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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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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潔]美人無敵[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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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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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5 01:58: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花競豔倚靠著衛爾旋,手持電視遙控器百般無聊的來回切換著頻道。
  “沒有好看的電視就不要看了。”衛爾旋說著。
  “我無聊嘛,”
  “你覺得無聊,我帶你去外面走走?”
  “不要。”
  “走啦,我帶你去海邊看船。”他慫恿著她,“我們還可以買烤花枝吃。”
  “不要。”她對看海、看船興致缺缺,不過對烤花枝倒是很有興趣。“爾旋,你冰箱裏有沒有花枝?我們在庭院生個火來烤花枝,好不好?”
  “冰箱裏沒有花枝,不過我們可以去市場買回來。”
  “那還是算了。”
  “怎麽啦?”他撥著她的劉海,低聲詢問著。
  “沒有。”她繼續按著遙控器,千篇一律的談話性節目讓她厭煩。
  衛爾旋的下巴抵著她的一刖額,若有所思的道:“聽說黑家到阮家下聘了。”
  “嗯。”
  “奇怪的是聘禮準備了兩套。”
  “嗯哼。”沒什麽好奇怪的,”套是從她家退回去的,另”套則是補上爲了給阮家添面子用的。
  “現在全北城的人都知道黑力剛要迎娶的新娘子叫做阮綿綿。”
  “嗯哼。”
  “我比較好奇的是什麽原因讓局勢大逆轉?競豔,你知道原因嗎?”
  “什麽逆轉?什麽原因?”
  “黑力剛從來沒有否認你是他即將迎娶的新娘子,但實際上他要娶的人卻是綿綿。”他推測著,“想來他是要到婚禮當天才要讓衆人知道新娘換人了,而且換的人還是新娘的好友,他的用意明顯的就是要你難堪。
  “但是他現在卻主動到阮家下聘,是什麽原因讓他改變了主意?!”
  “或許他愛上綿綿了。”
  “花小姐,不妨告訴你一個新的消息。”他緩緩道來,“黑力剛取消了對我的聘任,所有出自我的決定與設計他一概不採用。”
  “他怎麽可以!”花競豔彈跳起身。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嗎?”
  她扁扁嘴,“也沒什麽,我只是公開明白的表示我移情別戀到你身上了。”
  “真是我的榮幸!”衛爾旋莞爾一笑。
  “對不起嘛,我沒想到他的器量這麽狹小,竟然會取消你們之間的生意,這會不會影響你的生計啊?”她擔心的問。
  “如果會呢?”
  “你的用詞是“如果”,那代表與事實相反,呼!那我就不用擔心了。”她拍著胸脯。
  他寵溺的捏著她的鼻子,“我在問你、如果。,請你回答我問題。”
  “如果啊!”她靠著他,說著違心之論,“我最怕吃苦了,身體又很嬌弱,如果失去黑力剛的生意就讓你的生計陷入困境,那我恐怕得離你而去委身黑力剛了上
  “喲?”他挑挑眉。
  “我不是變心唷!我是忍辱負重嫁給黑力剛的,待在他的身邊只要有機會我就會求他改變心意,重新和你合作,哎!我只是一名弱女子,能幫你的就只有賣身這一樣,只要你過得好,我待在黑家受點委屈,這也是值得的。”
  “嗯哼!那真是難爲你了。”衛爾旋哼著,“值得安慰的是在你爲我吃苦受罪之余還有帥哥相伴、衣食無缺。”
  “何只是衣食無缺?根本就是錦衣玉食,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過得愜出息得不得了。”
  “那真是可惜了!我的日子還過得下去。”明知這是說笑,但他的臉還是忍不住繃得臭臭的。
  “生氣啦?”花競豔坐上他的大腿,和他面對面。
  “沒有。”
  “沒有的話幹麽一張臭臉?”她抵著他的額,在他的臉上吹氣,“你在生氣我沒辦法和你吃苦?其實我倒覺得這是兩全齊美的好方法,人家說。貧賤夫妻百事哀。,空有愛情是沒有辦法幸福一輩子的。”
  “你真的這麽想?”
  “唔……我的理智告訴我這樣做才是對的。”她的手指在他蹙起的眉間來回撫著,“偏偏感情總是會戰勝理智,讓人作出無法理解的決定,這就是女人的弱點。”
  “你有這項弱點嗎——”
  “那當然!理智告訴我應該要順其自然,讓大家一直把我當做是黑力剛的准新娘,等婚禮當天真相大白之後,我成了棄婦,他成了薄情郎,那全鎮的鄉親父老都是站在我這一邊,到時我跟誰在一塊兒都會獲得祝福。偏偏感情的那一面要我向大家坦白我們之間的關係,這讓我成了給未來老公戴綠帽的浪蕩女,現在像只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你不想出門?”
  “出門做什麽?給人家指指點點很好玩啊?”
  “喔。”衛爾旋恍然大悟的亙點著頭。
  “瞧!我爲了你犧牲多少。”花競豔貼上他,尋求他的呵護。    “唔……以黑力剛拿自己的婚姻當做籌碼也不惜要讓你難堪這件事情來剖析,或許你也願意拿自己的名譽當做籌碼來讓他難堪。”他將他觀察的結果和剛才談話的內容綜合在一起之後,有了一個結論。“你們兩個現在就像是剛吵完架的小孩一樣,滿腦袋裏只想著要讓對方難堪。
  “長跑多年的佳偶要結婚了,新娘子當然是你,如果到時候換成了別人,那你淪落被甩的下場……他以人類的認知做爲手段,這讓黑力剛從一開始就一直占著上風。
  “偏偏突然殺出了個我來,這讓你一下子從劣勢轉爲優勢,你不惜將維持了三十年的完美形象毀掉,也要讓自己贏過黑力剛,你的驕傲不允許自己被甩,你寧願遭人唾駡也不要同情。”
  貼靠在他胸膛的花競豔像個被當場捉到的現行犯,背脊僵硬,發際也盜著冷汗。
  “這只棋下得好不好我不予置評,但是你成就了綿綿終於可以正名,這倒是好事。”他說著,“也許這也是你毫不考慮就公開我們之間關係的間接原因吧!”
  在沒人獲利的情況下,至少讓好友可以不受人辱駡而光彩的結婚,這也是功德一件啊!
  “衛爾旋,你好危險。”她喃喃說著,怎麽全都被他說中了?
  “是嗎?”
  “你好恐怖,你怎麽可以把事情剖析得這麽透徹?”
  衛爾旋微笑,“對你瞭解夠深入,就可以知道你處事的態度。”
  “你瞭解就放在心裏嘛!幹麽講出來。”
  “是,謹遵命令。”
  “算啦!你還是說出來好了,不然我還洋洋得意,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那才丟臉。”她吐著舌頭,“衛爾旋,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啊?想盡辦法就是要讓黑力剛丟臉。”
  “你是小奸小惡之人,我的氣度能夠包涵。”
  “誰是小好小惡之人?你要包涵什麽?”她手技著腰,鼓起腮幫子。
  他在她翹得足以挂醬油的嘴上偷了個香,牛頭不對馬嘴的訴說著他全心的愛意,“儘管如此我還是愛你。”
  “儘管什麽如此?你把話說清楚!”儘管她被他的一聲“愛你”給樂得全身冒著泡泡,但該算清楚的帳還是得算清楚。

  ︽︽︽

  “喂!你想睡覺請回家睡。”
  “我不要。”花競豔一口回絕,她緊巴著柔軟的棉被不放,跟著索性鑽進棉被內,床上隆起一座小山,她只露出一張臉來看著他。
  “你這是什麽德行?”衛爾旋搖頭失笑。
  “我怕你把我趕走嘛!”
  “你想睡覺就回家睡,不應該躺在我的床上睡。”他走進房,倚著衣櫥看她。
  “爲什麽?”她嘟著嘴問。
  “孤男寡女,不合宜。”
  “之前我進你的房你也沒有反對。”
  “那時我們的關係不同。”
  “噗嗤!”她笑出聲,跪趴在床上取笑他,“爾旋,沒想到你這麽保守,怎麽?你怕我吃了你啊?”
  “我是怕我吃了你。”
  “呃?”搞清楚他的意思之後她的臉刷的一下火紅起來。
  “怕了吧?怕就回家睡覺。”
  “我倒是很想讓你把我給吃了。”她嘴裏含糊的喃喃說著自己才聽得到的話。
  “你說什麽?”
  花競豔深吸口氣才吐出話,“我說你就把我給吃了吧!”
  衛爾旋眯起眼,沒想到她竟會開口邀請他。
  “我先聲明,我沒那麽好吃的。”
  他挑一局眉,像個登徒子一樣伸手摸上她細緻的臉頰,“瞧瞧這細皮嫩肉,”他的眼掃視著她飽滿的身軀,“瞧瞧這玲瓏身材,你說你不好吃,沒有一個男人會相信。”
  “我的好吃指的是“動詞”不是“形容詞”!”
  “這有什麽不同?”
  “我的外表、我的身材當然是秀色可餐。”她說著,“但是若要把我吃下肚,那就很難了。”    “怎麽說?”
  “其實……因爲家學淵源的關係,我小小有一滴滴的武功基礎。”
  她說得太保守了,就他所知,她國中時期的劍術就和她爺爺不相上下了,若不是“愛美”心態作祟,以她的資質學習劍術到今天,一定遠勝過花武夫。
  “嗯,從小就被爺爺拿著木劍追打,有一點點基本保身的功夫這很正常。”他替她圓著謊。
  “沒錯,這很正常。”她點頭如搗蒜,“那在有一點點的武功基礎之下,只要有一點點的危機意識,那施展出來保身也是很正常的嘛!”
  “嗯,沒錯。但是我不瞭解這和吃你有什麽關聯。”
  “當然有啊!”她解釋著,“說得明白一點,如果我的身體有一絲絲的疼痛,那我就會潛意識的保護自己,這樣你懂嗎?”
  “我瞭解你怕疼所以保護自己的舉動,但是我不瞭解這和吃你有什麽關聯。”衛爾旋再說一次。
  “你想吃了我,我就會痛,痛就會反擊,反擊的結果就換成你痛,你痛當然就沒辦法吃了我。這樣解釋應該很清楚吧?這樣你懂嗎?”
  “現在我不懂的是我吃你,你怎麽會痛?”
  “怎麽不會痛?,每個女人都嘛會痛!”
  “嗯,我知道女人第一次都會疼痛難耐,但並不是每一次都會。”
  “所以嘍!我很難吃,動詞的吃。”
  這是什麽邏輯?衛爾旋有條理的思緒被她搞亂了,他將她的話再思考了一遍,然後重新消化吸收,融會貫通。
  “不過這是以往的經驗啦!人家都說愛情可以克服一切困難,我姑且先否定和黑力剛的十幾年感情是愛情,和你的才是,那我不能爲黑力剛忍受一切,或許對於心愛的你我就可以忍受,這樣也許你就會比較容易把我吃下肚去了。”她自言自語著。
  “你的意思是你還是處女嗎?”他不確定的開口問。
  “嗯,可以這麽說。”
  “咳咳!競豔,我也是男人,所以我能瞭解男人的身體狀況,你和黑力剛交往十多年,有肌膚之親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能理解也能認同,可以接受這個事實,你其實不用瞞騙我說你還是處女,我雖然心底有”點小芥蒂,但我可以包容這個事實,不會怪你的。”他小心翼翼的道。
  “我沒有想要瞞騙你,技術上來說我真的還是處女,我也覺得很辛苦,所以才想要你把我給吃了。”
  “什麽叫做技術上來說?”
  “唔……就是沒有真正發生關係嘛!”
  “嗯?”他愈弄愈糊塗了。
  “一壘、二壘、三壘都上了,就連盜壘都試圖嘗試過,但就是沒有辦法達陣,這樣說你懂嗎?”
  很清楚、很明白,但“怎麽可能?”黑力剛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他用強的也會霸王硬上弓,怎麽可能忍受十多年?
  “我的力道很大,每一回忍耐不了疼痛時,就、就、就……”
  “就怎樣?”
  “黑力剛在床下,我在床上。”花競豔補了句,“他被我踢下床了。”
  “噗嗤!”這一會兒換衛爾旋忍耐不住笑出聲來。“你爺爺若是知道一定很慶倖在你小時候天天拿著木劍追著你跑。”
  “這一點都不好笑。”她板起臉。
  “抱歉。”他收起笑。
  “我一直爲這件事情苦惱,很擔心自己會永遠是一個假處女。”
  “所以你希望我吃了你。”他下著結論。
  “可以嗎?”她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
  “你都邀請了,我怎麽可能拒絕?”他坐上床,正色的警告,“希望這項殊榮只有我能享用。”
  “請你溫柔一點……”
  “噓!”他的食指比上她的唇,現在應該是行動而不是說廢話的時候。
  他解著花競豔襯衫的鈕扣,手指微微顫抖著,當衣服漸漸敞開,現出裏頭的蕾絲胸衣,他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他將她擁入懷中,低頭尋找著她的唇然後印上,輾轉親吻著她,有點用力,有點野蠻,他的呼吸濁重,心鼓噪著,吸吮著她的舌的唇舌是炙熱的,他像是把熊熊燃燒的火,燒著自己也燃燒起她。
  跟著他轉移陣地,親吻她圓滑的下巴,然後移到頸子,屬於她特有的香味佔領他的呼吸讓他、心窒,他的手掌支撐著她的頭顱,手指伸入她的發根處,在頭皮上輕柔的按壓著。
  “唔……”他的按摩舒緩了她緊繃的神經,她舒服的發出嬌吟。
  他空著的手摟著她的細腰,在不知不覺中卸下她的黑紗短裙,然後他撐開她微闔的兩條腿,將她抱起坐在他的大腿上,左右張開的大腿讓她緊貼著他,隔著薄滑的綢質底褲,他的堅硬讓她害躁得不知所措。
  “爾旋……”花競豔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身體,結束這場尷尬。
  “別動。”他啞著聲音,痛苦難耐。
  “放開我——”她請求著。
  “不。”他搖頭,大掌覆上她的豐滿,這讓她倒抽了口氣。
  他的唇貼在她誘人的鎖骨上輕吻著,舌尖不安分的舔舐,支撐著她的頭的手跟著往下挪移,停留在她的背後好一會兒之後離開,也一併帶走了她漂亮的蕾絲胸衣。
  “啊……”她驚呼,伸手就要掩蓋裸露的胸部。
  他制止她的動作,將她放倒在床鋪上,他要審視她,他要看清楚她身上的每一寸。
  “爾旋……”她喚著他,和他的第一次親密接觸讓她無措、羞赧,她沒有和黑力剛在一起時炫耀的心態,只有擔心、害怕、緊張,原本自豪的身材在此時只怕他不滿意。
  “你好美!”他膜拜著她的身體,唇舌輕合她飽滿的尖端,空著的手也搓揉著她的柔軟。
  “唔……”她弓起背脊迎合著他,腰身在他身下不斷扭動……
  “不要!”她的最後一道防線被他撤去。
  他的吻密集的落在她的身上,濕熱的唇撩撥著她熱燙的嬌軀,她覺得自已渾身熱得像是要燒成灰燼般,又像是有數千隻螞蟻在身體深處啃咬著她,搔癢無比。
  她揪著他的黑髮,十指和他柔軟的捲髮交纏著,她咬著唇,含糊的請求著他,請求著她也不知道的要求,渾沌的意識裏只覺得緊貼著他會讓自己舒服些,所以她順著本能碰觸他、親吻他……
  “競豔,你這個小妖精!”她的主動讓他更加疼痛,他無力的抱著她,手指往她的濕熱探去。
  “呃……”她的背脊僵硬,柳眉蹙了起來。
  “我愛你!”抱著她的他感覺到她的緊繃,他吐著愛意,在她的深處來回進出著,他要她準備好,這樣可以減少疼痛。
  “啊……”花競豔寒毛豎立,一股疼痛感從她的下腹蔓延開來。
  她扭擺著腰身,疼痛像千萬支細針同時紮著她的下腹,然後傳到四肢百骸,她沁著冷汗握住他的手腕,喚著他,“爾旋,停一下。”
  “怎麽了?”他溫柔的輕問,看出她的不適。
  “我痛。”
  “痛?”他都還沒進去,怎麽會痛?
  “唔……別壓著我。”她掙扎著,他壓覆的身軀變成了她痛苦的另一項來源,讓她更加疼痛。
  “你怎麽了?”他的手覆上她的額,沾了一手的濕。
  “好痛!”
  她擡起腿猛一使力,衛爾旋措手不及向後翻落到床下。
  “競豔,我還沒開始”他抱著被她一腳猛擊的下腹,若是踢低一點,他鐵
  定會下地獄去。
  “我肚子好痛,我要去大便。”她抱著肚子,裏著棉被就往廁所直奔。
  她的話讓他愣住,這算什麽?
  他還沒有佔有她就被踢下床了?而且還是因爲她要拉肚子?!她還真是會選時機啊!
  他低頭看著自己高昂的興致,朝著廁所大吼,“你要多久?”

  ︽︽︽

  “咋咋咋咚……咋咋咋咚……咋咋咋咚……”
  “丟臉……太丟臉了……太太丟臉了……好丟臉啊!”花競豔失了神的重復喃喃自語著。
  她拿著剪刀剪著手中的玫瑰花,一刀、兩刀、三刀,花蕊應聲掉落!她接著再拿一朵、再拿一朵、再拿”朵,有規律的四聲“咋咋咋咚”不停的重復著,不管是含苞待放的玫瑰或是盛開嬌豔的玫瑰,全都“咚咚咚”的應聲掉落在鋪著報紙的桌上,一片狼藉。
  她的腦袋呈現滯留狀,打從三天前她將衛爾旋踢下床、沖進廁所開始,她的腦袋就一直滯留在她光裸著身子將衛爾旋踢下床的畫面,畫面上還打著旁白字幕“想大便”,久久盤旋的畫面加上字幕讓她大受打擊,她甚至懷疑自己怎麽沒有當場”頭撞死在馬桶上或許還比較好。
  “丟臉啊!太丟臉了啦!”她簡直不曉得要拿什麽臉去面對衛爾旋。
  空著的手摸不到花材,這讓她稍稍回神,原本她想要籍著插花來安定心思,結果搞得一桌子斷了枝節的殘花和乾淨的綠色海棉,她丟下手中的剪刀,捂起臉尖叫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啦!她現在該怎麽辦啦!
  “啊!我要瘋了啦——怎麽會幹下這麽饃的饃事?這麽丟臉、丟臉、丟臉……”她狂喊著,索性將斷節的花枝胡亂的用力插進海綿內。
  沒幾分鐘的時間,四方塊的綠色海綿插滿了亂七八糟沒有任何藝術美感可言的枝節,活生生像個長滿刺的綠色河豚。
  “這沒有用!”她丟下作品,插花根本無法安定她的心思,她只覺得煩上加煩,這不是好辦法。
  她站起身,走進房間,將床邊懸挂在牆面上的劍道服俐落的換上,然後高高的紮起馬尾,紅色的長條帶子襯著一身的藍色布衣特別顯眼英挺。
  她從衣櫃裏取出包裏著白布的長劍,然後持著長劍走出房門,穿過客廳外的長廊,來到另一側的練習場。
  “喝!哈!喝!面、胸、面、腰、拔擊、擦擊、受擊……”練習場上鏗鏘有力的劍擊聲伴著劍技在空氣中迅速揮動著,肅穆的場地充斥著緊張感。
  “呼!”她深吐一口長氣,這種熟悉的緊張感反而讓她得到一種放鬆。
  她走進練習場,因爲難得的全副武裝讓場內練習的學員全都停下動作,投以注目。
  “大師姊!”一致的,在下一秒鐘所有人恭敬的齊聲作揖。
  “章奪標,我們來對陣。”她越過學員,直接挑明瞭說,她現在心浮氣躁,”點兒也不想和技術青澀的學員對陣,她想要痛快的廝殺一番。
  “是。”他取過兩副護具,一副給她,一副自己穿戴上。
  ”旁的學員紛紛收起木劍,排坐到一側觀戰。
  花競豔戴上護具,然後將木劍上的布袋取下,接著走到場內中央,和章奪標互相打揖,開始對峙。
  只見兩人踩著有力的步伐敏捷的前後左右挪移著,兩支木劍在空中交擊,“當當當”的對擊聲不斷發出,兩個人省去了練技的覆誦,專注的較量。
  初期花競豔和章奪標的技法相當,她的紅色發帶隨著動作在空中飛舞,隨著時間的流逝,平日疏於練習的她慢慢居於下風,她汗水淋漓,呼吸開始雜亂,或攻或守的劍勢因爲長時間雙臂揮舞而疲軟無力。
  原本就漸居弱勢的她見場外突然多出”道黑色人影給分了注意,章奪標毫不留情的劍正中她的面具,潰散了她堅守的陣地。
  “你分神了。”他收回劍,結束了彼此的對陣。
  “我輸了。”花競豔取下面具,坦承的接受,“我本來就居於下風,呵!少久沒練習的人怎麽可能贏得了天夭修練的人呢?奪標,你的技法精進很多。”
  “如果你沒有放棄練習,我、永遠也跟不上你。”
  她微笑,不置可否。
  “去吧!你有訪客。”章奪標看向站在廊上的黑色身影。
  她收起劍,拆卸下護具,刻意的放慢步調,最後才轉身迎向訪客。
  “稀客啊!新郎官。”她的語調裏充滿嘲諷。
  “寶貝,好久不見。”黑力剛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底下俊美的面貌。
  “放尊重點,這裏沒有你的寶貝。”她走過長廊,踩下階梯,領著他站在庭院,不願讓他進到屋內。
  “你氣還沒消啊?!競豔。”
  “怎麽?你一直以爲我在生氣嗎?”她挑起眉,對上他挂著笑容的面孔,他仍舊英俊挺拔,但不知怎麽的她竟然覺得礙眼。
  “親愛的,我知道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好嗎?”他緩著性子,嗓音有著迷人的磁性,“我保證我以後出軌絕對不會讓你發現,好嗎?”
  “哈!”花競豔斥笑著,不是“不會再發生”,而是“不會被發現”,這兩者可真是大大的不同啊!
  “你不能要求我不偷吃,我無法拒絕大家的美意,而且我有需要,在你不能滿足我,而我又有需要的情況下,發生這些事情是在所難免。”黑力剛說得冠冕堂皇。
  “噢!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只“種馬”,來者不拒啊!”她更加鄙視他了。
  “說到底,你只是吃醋,我保證我會彌補你的。”
  “哈!”她只能回以大笑,“黑先生,你可能沒有搞清楚一件事情,拜倒在你的西裝褲底下的不是我,充其量你只是我的裙下臣,在我上你下的情況裏,你還沒有辦法對我忠實,我怎麽可能會接受?請你不要把我和你身邊那堆愛慕你的鶯鶯燕燕相提並論,我花競豔不會爲了你吃醋,懂嗎?”
  “親愛的”
  “閉上你的嘴巴,這裏沒有你的親愛的。”她打斷他的話,“如果你今天來是要邀請我參加你和綿綿的婚禮,那我樂意參加,而且我會獻上我誠心的祝一幅,祝你和綿綿白頭到老。”
  “你在生氣我要和阮綿綿結婚。”他下著定論,“我就知道你還愛著我!我可以改變主意,我們還是可以結婚,其實從頭到尾我想要娶的女人只有你一個,到現在這個想法還是沒有改變。”
  “誰愛著你?!整個鎮上沸沸揚揚的傳著我移情別戀、給你戴了綠帽,你是都沒聽見是不是?!”
  “我相信我們之間十多年來堅定的愛情,你只是因爲生氣我,所以故意找個娘娘腔的男人來氣……”
  “這十多年來的愛情是個屁!我們彼此根本沒有相愛過,你若愛我你就不會因爲那該死的性愛背叛我,我若愛你,那在我知道你對我不忠的時候我會傷心欲絕,不會只有氣憤和想砍了你的衝動。”
  “男人的性和愛是可以分離做區分的,我真的愛你…”
  “停,我不想跟你爭論你到底愛不愛我,重點是我不愛你!”
  “那你愛誰?”
  “我愛衛爾旋!”
  “你愛那個娘娘腔?!”
  “是,我就是愛那個娘娘腔!”
  “咳咳,說實在話,聽到你這樣赤裸裸的和前男友表白對我的愛意,真的讓我很感動,但是可不可以去掉“娘娘腔”這三個字?我只是白了點,基本上我也是很Man的。”在兩個人你打斷我、我打斷你的爭論下,突然一個沙啞的嗓音插入了他們之間,衛爾旋勾著微笑,神情自若。
  “是你?!”
  “爾旋?”三天沒見,一見到他,花競豔的心就狂跳起來,但隨即滯留在她腦袋的畫面又浮現,她的臉漲紅起來。
  “嗨。”衛爾旋和她打著招呼,眼裏閃著精光。
  他其實是惱怒的,自從那天她打開廁所的門、急急穿上衣服,然後沖出他家之後,她整整躲避了他三天,現在還讓他撞見她和前男友“哥哥狄”,他簡直想拆了黑力剛的骨頭,然後把她拉進懷裏宣示他的佔有權。
  “你來這裏做什麽?”她呐呐的開口。
  “對啊,你來做什麽?”黑力剛跟著附和,他雖然對他印象不錯,但奪他女人之仇不共戴天,休想他給他好臉色。
  “黑先生,我可能無法參加你和綿綿的婚禮,在這裏先和你說聲恭喜。”衛爾旋不回答她,反而向黑力剛道賀著。
  “你說錯了,是我和競豔的婚禮。”他硬是摟上花競豔的肩,使著力要將她拉進懷中,表現親密。
  “黑力剛,你信不信我可以一劍把你劈得頭破血流?!”她用力掙脫他,然後有些忸怩的靠近衛爾旋,“爾旋,你別誤會,我和他……”
  “噓——”衛爾旋制止她說話,“你和黑先生的事情我相信你會處理妥當,我來這裏只是想告訴你……”他將她猛然拉進懷裏,然後溫柔、深情的將她吻了一遍,在離開她前他舔了舔她的唇瓣,然後用力的吸吮著她充滿彈性的雙唇,硬是將她吻得气喘吁吁、嘴唇紅腫才放開她。
  “我很想你。”他深情款款的看著她,吐露著連日來的心情。
  “爾旋……”
  “黑先生,你和競豔慢聊,不打擾了。”衛爾旋突然出現,又匆匆的離去,不過離去前他的心情大轉,快活得只想吹口哨。
  被留下來腳軟的花競豔和氣極的黑力剛兩人面面相觀,久久沒有人開口。
  好一會兒之後
  “你爲什麽……”
  “我和你沒什麽好講的,我只想懇請你善待綿綿,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我會劈了你?希望你還記得我說到做到的個性。”丟下話,她轉身走進屋子,不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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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淩晨二點,月色朦朧,浮雲在黑暗中像條灰色的彩帶飛舞波動著。
  衛爾旋打開門,半個小時前他一直隱約感覺門外有聲響,但礙於手邊的工作還在進行,所以他並沒有追根究底,現在工作已經完成,於是他走出來找尋聲音的來源。
  他在門庭下看到花競豔縮臥在他新置的柚木長椅所做的秋千上,連接椅子和天花板的麻繩一刖後微蕩,她像個躺在搖籃內的嬰兒般安詳的熟睡著。
  望著她的睡顔,他的心像池春水,柔軟而平靜。
  “軋軋——軋軋——”在安靜的午夜,門柱上不停回轉著的金屬製品發出低低的聲響,吸引了他擡頭觀看。
  漆金的長箭以著順時鐘的方向三百六十度的繞著中間的金色玫瑰花轉著圈圈,它的設計原理和風車一樣,是靠著風力讓金箭轉動,因爲是藉助風力,所以它的動性自然就不規則,時快、時慢、時而不動,不管如何金箭總是以花朵爲中心,圍著它打轉,指著它休憩。
  每次他定下心來看著它時,思緒總是會被拉回到遙遠的時空,那大學時代唯一”次和她對話的時刻……
  “綿綿說你是園藝社的社長,你叫什麽名字?”
  “衛爾旋。”
  “哈!好可愛的名字。”她露出甜美的微笑,“爾旋——照字面可以解釋成“你轉”。你知道嗎?在國外有一種舞蹈,女孩子站在中間,男孩子圍繞著她打轉跳舞以示愛意,若女孩子接受了男孩子的告白,那她就會站起來和男孩子牽手一起跳舞。
  “我的名字叫做花競豔,意思就是和花比賽誰美麗當然是我比較美麗嘍!所以可以用“貌美如花”來形容我。如果我們的名字合在一起,那就像是這種舞蹈的前半段,你繞著我打轉,很有意思吧!”
  就因爲這段對話,讓他想到了這個飾品,進而設計並且做爲他作品的標誌,他就是那支長箭,而她則是中間的花朵,十幾年來依著她不停的轉著圈圈,就像她說的那種舞蹈,他跳著圈圈向她示愛……
  現在女孩站起來了,他不用再孤獨的一個人繞著她跳舞,或許換個標誌比較符合他們的情況,他微笑著暗忖。
  衛爾旋拉回思緒,探身將她小心的抱起,然後轉身走進屋內,踩上樓梯向房間移動。
  “唔……”花競豔發出囈語,微睜開眼眸。
  “在外面睡會著涼,我抱你到房間睡。”他溫柔的道。
  “爾旋,我來找你了。”她說著,“我鼓足勇氣開了大門,但是到了門口又泄了氣,哎!我覺得好饃,一直不好意思見你……”
  “我知道,我能體諒。”
  “我的腦子裏一直浮現我把你踢下床的畫面,”想到就覺得好丟臉、好丟臉,你呢?你會不會也”直想到我把你踢下床的畫面?你會不會一直記起我在緊要關頭竟然想要、想要、想要……啊!好丟臉啦!”她埋進他的胸膛不敢見他。
  “我告訴你這幾天一直停留在我腦海裏的畫面是什麽好嗎?”
  “被我踢下床?”
  “不是。”
  “那是什麽?”她擡起頭。
  “我”直想到你光裸著身子躺在我懷裏的畫面。”
  臉迅速漲紅,她躲進他的懷裏,指控著,“你好色。”
  “食色性也。我不否認。”
  她的臉頰碰觸著他衣領粗糙的麻質,他身上特有的那股泥土混雜著青草的味道淡淡的傳進她的鼻中。
  “你想再看”次嗎?”她念忑的開口,要消去她腦中滯留的畫面只有倒帶重來才行。
  他的答案是直接將她放署在床上,然後跟著躺下。
  他和她兩個人側著身面對面相望著。
  他柔軟的劉海因爲低頭看她而遮蓋住眼眸,她伸出手替他將卷卷的劉海爬梳到頭頂,“你的頭髮長長了。”
  “嗯。”
  “我從來沒有看過男人的頭髮可以自然卷得這麽漂亮。”花競豔撫摸著他柔軟而蓬鬆的頭髮,黑亮的發色帶著明顯的卷度。
  “因爲它是燙的。”
  “啊?是燙的?不是天生的?”
  “嗯。”
  “你怎麽會想到要燙頭髮啊?”
  “因爲——”衛爾旋突然噤口,黑眸裏盛著難得的害羞。
  “爲了女人?”他的眼神她並不陌生,男人面對心儀的女人總是會露出這樣的神情,是什麽女人讓他難爲情?想到這兒她肚子裏忍不住翻滾起無名的醋水。“不說拉倒!”
  “我說。”
  “我不聽!!”她捂住耳,不想從他嘴裏聽到他談論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他拉下她的手,“你記不記得你國中時對熱烈追求你的黑力剛說了一個要當你男朋友的首要條件?”
  “當然記得。”她道,“頭髮要自然卷。”
  “你爲什麽會喜歡自然卷?”他問,這個問題在他心底盤桓了十幾年。
  “我沒有喜歡,我只是突發其想,當時只想著要爲難他,所以就找他辦不到的地方下手,哪里知道他竟然讓全校所有有自然卷頭髮的男生去剃光頭,還跟我囂張的宣示說,從此以後他每見”個自然卷就剃一個,讓我沒辦法交男朋友,看!黑力剛多可惡!”頓了下,她想到的問:“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偉爾旋蹙著眉聽她解釋,幾乎想伸手扭斷她細長的頸子,她的玩笑害他頂了十幾年的捲髮,害他每年總有幾次得忍受著艱熬坐在理髮廳裏一下午,讓美髮師替他上痛死人的卷子?!”
  “我聽說的。”他悶悶的道。
  “是唷!”花競豔點點頭,“話說回來,這件事和你燙頭髮有什麽關係?”
  “你、說、咧?”罪魁禍首還敢問?他忍不住咬起牙來。
  她眨巴著眼,機靈的將他突然的咬牙切齒和前面的談話連在一塊兒,驚訝的失聲問:“因爲這樣,所以你去燙頭髮?!”
  “沒、錯。”
  “你少甜一肓蜜語,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就燙頭髮了,你不會說你那時候就喜歡我吧?我才不相信。”
  “我這頭捲髮維持十幾年了,而且每一年都會補燙幾次。”衛爾旋瞪著她,事到如今他也不怕坦白了。“我不是在你剛認識我的時候才喜歡你,而是在更早更早之前。”
  “你喜歡我這麽久了?!”她瞪大眼。
  “沒、錯。”他鏗鏘有力的回答,“我忍著痛每年燙幾次頭髮,結果是個玩笑,真是好笑!”他氣不過,只好轉過身背對著她。
  笑意在她嘴角泛開,望著他那一頭捲髮,內心的感動慢慢擴大,她挪移著身體貼靠在他寬廣的背部,“難怪你之前說你愛我好久好久了。”
  他不說話。
  “爾旋,你轉身好嗎?我想吻你。”
  這樣軟性的請求任何男人都會轉過身。
  花競豔貼上他的唇,密密的親吻著他,按著求歡的步驟,主動的勾引他,讓他呼吸雜亂,失了心神……
  兩個人身上的衣物在親吻中卸去,他們互相糾纏、互相嬉戲,彼此都在對方身上點燃欲火,也在彼此身上尋求滿足,欲火愈燒愈熾,汗水在他們身上互相浸染,內心深處渴望的源頭在呼喊著。
  衛爾旋抵著她的濕熱,“會很痛。”
  “沒關係。”她痛楚的糾著眉,咬緊牙,主動的迎向他。
  極痛像是要扒開她的皮,她淌著淚不讓他停下,因爲愛他,所以爲了他傻氣的舉動而深深感動,愛意夾著感動,她可以爲他忍受一切劇痛。
  十多年來上發卷的疼痛綜合起來是足以媲美第一次性愛的疼痛的,他都可以爲她忍受了,她當然也可以!

  ︽︽︽

  清晨五點,公雞初啼。
  花武夫就像往常的每一天,五點起床梳洗完畢之後踏出房門。
  他反手關上房門,低頭調整著腰帶,整理著身上的劍道服,眼角餘光瞟到對面房間的門是開敞著的,這讓他好奇的向前走去。
  “才剛五點鍾,競豔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勤勞,一大早就起床了?”他喃喃自語著,走到花競豔的房門口,人也跟著愣在原地。
  她的房間是一系列的嫩黃色系,在初晨的光曦裏顯得明亮舒適,繡著橘色花朵的鵝黃色床單平鋪在單人床上,棉被疊放整齊的擺在床尾,整個房間乾淨整潔太過整潔了?!
  他拖著步伐走進房間,站在床前仔細的盯著棉被,柔軟的棉被被折出四角邊,就像塊四方的豆腐乾,中間柔軟,但四邊整齊,就像他房間的棉被一樣。
  “競豔起床從來不會疊被,更別說疊成這樣四四方方的棉被……”他每天早上都會替孫女兒疊被,這條棉被還維持著昨日早晨他疊被的狀態,那代表什麽?
  他不願意再想下去,轉身疾步的往屋外走,動作快速得像是後頭有只猛鬼在強迫他。
  花武夫順手拿起牆腳的竹帚,站在庭院裏清掃著落葉,他的動作緩慢,竹帚落下得慢、舉起的也沒有相同的動向,落葉沒有規律的在空中飄散,掃了好一會兒也沒辦法將葉子聚攏在一塊兒。
  他若有所思的一邊掃一邊往大門走,一邊掃再一邊裝做不經意的朝斜對面的屋子瞧。
  應該……待在那裏吧?他心底冒著疑問。
  應該……安全吧?他又忍不住瞟了瞟。
  應該……不要緊吧?他靠近圍牆邊,竹帚掃著牆角的塵土,不知不覺的一路掃去,離斜對面是愈來愈靠近。
  “花老,您今天怎麽這麽好興致,掃地掃到街上來了?怎麽好意思讓您老人家替我們掃門口?”
  “啊?不要緊、不要緊。”他的注意力一直偷偷的放在對門門口,突然被人點到名,他心一驚,擡起頭對著來人就直笑。
  “我家門口您就甭掃了,我一會兒自己掃——”
  “哎呀!花老,您老人家大清早就幫我們把門口掃乾淨啦?不好意思也。”
  “啊?我們家也掃啦?哎唷!花老,不好意思啦,謝謝您耶!”
  寧靜街上的左鄰右舍本來就都起得早,只不過家庭主婦們都忙著在山凵個兒家張羅著家人們的早餐或是洗衣、曬衣的工作,所以都沒注意到花武夫怪異的行爲,現在聽到有人開口,街上受益的住戶全都探出頭左一句不好意思、右一句不好意思的直對著他道謝。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啦!”花武夫呵呵直笑,現在才發現自己不經心的一路掃來,心底尷尬得要命,幸好他的白胡遮蔽了他勉強擠出的笑容,他才可以保持住平日威嚴的形象。
  “呃?誰啊?”他忍不住又偷瞄了眼對門,赫然發現有著亂七八糟顔色的木門旁多出了三個人。
  他的問題讓左右鄰居全都將目光投注到對面。
  “對啊,那是誰啊?大清早的就有訪客。”
  “咦?那好像是衛太太耶!”
  “是啦是啦,是衛大大啦,好久沒見了啊!”
  “是全惠嗎?我記得她叫做全惠……”
  “對啦,是全惠!厚,快十年沒見了吧!她的身材還是保持得這麽苗條!”
  “全惠、全惠!怎麽這麽早來?來看兒子啊?”
  花武夫糾起白眉,他的一句話怎麽可以引來這麽大的回響啊?他望著大家像出籠的老鼠紛紛往對門打招呼!他的老眼驟然眯起,那個叫做全惠的女人手裏拿的不會是叫做“鑰匙”的東西吧?!
  腦袋裏的警鈐大響,他穿著木屐的腳“咱答咱答”的快速向前沖,越過像是出籠老鼠的鄰居們,直奔向前緊急捉住她的手,趕在最後一刻制止已經插在鑰匙孔的鑰匙將門鎖開啓。

  ︽︽︽

  清晨六點,微亮的天際裏夾帶著清新的空氣,小鳥在樹梢上蹦跳著,一邊發出吱喳的叫聲。
  衛爾旋摟著枕靠在他身上的花競豔,大手在她光潔的裸背上下來回撫摸著,愛極了她滑嫩細膩的肌膚。
  “競豔。”他的嘴輕靠在她的耳畔喚著她。
  “嗯……”閉著眼睛的她含糊的應著。
  “我愛你。”
  “嗯……”
  “你呢?愛我嗎?”
  “嗯……”
  “嗯,是什麽意思?愛還是不愛?”
  “愛……”
  他揚起嘴角,一夜激情,她早已體力不支的疲倦睡去,他的精神卻意外的好,因爲擁有她而亢奮得睡不著覺,天曉得他多想沖出去向每個碰上的路人宣告,他終於擁有愛了幾乎半輩子的女人。
  “我想帶你去看我的家人。”衛爾旋說,本來心底就有的計劃,因爲昨晚兩人之間的關係提升而讓他有了提前進行的想法。
  “嗯……什麽?!”半睡半醒的花競豔知道他”直在問她問題,隱隱約約的她也一直回答著他,深沈的意識裏在消化了他的提議之後,她猛然驚醒,”雙杏眼瞪得大大的。
  “今天去好嗎?”
  “不要!”她斷然拒絕,然後聲勢轉小,她小小聲的說:“我會不好意思。”
  “有什麽好不意思?”
  “就會嘛!”
  “你當初見黑力剛的父母親會不好意思嗎?”
  “這跟那不同。”
  “哪不同?”
  “就不同嘛!”她看著他審視的眼,最後還是吐露出真正原因。“我重視的事情我就會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我表現不好,害怕你父母親不喜歡我你有多少個家人啊?我不會要去見一大票人吧?”當初她去黑家拜訪時,可是有滿屋子的親朋好友坐在客廳裏等著她呢!
  “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弟弟,我們家人口簡單,憑你的實力很好對付。”
  “什麽對付?”花競豔賞他一個白眼,“給我一點心理準備好不好?”
  “不好。”他可是見識過她給自己心理準備的方式,那種嘮嘮叨叨的雜念方式他不想再領教。
  “爾旋。”她撒著嬌,身軀伏上他的胸膛,“好嘛,讓我過一陣子再去拜訪你的家人嘛!”
  “明天。”
  “太快了啦!至少要一個月。”
  “不快。”衛爾旋捧著她的臉,“我敢保證我用今天一天的時間就足以讓你自信滿滿,比你那種自我催眠的嘮叨還要管用。”
  “什麽自我催眠?”
  “就像……”他思索著第一次見到她時她不停叨念的話,仿效著,“不要怕,你行的!沒有什麽事可以難倒你,你是最棒的、最好的、最完美的,沒有什麽好怕,可以的、可以的……”
  花競豔的俏瞼上抹上粉紅,“你、你怎麽會知道?!”
  “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就這樣念了快要半個小時,你不曉得你的這一席話深深印在我的腦子裏,效果真是驚人啊!”
  “你偷聽?!”
  “那時是我先到的。”他聲明,時光飛逝,她還是像當年的那個小女孩一樣,臉頰燒紅,這種前後對照的感覺讓他的心底泛起一種不知名的情緒,那時的小女孩竟然成了他的女人……
  她眯起眼,這樣的對答讓她覺得熟悉,記憶深處似乎也有一段這樣的對話,好像……好像……她努力的思索著,“你就是那個躲在花圃裏的男生?!”
  “真榮幸,你還記得我。”他挑起眉,沒想到她會記得這個小小的片段。
  “竟然是你?”花競豔捂著嘴,當時她心底芥蒂了很久,覺得自己的弱點被人看到了,尤其最後還被他抱滿懷,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男孩子不像女孩子的身體那般柔軟……他那時候說過自己的名字,她竟然沒記起他來。
  “真怪!”她的記憶浮現,當時的他和現在的他長相相疊,當初那個讓她臉紅不已的男孩長大了,而且還讓她深深愛著,感覺真是奇特。“我竟然會愛上你。”
  “是啊!”
  她靠著他,想起他的話,“你說你有比我更好的辦法讓我自信滿滿?”
  “是。”衛爾旋點頭,嘴角泛著笑。
  “你每次這樣笑都會讓我毛毛的,感覺好像被算計。”
  他挑起眉,“我是真心誠意想讓你充滿自信。”
  “用什麽辦法?”
  他挺著腰,讓無聲的動作回答她的問題。
  光裸的大腿感受到他堅挺的觸碰,她紅著臉意會到他所謂的好辦法。“你好色。”
  “這是你魅力的最好證明。”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溫柔的開始親吻她,“你的額頭好美……眉毛彎彎的也好美……眼睫毛卷卷長長的也好美……眼睛黑得好有神,也是美……鼻子、嘴巴、脖子、身體……都好美……”
  他的吻像魔法,點落在她身上每一處,讓她真的覺得自己就像他口中所言般美好……

  ︽︽︽

  同一時間,樓下門口。
  花武夫衝動的舉動讓所有人都定格了所有動作,紛紛投以目光。
  “衛太太,好久不見。”他率先從定格中回神,緩緩的抽回手,心底覺得丟臉的想馬上沖回家拿竹劍解決自己。
  “你是?”金全惠看著突然殺出來的老人,有禮貌的詢問著,鄰居們太久沒見,她都認不出來了。
  “媽,他是花競豔的爺爺。”西裝筆挺的衛青褚替母親解答疑惑。
  他昨晚開視訊會議開到三點才睡,睡不到一個小時母親就揪著他充當司機要來見哥哥,睡眠嚴重不足的他臉色臭得很。
  “你好。”一聽見是大兒子心上人的爺爺,金全惠更加有禮貌的對他點頭,然後替丈夫介紹著,“這是外子。”
  “花老,好久不見。”衛明凱也對他點點頭。
  “衛先生,你好。”花武夫打著招呼,腦袋不停狂轉著該用什麽理由好讓這家人不要進屋子裏去。
  “全惠,你怎麽這麽早回來啊?”
  “好久不見,衛先生你好。”
  “厚,你們夫妻倆命真好,十多年了都沒什麽變,除了頭上多了些白髮,還是這樣登對好看。”
  “是啊是啊!”
  “怎麽會想到要回來?”
  一票的婆婆媽媽全都擁上,開始七嘴八舌的丟著話題。
  “咳咳!大家這麽久沒見,不如到我家泡泡茶,好好聊聊、敘敍舊。”花武夫想到辦法了。
  他的提議讓衛明凱想起該有的禮儀,這怎麽好意思?既然大家都來了,不如直接進屋泡茶聊天吧!”
  “是啊——”金全惠伸手轉動門鎖上的鑰匙。
  “啊!”花武夫緊張的叫了聲。
  同樣的,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回到他的身上。
  “我家比較大,到我家泡茶好了。”花武夫呐呐的做最後的補救。
  “不用了啦!”
  “在哪喝都一樣嘛!”
  “是啊。”
  “我們也想順便參觀一下衛先生的家呢——”
  “花老,你也一起來啦!”
  花武夫在心底狂叫,從來沒有一刻感覺這班婆婆媽媽是如此的惹人嫌惡,如果他現在手上有劍,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朝她們劈去。
  “師父。”章奪標領著一班的學徒去街上慢跑回來,在看到花武夫時停了下來。
  自從花競豔回來長住之後,劍社裏的每日晨跑就改到戶外,以防花競豔再次將一班學生殺得片甲不留。
  “師公。”一班學徒跟著喚。
  花武夫點點頭。
  “你們一群人圍在這裏做什麽啊?”章奪標好奇的問著,看到衛青褚站在人群最週邊,頂著一張臭臉,“你不是衛爾旋的弟弟?”
  “嗯。”他哼著,不想和任何人打交道。
  “奪標,我們要進去喝茶順便參觀,你們要不要一起來?”
  “奪標,帶著你的徒弟們回去練習。”要死了,還嫌人不夠多是不是?!”
  “師父,可是我想看看耶!”章奪標的話正中所有人下懷。
  住在寧靜街的人都知道,衛家幾年前曾經大修土木過,請來的是設計師級的建築師興建房子,和他們住了幾十年的老屋可是大大的不一樣,偏偏衛爾旋和大家不親,所以一直沒有人有幸可以進屋去參觀房子,現在有這個大好機會,當然所有人都想進去瞧瞧。
  “你湊什麽熱鬧?!”花武夫低低喝著。
  “我一直都嘛愛湊熱鬧。”章奪標裝可憐的應著,然後回頭吆喝著一班徒兒,“你們也想看對吧?厚?”
  “是啊!”
  他的話讓婆婆媽媽想到這大好的機會怎能讓家人和其他鄰居錯過,於是大夥兒開始喳呼起來,“全惠啊!我們可不可以讓家人一道兒來喝茶啊?”
  金全惠看了看衛明凱,見老公點頭同意,她也跟著點頭邀請,“可以啊!不嫌棄的話歡迎大家來喝茶。”
  “太好了!”
  “等等厚,我去叫人來。”
  “我也去厚……”
  “媽,這是哥的房子,你讓這麽多人來,可以嗎?”衛青褚皺著眉出聲問。
  “是啊、是啊,不如到我家吧!”花武夫跟著馬上附和。
  “沒關係的,要不了多少人。”金全惠說著,“花老,你也一起進來喝杯茶吧,”
  “喀答”一聲,門鎖被轉開,雕花木門被她推開。
  事到如今他能如何?當然得進屋去,儘量挽救可能發生的局面。
  大門敞開,以衛明凱一家人帶頭,所有人跟著陸陸續續進到屋子裏,此起彼落的讚歎聲不時在屋子裏響起。
  “青褚,你到廚房準備茶水,我到樓上去叫爾旋。”金全惠吩咐著小兒子,然後往樓梯走去。
  “衛太太,我去好了。”花武夫攔住她的去路。
  金全惠看著面前的老翁,心底對他的過度熱心實在是有點招架不住,印象裏他在北城是地位舉足輕重的尊長,像這樣傳統的城鎮,他的地位不是會讓他傲慢而無禮嗎?怎麽完全相反?
  “花老,這裏是我家,哪好意思讓你上樓去叫我兒子?你在客廳坐坐,或是要到處參觀也可以,花園裏種植了很多花,你可以好好觀賞。”她說著,然後轉身爬上樓去。
  花武夫歎口氣,他看了眼壁上的挂鐘,時針接近七點。“一整個晚上到現在,就算捉姦在床,也應該是衣衫整齊了吧!”他喃喃自語著。
  他無心參觀,只好走到沙發上坐下,誰知他的屁股才剛坐上椅墊,樓上就傳來金全惠的驚聲尖叫。
  他寒毛豎立,老邁的身軀彈跳起來,趕緊搶在前頭擋住所有參觀者的去路。
  “花老,請你讓讓,我要上樓去看看內人叫些什麽。”衛明凱有禮的要擋著樓梯口的花武夫讓路。
  “我是全流派的劍道掌門,有事情我來解決,你們在這裏等——”
  “現在事態緊急,你空有一身武藝也無用武之地,失禮了。”急性子的衛青褚哪願意等,他抱起他,將他安置在樓梯旁,吆喝著爸爸就往樓上沖去。
  其他在各處參觀的街坊鄰居也聽到了金全惠的尖叫聲,紛紛來到樓梯口,跟著向上沖去。
  “這、這、這——”花武夫傻了眼,不是只有幾位婆婆媽媽嗎?怎麽全街坊的人都來了?“讓讓、讓讓!讓我先過!”
  這怎麽可以?!整條街的人都看到他們家競豔躺在男人的床上,就算對方是她要嫁的男人,也不行啊!
  “媽?爸?青褚?你們怎麽全都來了?!”
  花武夫趕在街坊鄰居前頭,當了第四個進房的人,他正好聽到衛爾旋的驚訝聲。
  “媽?爸?”花競豔跟著他的話覆誦,打斷他們耳鬢斯磨突然沖進房的人竟然是他的雙親?!她急急忙忙躲到衛爾旋身後,媽呀!她的心理準備還沒做好,就得面對他的雙親了?!而且還是全身光裸的模樣?!
  “我的天啊!現在要七點了,你們怎麽還這副模樣?”沖進房的花武夫見到他們兩個人祖胸露背的躲在棉被底下,急急背過身,氣急敗壞的喊著。
  “爺爺?!你怎麽來了?!”聽到熟悉的聲音,花競豔巴不得自己能夠當場昏倒來逃避這一場尷尬的局面。
  “發生什麽事情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要不要緊啊?要不要叫警察?!”
  “是流血事件嗎?要不要叫救護車?!”
  “花老,你不要擋著門,我們這麽多人可以幫忙的一定幫忙,你讓出路來讓我們看看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師父,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大夥兒全都往這兒擁入?!”門外大批人接踵而至,七嘴八舌的出著意見,現場一片鬧烘烘,亂成一團。
  “衛爾旋,你不是說你們家人口簡單?怎麽來了一大票人?”
  “花競豔!你還有空說話?快點穿上你的衣服!”花武夫壓著門板,門外的人幾乎像是暴動的亂民,他快要鎮壓不住了。“小夥子!你不是人高馬大嗎?還不快來幫忙!”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媽,門外是來了多少人啊?”衛爾旋啞著聲音問,動作迅速的套上長褲,將棉被仔細的包裏在花競豔身上,然後走下床,“可不可以先清清場?讓競豔穿上衣服。”
  “我、我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大家說要參觀——”金全惠呐呐的回答著,她萬萬想不到會撞見兒子的“好事”,而且物件似乎還是那個讓兒子喜歡了很久的女生,有這麽多的“見證人”見證,她該是非兒子不嫁了吧?這算不算是這場鬧劇裏值得辛慰的好消息?
  “請你們先離開。”衛爾旋將雙親、弟弟和花武夫往門外推,在他伸手打開房門的一瞬間,發現門外黑壓壓的”片人海,壓迫感馬上壓上他的心。
  從他離開學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同一時間、同一空間看到這麽多人了,因爲平日的閒散生活讓他身體的抗壓性慢慢減弱,外頭逼近五十人的數目,竟然讓他開始覺得窒息頭昏。
  “請離開。”衛爾旋站在門口,鼓足所有氣勢,橫眉豎目的丟下三個字後,就當著衆人的面甩上房門。
  “競豔,衣服穿上,記得不要開門。”他回過頭,吩咐著床上的人兒,腳”軟,還是讓窒息感侵襲了他。
  “衛爾旋!你不會是昏倒了吧?”認識他到現在,她是頭一次真正見識到他所謂的“舊疾”,“怎麽有這麽好的病症說昏倒就昏倒?”
  花競豔瞪大眼,真正想昏的人沒昏倒,反而不該昏的人卻昏倒了?
  她的驚呼讓門外的人再度鼓動起來,她疾速的穿上衣服,瞪了瞪癱軟在地的衛爾旋,然後再瞪了瞪門。
  “競豔,你完了!你的名譽到今天爲止徹底玩完了,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只能保護你心愛的男人了。”她自我催眠著,知道一旦把這扇門打開,她的形象就真的完全摧毀,而且會被流傳得很久很久。
  “哎!你辦得到的。”她幽幽的歎口氣,然後打開房門。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個最大的質問聲在樓梯間響起,因爲房門的打開而停止。
  花競豔的出現讓在場所有的人倒抽了口氣,原本的紛鬧不休全都被安靜取代。
  剛剛衛爾旋是裸著上半身出來的,現在她雖然穿戴整齊,但大清早加上孤男寡女以及先前金全惠的尖叫聲,豐富綺麗的想像在大夥兒的腦海裏一明發擴張,而後讓人全身發燙。
  是發生“那個”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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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黑阮聯姻”的紅紙條貼在北城國中的校門口,北城今年的年度盛事讓北城國中擠滿了人潮,散佈在各地的鄉親們全都紛紛趕回來參加這場婚事,婚禮是豪華鋪張而熱鬧的。
  花競豔”身的粉紅色低胸小禮服,她的長髮綰在腦後,耳鬢還插了朵含苞的粉紅玫瑰花,今天的她就像這朵玫瑰花,甜美動人。
  “競豔,我不行。”衛爾旋今天也是難得的盛裝,筆挺的西裝將他襯得更顯英氣修長,黑色系的衣服搭上他白皙的膚色,讓穿慣了白衣白褲的他散發著憂鬱而高貴的氣質。
  “你必須學會忍受。”
  “我覺得我快窒息了。”
  “撐著。”她壓低聲音說。
  “我覺得我快要昏倒了。”
  “那就等你昏倒再說吧!”花競豔無情的道,“我有帶手機,你昏倒了我會打電話請救護車來。”
  “競豔——”
  “別想試圖改變我的決定,我說了,這是見習。”她說著,“你想娶我吧?”
  “對。”
  “我的婚禮會很熱鬧,而且賓客衆多。”她訴說著對自己婚禮的夢想,“我要我的新郎牽著我的手四處敬酒,而不是昏倒在休息室,讓我一個人獨撐大局。
  “在我不確定你能不能撐過像今天這樣的場面以前,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懂嗎?”她道著,“如果你愛我、想娶我,那請你克服內心的壓力,好嗎?”
  “競豔,我們可以公證結婚。”
  “不。”她搖頭,“我這”輩子只結一次婚,我想要風風光光、熱熱鬧鬧的接受衆人的祝福。這是我從小的夢想,我希望你能幫我實現。”
  衛爾旋深吸著氣,縱使他真的腳軟,真的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停滯不前,氧氣全都消失殆盡,他還是挺直了腰杆,“走吧。”
  爲了她,他願意嘗試任何一項不可能。
  他和她攜手走進了會場,沿路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兩人,然後交頭接耳著,他知道他們暗地裏談論的是那日他們被全條街的人“捉姦在床”的事,這是他這輩子的隱恨,他從未這麽痛恨他的病過,他不願她再面臨那樣獨自己一人面對一切的窘境。
  “瞧!你可以的,這麽多人在這裏你都沒事。”花競豔的話在他耳邊響起,拉回了他的注出息力。
  臺上司儀站在講臺一刖,而新郎、新娘則並肩站立,婚禮的儀式即將開始,會場一排排罩著緹花布套的鐵椅子上也坐滿了觀禮的賓客,零星趕來的客人陸續入座。
  一股酸意在他胃裏翻湧,他慘白著俊臉,覺得自己搖搖欲墜。
  可他強撐著,握著她的手緊扣著她,“我至少會撐過禮成。”
  他的保證讓她心軟,她被握著的手隱隱作痛著,她歎口氣,對他她還是無法真正狠下心來,她拉著他,悄悄的往禮堂外走。
  “要去哪兒?”衛爾旋在門口拉住了她。
  “找個地方讓你休息休息,你這麽痛苦,我全身都不自在。”
  “等等。”他看了看四周,因爲婚禮儀式即將開始,大夥兒都進會場觀禮了—所以出了禮堂反而靜悄悄的沒有人走動。
  “做什麽?”
  “今天的婚禮算不算符合你的夢想?夠不夠熱鬧?觀禮人數夠不夠多?”
  “還不錯。”
  “那我們來結婚吧?”
  “啊?!”
  “噓,你聽。”從禮堂內傳來司儀的詢問聲。
  “花競豔,你願意嫁給新郎衛爾旋爲妻嗎?”他跟著司儀的聲音,將新郎的名字改成自己的名字。
  “你真賊!這不算!”
  “噓,你願意嗎?”他認真的看著她。
  “我——願意。”
  “衛爾旋,你願意娶花競豔,”生一世、不離不棄照顧她嗎?”他快速的再照著司儀的話說了一遍,“我願意”。
  “禮成。”他說著,臉色從慘白轉爲灰白。
  他湊近她,尋著她的嘴。
  花競豔閉上眼,迎接著他要封上的唇。
  “我說過,至少我會撐到禮成。”衛爾旋說完—眼前一黑,人就攀附在她的身上。
  媽呀!他沒任何預警就昏倒在她身上?要不是她小時候馬步紮得穩,豈不是跟他一起昏倒?
  “喂!你還沒吻到我耶!”她在他的身邊嘶吼。
  “我跟你說唷,剛剛只是玩玩的,你休想拿別人的排場和賓客充數,這不算!”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半扶半拖的到處找可以讓他躺平的地方,一邊叨叨絮絮的念著。
  她花競豔怎麽可以這樣就白白嫁給他了?
  不算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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