾,只不過是小事而已,昨晚還如此大費周章。唐崎嘲諷地想,他甚至搞不懂趙磊的心。

  他隨處走走,倏地瞟見一襲白紗人影。天生好獵漁色的他,眼明就看出來是個纖細的小女子。他走上前,欲目睹那張容顏。

  水芙蓉正巧也來到前院花園,停下腳步欣賞著滿園的花朵,發覺今年的花兒開得特別盛美,也許是一種報喜訊息。

  當她想捻起一朵花兒時,突然有只大手從背後將她一隻柔荑抓住,她嚇得回過身,只見一張放肆的笑臉正盈盈地看著她。

  「姑娘,你真有閒情在這花園裡逛。」唐崎趁機揉捏水芙蓉一隻嬌軟的小手,這麼細緻的感覺差點讓他流出一地的口水。

  水芙蓉一眼就討厭面前的唐崎,她想甩開他的手,可怎麼也甩不掉。「公子,請你放開我。」

  「唉,別這麼小氣。」說著,另一隻狼爪又想往她的腰際摟去,只是才伸到半空中,一雙繡花鞋正好往他腦袋貼去。

  水芙蓉當場瞠大杏眼,看著繡花鞋飛來的方向。

  喬招兒後頭跟著李靖、雲兒,每個人都繃著臉,喬招兒的腳上恰巧缺只繡花鞋。

  「誰?」唐崎抓起繡花鞋,氣得轉頭張望。

  而喬招兒看見唐崎,呆呆地愣住。該死的唐二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你……」唐崎後退了幾步,喬家的母老虎怎麼會在趙王府?

  「我什麼我?」喬招兒走上前,搶過他手上的繡花鞋,而且還很不優雅的踹了他一腳。「唐敗家二少,沒想到你死性不改,吃豆腐吃到這裡來了。」唐崎被她踹到地上,她還不忘多補他幾腳。「怎麼,你腿上的傷還沒讓你記取教訓啊?」

  唐崎灰頭土臉的看著喬招兒,他天生就怕這女人;上次被她打斷腿,躺在床上個把個月才漸漸好轉,如今卻又讓他遇到冤家。

  「姑娘,你別踢了。」雲兒拉住喬招兒的身子。「都快被你踢出人命來啦!」 

  「死了最好!」喬招兒瞪著唐二少。「免得人家的妻子、女兒被你玷污了。」她被雲兒拉到一旁,眼裡還載滿忿恨。

  唐崎連忙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僅讓他難看,還讓他丟臉!

  喬招兒睜大雙眸,嘴角有著冷冽。「唐敗家二少,我還想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是來送禮的。」唐崎見她笑得詭異,嚇退了幾步。

  「那我說我是來做客的,你信還是不信?」她瞅著他,之前的帳還沒算完呢!

  「做……做客?可是喬太傅找你找得……」喬太傅還沒上王府來找他的女兒嗎?

  話還沒說完,便被喬招兒給打住了。「閉嘴!」她走近唐崎。「我警告你,別再胡亂說話,否則我便撕了你這張爛嘴!」

  唐崎用紙扇捂著自己的嘴,面前的喬招兒好似夜叉,嚇得他噤聲不語。

  喬招兒哼了哼,來到水芙蓉的身旁。「芙蓉姑娘,你沒事吧?」她檢視她的全身。「他是不是吃你豆腐?我替你砍了他的雙手。」

  水芙蓉見喬招兒一副當真的模樣,連忙拉住她的衣袖。「招兒姑娘,我沒事、沒事。」

  「是嗎?」喬招兒見水芙蓉尚無大礙,放心地點點頭。

  可是喬招兒又靠近唐崎,一雙美眸帶著警告。「最好是把你的嘴巴閉緊一點……」

  當她一雙纖指戳著唐崎的胸膛時,突然一隻大手將她攬到後頭,讓她離遠唐崎。

  她一回頭,見到趙磊沉下臉來,心裡湧起不安。

  「趙王爺。」唐崎一看見趙磊,彷彿看到救星一般。

  「聽說唐公了有事來訪?」趙磊將懷裡的喬招兒鉗制得緊,眼神冷冰。

  唐崎拱手,「昨晚是趙王爺的喜夜,只是舍下臨時有事不能前來祝賀,因此今兒個一早,便送禮品來賠罪。」他的眼角瞟到喬招兒和趙磊親蜜的模樣,心裡起了懷疑。

  「唐公子有禮了。」趙磊冷淡道。剛才見到喬招兒接近唐崎時,他的心底竟然非常生氣,他不喜歡招兒太靠近其他男人。

  唐崎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看了水芙蓉一眼,笑著問:「王爺的小妾可是那名美麗的白衣姑娘?」

  喬招兒瞪唐崎,說了要他別亂講話,他還自作聰明的開口:「唐敗家二少,關你什麼事啊?如果沒事,馬上滾出去好嗎?」萬一唐崎知道她才是小妾,她這一生肯定完蛋。

  「招兒。」趙磊摟在她腰際間的大手用力一捏。「不准壞口。」

  「是嘛!」唐崎幸災樂禍。「你只是來趙府作客,有什麼資格趕我出去?」他納涼地扇風。

  喬招兒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死瞪著唐崎。

  趙磊聽唐崎對招兒的口氣,彷彿二人是舊識,皺眉問道:「唐公子認識招兒?」

  「怎麼會不認識!」唐崎不在意喬招兒的表情。「上次才在妓院裡頭遇上她,結果沒想到她竟然是喬太傅之女。扮成雛兒在青樓裡賣笑,今天,卻又在趙王府裡做客。」所以他今天偷香不成,反被踹了幾腳。「不過在下很好奇,趙王爺和喬招兒是什麼關係?」他倒沒聽說喬太傅和趙磊有什麼交情。

  喬招兒垂下頭,她被唐崎害慘了。

  趙磊望著喬招兒,唐崎所說的一字一言,他全聽進去了。原來她是太傅之女,難怪她會口口聲聲的說他毀了她的清白。

  趙磊難得地揚起嘴角道:「招兒是我剛納的小妾。」

  唐崎愣住了,他看向喬招兒一張蒼白的小臉,嚥了咽口沫說: 「喬……喬招兒是王爺的小……小妾?」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水芙蓉。「那……那位白衣姑娘又是王爺的什麼人?」

  「她是我親妹子。」

  「咚」地一聲,唐崎的扇子掉在地上,這麼說,他剛剛是輕薄了王爺的妹妹了……也就是輕薄了郡主?

  更令唐崎不敢相信的,是喬招兒成了趙磊的小妾!這個凶狠的女人,怎麼會有男人收服得了呢?

  「唐崎——」喬招兒恨恨地叫著。「再不滾出去的話,我要你活不過明天!」她撂下狠話。

  今天她敗露了身份,不知道趙磊會有什麼反應。

  是放她走嗎?

  唐崎拾起扇子。「王爺,禮已經送到了,在下不便久留。」連忙落荒而逃。

  喬招兒無力地倚在趙磊的懷裡,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她有些措手不及。

  趙磊看著懷裡的她。「招兒,我想我們還有事情要談。」說完,笑著將喬招兒帶離花園。

  水芙蓉和雲兒、李靖,互相對看,沒想到喬招兒竟然是太傅之女。

  雲兒用力捏了李靖的手臂,惹來他的痛呼。

  「雲兒,你做什麼?很痛的。」李靖沒好氣地問。

  「嗯,會痛就代表不是夢。」雲兒喃喃自語。

  而水芙蓉則是看著趙磊和喬招兒走遠的背影,心想,府裡在近日應該還會有一場喜事。

  一進房,趙磊就立刻將門帶上。

  喬招兒眼底愁雲滿佈,看著趙磊面無表情,害怕的後退幾步。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一點心思。

  他高大的身子欺近她,伸手一攬,將她納入懷裡。「招兒,原來你是喬太傅的女兒?」

  她微微的點點頭。

  「那,為什麼我會在青樓遇上你?」他柔情地將她的青絲放入耳後,「現在我才發現,我對你瞭解的太少了。」

  見事情沒有隱瞞的餘地,她便將所有的事實全告訴他,只見他臉上浮起一抹笑容。

  這讓她不太好受。

  「當初你會直嚷著我毀了你的清白,」他輕吻她的額頭。「原來是因為你是喬太傅的女兒。」她身上的清香,讓他有些醉然。

  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問:「你都瞭解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去?」

  他有些攏眉。「既然你的清白都已經給我了,你覺得你還可以回家,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嗎?」

  「我……」她結口,說不出要他負責的話。「那你要怎麼樣呢?」

  「很簡單。」他執起她的柔荑輕咬。「維持我們現在的關係,喬太傅那裡我會找人通知。」

  突然,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淌血。他依舊將她當成小妾,而不是他的正室,更不是他最愛的女人!

  他只是要她的身子、要她的美貌,要她當他的小妾……

  男人怎能如此的自私,完全沒有感受到女人的心情。

  她閉上眼,手掌傳來趙磊陣陣的心跳聲,發覺兩人的心的距離,又加遠了一些。

  她怎麼能要求男人把自己當成他唯一的愛呢?

  而她不也明白這一點,為何還是會心痛呢?

  趙磊啊趙磊,如果不是真心愛我,就放了我好嗎?她在心裡暱喃著,多待在他身邊一天,她的心就會多淪陷一點,直到遺落她的心為止。

  此時的趙磊以為可以這麼簡單就留住喬招兒,只是他沒想到往後的日子,大娘子依舊是大娘子,一個不小心還是會溜出他的掌心。

  二人之間的愛意,始終膠著在妾身不明的關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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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02:12:0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日子一成不變,喬招兒並沒有因為身份敗露而有所不同,趙磊也沒有改變態度,名義上她依然是他的小妾。

  又過了十幾天,她根本沒聽到趙磊送信回喬府,也沒聽說有喬府的人來訪,彷彿就跟之前一樣。

  喬招兒坐在廂房的窗戶前,仰望外頭的藍天白雲。日子雖然過得很悠閒,卻還有一點點的落寞。

  她到現在,還不曉得趙磊對她是什麼感覺?

  是將她看成小妾嗎?還是一項貨品呢?

  唉,誰叫她已經成為他的人,連心也快要賠下去。她雙手撐著蒙上哀愁的小臉兒。如果可以,她想離開王府,遠離那個令她神傷的男人。

  只是,身邊跟著雲兒和李靖,她哪兒也不能去,只能靜靜的待在原地。以她好動的個性,怎麼可能靜得下來?

  悶得她快生出病來了。

  雲兒來到喬招兒的身旁。「夫人,你怎麼又在歎氣了?」她改了稱呼,喬招兒雖是王爺的小妾,可王爺卻吩咐下人要將她當成趙王府的主母,因此府裡的人都改了口。

  喬招兒瞟了雲兒一眼,她哪能瞭解自己的難過之處,因此又歎了一口氣。「沒事,你不用理我。」她朝雲兒揮揮手。雲兒和李靖可是趙磊的人,要他們幫她,門兒都沒有!

  雲兒嘟起嘴,夫人好是好,只是王爺不在身旁時,就會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夫人,你別這樣子,有心事可以說說看嘛!」雲兒不死心地纏著她,就是要問到底。

  「你和李木頭可以放我出府嗎?」喬招兒問得有氣無力,因為她知道自己是白問的。

  「夫人!」雲兒板起臉。

  唉唉唉,她就知道。喬招兒趴在窗台上,全身像是軟泥,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是天氣太熱了,還是因為沒辦法而死心了?她最近身體虛得很,做什麼都提不起勁。果然,被關進籠子的小鳥兒,失去自由後什麼都絕望了。

  尤其是最近,趙磊盯她盯得緊,連府裡的側門、小門都派人守著,還有侍衛不定時的巡邏,只為防她爬牆逃走。

  防她像防賊似的!她不滿地咕噥,不但沒有自己的一片天、也沒有自己的自由。

  雲兒見喬招兒如此絕望,不禁為她擔心。「夫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喬招兒晃了晃沉重的腦袋。「我沒病,只是無聊。」失去生活樂趣,顯得什麼都不對勁。

  以前無聊的時候還可以逛逛妓院,找那些美麗的姐姐聊聊天。如今她卻要跟兩名無趣的小跟班大眼瞪小眼,唉!真苦命,讓她遇上趙磊這塊冷石頭。

  雲兒還想開口,但眼角瞄到一抹人影,驚覺地回頭一瞧,發現正是趙磊。他示意她不要出聲,要她靜靜的離去。

  雲兒點了點頭,悄悄的走開,順便帶上門。

  喬招兒聽雲兒靜了下來,也不以為意,只是重新眺望遠邊的天空,腦袋裡一片空白,就連自己在想什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趙磊一步一步來到她的後頭,見她原本開朗亮麗的小臉。此時卻黯然失色。

  是他忽略她的感受嗎?她一直緊攏雙眉。他上前從背後摟住她。

  喬招兒一嚇,回過身去,只見一雙冷鶩的黑眸打量著她。

  「想什麼?」他為她拂去眉間的褶痕輕問。

  她撇撇嘴角,扯不出笑。「沒有。」她的日子過得安逸極了,卻也讓她漫無目標。

  他吻上她。「是因為無聊?還是因為身體不舒服?」說著,大手便往她微冰的額頭覆去。

  她將他的大手拿下,雙手反握。「你什麼時候要讓我回去?」她小心翼翼地問,每當她提起這個問題,他的俊臉馬上蒙上陰霾。

  他生氣起來,其實她也滿怕的!

  「你想家?」今天卻一反往常,沒啥表情。

  想家倒是沒有,想趕快離開這兒才是真的!她在心裡小聲的說著,口上卻回答:「嗯,我想回家看爹。」

  只要讓她一離開趙王府,她肯定不再回來。

  趙磊豈不瞭解她的想法?所以才遲遲沒有捎信給喬太傅,因為他怕失去她。

  「先進喬府傳出喜事再回去吧!」他親吻她的雙頰。「不如我帶你上市集裡晃晃,解解悶?」他寵溺地問。

  上市集?她瞠大美目望著他,她有沒有聽錯啊?他竟然要帶她上街!

  「真的嗎?你肯讓我離開王府了?」她一掃之前的哀愁,露出笑容。

  真現實。趙磊失笑道:「那現在是不是該換衣裳,好出府去?」

  「換衣服?」她看看自己,不覺得換衣服啊!「我這樣不好看嗎?」 

  「不,很好看。」他吻著她的額頭。「就是因為你這樣子太美了,所以得換個男裝,我可不想出了府,招惹一堆蒼蠅來沾你這塊蜜糖。」

  她笑著,忙點頭,她樂得女扮男裝呢! 

  第一次,她勾著他的手臂,他的心被塞滿了感動。

  像是鳥兒被放出籠外,喬招兒高興地在街上的小攤子東碰西摸,笑聲連連,而且還直拉著趙磊的手臂,穿梭在人群裡。

  看她一身男裝,卻還是掩不住她的嬌美,依舊惹來其他人的眼光。但至少他待在她身邊,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因為,趙磊冷得足以凍僵所有人。

  「你還想上哪兒去?」他牽著她的小手,將她牢牢鎖住。

  喬招兒側頭想了一下。「我想上『美人坊』去。」

  「那是哪兒?」聽起來不是個好地方。

  「是城裡最出名的一間青樓。」她笑,不在意他的臉色。「那兒的姑娘美,又溫柔,以前我常常去那呢!」

  「不許去!」他沉聲道:「一個女人家去青樓,像什麼樣子!」

  她扁扁嘴。「你們男人可以上妓院,為什麼我們女人就不行?」她生氣的鼓著腮幫子。男人,都是該死的自大狂!

  「就是女人才不許去!」他又冷聲喝著。

  「我現在是男人。」她哼道,挺直了纖細的腰桿。「現、在、可、以、去!」她一字一句說得明白,就是不妥協。

  「你……」不管他氣得臉色發青,她依然是堅決的表情。

  「走啦!去瞧瞧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說著,拉起他的手便走。

  繞了幾圈胡同後,來到一問裝潢俗麗的樓苑前,外頭的鴇嬤嬤一見到喬招兒,便上前打掃中呼:「唉呀,喬少爺!您怎麼這麼久沒來了?」

  趙磊一聽,氣得冒火。

  「鴇娘,因為最近有事兒才沒來光顧嘛!」喬招兒陪笑道:「你瞧,我還拉了一名爺兒來捧你們的場呢!」

  「唷,裡頭的姑娘好好侍候爺兒們啊!」鴇嬤嬤在外頭一喊,妖艷的姑娘便來迎接喬招兒和趙磊二人。

  兩名姑娘各自挽住喬招兒及趙磊的手臂,只是趙磊現出寒眸,讓那名姑娘縮回手,只敢在後頭跟著。

  喬招兒就不同了,完全像個狎妓的公子爺,不斷挑逗身旁的姑娘,惹得她嘻嘻笑著。

  成什麼體統!趙磊將她身邊的姑娘給攆走,並對她說:「馬上離開這裡,否則別怪我翻臉了!」

  真的生氣了!喬招兒暗自吐吐舌頭,向一旁的姑娘使了個眼色。「唉,你別生氣嘛!既然你不喜歡狎妓,那我就不逼你了。」怪了,男人不是最喜歡上妓院的嗎?「我帶你去見見『凝兒』姐姐,她的琴藝可是一流的。」

  他繃著臉,看她要耍什麼手段。

  來到一間古色古香的苑房門前,裡頭傳來悅耳的琴聲,幽渺而帶點淒楚。從門外一看,裡頭有名艷美但嬌弱的女子,專心地撫著琴。

  趙磊被琴聲懾住,忘了怒氣。

  彈琴的主人發現有人進來,停住纖纖細指。一見到兩人中之一的喬招兒,她站起身,微欠身: 「喬少爺。」

  「凝兒姐姐。」喬招兒放開趙磊的手,來到凝兒的身旁,熱情的握住她的小手。「你近來可好?」

  凝兒淡淡的笑道:「還不是老樣子。」她望向趙磊。「這位爺兒是……」也許是趙磊無儔的俊臉令她胸口一窒,也許是因為他冷酷的氣質讓她失神,反正她就是未曾見過如此俊美冷酷的男人。

  「他是……」喬招兒也不知怎麼介紹他,只是揮揮手。「他姓趙,來聽凝兒姐姐彈琴的。」

  凝兒微微的向趙磊點點頭,換來的卻是冷冷的回應。

  「來來來,」喬招兒向趙磊揮揮手。「來這兒坐著。」

  趙磊上前,將喬招兒摟到一旁,坐在離凝兒幾步遠的桃花椅上。

  凝兒垂眸,兩頰上竟添了二朵紅霞。

  也許是異性相吸的關係,對於趙磊,她有莫名的心動。原本就知曉喬招兒是女兒身,此時已沒將她放在心上,心思全落在趙磊身上。

  只是趙磊聽過凝兒的琴聲,是懾於她的琴藝,一顆心卻在喬招兒身上。

  凝兒的美貌也許和喬招兒不相上下,可是凝兒的美卻帶著一種深沉的心機,不像喬招兒美得清純。

  撥了撥琴弦,雖然只是短短的幾音,卻也美妙的令人動容。

  喬招兒不時的望著門外,她剛剛向那些姐妹們使了眼色,不知她們看到沒有?

  今天好不容易出了王府,得趁這個機會離開趙磊。否則難保下次還會有這種好機會。她的腦袋裡浮滿了小計謀,說什麼也要逃離趙磊身邊,再繼續如此,真的會連一顆心都賠了進去。

  好一會兒,剛剛的二名姑娘各端了酒菜進來,分別放在桌上,之後各自便黏上趙磊和喬招兒。

  「公子,聽聽小曲兒,是不是也喝喝小酒呢?」青衣姑娘靠上趙磊,嬌軟的身子不斷在他的身上磨蹭。

  「走開!」趙磊煩躁的推開青衣女子,眉間染上怒氣。

  至於另一個澄衣姑娘則坐在喬招兒的腿上。「喬公子好久沒來了,姐姐很想您呢!」事實上,這間美人坊上下,全部都知道喬招兒是女兒身,只是她們和喬招兒很有默契:只要她以女裝來,便以雛兒的身份對待,要是她以男裝出現,便像公子爺兒般侍候。

  「姐姐,我也好想你呢!」喬招兒煞有其事,輕拂著澄衣姑娘的臉兒,不過這個動作只是分開趙磊的注意,另一手則偷偷接過澄衣姑娘手上的藥粉包。

  趙磊站起,美妙的琴聲已經安撫不了他鼓躁的心。這個喬招兒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在他面前狎妓!

  嘖嘖嘖,今天的趙磊是吃錯什麼藥了?喬招兒手上握緊藥粉包,不解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有這麼多的溫香軟玉陪著,你還這麼生氣啊?」沒關係,等一下就讓他吃藥,好好睡上一覺,就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喬招兒——」他氣得額冒青筋。

  「好好好,別氣、別氣。」她站起身。「來吧,我肚子餓了!姐姐們貼心,替我送來可口的酒菜。」她笑著,為自己斟了一杯清酒,不客氣的喝下肚。

  趙磊搶過她手上的酒杯,怒眼瞪著她。

  「又怎麼了?」她終於皺眉。「我不狎妓了,你還生什麼氣呢?」

  她拿起另一個酒杯,只是手一滑的,將酒杯滾到地面上去。

  「啊,掉了。」她叫了一聲,連忙彎腰撿起,恰好趁機將手裡的藥粉倒進去,之後才又坐挺身子,將酒斟滿酒杯。

  說也奇怪,藥粉碰到了酒液,竟然是無色,酒依然澄澈透明,還飄著淡淡的香味。

  趙磊並不知情,他的眼裡只有喬招兒那張可惡且無法無天的美顏。

  「好啦、好啦!瞧你氣得快將屋子燒起來了,喝完這杯酒,咱們就離開吧!」她若無其事的將酒杯遞給他。

  趙磊想也沒想,仰頭喝下,想藉著清酒澆熄滿腹怒氣。

  他竟沒瞧見,她嘴角旁正有著一抹狡黠的笑容。

  成功了!喬招兒在心裡歡呼,今天她可是自由之身了。

  趙磊放下酒杯,見她欣喜的模樣,雖有不解,可也管不了那麼多,只想帶她回府,好好教訓她一頓。「回府!」

  「是。」喬招兒答得乾脆。不用走出房,被下藥的他便會感到一陣睡意襲來。

  趙磊牽起喬招兒的手, 正想跨出一步時,他的頭就感到莫名的暈眩。他站穩腳步,但眼中的景物卻愈來愈迷濛,頭也愈來愈重。

  「喬招兒——」他咬牙吼叫,猛然想起一定是她搞的鬼。「你這可惡的女人,在酒裡下了藥……」

  喬招兒退離他幾步。「對不起,我非得這麼做。」她那藥末是「百日醉」,是可讓人睡上十天九夜的。加在酒裡更是無色、無味,嘗起來只有清酒的味道。

  「為什麼?」他一點也不明白她的用意。

  「因為我得離開你……」「喬招兒!」見他如此,她竟有些不捨。「我是喬招兒,不要你像個貨品佔有我;我要的是一份認真的愛,而不是你口中所謂的『小妾』,讓我委身於你。」見他愈站愈不穩,她想扶他,又怕自己心軟,於是別過臉。「趙磊,我們之間就這麼結束吧!」她將他不穩的身子,推給凝兒。

  凝兒扶住趙磊高大的身子,不安的問:「妹妹,你這麼做好嗎?」

  「好不好……」喬招兒忍住眼裡欲盈出的淚水。「都沒有關係了。反正這段緣份只是陰錯陽差得來的。」她又捨不得的望了趙磊一眼。「凝兒姐姐,他就拜託你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跑出苑房。

  跑走的人影越來越模糊,趙磊含糊不清的叫著:「招兒,別……別走……」之後便不勝藥力暈了過去。

  房裡的三位姑娘,用盡力氣才將趙磊扶到床榻上。看著他被喬招兒設計後的情形,不得不搖了搖頭。

  過去「百日醉」,都是喬招兒用來對付垂涎她美色的公子爺兒,而如今卻用在趙磊身上。百思不解的是,趙磊來到青樓卻不肯接近姑娘,反被喬招兒下了藥,這是怎樣的一個關係啊?

  凝兒看著沉睡中的趙磊,心裡雖芳心大動,但想起喬招兒一張泫然欲泣的小臉,她對趙磊遂有不敢親近的念頭,對於招兒,她有莫大的感激,因此屬於招兒的男人,她是不會碰的。

  唉!凝兒歎了口氣,為趙磊寬衣,和另兩名姑娘相視。

  招兒丟下一名男人跑了,是為什麼呢?

  喬招兒留下銀子跑出美人坊,眼裡含著淚水,直往大街跑。

  她以為離開趙磊是很容易的,但她錯了,離開他猶如刀尖劃在心口上,狠狠地抽痛,而且還不斷流出務淚來。

  既然捨不得趙磊,就別離開他嘛!她心裡另一個聲音這麼告訴她,只是,她不能啊!

  她不能忍受趙磊將她視為一項貨品、視為只是幫他暖床的小妾,她要的是天下男人都給不起的——真愛。

  這麼久了,他始終沒說出他愛她,所以她便認定,他只是將她當成新鮮的玩伴,等到她失去魅力時,他定會將她丟在一旁。與其等他將她拋棄,倒不如自己先離開他,還保有唯一的自尊。

  只是沒想到離去,對她竟是心如刀割。是女人心太軟了,所以付出了情?還是女人心太軟了,所以付出了心?

  可為什麼男人就是不懂?

  淚水奪眶而出,竟是為了趙磊而泣。

  不顧路人投來的眼光,喬招兒直往城外奔去,心想此地不能久留,趙磊一醒來,一定會翻遍城內。

  一道眼光望著她跑遠的背影,臉上漾著喜悅,邁開腳步偷偷跟在她後面,想探出她到底住在哪兒?

  而天生聰敏的喬招兒,心裡想的全是趙磊,全然沒驚覺後頭正有人跟蹤。

  三天後,趙磊頭疼地醒了過來。

  映入眼裡的不是他殷盼的美顏,是另一張艷美粉味的臉龐。

  凝兒見趙磊醒來,拿起手上的絲巾為他拭汗,一張朱唇輕啟: 「爺兒,您的身子還有哪裡不舒服嗎?」三天以來,每天聽他夢囈,叫的全是「招兒」的名字。

  趙磊揮開額上白皙的柔荑,坐了起來,看看四周,才發現自己身在一間軟閣裡。他一手揉著太陽穴,努力回想之前發生什麼事了?

  是那該死的女人下了藥!他猛然想起,翻身下床。

  沒有看見喬招兒的身影,他冷聲問著: 「喬招兒呢?」她真是無所不用極招,就只為了離開他。

  「招兒姑娘她……」凝兒見他繃緊臉,有些害怕,可是她卻不知道喬招兒的去處。

  「說!」突然,他暴吼出來。

  「不知道。」凝兒垂下首搖著頭。「招兒姑娘沒說她上哪兒去。」

  他上前扣住凝兒的下顎。「別想騙我,我知道你們跟她是一夥的。」他的力道足以捏碎她。

  凝兒痛得擰出淚水。「爺兒,招兒姑娘不管來去都不會告訴我們,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知道。」

  「該死!」他將她甩了三步之遠。

  凝兒站穩腳步後,鼓起勇氣問:「爺兒,你……你愛招兒姑娘是不?」

  趙磊給了她一個冰冷的眼神,這個問題直刺他的心坎裡。

  「爺兒昏迷的這三天,口裡叫得全是招兒姑娘的名字,不是用情太深,就是心裡掛著招兒姑娘,看得出來爺兒對招兒姑娘……」

  「閉嘴!」他大吼,現在的他不想談論這個問題,他只想找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爺兒。」凝兒又開了口:「如果您愛招兒姑娘,就應該告訴她,而不是一味將她禁箍在身邊,莫怪招兒姑娘會逃了。」她輕歎了一口氣。「招兒姑娘不像一般女子柔順,她雖可人體貼,卻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覺,爺兒不該只將招兒姑娘當成一項貨品……」發現他的表情已緩和下來了。「要想想為什麼招兒姑娘,只想一徑地逃離爺兒的身邊?」

  趙磊無語,若有所思。

  是啊,為什麼招兒總要離開他的身邊呢?凝兒的問題一針見血,可他卻不明白個中道理。趙磊歎了一口氣,難道如凝兒所說,他只是將招兒當成一項貨品嗎? 

  不,他沒有!他將招兒當成他重視的女人,從來沒有誰這麼輕易讓他牽掛,她是第一個。

  失去她,他的心裡覺得生氣又心疼……

  「告訴我,招兒到底上哪兒去了?」他問,聲音放柔了許多。

  凝兒依舊搖搖頭。「爺兒,凝兒真的不知道。你昏迷了三天,或許招兒姑娘早已離開城裡也說不定。」

  他昏迷了三天?他緊鎖著眉。「我絕不會讓喬招兒離開我!」話畢,便拂袖而去。

  凝兒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幽幽的歎息,轉身坐到古琴前頭,十指撥弄琴弦。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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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02:12: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喬招兒用計逃離趙磊的身邊,這次她學聰明的逃出城外,也沒有膽子暫留在青樓裡頭,深怕再遇上第二個趙磊。

  現在她委身在城外東方的一座破廟,裡頭已破舊不堪,看似荒廢很久了。

  她褪下一身華服,換上破舊的灰衣,臉上亦沾染髒污的灰塵,看起來就像路旁不起眼的叫化兒。只是,她那一雙美眸仍澄澈得令人心折。

  她坐在門檻上,看著四周荒涼且又極少人經過,這種隱密的地方,趙磊應該很難找到她吧!

  她啃了手上的饅頭一口,覺得索然無味。

  才離開趙磊幾天,一切都變了。以前她的生活可以過得多采多姿,如今卻只能坐在這破舊的小廟裡,呆望廢涼的郊野,而心底的一角竟然偷偷的思念起他……

  她敲敲自己的腦袋瓜子,當初不是堅持要逃離他嗎?怎如今又不爭氣的想念起他……

  唉!她喬招兒是中了他什麼蠱啊?又啃了一口饅頭,無奈的輕歎。

  趙磊害她喬府不能回,青樓不能上,更害她不能在街上晃,深怕他一認出她,又將她抓回王府。

  唉唉唉。喬招兒連連歎息,一張小臉更顯黯然。

  直到有許多雜亂的腳步聲驚動她,才收回思緒,正想閃進小廟裡時,突然有人喊著——

  「小姐就在那裡、在那裡啊!」她聽見男人扯開洪亮的聲音。

  喬招兒有種不好的預感,她連滾帶爬的才一腳跨進門檻裡頭,手臂便被人一把抓住。

  「小姐,你想上哪兒去啊?」喬府的總管沒有好臉色的問:「小姐失蹤了好幾月,還不想回去見老爺嗎?」

  喬招兒一瞧,總管一張老臉繃得死緊,可她挺直了身子,壓低了嗓音:「這位大爺,你可能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小姐』,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小乞兒。」唉!堂堂一名太傅之女竟然成了乞丐。

  「小姐,別再裝了。」總管向一旁的家僕使了個眼色。「我已經暗自跟蹤、觀察小姐好幾天了,絕對沒有認錯人。」家僕一接到他的眼光,立刻將她圍住。

  喬招兒欲言又止,看來今天她是逃不了。

  「你想做什麼?」她甩開總管的手,沒好氣道。

  「帶小姐回府。」他面無表情的開口:「老爺已經為小姐擔心好久,小姐至少得回去看看老爺。」

  回去,她就得被逼婚啊!喬招兒暗自想著,可是這種情況她又逃不了,暫且也只有隨總管回去,至少,不用躲避趙磊的搜索。

  「好吧,我跟你回去就是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了。

  總管向她點了點頭,在她的面前先行,而她的四周圍著家僕,彷彿是個活動牢籠,拘限她的行動。

  逃離一個趙磊,竟然逃不出這一劫,她無奈的跟著總管回了喬府。

  喬大老爺坐在太師椅上,著急的猛喝茶。好幾個月沒見到他的女兒了,他心如焚火,不知招兒在外頭有沒有被人給欺負了,而且他又聽說,招兒竟被趙王府的王爺納為小妾。

  堂堂太傅之女怎麼可以委身於王爺作妾呢?他不許,因此便派了總管及家僕在趙王府附近埋伏,探聽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結果總管親眼見到喬招兒和一名高大男人出了王府,更讓喬大老爺子震驚的是,他的千金真的成為趙王爺的小妾了。

  所以他才急得要總管接回喬招兒,絕對不能讓他的女兒受委曲。

  喬招兒一身還未梳洗,便被總管帶進花廳,喬大老爺正坐在前面,一見到她,連忙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見喬招兒一副小乞兒的模樣,喬大老爺的心裡萬分心疼。「你這麼倔強,寧願在外頭當乞兒,也不願回來?」父親的關懷總是多過於苛責。

  喬招兒眨眨略濕的眼眶,輕搖了頭道:「爹,是女兒不孝。」

  「爹又不是一個專制的人,真把你嚇得不敢回來嗎?」喬大老爺為她拭去臉上的灰塵。「這些日子,你到底是怎麼過的?瞧你都瘦了一大圈。」

  「爹……我……」她不敢說,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

  喬大見自己的女兒有話要說,遣退身旁的奴僕,連總管也一併摒退,見沒有其他人,才開了口:「沒有外人了,說吧!」

  「爹,我不能嫁給石天野。」她垂著眸。「我已經不是清白之身……」

  喬大老爺倒抽一口冷氣,老邁的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招兒,莫非你真如城裡傳的,已經是趙王爺的人了?」真的成了一名小妾?

  她閉上眼,輕輕的點了頭,等著喬大老爺的責罵。

  「天啊……」喬大老爺不敢置信的瞠大眼。「招兒啊!你怎麼如此的糊塗……你知不知道,趙王爺已有婚約在身,你當真肯委身,只當一名小妾嗎?」

  婚約在身?她猛然睜大雙眼,看著喬大老爺。「趙磊有婚約?」

  「他的婚姻是皇上指命的,雖然現在尚未娶妻,可未必他以後還是單身啊!招兒,你怎麼這麼傻,去招惹到趙王爺呢?」

  喬招兒現在才明白什麼是生不如死,原來趙磊將她納為小妾,是因為他身上還繫著皇氏婚姻,她還傻得……奢求全在一夕間成了幻影。

  呵,離開趙磊果真是注定的,他們注定是有緣無份。

  見喬招兒站不穩腳步,喬大老爺上前扶住她。「女兒,你沒事吧?」瞧她一臉蒼白,身為親爹的他,確實是心疼極了。

  喬家的三千金,都是他心頭上的一塊肉啊!

  「沒事的,爹。」苦澀填滿了心頭,她要怎麼割捨這愛戀呢?

  「真的沒事?」他放開她。「要不要爹找個大夫來瞧瞧?」

  「不用了,爹。」她搖著頭,心死了,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唉。」喬大老爺子長歎。「我想你也累了,今天到此為止,先回房梳洗、梳洗,有事明天再談吧。」瞧她神形憔悴,就算有再多的責難也說不出口。

  「謝謝爹。」她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流洩出來,在此刻,她不能被擊倒。

  「好好休息。」他揮揮手,示意她離去。

  喬招兒頷首,轉身欲回房時,竟然一陣昏眩,眼前襲來黑影,將她整個吞噬,來不及反應便軟了身子昏過去。

  喬大老爺子措手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她昏倒在地。

  「來人啊,叫大夫、叫大夫——」

  大夫將一隻皓腕輕放於被內,看著榻上人兒開口道:「她是身子虛弱,加上有一個多月的身孕,要多加調養身子才行。」大夫站了起來,看著一旁愕然的喬大老爺。「不過這段時間是很容易小產的,老爺子還是要多關心千金的身子。」

  招……招兒有了身孕!喬大老爺子像是被雷電擊到,還不能回過神來,只有雙眼凸瞪著大夫。

  「我開個安胎藥給老爺子吧!」大夫拿起紙筆。「請老爺子派人到藥館拿藥。」

  這時,喬大老爺才喚回神智。「大夫慢走,讓總管跟您回去拿藥。」

  大夫向他點點頭,便隨著總管走出房。

  而喬大老爺則坐在床沿,看著昏睡的女兒,眼裡不禁盈滿老淚。

  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自己的女兒失去清白,還有了身孕,他該怎麼做才會不讓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

  緩緩的,喬招兒動了動長卷的扇睫,一睜開眼,便是父親一張著急的臉。

  「爹……」她想坐起身子,卻被喬大老爺阻止。

  「別起來,你身子正虛呢。」他勉強露了一個笑容。

  「爹,我怎麼了?」她只記得自己一陣昏眩,之後便不省人事了。

  「你……」他欲言又止。「你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知道這事兒瞞不住,只有實話實說。

  「身孕……」她以為她是在心裡念著,殊不知已說了出口。「我有了身孕?」她撫著平坦的小腹,不相信裡頭已有一個小生命。

  「招兒,爹疼你、尊重你,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終究還是得解決。」望著她茫然的小臉,他深刻感覺到未盡到做爹的責任。「你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還是要面對眾人的嘲諷,堅持生下他呢?」

  「我……」喬招兒的本性還是個孩子,這麼重要的抉擇,確實讓她左右為難。

  可她又想了想,一個小生命得來不易,況且這個小生命是她和趙磊一同擁有的,打掉他著實不忍啊!

  她搖了搖頭,臉上閃著堅決:「爹,我要把他生下來。」「將小孩生下來,你可知有多大的壓力?」

  她點頭。「我知道。」她唇如雪白,面容蒼白嚇人。「可是我狠不下心,抹殺孩子出生的權利。」

  「好招兒。」喬大老爺拍拍她的頭。 「你果然長大了。」

  「爹答應了?」她驚訝的回望。

  「怎麼不答應?」喬大老爺盯著她的肚子。「再過九個月,爹就要當外公了。」他拍拍她的手背,讓她安心。「最好生個白白胖胖的男娃繼承咱們喬府、跟咱們姓喬,好了爹沒有兒子的遺憾。」他開始期待一個孫子的到來。

  「爹……」她含淚笑著。「沒有兒子不是遺憾……」

  「我知道、我知道。」喬大老爺呵呵大笑。「爹去吩咐廚娘給你燉些補品,好讓你補補身子。」說完,便一掃之前的悲傷,高高興興的跑出苑房,往廚房走去。

  喬招兒撫著自己的肚子,沒想到自己離開趙磊,竟然獲得這驚奇的禮物——讓她擁有趙磊的一部分。

  此時的趙磊在做什麼呢?她揚起嘴角想著,他還不知道他們有了孩子吧!這個未出世的小生命是她和趙磊的結晶……

  喬招兒的心裡有些高興,卻也有些落寞,因為孩子還未出生,連親生父親也見不上一面,這是唯一的憾事,也讓她的心缺了一角。

  趙磊像發瘋似的找遍城裡上下,果真如凝兒所說,也許喬招兒已經離開城裡。

  只是,他卻沒想到要往喬府去找,他想以喬招兒的個性,應該不會回喬府才對,因此,他翻遍她所有的藏身之處、也翻遍了所有的妓院,就是為了尋找她的蹤影。

  可是,七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讓他又急又氣!

  她是吃了秤錘鐵了心,不想再見到他嗎?否則,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呢?

  趙磊坐在府裡大廳氣得大手一揮,將一旁的古董花瓶給揮破,惹來一旁的婢女輕顫。

  從沒見過王爺發這麼大的脾氣,今兒個可真是開了眼界。

  當趙磊生氣時,一抹輕盈的身影走了進去,手上一把銅骨扇急促的扇著,看似悠閒,可一張緊繃的俊臉,卻顯得異常正經。

  大廳裡已有個暴跳如雷的男人,怎如今又多了一個像烏雲的男人,滿臉沉悶的來到廳裡?

  「有什麼事?」趙磊瞪向面前俊自如玉的男人,他沒有多餘的時間理會他。

  「我的小風兒跑了。」夏淳璟收起銅骨扇,虎眼裡有著和趙磊同樣的怒氣。

  「關我什麼事?」趙磊冷冷的回望他。「我現在沒空理你。」

  「你以為我有空來這裡發牢騷啊!」夏淳璟也沒好氣的頂回他,要不是他和美人兒銷魂太過熱情,完全忘了身邊還跟著小風兒,就這樣讓她逃離自己的身邊。現下他只是要來求趙磊幫忙,換來的卻是冷漠的態度,這算哪門兒的哥兒們啊!

  「不然你來做什麼?」趙磊又給了他一記白眼。「來看我的笑話?」

  夏淳璟不想理會他口裡什麼「笑話」的。「我是要請你走一趟喬府,幫我要回小風兒。」

  憑什麼?」趙磊粗聲粗氣的,不復以往的冷靜。此時的他早已亂了方寸,哪來的閒功夫去管他人的愛情戲。

  「憑咱們的交情。」夏淳璟厚著臉皮道:「反正這個忙你一定要幫,因為我的小風兒全是聽信流言,說什麼喬招兒已回喬府,所以你有那個責任幫我要回小風兒。」風流公子是夏淳璟的別稱,死皮賴臉才是他的真功夫。

  招兒回喬府了?趙磊一臉肅殺,揪起夏淳璟的前襟問:「你認為招兒回喬府了?」

  「我怎麼會知道。」夏淳璟用銅骨扇拍去趙磊的手。「去一趟喬府不就都清楚明白了?」他是風流公子夏淳璟,可不是巷口算命仙。

  趙磊冷眼看了夏淳璟一眼,他確實是該到喬府一趟.好得知招兒是不是安全的待在喬府,這樣他才可以放心。

  至少,喬招兒在城裡面,並沒有消失在他的範圍。思後,便拂袖走出大廳,心早已飛往喬府。

  沒想到只偷了一次腥,就把佳人給氣跑了!夏淳璟嘴裡咕噥著,尾隨趙磊身後。

  不過他不解,從不偷腥的趙磊,怎麼也要到喬府要人呢?

  喬大老爺看著面前二名俊公子,倒是滿欣賞的。他又瞧了瞧趙磊一眼,難怪女兒會將清白交給他,倒是挺有眼光!

  只不過,喬大老爺並沒因此給趙磊及夏淳璟好臉色看,他板起臉問:「不知道趙王爺及夏王爺來舍下有何事?」

  「喬太傅,我想見令千金。」趙磊壓下心口那股衝動,表面冷漠如昔,心底卻心急如焚。

  「趙王爺,」喬大爺子捧起一旁的香茗輕啜。「咱們喬家和趙王府平日素不來往,怎麼王爺第一次來訪就想見老夫的小女,怎麼也說不過去吧!」他拿出世俗道德來逼壓趙磊。

  聽喬大老爺這麼說,趙磊一顆不安的心是放下了,他的招兒確實已經回到喬府了。

  「相信喬太傅也聽說,招兒已成了我趙王府的人了。」趙磊一張冷峻的臉龐望著喬大老爺,不由分說地宣告,招兒已是他的人了。

  喬大老爺微微揚了一個笑容。「王爺真是愛說笑,招兒為太傅之女,怎麼可能委身於王爺呢?再者,王爺有聖上指婚,卻又來招惹小女,是否有毀王爺的清譽?」

  「喬太傅你——」趙磊鎖眉,明白他的話中帶著諷刺。「今天我要帶招兒回王府。」

  「憑什麼,趙王爺?」喬大老爺反問,令趙磊啞然。

  是啊,他憑什麼帶回喬招兒呢?隨後又搖了搖頭,寒聲回答:「招兒是我的人,我便是他的夫了,理所當然能帶她回府。」

  「夫?」喬大老爺搖搖頭。 「趙王爺,老夫高攀不起,況且無名無實的,我不會讓招兒同你回王府,你死了這條心吧!」

  趙磊急了,卻束手無策。

  一旁的夏淳璟沒見趙磊如此執著過,陪上笑臉說著:「喬老爺子,既然不讓趙兄帶回令千金,那你總得讓他們見見面吧!他心如焚火一般燒著,只為見招兒姑娘一面,況且,趙兄雖然身繫聖上的聖命,卻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今天若是趙兄沒見到招兒姑娘,我想他可會賴在這兒不走了。」

  喬大爺想著夏淳璟的話,女兒一天比一天憔悴的樣子,明白她心裡還是有個人兒放不下,因此咳了二聲才說:「好吧,老夫破例讓王爺見見小女,只不過下次,希望你是為了給招兒一個名份而來,否則以後就請你別進喬府一步。」喬大老爺招了招手,一旁的婢女上前領命。「將趙王爺帶往大小姐的苑房。」

  婢女答了聲是,跟趙磊福了福身,便帶他往喬府的南邊廂房。

  至於夏淳璟則沒有跟去,他依舊是一張笑臉。「喬老爺子,現在換我了。」

  「換你?」喬大爺子挑了右眉。「難不成夏王爺也是看上老夫的小……」

  「是也不是。」夏淳璟笑的諂媚。「我要見的人是招兒姑娘身邊的小婢——荷小風。」

  荷小風?喬大老爺瞧了瞧夏淳璟笑得如此不懷好意,心底全是不解。

  最近府裡犯沖嗎?不然怎麼一大堆王爺都跟他要人呢?

  嬌瘦的身子癱軟在窗欞上,頻頻作嘔。

  「小姐,你還好吧?」荷小風在一旁送上潤口的茶水,關心的詢問:「要不要去請大夫?」

  喬招兒搖了搖頭,用絲絹擦了擦嘴角。「不用了,吐完就舒服了。」她接過茶水,順口喝下。

  「小姐,」荷小風又端了一碗雞湯來到她面前。「那你喝完這碗雞湯,肚裡的小孩才有營養。」

  聞到油膩膩的雞湯味,喬招兒又往窗口嘔吐,哽在喉頭的難過總是吐不出來,最近的孕吐的現象實在愈來愈厲害了。

  「小姐……」荷小風輕拍著她的背。「看你這個樣子,我好難過。」她的眼裡盈滿了淚水,要不是那可惡的趙王爺,她家小姐才不會如此痛苦。

  「沒關係,這是正常的。」喬招兒要她別擔心,笑著撫上一天天攏起的小腹,沒想到他的成長竟然如此快速。

  「都是那可……」荷小風還想說下去,聽見陌生的腳步走了進來,她警覺的往後一瞧,赫然是一臉僵滯的趙磊。

  趙磊不顧荷小風的驚訝,擅自靠近喬招兒的身子。

  喬招兒突如其來見到他,怔得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的流動。

  唯獨荷小風大叫著:「你……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快出去!」她想趕走他,可是他不為所動。「你怎麼這麼不要臉,還敢找上門來。」

  趙磊瞪著不規矩的荷小風。「出去,否則休怪我無情。」

  荷小風本想開口,卻被喬招兒阻止。「小風,你先出去,我會沒事的。」

  荷小風閉上嘴,氣忿的走出去,守在門前觀望。

  趙磊看著一張削瘦的美龐,見她未點胭脂、絳唇卻也顯得美麗誘人。只是一張原本是圓潤的臉蛋,現在卻猶如即將凋謝的花兒般脆弱。

  他好心疼她的憔悴。「你生病了嗎?」

  「沒病。」她故作鎮定的回答,可心裡已起了波濤。

  「那為什麼憔悴成這樣?」他忍不住激動,擁緊了她的嬌軀。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掙扎,只是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感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不過她的嘔吐狀況卻沒有改善。

  她推開他的身子,轉向窗口嘔吐,嘔得眼淚都擰了出來,眼眶、鼻子紅成一片。

  趙磊見她嘔得如此厲害,雖急卻也只能輕拍著她的背。「怎麼了?你果然是身體不舒服。」

  「我沒事,這是正常的。」她朝他一笑,可是就不把懷了孩子的事情告訴他。

  「那為什麼吐得這麼厲害呢?」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他只有手忙腳亂的份兒,一點忙也幫不上。「府裡的人沒給你找大夫嗎?」他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這樣好了,跟我回王府去。」

  「我不會回去的。」她收起笑容。「我是太傅之女,不會委身自己做一名小妾,而且我也不是貨品,當你暖床的工具。」她別過臉,心裡竟然有種淌血的感受。「你走吧,別忘了你身上還繫著聖命,遲早是皇上的乘龍快婿。」語氣酸溜溜的。

  他沉下臉。「我不管你是什麼想法,反正我只要你跟我回去,且你也是我趙磊的人了,弄不好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他瞄向她的腹部。

  彷彿被他看穿心事一樣,她微微一愣,哽在喉頭的酸澀又湧了上來,她又一陣乾嘔。

  趙磊見她不舒服的樣子,恰好又提到孩子一事,不禁懷疑的問:「招兒,你是不是懷了我的孩子?」

  「沒有、沒有!」她急忙否認。「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快出去。」

  趙磊像個無賴似的抓住她的皓腕。「要我走可以,但你非得將事情說清楚不可,不然就跟我回府。」

  「我沒有懷你的孩子……」她用另一隻手摀住嘴巴。又是一陣乾嘔。「你走、你走……一」

  瞧她吐成這樣,又瞧瞧一旁放著酸甜的醃梅子,趙磊不得不懷疑,他攫住她的下顎。「說,你是不是有了?」

  「沒有!」她用盡力氣的推開他,卻是枉然。「我求求你快走好不好?」他再待下去,她會崩潰的哭出來。

  「只要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了我的孩子?」他收起柔聲,成了硬冷。

  拗不過他的逼迫,她只有狠下心點頭。「不過你放心,這個孩子我會自己生下來、自己扶養,爹也答應讓孩子姓喬,沒有你也沒關係。」她的淚水撲簌簌滑落。「你走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她懷了他的孩子,還說不需要他,氣煞他也!

  「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放棄你,你錯了!」一張薄唇欺上她毫無血色的瓣唇,恣意的嘗著她口裡酸澀的味道,許久才不捨的離開。

  他想將她納入懷裡寵著、疼著,可不是現在。

  他勾起一個笑容,再過不久,這朵失去花顏的花朵,便會再次為他盛開。

  「記著,好好照顧你自己。」他拉緊她肩上的披風。「過幾天我便會來接你了。」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偉岸的身子便走出她的苑房。

  見他離去,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湧上。為什麼當她心如止水時,他又來擾亂她的心湖?為什麼當她要放棄他時,他又出現在她面前,再次給她二人可以在一起的希望?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們沒有在一起的理由。他是皇氏未來的附馬,不可能為她放棄大好前程。她趴在窗台哭泣著。

  只是這個「不可能」,更讓她感到從未有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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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02:12:4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趙府王爺趙磊要成親了!

  這件事傳得滿城風雨,聽說是趙王爺主動跟皇上提起賜婚一事,據理力爭才爭取而來,而現在,趙府裡正一片喜氣洋洋。

  趙磊身穿大紅服,身後跟著八人大轎,直往喬府的方向走去,他的嘴角掩不住喜悅,再過一下子,便可將他的招兒接回去了。

  終於來到喬府,見到喬大老爺一副愕然的表情,像是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喬太傅。」趙磊拱手。「我來接招兒回去。」

  見他一身喜服,又見後頭一頂大紅轎,喬大爺子吞吞口水。「你果真給了招兒一個名份……」

  「當然,我說到做到。」趙磊走進喬府。「我想我應該稱你『岳父大人』,請讓我去接招兒吧!」

  好小子,喬大老爺才舒展面容。「那是當然,招兒還在房裡呢!不過,我想她的反應可能會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婚禮。」

  「沒關係。」趙磊笑得開心。「不管有沒有婚禮,她都是我的人。」他走往喬招兒的苑房。

  喬大老爺終於放下心中一塊大石頭,之前的擔心都是白費的,原來趙王爺並沒有不要自己的女兒嘛!

  喬招兒看著一堆婢女扒掉自己的衣服,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們這是幹嘛?為什麼脫去我的衣服?還有,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你們?」

  「夫人,等下您就會明白一切,現在先別說話,就讓奴婢為您換上新嫁服吧!」一名婢女拿起大紅的喜服往她身上套。

  夫人?什麼夫人?「夠了,我真的生氣了!」喬招兒一肚子煩躁地揮去她們忙碌的手。「小風、小風,你在哪裡?」

  只見,荷小風捧著鳳冠走了進來,臉上有著掩不住的關心。「小姐,你瞧,這些東西都好有價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喬招兒像個娃娃被人擺佈,著實沒有好心情。

  「小姐,你還不知道嗎?」荷小風望著喬招兒不解的神情。「算趙王爺還有良心,他向皇上要求賜婚,對象就是小姐呢!今天就是小姐和王爺成親之日。」

  成親?喬招兒不穩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相信的望著荷小風高興的臉。

  以為趙磊要成親的對象,是皇氏的公主,根本不敢奢望是自己;而如今新嫁娘卻是自己,心裡湧起雜亂。

  為什麼他要娶她?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嗎?她撫上微微攏起的小腹,有些苦澀的想著。

  若是如此,娶與不娶有什麼分別呢?他不愛她,不該將她禁箍在他的身邊。那只會讓她沉淪在他的柔情之中,永世不能自拔。

  「不要,我不要嫁給趙磊。」喬招兒推開面前的婢女,直往門口跑去。

  當她腳步一跨出門口時,便跌入一副健壯的胸膛裡,一雙鐵臂將她摟入懷裡,語氣柔聲的說著:「怎麼這麼不小心?小心身子。」

  她抬頭,是一張春風笑容。她板起臉瞪著,退離他幾步。「你這是幹什麼?」瞧他一身新郎倌服,她怒上眉梢。 「你是可憐我嗎?不必,我又不是非嫁你不可!」

  人家說懷孕的女人,脾氣會更加暴躁,他見識到了。

  「不嫁我,那你要嫁誰呢?」他沒怒氣,反而笑得高興。

  「嫁……」見他一臉笑得開懷,她心裡有些毛毛的,倒退回房裡。「關你什麼事兒?我愛嫁誰就嫁誰,你管不著!」

  「是這樣子的嗎?」他挑了挑眉,也走進苑房。「可皇上也下旨要你嫁給我,聖命難違,對不?」

  「你……你……」她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腳步也連連後退,只是一個不小心卻蹲到一旁的椅子,身子不穩的要往地上跌去。說時遲、那時快,趙磊急忙接住她的身子。

  「幾天不見了,你又瘦了,不過肚子倒是大了滿多。」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腹,感覺到它微微攏起。

  「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男人。」她捶著他的胸膛,臉頰有些酡紅,氣他總是如此的霸道。

  「說過不准壞口。」他低首吻上她不滿的小嘴,取得她口裡的甜味。

  才十幾天沒見,他竟然這麼想她,見鬼!

  不在意屋內婢女們的驚訝,趙磊若無其事的離開她的唇瓣,還舔了她的小嘴一口。

  「時辰快到了。」她摟著她。「聽話,換上新嫁服,我們好成親。」

  「我……我不要嫁給你……」她咕噥,身體不安的動著。

  「你現在已經騎虎難下,只能選擇嫁給我。」他從荷小風的手上接過鳳冠,戴在她的頭上。「我美麗的娘子。」

  她的臉更加紅潤了。她不滿的推了他胸膛一下,轉身生著悶氣坐床上。「我說不嫁就是不嫁,管他聖命難違。」再說,他是為了孩子才娶她。

  趙磊示意婢女先出去,坐在她身邊後,便動手扒去她全身的衣服。

  「你做什麼?」她拉緊前襟,怒瞪著他。

  「幫你換衣服。」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堂堂一名王爺幫你更衣,你該要偷笑了。」他寵溺地看著她。

  自己的衣服漸漸扒光,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你到底要我怎樣呢?」

  「嫁給我,當我的妻。」他吻上她的唇。「好了,時辰到了。」他幫她扣好紅扣,抱起她。「有什麼話,咱們沿房花燭夜再說。」他抱著她走出房內。

  喬招兒就在這騎虎難下的情況下,成了趙磊的妻。

  瀲艷的喜蓋下,是一張滿是怒意的艷容。

  喬招兒咬咬牙,坐在床上動也不動,兩眼只能盯著垂在眼前的喜帕。

  從沒看過新嫁娘被點了穴,還像個囚犯似的被關在喜房裡,她算是唯一開了先例的新嫁娘!

  可惡的男人、可惡的趙磊!

  她怒火中燒,可礙於全身動彈不得,她只能急促的呼吸。

  直到有人掀開了喜蓋,一身喜紅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眼前,一雙黑眸有著難以掩蓋的喜悅。

  沒想到,他也有高興成親的一天。

  但床榻上的可人兒可沒有半點快意,一雙大眼圓瞪著他,小嘴氣得嘟高,擺明不給他好臉色看。

  趙磊笑著點開她的穴道,迷人的嘴角勾著眩目的笑容。

  一能動,她立刻摘下鳳冠,生氣地看著他。

  「你滿意了是不?」她跳離床上,抿起紅唇。

  趙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還不太滿意,要是你肯乖乖上床,那今晚肯定圓滿極了。」他像極無賴的拍拍榻上。「來吧,招兒!今晚可是咱們的春宵時刻。」

  「你好下流!」她臉一紅,什麼話都出口了,忘了自個兒今晚已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我下流?」他勾勾手指。「過來,我今晚教你更下流的。」他一反常態,勾起邪氣的笑容,直逗著他剛進門的小娘子。

  她鼓著小臉看著他似有陰謀的表情,便一步步的往房門退去,趁機想奪門而出。可是卻見他勾著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看著她,彷彿已經看穿她的心事。

  「招兒,別白費心機了。」他站起身,來到她的身邊,一把摟住她,硬是將她帶往桌前。「今晚我已經吩咐下人,將門窗都給釘死了,除非到明早,否則他們是不會拆掉的。」他硬要她坐下,倒了兩杯喜酒各放在二人的面前。

  他……他竟然吩咐下人將門窗都釘死!她瞠大眼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然做得這麼絕,只怕她跑?

  見她吃驚的樣子,他寵愛的點點她鼻尖。「來吧,喝了交杯酒好上床。」他拿起酒杯,重慶她嘴上湊去。

  她擰眉的喝下口,只見他也仰頭喝盡,末了,他將她抱上了床榻。

  將她輕放於軟榻上,壓上她的身子,迷人的笑容呈現在她面前。

  他為她拂去眉間的不悅。「咱們都成親了,還有哪裡不滿意?」

  成親,並不是因為愛她,而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一想起,不爭氣的淚水竟盈滿了眼眶,只是她緊咬下唇不讓淚水滑落下來。

  她的眼眶裡閃著淚光,他皺眉的開口:「哭什麼?你真的不想嫁給我?」還是,她對他一點「愛」也沒有?

  莫名,趙磊的心竟像被雷劈到一般,難過而僵直。

  「你……」她別過臉。「我說過,不要將我當成貨品一般……」

  聽她突來的控訴,他全是不解。「我從沒將你當成貨品。」他將她當成心愛的女人。

  她搖搖頭,「有,你有!」淚水滑過臉頰。「之前你將我當成雛兒,這次你將我當成……」她哽咽的哭訴。

  「當成什麼了?」他將她的臉扳回,硬是和他對眼。「說,否則我永遠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只是將我當成孩子的附屬品……」她不願這樣。

  他一聽,失笑。

  見他無語,她更加傷心,原來她真的說中他內心的想法。

  「你真以為我會為了孩子,去向皇上要求賜婚?」他愛憐的為她拭去淚水。「招兒,你真傻。」他伸出舌頭,舔去一顆顆串落下來的淚珠。

  「我是傻……」她嗚咽的說著,傻得到現在,心裡還是愛著他。

  「如果我不是因為孩子才娶你,你會相信我嗎?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並不是很重要。」有很多女人都可以為他生下了嗣,可他的心裡就獨獨寵戀她,沒了她就不行。

  她一愣,忘了哭泣,好一會兒又抽泣地問:「不是因為孩子,那是為什麼?因為我的美貌、因為外面的流言,所以逼得你不得不娶我?」這個理由更是傷人,在他的心裡,她和孩子都微不足道。

  面對著她的哭泣,他微歎了一口氣。「如果,我說我愛上你,你相信嗎?」他臉上一哂,有些微紅。

  愛?他這一告白,確實讓她停止哭泣。她大眼漠愣愣的望著他。「愛……你愛上我了?」期待的希望,卻讓她成了錯愕,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愛是上你了?」他輕啄著她的唇。「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輕易勾起我擁有你的慾望。」

  「愛……」她又反覆的念著,彷彿傻了。

  「是、是,我愛你。」他又喊,反正他像是豁出去一般,在這新婚之夜昭告他的真心。「你呢?你愛我嗎?」

  這下,換她噙著淚水、紅著臉語塞,扭捏一下才開口:「我……我是愛你的。」否則,她也不會為他如此的難過神傷。

  聽她細語的聲音,他激動的摟住她的身子,沒想到自己會因為她一句「我愛你」,心裡感到如此的滿足。他緊緊抱著她,深怕她又像煙一般的蒸散掉了。

  被他緊緊的箍在懷裡,他溫暖的男人氣息正包圍著她,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只想一輩子都倚在這健壯的胸膛裡,她知道,這一副胸膛永遠都是她的依靠。

  新婚之夜,旖旎的熱情正緩緩的在長夜裡上演著,呢喃的愛意也是綿密而細長,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相伴。

  第一、不准納妾。

  第二、不准狎妓。

  第三、不准在外頭「包」二夫人。

  否則——休夫!

  趙磊看著手上這紙張,不解的皺起眉頭問著坐腿上的喬招兒。「這是什麼?」

  喬招兒悠閒的啃著瓜子,頭一抬,望見一雙柔和的黑眸。「是契約書。」

  「契約書?」他更不解的又往紙上看去,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張契約書。「上頭這些字兒是做些什麼的?」

  「笨死了!」成了親,她大膽的向他額上戳了戳。「以後要是你犯了上頭的某一條,我便——」她小鼻哼了哼。「休夫!」

  他失笑,卻還是佯裝不解。 「可是屆時我要是偷吃,又把嘴巴抹得乾乾淨淨,你能拿我怎麼辦?」

  喬招兒側頭想了想,對喔!上頭沒有他的擔保,到時候他要是賴帳的話,叫她情何以堪呢?

  她使壞地笑。「親愛的磊,你是最疼我的,對不對?」她語氣柔柔的,任誰聽了都會渾身酥麻。

  瞧她一臉小媳婦的臉色,他笑著搖頭,拂著她臉頰問:「有什麼事說吧!別輕聲細語的,這不像你。」

  她笑著抓起他的大手,甜甜一笑,然後狠狠地往他的食指咬了下去,沒多久,汨汨的鮮血便流了出來。她見機不可失,抓著他的指頭,往白紙上蓋了下去,立刻顯現鮮紅的指印。

  「這樣契約便成立了。」她得意的笑著,將「契約書」小心的收好,放在自己的袖口裡。「記得,別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來,否則……我便休夫!」她的口氣非常認真。

  娶到大娘子脾氣的她,是幸或不幸呢?他寵溺的看著她天真的動作,不在意她咬傷他的手指,也不在意她口中的「休夫」。因為他有把握,這一生她是逃不出他的世界,在她的心裡,永永遠遠只有他一個夫。

  見他手指流著鮮血,她的心裡還是有些不捨,她將他的長指送進自己的口裡吸吮,將鮮血吸出。

  見狀,他貪戀她的表情,原本該是冷漠的眼眸,在此時成了柔情萬千。

  拂著她滑順的青絲,見她像小孩子般吸吮著他的手指,口中的熱流漸漸的傳到指尖,也漸漸的傳到他的體內,下腹開始起了變化。

  坐在他腿上的喬招兒,神情專注的望著那修長的手指,沒注意他臉龐蒙上了邪氣。只不過,她卻覺得俏臀上正有著硬物頂著,她含著手指抬頭望著他的臉龐,露出一頭霧水的表情。

  她想抽出他的長指,可是它正邪氣的在她口裡輕撩著,撥弄著她的丁香小舌、她的口中上顎,弄得她臉兒微紅、眉兒緊蹙。

  「你……你在做什麼?」她口齒不清的問著,臉頰也添了兩朵紅雲。

  「挑逗你……」他的聲音暗啞,雖只是挑逗著她,卻讓自個兒的身體像火燒一般,灼燙著兩人的肌膚。

  她身子緊貼著他的胸膛,不安的動了一下,發現臀下的碩根又變大一些。她紅著臉,雙手緊攀著他的肩,眼裡有著淡淡的情慾,嘴角勾起靦腆的笑容,濕熱的舌尖探出口來,舔著他的長指,誘惑的樣子非常引人遐思。

  他食指撫按住她的唇瓣,菱角似的紅唇惹得他喉頭難嚥口沫,而那嬌軟芳香的身子正揉在他的懷裡:雖然她懷著孩子,但還是不能制止他想要她的慾望。

  「招兒,我愛你。」他吻上她的唇,雙手熟練的解開她腰際間的繫帶,衣物馬上滑下她的峰子,露出大片白皙的香肌來;小巧可愛的肚兜裡,正有一對飽乳緊繃著,急欲探出來透氣。

  他解開兜兒的細紅繩,一對渾圓展露無遺,美麗的讓他眼光一亮,想也不想地一張口就含上那粉紅的蓓蕾,輕輕的啃嚙著敏感的小圓球,她身上的馨香迷眩了他的神智。

  貪戀她身上的氣息,他急促的褪去她全身的衣物,讓她反了個身,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不斷的撩弄著她每寸肌膚的敏感之處,惹來她陣陣的嬌吟、輕顫。

  「說你愛我,招兒……」他的大手不規矩的往下探索。

  「嗯……」她仰長了頸子,弓起身子讓他更能深探進去。「我愛你……」

  看他準備要進入她的體內時,突然,書房的門被打開,進來的是滿臉淚水的荷小風。

  「小姐、小姐……」荷小風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跑進來,只是見到面前活色春香時,她倒抽了一口氣,忘了哭泣,一雙大眼漠愣愣的看著趙磊急忙將衣物披在二人的身上,不便宜荷小風的眼。

  尷尬的場面此時又多了一名俊逸的身影。「小風兒,你哭什麼哭?」夏淳璟拿著扇子走了進來,還來不及看清眼前,他面前就飛來一堆文房四寶。

  「夏淳璟,馬上給我滾出去!」趙磊咬牙的爆吼著,擁緊懷裡的可人兒。

  夏淳瓊輕易的東閃西躲,一把扇子攤開來擋住半邊俊臉,眼角還是看到喬招兒一身晶瑩白皙的肌膚,他嘖嘖作響的歎道: 「唉唉唉,嫂子真是天生麗質!」他不怕死的稱讚著。

  未等趙磊動手,一旁的荷小風便生氣的拿起一旁擺飾的花瓶,直往他身上丟去。「你不要臉,連我家小姐都看!」

  夏淳璟一躲,閃到荷小風嬌小的身旁。「小風兒,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謀殺親夫?」他笑得無賴,長臂環住她的腰際。「這樣,你可要守寡噦!」

  「你——」她氣得往他臉上一揮,沒想到卻又被他握住,一張嘴還不斷的輕薄她的小手。「你這不要臉的登徒子!」

  「不要臉?我還有更不要臉的手段,要不要試試?」夏淳璟目中無人的說著,忽略一旁正氣得冒火的趙磊,吃她豆腐。「小風兒,怎樣?」

  「夏淳璟——」這下子,有三個人一同喚出夏淳璟的名字。

  趙磊為喬招兒穿好衣服,將她雙足輕放於地,怒氣滿腹的來到夏淳璟的面前。「你馬上滾出王府!」

  夏淳璟無辜的眨眨眼。「我不滾,會有損我俊美的外表。」之後又看了看荷小風。「再說,我的小妻子待在這裡,我不放心。」

  「胡說,誰是你的小妻子。」荷小風開口,另一隻肥嫩的小手,這次真的往夏淳璟的臉上貼去,馬上浮起五指紅痕。

  夏淳璟不改笑容。 「沒關係,打是情、罵是愛。」他大方一拉,將荷小風拉進懷裡。「你多打我、多罵我,我就代表你愈愛我。來吧!我另一邊也讓你打。」他笑得邪惡。

  荷小風氣得拿他沒有法子,只有「哇」的一聲大哭,她到底是哪裡犯沖了,竟然惹到夏淳璟這個登徒子。

  書房裡,頓時一陣吵鬧,趙磊氣上心頭,卻拿他們沒轍。

  直到喬招兒穿好衣服,一雙美眸帶著怒意,走上前將夏淳璟和荷小風給拉了開來,撩起過長的裙角,腳丫子狠狠的往夏淳璟的屁股踹去。他防備不及,踉蹌跌出書房門口。

  趙磊望著喬招兒不雅的動作,俊臉上沒了怒氣,反而爆笑出來。

  夏淳璟的樣子——蠢極了!

  「我警告你,下次膽敢再調戲我的小丫環,我絕不放過你!」喬招兒兩手插腰,她沒忘記自己和夏淳璟之間,還有一筆帳還要算呢!

  夏淳璟可憐的看著荷小風。「小風兒,你忍心讓我被趕出王府嗎?」

  荷小風想也不想的點點頭。「你快滾吧!」她不想看見這色狼。

  「滾!」喬招兒的樣子比趙磊還凶。「不然我讓你躺著被抬出去!」

  夏淳璟見喬招兒如此凶悍,對她柔美的外表大打折扣。

  唉!美麗的女子生起氣竟是如此的醜陋,還是他的小風兒好,生起氣還是一樣可愛。夏淳璟暗自低語著,可是自己站在人家的地盤上,也只有摸摸鼻子說:「好吧,既然小風兒不喜歡我,那我回去便是。」他臉色一沉,佯裝傷心的離去。

  趙磊認識夏淳璟多年,相信夏淳璟根本不會為這件事放在心上,因此他關心的摟住喬招兒,輕問:「以後不許你再做這麼危險的動作了,小心動了胎氣。」

  「嗯。」喬招兒倚在趙磊的懷裡,輕笑著。

  至於荷小風噙著淚水看著面前的儷人,又望了望夏淳璟離去的背影。她咬了咬下唇,心一狠的離開書房,直追夏淳璟。

  「他們……到底是來做什麼?」趙磊緊繃著眉,一場鬧劇只為打斷他們的恩愛?

  喬招兒側頭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還沒搞懂狀況,她的小丫環就跟人家跑了。「唉,女大不中留。」

  「說你嗎?」他大笑兩聲,重新吻上她的唇。

  濃濃的情意,漾在四周……

  令人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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