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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璐璐]宅女姊姊不敗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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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9 00:57:4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宅女姊姊不敗犬 作者:米璐璐

如果說男人是三十而立,那麼女人就是三十而敗了
生活習慣加上工作型態使然,她總是獨來獨往
說得好聽一點,是自給自足的單身貴族
其實就是敗犬女王兼剩女團團長,還是不折不扣的宅女
由於曾經在情路上跌了一跤,對愛情再也沒有任何憧憬
舉凡相親大會和聯誼派對,她一律置若罔聞
如此糜爛又腐爛的生活,她完全不想與其它人分享
偏偏那個機車男就是不識相,硬要成為她的室友兼廚子
自以為是的管東管西,任性妄為的想幹嘛就幹嘛
拚命發揮死纏爛打的功夫,不斷釋出他對她的企圖心
要向她證明他不再是個小鬼,已擁有保護她的能力
唉,她當然知道他是出得廳堂、進得廚房的新好男人
只是一想到年齡的差距,以及不小心把不該做的都做了
當下退化成腦殘的小女孩,沒勇氣正視兩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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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9 00:58: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男人三十而立,女人三十而敗。

    敗犬,剩女也。

    不巧的是,身為敗犬女王、剩女團團主的展笑笑,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宅女。

    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她的父母隨著兄嫂移民國外,而她為了追求獨立,自願留在臺灣。

    大學英文系畢業之後,她接下出版社的翻譯工作,成了SOHO族,也成了阿宅一族。

    翻譯這工作說累不累,說宅卻很宅,加上她與出版社的聯繫不是伊妹兒就是電話,翻譯好的稿子也不需要親自繳交,只要透過網路傳送,既快速又便捷,因此漸漸的養成了她不愛出門的習慣。

    出門對她而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她必須洗頭洗澡,還得在衣櫃前猶豫半天,結果換上的還是那萬年不變的T恤加上牛仔褲。

    因此,她養成宅在家裏的習慣。

    反正吃的用的、生活用品都可以用網路預購,宅配到家,想要什麼,網頁打開,應有盡有。

    不必出門,一通電話,按下滑鼠左鍵,不久,她購買的東西便會送到家門口,非常的便利快捷。

    老實說,過了二十五歲,又沒有男朋友的女性,通常對自己的終身大事都不怎麼著急,尤其是像她這個剛過完三十歲生日的女人,對於愛情,其實早已昇華為麵包的理想。

    工作之餘的休閒活動,她不是拿來打電動,就是看漫畫動畫,或是和女性友人喝喝下午茶,若是再覺得無聊,便會去保養肌膚,不見得有興趣去參加單身男女的聯誼派對。

    就算好友們想要介紹好的物件給她認識,她也總是裝聾作啞。

    她的感情空白了十年,一個人過得自由自在的,現下若是平空出現一個男人闖入她的世界,其實獨來獨往的獨立性格是很難去配合另一個人的作息。

    尤其她的生活作息又與普通人不同,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工作,再不然打電動打到天亮也是家常便飯,天亮之後倒頭就睡,這麼糜爛的生活,應該沒有一個男人受得了。

    所以她想,還是不要拖累好男人,默默的過她的宅女生活吧!

    只是她這個宅女不急,卻急壞了她背後那強大的親友團,兄嫂與父母總是希望她一個女孩子家能有好的歸宿,拚命遊說她到美國一起生活,然後為她尋覓良緣。

    只可惜知父母莫若女,她早就看穿了父母的陰謀,以及兄嫂的計算,乾脆每年只去美國一次,其餘的時間就是待在臺灣混吃等死。

    這樣的生活有不好嗎?

    她沒有覺得不好,可是親友團覺得她再這樣下去會與社會脫節,整天宅在家裏,哪天成了白骨都無人知道。

    拜託!她又不是山頂洞人,都不出門,只是出門的次數比普通人少一點,懶一點而已。

    展笑笑不明白,為什麼親友團總是比她還要急?難道單身是一種犯罪,人人都要將她緝捕歸案?

    她的右肩夾著話筒,表面上虛與委蛇,臉上卻有著不以為意的表情。

    「是是是。」她應付著電話線彼端的太后,「我知道,不要整天待在家裏,要出去走走,有好的男人要出去約會……有,我都有。」

    她有,真的有和男人出去約會,不過她的男性友人不是結了婚,就是GAY,她沒說謊,只是與老媽的標準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是,誰在乎?老媽又不可能從另一個國度回來,拆穿她的謊言。

    「算了,你這孩子總是說一套,做一套。」展媽嘮叨了幾句,還是繞回正題,「不過上次過年見到你,你是不是又瘦了一圈?看來我真的應該和你爸搬回臺灣照顧你,要不然下一次耶誕節看到你,豈不是瘦成木乃伊了?」

    「媽……我沒瘦成那樣,好嗎?你也知道我的腸胃自小不好,吃再多都不會胖。」展笑笑無奈的說。

    「我不管啦!人家說沒媽的孩子像根草,看來我還是回臺灣照顧你好了,省得我唯一的寶貝女兒天天都以泡面為生。」展媽的絕招就是不斷的炮轟。

    展笑笑心驚之餘,趕緊勸說,「媽,千萬不要啊!大嫂比我還需要你,要是你回臺灣,寶貝他們怎麼辦?他們不能一天沒有奶奶的疼惜和寵愛。」

    「你就這麼怕我回臺灣?那怎麼不好好的照顧自己呢?」展媽又扯開喉嚨的說。

    霎時,她的頭上佈滿烏雲。

    唉,不管她怎麼說,只要沒有待在父母的身旁,他們總是會自動把她當作三歲的小孩。

    她今年三十歲了,只是也不好跟母親說出事實,省得又招來一頓叨念:就是因為你不好好的找個物件,才會讓父母這麼擔心你!

    繞來繞去,都是鬼打牆。

    所以她每次只要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總是不爭辯,不管母親說什麼,應和她便是,這才是最安全的王牌。

    「等一等,你大哥有話要跟你說。」展媽將話筒交給兒子,還不忘叮嚀道:「要你妹妹多照顧自己。」

    「笑笑。」展四方寒暄幾句之後,隨即切入正題,「媽最近常念著你太瘦,一個人在臺灣肯定吃不好,所以為了不讓媽擔心,哥為你找了一個廚師。」

    「廚師?」展笑笑皺了皺眉頭,「可是我覺得不太需要……」這樣對她而言,是一筆開銷。

    展四方朝老媽眨了眨眼,「廚師已經幫你找好了,是哥認識的人,不論人格還是品行,我都能擔保,重點是他最近在找房子,剛好你可以把房間分租給他,所以你不用付任何費用,他還會照顧你的三餐。」

    「這麼好?」她有些心動,「好啊!既然是哥認識的人,有個廚師來幫我煮三餐也不錯。」

    「那就這麼決定了。」展四方又閒聊了幾句,然後掛斷電話。

    展笑笑放下話筒,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想了想,多個室友也不錯,至少有個廚師料理她的三餐,再也不用因為懶惰而啃白吐司度過一餐。

    於是,她開始期待著「女」室友到來的日子

    @@@   @@@

    「怎麼會是你?」

    展笑笑一見到站在面前的男子,先是驚詫,隨即露出嫌惡的表情。

    他的身材高大結實,雙腿又長又直,五官非常立體,濃眉、挺鼻,再配上不厚不薄的雙唇,一頭斜邊劉海讓他看起來像是韓系俊美男星,也像是由時尚雜誌走出來的模特兒。

    對她而言,若要為這男人的外表打分數的話,滿分也不嫌過分。

    只是……這不是重點呀!

    重點是,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她家?

    「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男子隨意拽了一個帆布袋,嘴裏還叼著一根煙,那雙迷人的黑眸不以為意的凝望著這個披頭散髮、穿著可笑的粉紅色睡衣的女子。

    「你……」

    是她在作夢嗎?不然這個機車男怎麼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展笑笑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睡昏頭,眼花了。

    「還不讓開,讓我進去?」男子沒好氣的瞪著她,「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現在快累死了。」

    「等……等等!」她硬是擋在他的面前,不讓他攻進城池一步。「軍梧爵,你不是在法國嗎?」

    「在法國,就不能回臺灣嗎?」他又瞪了她一眼,「讓開,我要進去睡覺,調時差。」

    「你……」她咬了咬唇,還想阻止他。

    他伸出大手,揪住她的領子,拎小雞一般,輕鬆的將她拎走。

    「軍梧爵……」她氣得低吼一聲,卻只能無能又無奈的看著他大步走進她的屋子,儘管處於劣勢,還是趕緊關上鐵門,追了上去,想要阻止他,守住最後一道防線。

    可惜她的一雙短腿還是追趕不及,那雙長腿很快的便把她拋在身後。

    小霸王一進入她的地盤,首先就是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整個人趴下,長手長腳的佔據了整張長型沙發。

    「等一下,你先把話跟我說清楚。」她來到沙發旁,粗魯的揪住他的手臂,硬是要將他拉起來。

    趴在沙發上的男人低吼一聲,含怒的眼眸瞪著她,「說什麼?最好你現在說的話有重點。」

    「怎麼會沒有?」展笑笑板起臉,「你這樣算是擅闖民宅,我可以報警抓你。」

    軍梧爵撇了撇唇,不滿的坐起身,大掌一伸,掐住她的兩邊臉頰,「展笑笑,麻煩你要報警之前,先探聽清楚我是以什麼身分住進來的,省得白忙一場。」

    「你?」她奮力推開他高大的身子,揉了揉被掐疼的雙頰。「就算我們以前是鄰居,也不表示你可以如此隨便。」

    「嗯哼?」他翻個白眼,「四方哥難道沒告訴你,我就是你日後的新室友?」

    她的臉色瞬間鐵青,雙眼睜大如牛鈴,只能瞪著他,久久無法回神。

    他說什麼?

    眉頭攢起又放鬆,放鬆又緊蹙,神經粗大的她似乎無法消化他說的話,過了半晌才吃驚的開口,「什……什麼?你說你是我的室友兼廚師?」

    怎麼會?

    她想像中的室友兼廚師應該是個很溫柔的女性,怎麼會是個男的?

    到底是她誤會了,還是她大哥的哪根筋斷掉,竟然幫她安排一個男室友?

    「對。」他硬生生的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室友兼廚師,你還有問題嗎?」

    聽到這裏沒昏倒,她算是很堅強了,但是一口氣梗在喉嚨裏,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要把他趕出去,她沒有力氣,也沒有實力;不趕他出去,她又覺得自己引狼入室。

    認真考慮時,只見她眼前的男人站起身,直接走上二樓,她根本來不及追趕。

    軍梧爵跨進她早已整理好的空房間,然後關上房門,上鎖,任憑她嘰嘰喳喳的叫囂,置若罔聞。

    他完全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終於等到今天正式宣佈走進她的生活,與她展開新的同居生活。

    @@@   @@@

    不知道是她的名字展笑笑取得好,還是命中註定被「裝肖維」,或是神經真的跟大腸一樣粗,大哥居然為她找了一個身兼廚師的男室友。

    軍梧爵後來正大光明的登堂入室,她只好火速撥了通電話到美國,找大哥興師問罪。

    談了幾分鐘之後,她才清楚自己真的被大哥擺了一道。

    「為什麼沒告訴我,你幫我找的室友是男的?」

    「你又沒問我,我以為你知道。」遠在天邊的展四方痞痞的回應。

    是要知道什麼?她既不會觀天象、卜未來,更不會通靈,事先知道她的室友是個男人,好嗎?

    更扯的是,當她轉而向老媽抱怨時,老媽反而投贊成票,還拍胸脯保證軍梧爵是個正人君子,絕對不會對她亂來。

    總之,她提出的抗議票,全被打了回來。

    明明大夥都知道她與軍梧爵這龜毛又難搞的男人算是死對頭,竟然找他當她的室友?!

    而她人生最可悲的一件事就是被一個小她四歲的男人吃得死死的,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沒錯,軍梧爵還小她四歲,但氣勢與態度總是一副比她大十歲的老成模樣。

    從她有記憶以來,這死小鬼口口聲聲都說她是歸他管的,不管大人們如何糾正他的無禮態度,他就是不肯叫她一聲姊姊。

    他說他們不同姓,所以她永遠不可能是他的姊姊。

    那就奇怪了,為什麼死小鬼見到展四方,總是會很自然的多個「哥」字,對她就直呼名諱,還叫得很大方?

    「我餓了。」冷不防的,她口中的死小鬼一臉倦容的自二樓走下來。

    展笑笑沒好氣的回頭瞪他一眼,真想脫口飆出髒話,叫他去吃大便。

    軍梧爵這死小鬼向來就是這種白目的個性,我行我素不說,老是聽不懂人話,像一匹野馬橫衝直撞,任性妄為,想幹嘛就幹嘛。

    他慢慢的走著,來到廚房門口,想要知道她在弄些什麼食物。

    結果映入他眼裏的是一碗泡面,而她的兩手還停在半空中,正準備將肉醬擠入碗中。

    「你該不會每天都吃防腐劑養生過活吧?」他一臉嫌惡的撇了撇嘴,看著她的臉。

    這幾年沒見到她,他發現她好像跟記憶中的差別不大。

    他摸著自己的胸口,憑著僅有的一點良心,老實的承認,其實她的長相挺路人的,唯一的優點就是長得白白淨淨的,肌膚光滑,鵝蛋臉配上晶亮的雙眸,鼻尖與臉頰上還有可愛的雀斑,而且臉上沒有任何人工顏料,更沒有誇張的假睫毛,以及粗濃的眼線。

    確實,這種嬌小的身材配上清秀的長相,不知情的人很容易便以為她剛滿十八,還是個大學生。

    若不是他出生時就認識她了,還真會誤會她的年紀比他小。

    「你不是很有能力?不是自稱廚師兼室友?怎麼一醒來就跟我討吃的東西?」她不滿他一副頤指氣使的態度,好歹她的年紀比他大,他能不能尊重她一下啊?

    軍梧爵神情慵懶,桃花電眼微微一眯,打量她全身上下。

    接著,他也懶得與她打嘴炮,直接採取行動,搶過那碗充滿防腐劑的泡面,丟進垃圾桶。

    「軍梧爵,你……」幹嘛丟掉她的晚餐?

    他卷起袖子,將她往旁邊一擠,走向冰箱,打開冰箱門,看見裏頭只有一堆垃圾飲料,還有幾罐啤酒,再翻找冷凍庫,只發現結霜的霜淇淋,俊顏霎時蒙上一層陰霾。

    他錯了,不該把她的泡面丟進垃圾桶。

    用力關上冰箱門,他轉頭瞪著她,沒好氣的開口,「裏面竟然連一把青菜……不,連一顆蛋都沒有?」

    「嘖。」展笑笑挺直背脊,大言不慚的說:「我的冰箱裏不放會爛的東西。」

    「那你怎麼不把自己塞進去?」他故意譏諷她,「全身充滿防腐劑的女人……不,嚴格說起來,你根本不算是一個女人,全身上下沒半點女人樣就算了,連基本的生活都擺爛……展笑笑,你真的是不折不扣的生活白癡。」

    沒來由的被他數落一頓,她氣得臉紅脖子粗,「對,我就是生活白癡,要不然你以為哪個正常人願意收留你這個機車男?」

    機車男?軍梧爵挑起眉頭,瞪了她一眼。才幾年沒見,這女人不但長了年紀,也懂得反擊他了?

    算了,他決定暫時別和她計較。

    「去換衣服。」他的語氣十分霸道。

    「跟你吵架,幹嘛換衣服?」何必那麼麻煩?

    「你白癡啊!難不成你要穿著身上這套皺得像鹹菜幹的衣服跟我去大賣場?拜託!那你不如脫光光還比較好看。」他沒好氣的說。

    「喂……」她漲紅了小臉,用力跺腳。

    「怎麼?還是你真的想要脫光光和我出門採購?我是無所謂啦!不過像你這種前胸貼後背的女人,我想脫掉衣服後的身材也跟我差不多。」沒胸部、沒屁股的,她這幾年到底是怎樣生活的?

    「白目!」厚,十足十的大機車!

    「給你五分鐘換衣服,要不然你今晚什麼也別吃。」他舉起左手腕,望著手錶。

    「你……」展笑笑氣呼呼的瞪著他,又忍不住看了眼垃圾桶裏的泡面,確定她的晚餐報銷了。

    「你還有四分鐘。」軍梧爵雙眼微眯,語氣霸道又堅定,心想,就算把她扒光,也要帶她這個宅女到大賣場走一走。

    「厚,我哥是白癡嗎?為什麼要把你這個機車男塞給我?」她沒有勇氣挑戰他的底限,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上二樓。

    嗚嗚……為什麼要派一個機車男來當她人生中的緊箍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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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9 00:58: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沒想到五年不見,軍梧爵的機車程度又提升了。

    明明當年這個死小鬼還矮她一顆頭,如今站在他的面前,她自卑得差點躲到角落畫圈圈。

    自從他搬進來之後,展笑笑想要對他來個下馬威,訂立同居規則,展現長他四歲的大姊姊風範,然而……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自覺?」一早,軍梧爵咬著煙,低聲吼道。

    「自覺?」正埋頭苦吃的展笑笑抬起水汪汪的眼眸,不解的望著他,「什麼自覺?」

    吃早餐的自覺嗎?

    喔,那她有。

    軍梧爵的嘴巴雖然機車了一點,但是他的廚藝真的沒有話說,不枉費他遠渡重洋,拜師學藝。

    每天他都會做好吃的法式早餐,尤其是炒蛋,滑嫩而不老,蛋黃與蛋白完美的結合,松鬆軟軟的,入口即化,完全沒有蛋的腥味,所以她很有自覺,不再熬夜,發誓一定要起床吃他做的早餐。

    「女人的自覺。」他從冰箱裏拿出空空的鍋子,沒好氣的質問,「這個,是什麼?」

    「鍋子。」她咀嚼煎得脆脆的培根,一臉不解,卻誠實的回答。

    「我是說裏面的肉凍呢?」軍梧爵瞪著食欲極佳的她。

    「唔……」她露出心虛的表情,隨即傻笑的說:「當然是吃完了。」而且還讓她意猶未盡,現在想起肉凍的滋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吃完?!」他不可思議的大叫,「這麼大一鍋,你一個人吃完?」

    老天!她到底餓了多久?

    昨天晚上他才把做好的肉凍放進冰箱,打算弄成肉凍卷,當她的午餐,沒想到一早起來,鍋子竟然就見底了。

    「哪有很多啊?」她皺了皺鼻子,「那些分量,當宵夜剛剛好。」加上她是肉食性動物,只要面對肉類,幾乎無法拒絕。

    他不斷的上下打量著她,彷佛她是一個披著地球人外衣的外星人。

    她真的是當年那柔弱如水的展笑笑嗎?為什麼五年不見,這女人變得如此陌生,讓他有好幾次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瞧她瘦得像根竹竿,食量居然超乎他的想像。

    打從他搬進她家之後,發現她根本就是肉食性動物,很少碰蔬菜和水果。

    「以後沒有我的准許,不准亂吃冰箱裏的東西。」他惡狠狠的瞪著她,「你若是再沒有自覺,我會考慮把冰箱上鎖。」

    展笑笑先是整個人怔愣住,然後不滿的抱怨,「怎麼這麼小氣?煮好的食物不就是要讓人家吃的?」

    軍梧爵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對,所以你現在吃的是食物,並不是餿水。」

    她皺了皺眉頭,好一會兒才會意,「你……」拐著彎罵她是豬嗎?

    「展笑笑,我們才幾年不見,怎麼你的年紀愈大,生活愈擺爛?」他數落她一頓,接著將鍋子拿到洗碗槽裏沖洗。

    「擺爛?」她錯愕的反問。

    她的生活哪里擺爛了?她只是過得比別人隨意、愜意了些,不過這不表示她對生活沒有目標呀!

    「自從我搬進來,將近兩個月了,你自己說,除了肚子餓之外,你何時踏出過你的房間一步了?」

    她沉默一會兒,「上廁所的時候。」

    怒意瞬間洶湧如浪潮,差點淹沒他的理智。

    可惡!她明明是表情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沒想到說出口的話卻是如此欠扁。

    這時,門鈴聲響起,暫時打斷他們的對話。

    軍梧爵瞪了她一眼,主動離開餐桌,前去開門。

    他搬進來之後,便負責為她收件應門,身分似乎不再是室友兼廚師,反而像一名管家,專門為生活白癡打理大小事務。

    門打開的刹那,一股濃郁的香水味撲鼻而來,他不禁皺起眉頭。

    「你好,軍先生。」門外站著一名笑吟吟的妙齡女子,長相豔麗,身材苗條,不停的眨動媚人的眼睛,手上提著一隻袋子。

    他仔細看著她那張人工的臉蛋,想了好久,才想起她是誰。

    「你是……豆花攤的施小姐?」雖然與對方不熟,但他還是揚起禮貌性的笑容。

    「你前兩天才來跟我買豆花,不記得了嗎?」施曉玲笑望著他,為了找理由來見他,她將手上的袋子遞到他的面前,「這個,請你吃。」

    「謝謝。」他收下豆花,但是沒打算請她進去坐。

    面對他那雙桃花電眼,她被迷得暈頭轉向,露出嬌羞的表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軍先生,請問……你下個星期天有空嗎?」

    軍梧爵微微一愣,然後揚起嘴角,暗暗想著要怎麼拒絕她。

    這時,展笑笑的小腦袋自屋子裏探了出來,一邊啃著吐司,一邊來回看著他們兩人。

    她覺得眼前的女子很眼熟,只是她認人的能力有些差勁,盯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那是巷子口的豆花攤員工。

    沒想到這小鬼竟然把魔爪伸向她的地盤?

    唔,這樣也好。

    雖然他搬進來之後,她再也不用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但是身邊多了一個比她老媽還愛碎碎念的機車男,耳根子始終不得安寧。

    也許他該放一天假,跟正妹出去約會,心情會好一點,個性才不會這麼機車。

    「他天天都很有空,而且一直在等你約他。」白目的展笑笑脫口而出。

    軍梧爵萬萬沒想到她會突然使出這一招,攻得他當下不知道如何回應。

    施曉玲綻放更燦爛的笑容,驚喜的說:「真的嗎?剛好我手上有兩張電影票,下個星期天我們先去看電影,再一起吃飯,好嗎?」

    他的額頭暴出青筋,卻還是保持笑容,緊盯著展笑笑,勉強開口,「當然,既然美女提出邀約,我一定得排除萬難,要不然天天待在家裏,都快發黴了。」

    聽出他的冷嘲熱諷,展笑笑皮厚,不痛不癢的,微微聳肩,笑著離開。

    就算無法把他趕出去,不過她好歹為自己爭取到安靜的一天,很划算呀!

    軍梧爵瞪著她離去的背影,眸底悄悄的蒙上一些陰沉。

    施曉玲則是截然不同的心情,愛慕的盯著他,一心期待著約會的日子快點到來。

    @@@   @@@

    打從展笑笑擅自為他答應與施曉玲的約會後,這幾天他見到她總是怒目相向。

    奇怪,她幫他製造機會,不好嗎?

    害她一吃完飯,馬上躲回自己的房間,壓根兒不敢與他多交談。

    老實說,她與他住在一個屋簷下已經兩個月了,對於他,她還是有些陌生。

    明明是青梅竹馬,他們卻因為五年沒見面,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不,她與他顯得生疏,距離愈來愈大,應該是從更早之前便開始了。

    高中畢業的那一年,她的父母隨著兄嫂移民美國,她獨自留在臺灣讀大學,加上學校位在外縣市,乾脆搬進宿舍,偶爾才會回家。

    原本她打算大學畢業之後也到美國攻讀碩士,後來因為英文能力不錯,經由同學的介紹,接下出版社的翻譯工作。

    她的父母很反對她一個人待在臺灣,於是她承諾,一年內若是不能夠在臺灣有所發展,便會移民美國,繼續就學。

    也許她註定不是讀書的料,這一年內為出版社翻譯不少本小說,有幾本還登上暢銷排行榜,成了頗具知名度的譯者。

    經過近十年的磨練,她與出版社也合作得十分愉快,很快便存到第一桶金,而且還有其他出版社爭相邀請她翻譯。

    所以嚴格說起來,她和他最後一次見面,是她把老家賣掉的那一天,正巧他趕著去考試。

    那天,他們來不及交談,更別說再見。

    從那次見面之後,有關他的事,她都是輾轉經由別人的口中傳述。

    聽說,他大學沒畢業,便入伍當兵。

    聽說,服完兵役的他不顧家人的反對,隻身前往法國有名的餐廳,從洗碗工做起。

    聽說……聽說……

    聽到後來,她似乎再也聽不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

    直到兩個月前,這個小鬼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有時候還會懷念小時候,他總是像個跟屁蟲跟在她的身後,一直到了他叛逆的青少年時期,她和他之間似乎也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牆,好像一把利刀將他們的手足之情切得乾乾淨淨。

    嘖!小鬼就是小鬼,兩人之間的年紀差距,真的造就了他們溝通的鴻溝嗎?

    展笑笑暗自碎碎念,雖然曾經試著與他和平相處,但他對她總是冷嘲熱諷。

    奇怪,他的叛逆期還沒有結束嗎?

    她一臉疑惑的從衣櫃裏拿出睡衣,慢慢的走向浴室,打算邊泡澡邊好好的思考這個問題。

    才剛來到浴室外,碰巧見到浴室的門被打了開來,她口中的叛逆小鬼正好走出來。

    軍梧爵剛洗好澡,頭髮濕漉漉的,全身上下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露出健康的古銅色胸膛。

    這麼刺激的畫面讓她瞠目結舌,整個人動彈不得。

    他身上散發出沐浴後的熱氣,以及濃濃的沐浴乳味道,甚至還有一股陽剛的氣息。

    雖然她已經過了青澀的少女時期,但是他的胸膛隨著呼吸而不斷的起伏,水滴自發梢滴落臉頰,一路滑至他的胸前……教她有些失控的吞咽口水,眼光也幾乎無法自他的身上移開。

    軍梧爵放電的黑眸微微一暗,他一向知道自己的優點,俊美的外表,一八五的身高配上強健的體魄,自他懂事以來,女人緣就不曾間斷。

    當然,他也交過各種不同的女友,可是後來她們都離開他身邊,分手的理由大同小異,全都是因為他的心根本不在她們身上。

    他承認,他的心早已遺失了。

    「展笑笑,你可以擦一下你嘴角滴下來的口水嗎?,」他沒好氣的提醒道。

    她回過神來,差點要抬起手擦拭嘴角,幸好及時頓住,皺了皺鼻子,勉強撇開眼眸,「才沒有口水咧!」

    既然眼前有免費的養眼畫面,幹嘛不看?那豈不是暴珍天物?

    「喂,你別跟我說長到三十歲還沒看過男人的裸體。」他睨了她一眼,用毛巾擦拭濕頭髮。

    莫名的,她的臉頰泛紅,咬了咬唇,「怎麼……可能沒看過?」

    「是嗎?」他呿了一聲,越過她的身旁。「是看 A 片,還是男模寫真集?」

    「你……」他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樣,讓她氣呼呼的嘟起小嘴,「我才不看那些空虛的東西,都是親身體驗。」

    軍梧爵的腳步微微一頓,轉頭望著她,「哦?那真是令我感到十分意外,我以為宅女展笑笑這輩子不可能嘗過男人的滋味,註定帶著處女膜進棺材。」

    她倒抽一口氣,憤怒的眼眸對上他深邃的黑眸,「軍梧爵……你對我很有意見嗎?為什麼說話老是喜愛夾槍帶棒的?」

    「有嗎?」他一點歉意也沒有,只是挑了挑眉頭,「我以為自己只是說話老實了一點,要不然我搬進來這麼久,怎麼不曾看見你出去約會?」

    厚,她徹底的被看不起了!

    展笑笑氣得猛跺腳,「我只是懶了一點,不代表沒有行情,好嗎?」

    「是嗎?為什麼我與你同樣宅在家裏,我下個星期天要去約會,而你還是一個人?」他的嘴角微揚,就是喜歡刺激她。

    「我……我寧缺勿濫啊!」她挺直腰杆。

    「寧缺勿濫?你缺多久了?」他的笑容愈來愈擴大,乾脆移到她的面前,「一年?五年?還是……自從和我大哥分手之後,你就單身到現在?」

    她一愣,沒想到他會祭出這一招,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是啦!自從她大三那年與他大哥軍梧桐分手之後,就單身至今,因為她嘗過愛情甜美的滋味,但是後來愛情也讓她體會到殘酷的一面。

    那年,她體認到愛情其實不是一加一就等於二的結果,而是像天氣一樣,說變就變,毫不留情。

    她被軍梧桐傷過,後來也學著釋懷,只是時間也對她不留情,當她重新認識了愛情的原貌時,她的青春給了事業。

    大家都以為當時是她太專注在學業上,導致她與軍梧桐的感情無法維持。

    不,其實情況剛好相反。

    軍梧桐當時忙著寫論文,常常沒有時間陪她,於是她開始學著去安排這些多出來的時間。

    只是,愛情說變就變,他們常常沒有時間相聚,後來她才知道他早已和研究所的女同學走得很近。

    結果,他們分手了。

    她默默的承受,不向眾人解釋,其實她被軍梧桐劈腿了。

    只因為他們是青梅竹馬,當他帶著女友前來求她成全時,她也只能選擇放手。

    軍梧爵看著她抿唇不語,以為自己說中了她的心事,冷嗤一聲,表情變得冷硬,「看來你真的是和我大哥分手之後,就再也沒有交男朋友……原來你這麼癡情,我現在才知道。」

    展笑笑望向他,莫名的覺得難過,但還是學他抬起下顎,「誰說我沒有男朋友?拜託!要追我的男人多如過江之鯽,他們可是抽了號碼牌在等我。」

    「哦?」他挑起眉頭,冷冷的開口,「你的男人還在抽號碼牌等排隊投胎,是嗎?」

    「軍梧爵!」厚,他真的很機車。

    「如果你是因為情傷無法痊癒,才交不到男朋友,那麼我勸你早點對我大哥死心吧!兩年前他就結婚了,小孩都已經一歲,會叫爸媽了。」他的字字句句就像冷箭一般,直往她的胸口刺,希望她早點清醒。

    她無言,直瞅著他。

    單身是公害嗎?怎麼人人都對她單身很有意見?

    「你別小看我,我近期內就把我的男人帶回來給你瞧瞧。」人爭一口氣,她被這個白目的機車男徹底激怒了,就算要花錢去租一個限時男朋友,她也會毫不考慮的把錢撒下去,帶到他的面前嗆嗆他。

    「好啊!我等你。」軍梧爵冷冷的瞥她一眼,「不如就選在下個星期天吧!我們來個二對二約會,讓我親眼見見你口中的男人是否真有其人,或者又是隨口唬爛。」

    呃……展笑笑突然傻住,雙眼骨碌碌的轉著。

    他……玩真的嗎?

    下個星期天?不就剩不到七天?

    厚!她臨時去哪兒生一個男朋友出來?

    嗚嗚……她真的要花錢去租一個來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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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9 00:59:0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活該!」打扮時尚的漂亮女子坐在咖啡店靠窗的座位,幽幽的吐槽。

    與漂亮女子有著極大反差的展笑笑頹靡的趴在桌上,哭喪著小臉,無奈的哀號,「蔓蔓,虧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不但不幫我想辦法,居然跟那個死小鬼個一鼻孔出氣!」

    「我個人覺得,軍梧爵的年紀雖然小你四歲,他的精神年齡卻比你還要老成。」徐蔓蘿冷冷的睨了好友一眼,看她這麼頹廢不堪,又忍不住低下頭看雜誌,「我覺得他說的很對,你是該走出情傷了。」

    「我早就走出情傷了。」展笑笑嘀咕,對於愛情,她早就沒有任何期待,怎麼可能還會為情所傷?

    徐蔓蘿是她的大學同學,目前在時尚雜誌社擔任責任編輯,兩人的工作領域雷同,不過個性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她與展笑笑不同,對自己的人生是積極的,對於愛情則是抱持著遊戲的心態,人生苦短,所以愛情降臨時,她不會推拒。

    「走出情傷之後的你,對愛情早就絕望了,不是嗎?」徐蔓蘿對於好友的人生觀沒啥興趣,畢竟人各有志,只要過得快樂就好。

    只是展笑笑這個女人就是與眾不同,明明可以把生活品質提升,可是就愛當宅女,甚至立志當敗犬,連談戀愛都嫌麻煩。

    「對愛情絕望?」展笑笑側著頭,想了一下,「我沒有對愛情絕望,只是對愛情沒有任何的奢想。」

    「有差別嗎?」徐蔓蘿抬起頭,「你的條件明明不錯,老是不愛裝扮自己,就算不想談戀愛,也應該拓展交友圈,而不是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裏,有聯誼也不去參加,那麼你不只是對愛情沒有任何的奢想,根本是把愛情的機會往外推。」

    「蔓蔓,你真的覺得愛情在人生中很重要嗎?」展笑笑嘟起小嘴。

    徐蔓蘿沉吟了一會兒,「年少時,我覺得愛情像必需品,沒有愛情就沒有人生。可是過了二十五歲之後,我發現愛情對女人而言就像保養品,可以讓女人維持身心年輕。」

    真是精闢的解答,展笑笑暗自稱讚好友,不愧是時尚雜誌的編輯,說話總是一針見血。

    「所以呢?」她希望好友給她一個方向。

    「小鬼說的很好。」徐蔓蘿朝她一笑,「與其整天待在家裏,不如撥點時間往外發展,也許你的人生會更有趣。」

    「你以為男人這麼好找啊?」她沒好氣的反駁。

    「你不找找看,怎麼會知道難找?之前找你聯誼,你都懶得出門,現在需要男人了,男人就會平空出現在你的面前嗎?」徐蔓蘿懶懶的說。

    「蔓蔓 … … 」展笑笑挺直身子,露出諂媚的笑容,「拜託啦!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有沒有臨時的物件可以借我擋一下?」

    「小姐,擋什麼?」徐蔓蘿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是為了擋你家那只小鬼的挑釁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不想蹚這淌渾水。」

    「可是我徹底被他看不起耶!」她嘟嘎著,一副很可憐的模樣。

    「別說他看不起你,連我也對你嗤之以鼻。」徐蔓蘿向來有話直說,對於好友的糜爛生活,也有些受不了。

    「幹嘛這樣?」展笑笑冷哼一聲,「難道單身是一種公害?為什麼沒有男人的女人都要被看不起?」

    「不是這個問題,」徐蔓蘿給了她一記白眼,「是你對你的人生太不積極了,不過這是你的人生,我不想下任何評語,只要你過得快樂就好。如果你純粹是想出口氣,才要找個男人來擋,我覺得你的人生比敗犬還要敗犬,一點原則也沒有。」

    展笑笑攢起眉頭,扁著小嘴,好友的數落全都進入她的耳裏、心裏,老實說,她確實對愛情十分絕望。

    絕望的結果就是不會有任何遐想,甚至對愛情也沒有幻想。

    想找一個男人,無非是想要在軍梧爵的面前爭回一點面子,要不然她真的覺得戀愛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好嘛!我承認我真的太久沒有談戀愛,都忘記相愛是什麼滋味了。若不是軍梧爵的出現,我從來沒考慮過找個男人陪伴。」她小聲的說。

    「那你現在願意認真的考慮了?」徐蔓蘿挑起細眉,正色的問。

    「唔……」展笑笑低吟一聲,笑望著好友,「如果你願意幫我介紹一個好男人,那麼我就願意認真的談戀愛。」

    「我欠你的呀?」徐蔓蘿沒好氣的啐了一聲,「你一開口,我就要把男人五花大綁的送到你面前嗎?」

    「拜託啦!」展笑笑雙手合十,低聲哀求,「你幫我這一次,下次聯誼若是缺人,我一定義不容辭的出席。」

    徐蔓蘿睨了她一眼,「你現在可以好好的整理你的外貌嗎?」雖然好友的長相清秀,但是太過簡單的打扮,讓她看起來很沒有特色。

    「咦?」她驚詫的指著自己,「我這樣子很醜嗎?」

    「不醜。」徐蔓蘿終於放下雜誌,伸出塗了金色指甲油的白嫩玉手,勾起她的下顎,「但是也沒有漂亮到哪里。」

    「切。」她輕輕推開好友的手,「在你這個流行大師的面前,我不論怎麼裝扮,都還是一隻醜小鴨。」

    「醜小鴨也是能變成天鵝的。」徐蔓蘿微微一笑,「我可以捨命陪君子,下午蹺班,給你來個改造計畫,如何?」

    「呃 … … 」展笑笑猶豫著。

    與好友逛街,對她而言是一項酷刑,因為每次只要走半個小時的路,她便氣喘如牛,可是好友即使踩著高跟鞋,逛上三個小時,也不會喊累。

    所以每次只要聽到「逛街」兩字,她就想舉雙手投降。

    「展笑笑,如果你不先花些精力投資自己,給你機會也只是一種浪費。」徐蔓蘿說出了關鍵字。

    「是是是。」展笑笑連忙諂媚的點頭。

    她的父母有交代,誰都能得罪,就是貴人與衣食父母不能得罪。

    為了扳回面子,她得先巴結好友,這樣才有機會向軍梧爵證明她不是沒行情,只是人生過得簡單一些。

    哼!她就交一個男朋友,讓他跌破眼鏡。

    @@@   @@@

    展笑笑與徐蔓蘿到東區大肆採購,還去髮廊削薄了厚重的頭髮,並挑染成茶褐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年輕。

    接著,徐蔓蘿帶著她到彩妝專櫃,根據她的膚質和個人特質,搜購基礎的化妝品,教她從底妝到上妝的詳細步驟,讓她跳脫路人的等級,整個人變得更加明亮。

    為了讓軍梧爵對她另眼相看,展笑笑積極的打扮自己,還添購了好幾件衣服。

    就連平時她討厭的聯誼,在好友的安排下,三天后與一名銀行的襄理進行一對一的約會。

    展笑笑花了一個半小時打扮自己,先是化了淡妝,再換上忍痛刷卡買下的黑色洋裝,腰間系上銀白色蝴蝶結,襯得她的腰肢有如水蛇一般柔軟纖細,及膝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而擺動,雖然她的身高只有一六○ ,卻有一雙又細又勻的長腿,穿上同樣是新買的高跟鞋,顯現出不同於她平日的模樣。

    她站在鏡子前許久,明明鏡子裏的身影是她本人,還是認真的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難怪有人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而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化腐朽為神奇。

    沒想到她這個擺爛的女人,只要付出一點點的投資,竟然呈現出另一種不同的風貌,而且還挺賞心悅目的。

    她原地轉了一圈,雖然新鞋讓她有些不適,不過為了搭配這襲好看的洋裝,也只能默默的忍受了。

    精心打扮之後,她抓起包包,準備去赴約。

    雖然徐蔓蘿老愛吐槽她,但是畢竟兩人的交情也將近十年,再怎麼不是,還是願意為好朋友兩肋插刀,今晚她為她訂了一間氣氛極佳的法式餐廳,並介紹一名條件不錯的物件給她認識。

    展笑笑決定要積極的表現,畢竟她三十歲了,不像少女時期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蹉跎、揮霍。

    她挺直腰杆,大方的穿著新的高跟鞋踏出房間,款款的下樓。

    當她來到一樓時,軍梧爵正好經過。

    他抬起眼眸,見到煥然一新的展笑笑,她身上那襲細肩帶的雪紡紗洋裝非常合身,裸露出大半的白哲胸口,將她原本就瘦削的身子襯得更加玲瓏有致,連像是洗衣板的身材也突然升級一個罩杯。

    原本邋遢的模樣已不復見,現在的她全身充滿了女人味。

    尤其此時他才發現她的長髮剪短了一些,在腦後隨意綰成髮髻,露出頸子上的 K 金項鏈。

    眼前的女人若不是他熟悉的展笑笑,他會以為屋裏多了一個陌生女人。

    「我今天不在家裏吃晚飯,不用煮我的份。」她與他四目交接,發現他似乎對她的打扮十分詫異,於是自信的揚起塗上唇膏的嘴角,展現嬌媚的風采。

    軍梧爵霎時回過神來,「你……要去哪里?」

    「約會。」她示威似的說,跩到用鼻孔噴氣。

    「約會?」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忍不住脫口而出,「跟誰?」

    「男人。」她定定的望著他,話語中隱含著炫耀的意味,「為了避免你老是看不起姊姊我,認為我沒行情,所以我決定要認真的談一場戀愛,過幾天才能把男人帶出來,再和你與施小姐進行二對二的約會。」

    他抿著唇,欲言又止。

    她以為自己的反擊十分成功,嘴角囂張的揚得更高,然後逸出銀鈴般的笑聲,「千萬別小看女人的可塑性啊!親愛的爵弟弟。」

    她經過打扮之後,確實是美得不可方物,他的眉頭卻也因此糾結成一團,一直無法舒解開來。

    「不跟你說了,我快遲到了,再見。」她朝他眨了眨眼,仰起精巧的下巴,快步離開。

    直到鐵門被關上,再也看不見她的背影,軍梧爵才收回目光,俊臉佈滿前所未見的陰寒。

    @@@   @@@

    展笑笑坐在氣氛極佳的法式餐廳裏,她的對面是一名西裝筆挺的銀行襄理,叫做鄭義理。

    鄭義理今年三十四歲,是個對事業很有企圖心的男人,而他的外表也斯文俊秀,舉手投足之間有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的態度很客氣,既溫和又有耐心,她與他從前菜聊到飯後點心,過程愉快。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很少有男人對外國文學有研究,尤其像他這種商業人士,原以為他們閱讀的資訊只限於財經,沒想到他對英國文學也頗有涉獵。

    於是飯後他還為她開了一瓶紅酒,兩人相談甚歡。

    她的酒量算是中下,不算特好,幾杯紅酒下肚,呈現微醺的模樣。

    見她有些醉了,鄭義理很君子的攙扶她離開餐廳,開車送她回家,並未占她任何便宜。

    聽到車子的引擎聲,屋裏的軍梧爵立刻沖出來,一打開門,正好見到鄭義理開了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將喝得微醺的展笑笑扶出來。

    他想也不想的上前,一臉防備,伸手將身子軟趴趴的她摟進自己的懷裏,表現出強烈的佔有欲。「我來就好,謝謝。」

    「你是?」鄭義理溫和的望著眼前這名長相俊美的男子,客氣的問。

    「我姓軍。」雖然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身分,但軍梧爵還是先釋出善意。

    軍?鄭義理先是一愣,然後打量了他幾眼,才笑著說:「抱歉,第一次約會就讓她喝醉了。」

    「請你下次別讓她喝這麼多。」他冷冷的話語中有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我會注意。」鄭義理微微一笑,有禮的點頭,「那麼我把笑笑交給你了。」

    「嗯。」軍梧爵淡淡的應答,健壯的雙臂攔腰抱起展笑笑,讓她安穩的窩在他的懷裏。「晚安。」

    「晚安。」鄭義理站在車子旁邊,目送他們離去,眼看門就要關上,突然眯起雙眼,溫聲的開口,「可以麻煩你幫我向笑笑轉達幾件事嗎?」

    「嗯?」軍梧爵的眼底閃過寒光,像極了扞衛地盤的公獅子。

    「麻煩你告訴她,她向我提出來的邀請,我願意赴約。」鄭義理微笑的說,「並且請告訴她,我認為她是個很好的女人,我想我們應該會有很好的發展。」

    軍梧爵暗自咬牙,彷佛想要咬碎牙根,卻還是得無奈的忍住,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聲音,「我會的,我會把你說的話轉達給她,晚安。」

    他迅速關上門,不再讓鄭義理多說一句,然後抱著展笑笑走進屋子,腳步愈來愈沉重。

    鄭義理說的話如同芒刺,紮在他的心口,令他的胸口沒來由的鬱悶,喉頭像是有股酸意在翻騰。

    他抱著她來到二樓的房間,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

    「唔……」她的眼皮沉重得睜不開,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傻笑的磨蹭著枕頭,「男人……呵呵……」

    他沒好氣的看著她醉倒後的醜態,洋裝皺皺垮垮的,裙擺還撩至她的大腿。

    認識她這麼久的時間,不管她再怎麼邋遢,終究還是一名女人,還是有女人與生俱來的嬌美與柔媚。

    而他真的太小看她那倔強的性子,幾句話就把她激得像鬥魚,非得要與他抗衡到底。

    他承認自己很機車,看見她每天窩在家裏,關在房間裏,哪兒也不去,甚至連與他交談都嫌懶,因此逮到機會便開口激怒她,只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讓她意識到他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會跟在她屁股後面跑的小鬼。

    他的年紀雖然比她小,但是不代表他的思想不成熟……

    軍梧爵進到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再回到床畔,親自為她擦拭臉上的殘妝,還為她蓋上被子。

    他爬上床鋪,俯瞰著她的睡相,發現她真的很可愛,完全不像三十歲的輕熟女。

    粗糙的指腹滑過她的臉頰,水嫩有彈性的肌膚令他愛不釋手,這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對她一直存有幻想。

    青春期時,他幻想能夠吻她,能夠嘗到她的甜美。

    後來,他大哥親手毀去他僅有的一絲期待,因為她竟然與他大哥在一起。

    他硬生生壓下才剛萌芽的情愫,不讓任何人發現,原來軍梧爵喜歡大他四歲的芳鄰。

    他從來沒有向人說過,他那顆遺失的心,其實是落在她的身上。

    「嗯唔……」展笑笑嬌吟一聲,不喜歡臉上傳來的冰涼觸感,於是伸出手,抓住了他的長指。

    他伸出另一隻手,溫厚的大掌貼在她的臉頰上。

    她覺得舒服,像只無尾熊,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身子。

    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一時之間重心不穩,跌在她的雙人床上。

    下一刻,她壓在他的身上,把他當成方便的人肉抱枕。

    他的手臂和胸膛都能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眼一低,見到她胸前的春光。

    黑色的蕾絲胸罩若隱若現,渾圓飽滿的胸脯擱在他的手臂上,隨著她的呼吸,還不斷的上下磨蹭。

    他咬緊牙關,再配上她輕輕吐出來的芳息,讓他的胯間瞬間緊繃,所有的熱血都往中心逆流充脹。

    「該死!」他低聲咒駡,想要將她推開。

    這時,她又翻了個身,睜開迷蒙的雙眼,舔了舔乾澀的唇瓣,雙手貼在他的胸膛上,迷迷糊糊的跨坐在他的腰部。

    「你……誰啊?我……我要睡覺……脫……脫衣服……」

    「等……等等……」軍梧爵想要阻止她突然脫軌的演出。

    展笑笑伸出手,用力將他推回床上。

    接下來的情況,他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神經粗得像大腸的女人義無反顧的褪去身上的衣物……

    這夜,上演了一場免費的晚衣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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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9 00:59:5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她一絲不掛,赤裸的胴體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下,肌膚水嫩而光滑,就像一塊誘人的鮮奶油,令人想要舔她一口。

    軍梧爵並不想當個趁人之危的混帳,然而眼前這幅美景教他有了很大的反應。

    這女人平時總是不按牌理出牌,更別說喝醉之後,一連串的無厘頭行為讓他快要吃不消了。

    她突然半眯著雙眼,跪坐在他的身上,不顧他的阻止,硬是脫下身上的洋裝,露出緊身的馬甲。

    原來平板的飛機場之所以造就奇跡,全是緊身馬甲的功勞,因為它,她的胸部才會變得豐滿而集中,還有深深的乳溝,身材顯得玲瓏有致。

    尤其當她撩撥一頭長髮時,女人的風情完全呈現他眼前。

    熱流慢慢的往他的小腹彙集,讓他的欲望硬挺有如鋼鐵,把他的褲襠撐得有些緊繃。

    他皺起眉頭,覺得有些難受和疼痛。

    眼前的春色無限美麗,考驗著男人的意志力,是君子還是淫魔,陷入交戰。

    「笑笑……」軍梧爵輕喊出聲,希望能夠安撫暴走的她,「你可以先下來嗎?」

    「不要。」喝醉的展笑笑像個幼兒,完全不講道理,還一意孤行。

    他吞咽口水,然而下腹的欲火愈燒愈旺盛。

    隨著她的磨蹭與撩撥,他每一次深呼吸,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硬挺不斷的刺往她嬌嫩的臀部。

    她側身,解開馬甲,嬌美的胴體再也沒有任何遮蔽。

    而當她彎下腰,肌膚貼著他的皮膚時,霎時覺得有一種舒服的溫暖,於是胸部擠壓著他的胸膛,不斷的扭動小蠻腰,磨蹭著他的身體。

    「該死!」他低咒一聲,連忙半坐起身,想要阻止她玩火的動作。

    「唔……」她眼前一陣昏眩,雙手攀住他的頸子,雙腿緊緊的纏住他的腰部,「好暈,別動!」

    別動?他真的沒動,是他懷裏的這個女人拚命的動。

    她像是一隻毛毛蟲,考驗著他僅有的一絲理智。

    儘管他的背部已經頂到了床板,她還是緩緩的在他的身上蠕動。

    直到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她才咂了咂嘴,半眯起眼眸,清秀的小臉移到他的面前。

    「咦?」她的雙手捧住他的俊顏,噴灑出來的氣息充滿葡萄酒的香味。「你……長得好像我家那只小鬼……」

    「小鬼?」他挑起眉頭,望著她迷蒙的雙眼,語氣微微上揚。

    在她的眼裏,他真的只是一個小鬼而已嗎?

    「嗯。」她用力的點頭,「小鬼……軍梧爵……明明長得很可愛,為什麼每次跟我說話都這麼沒禮貌……是……是我以前欠他錢沒還嗎?還是……他很討厭我?」

    他緊抿雙唇,大手撫著她光滑的臉頰,差點想要狠狠的吻她一頓。

    他怎麼可能討厭她?

    意會到自己長大的那一年,他對她就存有許多遐想。

    原以為只要等他長大,她就會把他當成一個男人看待……沒想到他和她之間還是差了四年的距離,不管他怎麼追、怎麼趕,永遠無法追上她的腳步。

    她是他幻想中的初戀情人,可是她沒來得及等他長大,就與大哥軍梧桐交往。

    那一年,他痛不欲生。

    他明知道大哥並不是真心愛她,還是忍痛壓抑自己的情感,直到她與大哥分手之後,將房子賣了,連句再見與消息都沒有留下,就這樣自他的生命中消失。

    於是他的人生似乎少了一個目標,那天開始,他追逐另一個沒有展笑笑的人生。

    其實他心知肚明,只是想要找尋在她身上遺失的那顆心……

    直到某一天的晚上,他在法國餐廳當主廚,遇見了展笑笑的大哥展四方,封閉的心房才再度被打開。

    他期待再遇見展笑笑,希望能夠讓她意會到他再也不是那個只會跟在她身後的小弟弟。

    他想成為的是……她的男人。

    軍梧爵將好不容易再次相遇的女人緊緊的擁入懷裏,他多麼想要這麼做,只是怕……

    怕什麼?

    他怕她因為害怕,再度逃離他的面前;怕因為擁有與大哥相似的臉龐,讓她想起過去情傷的痛楚;最怕的是,她誰也不愛……

    「唔……」展笑笑不停的扭動、掙扎,「有點痛……」

    他放輕力道,大掌輕拂她耳旁的發絲,「笑笑,我怎麼可能討厭你?」

    「唔……」她微微皺起眉頭,眨了眨刷得又長又卷的睫毛,舔了舔乾澀的唇瓣,楚楚可憐的望著他,「你……喜歡我嗎?」

    「喜歡。」他的長指撫著她水嫩的雙唇。

    「你可以抱我嗎?」她露出無辜的表情,「吻……吻我,抱我……蔓蔓說被男人抱,會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面對她主動的邀請,他心一震,全身緊繃,壓抑許久的欲望瞬間爆發,燒燙了他的全身,也燒去他僅剩的理智……

    @@@   @@@

    被男人抱著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很溫暖,像是偎著火爐。

    軍梧爵攫住她嬌豔的唇瓣,舌尖有些急躁的撬開她的嘴,挑逗著濕潤的丁香小舌,不斷的翻攪。

    「嗯……呃……」展笑笑逸出細微的聲音,酒精的揮發,加上這個吻,讓她整個人飄飄然。

    他的吻像是連綿不斷的春雨,滋潤了她乾涸的那一塊不足的感情之地,讓她嘗到了甜美的滋味,頓時暈頭轉向,意識混沌,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舌尖與舌尖的碰觸,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她嗅聞到他身上的陽剛味道,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半夢半醒之間,她發現眼前男子的長相愈來愈清楚,既不是雜誌上的男模特兒,也不是電影裏的帥氣男明星,而是他……軍梧爵。

    她稍微恢復清醒,但是他的吻帶著勾人的魅惑,又讓她的神智不斷的沉淪。

    他溫柔的親吻著她,滑溜的舌頭在她的嘴裏來回穿梭,舌尖輕蹭著她的上顎。

    而她赤裸的胴體熨貼著他的身軀,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體溫。

    當他的大掌在她絲滑般的肌膚上遊移時,水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來到她的胸前。

    他捨不得離開她的唇瓣,於是一手扣住她纖細的腰肢,以防她中途反悔,甚至喊停,另一隻手則覆在她小巧的綿乳上,感受到女人天生的柔軟。

    他的指尖輕輕刷過那小小的紅莓,讓它慢慢的變得尖挺且凸硬,來回的撥弄著,還以兩根指頭夾住敏感的乳尖,不停的摩挲。

    「唔……嗯……」展笑笑輕聲嚶嚀,從未被男人碰觸過的身子,因為他的大掌撫慰,不禁泛起紅暈。

    當他的兩隻手都覆在她的胸前,玩弄著那敏感的紅莓時,她別開頭,想要呼吸新鮮空氣,然而進入鼻腔的卻是一股頹靡的氣味,就像魅惑人心的毒品,她的身子漸漸發熱。

    她無法阻止身體的變化,雙腿忍不住夾緊了些。

    軍梧爵立刻產生更火熱的反應,半坐在床上,從她的頸子一路往下吻,在她白晢的肌膚上留下深刻的印記,彷佛在宣示他的所有權。

    他一直很想要佔有她,佔有她的身、她的心,還有應該屬於他的一切。

    當他的雙唇來到她的胸前時,想也不想的張嘴含住綻放的紅莓,舌尖迫不及待的輕輕頂弄莓尖。

    「嗯……啊……」無法言喻的酥麻感竄流過她的全身,微微一顫,忍不住擺動正好移至他的熱鐵上的臀部。

    他受到刺激,喘息也變得急促。

    「好熱……」她抿了抿唇,雙手卻緊緊的抱住他。

    他貪心的用雙手拱起她的雙乳,張口含住一隻綿乳,又吸又吮,來回舔弄。

    她的小腹開始發熱,雙腿之間的私處也騷癢難耐,像是有人拿著羽毛輕輕搔弄,讓她忍不住夾住雙腿,然後緩緩擺動身子,似乎想藉由磨蹭著他,消磨體內難耐的火熱。

    軍梧爵低吼一聲,熱鐵幾乎要撐破他的褲子,於是嘴巴離開她的胸口,將她推倒床上,迅速脫下身上的衣物。

    他低下頭,直瞅著展笑笑,她的雙眼含羞,清秀的臉龐浮上暈紅,輕喘的模樣十分嬌羞,一看就知道並非激情的個中好手,相信經過他的調教,她會像溫馴的小綿羊一般配合他。

    而他也沒有令她失望,昂然早已撐起他身上僅存的子彈內褲,抵著她柔軟的雙腿之間。

    她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妹妹,知道他故意頂著她的硬挺東西是什麼部位,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只能夾緊雙腿,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他的大掌探進她的腿心,穿過柔毛地帶,指尖輕輕壓著花縫,滑過微濕的花唇,隨即露出微笑,眼底隱含著無限的寵溺。

    「前戲都還沒有做足,你就濕了。」

    以她生澀的反應來看,也許……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霎時,他的熱鐵更加勃發,想要發洩的欲望讓他感到不適的抽痛一下。

    他恨不得熱鐵馬上進入她的體內,解決欲火和壓抑多年的相思。

    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行,要循序漸進的取悅她,不想讓她留下一個壞印象,擁有不好的經驗。

    於是他的指尖在花唇附近輕輕移動,滑過細縫,來到花穴口,徘徊、遊移,然後又回到那敏感的花荳。

    展笑笑的身子比剛剛有更大的變化,每當他的長指在敏感的花唇上揉搓時,便微微抽搐,並大口的呼吸,「唔……嗯……」

    她緊緊夾住雙腿,卻被他用力的掰開,長指隨意撩撥幾下,花穴便汨汨泌出花液。

    他的中指將甜膩的水液帶至花縫上方,三角地帶的柔毛也沾上了不少春露。

    他不厭其煩的撫慰著她的敏感處,指尖挑弄著花珠,雙唇同時膜拜著她,從她的唇、她的頸……一路親到她平坦的小腹,最後來到她的雙腿之間,黑眸直盯著被花液濡濕的花唇。

    她羞澀得不知所措,想要閃躲。

    他的大手卻快了一步,用力分開她的雙腿,再將她的大腿擱在他的肩膀上,然後低下頭,鑽進她的雙腿之間。

    「不……不要這樣……」她想逃,卻擺脫不了他的箝制。

    「笑笑,別害羞,讓我嘗一嘗你的味道,好不好?」軍梧爵伸出舌尖,輕輕吻了下花唇。

    她的身子微微戰慄,能感受到他的舌尖靈活的在花縫鑽動,上下舔弄過一遍後,使壞的撥開兩瓣花唇,停在敏感的花荳上,撥弄著嬌嫩的花蕊,讓充血的花蕊變得妖豔異常。

    「啊……嗯……」她的雙手緊抓著被子,全身緊繃,花口因而泌出更多的花液。

    他根本來不及吸吮,花液弄濕了白嫩的大腿,也在床單上形成小小的水漬。

    空氣中彌漫著屬於歡愛的麝香味,兩人交雜在一起的體液不斷的在彼此的身上傳遞。

    儘管努力壓抑,展笑笑還是不小心逸出妖媚的呻吟,覺得害羞不已,想要挖個洞鑽進去。

    他當下失控,更加賣力的吸吮、舔舐,舌尖甚至探進敏感的花穴中。

    「啊……不……不要……嗯……」她嬌喘連連的出聲阻止,無奈身子被他緊緊的壓制,動彈不得。

    此刻的她就像無助的小羊,任由他啃食得一乾二淨。

    軍梧爵不顧她的反抗,依然故我的為所欲為,似乎想要吸盡花穴裏所有的甜液。

    她超乎想像的甜美與嬌豔,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在他的心中佔有這麼重要的地位。

    就算他的心遺失了,還是忘不了她,非常想要佔有她的全部。

    這個念頭一閃過他的腦海,探進她的小穴的舌尖霎時變得更加靈活,翻攪著水源豐沛的甬道。

    「唔……啊……」展笑笑不停的掙扎,身子似乎不是她自己的。

    他抓住她的足尖,半跪在床上,臉猛地埋進她的雙腿之間,舌尖一路直搗花穴最深處。

    「不……不要啊!」她拚命的搖頭,雙手推擠著他的肩膀。

    他不為所動,依然執著的深入她最敏感的部位。

    激烈的高潮排山倒海般襲來,她尖叫一聲,花穴立刻緊縮,花液汨汨宣洩而出。

    直到她幾乎昏厥過去,他的舌尖才撒出她的花穴。

    她嬌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不斷的抽搐,像是殘風中的花朵,顫巍巍的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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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9 01:00:1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淫靡的味道濃郁,在室內飄散。

    儘管覺得四肢酸麻,展笑笑還是無法壓抑高潮過後的餘韻,她的胸乳微脹,雙腿之間酸疼中還帶著一絲酥麻。

    軍梧爵沒打算給她喘息的時間,等她高潮過後,他硬是將她拉起來,決定徹夜不眠,要將她玩弄個徹底。

    她是他相思之鎖,也是解他相思之鑰。

    既然她解開了他隱藏多年的感情,那麼對於他的情欲,她不能避免。

    「來,幫我。」他坐在床沿,將她帶到床下,讓她半跪在柔軟的地毯上。

    「幫?」她的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洋娃娃一般被他擺弄著。

    「這裏。」他張開雙腿,伸手指了指蓄勢待發的昂然熱鐵。

    「我……」不會。

    軍梧爵不給她機會說完,將她的小臉壓向他的雙腿之間,讓她的紅唇抵著熱燙的頂端,半逗弄半命令的說:「含住,笑笑,你會的,就像你看過的 A 片或是小說情節,用你的小嘴輕輕含住。」

    他扶著亢奮的熱鐵,硬塞進她的嘴裏。

    「唔……」

    當又濕又滑的檀口含住他的肉刃前端時,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吸它。」他一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另一手玩弄著她小巧的綿乳。「就像我剛剛用舌頭舔弄你那樣……對,你做得很好……」

    他將雙腿張得更大,讓她的雙手握住他的熱鐵,然後動作青澀的吸吮,感受到丁香小舌在他的圓端畫圈圈,敏感的前端差點便要深深沒入她的喉嚨。

    一開始展笑笑有些不適應,不過在他的引導之下,配合他虎腰的擺動,她漸漸的抓到節奏,也不再那麼抗拒吸吮熱鐵。

    每當她的舌頭撩弄著熱鐵的圓端時,總是能聽見他的悶哼聲,不禁睜大眼,望著他的表情。

    他深鎖眉頭,那雙黑眸卻透露出一絲歡愉。

    原來他喜歡她這樣……於是她吐出那巨大的火龍,改以舌尖輕舔著冒出青筋的柱棒,以及熱鐵下的兩顆小圓球。

    她雖然是初學者,不過憑著旺盛的好奇心,小手開始玩弄著熱鐵下的兩個圓球,小嘴繼續舔弄著。

    「呃……」軍梧爵忍不住輕哼一聲,雙手稍稍用力的捏了下她的胸乳,當作懲罰。

    展笑笑也不甘示弱,乾脆含住那兩顆圓球,舌尖繞圈、舔弄。

    他心癢難耐,喘息漸漸急促,壓抑的情欲一發不可收拾,熱鐵也開始蠢蠢欲動,似乎比剛剛還要茁壯粗大。

    她護現自己玩火自焚,粗大的巨龍在她的撩撥下慢慢的蘇醒,直覺想要逃離。

    他霸道的壓住她的肩膀,嗓音沙啞的說:「張口!你做的好事,得負責到底。」

    不得已,她只好再度張開嘴巴,只是這次幾乎無法整個含住。

    他的臀部離開床鋪,虎腰一挺,將熱鐵推進她的擅口中。

    看著自己的熱鐵在她的小嘴中進出,她的小臉呈現異常的酷紅,一頭長髮微亂的披散在肩後,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之美,軍梧爵微微愣住。

    青春時期,有多少個夜晚,他都把她當成性幻想的對象,如今他終於如願以償。

    他忍不住想要加快速度,熱鐵的頂端不斷的頂弄著她的嘴巴肉壁,偶爾還深深刺入她的喉嚨。

    她有些難受,可是每當他頂撞一下,就發出迷人的低吟,讓她也莫名的變得興奮,抬起眼偷覷著他,發現他的神情痛苦,卻又帶著歡愉,她的胸部又漸漸的脹了起來。

    「笑笑……」他的雙手扶著她的後腦勺,控制著她吞吐的速度。

    聽到他的呼喚,不知為何,她的雙腿之間傳來一陣騷癢,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小手已鑽入腿間,在濕濘的花唇內尋找那麻癢難耐的花豆。

    「笑笑,你的身體真是誠實。」軍梧爵低頭,發現她一邊吸吐著熱鐵,一邊又摸著她自己的身體,這畫面讓他差點把持不住。

    「嗯……唔……」展笑笑紅著小臉,雖然覺得很羞恥,但火熱的身體不是她能控制的,還不斷的往前傾,希望他的大掌能多搓揉她發脹的胸脯。

    看著她浪蕩的模樣,他知道清純的小羊已經被他啃食得差不多,完全依照自己的本能,於是決定不再壓抑自己,讓亢奮的欲望得到第一次的解脫。

    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逼迫她迎合他的速度,熱鐵在她的小嘴裏不斷的抽撤。

    她幾乎追不上他的速度,小嘴內的津液來不及咽下,只能唔唔嗯嗯的發出聲音,然後自嘴角流下。

    雖然覺得有些屈辱,但是她無法拒絕他的給予,這樣的激情刺激著她的大腦,暗自幻想著,如果熱鐵是在她的體內抽撤……她緊閉雙眼,搖了搖頭,想將這邪惡的想法驅出腦海,可惜它像是紮了根,堅定的纏繞、縈回。

    「唔……嗯……」她不再抗拒,雙手反而環繞他的腰部,極力以小嘴幫他解套。

    「笑笑……」軍梧爵又抽撤了數十下,然後低吼一聲,猛地推開她的小臉,昂然的熱鐵霎時在半空中激射出一道白色的弧線,正好噴落在她的臉上,形成一幅十分色情的畫面。

    展笑笑以為他已經彈盡精絕,男女之間的纏綿到此結束……

    可惜她太過天真,才喘了幾口氣,過沒幾分鐘,他為她拭去臉上的白液,隨即將她抱到床上。

    他低頭吻住嬌豔的芳唇,嘗到了屬於他自己的味道,還有她的甜美。她不再如剛剛那般青澀,懂得與他相互配合。

    當他的舌尖引導她的粉舌時,她自動與他來回交纏、勾弄。

    「嗯……唔……」她的雙手勾住他的頸子,似乎很喜歡他的吻。

    她的熱情激起他男性的欲望,長臂一勾,將她摟進懷裏,大掌再度自她光裸的背部移至她的雪臀,接著長腿沒入她的雙腿之間,以膝蓋輕輕頂弄著她的腿心。

    她嬌吟一聲,全身癱軟如泥,然而熱情不減。

    他的大掌接著沒入她的雙腿之間,覆上那柔軟的私處。

    「小東西,你這麼想要我?」他的舌尖輕舔著她的耳垂,「剛剛被你吸得好舒服,現在下面這張小嘴……我也想試試。」

    他的長指再度來到花穴,才稍稍探入,花穴就急切的收縮,讓他的長指忍不住在她的體內撩弄一番,撤出時又帶出汨汨甜液,不禁下顎緊繃,休息數分鐘的熱鐵再度蘇醒,處於備戰狀態。

    囤積許久的戰力,似乎想要在她的身上得到無止盡的發洩。

    於是他抬起她的大腿,將她的私處抵著他的熱鐵,微微側身,將熱鐵擠進她窄小的花穴中。

    「啊……」她因為沒有準備,差點招架不住。

    還好花液潤滑了他巨大的熱鐵,緩慢的侵佔那緊窒的甬道。

    這窄小的甬道比起她的小嘴更加迷人,每當她深吸一口氣時,花穴就緊緊的吸附著他的熱鐵。

    他很少找到與自己如此契合的女人,用力的往甬道深處一頂,頂端還故意停留在甬道深處幾秒,讓她能夠習慣他的粗大。

    這是她第一次嘗到男人為她帶來的快感,那是無法解釋的酸麻,以及微刺的痛楚,不適應他給予的激情,因此她微皺眉頭,小聲的說:「好……好痛……」

    痛?!

    軍梧爵會意的回過神來,才發現她真的是處子,這是她的第一次,趕緊放慢速度,改為輕輕的撞擊。

    半晌,察覺她已經可以接受他的粗長時,他才慢慢的加重力道,開始頂撞著最深處的花芯。

    「唔……好熱……跟剛剛……不一樣……」展笑笑慌亂的抱住他,身子緊貼著他的胸膛。

    「很舒服?」他一臉玩味的望著她的表情。

    「嗯,舒服……啊……」她的小臉埋在他的胸懷,「還要……別停……」熱鐵在她的體內不斷的衝刺,安撫著她難耐的騷癢感覺,同時帶來無盡的快感。

    這種刺激帶來的快感遠比他的長指所給予的還要多、還要大,似乎能解除她胸口的煩悶。

    而她似乎也變得更加貪心,想要他更多、更深的貫穿她的體內。

    軍梧爵沒讓她失望,體力充沛的起身,架開她的雙腿,窄腰奮力的往前一頂,挺進花宮的最深處,衝破了那道防線,她的第一次給了他。

    撤出的熱鐵帶著初經人事的斑斑血漬,床單上烙印著他們交歡的證據。

    很快的,他像一頭嗜血的野獸,雙臂支撐在床上,臂上架著她的雙腿,窄臀用力的刺進甬道。

    冒著青筋的熱鐵在甬道內進出,磨蹭的快感讓她背脊一涼,仰起頭,逸出最嬌媚的呻吟。

    水穴一次又一次的被男性的粗長佔有,狂猛的速度控制了她的身心,陣陣的舒暢感直達她的四肢。

    她無法抗拒,無法說不,神智已經抽離,只有她的身體依著本能,迎合他的攻佔。

    他與她的喘息交迭,原始的結合譜出最動人的曲調,在室內迥蕩。

    兩人的體內燃燒著煽情的火焰,就像一對飛蛾,沉淪在無邊無際的欲火之中,就算把他們燃燒殆盡,也無怨尤,因為他們擁有彼此。

    夜還很長,然而春色卻是無邊……

    @@@   @@@

    春夢!

    她作了春夢。

    展笑笑猛地驚醒,然而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的四肢像是被綁上了石頭,無法動彈。

    而她的頭……很痛。

    是宿醉。

    宿醉加上春夢……喝!

    她彈跳而起,薄被自身上滑落,接著感到一陣微涼。

    低頭一瞧,她發現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就像被剝了殼的紅蝦,而且胸前還有數不清的紅色印記……

    她嚇得跳下床,看了看四周的擺設,確定自己身處在熟悉的房間裏,而不是外面的飯店。

    各種畫面浮現她的腦海,她花了幾分鐘逼自己冷靜下來,才慢慢的拼湊出昨天失落的記憶。

    昨晚她去約會,然後與約會的物件鄭先生相談甚歡。

    後來她喝了不少紅酒,鄭先生送她回家。

    回家之後……

    該死!就是上演一出春夢。

    那春夢……該不會是真的吧?

    她真的被軍梧爵那個死小鬼吃得一乾二淨了嗎?

    展笑笑的臉色霎時慘白,暗叫一聲不妙,連忙翻出衣褲穿上。

    她有那麼饑不擇食嗎?竟然該死的和同居小弟弟發生關係?慘的是,她要拿什麼臉再去面對他?

    低聲咒駡自己幾句,然而她還是會忍不住回想起殘留在記憶中的春夢片段。

    她的小臉忍不住漲紅,雙腿之間的酸疼還能證明昨晚他的勇猛無敵。

    厚!夠了喔!

    她有欲求不滿到這種地步嗎?居然還在回味軍梧爵給她的美好?

    雙手抱著頭,她低叫一聲。

    是夢吧?是夢吧?

    她想要當一隻鴕鳥,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突然,敲門聲響起。

    她還沒出聲應允,外頭的男人便霸道的打開房間,正好見到她披頭散髮、又叫又跳的模樣。

    軍梧爵一愣,嘴角忍不住勾起。

    他真的不該期待她會像個正常女人,傭懶的躺在床上,然後等他用親昵的吻把她喚醒;也不該期待她會像個歡愛的嬌媚女人,賴在床上等待他的到來,然後繼續纏綿。

    沒有。

    有的只是現在這幅畫面,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像是見到鬼,尖叫一聲,然後幼稚的拿起枕頭砸向他。

    「出去……出去!」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這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的。」

    幻覺?!

    他不滿的眯起眼眸,接住迎面而來的枕頭,然後長腳一跨,旋風似的來到她的面前,雙手扣住她的手腕,定定的望著她。

    「你……」展笑笑哭喪著小臉。

    他沒事幹嘛把俊臉靠過來,離她這麼近?

    她還來不及開口要他滾遠一點,他已低頭攫住她嘈雜的小嘴。

    唔……她睜大雙眼,眼底儘是他放大的俊顏,那溫熱的觸感在她的唇上散開,令她久久無法回神,只能放任他的舌尖乘機鑽入嘴裏。

    被他熱吻的感覺似乎重新回到她的唇上,她體內的酒精已退,他吻她的感覺更加深刻。

    唇與唇的相貼,舌與舌的交纏……

    這一切勾起昨晚他們相擁的激情畫面,尤其還喚起她的記憶,她緊緊抱著他,要他更深、更用力的埋入她的體內……

    她羞紅了小臉,直到快要喘不過氣時,他才主動離開她的唇。

    「我是誰?你看清楚一點。」他的大掌勾起她的下顎,「我不是幻覺,也不是你平空想像出來的男人,我是昨晚與你上床做愛的軍梧爵。」

    懂了吧?他正式闖進她的生命中,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日後也會是她的唯一。

    一聽到「做愛」兩字,展笑笑的腦子又成了一攤爛泥。

    她幽怨的望著他,嘀咕的聲音愈來愈小。

    沒聽見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他不禁挑起眉頭,「你說什麼?」

    許久,她才抬起頭,深深的吸一口氣,語帶哀怨的問:「為什麼和我做愛的男人會是你?」

    她的人生怎麼會走到如此複雜的地步呢?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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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9 01:00: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為什麼?

    他也很想這麼問她。

    為什麼和她做愛的男人不可以是他?

    軍梧爵想要跟她問清楚、說明白,展笑笑卻把逃避當成躲貓貓,一連幾天都不與他交談。

    她不斷的挑戰他的耐性,直到他忍耐到了極限,決定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在今天早上終於忍不住爆發,準備要與她面對面的談一談。

    不巧,門鈴聲響起,打斷了他原來的計畫。

    他暫時放過想要扭斷她的脖子的衝動,前去應門,出現在門外的是提前來赴約的施曉玲。

    施曉玲打扮得很漂亮,小可愛加上緊身牛仔褲,好身材表露無遺,尤其是那呼之欲出的大胸脯,更是教人目不轉睛。

    展笑笑低頭看著自己的胸部,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啃著烤得香脆的香桔吐司。

    算了,人比人,氣死人。

    相對于她的郁卒,施曉玲的眼睛則是不斷的跟隨著軍梧爵的背影移動,沒想到這麼帥的大男人竟然有如此不同凡響的廚藝,不但出得廳堂,還進得了廚房,真是不多見。

    只是她對展笑笑還存有一絲戒心,畢竟單身男女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這樣的情形實在有違常理。

    因此,當軍梧爵進廚房忙碌時,她試探性的開口,「展小姐……你和軍先生真的只是單純的房東和房客的關係嗎?」

    自從盯上軍梧爵這個極品男之後,她就不斷的打探有關展笑笑的消息,但是得到的答復都差不多,鄰居與展笑笑都只有點頭之交,甚至連她的職業是什麼都不清楚,只知道她時常待在家裏,好幾天不出門,前不久,一名男子住進她的住處,聽說是遠房親戚,但也有人說是她的同居人,反正兩人的關係曖昧不明。

    正在喝豆漿的展笑笑聽到她的問題,差點嗆到,一張小臉微紅。

    她和軍梧爵的關係可說是剪不斷,理還亂,原本真的是單純的房東和房客關係,沒想到經過一夜之後,這層單純的關係變得複雜又難解。

    「呃……」她幽幽一歎,根本不敢直視施曉玲,雙眼不自覺的移向廚房,映入眼底的是他那高大的背影。

    對她而言,軍梧爵從小與她一同長大,他們的感情像朋友,也像手足。

    因為相差四歲,她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一個男人看待,在她的心底,以為他永遠只會是個弟弟。

    如今他們的關係不復以往那麼單純,她與他發生了關係……

    最讓她無法釋懷的是,他還是她前男友的弟弟。

    看她支支吾吾,表情怪異,施曉玲雖然有些猜疑,不過還是很有自信的微微一笑,大方的詢問,「我可以追他吧?你和他應該不是男女朋友吧?」

    「不……不是。」展笑笑小聲的回答,畢竟她和他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那就好。」施曉玲露出甜美的笑容,「像軍先生這種好男人真的不多了,不但長得帥,還擁有好廚藝。」

    「是嗎?」展笑笑一臉茫然,不自覺的望著他的背影,「他是一個好男人?」

    「你不覺得嗎?」施曉玲咯咯笑了幾聲,「雖然他酷了點,不過我想再和他熟一些,他應該是個溫柔的好男人。」

    展笑笑咬了咬唇,靜默不語。

    她和他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他都不願意喚她一聲姊姊,是因為他從來不把她當成姊姊看待嗎?

    是這樣嗎?

    她心一震,像是被人狠狠的一撞,有些沉悶和不解,還有一些她不懂的感覺在翻騰。

    原來……她不曾把他當成男人看待,那根深柢固的觀念把她與他的情感劃分成姊弟之情,沒想到那一晚的失控讓她重新將兩人的關係定了位。

    她和他的體內並未流著相同的血緣,於是兩人之間起了難以控制的變化。

    他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人,其實他們可以在一起,只是她的神經一直都很粗,不曾把他列為對象之一。

    她懊惱的抱著頭,大傷腦筋,沒想到一夜露水,讓她的腦子一片混亂,甚至到現在還不敢直視軍梧爵的雙眼,因為她這樣不但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還算是老牛吃嫩草,親自把小弟弟吃幹抹淨。

    「所以我想……既然你們不是男女朋友,我應該可以積極的追他吧?」施曉玲重複表明自己的立場,一旦被她看上眼,絕對會手到擒來,尤其極品男還沒有人訂下,當然得眼明手快。

    「當然。」展笑笑抬起眼,有些口是心非的回答,「我和他什麼關係也不是,他只是我的廚師兼室友罷了。」

    這時,軍梧爵正好端著飲料來到客廳,微挑眉頭,冷冷的看著一臉困窘的她。

    對她而言,他只是個廚師兼室友罷了?他們什麼關係也不是?

    他將飲料放在施曉玲的面前,冷淡的開口,「與我什麼關係也不是?」

    展笑笑的背脊一涼,鼓起好大的勇氣才敢望向他,一對上那雙冷冽的黑眸,像是被野狼盯上,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倒抽一口氣。

    「我……我們不是只有房東和房客,以及青梅竹馬的關係嗎?」她小聲的說,顯得有些心虛。

    「是嗎?」他微微揚起嘴角,然後冷眸一掃,「那麼那天晚上我們在床上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愛,又是怎樣的關係?」

    「什麼?」施曉玲瞬間瞠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然後又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你……你不是說和他沒有關係嗎?怎麼會……」

    「我……」展笑笑的臉色忽青忽白,沒想到他竟然使出這種爛招數。

    「那個……」哎喲!她要怎麼解釋?

    說是酒後亂性?

    厚!那樣顯得她很淫亂,又很隨便。

    「說啊!」軍梧爵咄咄逼人,不顧有第三者在場,對她施壓。

    一夜情!她很想有種的脫口而出,但是一見到他的雙眸跳動著怒火,到嘴邊的話又吞回肚子裏。

    對,她是個小孬種,在他的面前,永遠不敢反抗,只敢在心底吠幾聲,省得被他攻訐得更慘。

    「太過分了!」施曉玲覺得自己顏面盡失,氣呼呼的站起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原本還想和你做好朋友,沒想到你只是把我當猴子耍……什麼嘛?!」

    這算什麼?這對男女的關係明明十分淫亂,竟然還敢答應她的邀約?

    厚!她可不想和他們攪和在一塊,還想留一點名聲給左右街坊探聽,不想當所謂的「第三者」無地自容的施曉玲還有一些自尊,氣呼呼的抓起皮包,大步離開,連電影都不看了,發誓以後絕對要與他們劃清界線。

    展笑笑很想開口叫住她,但是面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最後還是閉上嘴巴,決定當一隻沉默的縮頭烏龜。

    @@@   @@@

    烏龜當久了,還是得從龜殼裏探出頭。

    自從早上被他咄咄逼人的逼問後,展笑笑因為找不到答案,只能以逃避終結話題,連忙躲回房間,把門關上,與他隔絕。

    此時,她心慌意亂,她與他的關係又被她弄擰了,幾乎可以說是降到冰點。

    軍梧爵逼問著她,要她承認他們之間早已不是姊弟般的情感,可她就是不敢打破目前的僵局。

    她對感情生疏已久,加上他們的關係一下子跨越太多,她一時之間無法承受這麼多的改變。

    他應該是個弟弟,怎麼如今竟然躍升成她一夜情的對象?

    而他……為什麼要逼她正視兩人改變的關係?

    她不懂,真的。

    後來她趁著他下午出門去健身房游泳,隨便套了件外套,連忙沖到雜誌社,去找正在加班的好友。

    徐蔓蘿坐在辦公室裏,雙手不停的敲著鍵盤,輸入資料,還不時的睨向一旁邊哀聲歎氣邊訴說心情的展笑笑。

    「一夜情?」她不禁愣了下,很快便回過神來,「我還想你們同居的這段時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真的太神奇了。」

    「啊?」展笑笑傻眼,歎口氣,「物件是軍梧爵耶!他明明是個小鬼,怎麼可以……」

    「小鬼?」徐蔓蘿挑了挑細眉,不以為意的問:「他『那裏』很小?」

    展笑笑側著頭,認真的回想兩人歡愛的畫面,記起他的粗長幾乎要撐破她的小嘴……

    「厚!」她雙手掩面,簡直無地自容,「蔓蔓,我真的很煩惱,你可不可以不要扯開話題?」

    「有嗎?我可是很認真的聽你說話。」徐蔓蘿回完最後一封信,終於轉動椅子面向她,「我聽不出來你有什麼煩惱,反倒像是來跟我炫耀兼放閃光。」

    「我沒有!」她連忙搖頭,「我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以為……男女朋友之間才會做出做愛這麼親密的事情,就算……真的酒後失身,他不是也應該當作沒這回事嗎?為什麼他老是要提醒我?」

    徐蔓蘿的右手撐住下顎,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展笑笑,你要不要去拜拜?」

    「拜拜?」什麼跟什麼?

    「腦殘沒藥醫,只好去求神問卜,請示神明,能不能讓你開竅?」徐蔓蘿冷嗤一聲,「你能不能別拿這種腦殘的問題來問我?他不斷的提醒你,是因為你的腦袋有如石頭一般不開化,老愛把你跟他的關係局限在小時候的姊弟之情。你們有血緣關係嗎?沒有嘛!那幹嘛你和他上床之後,就像是亂倫,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被好友一陣炮轟,展笑笑抿了抿嘴唇,囁嚅的開口,「不是啊!他小我四歲……」

    「那又怎樣?現在的社會這麼開放,你和他相差四歲又算什麼?他都不嫌棄你的腦袋幼兒化了,你還敢嫌他小你四歲?再說,吃幼齒補眼睛,像你這種識人不清的笨蛋,確實是應該補一補。」徐蔓蘿罵到有點口渴,拿起杯子,猛灌一大口水。

    「可是……」展笑笑又思考一會兒,「他……他是我前男友的弟弟耶!」

    「噗……」徐蔓蘿差點噴出嘴裏的開水,「前男友?多前?扳一扳你的手指頭,死人都變成骨頭的時間,這種爛藉口還敢拿出來擋?你真的是宅到無可救藥了。」

    「但是我和他的關係真的很複雜。」她彆扭的絞扭著十指,「以後……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他的父母解釋,也很難跟我爸媽交代……」

    「既然和軍梧爵在一起有那麼多煩惱,你就別考慮了,也別再猶豫不決,直接大方的回絕他,說你只是一時的寂寞難耐,把他抓來安慰空虛太久的自己,反正猛男在眼前,不吃很浪費。」

    「呃……」這麼勁爆的話,不是她的風格。

    「他會和你糾纏不清,不就是因為你猶豫不決嗎?你讓他這匹馬看見草,卻又不讓他吃,難怪他會追著你不放。」徐蔓蘿放下杯子,定定的望著她,「你不想和他發展下去,應該及時斬斷你們之間的任何可能,這個道理很簡單,只看你狠不狠得下心。」

    展笑笑雖然很想要效法好友快狠准的作風,但是以她這種溫吞的性子,還是有些遲疑,畢竟她與軍梧爵相處了二十年,不想破壞原有的情感,日後相見還有三分情。

    徐蔓蘿轉頭看向電腦螢幕,不以為意的開口,「我覺得問題的癥結不在軍梧爵身上,而是你。」

    「我?」

    「你怕受傷,所以不想再付出;你怕不知道要怎麼維持一段長久的關係,所以寧可不戀愛;你怕被拋棄,所以乾脆不想愛,也不想被愛;你怕再度習慣另一個人,所以學習過著一個人的生活……展笑笑,你這種行為不叫勇敢,是很孬的行偽。」徐蔓蘿當她是朋友,才把話說得如此明白。

    展笑笑無言,直瞅著好友。

    一會兒,徐蔓蘿與她四目相對,紅豔的唇瓣微微蠕動,直截了當的再補上一箭,「還有,你真的不寂寞嗎?」

    @@@   @@@

    你真的不寂寞嗎?

    寂寞,她會寫,也會念,甚至也學會一個人怎麼去習慣寂寞。

    可是不管她把自己弄得再怎麼累,還是無法消滅寂寞的存在,於是開始學會獨自生活。

    久了,她以為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直到軍梧爵像一頭放浪的野狼,突然闖進她建築起來的世界,放肆的撒野。

    她被他逼至角落,維持同樣的習慣,想要與他和平相處,保持兩條平行線,支撐著已漸漸瓦解的一個人世界……

    她加上他,已經是一加一等於二的變數,再也不是單純的0與1的存在,有他存在的地方,好像再也不是那麼簡單。

    他會惹她生氣,卻又知道她的底限;他知道她不會做家事,所以一搬進來,所有的家務都是他一手包辦;他知道她愛吃的食物,更知道她最痛恨香菇。

    她的事,他似乎無所不知,就連她的經期結束,他還會很貼心的煮四物湯,讓她補血補氣。

    而軍梧爵呢?她對他的印象僅限於小時候,後來的印象全被軍梧桐佔據,回憶全是一種傷害,到最後她乾脆不去想、不去記。

    久了,她忘記軍梧桐的事,也忘記了軍梧爵。

    展笑笑獨自走在街上,有些失魂落魄,好友的分析一針見血,全數插在她的胸口上,讓她的心口泛疼。

    原來……她的心還會痛,還會因為幾句話而被刺傷,還會因為軍梧爵的出現而開始有了期待的跳動……

    她以為自己把心藏得很好,不會再因為任何一個人而感到疼痛,不會有任何事能影響她的決斷。

    明明發誓要當一個獨立的熟女,怎麼如今又回到當初那個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展笑笑茫然的站在街上,看著熙來攘往的行人。

    假日的街上幾乎是成雙成對,就連餐廳外頭放著的立板上也都寫著「兩人同行,一人免費」的特價折扣,櫥窗裏的玩偶也是成雙成對,沒有人落單。

    放眼看去,沒有人是孤單的走在街上,只有她……

    所以她很不喜歡出門,因為不知道一個人可以走去哪里。

    去吃飯,就算一個人也會被帶到兩人座,對面空蕩蕩的,總是讓她失去胃口。

    去電影院,看完電影之後也沒有人可以分享感想,好看或不好看都只能放在心底。

    一個人坐火車,她的身邊總是空著,或者有人坐了又離開,來來去去,換了好幾張陌生的臉孔。

    她的人生,似乎一成不變的交替著。

    所以久了之後,她不愛出門,沒有人陪的日子,她一個人過得愜意輕鬆,只因為她不想承認一個人其實有多麼寂寞。

    為什麼當她已經習慣了這一切,軍梧爵又闖進她的世界?

    而且,為什麼是他?

    前男友的親弟弟……呵,這對她而言,十分諷刺。

    展笑笑低下頭,緩緩的往前走,思緒亂得像是打結的毛線球,不管她怎麼拉扯,還是一團亂。

    「小心!」突地,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她的頭上響起,接著她的手臂被用力一拉,她連退了幾步,還沒回過神來,一隻盆栽從眼前掉落地上,成了無數碎片。

    她驚魂未定,若是剛剛沒人喊住她,有可能碎的是她的腦袋,於是連忙回頭,想跟男子道謝,沒想到一抬頭,當下又愣住了。

    「鄭……鄭先生?」這世界會不會太小了?

    「原來是展小姐。」鄭義理打量她一會兒,才認出她是前不久與他約會的物件。「真巧!我正打算登門拜訪,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去看電影嗎?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抱……抱歉,因為有些事……」

    「沒關係,我不在意,只是很擔心那一晚讓你喝太多,本來隔天想要去探望你,不過最近工作比較忙,所以一直遲遲未與你聯絡。」鄭義理一臉和氣的說,「現在有空嗎?不如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好嗎?」

    「可是我……」看了看自己的穿著,展笑笑乾笑幾聲,「我今天沒打扮。」

    「沒人規定去速食店需要精心打扮吧?」他為她解圍。

    她愣了一下,隨即揚起嘴角,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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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展笑笑與鄭義理就像是難得見面的故友,坐在速食店裏,幾乎無話不談。

    比起第一次在高級餐廳約會的尷尬和拘謹,她現在顯得自然輕鬆多了。

    鄭義理是個極為敏感,卻也知書達禮且有遠見的男人,擅長的是冷靜分析。

    那一晚他送展笑笑回家之後,便知道自己已經喪失追她的機會了,只是當時與她相談甚歡,以及見到她單純的模樣,覺得多個朋友也不錯。

    就像現在,他們坐在速食店裏,相處得十分自在。

    後來他要求她喊他名字,不過她還是選擇喊他一聲鄭大哥。

    無所謂,既然沒有發展下去的可能,他又對她有著莫名的好感,唯有的一條路就是當朋友。

    在職場上,他鮮少遇見這麼單純又直率的女人,她不做作,不懂得奉承,甚至不會耍心機,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他已將她當成晚輩和朋友看待。

    「所以那一晚我送你回家,遇見的那個男人,是你的青梅竹馬?」鄭義理與她閒話家常,有著成熟男人的氣質。

    展笑笑咬了一口漢堡,咀嚼幾下,吞咽下去之後,才點點頭,「嗯,他家在我家隔壁,我們是近二十年的鄰居,因為他剛從法國回來,我大哥提議我把一間房間租給他,順便讓他身兼廚師,照顧我的三餐。」

    他喝著咖啡,安靜的聽著,望著她乾淨的小臉,與之前的模樣天差地別。

    素淨的小臉沒有任何人工顏料的點綴,少了許多成熟的味道,完全看不出年齡,不過一說起她家的青梅竹馬弟弟,態度明顯變得激動。

    「也許我這麼問很失禮……你和軍先生的關係真的僅此於青梅竹馬嗎?」他是個成熟的男人,對於男女之情,比她看得透徹,於是冷靜的問。

    食物差點梗住她的喉嚨,她的小臉瞬間漲紅,用力咳了幾聲,連忙拿紙巾搗住嘴巴。

    「我……我和他……」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可是又不擅長說謊,只能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你喜歡他,是吧?剛剛看見你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是在想著他的事嗎?」鄭義理的雙眼就像掃描器,看透了她那顆搖擺不定的心,並說出她心底的煩惱。

    「對不起,那天我真的是抱持著認真的態度出門赴約,並沒有二心,是約會結束之後……」

    「哈哈哈……原來是我把小紅帽送進大野狼的嘴裏?」他忍不住自嘲,「早知道我就別那麼正人君子,應該把你帶回我家……」

    「鄭大哥……」展笑笑滿臉通紅,困窘不已,「我知道你不是這種趁人之危的男人,你就別笑我了。」

    「所以你也喜歡軍先生?」鄭義理露出微笑,沒有生氣,也沒有怒意。

    「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之間存在很多問題與麻煩。」她咬了咬唇,低下頭,「對不起,我真的很不擅長處理感情的事情。」

    「沒關係,我也是。」他端起杯子,啜飲一口咖啡。「我離過一次婚。」

    她驚愕的抬起頭,不解的望著他,「什麼?鄭大哥,像你這樣的好男人……」

    「好男人?」他一愣,然後乾笑幾聲,「男人也是在失去之後才學會珍惜。我的前妻很愛我,只不過那時我年少輕狂,為了衝刺事業而忽略了她,後來沉迷在燈紅酒綠的世界,她想把我拉回家庭,無奈我已沉淪太深,最後我用離婚威脅她。我以為她不會答應,吃定她依附我太久,早已與這個社會脫節,無法一個人生存……

    「但是我錯了,她毅然決然的與我簽字離婚。離婚後,我更加放蕩,更加玩世不恭,沉淪在夜生活中,整天與女人鬼混,只想證明沒了婚姻、沒了老婆的我其實更有價值,也有跟前妻賭氣的意思。

    「三個月後,我老是期待在街上與前妻巧遇,後來乾脆跑去她娘家附近閑晃,希望能遇見她……」

    「後來呢?你遇見她了嗎?」

    「嗯,我看見她了。」他放下杯子,一手支撐著額頭,斂下雙眸,「我永遠忘不了她就在我前方,對我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沒上前與她交談嗎?」她好奇的問,「也許她一直在等你回頭找她……」

    「來不及了,對我笑的是她的遺照。」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那一天……是她出殯的日子。我連她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她的親人把我隔絕在人群外,在我的眼前把裝著她的棺材送上車,連見她最後一面都成了一種奢望。」

    展笑笑心一震,倒抽一口氣,看見他一個大男人還會因為往事而掉淚。

    「鄭大哥……」她慌忙拿出面紙,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痕。

    「謝謝。」鄭義理深吸一口氣,「我以為我釋懷了,沒想到一想起前妻,還是會忍不住激動……」

    她搖搖頭,「鄭大哥,沒關係。」

    「笑笑,你長得很像我的前妻,但我很清楚你不是她。我由衷的希望你若是遇見幸福,千萬不要像我一樣,失去之後才懊悔不已,卻又總是在人海中尋找那相似的身影……你知道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取代另一個人,那個位置註定一輩子空著……」鄭義理溫柔的說。

    她的心一揪,唇瓣微微一抿。

    「笑笑,我與你一見如故,才會將我心底的遺憾告訴你。我是旁觀者,也是你的朋友,想要奉勸你,人要及時行樂,不管遇上任何麻煩,都要積極的面對,逃避解決不了事情,也無法挽回那僅有的一絲希望。」

    「鄭大哥,謝謝你。」她莞爾,「我想,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他笑了,然後發現她的嘴角沾上美乃滋。

    「別動。」他主動拿起紙巾,動作輕柔的為她擦拭嘴角。

    也許那晚的約會讓他有些茫然,但是經過今晚的相處,他心知肚明,展笑笑並非他一直尋找的前妻。

    他的妻子已經不在人世,而且再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填補他心底的遺憾。

    他只是單純的希望,與前妻擁有相似容貌的女子,能夠找到她今生的幸福……

    也是他想要彌補前妻的一種移情作用。

    @@@   @@@

    軍梧爵向來有健身的習慣,每天下午都會到健身房的游泳池遊兩千公尺,然後走路回家,煮飯給家裏的懶女人吃。

    健身房距離展笑笑的透天厝並不遠,就在社區外的幾百公尺,走路大約十分鐘就到。

    他手上甩著袋子,板著一張伶酷的俊顏,走在街上,想起早上她那縮頭烏龜的模樣,還是很火大。

    他都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了,那個女人還是不明了明白他的心嗎?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明白,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小鬼,而是一個成熟的男人?

    他們在床上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愛,他強健的體魄壓上她嬌軟的身軀,已經證明他有能力愛她、保護她,甚至可以滿足她一切的需要,為什麼她還是以逃避做為給他的答案?

    軍梧爵咬著牙,對於她那捉摸不定的個性感到煩躁,她表面上看起來隨便,又沒有原則,事實上很固執。

    為了她,為了想抓住這次與她相逢的機會,他放棄法國研習的機會,還差點就可以成為米其林三星主廚,可是他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因為只要從頭努力學習,還是可以達到他想要的目標。

    但是如果再錯過展笑笑,他還要等幾年?

    於是他想也不想,放棄大好前途,買了機票,從法國飛回臺灣,就是不想再錯過與她相逢的唯一希望。

    睽違許久,原以為她見到他會高興的尖叫,沖上來抱住他,不停的繞圈圈,然後有一種想念他的期待……

    沒有。

    她見到他只是驚訝,然後一臉疑惑和為難,沒有任何重逢的喜悅。

    在她的心中,他的存在真的如此微不足道嗎?

    軍梧爵抿著唇,十分不悅,想起她竟然因為賭氣而跑去相親,不但喝個爛醉,還讓陌生男人開車送她回來……

    若不是對方表現出君子風度,恐怕他早已掄拳揍人了。

    這時他才發現,原來展笑笑就像一道魔咒,不曾消失的緊箝著他的心,不管他流浪到哪一個國度,最後還是回歸她的身邊。

    回去之後,他要怎麼逼出她的心裏話?

    要不要接受他,就一句話啊!

    這時,他停下腳步,等著紅綠燈,準備過馬路。

    對面正好是一間速食店,他飄移的眼光一掃,隨即定住,看見靠窗的座位有一對男女。

    他的視力非常良好,見到男人拿著紙巾,親昵的為身旁的女伴擦拭嘴角。

    接下來的畫面讓他更加光火,那女人竟然綻放甜美的笑容,還與男人有說有笑。

    展笑笑!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眼底全是她的身影。

    他出門前,她說什麼也不肯下樓吃午餐,最後就放任她一個人鬧彆扭,也留給她一點空間與時間,讓她好好的想個清楚。

    沒想到她竟然趁他出門時,與那一晚的約會對象見面?!

    雖然紅燈已經轉為綠燈,但是他一動也不動,佇立在原地,黑眸幾近冒出火焰的瞪著前方。

    難道那個男人真的比他好?才約過一次會,她就能朝對方盡情的展開笑容,甚至還如此親密的一起用餐?

    他呢?

    他軍梧爵又算什麼?

    單相思十幾年,他到底算什麼?

    真的只是他一相情願嗎?還是他的愛對她而言,只是一種可以浪費的廚餘?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軍梧爵,你真的太可悲了。

    在她的生命裏並沒有留下他的位置,他又何必硬要擠入她擁擠的生命裏呢?

    他自嘲的勾起嘴角,難以言喻的痛楚在他的胸口蔓延,那一年他親眼見到她與大哥在一起的畫面,也是如此的傷了他的心。

    這一次,他也跟以往一樣,沒有走上前,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交談的模樣,每一眼都讓他的心彷佛被人狠狠的撕裂。

    他嘗過心痛的滋味,也嘗過失去的痛楚,沒想到傷痕累累的心再度受傷時,他卻是如此冷靜。

    他就站在對面,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們一起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他才側身一閃,躲藏在一旁的樹後。

    約莫過了五分鐘,軍梧爵從口袋裏掏出香煙,叼在嘴上,雙手顫抖的點燃煙。

    回台之前,因為想起展笑笑天生氣管不好,於是他費了好大的工夫,努力戒掉抽煙的習慣。

    現在,他卻需要濃濃的尼古丁來安撫胸口的煩悶,然而吐出的煙霧卻是他心底的憤怒……

    @@@   @@@

    與鄭義理聊過天之後,展笑笑的心情終於比較好了,加上冷靜下來,仔細的思考好友對她一針見血的精闢開導,她那不開竅的腦袋總算有一點長進。

    是啊!如果她討厭軍梧爵的話,不必為他感到心慌意亂,也不會為他而不知所措。

    所以在她的心底,其實不討厭小她四歲的軍梧爵,是吧?

    她打算回家後和他好好的談一談,如果他真的喜歡她,也許她會有勇氣不顧外人的眼光,試著與他交往。

    只是她一回到家,發現屋內的電燈並未打開,玄關也沒有他的鞋子,看樣子他並不在家。

    她覺得有些疑惑,因為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廚房裏忙著洗米煮飯了。

    奇怪,他會不會跑到大賣場添購什麼東西?

    她踏進空蕩蕩的屋內,繞到廚房,又繞到二樓的客房,到處找遍了,還是不見他的蹤影。

    屋內靜悄悄的,就像當初他還沒搬進來,總是那麼的安靜。

    最後,她打開電燈開關,客廳霎時亮了起來,就像他出現之後,她的屋子開始變得明亮乾淨。

    她稱不上愛乾淨,為了避免亂丟東西後還要整理的麻煩,早已養成隨手歸位的習慣,也因此有很多不常動到的地方堆積了灰塵。

    可是自從軍梧爵搬進來之後,屋子裏再也沒有一絲髒亂和灰塵,因為他與她不同,他十分愛乾淨,甚至還有些潔癖,打掃的時候,絕對不放過任何角落。

    展笑笑坐在沙發上,看向落地窗,又好奇的摸了摸電視下的桌幾,全都是一塵不染,乾淨無瑕。

    他從來沒有抱怨過家事有多繁雜,頂多就是念念她是個懶女人,但還是把她家打理得乾乾淨淨。

    站起身,她繞到後院,發現原本一大片荒廢的土地,經過他的收拾、整理,種植了一些綠色植物,還有一株株可愛的青苗。

    原來當她把自己關在房裏時,他都在做這些事情,她像是挖寶的小孩,一時興起,開始在家裏搜尋。

    鵝黃色的窗簾是剛換上的,在斜陽的映照下,顯得十分柔和。地板光可鑒人,沒有一根毛發。冰箱裏頭整齊的擺放著新鮮蔬果,不再是寥寥幾罐飲料。廚房的櫃子裏看不到過期的罐頭或調味料,而是換上一罐罐她看不懂的法式香料……

    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內,她的屋子變得像是有人住,也有了人氣。

    她的心底流過一道暖流,他對她的好,從來不會用嘴巴說,而是以行動來表現,像是照顧她的生活起居,細心的維護她的房子。

    直到走到書房的辦公桌前,她看見檔也都收拾得很整齊,他還貼心的為她做了分類,就連帳單也幫她繳清,還細心的收好收據,並寫上日期。

    這些小事他都為她設想周到,而她呢?

    自從他搬進來之後,她的日子不像以前那麼兵荒馬亂,整天吃飽睡、睡飽就起床工作,閒暇無事便上網聊天、打嘴炮。

    他為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她竟然都沒有發現……

    展笑笑咬了咬唇,眼看天色愈來愈暗,還是等不到他回來。

    後來她終於忍不住,拿起話筒,想要撥打他的手機號碼,詢問他現在正在哪里。

    只是當話筒貼近耳朵時,她的右手在號碼鍵上頓住。

    「呃……」她側著頭,喃喃自語,「他的手機號碼是幾號?」

    她真的很欠揍,居然對他漠不關心到這種地步。

    也許就像好友說的,在某些方面,她真的活得很自私、活得很寂寞。

    把親友以外的人都隔絕在心房外,回頭看看她的人生,她其實就像一個膽小鬼,活在自己的堡壘裏,不敢接觸這個多彩多姿的世界。

    如果不是軍梧爵的出現,這種腐爛的人生,她還要過多久呢?

    聽見話筒傳來嘟嘟聲,似乎在嘲笑她擺爛的人生,她才回過神來,把話筒掛上,歎了一口氣,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決定要等他回來,敞開心房與他好好的聊一聊。

    等著等著,一直等到淩晨,展笑笑都沒等到軍梧爵。

    她終於嘗到了,原來等待的滋味竟是如此的忐忑不安,甚至等待的結果也並不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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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9 01:01:4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軍梧爵渾身酒氣的回來,腳步跟槍,一手摟著一名穿著清涼的辣妹,一手按著門鈴。

    展笑笑自睡夢中驚醒,連忙跳下沙發,沖向大門,一打開門,酒氣撲鼻而來,隨即因為眼前的一男一女而震懾住。

    「搞什麼鬼?原來你不是一個人住啊!」辣妹不滿的撇了撇嘴,那雙媚眼上下打量著她,發現她的長相平凡,一頭及肩長髮隨意的束成馬尾巴,身穿簡單的 T 恤加上五分褲,看起來年紀不大。

    「你該不會是這位酷哥的妹妹吧?」

    展笑笑咬了咬唇,上前一步,伸手攙扶喝得爛醉的軍梧爵。「謝謝,我扶他進屋就好。」

    「呿!這樣就要打發我嗎?」

    「不好意思。」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支撐住他,情急之下,只好從他的衣服口袋裏掏出皮夾,抽出三張千元大鈔,塞進辣妹的手裏。「謝謝你送他回家,這些錢讓你坐計程車回去,晚安,再見。」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她趕緊將他拖進前院,關上鐵門,然後再用出吃奶的力氣,攙扶著他進入屋內。

    一來到玄關,她滿頭大汗的坐在地上,他則趴在她的大腿上。

    「梧爵,醒醒。」展笑笑喘息著,光是把他拖進來就耗費了她泰半的力氣,再也無法將他扛上樓。

    不得已,她只好勉強將他拖進客廳,任由他趴臥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然後進浴室擰了條濕毛巾,再回到他的身邊,為他擦臉。

    「軍梧爵,你聽得到我說的話嗎?」她拍了拍他的臉。

    他不耐煩的撥開她的小手,不滿的咕噥,「水……給我水,我好渴……」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但還是回到廚房,為他倒了一杯冰開水,然後小心翼翼的喂他喝完半杯。

    他微微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底映著一張有些模糊的小臉,好一會兒才看清楚那是誰,俊顏霎時蒙上一層陰霾,煩悶的推開她,「別管我,走開!」

    她沒料到他會這麼粗暴,一時之間不穩,手上的水杯滑落地上,碎了一地。

    「你幹嘛?」她皺起眉頭,「你為什麼喝得這麼醉?」

    「不關你的事。」他勉強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前走。

    雖然一肚子火,但是看在他喝醉的份上,又怕他一個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玻璃,展笑笑只好按捺著性子,伸手攙扶他。

    「你小心一點……」軍梧爵完全不領情,再次撥開她煩人的小手。

    雖然他放縱自己,用酒精麻痹感官,希望能夠醉到不省人事,不想再想起她與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快樂畫面,但是效果似乎不大。

    「真是的,你再這樣,我……我真的生氣了。」見他一直拒絕她,她跟在他的後頭,生氣的大喊。

    他覺得心煩氣躁,毫無預警的轉身,在她還來不及回神時,將她強壓在牆上,雙手抵在她的頭顱兩側,將嬌小的她納入在自己的懷裏,陰鷥的眼眸緊瞅著她,不悅的說:「生氣?你憑什麼對我生氣?你是我的誰?我又是你的誰?我們只不過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室友,不是嗎?」

    這麼冷酷的軍梧爵,她是第一次見到,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你怎麼……」

    「不,不對。」他露出冷冽的笑容,雙手緊握成拳,「我們的關係也沒那麼單純,前不久我們才做過愛。所以你這麼晚還沒睡,是在等我回來嗎?覺得我服侍你還舒服嗎?所以意猶未盡的等我進門嗎?」

    覺得他在羞辱自己,展笑笑怒瞪著他,「軍梧爵,你……」

    「單身三十年,很寂寞是嗎?嘗到有男人愛的滋味,所以心癢難耐是嗎?」他的唇瓣輕輕拂過她嬌嫩的紅唇,迷人的聲音像是在勾引她。

    「夠了!」她當他在發酒瘋,用力推開他,「今晚你喝醉了,我不想和你談事情。」

    見她轉身就想走,他心急之下,伸手又將她拉回來,再次讓她抵著牆壁,因為不甘心,他的動作有些粗暴,失控一般低聲咆哮,「想走?你想走去哪里?想回到你約會物件的身邊,是不是?他到底哪一點比我好?哪一點讓你願意陪在他身邊?」

    他呢?她為什麼連一刻都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沒頭沒腦的冒出這一連串的指控,展笑笑有些驚慌失措。

    軍梧爵以為她在裝傻,乾脆霸道的吻住她那張愛說謊的小嘴,報復性的啃咬著,在她的唇瓣留下齒印。

    撲鼻而來的酒氣讓她感覺不適,怒不可遏的伸手推開他的俊顏,「夠了!」

    「夠了?」他冷笑一聲,也是怒氣衝天,大掌扣住她的雙腕,舉高到她的頭上,另一手則探進她的衣內,長腿硬是分開她的雙腿。「你的身體也會說夠了,不要嗎?」

    「軍梧爵!」她又氣又羞的擺動身子,「放開我……我不要……」

    他的大掌隔著她的胸罩,粗暴的掐住她的綿乳,用力的揉搓著。

    「不要?」他惡劣的將她的胸罩往上一推,手指輕柔的刷過乳尖,慢慢的貼近她的耳朵,低聲的說:「嘴巴說不要,摸你幾下,乳頭就硬了,你這個說謊成性的女人。」

    「你……」

    「笑笑,我好想念你忘我的叫床聲……」他的舌尖輕舔她的耳垂,「一想起你放浪的搖擺身子,教我不想硬都難……」

    聽著他說出淫靡的話語,展笑笑的耳根子莫名的泛紅,加上他不停的捏揉她的乳尖,讓她的呼吸逐漸變快,氣勢瞬間削弱許多,低聲懇求道;「爵……放開我……你喝醉了……」

    軍梧爵的雙眸微微眯起,「放開你?若是我說不要呢?」要他放開她,見她再一次與其他男人雙宿雙飛,他受得了嗎?

    不,他會崩潰。

    就像現在。

    不顧她的掙扎,他粗暴的吻住她的唇,將她的哀求全數吞進口中,膝蓋迅速分開她的雙腿,褪下她的褲子,緊接著脫掉自己的褲子,緩緩的擺動窄臀,圓端磨蹭著她的腿心,然後抬高她的右腿,讓硬挺的粗長抵著花穴口。

    「不……不要這樣……梧爵,不要這樣……」她抗拒著他孟浪的對待,心生害怕。

    然而他什麼也聽不進去,沒有前戲,扶住自己的碩大,對準那乾澀的花穴,窄臀用力一挺,硬生生的貫穿甬道。

    「唔……」她蹙起眉頭,吃痛的輕叫一聲。

    他在折磨她之際,也讓自己吃到了苦頭,乾澀的甬道沒有絲毫潤滑,每當他抽撤時,也磨痛了粗長。

    「好痛……」她瞪著他,拚命的扭動雙手,無奈被他的大掌箝制住,動彈不得。「軍梧爵,你這個壞蛋,快放開我……」

    「別想。」他的大掌由她的腿心移至她的胸前,狎玩著她的胸乳。「我不會放開你,就算要和你玉石俱焚,我也願意。」

    展笑笑想要罵他是瘋子,沒想到他搶先一步,唇瓣又覆蓋她的紅唇,舌尖鑽入她的嘴裏,氣得她咬他一口,他依然不在意的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

    兩人對峙好幾分鐘,她的態度因為他的舌尖和甬道內的熱鐵而稍稍瓦解。

    隨著他的挑弄,胸前的紅莓也漸漸凸硬,她的反抗力氣似乎也被他的唇舌吸走。

    軍梧爵緩緩的挺進她的甬道,發現她還是一樣乾澀,身子依然很緊繃,於是放開她的雙腕,讓她的雙手攀住自己的肩膀,直視著那兩團綿乳。

    小巧白晢的乳房就像兩顆蜜桃,因為他的挑弄而微微泛紅、腫脹,上方還綴著誘人的紅莓。

    他張口含住一隻綿乳,再以舌尖抵弄著莓尖,反復著吞吐的動作。

    展笑笑感覺到胸前一陣濕熱,背脊一涼,倒抽一口氣之後,身上僅存的一絲力氣也被吸光。

    她羞得緊緊抱住他的頭顱,輕輕抓著他的黑髮,想要阻止他的吸吮,但是她只要一用力,他便故意吸得更用力,還發出羞恥的吸吮聲。

    「梧爵,別這樣……」

    他舔弄她的左乳,又吸了她的右乳,大掌捧起她的雪臀,讓她的腿心與他的胯間相貼。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現在要他離開她,那是癡人作夢。

    於是他的雙手捧著她的臀部,讓她的雙腳懸空,她害怕跌下去,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的頸子,雙腳纏著他的腰部,大方的敞開她最私密的地方。

    他的虎腰用力一挺,瞬間貫穿了她的甬道。

    「啊……」她的小臉埋在他的肩胛,「梧爵,慢點……」熾熱的粗長在甬道裏來回抽撤,沾染上花宮內泌出的柔膩汁液,順暢的挺進不再乾澀的窄小花穴。

    「慢點?但是你都濕了……」他輕輕囓咬她白嫩的耳垂,「笑笑,你的裏頭好緊、好熱……」

    「唔……嗯……」展笑笑輕聲吟哦,那粗大的熱鐵不斷的在她的體內進出,加上他每一次抽撤的力道都很用力,有股熱流開始自她的小腹亂竄。

    他們的身體緊緊的糾纏在一起,密合得彷佛沒有空隙。

    她不再抗拒他強硬的佔有,在她體內的粗長一次又一次的頂撞著她的花芯,彷佛也在敲碎她的堅持。

    她以前八股的覺得性愛應該是建立在愛情之下,可是她和軍梧爵沒有正式交往,卻總是臣服在他的性愛技巧下,甚至連一點厭惡或是抗拒都沒有……嗚嗚……是她太饑渴,還是……

    「唔……啊……」她勉強睜開眼,雙腿緊緊的纏住他。「好深……」

    軍梧爵噴出的氣息混合著酒氣,黑眸望著她陶醉的表情,忍不住輕啄她的小嘴,低啞的開口,「笑笑,看著我。」

    她對上他迷人的黑眸,不禁臉紅心跳,同時決定拋開女人該有的矜持,與他結合。

    「唔,還要……別停……」

    「告訴我,現在和你做愛的男人是誰?」他如她所願,挺腰刺入濕潤的小穴。

    「是你……梧爵……嗯……」她緊擁著他,「好喜歡……好喜歡……」

    「喜歡是嗎?這樣呢?」像是受到她的激勵,他每一次的挺進都充滿了力道,並加快抽撤的速度。

    「爵,我喜歡你……」展笑笑隨著他猛烈的抽撤,終於忍不住說出心底話。

    軍梧爵緊緊的擁抱她,因為她的告白,身子微微一顫,巨大的熱鐵立刻全力衝刺,直探她的花宮深處徹底佔有她的全部,包括她的身和她的心……

    @@@   @@@

    展笑笑與軍梧爵毫無節制的歡愛一整個晚上,直到早上才放開彼此。

    尤其當她跟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後,他當下又生龍活虎,很快的將她拆吞入腹。

    等到她說出與鄭義理在速食店相見的理由,他的怒意早就消失一半。

    她喜歡他,那麼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

    他最害怕的不是她身邊出現追求者,而是她的心裏並沒有他的存在。

    如今她總算正眼瞧他,不再把他當成長不大的小鬼,他終於夙願以償了。

    後來,她雖然還沒有說完,卻因為敵不過疲倦,在他的懷裏熟睡。

    他一臉滿足的擁著她,與她一同入眠……

    門鈴聲響起,展笑笑被驚醒,彈跳而起,轉頭一看,枕邊的良人已不見蹤影。

    她微皺眉頭,看了眼床頭的鬧鐘,現在是下午四點鐘。

    門鈴聲再次響起,而且響個不停。

    逼不得已,她趕緊穿上衣褲,沖向大門,還來不及思考,便打開鐵門。

    門外站著一名高姚的金髮美女,眨動美麗的藍眸,以流利的英文說道:「請問Jay住在這裏嗎?」

    展笑笑愣住,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

    眼前的外國女子五官立體,有一頭金色的波浪松發,身穿當季流行的名牌雪紡紗上衣,配上窄版牛仔褲,就像是雜誌裏走出來的模特兒。

    女子以為她聽不懂英文,改用奇怪的腔調說著中文,「請問梧爵住在這裏嗎?」

    展笑笑又愣住了。

    這名外國女子是來找軍梧爵的?

    「你好,我叫妮婭 • 貝羅沙,是梧爵在法國的女朋友。」她簡單的自我介紹。

    法國的女朋友?剛睡醒的展笑笑本來腦子就已經一片混亂了,現在更是被這六個字炸得頭暈目眩。

    「請問梧爵在嗎?」妮婭有禮貌的笑了笑,「你是他的家人嗎?還是他的妹妹?」

    「你……」展笑笑的胸口沒來由的窒悶,太陽穴隱隱作痛。「等等,先讓我弄清楚,你說你是軍梧爵在法國的女朋友?」

    「對。」妮婭點頭,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和我情投意合……我為了他學中文,就是要見未來的公婆……」

    未來的公婆……可惡!她連這樣的中文都知道?!

    展笑笑覺得自己被軍梧爵擺了一道。

    死小鬼昨天才醋勁大發,今天他的女朋友卻冒了出來,他們甚至還論及婚嫁?

    那麼,她算哪根蔥啊?!

    「他不在。」她不悅的開口,明知道把氣出在這個外國女子的身上是不對的,但是她沒有那麼大的度量接受另一個女人的出現。

    「我可以進去等他嗎?」妮婭十分客氣,覺得眼前這個東方女子像個幹扁四季豆,完全不把她放在眼底。

    展笑笑正想開口拒絕她,前方突然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定睛一看,是軍梧爵。

    他趁著她熟睡之際,梳洗之後,就到超市購買食材,想為她準備好吃的晚餐。

    才走到門口,他一看見妮婭的背影,頓時僵住,好心情也消失無蹤。

    妮婭發現展笑笑看著自己的背後,好奇的回頭,看見朝思暮想的男人,馬上飛撲進他的懷裏,摟著他的頸子,又跳又叫,「Jay,我好想你……」

    下一刻,也不管有沒有其他人在旁邊,她踏起腳尖,紅唇貼向他的唇瓣,給了他一記火辣辣的法式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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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9 01:02:0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妮婭是米其林三星主廚Beau的女兒,也是貝羅沙法式餐飲集團的准接班人,在法國擁有三星級的傳統法式餐廳。

    她的來頭不小,從小就受到法式傳統貴族教育,擁有貴族女人的優雅,自小受到主廚父親的薰陶,有一張刁鑽的嘴,是個專業的美食評比人,被法國媒體譽為美食公主,同時也是個專業的品酒師,擁有一座酒莊。

    然而享有世界級權力的妮婭卻因為傾心軍梧爵而獨自搭飛機來到臺灣,想用盡方法將他帶回法國。

    年僅二十六歲的他擁有高超的廚藝,從法式鄉村菜到三星高級菜肴都難不倒他,尤其擅長法式點心,在貝羅沙集團享有很高的評比,是當地評價最高的廚師。

    可是就在三個月前,他違背了恩師 Beau 的期盼,不顧眾人的反對,決定放棄成為主廚的機會,搭機返台。

    妮婭想要強留他,就連 Beau 也開出優渥的條件想要留住這個年輕的天才廚師,但是他一點也不留戀,收拾行李,背著忘恩負義的罪名,回到臺灣。

    說起來,妮婭對他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大方的告白非他不嫁,有意要讓他當乘龍快婿。

    只是軍梧爵並沒有因此而平步青雲,同樣從基層做起,一路憑著自己的努力和才能爬到二廚的位置。

    對於妮婭的殷勤,他視而不見,只想朝自己的夢想前進,並用工作麻痹自己的回憶,每天都讓自己累得像條狗,才不會去想他的一顆心遺落在何方,以及他懷念的那個女人到底在哪里。

    其實妮婭早就知道他不喜歡她,可是愈難得到的男人,她愈覺得有挑戰性。

    堂堂貝羅沙集團的大小姐主動積極的追求他,總是碰著冷釘子,她甚至還為了他去學中文,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機會攏絡他的父母。

    如此鍥而不捨的用心,她怎麼也沒想到他還是搭飛機回臺灣。

    最令她難以置信的是,他明明擁有無人能取代的才能,回台後的發展竟然是當一個不起眼的貼身廚師?!

    不應該是這樣,他應該站上國際舞臺,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有潛力的廚師。

    來到臺灣一個禮拜,妮婭使出渾身解數,不管是利誘,還是恐嚇威脅,都無法動搖軍梧爵的決定,因此她內心的怨恨不斷的累積,最後將矛頭指向展笑笑。

    真衰!展笑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著英式傳統下午茶,三不五時便接收到這不速之客的哀怨電波。

    也不想想,要不是她好心收留,這位法國小公主早就被軍梧爵轟出去了。

    那天她見到法國小公主熱情的飛撲進軍梧爵的懷裏,光天化日之下,當著她的面,上演兒童不宜的「喇舌」畫面,還陷於傻愣中,還來不及發飆時,他便粗魯的推開妮婭的臉,然後冷冷的命令她滾開。

    下一刻,換她被摟進他的懷裏,然後他攫住她嬌美的唇瓣,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Jay,你這是在做什麼?」妮婭氣得在一旁大叫。

    軍梧爵果然是個機車男,離開她的雙唇之後,冷冷的睨向妮婭,淡淡的說:「消毒。」

    消毒?!

    那一天,展笑笑頭昏腦脹,不知道應該大笑,還是應該生氣。

    後來妮婭登堂入室,軍梧爵氣得把她的行李扔了出去,引起鄰居的圍觀。

    最後還是由她出面調解,讓妮婭暫時住進她家,她就當自己大發慈悲,收留一隻流浪的小野貓。

    然而他十分反對,畢竟妮婭的個性跋扈任性,他怕她會吃虧。

    幸好她的神經真的很粗,就算妮婭夾槍帶棒的諷刺她,她都笑著假裝聽不懂英文。

    「你知不知道我要和Jay結婚?他若是和我結婚,就可以成為國際知名的廚師,你知道嗎?」妮婭坐在她右方的沙發上,說著怪腔調的中文。

    展笑笑咬一口鬆軟的楓糖松餅,不著痕跡的頓住,然後咀嚼幾下,才慢慢的開口,「一個男人若是靠女人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或地位,這樣的男人配得上你嗎?」

    原來這個女人的英文十分流利……妮婭被堵得臉色鐵青,「他有實力,我才想要給他應有的一切。」

    「那他想要嗎?」她好奇的反問。

    妮婭倒抽一口氣,咬了咬唇,「就算他不想要,也不能浪費天生的才能,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廚師。」

    「他的價值不應該由外界的眼光來決定。」展笑笑露出溫和的笑容,「既然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那麼不管他站在哪一個舞臺,綻放的光芒都無人可以遮蔽。妮婭,他的人生不應該由你來決定。」

    妮婭氣得站起身,「你這個女人什麼都不知道!他努力了這麼久,終於要攀到榮耀的頂峰,如今卻莫名的丟棄這得來不易的成功,我為他感到不值!」

    「中國人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有舍才有得,他放棄法國的機會,不代表不會有新的人生。如果你真的是打從心底喜歡他、欣賞他,應該要繼續相信他正在創造無限的可能與奇跡。」展笑笑並沒有被她激怒,反而冷靜的說。

    「不!他不應該回到臺灣,他在法國就對你念念不忘,我怎麼會有機會?」妮婭生氣的尖叫。

    展笑笑愣住,驚詫的抬起眼眸,「你……」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妮婭低聲吼道:「算了,我不想和你談了。總之,我絕對不會把Jay讓給你。」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展笑笑皺起眉頭,一頭霧水。

    軍梧爵在法國時就對她念念不忘?

    這個問題就像一道鎖,鎖上了她的心口,也鎖上了她的眉尖。

    @@@   @@@

    軍梧爵到健身房游泳,傍晚前回到家。

    展笑笑雖然想要開口問他,他是不是真的在法國就對她念念不忘,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因為妮婭一見到他回來,便像只小貓膩在他的身邊,就連他進廚房煮晚餐,她也跟著進去。

    他們兩人的相處情況還算和平,畢竟妮婭出身美食世家,懂得品嘗食物的美味,雖然他做的是家常菜,但那費工費時的燉菜依然逃不過她的舌尖,不時給他一些建議。

    他們在廚房就像天生的搭檔,聊的都是專業的話語。

    展笑笑望著他的身影,才發現他對烹調美食很有興趣,尤其當他做菜時,一臉認真,散發出迷人的風采,不禁想起妮婭對她說的那幾句話--

    "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廚師……他努力了這麼久,終於要攀到榮耀的頂峰,如今,卻莫名的丟棄這得來不易的成功,我為他感到不值……"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放棄這麼多年的努力?

    這個問題就像蠶絲,纏繞在她的心頭。

    「來,嘗嘗看。」軍梧爵轉頭,看著展笑笑,笑說:「今天有你愛吃的紅酒燉牛腩。」

    她上前,張口吃下牛肉塊,牛肉塊吸收了紅酒的香氣,咬下去,只有香氣,沒有酒味,咀嚼幾下,吞進肚子裏,笑得雙眼都眯了起來。

    「好吃!我還要再吃一塊。」他親密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貪吃鬼。」然後再夾了一塊,細心的吹涼,放入她的嘴裏。

    妮婭冷嗤一聲,「Jay,你真可憐,擁有三星級的廚藝,做出來的食物卻浪費在一個不懂得吃的女人身上。」

    「我覺得很幸福。」他為她擦拭嘴角的紅漬,「能做飯給心愛的女人吃,是我這輩子的願望。」

    妮婭更是怒火中燒,卻只能咬咬唇,別開頭,不想看見他們這般甜蜜的模樣。

    「你為什麼不繼續留在法國?也許那裏還有吃了你做的菜會變得更幸福的人們……」展笑笑小聲的問。

    「因為我終於找到一個只有我能給她幸福的女人。」軍梧爵沒想到她話中有話,直接回答,隨即吻住她的唇。

    明明只是一句不經意的話,她的臉頰竟然發燙、泛紅。

    見到她這副可愛的模樣,他忍不住大笑出聲。

    「中國人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紅顏禍水,Jay,為了一個女人,你放棄在法國的前途,這樣值得嗎?」妮婭故意潑冷水。

    展笑笑看著他的臉龐,不放過他任何表情,想要找出真正的答案。

    「放棄江山,選擇美人,再創造雙贏的局面,才是真正的英雄。」他的神情狂妄,放蕩不羈的說,流露出無比的自信。

    展笑笑瞠目結舌,這一刻,他像是耀眼的太陽,身上散發出她未曾見過的燦爛光芒。

    他不再是當年跟在她身後那個調皮搗蛋的小鬼,已經擁有一雙堅強的翅膀,能夠飛往世界各地;他也不再是只會躲在她的後面,尋求庇護的鄰家小弟,胸膛寬厚健壯,足以伸長雙臂保護她。

    她意識到軍梧爵已經長大了,渾身散發出男人的陽剛,以及成熟的氣質。

    如果他真的是為了她放棄法國的事業,雖然有點罪惡感,但是她不會為他覺得可惜,因為在她的心底,認定他是個很有實力的男人。

    她相信他不管在哪里,總有辦法站在舞臺的最高點。

    「你會後悔的!」妮婭氣得扔下手上的東西,發現眼前這對男女很礙眼。「為了一個平幾無奇的女人,放棄你光明的前途,她沒有這種價值。」

    「她的價值,只有我看得見。而她,就值得我拋棄全世界。」他毫不猶疑的說。

    妮婭氣得眼紅,腳一跺,哭著離開。

    展笑笑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眼底流轉著深刻的情感,一切盡在不言中。

    站在五光十色的舞臺上,主角若是失去該有的信仰與希望,那麼最後只有一種結果,就是毀滅。

    他的靈魂在人生的盡頭見到了一絲曙光,給了他全新的信仰。

    心,找回了,他的愛也正在她的身上萌芽。

    @@@   @@@

    展笑笑洗完澡,躺到床上,伸手關上床頭的燈,露出笑容,準備入睡。

    她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近日她與軍梧爵相處的甜蜜畫面,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沒想到近十年沒談過戀愛的她,與他坦白彼此的心底話後,兩人的感情疾速加溫。

    而他也明白,她對他的身分有些顧忌。

    他是她前男友的弟弟,也是小她四歲的鄰家小弟,這樣多重的關係,確實讓她考慮許久。

    不過隨著他愈來愈呵護她,她明白他是玩真的。

    從小他的脾氣就很倔強,一旦認定了,便不會改變目標,除非目標消失,他才會放棄原來的堅持。

    所以他喜歡上她後,一直很努力的讓自己長大,可惜陰錯陽差,讓他們之間空白了十幾年。

    如今算是修成正果,他們的愛情總算開始萌芽。

    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真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幸福。

    突然,她的床鋪震動,接著一雙長臂從她的背後攬住她蜷曲的身子。

    展笑笑沒有睜開眼,因為感受到令她安心的氣息。

    「我的床很小,你還來跟我擠。」嘴巴雖然這麼說,但是她沒將他趕下床。

    「我這樣抱著你,你才不會逃跑。」軍梧爵的下顎抵著她的背部,鼻子嗅了嗅,低聲的說:「你好香。」

    「別鬧了。」她睜開雙眼,挪動身子,轉過來面對他,「你怎麼不回房間睡?」

    「我怕睡到半夜,妮婭會來偷襲。」他啄吻了下她的唇瓣,手臂讓她當枕頭。「為了扞衛我的貞操,只好逃到你這裏。」

    「噗……妮婭對你情深意重,你這樣毫不留情的拒絕她,她會很傷心、很難過。」

    他翻個白眼,「放心,天塌下來,都擊不倒她。妮婭是在豺狼虎豹般的世界裏長大的,你以為她會有多單純?她並不是愛我,只是少了一個騎士為她建立王國。」

    「那你……」展笑笑咬了咬唇,輕歎一口氣,「我最後一次問你,你真的不後悔為了我而放棄法國的一切嗎?」

    軍梧爵緊緊擁抱她,下巴靠在她的頭頂,感受她嬌軟的身子,以及獨特的甜美香氣。

    「我最後悔的是,為什麼要浪費五年的時間,才能這樣擁抱你?」這期間他雖然是自由的,靈魂卻是被放逐的。

    「爵……」她在他寬闊的懷裏蹭了蹭,「謝謝你愛我始終如一。」

    「那你呢?你愛上我了嗎?」他的嗓音低啞醇厚。

    她莞爾,抬頭望著他,「我愛你。」

    「很好。」他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從今以後,你就只能愛我一個人,要記住,不會再有任何一個男人蹉跎你的愛情,因為你的愛只有我能擁有。」

    這男人真霸道!她偷笑,卻覺得心頭甜絲絲的。

    「對了,我還有一個疑問。」借著微弱的月光,她對上他的黑眸。「當初你哥劈腿一事,你知道嗎?」

    他愣住,沒想到在這氣氛佳的時刻,她竟然提起前男友的事,還問得這麼明目張膽。

    「展笑笑,你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很殺風景嗎?難道你對我大哥還不死心?」

    「不是啊!」她連忙搖頭,「我只是好奇,你那時暗戀我,看到心愛的女人被劈腿,都沒有反應嗎?」

    他看著她,好半晌才開口,「起初我並不知道你們分手的原因是我大哥劈腿,我以為是我大哥太忙,所以你們的感情才會降溫……」

    「後來呢?你怎麼會知道真相?」

    「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那一天嗎?」

    展笑笑點了下頭。

    「一考完試,我立刻沖回家,才知道原來你把房子賣了,當晚我就跑到臺北找我大哥,想要問他這是怎麼一回事,沒想到來開門的居然是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他回想起當年的情況,不禁皺起眉頭。

    「後來呢?」她好奇的追問。

    「後來……」他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我問那女人,她是誰?她說她和我大哥交往快半年,我當下恍然大悟,原來劈腿的人是我大哥,然後……我二話不說,沖進屋裏,把我大哥打得像豬頭一樣。」

    「啊!」她大吃一驚,隨即哈哈大笑,「太贊了!我還一直後悔當初怎麼沒給他一頓教訓,沒想到你替我出了一口氣,幹得好!」

    「其實我很後悔,當初根本不應該為了顧念兄弟之情,把你讓給我大哥,結果便宜了他。」他冷嗤一聲,「後來我一直在找你,可是大家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一直等,等到大三那年才大澈大悟,也許你不在臺灣了,於是我辦理休學,不顧父母的反對,離開了臺灣……」

    離開臺灣之後,他放逐自己,過著流浪生活,後來決定留在法國,從一個洗碗工做起。

    而他的人生中另一個恩師就是Beau,是Beau帶領他進入奇妙的美食世界,教導他如何辨別食材、如何品酒,還讓他找到人生的另一個目標。

    軍梧爵與展笑笑輕鬆的聊天,一直聊到深夜。

    「爵。」

    「嗯?」他愛憐的輕撫著她的臉頰,輕聲回應。

    她累得閉上雙眼,小聲的咕噥,「你為什麼想要成為廚師?」

    他有些怔仲,然後失笑,「秘密。」

    他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只是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然後吻住她甜美的唇瓣,給了她一個深深的晚安吻。

    晚安,他這輩子的唯一,也是最愛的宅女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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