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殺手]金血[全書完]

絕對官僚

金血 作者：美女殺手

　　金血──金融之血

　　蕭雨說︰“我是在傾聽上帝的聲音，將慾望自由地抒發。”
　　他是金融天才﹗他是T國史上最年輕的財政廳長。T國政變後，重回都市生活，他工作懶散，生活低調，但是各種個性鮮明的都市美女卻不斷出現下他身邊……，他不想過份地約束自己，他想有個自由快樂的人生……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0-11-26 19:1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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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遊戲規則
夏日的大西洋上，碧濤萬頃。呼呼的海風不僅吹走了夏日的炎熱，也將城市的喧囂帶走。天空中翱翔的海冬青“啾啾”地叫著，一會兒在空中盤旋 望，一會兒俯衝到海面，迅疾地抓住一條搖擺的魚兒，振翅飛上了高空，帶著獵物“啾啾”而去。

索絡思手持一副高倍望遠鏡，站在“天使”號豪華游輪的觀覽台上，將所有細節盡收眼底。看著那條魚在海冬青的爪子裡掙扎了幾下，張合這嘴，似乎在呼叫著︰“上帝啊，我這是惹誰了？我在水裡玩得好好的，這只破鳥為什麼要把我帶走？”

對於這位世界上聞風色變的粒子基金的掌門人，南美經濟風暴中、東南亞洲經濟風暴中、英鎊期匯打壓不列顛國協中……，他都是始作俑者。四十年來，索絡思已經創造了無數金融奇跡，他無須再證明自己是這一行的強者。但是每每欣賞到自然界中這高超的捕獵過程，他都由衷地對海冬青的攻擊模式而慨嘆。在心裡，他感覺自己就是那只碩大的海冬青，那條魚就是一個個肥得流油的金融市場。他曾經多少次從天而降，突然殺出，摧毀一個個經濟堡壘，看著那些國家在自己的大手下呻吟，而他卻高唱凱歌而歸。

但是，自從粒子基金去年和前年在Ｔ國金融市場上，先後三次敗走麥城，這個金融界的超級大神就宣佈退出世界金融市場，修心養性、頤養天年。可是今天看到海冬青的捕獵過程，他血管裡那強者之血就渾然加速，全身上下充滿了年輕的力量，激起他重出江湖的衝動。

“頭家，有重要新聞﹗”一個興奮的聲音傳來。

索絡思回頭看去，這時一位英挺的年輕人興奮地向他走來。他邊走邊說︰“剛收到消息，一小時前，Ｔ國發生了軍事政變，前總統威靈遜攜家眷逃到海外。”

“什麼？有沒有報道Jack－Xiao的去向？”索絡思難以置信地問道。

兩人一邊說，一邊向主船艙走去。才進艙門，就見艙壁上懸掛的大螢幕上，路透社的時事新聞播音員正在播報。

“……今天上午十點十分，T國前陸軍司令豪森將軍發動軍事政變。T國首府亞利新大沒有發生大規模槍戰。十一點二十分，豪森將軍宣佈政變成功，就任臨時大總統。除前總統威靈遜以及前政府財政廳長Jack－Xiao下落不明外，其他官員都已宣佈盡忠新政府。……”

Jack－Xiao﹗這個名字讓粒子基金做惡夢的名字。提到這個名字，索絡思就會即刻出現這樣的兩段話︰

Jack－Xiao出生於中國上海，家中曾經有一定的背景，天生聰明。15歲進入哈佛大學讀本科，19歲獲得哈佛商學院院碩士學位；接著進入世界金融類專業最好的芝加哥大學商學院，師從諾貝拉經濟學獎獲得者克努格教授，20歲獲得國際金融學博士學位。

四年前，他的哈佛校友、三十五歲的威靈遜競選T國總統成功。威靈遜三顧茅廬，力邀Jack－Xiao出任T國歷史上最年輕的財務部部長。他就任部長的第一年，靠著鐵的手腕，大力改革T國的各項金融行業，剔除一切擋道的人和弊端堡壘，為他後面的執政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在Jack－Xiao任職期間，粒子對沖基金先後三次染指T國金融市場，但是無一成功。而且最後一次幾乎是片甲不留，致使粒子基金當年虧損8%。

Jack－Xiao那怪異的反擊，閃電般的速度，每一次都擊中粒子基金的要害，就連他這個金融界巨神想來就心驚膽顫﹗

做為交戰對手，在進入T國金融市場的時候，粒子基金CEO──號稱金融之王的佛朗西斯等人徹底地研究過Jack－Xiao既往幾年的戰例，自認為已經十釐清楚Jack－Xiao的過去，了解了他的手法了，這才大膽進攻T國金融市場。

但是結果呢？到現下，連索絡思也沒有搞清楚，Jack－Xiao那雙鷹眼是怎么發現粒子基金潛入T國市場的呢？也不明白，Jack－Xiao是怎么讓佛朗西斯不知不覺地鑽入他預設的圈套裡的？是怎樣用最簡單、又最直接的辦法斬斷粒子基金和國際炒家的資金鏈的？……，在T國，粒子基金嘗到了妖刀的凶厲﹗那詭異的刀法讓佛朗西斯這個在金融界混了幾十年的大腕兒，無所適從﹗佛朗西斯唯有伸長脖子、送到Jack－Xiao的刀下，被Jack－Xiao毫不留情地手舉刀落，斬下碩大“頭顱”。

Jack－Xiao對待他的每一個對手，就像海冬青閃電般從高天上閃電般沖下，給那潛在水裡的魚致命地一擊﹗

這個世界上，弱者永遠是強者嘴裡的肉，這就是遊戲規則﹗

“Jack－Xiao，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索絡思不僅上百次在問這個問題，他在命令佛朗西斯退出T國後，還在電話中對Jack－Xiao發下如此的誓言︰

“Jack－Xiao只要你出任T國財務部長一天，粒子基金絕不踏足T國這片土地﹗”

索絡思不是不想親自出戰Jack－Xiao，也許那將是世界金融界一場巔峰之戰，但是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他絕不會主動找上門去的，他要守住來之不易的名節﹗

沒想到，機會這么快就出現下自己的面前﹗從那裡跌倒，就要從那裡爬起來。他要趁著T國新政府立足未穩，發動攻擊，加倍收回利息﹗

“好﹗哈蒙多，打電話給豪森將軍，祝賀他榮登總統寶座﹗Jack－Xiao終於從T國消失了，現下終於可以操縱這個國家的金融市場了﹗盡快通知粒子基金賣掉美國市場所有債券，五大基金充分融資進入粒子基金中，以最快的速度進入T國市場；啟動情報網，盡快查清Jack－Xiao的下落﹗我要重出江湖﹗”

******

兩年後，上海地下鐵一號線。擁擠的人群並沒有因為今天是星期天而給地下鐵車廂留下一絲空隙。

蕭雨背靠在一根立柱上，面對面和一個女人被擠在了一起，儘管兩人之間隔了一個女式大提包，避免了蕭雨的胸博直接親吻上女子高挺的雙峰，好在女孩的身上沒有濃濃的香水味，但是女子嘴裡麝香般氣息，夾雜在混濁的空氣中，直接噴到了蕭雨的脖子上，讓他感到有點痒。

低頭看了一眼這個打扮不算時髦的女孩，長相卻讓蕭雨不得不側目。烏黑的短發，俊俏的臉蛋，英氣的容貌中透著幾分嫵媚，一雙丹鳳眼越過蕭雨的肩膀，一眨不眨地看向別處。居高臨下，蕭雨還能看到女孩領口裡面一小段黑色的蕾絲花邊。

蕭雨心說︰“還好，虧得還是屬於可以忍耐的那種﹗”，想到這裡，只好繼續“忍耐”下去了。

可是，時間一長，再加上晃動的車廂，讓她不斷地侵蝕著兩人之間的縫隙，時不時的還會發生她的嘴唇親吻到他“幼嫩”的脖子上的惡性碰撞。

柔軟的嘴唇就像觸碰到他的心上，讓他心旌搖蕩。後來，他發覺心痒痒地，生理上都有了回應。心裡不禁大罵︰這簡直就是性騷擾嘛﹗

“小姐，麻煩你能不能轉過身子去？這樣實在有些不妥哦﹗你看你的嘴唇涂了這么鮮豔的口紅，搞到我脖子上，要是讓我的女朋友看到可就完蛋了﹗”蕭雨終於先發製人說出了自己的不滿。

小姐臉上一紅，仰頭說道︰“臭小子，讓你占便宜了還賣乖﹗你以為本小姐想這樣嗎？啊……”

她的話才說出一半，地下鐵急剎車，致使她的頭猛地貼在蕭雨的脖子上，柔軟的雙唇從他下巴擦過，再一次吻上了蕭雨的脖子。同時，她的雙手下意識地松掉抓包的手指，有力地抓到蕭雨的肩膀上。

如此一來，就像一對情人一樣，她緊緊地投進蕭雨的懷裡﹗

如此一來，薄荷味海飛絲洗髮水的味道直沖蕭雨的鼻翕，加上剛才那嘴唇滑過下巴的感覺很舒服，不禁喊道︰

“你﹗”

“我怎么了？純屬巧合，不許亂想﹗”女孩瞪了蕭雨一眼，又對身後喊道︰“後面的人向後去﹗”

女孩說著，雙手使勁地一撐，後背將後面的人頂開，上身離開了蕭雨的身體。這時原來她和蕭雨之間那道屏障因為沒有手抓住，大包即刻下滑﹗

蕭雨回應極快，迅即小臂一抬，一只手抓住了下落的包，往上一提，讓它恢復原來的位置。但是空間本身就小，蕭雨的手在向上提的時候，不小心一下碰到女孩堅挺的一堆肉上﹗心中一顫，馬上覺得一雙殺人的鳳目就瞪到自己的臉上。

“你敢……”那女孩嬌叱道。

蕭雨回應極快，馬上晃了晃手機裡包，意思是說這個包不能掉，我是抓住它而已。可是他這么一晃，手背再次不自覺地擠在了她的峰頂上﹗

女孩知道了他的意思，但是實在容忍自己的驕傲的胸脯上有只咸豬手存在，低聲地恐嚇道︰“臭小子，不許動了﹗再動的話，我就把銬起來﹗”

“你這個小女孩真是……我可不是流……”

好心真是沒有好報﹗蕭雨一聽她說把自己銬起來，心裡一驚﹗莫非她是傳說中的便衣女警花？

想到這裡，趕緊不敢曖昧下去。即刻把手放開，那個大提包當即落了下去﹗

女孩沒想到蕭雨這時放手，趕緊鬆開小雨的肩膀，伸手去抓下落的提包。

這女孩的動作真是非常地快，二指禪功力深濃。在提包下落到兩人大腿高度的時候，兩個手指一捏，就捏住了提包的開口處。但是，活該今天蕭雨倒霉，這個時候地下鐵嘎然而止，強烈的慣性下，女便衣挺著雙峰，毫無阻攔地壓在了蕭雨的胸脯上﹗

這才叫真正地盈香滿懷﹗那滋味的確好舒服﹗夏季的衣衫本就很少，那東西軟中帶硬頂在蕭雨的身上，跟著變大變矮，攤餅子似的攤在蕭雨的胸口﹗

蕭雨心裡暗美，卻一臉彷徨，諾諾地說道︰“你……別……非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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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客戶是爹娘

女便衣名叫林筠，是刑警隊的干警，剛才是跟蹤一個嫌疑犯在徐家匯上的車。為了便於掩護，這才選擇了有點高碩的蕭雨做為遮擋，好不被嫌疑犯發現，誰知卻發生了如此尷尬的事情。

地下鐵一停，林筠趕緊拉開和他的距離，羞憤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明明是自己送上門被人揩了油，還被別人指責為“非禮”良民﹗簡直是無名火直冒﹗

“你﹗……小白臉，我……”

女便衣剛說半句話，這時車廂裡的喇叭響了︰

“各位乘客，黃陂南路站到了……”

她的眼睛繞過蕭雨身後的立柱，看到嫌疑人正向遠處的車門擠去。

林筠瞪了蕭雨一眼，說道︰“小白臉，本小姐今天有事兒，不跟你計較。以後別落到我手裡，否則非給你好看的﹗後會有期﹗”說完，她從蕭雨的身邊側身擠了過去。

蕭雨撇了撇嘴，趁她和自己擦身的時候，貌似無意地一送右臂，大臂緊密地在她的的雙峰上磨蹭了一下，嘴裡卻無奈地搖頭說道︰“這么厲害？還是後會無期吧﹗唉，怎么今天這么倒霉﹗做一個良民還是會被警察欺負﹗”

車廂裡這時涌動著人流，嘈雜聲極大，他的話也不知道林筠聽了又有何想法。

地下鐵好不容易到了民眾廣場，蕭雨順著人流下了地下鐵。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女人那五彩繽紛的裙子，時不時帶著一股香氣撲入鼻孔；男人的臉上掛著急沖沖的神情，擰著檔案包蹬蹬地擦身而過。

回中國已經半年了，上個月才出來上班。上班的公司──上海歐美家具公司在民眾廣場邊上的陸歐廣場二十八樓，是一家高檔的進口家具公司，職務是業務主任，實際上手下一個兵也沒有。之所以選擇這家公司，完全是因為業務員不要求太高文憑。自己搞了一張成人大專畢業証，加上還算過得去的儀表，軋澀難言的英語口語，很快就透過了面試，試用期三個月，每月20萬生意額，月薪1800大元加業績提成。

今天本來休息，該死的客戶杜洪副總經理用電話把他從懶床上拉了起來，說是要看展示廳樣品。沒辦法，這年月客戶就是爹娘，簽一單生意不容易呀﹗都二十八天過去了，這還是第一個看展廳的客戶，就別說簽合約了。他們要半夜看展廳，蕭雨砸了展廳大門也要帶他們看的。

走進公司的大門，展廳的接待小姐已經來了。本來有她們在接待客戶就可以了，可是這個港資公司要求業務員必須在場，說是這樣可以增進和客戶之間的感情，提升簽單率。

“你怎么才來了？”一轉進展廳的門，身穿米色頭班裝裙的總經理司徒美就劈頭問道。

蕭雨望瞭望展廳，見客戶不在，展廳的三個小姐正在擦拭班台面上的灰塵。這才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門口的接待台上，拿出一根手絹，一邊擦拭臉上和脖子上的汗水，一邊問道︰“司徒總經理怎么也在？客戶是不是來過了？”

“客戶還沒有到。我今天加班，聽說你有客戶來參觀展廳，所以過來幫你看看。”司徒美一邊將有點歪斜的大班椅扶正，一邊說道。

“哦，是這樣。謝謝老總關心﹗”蕭雨客氣地說道。

快一個月了，這個公司的職員整體給蕭雨的感覺還不錯，尤其這個司徒美，簡直就是一個工作狂，她是一個香港人，靠著自己的打拼和良好的國外進貨管道，在上海灘站穩了席位。對於辦公家具行業來說，一年能在上海做一個多億的生意，已經能排上前三位了。

對於蕭雨，司徒美並沒有什麼印象，在公司也只見過兩次，都是驚鴻一瞥。不過，關心能為她賺錢的員工，給他們以信心，是她的天職。因此，她馬上鼓勵道︰

“不用謝﹗你們要是能簽單，就能拿到更多的提成，生活就會得到改善。我很願意幫助我的員工賺錢的，越多越好﹗這個客戶是那裡的？”

蕭雨心的話，說得冠冕堂皇的，我們賺的永遠是小頭，絕大頭還不是頭家賺去了。

“是張江科技園找到的，一家外資公司。我不過是送了一本廣告書而已，連圖紙都沒有拿到，當時有海樂氏（美國最大的高檔家具公司）的經理也在。我和他們只聊了一會兒，沒有想到他們能來我們這看展廳。”

一聽蕭雨說海樂氏也在競爭這個單子，本來要拿包走人的司徒美馬上杏眼閃著亮光，走到蕭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說道︰“很好﹗海樂氏屬於極高檔家具公司，他們都在爭取這個單子，說明客戶的購買力很強，也說明你選擇採買群體對路了﹗”

不管任何級別的女人，她們對自己的容貌在陌生人面前第一次展示的時候，向來都不會馬虎的。司徒美說完話，打開自己黑色的香奈兒小坤包，拿出隨身帶的化妝合，打開盒蓋，用鏡子在臉上仔細地照著。

蕭雨還是第一次和這個老總面對面坐這么近，也是第一次打量這位年輕秀美的女強人。

一身米黃色套裙的司徒美就給人一種清麗、高雅的感覺，肉色的絲襪裹在修長的腿上，一雙白色的水鑽高跟鞋，烏黑的長髮披在肩上；嬌俏的臉蛋上，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周遭漂著淡淡的眼影，秀眉輕掃，粉臉淡施薄粉，瓊鼻俏唇。對比剛才地下鐵上的那個女警，蕭雨沒想到她真的還是各有千秋﹗

司徒美快速地檢查完容顏，拿出一只唇膏，輕輕地在唇上抹了兩下，跟著抿了抿嘴唇，這才滿意地合上化妝盒，抬頭看著蕭雨正在注視著她，不禁臉上一紅，說道︰

“小蕭，見客戶之前，最主要的是檢查自己的儀表。這在國外，美好的儀表是對客戶的一種尊重。然後就是檢查準備……”

司徒美說著，看到蕭雨的領帶是歪的，於是走到蕭雨的面前。蕭雨馬上站了起來，鼻中聞到一股迪奧香水淡淡的、優雅的香氣。司徒美無比關心地伸出她的玉手，幫他拉了拉歪斜的領帶。

司徒美捏著蕭雨的領帶，即刻注意到它柔軟的質地、不俗的圖案設計與高雅的色澤，手中不免一頓︰這一定是名牌貨﹗可是卻沒有看出是什麼牌子。看他的西裝最多不會超過500塊，怎么會配這么好的領帶？

蕭雨馬上知道司徒美關注什麼了，心裡不禁暗怪自己出來時沒有注意，隨手拿了一條以前的領帶，沒想到被她發現了。蕭雨對裝扮從來都不講究，以前自己的服裝領帶都是妃嘉麗包干的，自然都是絕對高檔貨。唉，這些女人怎么都這么敏感呢？看來下回一定要注意。

司徒美心中正在納悶，眼睛不經意地從蕭雨的脖子上掃過，忽然發現了什麼似的，臉上騰地一紅，向後退了一步，馬上問道︰“蕭雨，你的脖子上是什麼呀？口紅？你怎么這……”

蕭雨馬上想起在地下鐵上和林筠香艷碰撞，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拿出剛才的手絹在大約的地方使勁地擦了擦。豈知紅色的面積越擦面積越大，引得司徒美直搖頭。回身拿過自己的小包，取出一袋濕紙巾，抽出一張，把蕭雨的手撥弄到一邊，邊擦邊說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呀﹗唉，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有了錢，什麼女……”

雖然被司徒美誤解，但是蕭雨並沒有解釋什麼，反而細心感覺著司徒美那份關切的柔情，品味著她身上淡淡的香甜的氣味。她的手很溫柔，擦得也很仔細，但是受到美女老總無端端地垂青，讓蕭雨感覺有些不自在。忙說道︰

“老總，還是我自己來擦吧。”

“好了，已經擦好了。下次出門一定要注意，要是被客戶看到了，一定會以為我們慢怠人家，知道嗎？”

蕭雨剛想點頭稱是，就聽到展廳小姐喊道︰“司徒總經理，客人來了。”

客戶是業務員的爹娘﹗

蕭雨聽罷，趕緊向公司門口小跑過去。司徒美趕緊把剛才給蕭雨擦口紅的濕紙巾塞進包裡，然後攏了攏頭髮，朝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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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會德語？

門口站著公司展廳的接待小姐小丁，而這時，蕭雨發現自己的頂頭上司──三組的業務經理方強不知幾時也站在門口。

新業務員見客戶，本組的業務經理必須出面，據說這就叫團隊銷售。

“方經理，辛苦你了﹗”蕭雨客氣地說道。

“別說客套話了，客戶來了﹗”說著，方強和蕭雨一道，向電梯口走來的三男一女走過去。邊走，蕭雨邊告訴方強自己認識的那兩個人的名字和職位。

這四個人中，蕭雨見過一個身材高碩的德國人馬丁和走在他身邊的工地負責的杜副總。另外一個啤酒肚的德國人，蕭雨不認識，但從杜副總和馬丁對他的態度可以看出，這人一定是他們的上級。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也是第一次見到，是個美麗的混血兒，一身極休閑的打扮，臉上戴著一副大大的太陽鏡，手裡擰著一個電腦包；筆直修長的雙腿、凸凹有致的曲線都讓蕭雨心跳。心裡暗罵這些老外，真會享受，美女隨身帶。

“馬丁總經理、杜副總你們好呀﹗”蕭雨搶先一步迎上去和馬丁、杜副總握了一下手，然後將準備好的名片雙手遞給啤酒肚和長腿女人。

馬丁在中國呆了八年的時間，他的中國話說得很好。他忙介紹道︰“蕭主任，這是我們總部的斯蒂芬經理，這是我們工程的總設計師芬妮小姐。”說完又把蕭雨介紹給他們，蕭雨又將方強和隨後跟來的司徒美介紹給他們，然後就退到司徒美的身後，做跟班，不說話了。

蕭雨對這個單子也不是十分重視，簽不簽都無關緊要。上班只是一種消遣和找個身分而已，這兩年裡，他走了五個國家，已經就職了十五家公司了，試用期不合格，他就走人，另謀高就。但是當一天和尚，也要撞一天鐘，盡力而已。

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三個人陪著客戶走遍了展廳，方強用流利的英語賣力地將每一個產品都詳細地介紹了一遍。看著他似乎使盡了渾身解數，連每一個細節方面的功能、特點都說了，但是客戶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回應。

司徒美跟在旁邊和杜副總聊得很開，唯有蕭雨無所事事跟在他們身後，一句話也插不上去，看得兩個展廳的接待小姐都對他投來不屑的眼神。

就連平時很好說話的小丁都低聲對另一個接待孟非說道︰“現下的業務員真是越來越差，完全靠經理做單，都是怎么招進來的？”

孟非看了一眼蕭雨的背影，贊同道︰“就是，這個蕭雨看樣子文質彬彬、很能幹的，但是一到動真格就不行了。唉~~”

“也別怪他了，一個成人函授的大專文憑，能會個啥呀？別說和外國人對話談生意了，也就剛認識26個字母，這不是在難為人家嗎？真浪費我們上午來加班了，今天的提成拿不到了﹗但是剛才看頭家還給他擦汗，也不知道他和頭家是什麼關係？是什麼來頭？”小丁非常無奈地說道。

“嘻嘻，頭家是不是看他長得帥呀？”孟非嘻嘻地捂著嘴笑著問道。

笑聲驚動了司徒美，遠遠地，她不滿地向她們瞪了一眼，小丁馬上伸手拽了拽孟非的衣襟。“不要說了，這要是被頭家聽到了，明天我們就要走人了﹗”

司徒美的英語也不錯，但是多年的業務經驗，她只看了一眼杜洪兩只骨碌亂轉的小眼睛，就知道今天他是這單的突破口。

孫子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儘管他身上壓力不大，但是看到司徒美、方強為自己這個單子那麼賣力，展廳小姐也犧牲了休息為自己這個單子來加班，蕭雨有些感動了。

蕭雨一直跟著，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睛卻在留心地觀察。馬丁很少發問，斯蒂芬和芬妮倒是問了很多技術上的問題，而且時不時地還用德語相互之間討論著。

斯蒂芬在一張大班椅上坐了一下，龐大的身軀來回晃動了一下，大班椅即刻吱吱地叫了兩聲，他馬上站了起來，手掌附在胸口，臉上的顏色都變了。

“上帝呀，怎么會這樣？”斯蒂芬用德語問道。

“看來這家公司的產品表面上還很好看，質量的確太差了﹗和海樂氏沒得比。”芬妮用德語說道。

方強和司徒美雖然聽不懂德語，但是從他們的臉色和眼神就看出他們對這個“吱吱”聲很不滿意。

方強趕緊走到司徒美的近前，在她的耳邊耳語道︰“看來要完蛋﹗怎么咱的產品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盡力而為吧，這張椅子是剛進口過來的樣品，還沒有來得及檢查呢。”司徒美看了一眼那張椅子懊惱地說道。她剛才已經試探出杜洪，如果產品能過關的話，他就會幫助他們戰勝海樂氏家具的。當然，司徒美是要付出一定的佣金代價。這樣的事情，羊毛出在羊身上，司徒美當然是一口應允了，可是沒想到出了這樣的狀況。

正在這時，杜洪、馬丁和斯蒂芬商議了幾句，對蕭雨說道︰“小蕭，不好意思了。他們對你們的產品很不滿意，我是真的想幫你的，可是現下都這樣了，我是愛莫能助呀﹗”

那四個人不等司徒美多話，扭頭就向展廳門外走去。蕭雨笑了笑，很禮貌地跟著他們走向電梯口。

身後傳來司徒美的怨言︰“小丁，你們去把安裝部的劉經理找來﹗產品也沒有調試就扔過來；還有你們展廳的人員，為什麼事先不檢查一下呢？一點責任心也沒有……”

蕭雨和方強陪著他們走到電梯口，方強忙解釋道︰“杜總、馬丁先生能不能再給我們一個機會？那個產品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杜洪舉頭望著電梯上方的樓層顯示器，頭也不回地說道︰“算了，別解釋了，我本來看著小蕭跑業務很辛苦，就想幫助小蕭做成這一單。可是出了這個問題，我對你們太失望了﹗”

“這……這……”方強無言以對。

蕭雨拍了一下方強的肩膀，對他低聲說道︰“沒關係的，方經理。辛苦你了，我送他們下樓。”

蕭雨陪著他們進了電梯，按了一下車庫的樓層號，然後對杜洪說道︰“我知道你和司徒小姐說了什麼，我只想問你一句話，這個斯蒂芬是什麼職位？”

“他是總公司的大頭家，怎么了？”杜洪說道。

“哦，沒什麼。”蕭雨說道。

從電梯到泊車場，再到他們那輛奔馳車旁，蕭雨一直沒有說話。但是就在芬妮和杜洪鑽進車子的時候，蕭雨忽然拽了斯蒂芬的衣角，用地道的德語問道︰“斯蒂芬先生，聽你的口音，你是萊比錫人吧？”

斯蒂芬一愣，馬上回過頭來問道︰“你怎么知道？你會德語？還能聽得出我的口音？”

“萊比錫可是一個好城市，每當鮮花盛開季節，滿城的菩提樹花爭相怒放，花香陣陣，撲面而來，沁人心脾，那時節、那氣息就像沐浴在菩提花的海洋，心胸不禁都會隨著花香蕩漾﹗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啊？”蕭雨很是陶醉，這要是沒有親身體會，根本臉上沒有那種向往的神情；稍一會兒，他繼續說道︰“還有巴赫，偉大的作曲家。那裡的人，半數都會一兩種樂器。傍晚時分，或是節日的時候，滿城的人都拿著自己心愛的樂器，走上街頭，或是三五人坐在菩提樹下，以琴會有；或是成百人地合奏，真是壯觀極了﹗斯蒂芬先生，你會哪一種樂器？”

“你……真是很了解我的家鄉﹗哈哈，你怎么不早說呢？你叫蕭……蕭雨？薩克斯，美妙的薩克斯﹗”

他鄉遇知音，斯蒂芬真沒想到剛才這個不聲不響的業務員居然這么了解他的家鄉。他馬上和蕭雨來了一個德國式的擁抱。然後即刻又拉著蕭雨的手，打開車門說道︰

“來來，上車﹗海樂氏不去了，我們去喝啤酒，吹薩克斯﹗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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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理遊戲

斯蒂芬的行為一下子讓剛坐進車中的杜洪、馬丁和芬妮感覺到奇怪，要知明天一早斯蒂芬就要回國，今天必須把家具的供應商確定下來，剛才對美歐家具產品不滿意，他們不知道蕭雨剛才和斯蒂芬說了什麼，現下居然連海樂氏也不去了，這供應商該怎么定呢？

蕭雨看出另外三人臉上疑惑的神情，淡淡地說了一聲︰“我的公文包還在樓上，我去取來吧；或者你告訴我地方，我取了包再趕過去。”

“打個電話，讓他們送下來好了。”斯蒂芬探頭對馬丁說道︰“杜總，麻煩你和芬妮上樓一趟，一方面把圖紙給他們，再談談我們的設想，請他們做一個方案和報價。然後，把蕭雨先生的公文包一起帶到新天地的音麗亨酒吧。我和馬丁在那裡等你們。”

蕭雨赫然用德語說道︰“這不合適吧？我還是……”

“沒什麼不合適的，都是工作。剛才我看你也不懂什麼家具，你去也沒什麼用處。走吧，我來了兩個月，你是第一個這么了解我的家鄉的，今天我們好好聊聊。”斯蒂芬催促道。

蕭雨心中狂汗，原來我不說話，就說明我不懂家具了？看著芬妮把她那修長的腿搬出車門，蕭雨心裡直納悶︰“這么直、這么長的雙腿，怎么會穿著這么粗大的褲子呢？簡直是浪費!”

芬妮感覺到蕭雨看著自己的雙腿，不禁有意地用手拉了一下長長的裙褲，摘掉太陽鏡，對蕭雨用中文、微笑地說道︰“蕭先生真人不露相啊﹗”

蕭雨這回正面看清楚了芬妮的面容，金色的頭髮梳理得很整齊，白裡透紅地肌膚，讓你只要看上一眼就永遠記得住了她，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裡，透著智慧的光彩，那東西方交融的氣質，讓你感覺見到了智慧女神。

果真是好面相，一個美麗的設計師。蕭雨想著，溫和地一笑，攤了攤雙手，說道︰“其實我什麼也沒有說，還得多謝芬妮小姐多多美言，改天一定登門拜訪你。”

蕭雨那陽光式的微笑，很有感染力。笑容中充滿著希望，眼中似乎有朵堅定的、不容抗拒的火花一閃，讓芬妮的本來的不虞頓了一下。

“哼”了一聲，眼中的不虞一閃而過。芬妮拿出一張自己的卡片，遞給蕭雨，說道︰“來之前，請先給我電話。”

蕭雨點了點頭，正要說話。這時杜洪走下車子來，他在蕭雨的肩膀上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按照杜洪的理解，不去海樂氏看東西，就是說已經徹底槍斃了海樂氏簽單的機會。因為海樂氏絕不會和客戶發生直接的佣金關係，所以這對於他來說，不啻於是個好消息，好機會。他嘴裡咕隆道︰

“小伙子，有潛力。現下你已經第三家入選名單了。繼續加油，我支援你﹗”

聽了杜洪的話，再聯想展廳時，芬妮回答斯蒂芬的話──“……和海樂氏沒得比”。蕭雨頓時明白了芬妮眼中不虞的原因，心中不禁竊笑。

在這一行雖然才做了28天，但是行業中的一些貓膩，他還是很了解的。一些高檔的家具公司是和裝飾設計師有合作協議的，只要設計師在甲方購買家具中說他們好話，推薦他們的產品；簽單後，他們就可以得到一定比例的佣金。這個芬妮一定是和海樂氏之間有這種默契，否則不會這樣的態度對自己的。而給自己卡片的用意也是很明顯的了。

汽車載著他們一刻鐘後來到新天地的音麗亨酒吧。剛到酒吧門口，司徒美的電話就打來了。蕭雨向斯蒂芬養了一下電話，又指了指門外，就走到門外，接通了電話。

司徒美問︰“小蕭，你是怎么把他們說服的？”

蕭雨說︰“什麼說服啊？我可什麼也沒有做，都是杜總的功勞，他反覆說我跑業務很辛苦，而且那只是一張椅子而已，估計沒有調整好，才發生的那種情況。而且芬妮小姐也在幫我們說好話，斯蒂芬這才給我們一次報價的機會。頭家你可一定要幫助我把這一單做成啊﹗我可就靠這一單轉正呢。”

司徒美︰“小蕭，我看好你。你要信心﹗即使這一單做不成，我會給你兩個公司客戶單子，一定讓你簽成的。你就好好陪斯蒂芬他們吧，從他們嘴裡能知道他們購買底價就好了，我保證給他們一個優惠的價格，促成簽合約。”

客戶揚眉而去，司徒美的心裡有種莫名的失落。生意場上本來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沒想到自己親自出馬，居然都沒有成功，反而因為椅子的故障連點機會都沒有，心有不甘。

可是就在訓斥展廳人員的時候，杜洪和芬妮又回來了，而且態度真是180度大轉彎。對此，司徒美心中很是不解，以為蕭雨一定在樓下採用了什麼手段，雖然不相信蕭雨一個初出茅廬的成人大專生有如此本事，但是事實擺在那裡，她也不得不高看蕭雨兩分。

至於是什麼手段，也一直吸引著她。所以把客戶交給方強，她就走回自己辦公室打電話問蕭雨，誰知到蕭雨是這樣的說法。把她本來想重點培養蕭雨的打算馬上否定了。想起自己和杜洪事先談好的東西，她馬上為自己能預先洞察項目的關鍵先生而感到自豪。嘴裡十分肯定地自語道︰

“嗯，這就好理解了﹗看來這個杜洪還挺管用﹗但是這個蕭雨也很誠實的，居然這個冒領功勞的時候，卻說他什麼也沒有做。嘻嘻，這樣的人培養一下，一定能成為公司的死黨﹗”

蕭雨篤定司徒美一定會這么想的，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忽然，他感覺到這種面對面的心理鬥爭和競爭遊戲很有意思，雖然比証券和期貨要費腦子，但人與人之間的揣測真是有種奇妙的規律，很是練習業務員的觀察力和應對力。

由此，他不禁打算徹底將這個單子做成，也看看商場中各色人種的微妙心理是怎么樣的。想到這裡，蕭雨收起電話，又把領帶摘下來揣進口袋裡，朝酒吧裡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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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斯蒂芬的饋贈

從回上海以來，他還沒有來過新天地的酒吧，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這么有趣的地方。

酒吧在一棟老別墅的二樓，面積挺大，牆壁上掛著昔日別墅主人驕人的身分、簡介和老照片。廳中央是一個圓形的酒吧台，吧台裡面矗立著一個高高的、圓柱形黃銅外殼的生啤製造器。右手邊還有一個六米見方的小舞台，上面擺著幾件架子鼓等和聲樂器。

舞台上有三個人，其中就有斯蒂芬。這時他正站在舞台上，對著麥克風，中氣十足吹奏著薩克斯風。沒想到他的演出水準還很高，這時他的啤酒肚馬上體現出極高的使用價值。一首《讓他去巴黎》吹奏得哀怨婉轉，吐氣換氣流暢無隙，那離別之不舍情愫，隨著薩克斯風，充斥在人的心頭，在腦海中縈繞。

琴聲可以調節人的心情，音樂是開啟人類靈感的鑰匙。所以，蕭雨母親從小就讓他學琴，母親留下的小提琴至今還伴隨著他，即使在從T國逃亡的緊要時刻，他也沒有舍得扔。

酒吧裡面有七八桌客人，蕭雨對斯蒂芬擺了擺手，朝馬丁坐的那張桌子走去。

“真的很美妙﹗”蕭雨向斯蒂芬由衷伸出大拇指說道。

“嗯，他都吹了三十六年的薩克斯了。有一定的造詣了。”馬丁說道。

“難怪﹗”蕭雨向侍者要了一扎生啤，然後坐下來欣賞美妙的薩克斯風。馬丁一邊聽著音樂搖頭晃腦，一邊對蕭雨問道︰

“剛才那張椅子是怎么回事兒？當時我都嚇壞了，要是斯蒂芬摔一跤可不得了﹗”

“哈哈，其實擔心是多餘的。那張椅子是從德國運來的，早晨才送到展廳的，也沒有調整。德國的產品有個做大的優點，就是人性化，適用範圍寬，一般最大承重都會超過200Kg。而且那張椅子的傾仰功能能夠跟著人體重量來調整，著這個調整的旋鈕就在底座下方的一個旋鈕……”跟著，蕭雨將如何調整椅子承重，以及如何讓椅子更舒適等等按照培養訓練課程和產品資料上的說明簡要地介紹了一遍。最後蕭雨說道︰“如果斯蒂芬不想在那上面做愛的話，我保證沒有任何問題的。”

馬丁馬上如釋重負，跟著哈哈笑著問道︰“原來是我們國家產的，真的誤會你們了。這張椅子這么好，價錢是多少？”

蕭雨心的話，你們國家生產的垃圾，你也會說好的。他的眼睛看著馬丁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說道︰“大約二千五百歐元左右吧。”

馬丁“哦”了一聲，端起啤酒杯和蕭雨碰了一下，又看向舞台。這時，斯蒂芬的演奏已經結束了，放下薩克斯，滿臉神采奕奕地朝著裡走來。邊走還邊說道︰“蕭，你也來兩下子。聽你說菩提話下的那種神情，一定也是一個不錯的音樂者。”

“我會拉幾首小提琴曲而已，業餘水準，今天就不在你面前獻丑了。”蕭雨說著比活了兩下拉小提琴的動作。

“小提琴？那可是古典音樂人，很厲害﹗那個要用自己琴才拉得好，下次來中國，我一定要聽聽你美妙的琴聲的。”斯蒂芬瞪著蕭雨說道。

“厲害有啥用？拉琴又不能當吃飯，搞音樂的人都窮啊﹗當然，斯蒂芬先生不在其內的。”

苦肉計用上一下，蕭雨準備試探一下斯蒂芬的同情心可以到什麼程度。

“錯了，搞音樂的大碗是不窮的。我也只是一個打工者而已，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我想問一下，在中國，你的收入怎么樣？”

“還是別談這個問題吧，這裡是我的祖國，我不想讓你們笑話我們，還是談點別的，比如慕尼黑的啤酒和足球，沃爾夫斯堡的鮮花和汽車美女都好。”蕭雨馬上轉變話題，從斯蒂芬的話語，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商者的心理。

“沒有愛，就沒有音樂。”這是母親給自己上第一課音樂課時說的話。後來他把這個理念都引申到股票上，也取得了成功。既然他的薩克斯吹奏的這么好，說明他是一個感情豐富的男人。由此判斷，斯蒂芬會幫自己的。

而這時，馬丁也將蕭雨剛才跟他的解釋的話，又說了一遍，尤其突出了蕭雨的那個假設。

“哇，辦公室做愛一定很刺激﹗蕭，你幫我介紹一款可以達到這個功能的椅子，我一定買﹗哈哈，沒想到你這么羅曼提克﹗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下回到中國來，我第一個通知你，我們一起去‘賞花’如何？”

“美女人人愛﹗”蕭雨說這話時，不禁想起芬妮，估計這個芬妮肯定沒有被斯蒂芬泡到手，否則他不會這么激動，還說要去‘賞花’，或是把芬妮這樣的美女不帶在身邊，而是支去干苦力。

今天早晨那個女便衣把自己搞得生理回應異常，頭家娘又讓自己聞了那刺激人雄起的迪奧香水，跟著又出現了那條美腿芬妮。這一系列，把蕭雨的心撓得痒痒的，心裡暗道︰“看來明天切不可錯過去芬妮設計室的機會﹗”

正想著，芬妮和杜洪走進了酒吧，杜洪把蕭雨那個冒牌的登喜路公文包交給他，說道︰“小蕭，以後別用水貨了，這樣對你做單不好的。”

聽杜洪一說，芬妮馬上眼中閃現出一絲不屑的眼光。但是蕭雨裝作沒有看到，接過手提袋，做了一個德國式的無奈動作，用德語說道︰“買辦法，我是一個新業務員，吃飯都困難，哪有錢買幾千快錢的行頭？要是斯蒂芬買我公司的辦公家具的話，我拿了提成，馬上換一個真家伙。”

誰知斯蒂芬馬上說道︰“這個很簡單，既然我們都是朋友了。馬丁，去到車上，把我的公文包取來。蕭只要不嫌棄我用過的話，我就送給你了﹗等下次過中國，我再給你從法蘭克福買一個。”

芬妮和杜洪馬上瞪起眼睛來，他們見過斯蒂芬的包，那是名師設計，純手工製作的野牛皮包，最少價值一萬歐元。斯蒂芬居然張嘴就送給了這個小赤佬，真是讓人流口水啊﹗

但是蕭雨馬上阻止道︰“馬丁先生等一下。”說著又對斯蒂芬說道︰“既然是朋友，我就直說了。你的好意，我謝謝你。東西只有自己掙來的才會珍惜，那樣你會讓我變懶的。如果是送我幾個美女的話，我絕對不會推辭的，還是請你能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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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調戲芬妮

一聽蕭雨說這話，芬妮和杜洪的眼睛都要掉到地板上了。“這人神經有問題，又不是搶來的，不拿白不拿呀﹗”

斯蒂芬和馬丁卻是認真地打量、從新打量了一番蕭雨，就像是剛剛見到他似的。

蕭雨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坦然地回報給他們微微的一笑，還是那個笑容，那陽光式的微笑中充滿著希望，依舊透著一分自信、一分堅定。

上海是一個物欲橫流的地方，什麼地方不是高消費？而這個窮小子卻有這份自信，他的源泉來自什麼地方呢？不會是那古老的格言──“人窮志不窮”的話劇版吧？

芬妮在想，杜洪在想，馬丁和斯蒂芬也在想。斯蒂芬和馬丁耳語了一陣，這時蕭雨看到兩個人頭鑽進酒吧門口，向這邊張望了幾下。然後走進來，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

看著他們油光瓦亮的頭髮，名牌的西裝革履，蕭雨在腦子裡回想了一遍，即刻想起這兩人正是自己在杜洪工地上見過的、海樂氏的銷售經理和銷售主任。他們一進酒吧，雙眼就不住地看向芬妮，但是芬妮和杜洪是背對著他們的，所以也沒發現。蕭雨也不做聲，端起酒杯對芬妮說道︰

“芬妮小姐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的，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設計師，我敬你一杯。”

“是嗎？你說的話，我沒有聽懂，什麼叫保護意識強啊？”芬妮刁了蕭雨一眼，現下她對這個斷自己財路的窮小子有點感興趣了，但是她了解自己的容顏，決不會因為她肉麻的兩句稱揚就加以顏色看蕭雨的。

見她沒有舉杯，蕭雨說著，自顧自喝了一口酒，接著又用中文說道︰“儘管你想讓你那雙美腿不被人看到，所以穿了肥大的裙褲，但是這樣做適得其反。這么熱的天，別的女人都會把它露在外面，以此顯示他們的美感；而你卻不，可能你有絕世無雙的美腿，但是男人會猜測你的腿肯定不直，要不就是腿上皮膚不好、有傷疤或是別的不雅之物。這樣不是很中傷你嗎？杜總別在那裡笑，你說是不是？”

芬妮臉上憋得通紅，本想破口大罵的，但是這個環境不好，隨即反唇駁擊蕭雨道︰“你的腿上才有疤呢，你的腿才是羅圈腿呢，你的腿上才有不雅之物呢﹗”

杜洪沒想到蕭雨這么大膽，在甲方客戶面前就敢當面調戲芬妮，但是挑逗美女可是每一個男人都喜歡做得事情，他也何樂而不為呢？於是扮著和事佬的身分說道︰

“哈哈，蕭雨，別人這么想可以，你可千萬不能這么想﹗你沒有看過芬妮的海灘照，殺傷力實在地大，嘖嘖……”

“哦，那是我多慮了﹗美的事物人人都想看，芬妮小姐，那天也把艷照給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窮小子看看吧？要不就在明天？好不好？”蕭雨招牌式的微笑掛在臉上，一臉的期望之色。

芬妮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臉皮濃的人，真是一點文化教養也沒有，哪像一個高檔家具供應商的業務代表呀？於是恨恨地說道︰“做夢吧﹗不過這也是大姐我為了你考慮，我是怕你看了以後，會流鼻血，有害於健康﹗”

“哈哈，自古就有不愛江山，愛美人一說。能看到絕世美腿，流點鼻血算什麼？就這么定了，明天上午十點，我去你的辦公室，不見不散﹗”這時馬丁也在一旁聽到小雨的話，呵呵地笑了。蕭雨馬上轉向馬丁說道︰“馬丁先生，你說是不是？”

馬丁畢竟有身分，而且歲數也大了很多，不便言笑。但這是酒吧，而且在國外，就是邀請她做愛也不為怪，何況這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呢？所以，他只是笑。就連斯蒂芬也看著芬妮的窘態，感興趣地問馬丁是怎么回事。馬丁笑著低語簡訴了一遍，誰知斯蒂芬喊的聲音尤其地大︰

“哈哈，蕭，你太投我的脾氣了﹗甚至比我還大膽﹗來，為你的無恥干一杯﹗”

“英雄所見略同﹗我們幾個男人干一杯﹗”蕭雨馬上倡議道。酒桌上氣氛馬上活躍起來，芬妮一生氣，看了一眼手機，站起來說道︰“我去洗手間，你們這些壞人﹗”

芬妮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背後留下四個男人爽朗的笑聲。海樂氏兩個業務代表一見芬妮出去，馬上也跟了出去。如此情況，蕭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她和海樂氏果然有一腿。

芬妮一出去，四個男人干掉杯中的啤酒，斯蒂芬就說到︰“謝謝蕭給我們帶來的笑聲，真希望這樣的笑聲會更多一點。”

斯蒂芬說著，抽出一張卡片，在上面寫了一長串字，然後交給蕭雨說道︰“蕭，這是我的卡片，上面是我德國的私用電話、E－Mail和ＭＳＮ，明早上我要飛柏林，我們以後多多聯繫。至於家具的事情，你以後可以找馬丁和杜洪先生，我們會給你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但是，你還要好好說服芬妮，她是裝飾工程的總設計師，明白嗎？”

蕭雨知道，他們還有內部事情要談，即使海樂氏的業務經理來談，也沒有幾分鐘給他們的，於是雙手接過卡片。想了一想，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面用德語寫下了︰

“斯特芬•霍德曼，電話號碼︰XXXX，慕尼黑J188”

然後疊了起來，很鄭重地交給斯蒂芬，說道︰“謝謝，斯蒂芬。我的卡片已經給你了，這裡有個人名和他的電話號碼，是我的老朋友，你晚上可以給他電話，這個人或許對你以後有幫助。另外我也會給他電話的。我們下回再見。祝你一路平安﹗”

蕭雨說完，站起身來，左手擰起自己的水貨公文包，和三個人握了一下手，不緊不慢地走出酒吧門口。

斯蒂芬在蕭雨一轉身，就獨自打開了紙條，當他看到斯特芬•霍德曼這個人名的時候，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嘴裡念叨道︰“怎么可能？他認識霍德曼﹗那這個蕭雨為什麼才是個業務員？”聽他的口氣，似乎這個斯特芬•霍德曼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似的。

蕭雨到樓下，看到芬妮正和兩個海樂氏的業務代表說話，他對芬妮說道︰“美女明天就那麼約定了啊﹗再見﹗”

芬妮實在不好發作，“嗯”了一聲。她今天覺得面對蕭雨這個小赤佬真是有種疲軟的感覺，沒想到這小子這么壞﹗心裡按下決心，明天一定要刁難死他﹗

蕭雨才不管那麼多，現下已經完成了今天的任務，現下該回家睡個回籠覺了吧？可是他剛走到計程車站，電話就響了。

他掏出手機，看看上面的號碼很是陌生，猶豫了一下，把它掐斷了。但是，沒過一分鐘，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個號碼，蕭雨又掐掉了它……，如此反覆了六遍。蕭雨真有點佩服打電話人的恆心了，當第八次響鈴的時候，蕭雨拿起電話，摁下ＯＫ鍵，就對話筒沒好氣地問道︰“真是煩人，你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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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希望如此

“我是方強，小蕭，你是怎么了？我才給你打了一個電話呀。”電話裡愣了一下，馬上傳來方強切切的、疑惑的聲音。

“剛才不是你打的？”蕭雨馬上口氣一緩，又問道︰“不好意思，房東催我的房租，我……”

在上海，打工者拖欠房租這可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方強自己也經歷過，房東那刻薄的聲音，在幾年以後，都縈繞於耳。他很理解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也難怪﹗我也有這種經歷。不過這一單你做完，馬上就有錢了。以後我多幫幫你，會慢慢好起來的。現下，你從客戶那裡離開了？”

“我剛出來，怎么了？有什麼事嗎？”蕭雨問道。

“頭家叫你回公司加班，你趕緊回來吧。房租的錢別急，我幫你想想辦法。”方強說完把電話掛了。

蕭雨隨便一句假話，沒想到方強認真了，讓蕭雨感覺到心裡也是一熱，趕緊向公司走去。

一進業務部，就見到牆壁上掛著的大大的業績表，上面有全公司六十多個業務代表的銷售業績和月度完成銷售計畫的曲線圖，而自己的那一欄空空地，沒有任何數據。轉過業績欄，就是業務部的開放式辦公區，四百平米的地方，被分成了六個區域，每個區域是一個業務部，大約十個人，而業務經理坐在最後面的半玻璃屏風裡面，區域中間還有一張兩米四長的膠版台會議桌。

蕭雨剛在三組區域露頭，方強從座位上就喊道︰“小蕭，到我這裡來。”

“哦，稍等。”蕭雨來到自己那張兩個人共同使用的辦公桌，把公文包放在桌面上，這才走向經理室。一進經理室，方強就從抽屜裡拿出一沓百元鈔票，遞到蕭雨面前，說道︰

“給你，我這有三千快錢，別嫌少。拿去吧，晚上把房租交上，好好做單子。”

蕭雨沒有伸手，感激地說道︰“方經理，謝謝你了。我剛才已經和房東說好，他答應我拖到下個月發工資的時候再給她，所以你這錢，我不能收。你還是說說單子的事情吧，我決心一定要把它拿下來。真的很感謝方經理了﹗”

“哦，別客氣，我們都是同事，又都是打工的，相互幫忙吧。以後要是不夠錢了，就說一聲。”方強收起錢，指著辦公桌上的兩張平面圖，說道︰“這個單子不小啊﹗機會難得﹗建築面積將近四千三百平米，總計300個員工，中層以上職位的有20%，會議室有十個……，初步面價合計480萬。”

“這么多？”蕭雨雖然知道美歐家具的單價不低，但是卻沒有總體感念，畢竟是第一回接觸這種事情。

“嗯，草案我幫你做出來了，你要根據客戶的品味對產品配置進行調整，然後到業務助理馬曉靈那邊把報價方案以及圖紙列印出來。加油吧，明天他們就要交方案給芬妮。我幫你把彩色模板和效果配置圖搞好，等會組裡的同事也會來幫忙，加油﹗”

方強說著遞了圖紙和幾頁信稿紙給蕭雨。蕭雨二話沒有說，拿著東西，邊走邊看，邊向銷售行政部走去。

銷售行政部是公司業務訊息和報價訊息匯總的地方，也是公司的關鍵守密部門，因此安排在一個四十平米的封閉房間裡。裡面有兩個圖紙設計師，四個打單文員和兩個合約下單文員。這裡面是公司美女集中的地方，其中只有兩個已婚，其餘六個都是未婚的年輕女子。因為這個原因，這裡是業務員最喜歡逗留的地方之一，業務員沒事干就拿張廢圖紙找她們瞎忙活，以借此增加與美女接觸的機會。

因為今天是周日，這裡很冷清。房間裡面只有打單的馬曉靈和已婚的王姐被頭家叫來加班。蕭雨還是第一次走進這個房間，他也不知道誰是馬曉靈，於是問道︰“請問誰是馬曉靈？”

“你是那個蕭雨吧，東西拿過來吧。”一個很打扮很樸素、腦後扎著馬尾的女孩子側頭對他說道。

“這裡，給你。”蕭雨忙走過去，把手上的東西交給馬曉靈。

接過蕭雨手中的東西，馬曉靈看了看，仰頭看向蕭雨，馬上驚訝地說道︰“這么多？我晚上可有事兒，今天肯定打不完了，明天中午給你怎么樣？”

沒有化妝，沒有香水的味道，只有一絲絲幽香沁人心脾，淡淡地，有點甜。蕭雨知道，這種香氣就叫女人香，他不禁多吸了一口氣，說道︰

“可能不行吧？和客戶約的是明天上午十點，刨去路上的時間、方案整理包裝的時間大約要兩個小時，在明天早晨八點之前必須搞好。”

“哦，你是新業務員吧？以前沒有見過你。我們現下就開始，盡力吧﹗希望沒有修改的地方。”馬曉靈打開家具報價系統，

“我都來了28天了，這是第一個單子，所以很緊張。”蕭雨輕聲地說道。

“也難怪，一個新業務員就接了這么大的單子，你算是比較幸運的。”馬曉靈一邊用自己細細的手指，靈巧地敲擊著鍵盤，一邊很羨慕地說到。

“還不知道能不能簽成呢，我發覺這高檔家具競爭真的很厲害﹗我真是沒有底氣和他們搶單子。”蕭雨一邊看著螢幕上顯示的一行行數據，一邊說道。

“萬事開頭難。做業務就是要有毅力，你要堅持下去，堅持就是勝利﹗這個公司那些TOPsale都是從不會走過來的，而且你有頭家幫忙，肯定沒有問題的。”馬曉靈盯著螢幕，說道。

“希望如此吧﹗……”

蕭雨拉過一旁的座椅坐下，剛說到這裡，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他拿出電話，一看又是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想了一下，很不情願地摁下了接通鍵，裡面馬上傳來一個動聽的聲音︰

“小雨哥，是你嗎？我是薇兒，你怎么不接我的電話啊？”

“小鼻涕虫﹗怎么會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號碼的？”蕭雨一聽到這個聲音，馬上眼前浮現出劉薇的面容，還有哭泣的時候，鼻子上那串總是擦不乾淨的鼻涕。

“人家都長大了，還叫我小鼻涕虫？你壞死了﹗回來半年了，也不過來看我﹗要不是今天到大哥回家裡，我還不知道你回來呢﹗你現下在那裡，我真的好想見到你，不知道以前的那個天才小雨哥變成什麼樣子了。”

“我幾乎天天都在看你呀，今天在公司加班，可能要到很晚，過幾天，有時間我給你電話好不好？”蕭雨微笑著說道。那笑容連一旁打字的馬曉靈看了都不禁心裡一顫，

“你可不許耍賴哦，我可知道你的公司位址，今天就不打擾你工作，明天晚上你要請我吃飯。誰叫你天天能看到我，我卻看不到你的。”

“好吧，反正你是個無賴，我也沒有辦法。明天下午再定地方吧，再見。”說完，蕭雨掛上電話。按照以往的經驗，什麼尾巴都能割掉，就小鼻涕這個尾巴甩不掉。他可不想劉薇沖到公司來，要不自己又要換地方了。這個公司、這個工作，他覺得越來越有趣了，暫時還不想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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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瘦弱女生

蕭雨接電話的時候，馬曉靈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那春天般的笑容，和電話裡隱隱傳出的女生，不禁有些更加好奇。

打聽八卦，是每個女人都喜歡做得事情。尤其是這個有著給人溫暖笑容的、文質彬彬的大男生，更加讓人有打聽的慾望。

見蕭雨放下電話，馬曉靈幽幽問道︰“你的女朋友？”

“那裡是？是我好朋友的妹妹，都有好多年沒有見面了，她也在上海，約我見個面而已。”蕭雨話一退場門，心裡馬上奇怪地問自己，為什麼自己要給馬曉靈解釋這么清楚？

想到這裡，見馬曉靈看著螢幕，好像有些失望地“噢”了一聲，一點也沒有停頓地輸入著報價單。想起剛才這個女孩還在鼓勵自己堅持下去，不禁認真地打量起身上有著女人香的樸素女孩兒。

她很瘦，一件長長的棉布花裙穿在她身上，似乎有點大。臉型很好看，很清秀，就像空谷的幽蘭。但是瓜子性的臉上臉色有點黃、有點疲倦；細眉下，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看著還挺可愛，但是她眼中似乎有著解不開的愁緒；翹挺的鼻子下面，薄薄的嘴唇微微閉緊，似乎覺得她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她堅挺著雙肩，似乎她那瘦削的肩上壓著極重的份量，她只要一松勁兒，就會馬上趴下。

蕭雨的眼光似乎觸摸到女孩的心裡，她感應到了，側頭看向蕭雨，見那雙關切的眼神真的是在看向自己，趕緊把臉扭了回去，臉上即刻微微地一紅。她的羞澀讓蕭雨更加好奇地問道︰

“今天怎么沒有別人來加班呀？應該多叫兩個才對的。”

“少在這裡來套磁﹗”這時他們身後的那個設計師劉姐不滿地說道︰“你們這些小男孩，天天就想泡人家姑娘，少裝不知道了。公司還有誰不知道曉靈的情況呢？不過，看你也幫不了曉靈什麼的，說了也白說。”

蕭雨一聽這話，“嘿嘿”一笑，沒想到這個馬曉靈還有不少的故事，轉頭看向馬曉靈面前的螢幕，對她說道︰“這裡用不上我的話，我先去對一下方案。等你打出第一遍稿子，叫我一下。謝謝﹗”

“好吧，估計要到晚上六點鐘，初稿排版才能出來。你是三組的吧？到時我去找你。”馬曉靈頭也沒回地說道。一提起自己的事情，心裡就有種無奈。

回到三組，方強正在核對一些東西，蕭雨想了想，還是說道︰“方經理，問你一件事兒，那個馬曉靈是怎么回事兒？”

“馬曉靈？”方強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指著桌上的圖片說道︰“先把這些圖片都拿到會議桌上去，老王和小芳一會兒就過來幫忙。”

老王和小芳是一對戀人，他們都是第三業務部的同事，沒想到他們會犧牲周日前來幫忙。

兩人把筆記本電腦、廣告書、圖紙、單頁圖片、裁紙刀、墊板等工具一起搬到會議桌上，開始按照方強列下的清單，整理相應的圖片。

一邊整理，方強一邊說道︰“小蕭，你是不是看上馬曉靈了？”

“這是那裡的話，剛才那個搞設計的大姐說，馬曉靈的事情，全公司都知道，所以好奇地問一下。”

“在公司，除了頭家之外，馬曉靈是最漂亮的女孩了。她前年大學畢業剛進公司的時候，很多男孩子追她，裡面不乏幾個業務經理。但是不到三個月，就再也沒有靠近她的人了。把我打勾的圖片都裁下來，注意不要豁邊了。”說道這裡，他將整理出來的幾張單頁交給蕭雨。

裁圖片、貼模板、加標注這些都是給客戶講解方案時用的，儘管現下有了投影儀，可以把產品的各方位圖片掃進電腦裡，然後做成幻燈檔案，給客戶演示。但是那始終沒有立體的感覺，所以這種模式也就一直保留下來了。

這個活，蕭雨見過很多業務員做過，也不難，於是拿起裁紙刀、不鏽鋼尺子，在墊板上細心地切下一塊塊小方圖。邊切，他便問道︰“到底為什麼呢？我看到她疲憊的樣子，真有些不忍心。”

“是呀，是個男人就不忍心的。曉靈家中很困難，父母是四零五零返城的知青，幾年前就下崗了，兩口子靠著賣早點維持全家四口人的生活。在曉靈上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她父親出了車禍，被撞斷了脊椎骨，因為肇事司機也在那場事故中死了，家裡只得到象徵性的賠償，還不夠給他父親看病的呢。馬曉靈是靠著銀行債款，才把剩下的學業念完的。可是，這還不算完，她的母親也在她畢業的時候，因為操勞過度，先是風濕病，跟著又得了尿毒症，再也干不了活了。家中這樣只剩下她和正在上中學的妹妹，擔起養家、照顧父母親的重擔。全家的經濟支柱就是她，所以曉靈現下每到休息的時間，都會去到外面做兼差，公司只要是加班，都會叫她來，因為頭家知道她的情況，所以給他的工資也比別人高，加班費也比別人多，而妹妹除了上學，就在家照顧二老的起居。她家裡所有人身上的衣服，從來就沒有買過新的，都是她自己買布一件件地做的，唉~~”

方強說到這裡，也不由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說，兩個臥床不起，都是無底洞，妹妹又還在念書，這樣的家庭，還有哪一個男人想靠近呢？一個個躲都躲不及。”

“公司也該為她家裡捐點款，獻獻愛心的呀﹗還有，街道、社會救濟基金那些人怎么都不伸手呢？”蕭雨不解地問道。

“當然都有做呀，但這只能解得了一時，解不了一世的﹗”方強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手中的活。

蕭雨聽到這些話，一陣無語。沒想到這么瘦弱的女孩，居然扛起了這么重的擔子﹗這需要有多么堅強的毅力和意志啊﹗

想著想著，蕭雨的手中“啵兒”一聲輕響，手中的刀片，應聲而斷。

“別走神了﹗好好干活，把這一單做下來，你也可以獻獻愛心的。不過，她不一定會接受無由饋贈的。前些日子一個大頭家，聽說這件事情，也很感動，他答應出錢給她的父母治病，但是條件是要她做他情人，被她斷然拒絕了。所以，你要獻愛心的話，一定不要有什麼非份之想才對。這一點，你們兩人似乎有點相似之處。”

蕭雨將手中的刀片掰斷，重新推上去刀尖，搖頭說道︰“唉，這真是一個讓人敬佩的女孩﹗不過我現下也是朝不保夕，我拿什麼獻愛心呢？”

沈默，一陣子的沈默。

沈默中，兩個男人的心中都在默默地祝福這個堅強的女生。而蕭雨的心中想得更多、更多……

“喂，你們怎么都變成悶葫蘆了？這么沒有情緒的？你們可是在做大單呢﹗”這時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傳來。

絕對官僚

第九章 跟蹤考察

二人同時從沈默中抬起頭來，只見，同組的王波和他的媳婦兒李芳領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走了進來，王波的手上還擰著四個飯盒；小男孩一進來，就跑到方強的身邊。

“老大，我們順便把你的兒子領來了。”李芳說道︰“你們先吃午飯吧，對了，方歷，去給馬姐姐送飯去。”

看著長得虎頭虎腦的方歷從方強的腿上跳下來，捧起起李芳遞給他的飯盒朝銷售行政部走去。

“方經理，這是你的兒子？很可愛的﹗”蕭雨贊道。

“就是太皮了﹗老王來裁圖片，李芳細心，佈置圖片；小蕭，我們一起來吃飯吧。”方強說著，拿起一個飯盒遞給蕭雨。

“這個飯盒多少錢？”蕭雨打開飯盒，看裡面還很豐富，張口問道。

“怎么了？你還要給錢呀？”李芳看著蕭雨那很認真的神態，又說道︰“八塊，再加跑腿費兩塊，總計十塊。”

蕭雨二話沒有，伸手到西裝口袋裡去摸錢，不摸則以，一摸居然沒有零錢，口袋裡有一沓百元的鈔票，想起剛才和方強哭窮，手指伸進去半天，不好意思拿出來。

“算了，小蕭。你嫂子和你開玩笑的，都是一個部門的，大不了下回你幫我們買便當了。”王波在一旁趕緊說道。

“那也好，明天中午的午餐抱在我的身上了。”蕭雨抽出手說道。

“還是算了吧，這也太便宜你了。等你把這個大單子做下來，請我們三組的人吃飯唱歌，怎么樣？”李芳反對到。

蕭雨馬上明白李芳的意思，是說現下自己還沒有錢，等這個項目做下來，提成有不少，再請大家。於是說道︰“好啊，就這么定了﹗”

吃完飯，有四個人忙方案，三個都是老手，這個要做兩天的項目方案，終於晚上七點半做完了。期間，司徒美過來看了一次，交代了幾個注意的問題，就和客戶約了吃飯去了。

將兩本方案做好，六個人走出了公司，坐電梯下了樓，馬曉靈拉著方歷的小手，兩個人說著悄悄話。眾人在大廈門口分手後，方強、李芳和王波帶著方歷朝浦東方向去了。蕭雨對馬曉靈問道︰“小馬去那裡？”

“我要去坐17路，你也快回去吧。”馬曉靈嫣然一笑說道。

“好了，辛苦你了，明天見﹗”蕭雨向她微微一笑，揮揮手，向南京路的方向走去。

馬曉靈看著蕭雨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想起他那春天一般的微笑，心情也是一爽，看了看老款的二手手機上的時間，時間還不到八點。打了一個電話，咬了咬薄薄的嘴唇，一臉地不開心，朝17路車站走去。

蕭雨這時從一棟大廈後面閃了出來，遠遠地看著那個瘦削的背影，押著步點跟了上去。

這會兒已經天黑了，街上霓虹姍姍，照在她的身上更加顯得孤苦伶仃。跟著他過了延安路天橋，到了金陵路17路車站，看著馬曉靈登上了一輛17路無空調的車子（有空調的車費兩塊，沒有空調的車費一塊），蕭雨趕緊招手上了一輛計程車，然後對司機說道︰

“跟著前面那輛17路車子，它停你就停，明白了嗎？”

離開了公司，蕭雨的精神氣馬上又是一變，那溫順的眼神一下變得冷靜而又自信，那說話的音調，充滿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好了，你放心好了。”司機也不再廢話，啟動車子，離了二十幾米遠，跟在十七路的後面。

四十分鐘後，蕭雨看到她走進了一家叫“西屋”的、不大的酒吧中，不禁一愣︰“難道去酒吧陪人喝酒？這怎么行呢？”

蕭雨想了想，拿出電話，撥了一個家裡的號碼，說道︰“王慶，開車到長陽路XXX號西屋酒吧對面的咖啡廳，最快的速度。”

王慶，今年三十五歲，六年前，蕭雨到Ｔ國後，他就是蕭雨的貼身保鏢和安全顧問，一直跟著蕭雨，現下是蕭雨的司機和管家。每天早晨上班的時候，都是他送蕭雨到地下鐵站，然後晚上又去地下鐵站接蕭雨。

蕭雨在咖啡廳的視窗坐了四十分鐘，馬曉靈也沒有出來，蕭雨已經喝了三杯咖啡了。又過了一會兒，一輛白色寶馬７６０停在了咖啡廳的門口，王慶停好車，走進咖啡廳，很快找到了蕭雨。

“你到對面的西屋咖啡廳，去看看一個女孩子在干什麼，如果她是在陪客人的話，就把客人給我轟走，要是其它事情的話，馬上打電話給我。”

“是﹗”王慶點頭稱是。蕭雨跟著把馬曉靈的長相和個頭等等特徵告訴他，又要他把車鑰匙給他，然後王慶就走出了咖啡廳，朝對面的西屋酒吧走去。蕭雨結了帳，坐進了寶馬車裡面。

不一會兒，王慶的電話就來了。

“老大，她在這裡做服務生。我該怎么辦？”王慶說道。

“一直跟著她，什麼也不做。直到跟著她到她家裡，不要打擾她的家人，這兩天把她家裡的情況全部調查清楚，在回家找我。我現下回去了。”

蕭雨沒想到，她還會在下班之後來做服務生，看來方強說的事情相差不遠。淡淡地說完，掛上了電話，啟動車子，向徐家匯的方向開去。

蕭雨住在徐家匯附近的一個別墅小區裡，房主的名字是劉天強。蕭雨回到家，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就坐在書房，打開電腦，檢視各地的新聞和所關心的東西。

今天幾件事情對蕭雨的衝擊很大，尤其是馬曉靈的遭遇和她的堅強，深深打動了他已經沉寂的心海。錢，蕭雨不缺，但這個內心倔強的女孩子，還要想一個合理的辦法，把錢毫無痕跡地送給她。

太陽從東邊升了起來，蕭雨往常這時都會身穿運動服，出現下小區對面的公園裡。晨跑是他一直的生活習慣，跑完步，再打一路花拳繡腿，然後在跑回家中，吃早點上班。但是今天他卻沒有去，因為芬妮之約，又因為有馬曉靈的緣故，他想做點事情，不再想遲到。

七點半鐘，蕭雨打計程車去了地下鐵站，然後擠上一號線去民眾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