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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為什麼?
他也很想這麼問她。
為什麼和她做愛的男人不可以是他?
軍梧爵想要跟她問清楚、說明白,展笑笑卻把逃避當成躲貓貓,一連幾天都不與他交談。
她不斷的挑戰他的耐性,直到他忍耐到了極限,決定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在今天早上終於忍不住爆發,準備要與她面對面的談一談。
不巧,門鈴聲響起,打斷了他原來的計畫。
他暫時放過想要扭斷她的脖子的衝動,前去應門,出現在門外的是提前來赴約的施曉玲。
施曉玲打扮得很漂亮,小可愛加上緊身牛仔褲,好身材表露無遺,尤其是那呼之欲出的大胸脯,更是教人目不轉睛。
展笑笑低頭看著自己的胸部,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啃著烤得香脆的香桔吐司。
算了,人比人,氣死人。
相對于她的郁卒,施曉玲的眼睛則是不斷的跟隨著軍梧爵的背影移動,沒想到這麼帥的大男人竟然有如此不同凡響的廚藝,不但出得廳堂,還進得了廚房,真是不多見。
只是她對展笑笑還存有一絲戒心,畢竟單身男女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這樣的情形實在有違常理。
因此,當軍梧爵進廚房忙碌時,她試探性的開口,「展小姐……你和軍先生真的只是單純的房東和房客的關係嗎?」
自從盯上軍梧爵這個極品男之後,她就不斷的打探有關展笑笑的消息,但是得到的答復都差不多,鄰居與展笑笑都只有點頭之交,甚至連她的職業是什麼都不清楚,只知道她時常待在家裏,好幾天不出門,前不久,一名男子住進她的住處,聽說是遠房親戚,但也有人說是她的同居人,反正兩人的關係曖昧不明。
正在喝豆漿的展笑笑聽到她的問題,差點嗆到,一張小臉微紅。
她和軍梧爵的關係可說是剪不斷,理還亂,原本真的是單純的房東和房客關係,沒想到經過一夜之後,這層單純的關係變得複雜又難解。
「呃……」她幽幽一歎,根本不敢直視施曉玲,雙眼不自覺的移向廚房,映入眼底的是他那高大的背影。
對她而言,軍梧爵從小與她一同長大,他們的感情像朋友,也像手足。
因為相差四歲,她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一個男人看待,在她的心底,以為他永遠只會是個弟弟。
如今他們的關係不復以往那麼單純,她與他發生了關係……
最讓她無法釋懷的是,他還是她前男友的弟弟。
看她支支吾吾,表情怪異,施曉玲雖然有些猜疑,不過還是很有自信的微微一笑,大方的詢問,「我可以追他吧?你和他應該不是男女朋友吧?」
「不……不是。」展笑笑小聲的回答,畢竟她和他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那就好。」施曉玲露出甜美的笑容,「像軍先生這種好男人真的不多了,不但長得帥,還擁有好廚藝。」
「是嗎?」展笑笑一臉茫然,不自覺的望著他的背影,「他是一個好男人?」
「你不覺得嗎?」施曉玲咯咯笑了幾聲,「雖然他酷了點,不過我想再和他熟一些,他應該是個溫柔的好男人。」
展笑笑咬了咬唇,靜默不語。
她和他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他都不願意喚她一聲姊姊,是因為他從來不把她當成姊姊看待嗎?
是這樣嗎?
她心一震,像是被人狠狠的一撞,有些沉悶和不解,還有一些她不懂的感覺在翻騰。
原來……她不曾把他當成男人看待,那根深柢固的觀念把她與他的情感劃分成姊弟之情,沒想到那一晚的失控讓她重新將兩人的關係定了位。
她和他的體內並未流著相同的血緣,於是兩人之間起了難以控制的變化。
他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人,其實他們可以在一起,只是她的神經一直都很粗,不曾把他列為對象之一。
她懊惱的抱著頭,大傷腦筋,沒想到一夜露水,讓她的腦子一片混亂,甚至到現在還不敢直視軍梧爵的雙眼,因為她這樣不但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還算是老牛吃嫩草,親自把小弟弟吃幹抹淨。
「所以我想……既然你們不是男女朋友,我應該可以積極的追他吧?」施曉玲重複表明自己的立場,一旦被她看上眼,絕對會手到擒來,尤其極品男還沒有人訂下,當然得眼明手快。
「當然。」展笑笑抬起眼,有些口是心非的回答,「我和他什麼關係也不是,他只是我的廚師兼室友罷了。」
這時,軍梧爵正好端著飲料來到客廳,微挑眉頭,冷冷的看著一臉困窘的她。
對她而言,他只是個廚師兼室友罷了?他們什麼關係也不是?
他將飲料放在施曉玲的面前,冷淡的開口,「與我什麼關係也不是?」
展笑笑的背脊一涼,鼓起好大的勇氣才敢望向他,一對上那雙冷冽的黑眸,像是被野狼盯上,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倒抽一口氣。
「我……我們不是只有房東和房客,以及青梅竹馬的關係嗎?」她小聲的說,顯得有些心虛。
「是嗎?」他微微揚起嘴角,然後冷眸一掃,「那麼那天晚上我們在床上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愛,又是怎樣的關係?」
「什麼?」施曉玲瞬間瞠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然後又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你……你不是說和他沒有關係嗎?怎麼會……」
「我……」展笑笑的臉色忽青忽白,沒想到他竟然使出這種爛招數。
「那個……」哎喲!她要怎麼解釋?
說是酒後亂性?
厚!那樣顯得她很淫亂,又很隨便。
「說啊!」軍梧爵咄咄逼人,不顧有第三者在場,對她施壓。
一夜情!她很想有種的脫口而出,但是一見到他的雙眸跳動著怒火,到嘴邊的話又吞回肚子裏。
對,她是個小孬種,在他的面前,永遠不敢反抗,只敢在心底吠幾聲,省得被他攻訐得更慘。
「太過分了!」施曉玲覺得自己顏面盡失,氣呼呼的站起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原本還想和你做好朋友,沒想到你只是把我當猴子耍……什麼嘛?!」
這算什麼?這對男女的關係明明十分淫亂,竟然還敢答應她的邀約?
厚!她可不想和他們攪和在一塊,還想留一點名聲給左右街坊探聽,不想當所謂的「第三者」無地自容的施曉玲還有一些自尊,氣呼呼的抓起皮包,大步離開,連電影都不看了,發誓以後絕對要與他們劃清界線。
展笑笑很想開口叫住她,但是面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最後還是閉上嘴巴,決定當一隻沉默的縮頭烏龜。
@@@ @@@
烏龜當久了,還是得從龜殼裏探出頭。
自從早上被他咄咄逼人的逼問後,展笑笑因為找不到答案,只能以逃避終結話題,連忙躲回房間,把門關上,與他隔絕。
此時,她心慌意亂,她與他的關係又被她弄擰了,幾乎可以說是降到冰點。
軍梧爵逼問著她,要她承認他們之間早已不是姊弟般的情感,可她就是不敢打破目前的僵局。
她對感情生疏已久,加上他們的關係一下子跨越太多,她一時之間無法承受這麼多的改變。
他應該是個弟弟,怎麼如今竟然躍升成她一夜情的對象?
而他……為什麼要逼她正視兩人改變的關係?
她不懂,真的。
後來她趁著他下午出門去健身房游泳,隨便套了件外套,連忙沖到雜誌社,去找正在加班的好友。
徐蔓蘿坐在辦公室裏,雙手不停的敲著鍵盤,輸入資料,還不時的睨向一旁邊哀聲歎氣邊訴說心情的展笑笑。
「一夜情?」她不禁愣了下,很快便回過神來,「我還想你們同居的這段時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真的太神奇了。」
「啊?」展笑笑傻眼,歎口氣,「物件是軍梧爵耶!他明明是個小鬼,怎麼可以……」
「小鬼?」徐蔓蘿挑了挑細眉,不以為意的問:「他『那裏』很小?」
展笑笑側著頭,認真的回想兩人歡愛的畫面,記起他的粗長幾乎要撐破她的小嘴……
「厚!」她雙手掩面,簡直無地自容,「蔓蔓,我真的很煩惱,你可不可以不要扯開話題?」
「有嗎?我可是很認真的聽你說話。」徐蔓蘿回完最後一封信,終於轉動椅子面向她,「我聽不出來你有什麼煩惱,反倒像是來跟我炫耀兼放閃光。」
「我沒有!」她連忙搖頭,「我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以為……男女朋友之間才會做出做愛這麼親密的事情,就算……真的酒後失身,他不是也應該當作沒這回事嗎?為什麼他老是要提醒我?」
徐蔓蘿的右手撐住下顎,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展笑笑,你要不要去拜拜?」
「拜拜?」什麼跟什麼?
「腦殘沒藥醫,只好去求神問卜,請示神明,能不能讓你開竅?」徐蔓蘿冷嗤一聲,「你能不能別拿這種腦殘的問題來問我?他不斷的提醒你,是因為你的腦袋有如石頭一般不開化,老愛把你跟他的關係局限在小時候的姊弟之情。你們有血緣關係嗎?沒有嘛!那幹嘛你和他上床之後,就像是亂倫,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被好友一陣炮轟,展笑笑抿了抿嘴唇,囁嚅的開口,「不是啊!他小我四歲……」
「那又怎樣?現在的社會這麼開放,你和他相差四歲又算什麼?他都不嫌棄你的腦袋幼兒化了,你還敢嫌他小你四歲?再說,吃幼齒補眼睛,像你這種識人不清的笨蛋,確實是應該補一補。」徐蔓蘿罵到有點口渴,拿起杯子,猛灌一大口水。
「可是……」展笑笑又思考一會兒,「他……他是我前男友的弟弟耶!」
「噗……」徐蔓蘿差點噴出嘴裏的開水,「前男友?多前?扳一扳你的手指頭,死人都變成骨頭的時間,這種爛藉口還敢拿出來擋?你真的是宅到無可救藥了。」
「但是我和他的關係真的很複雜。」她彆扭的絞扭著十指,「以後……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他的父母解釋,也很難跟我爸媽交代……」
「既然和軍梧爵在一起有那麼多煩惱,你就別考慮了,也別再猶豫不決,直接大方的回絕他,說你只是一時的寂寞難耐,把他抓來安慰空虛太久的自己,反正猛男在眼前,不吃很浪費。」
「呃……」這麼勁爆的話,不是她的風格。
「他會和你糾纏不清,不就是因為你猶豫不決嗎?你讓他這匹馬看見草,卻又不讓他吃,難怪他會追著你不放。」徐蔓蘿放下杯子,定定的望著她,「你不想和他發展下去,應該及時斬斷你們之間的任何可能,這個道理很簡單,只看你狠不狠得下心。」
展笑笑雖然很想要效法好友快狠准的作風,但是以她這種溫吞的性子,還是有些遲疑,畢竟她與軍梧爵相處了二十年,不想破壞原有的情感,日後相見還有三分情。
徐蔓蘿轉頭看向電腦螢幕,不以為意的開口,「我覺得問題的癥結不在軍梧爵身上,而是你。」
「我?」
「你怕受傷,所以不想再付出;你怕不知道要怎麼維持一段長久的關係,所以寧可不戀愛;你怕被拋棄,所以乾脆不想愛,也不想被愛;你怕再度習慣另一個人,所以學習過著一個人的生活……展笑笑,你這種行為不叫勇敢,是很孬的行偽。」徐蔓蘿當她是朋友,才把話說得如此明白。
展笑笑無言,直瞅著好友。
一會兒,徐蔓蘿與她四目相對,紅豔的唇瓣微微蠕動,直截了當的再補上一箭,「還有,你真的不寂寞嗎?」
@@@ @@@
你真的不寂寞嗎?
寂寞,她會寫,也會念,甚至也學會一個人怎麼去習慣寂寞。
可是不管她把自己弄得再怎麼累,還是無法消滅寂寞的存在,於是開始學會獨自生活。
久了,她以為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直到軍梧爵像一頭放浪的野狼,突然闖進她建築起來的世界,放肆的撒野。
她被他逼至角落,維持同樣的習慣,想要與他和平相處,保持兩條平行線,支撐著已漸漸瓦解的一個人世界……
她加上他,已經是一加一等於二的變數,再也不是單純的0與1的存在,有他存在的地方,好像再也不是那麼簡單。
他會惹她生氣,卻又知道她的底限;他知道她不會做家事,所以一搬進來,所有的家務都是他一手包辦;他知道她愛吃的食物,更知道她最痛恨香菇。
她的事,他似乎無所不知,就連她的經期結束,他還會很貼心的煮四物湯,讓她補血補氣。
而軍梧爵呢?她對他的印象僅限於小時候,後來的印象全被軍梧桐佔據,回憶全是一種傷害,到最後她乾脆不去想、不去記。
久了,她忘記軍梧桐的事,也忘記了軍梧爵。
展笑笑獨自走在街上,有些失魂落魄,好友的分析一針見血,全數插在她的胸口上,讓她的心口泛疼。
原來……她的心還會痛,還會因為幾句話而被刺傷,還會因為軍梧爵的出現而開始有了期待的跳動……
她以為自己把心藏得很好,不會再因為任何一個人而感到疼痛,不會有任何事能影響她的決斷。
明明發誓要當一個獨立的熟女,怎麼如今又回到當初那個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展笑笑茫然的站在街上,看著熙來攘往的行人。
假日的街上幾乎是成雙成對,就連餐廳外頭放著的立板上也都寫著「兩人同行,一人免費」的特價折扣,櫥窗裏的玩偶也是成雙成對,沒有人落單。
放眼看去,沒有人是孤單的走在街上,只有她……
所以她很不喜歡出門,因為不知道一個人可以走去哪里。
去吃飯,就算一個人也會被帶到兩人座,對面空蕩蕩的,總是讓她失去胃口。
去電影院,看完電影之後也沒有人可以分享感想,好看或不好看都只能放在心底。
一個人坐火車,她的身邊總是空著,或者有人坐了又離開,來來去去,換了好幾張陌生的臉孔。
她的人生,似乎一成不變的交替著。
所以久了之後,她不愛出門,沒有人陪的日子,她一個人過得愜意輕鬆,只因為她不想承認一個人其實有多麼寂寞。
為什麼當她已經習慣了這一切,軍梧爵又闖進她的世界?
而且,為什麼是他?
前男友的親弟弟……呵,這對她而言,十分諷刺。
展笑笑低下頭,緩緩的往前走,思緒亂得像是打結的毛線球,不管她怎麼拉扯,還是一團亂。
「小心!」突地,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她的頭上響起,接著她的手臂被用力一拉,她連退了幾步,還沒回過神來,一隻盆栽從眼前掉落地上,成了無數碎片。
她驚魂未定,若是剛剛沒人喊住她,有可能碎的是她的腦袋,於是連忙回頭,想跟男子道謝,沒想到一抬頭,當下又愣住了。
「鄭……鄭先生?」這世界會不會太小了?
「原來是展小姐。」鄭義理打量她一會兒,才認出她是前不久與他約會的物件。「真巧!我正打算登門拜訪,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去看電影嗎?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抱……抱歉,因為有些事……」
「沒關係,我不在意,只是很擔心那一晚讓你喝太多,本來隔天想要去探望你,不過最近工作比較忙,所以一直遲遲未與你聯絡。」鄭義理一臉和氣的說,「現在有空嗎?不如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好嗎?」
「可是我……」看了看自己的穿著,展笑笑乾笑幾聲,「我今天沒打扮。」
「沒人規定去速食店需要精心打扮吧?」他為她解圍。
她愣了一下,隨即揚起嘴角,點了點頭,「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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