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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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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紫烏鴉] 靈異女王-紫媚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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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5 18:00:02 |只看該作者
第五集 第三十二章  瘋狂的妒蠱(下)

「魔性之草,食蠱之花,以我的身軀為甬道,茁壯而蔓延吧。」

    紫媚拿出一張黑底紅字的符咒,將符咒貼在自己的胸口正中央。她緩緩地閉起雙眼,朗誦起咒語,並以自己的身軀為連繫的憑藉,呼喚著某個世界裡的奇特生物。

    以符咒為中心,宛如詭異圖騰的紅色線條,不住地從紫媚身體的正中央,蔓延向她身體的其他部位,並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印下血紅色的浮突烙印。

    「你們幾個注意了,別礙著了路,反倒傷了自己。」紫媚話才說完,數根從她腳底板所暴長出來的紅色粗大藤草,立刻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並往四周蠕動伸展著,以極為狂猛的速度覆蓋住紫媚腳旁的木板。

    像在比賽競速般的藤草在轉眼間即攀上了小木屋二樓的牆壁上,沒有根的藤草就像是有著強力的吸盤一樣,牢牢地吸附住光滑的木板和天花板上,而後,一顆顆小小的芽苞猶如雨後春筍般地從藤草粗大的根莖中,啵啵啵地發芽生出。

    暗紫色的花苞即使在黑壓壓的毒蟲中間仍是一樣的醒目,因為這些花苞就像是對這些毒蟲有著反應一樣,無風自動,頻頻搖晃著,像是為著即將到口的美食而陶醉的饕客一般。

    原本朝紫媚等人推進的毒蟲,在藤草從紫媚的腳下延展開來的同時,全停下了前進的步伐,略顯慌亂地看著藤草經過牠們的身邊,爬上了牆板,滲透進牠們之間,又像網子一樣的包圍住牠們。

    但是這些毒蟲們依舊不敢動彈,一股天敵似的味道讓這些身帶劇毒的毒蟲們完全不敢觸碰這些紅色的藤草,甚至在藤草經過牠們的身邊時,還主動讓開路讓藤草經過,彷彿這些紅色的藤草帶有比牠們更為致命的劇毒般。

    「紅色的藤蔓?紫媚妳叫這種沒用的奇怪植物出來幹嘛呀?」雖然滿肚子的疑問,但在藤蔓經過風言和斯拉的腳邊時,他們仍舊很配合地讓開了自個兒腳下的空地,給予藤草生長的空間,半點也不敢阻礙它們的路。

    風言張開了雪白的羽翼,飛浮在地板和天花板之間,還不忘順道放火燒掉幾隻襲來的毒蜂。

    腦筋動到頭頂上的斯拉則一把抓起巧巧,拉起他的手臂圍住自己的脖子,妥當地放置在自己的背上後跳了起來。斯拉一手抓住高掛在足足有三公尺高的天花板上的吊扇,吊在上頭晃盪著,另一手則揮舞著事先拿來的枕頭,好拍打掉爬在吊扇上的各式毒蟲。

    為了怕吊在半空中的斯拉和巧巧被毒蜂趁隙攻擊,風言拍拍翅膀,停留在斯拉的身旁保護著他們,免得斯拉一個不小心,讓巧巧被咬到、中了毒,那他們兩個可就很難對紫媚交待了。

    對於風言和斯拉的問話,紫媚並沒有回答,她只是直挺挺的站著,睜著一雙燦紫的瞳孔緊盯著開始慌亂成一團,甚至忘了攻擊的毒蟲們,很滿意自己的如意算盤打對了。

    「紫媚?」不明所以的傑很盡責地守護著紫媚呈現空門的背後,但是他卻對這些從紫媚身軀中延伸出來的藤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藤蔓是寄生的植物,他很擔心這些來自異界的藤蔓所寄生的對象,就是紫媚!

    紫媚回頭拋給傑一個放心的微笑,而後再將目光放在結了花苞的藤草上,像是在等待著它們開花。

    紫媚的靜默感染了屋內的眾人,所有人的目光全跟隨著紫媚一同放在那一顆顆暗紫色的花苞上,像是等待著一種奇蹟。

    嗶剝,一顆花苞在靜得像是連落下根針,都能聽見的小木屋內開花了。

    所有人屏息以待的望著一顆顆的花苞在毒蟲的中間開出了斗大的花瓣,吐出了艷紫的花蕊……然後開始進食!

    迎風招搖的花瓣像雷達一般的,尋著劇毒的味道找到了在它周遭停駐的毒蟲,然後吐出它又長又細的花蕊,極其迅速的綑住它所想要的獵物,再用它肥碩的花瓣將之包裹起來,用它香甜又濃稠的花蜜溶蝕這些蟲子,成為它的食物。

    肉食的植物!

    風言、巧巧和斯拉等人霎時只能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奇觀。這種大批獵食的奇景,饒是他們所未曾見過的。那種迅速又準確的獵捕方式,實在是怪嚇人的,而且,這些暗紫色的花兒們進食的速度相當的快,這些又肥又大的蟲子才進入它們的嘴裡,下一秒鐘就全溶成水了,使得這些花兒們只好又立即張開它們美麗又肥碩的花瓣,繼續尋找它們下一個的獵物,好補充生長所需的營養。

    逃呀!

    所有的毒蟲在這些花兒們開始進食時,便驚慌的迅速撤退逃離。就算牠們是給人操縱的毒蟲,但基本上該擁有的第六感危機意識還是有的,只見大批才湧進的毒蟲頓時全朝著反方向再退了出去,模樣宛如退潮的黑水一般洶湧且急迫。

    可是這些肚子正餓的紅色藤草怎可能放過這些美味可口的食物呢?只見它們用它粗大的根莖封鎖住毒蟲所進出的各個狹小的縫隙,讓這些毒蟲們無法逃離,只能落入它們大張著的嘴裡,溶成好消化的體液,成為它們所需求的養份。

    「喂,狐狸,我想,我們就這樣子待在這裡別亂動,你說怎樣?」斯拉看著底下進食的可怖情景,臉色變得有些鐵青。

    「嗯,我也和你有一樣的看法,等到這些紅色的藤蔓吃飽了,我們再下去好了。」風言抬頭看著天花板上一樣開得很茂盛的紫花,十分同意斯拉的想法,此刻上不上,下不下的處境才是最安全的。

    「有……有蟲。」巧巧囁嚅的聲音從斯拉的背後傳來,注意力全集中在下面的斯拉,並不是很專心的回應道:

    「我當然知道有蟲,這屋子裡到處都是蟲,不是嗎。」

    「不是的,斯拉,是……是你的臉上有蟲!」巧巧看著從天花板上正巧落在他眼前,也就是斯拉臉上的毛毛蟲時,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就怕他一個驚動到蟲子,讓蟲子上的毒刺鬚刺到斯拉的話那可就糟了。

    「什麼?我臉上有蟲?哪裡?」斯拉登時全身僵硬的吊在燈架上,只敢用他尚能自由活動的眼珠子左右張望著。然後,他發現了,那隻停留在他左臉頰上的毛毛蟲。

    可是,他也只能瞧清楚那麼一眼而已,很快的,在他頭頂上的紫花立刻吐出長而細的花蕊,捲走那隻毒蟲大快朵頣去。

    唔……斯拉全身的皮膚在那條又濕又冷的花蕊滑過他的臉頰時,一波又一波地,像波浪般地不住抖動著,噁心又可怖的感覺佔據著他的感官,侵占著他的思緒,讓斯拉的手一鬆……

    咦?斯拉的意識在放手的同時恢復了過來,他呆望著愈來愈遠,再也抓不住的吊燈燈架,和風言急欲搶救他和巧巧的驚駭表情,無聲的張開嘴看著自己墜落。

    而緊抱住斯拉脖子的巧巧則是嚇得閉起眼睛,不敢想像當自己跌落到底下那群毒蟲和吃肉的植物中間時,會遭遇到什麼樣的慘狀。

    到底他們是會先摔斷脖子,還是先給毒蟲咬死呢?再不然,給那些暗紫色的花兒們當做食物?

    種種殘酷的死法在斯拉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這次就算紫媚再高強,再厲害,也來不及同時搶救他們兩個吧?

    嗯?兩個?斯拉突然記憶起紫媚要他保護的巧巧也和他一塊,往三公尺高的地板墜落而去。這可不行,他答應過紫媚的,絕不能讓巧巧受到一點兒傷害!

    妖魔是很重承諾的,斯自然也不例外,無論如何,他一定要保得巧巧周全才行!

    斯拉反手將巧巧拉至身前,護住他小小的身子,管它什麼毒蟲還是怪草的,總之先護住巧巧才是重點,要咬就給它們咬吧!少幾塊肉無差啦!

    但是,斯拉所預料的情況一個也沒發生,他既沒重重摔到地上,也沒給毒蟲或怪花咬,反倒是,一個觸感奇怪的東西由下而上地,托住了他和巧巧兩人,避免了所有可能發生的狀況。

    『主人,請下令吧。』

    嗯?什麼主人呀?斯拉一片茫然的腦子裡只有風言俯視著他的那張,訝然而變形的臉,至於其它的,他全沒注意到。

    『主人,請下令吧。』

    下令?下什麼令?是在和他說話喔?斯拉什麼也沒多想,就隨便應道:

    「嗯嗯,那好吧,就隨便說一個好了,幫我消滅掉這些礙眼的毒蟲吧。」

    『是的,我的主人。』

    嗯?什麼東西在動呀?斯拉感覺著身下的晃動,那種好像在繞圈圈似的感覺讓他的腦袋愈來愈暈。而巧巧的臉,則在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內映入他的眼簾中。

    「巧巧?你沒事吧?」斯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巧巧。要是巧巧有事的話,那他可就慘了,不給紫媚禁掉幾個禮拜的點心才怪!

    「我沒事,可是,斯拉,你完蛋了。」巧巧每吐出一句便搖了一下頭,一副斯拉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的惋惜模樣。

    「我完蛋了?你好好的呀,我有啥好完蛋的?」他既不會被紫媚責罵,又不會被紫媚禁食,那還有什麼好完蛋的呀?

    巧巧正要回答斯拉的問題時,一陣強猛的震動讓兩人都嚇了好大一跳,巧巧急忙抓住斯拉的衣服領口,而斯拉則是抓緊了身下的物品,好讓自己不會在震動中被甩下去。

    咦?這觸感?斯拉在有如雲霄飛車般的速度下定睛看著手下,他所牢牢攀附住的物品,這種色澤,這種冰涼的觸感,這種蛇腥味……嚇!

    斯拉的眼順著盤子大的鱗片往上瞧,只見一雙和電視螢幕一樣大的紅眼正好與他對上,讓他想避都避不開。

    『契約已然定讞,我將依照主人的意願行事。』一條金銀雙色的眼鏡蛇直直地看向斯拉,而後咧開嘴角,移開視線,緊接著一個竄身,龐大的身軀便在十來坪大小的狹小空間中,飛快恣意的遊走著,壓扁在牠四周的小小毒蟲們。

    牠是百毒之王,這些小小的毒蟲豈能入牠的眼呢。

    妖神挺直身軀,張開血紅的嘴,露出裡頭的獠牙和分叉的長舌,朝底下這些毒蟲展示著牠王者的風範。

    可是妖神很快的發現,有別種生物也在和牠做著相同的事,於是他赤如紅燄的眼往下一掃,盯視著那些吐著長蕊捕捉著獵物的暗紫色花兒。

    牠見著了那些搶牠工作的花,而那些花兒們也注意到了妖神這個龐然大物,只是,不是妖神的巨大和搶奪它們食物的舉動吸引了它們的注意力,而是從妖神身上不住散發出來的百煉劇毒,引發了它們獵食的慾望,於是,暗紫色的花兒們全停下了捕食的動作,花瓣像雷達一樣地朝往妖神所在的地方開合著,並吐出花瓣中的紅色花蕊,以表達出它們迫不及待想吞食這隻巨大妖神的慾望。

    『愚蠢的異界植物。』妖神嗤了聲,長長的巨大身形不住在地上沙沙移動著,像是威嚇,也像是伺機而動。

    「紫媚,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它們好像打算自相殘殺了。」傑提醒著閉起雙眼休息的紫媚,要她睜開眼來瞧瞧有什麼辦法好阻止妖神和這些花兒們做出無謂的攻擊。

    噗嗤!在暗紫色的花兒們吐出具有腐蝕作用的蜜液時,紫媚也跟著睜開眼來。她在等待,等著她所需要的……

    「主人!我找到了!」謬爾的聲音突破花兒噴灑汁液和妖神嘶聲尖嘯與移動的沙沙聲,傳入到紫媚的耳中。

    他終於在屋外的牆角下,找到了紫媚所說的那個引得大批毒蟲前來的東西了。

    「現在呢?我該怎麼做?」

    「燒了它!」總算是找到了,紫媚鬆了口氣,抬眼看著佇立在暗紫色花叢中不住扭動的妖神。

    牠呈三角的頸背上吊著斯拉和巧巧,強壯的尾巴則掃向朝他噴出腐液的花兒們,照這種情況看來,這兩邊不戰到一方落敗是不會罷休的了。

    她必須終結這一切。

    「傑,去把房裡的皮箱拿來。」紫媚看著她身上那一條條宛如紅色圖騰般的紅印,和從她腳下延伸出來的紅色藤草,知道這樣就夠了,要是再讓這藤草長下去的話,可是很難收拾的。於是,當傑拿著黑色的硬底皮箱走到她身邊時,紫媚再度開口道:

    「傑,把我腳下的藤草給切斷,一根都不能留著。」紫媚邊說邊略顯艱難地用力拔起一腳,從她腳下那一絲絲的細小紅色草根,在脫出了紫媚的身軀時,全長成了大數十倍的粗厚藤蔓,看得傑心中不禁大驚,連忙在紫媚抬起腳的同時截斷所有和她相連的草根,並丟下手中的箱子抱起紫媚,一齊切斷另一腳的草根。

    「傑,你身子好刺喔,刺得我有點疼呢。」紫媚蹙著眉笑道,傑仔細一看,發現紫媚細嫩的肌膚全給他身上變出的粗硬鐵皮,給劃出一條又一條的紅痕。暗責自己粗心大意的傑,趕忙將身子給變回原狀,免得又傷了紫媚那一身嬌貴的肌膚。

    在傑一切斷所有從紫媚身上延伸出來的紅色草根時,瞬間,以被切斷的地方為中心,所有紅色的藤草立刻枯萎成紫黑色的腐乾枯皮,像是所仰賴的水份和養份全給人抽走一般,就連肥碩的花朵也頹萎成黑色的乾屍,掉落在地板上,碎成片片的暗黑粉塊。

    而在謬爾焚燒掉給人埋在屋外牆角下,長約一尺的蜈蚣和與這隻蜈蚣綁在一塊的藥草之後,屋內所有四竄的毒蟲在同時也燃起了綠色的磷火,跟著被火焚化的蜈蚣一塊兒燃燒起來,和地上的花屍一樣化成黑色的灰燼。

    在毒蟲全部燃燒起來的同時,傲然佇立在屋子中央的妖神轉過頭來,看著被傑抱在懷中的紫媚,吐出他分叉的紅舌。

    『妳阻礙了主人所交付給我的任務。』

    「不,我並沒有阻礙你,我是幫了你,這一點你要搞清楚才行。」紫媚嘆了口氣,很受不了這些老是搞不清楚情況的妖神,每次都自以為是的認定牠所看見的事物,卻從不探究真相。

    『隨妳怎說,雖然吾欠妳一個人情,但這次是主人的命令,和我倆之間無關,欠妳的,容吾來日有機會再報。』

    也不管紫媚的反應為何,妖神在說完自己所要說的話之後,便轉頭朝著仍攀著自己身子吊在空中的斯拉道:

    『主人,下次有要事再呼喚吾等之名諱即可,吾身退矣。』

    妖神的身影說完話之後便漸漸淡化,最後化為一道金色的影子,射向斯拉,並在斯拉的手臂上烙印出個金色的蛇狀圖騰。

    但是斯拉並沒有空去管這些有的沒有的,因為,在妖神消失的同時,他整個人便隨著地心引力向下墜落。不過斯拉發揮著他貓咪的本能,扭身一轉,以兩手兩腳的姿態安然著地,背上還背著緊抱著他不放的巧巧。

    動作是很完美,可惜斯拉所著陸的地方並不是很完美,被蟲蛀、藤蔓侵蝕過的木板在經過重壓和腐液的破壞後,已經無法再承受任何的重量了。

    所以,當斯拉一著陸時,整個木板便隨著施加的重量崩裂,讓斯拉和巧巧再次跟著地心引力,摔入到一樓的大廳內。

    「喵呀!」斯拉慘叫著摔下一樓去,這次他依舊很好運,是用兩隻腳著地的,只是為了顧全巧巧,此刻的斯拉姿勢並不是挺完美,用做支撐的兩條腿則在兩次的重創下痛到動也動不了,只能咬著牙,含著淚水,讓巧巧從他身上滑下來,可他卻依舊無法動彈,即便已經減輕了重量。

    「風言,去看看斯拉和巧巧有沒有怎樣。」紫媚一道命令,將風言給遣離她的視線,待風言振翅飛入二樓地板的破洞後,她才抓住貼在自己胸口的符咒,忍痛的低喃著咒語,再一口氣地將附在自己身上的符咒給撕開。

    紫媚不撕開還好,一撕開,只見一株紅色的藤草正牢牢地黏附在符咒的上頭,就像有著鼓動的心臟一般怦怦地跳動著,讓傑看了更為心驚。可是令他驚駭的不只是這個,而是這株藤草的根部就像血管一樣,深入了紫媚身體的內部各處。

    這時傑才知道,原來之前那些紅色的圖騰,竟就是這些紅色的藤草,難怪他會覺得那些圖騰奇怪!

    天呀!如果是這樣,那紫媚到底是承受了多大的痛楚?傑心痛的想要接過紫媚手上的符咒,讓他來為她拉出深埋在她體內生根茁壯的紅色草根。

    可是紫媚搖頭阻止了他。

    「你不能插手,這一定要我自己來才行,如果扯斷了它,遺留了一部分在體內的話,那可就糟了。」紫媚一邊說著,手也沒停下來,她慢慢的拉著,將體內的草根一吋吋地往外拉出。

    猛一看去,這些令人作嘔的紅色草根還真像是巨型的章魚呢!而重點是,它還是活著的!

    終於,像是過了一世紀那樣的久,在紫媚體內的紅色草根總算是全給她拉出來了,一丁點也沒殘留在她體內。紫媚吁了一口氣,將手上令人厭惡的藤草給丟入皮箱後,腳一踢,讓皮箱合起來蓋上,自動落鎖。

    這費了好大功夫才弄出來的東西,她才不會笨笨地燒掉它咧,她要帶它回家,看是要拿去賣掉還是物盡其用。就算拿回家抓蟲子,都比直接燒掉要好,不是嗎。

    「沒事吧?」仍緊抱著紫媚的傑以吻代替手,為紫媚吮去她額上因劇痛所滲出的冷汗,擔心的眼則搜尋著她全身上下。

    好在紫媚是用符咒來做為剛那植物依附的憑據,所以她身上並沒有為此產生任何傷痕,但是剛剛那個詭異的生物一定對紫媚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擔,身體還未痊癒的她,怎能承受這樣的巨痛呢?

    紫媚的回應是俏皮的在傑唇下烙上一吻,在傑還沒來的及反應的同時,側身朝一樓的風言和斯拉他們大聲喊道:

    「怎樣?大家都沒事吧?」紫媚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沒事人一般,令人完全感受不出她剛遭受了怎樣巨大的痛苦。

    「沒事。」看著因腳麻而仍站在原地不能動的斯拉一眼,風言抬頭往紫媚所在的發聲處回答。

    從屋外回來的謬爾在巧巧的要求下,扛起了像種在地上不能動的斯拉,將之放倒在地上,再讓巧巧替他按摩著雙腿,好減緩斯拉的痛苦。

    至於風言他自己,則在打量著小木屋內部的同時,開始覺得這棟小木屋即使他沒放火燒掉,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給蟲咬過、給藤草鑽過、給腐液侵蝕過、又讓妖神那樣重的巨物給壓過後,這棟屋子只破了個一二樓之間的地板就很不錯了,不能再奢望更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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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5 18:00: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集 第三十三章  反噬

哇啊!

    慘痛的嘶叫聲從另一棟陰暗的小木屋裡響起,只見一個女人捂著臉,痛到在地上打滾著。

    她身邊的木桌上,擺著一個用褐色的陶土所做成的甕,甕裡頭不住散發著刺鼻藥草味,和一股說不出來的腥味,濃濃的,充斥在這小小的木屋裡。

    仔細往陶甕裡一看,可以發現裡頭有許多毒蟲的屍體,毒蜂、蟾蜍、蜘蛛、和一隻巨大的蜈蚣,而不同的是,裡頭眾多的屍體裡只有那隻蜈蚣是燃著綠色的磷火,而在牠的顎鉗上,還咬著一個像是眼睛的圓球物,跟著那團綠火一塊燃燒著。

    嗚……女子口中發出不成調的哀鳴,她的臉上淌流下紅色的血和黃綠色的膿液,溢滿了整個地板,形成一個小漥,像是焚燒般的痛感從她的眼窩處不住地漫延開來,幾近讓人痛不欲生。

    蜈蚣的毒液不住侵蝕著女子的眼,就像她發膿生瘡的心一樣,逐漸的腐蝕,再也看不出原貌。

    *

    第二天的清晨終於在第一道曙光灑落時降臨,一塊兒窩在紫媚房裡休息的人們,在刺眼的陽光映照下,還硬是多貪睡了數個鐘頭才有醒轉的跡象。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叫昨天晚上受了那麼多的折騰呢!

    等處理完蟲蠱的事,再大致上的湮滅掉一些不該給人類發現的痕跡後,時鐘上的指針早就指到了三字頭了,所以說,就算晴朗的太陽掛在天空上頭已經有四個多時辰,但是,這對疲累的他們來說還是不夠的。

    算一算,他們頂多才睡了六個鐘頭而已,這對於一個人類一天基本的睡眠時間來說,仍是稍嫌不夠的,更何況,這一覺他們睡得也並不是很安穩,還得邊睡邊提高警覺,深怕再有下一波的攻擊來襲。

    啾啾啾啾……!

    像是鳥叫聲的啾啾聲傳遍了小木屋的上上下下,讓躺在床上的和趴在地上打地舖的,全不耐的皺起了眉頭,對那明明是很悅耳,但此刻的他們卻聽起來尖銳無比的聲音感到不耐。

    「是哪隻鳥在叫呀?吵死人了!」斯拉咕噥了一聲,翻轉過身去,用他軟綿綿的枕頭蓋住他的耳朵,好堵住擾人的噪音。

    「斯拉,你去把那隻鳥吃掉好了,免得牠一直叫,擾人清夢。」風言踹了斯拉一腳,想要他去把那噪音給解決掉,省得那隻煩人的鳥兒一直叫,吵都吵死了。

    「要去你不會自己去呀!別吵我睡覺。」斯拉抱著棉被再滾了一圈,直到脫離風言大腳丫的凌虐之後,才又再度沈沈睡去。

    「紫媚主人,樓下有訪客,您要不要下去見一下?」從窗戶口望出去的謬爾,輕手輕腳地走到紫媚的床邊,畢恭畢敬的問道。

    不太需要什麼睡眠的他,被紫媚指派為擔任守夜的任務,免得趁他們熟睡時,又來了什麼暗中的偷襲。

    「你先下去開個門,我梳洗一下後就過去。」紫媚慵懶地睜開了眼,看了看天大白的晴空後,為自己的睡眠不足嘆了口氣,翻身下床道。

    而傑早在門鈴聲響起的同時就已經醒了過來,他跳下床來,和紫媚一同進入浴室梳洗著,好振作起精神,一同應付著門外不知為何而來的訪客。

    「是。」謬爾應聲之後,打開了房間的門,經過了二樓破爛不堪的殘骸,跨下了已經腐朽的樓梯,邁下了一樣情況不是很好的一樓,準備終結那一直響個不停的吵鬧門鈴。

    「你好,我是白雲別莊的社區管理員,今天中午我們將在下游溪邊舉辦一場烤肉會,請問你們有沒有興趣參加?」

    掛著笑的中年男子在門一打開時,便笑容可親的提出了邀請,可是,當他的視線越過站在門前的高壯男人,看清楚了屋內的殘破景象後,立刻駭的張大嘴,連眼珠子都快瞪到突了出來。

    「這這……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呀!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這裡就變成這副鬼樣子呀!」

    他明明記得,昨天晚上之前,這棟小木屋還是很完整又美麗的呀,怎麼才過了一晚,就破成這副模樣了?百萬裝潢變成廢墟,這任誰都不能接受的呀!

    「這您就不知道了,昨兒個晚上,我們是遭受到多大的驚嚇呀!我才正打算著待會兒去找人過來,沒想到,您就自個兒先來了。」

    紫媚剛起床的性感低啞嗓音從二樓的樓梯方向傳了過來,她在白色性感的睡衣外層,又披了件同色的睡被,不讓人瞧見裡頭的春光。而梳理整齊的傑則跟著紫媚的身側,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下樓,免得她給樓梯上眾多的障礙物給跘到了腳,受了傷。

    喔喔!美女!

    管理員的目光隨著紫媚身影的出現,立刻黏附在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上,但沒多久他又很快地回過神。因為,這間小木屋不是他的,要是不能給上面一個滿意交待,告訴他們這間美輪美奐的小木屋是為何會變成這副殘破模樣的話,怕就怕到時走路的人會是他,而不是眼前的這名嬌客。

    「這間小木屋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副鬼樣子?」推開站在門邊的謬爾,走進小木屋裡的管理員,目光瀏覽過破了個大洞的天花板,像是給腐蝕過的原木牆面,四散破碎的傢俱裝潢,整顆心就像是要泣血一般。

    「這可說來話長了。」紫媚走到了臉色蒼白到比她這個沒睡飽的人都還要糟的管理員身邊,開始敘述著昨晚發生的事。

    「昨天晚上,我和我的同伴睡得正熟時,突然間聽到很奇怪的巨響,我們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有很多蟲子爬進這間小木屋裡頭來,嚇得我們魂都快散了。」指了指尚留在地上的眾多毒蟲殘骸後,紫媚這才又繼續道:

    「我們拿著殺蟲劑和手邊所能拿到的各種器具猛打著這些蟲子,免得牠們靠近我們一步,可是沒有什麼用,後來,不知為何二樓的天花板掉了下來,砸死了為數不少的蟲子,也嚇跑了牠們,我們這才鬆了口氣。可是,怕牠們又再跑來,我們只好擠在唯一僅存的主臥室裡小睡片刻,這樣到時發生事情時才能彼此互相幫忙。」

    紫媚說的,多半都是事實,只是,她忽略了最重要,也是最恐怖的部份,不講出來是為了彼此雙方好,還可以省得不知道的人在那裡問東問西的。況且,她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很柔弱的弱小女子形象,這樣才能強調她受害人的身份,而不至於讓人連想到什麼。

    「有蟲?」管理員看著地上那些多到幾乎要蓋滿整個地板的蟲屍,對於紫媚的話已經信了八分,可是,關於二樓地板為何會塌陷的問題,他還是覺得怪怪的,所以,他很謹慎的對紫媚說道:

    「我相信你們昨晚被蟲子搔擾了,對於這點,我代表白雲別莊向你們表達歉意,並且會儘量彌補各位。可是關於二樓塌陷的問題,我們還得找人來檢查一番,能不能麻煩你們今天仍待在這裡一天,協助我們調查呢?我們會再安排一棟小木屋給各位的。」

    要是這二樓是這些嬌客弄壞的,說什麼都要他們賠才是,畢竟這損失可不小呀!

    「好吧,反正我們沒發生什麼大事,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再待上一天,協助你們調查好了。」紫媚很爽快的答應了,發生了這種事,她不給昨晚朝她施蠱的人一個回報怎行呢!

    她紫媚可沒那麼好欺負呀!

    **

    「呼啊~~紫媚呀,我剛剛發現有個地方不太對勁耶。」從小木屋出發往溪邊下游走去的斯拉,邊打著呵欠,邊睡眼惺忪地問道。

    他對於昨晚那隻大蛇和他說的話,還有巧巧和他說他完蛋了的事,都覺得有些怪怪的,他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蠢事,還是又胡亂答應了些什麼呀?要不然,為什麼他老是覺得心裡頭怪不安穩的,好像有什麼疙瘩卡在腦子裡一樣。

    「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紫媚率領著身後一群猛打呵欠的可憐蟲往適才那名管理員所說的溪邊下游走去。

    雖然說烤肉會是從十點半開始,但是錯過早餐的他們卻早已餓得饑腸轆轆,尤其昨晚又經歷過一番苦戰,在稍事梳洗一番之後,現在的時間也早就過了十點,算算時間也不算到的太早,說不定,還可以先搶得一些食物來裹腹,祭祭他們可憐的五臟廟呢。

    「就是昨兒個晚上呀,那條蛇不是叫我主人嗎?我又沒有收他做下屬,他做啥叫我主人呀?」難不成這條蛇有被虐狂?

    斯拉一頭霧水地搖頭晃腦著,這條蛇先是莫名其妙地選了他,後來又叫他為主人。斯拉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並不是很濟事的厲害角色,況且,下屬比自己還厲害的話,感覺有點兒怪怪的耶。

    而且重點是,他根本就沒有收牠呀!

    「你自己已經承認了呀,現在才後悔的話,你不會覺得有點來不及嗎?」紫媚看了斯拉一眼,覺得他會問這句話還真是好笑。

    「什麼承認?莫非妳是指之前搬家時的事嗎?我又不是故意要把木盒拿起來的,天知道那盒子裡頭有啥怪東東呀。」斯拉很不服氣的應道,再說,紫媚說過那是那個木盒選了他的呀,他還是沒有承認他就是那條蛇的主人呀!

    「不不不。」紫媚伸出根手指搖了搖,朝斯拉笑出亮晃晃的白牙,「那條蛇昨晚不是喚你主人嗎?你應了牠的話,就表示你承認是牠的主人,所以,牠就是你的下屬啦,這道理很容易明白的不是?」

    耶!這樣也算?斯拉愕然地張大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條蛇給坑了!

    怎麼?他是看起來很好騙是嗎?連條蛇也來騙他,嗚哇啊,他真是命苦呀!

    「別擺出那副哀怨的臉,要知道,這條妖力極強,個性又挑的妖神,每百年才選一位主人的喔,別說有多少人想當牠的主人卻被吃掉的,光是他看中你就算是走運的了,別挑剔太多。」紫媚像是說教又像是勸諫的話,讓斯拉又想到了另一個不好的方面去。

    「百年挑一次?如果我是人類的話那也就算了,可是,我是隻怪貓呀!可以再活上個數百年不止呀!那妳這樣說豈不表示,當這條蛇百年後要再選主人時,我就要被牠吃掉了?」不會吧,他沒這麼倒楣吧?為什麼自己老是給一些怪人和怪東西給看上呢?他到底是走了什麼楣運呀!

    嗯?對喔,她倒是沒想到這一點。紫媚很不負責任地再次朝斯拉一笑。

    「關於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到你百年之後不就知道了嗎,所以現在就先將就著點吧,這隻妖神也是挺好用的喔,別浪費了。」

    好……好不負責,也好沒良心呀!所有的人腦中瞬間閃過同樣的想法,尤其是風言,他將斯拉的慘狀看在眼底,腦中則在想著那個鬼娃娃麗薇。不知道那個麗薇是不是也有什麼百年選一次主人的原則什麼的,他得要回去問個清楚才行!

    至於聽到這話的斯拉,則是垮下一張臉,腦子裡則想著要如何為自己百年後的後事做準備。

    嗚嗚,他只剩下一百年了呀,嗚嗚。

    「好啦,別愁眉苦臉的了,我們已經到啦,就在前面了。」紫媚指著前面聚集了一大群人們的溪邊。看來也是有很多人早到了,有人已經在搭起烤肉架和弄起食物了。

    食物的香味當場將斯拉滿肚子的牢騷苦水給沖走,只見他迫不及待地就往人群聚集的地方飛奔而去,看能不能用他所向無敵的陽光笑容和可憐兮兮的乞食表情來搏得一些同情,在活動開始之前先分來一些食物吃吃,好填補他空虛的胃囊。

    至於一旁的風言和巧巧,也緊跟著斯拉的腳步而去,肚子正餓的他們實在分不出多少心神來注意紫媚有沒有跟上,還是仍停留在原地,甚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哈囉,昨晚睡得還好嗎?」看著紫媚和傑往他的方向走來,班烈克很大方地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笑容,也對於紫媚和傑會主動往他這方向走來而感到訝異。

    「不,我們睡得一點都不好,事實上,根本就是糟透了。」紫媚走到了獨自坐在一旁,沒和眾人聚在一起談笑的班烈克身邊,手叉著腰,像是有點興師問罪的態勢。

    「喔?昨晚是發生了什麼事呀?惹得咱們的大美人這麼的不高興?」班烈克油嘴滑舌地調笑著,可是紫媚只是彎下腰,和班烈克同坐在溪邊大石上,淡淡地開了口:

    「少裝了,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那個女孩子人呢?」

    紫媚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問到了事情的重點,她才不相信和那女孩子在一塊兒那麼久的班烈克,會不知道那個因妒而發狂的女孩子在背底裡做了啥事,要不,班烈克才不會問那個睡得好不好的廢話。

    「妳是說失美蕙是嗎?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她今天早上沒來找我,我也就懶得去理她。」班烈克聳聳肩,可是看向紫媚時的神情卻換成了正經,

    「怎麼?她這麼快就對妳下手了?」

    「是呀,叫了一大堆蟲子來,想要用毒來毀了我的臉,可惜全被我們處理掉了。這下,她大概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喚了蟲蠱出來的人,一旦失敗,將會被毒蟲所反噬,當作是該付出的代價。」

    紫媚笑的很愉悅,敢惹她的人就該知道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她不是輕易原諒人的善心人士,這女孩子在這次事件之後,應該就懂得了。

    「紫媚,那個女孩子出現了。」說人人到,傑用下巴指向不遠處,躲在樹蔭底下的一個嬌小人影,那女孩子戴著頂大大的遮陽帽,頭髮也披散直下,遮掩住她半邊的臉,卻擋不住綑在她臉上的那個大大的白色紗布。

    「遭到報應了嗎?」紫媚哼了一聲,美麗的臉上只有譏笑與冷酷。一向溫柔淺笑的她,對於這次所引發的事件感到非常的不高興,因為這不是她自個兒去招惹來的,而是莫名其妙被沾上的,所以,她不會留情,即使對方是女人也一樣!

    「她的臉,看來就是惹怒妳的代價了。」班烈克看向遲遲不敢靠近,只敢用眼神注視著這裡的朱美惠,知道她怕被自己看見她此刻醜陋的模樣,所以只敢站在遠方,用那妒怨的眼望向這裡。

    「可是看樣子她還是學不乖呀。」紫媚拍拍自個兒的肩膀,也拍掉那些不斷從遠方投射到她身子上的惡念,知道這女孩還會再找她麻煩。說不定,還會把這次毀容的事件歸在她身上呢。

    「需要我去阻止她嗎?」班烈克看著依舊掛著笑,但神情卻帶著冷酷的紫媚,不敢說他沒有點想看好戲的成份存在。

    「不用,女人的戰爭要自己打,你們男人就在一旁乖乖看著就好了。」紫媚帶著媚笑靠向班烈克的肩,帶香的紅吻湊近他的臉。

    「我住的小木屋昨兒個晚上被毀了,那今晚,就讓我們改住進你的小木屋可好?」感受著背後如毒箭般的銳利視線,紫媚心中已有了決定,勢必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才行!

    「好呀,你們下午就搬進來吧,我也想看好戲呢。」

    同樣掛著笑的兩張美麗臉龐,卻都有著其不同的詭詐心思。只有傑,在看向那名臉孔扭曲的女孩子時,心底卻有股不好的預感爬升上來。

    他望向在不遠處和眾人談笑吃食的風言與斯拉等人,希望接下來的攻擊是他們這些還不成氣候的小妖魔們所能應付的,因為,紫媚那虛弱的身體恐怕不能再接受另一個沈重的負荷,也不能再保護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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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三十四章  燃燒的雪(上)

烤肉的活動過後,紫媚等一行人再度分散,準備各玩各的去。

    斯拉跟著巧巧和謬爾一同去這山莊裡的各處探險遊歷;風言則選擇自己一個人,待紫媚等人都沒暇注意到他的蹤跡時,再偷偷地又跑去和雪談天說地,過了一個美好的下午;

    至於紫媚和傑兩人,則往和巧巧等人不同的路走,大家各玩各的,免得因為有她在而使得巧巧和謬爾玩不開,束手束腳的。

    到了近傍晚時分,大家才又不約而同的出現在早先所住的小木屋前,並進去殘破的小木屋裡頭收拾著各自的行李,準備改投宿到班烈克的小木屋裡後再去餐廳用膳。

    班烈克的小木屋離他們之前所住的並不會相差很遠,而且格局也和他們早先所住的小木屋差不了多少,都有一個主臥室和大通舖。所以,經過商量後,他們決定不要鳩佔鵲巢,依舊讓班烈克睡在他自己的主臥室,而他們這些新來的房客則一同在大通舖上打地舖,將就個一晚。

    而且,可能還是個不平靜的一晚。

    果然,不出紫媚先前所料,當黑夜降臨,大家都在熟睡之際,一股莫名的沈重感壓在正在休息的紫媚身上,被擾醒的紫媚睜開眼,就看到一個距她不到十公分的白色影子浮在空中,與她頭對頭,腳對腳的,僅露出一隻被厚重髮絲所遮蓋住,充滿血絲的單眼怒瞪向自己。

    「離開他……」白影彷若吐氣般的聲音悠悠地迴盪在空氣中,冷颼颼的撫上了紫媚的臉頰。

    果然就是白天的那名女孩,雖然白影的面容有些模糊,但從氣息上來判定,仍可認定是那名女孩沒錯。

    紫媚鎮定的望著幾乎要與自己臉貼著臉的白色臉龐,十分好奇對方為何要用頭髮遮住一邊的臉,怕給她瞧見後認出嗎?這樣會不會太晚了點?

    看來這位名叫朱美蕙女孩兒,可能發現到自己所施的蟲蠱,完全傷不了紫媚分毫後,便只好自個兒出馬來威脅她,看能不能讓紫媚離班烈克遠一點。

    可惜,她紫媚從來就不是個會接受別人威脅的女人,如果是哀求的話,她說不定還會考慮一下,但威嚇?哼!。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要做到像這種靈體出遊的現象,是要耗掉不少的精神力與體力的。而瞧這女孩既能操蠱又能靈魂出竅,可能是她先天上就具有一些這方面的體質與天份,再加上後天的師習與書籍參考,所以才能夠做得出如此高難度的法術,這就常理來說算是很難得了。

    只是朱美蕙這女孩子對於班烈克的執念過於強烈,導致整個人都產生了偏差,為了阻止旁人接近班烈克所施出的蠱術,難搞到連自己都為之感到棘手,且咋舌不已。如果她肯導正自己的觀念,回到正途上的話,想必對人類會有一番建術吧,真是可惜了。

    「找我有什麼用呢?妳明知道妳根本得不到完整的他。」念在對方的資質難求,紫媚試圖軟語開導著這名固執的女孩,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免得她再繼續錯下去。

    「不!誰都不能得到班烈克!他是我的!只有我才有資格擁有他的全部,妳們這些人全都沒那資格,也不準接近他!我絕不允許!」朱美蕙尖聲嘶叫著,訴盡她所有強烈且自私獨佔的情感。

    而她那發狂般的嘶叫像是與周遭的空氣起了共鳴般,引發了強烈的靈動,讓置放在小木屋裡的物品擺設全都跟著劇烈地搖晃了起來,也使得朱美蕙一直覆著半邊臉頰的長髮為此飛揚,暴露出她一直所想要遮掩住的部分。

    「真是愚蠢。」看著女孩兒臉上那眼窩裡的空虛,和從她眼窩處往四周延伸而出的猙獰傷痕,紫媚立刻了解到這是蟲蠱反噬所造成的創傷,也知道失去一隻眼睛的女孩決計不肯罷手,因為班烈克已是她最後心所牽繫的希望,她絕不會放手!

    也所以,對這女孩兒仁慈是沒用的,因為她已經窮途末路了,而被逼到底的人是不會回頭的,就連動物都一樣。紫媚口中的那句愚蠢,則是對這名女孩偏執的心性與舉動下了最終的結論。原本想放過對方的紫媚很冷酷地決定這名女孩沒救了,至少她不想救了。

    於是紫媚放聲朝四周大喝道:「全部給我起來!別再睡了!」

    喔,太好了,他們可是等很久了呀!

    早在那生靈一進入屋內時,那濃重且惡質的欲念就已經刺得他們不得不清醒過來了,只是礙於紫媚的咐吩,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而已。所以一等到紫媚肯開尊口喚人,躺在舖著棉被的地板上裝睡的風言和斯拉,率先就直起身子跳了起來,清明而銳利的眼直望著橫著身子、浮在空中的朱美蕙。

    而紫媚則趁著朱美蕙錯愕之際,抬起蓄滿靈力的左手掌隨意一揮,輕輕鬆鬆地就用掌風將浮在她身上,壓制著她的生靈給揮開,讓朱美蕙為此嚇了一大跳,不敢相信自己的咒術竟然這麼簡單的就給破除了。

    怎麼可能?她用過很多次這種方法來嚇跑圍繞在班烈克身邊的女人,可這是第一次有人能這樣對她不屑一顧,甚至還將她給揮開的!她之前所遇過的女孩子不是被嚇暈,就是怕的疊聲說好,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像紫媚這樣的反抗她。

    朱美蕙愕然的想起,說不定,她所下的蟲蠱之所以反噬,並不是因為她作法哪裡有誤而導致失敗,而是被這深藏不露的女人給破解的。可她自己還一直在猜想著自己到底是在哪個環節上犯了錯,才導致最後的失敗與毀容。

    千猜測萬猜測,卻萬萬沒猜想到,原來事實的真相竟是這個外表美麗的女人隱藏在其面貌下的真本事硬是要高了她一大節,這才導致自己落入今天的這種下場。

    要是事實果真是如自己所猜想的話,那她現在故意用靈體來嚇唬這女人的舉動就是個真正的錯誤,因為對方比她還強,可以很輕易地就讓自己出體的魂魄灰飛湮滅呀!

    想到這裡,朱美蕙的臉整個刷白,只是礙於她現在是以白影的模樣出現,根本就讓人看不出來她臉色的慘淡。

    「別把這種小把戲耍弄在我身上,這對我沒用的。」紫媚哼的一聲站起身來,從那穿著性感、輕薄的精美刺繡緞料睡衣胸前,掏出了把紫色的符咒,冷冷的笑道:

    「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妳今天惹到我,算是妳的不幸,我不會太讓妳好過的。只是由於妳不是已逝的鬼魂,那我也不能用一般拿來驅鬼的方法來淨化妳,所以只好……」

    紫媚將手中的一張紫色符咒射往朱美蕙出竅的生靈身上,瞬間,一股彷若強大電流般的衝擊傳到了朱美蕙的身上,讓她痛的像是要當場被撕裂成煙霧,並用力地往後頭的牆上撞去。

    「我決定採取別的方法。」也是最狠的方法!

    紫媚最討厭別人沒事來找她麻煩,況且,為了避免朱美蕙再用這種方法去迫害那些無辜的人們,紫媚決定採取最激烈的手段,好給對方一個教訓。

    當然,這裡頭也包含了她的一點私心就是啦,誰叫這女的害她不得不破壞之前所住的小木屋,這才淪落到暫住別人家的命運。

    「不,不要!」被猛力撞到牆邊,而後又被牆上預先貼著的符咒反彈倒地的朱美蕙,呼息淺薄地趴臥在地上,白色的身形就像被吹散的煙塵一般,漸趨透明。

    朱美蕙驚恐的望著也同樣從身上掏出早就預備好的紫色符咒朝她走來的眾人,極力思索著不知該往哪兒逃,才能逃出這預先所設下的陷阱。

    忽地,走上前的紫媚那雪白又勻稱的大腿出現在朱美蕙驚慌四移的視線內,華美高貴的內睡衣內,裹著的是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段,幾近曝光的下襬刺繡下是美到會讓人為之膜拜的修長美腿、美艷而精緻的五官,如緞似披散而下的黑髮包裹住她巴掌的小臉和水嫩的肌膚,活脫脫就是個會引人妒嫉的美人兒。

    難怪,難怪班烈克會迷戀上這個女人!朱美蕙妒怨的想著,自顧自地把班烈克和紫媚間尋常無比的關係往上升格為迷戀,也不管這到底是不是事實還是她個人的假想。

    不!她不甘心!她也要這副完美的身子!她要霸佔住這副班烈克所喜歡的身體!

    對於朱美蕙這股突生的強猛慾念,紫媚毫不知情,還逕自走上前去,對著她做最後人道的勸諫,「放棄吧,這樣我或許還可以饒妳一命,讓妳平安的離開這裡。」

    才說完,趴在地上的朱美蕙突然毫無預警的撲向紫媚,紫媚反射性的側身一閃,再加上傑機警的拉過她,讓紫媚剛好避過了這一擊。

    但正巧走到她身後的風言,則因為剛巧被紫媚擋住了視線,沒留意到突發的狀況,使得那白影硬生生的闖入,進入了風言的體中。

    白影的執念和壓抑在風言體內那原本就存在的怨念相結合,同屬人類醜惡執念的怨氣立刻引發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造成風言身上才被紫媚的師父治好的舊傷又再度復發,使得他體內不平衡的妖力與靈力開始暴動,大量的鮮血再次從風言的毛細孔裡頭滲透出來,很快的漫延到地板上,聚成一個暗紅色的血窪。

    嗚……好痛!身體像是快要被撕裂了!

    比上次更為劇烈的疼痛讓風言耐不住地在地板上打滾著,連人類的形體都維持不住,轉瞬間便恢復成原先巨大的紅狐狸模樣。他清亮的金眼裡漸漸湧上血霧,血紅的長舌也無力的在嘴巴外頭喘息著,原本漂亮光滑的毛皮也在眨眼間枯萎成像稻草一般,慘不忍睹。

    「真是糟糕,怎會弄成這副模樣。」

    紫媚皺著眉頭,看著風言倒臥在地上痛苦掙扎著,正打算走過去幫忙,驅走侵入他體內的生靈,好鎮住他體內的翻湧的血氣與怨念時,一陣微風伴著片片雪白飛舞的花瓣,穿過開了條縫的窗子,撫過紫媚的身邊,像旋渦般地圍繞在風言的身旁打轉著。

    「風言?」花瓣聚化成人形,擔憂的看著蜷曲在地板上咬牙死忍的風言,「風言!」

    「雪、雪……嗚!」才說了兩個字,風言的雙瞳就已經痛到失去了焦點,他的腦子裡和耳朵裡,盡是無數的冤靈與那朱美蕙那女人的咆哮與尖嚎聲,使得他半張的嘴裡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呢喃,根本說不出什麼完整的句子,只差沒失去意識了。

    「風言?你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要不是尚未陷入夜晚沈睡中的自己突然察覺風言身上的氣息有異,並好奇的跑來,不然,她根本就不會發現到這駭人心弦的一幕!

    雪低頭看著淹沒她腳板的污血,一股椎心刺痛也跟著從腳底板上傳來,但她知道,從體裡湧出污血的風言一定比她更痛上千百倍!

    「雪,離、離開我!不要靠近,嗚哇!」體內相衝突的靈力與怨念,讓風言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都要被撕碎成一片片的了,他蜷縮成球,憑著意志力與體內的怨靈抗衡掙扎,卻仍忍不住痛苦地顫抖抽搐著。

    「不行!我要幫你!」看著沾滿著手掌與衣裳上,那洗也洗不去的黑紅色污血,一股不知從何而出的意志令雪斷然做下了個決定。

    雪蹲曲著雙膝,半跪在地板上,將小小的掌心貼附在不斷抽搐顫抖的風言身上,使力運出自己全身上下唯一僅有的力量,拚命將污血吸進她單薄的身軀內。

    污血從雪全身上下的毛細孔中大量湧進,浸滿了她的全身,讓她雪白的衣裳瞬間染紅,美麗的綠髮也如同吸飽了鮮血般,似火的紅艷。

    「住、住手!」痛苦稍微褪去的風言疑惑地睜開仍帶血霧的雙眼,卻看到一向純淨的雪身上沾滿了那曾屬於他的污穢,嬌小細瘦的身子正強耐不住椎心之痛地劇烈抖顫著。

    「不!」雪微喘著氣,張開她那染上血色的金綠色雙瞳,柔情的望著風言,甚至還彎出抹純淨可愛的笑。

    「你是我在那華離去之後的這十數年中,第一個認識且交談甚歡的朋友,上回我幫不了她,所以這次我一定要幫助你!」

    那華是她所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可是卻為了自己,被人類給封了起來,所以這次,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讓自己的朋友受苦卻無能為力,只能在一旁旁觀。

    雪的手腳和長髮就像大樹的根部一樣,大量的吸入從風言體內漫出的污血,她優美的頸項痛苦的往上仰著,口中發出不成調的悲鳴。

    雖然像被千百萬隻針在她身上戳刺般的痛苦讓雪不住的粗喘著大氣,但雪的內心裡卻充塞著滿足的喜悅,讓她還能露出最美的笑容來望著風言那悲愴的眼瞳。

    「反,反正,」雪繼續喘息的說道,「早在我們第一次相識之際,我就已經染上了你那洗也洗不去的血污,就這麼放著不管的話,我遲早也會漸漸的被染化成醜陋的妖物,所、所以,就讓我幫助你,讓我……呃!吸去你的痛苦。」

    「不!拜託,別這麼做!」風言悲慟的大喊著,力量已經稍微恢復的他,用力回抱著與他同樣染滿血污的雪,眼睜睜地望著她的身子逐漸變得透明,而後,在他的懷裡化成輕煙與染著血的花瓣。

    「不!啊!哇啊啊!」

    風言發自內心的嘶吼悲鳴引發了他體內強大的靈力暴動,出乎他意志之外的白色風旋從風言體內刮出,捲起了地上那帶血的花瓣,將風言的身子全給包圍住,讓人看不清被風旋與花瓣給遮蓋住的他。

    看看最美麗的我……

    雪的低喃飄忽在從風言周遭莫名捲起的風捲裡,隨著颶風猛地一陣暴裂,風言體內的怨靈和勢才侵入他體內的朱美蕙,全被某種神聖的力量給驅趕而出,拋向遠方的天際去。

    而染著血的花瓣則呈幅射狀般,靜靜紛落在空中、四散在地板上,靜止的旋風的中心裡,就只剩下個蛻成全身雪白,但九條尾巴的尖端與額際卻仍留有一撮紅毛的巨大狐狸立在其中。

    「風、風言!?」巧巧訝然的看著外表全然改變的狐狸,從他身子裡所隱隱散發出的那股神聖氣息,是之前的風言所沒有的。

    但風言連話也沒回,只是如疾風般地急速躍出窗檯,朝他和雪所認識的山丘奔去。

    砰的一聲,房間的大門被人打開,班烈克默然地出現在門外,訝異的臉像是早在外頭窺得了所有。

    「剛剛的情況是?」早在朱美蕙的生靈進來之際,班烈克就已經察覺到了,悄聲跟在朱美蕙的後頭以備萬一的自己,在門外看到了事情發生的全程經過。

    可是,現在這隻狐狸的情況卻又讓人感到匪夷所思,光瞧那隻狐狸身體裡原本就存在的污血與怨念,和一切污穢都排盡後的神聖氣息,就足夠讓班烈克感到訝異了,現在又再加上一個叫雪的妖精,更是讓他感到好奇不已。

    「你是故意讓我們來幫你解決朱美蕙那女人的對不對,真是的,竟然給我扯出這麼多事,這一切都得怪你。」紫媚不悅的瞪了毫無悔恨之意的班烈克一眼,決定待事情過後再和他算總帳。

    「不過我們先別說那麼多,一同跟去再說吧。」

    說罷,紫媚拉著一群不知所以的人們和準備看好戲的班烈克,一同緊隨著風言的腳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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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三十四章  燃燒的雪(下)

風言趕到了山丘,只見那原本開著滿樹白櫻的粉白花瓣,全都變成了血似的紅艷,但在花瓣底下那壯碩的樹枝與根木,卻變成了如同化石般的枯敗與凋萎,彷彿只要用手輕輕一剝,就會片片的掉落下來,化為灰燼。

    『我美嗎?第一次穿紅色的衣服呢。』

    雪飄忽的身形突地出現,浮現在風言的面前,只是她白色的衣裳染成了紅色,那種宛如魔魅一般的紅。

    『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呀!』

    雪伸出線條模糊且透明的指尖,來回撫著風言身後那九條美麗的尾巴,感嘆著他上頭殘餘的血色並沒有完全褪去,只是風言的尾巴後頭,那有如毛筆尖端般的艷紅色澤應是污穢的,但是放在風言身上卻是美麗極了,看起來就像是上天特意做成的巧思一樣。

    『不過,你放心,你看起來還是很高貴、很可愛的,而且這模樣也還挺適合你的呢。』雪輕輕的笑著,但聽在風言的耳裡,就像是要挖掉他的心一般的,讓他的心為之泣血。

    「我寧願痛苦,也不願失去妳啊!」難得在這個小小的山莊裡找到個堪稱為朋友的妖精,卻因為他的愚蠢而失去了,他好不甘呀!

    風言晶亮的眼裡流下了痛苦與自責的淚水,讓雪不捨地想抬手撫觸著風言的雙頰,拭去他的淚。但是,再想想後,雪又猶豫地將手給收了回去,藏在自己的身後。

    因為她美麗的指尖已經開始斑駁,她怕風言看到她的醜陋,也怕從她龜裂指尖上所滲出的污血會染上風言那白皙無瑕的臉龐,最怕的是,怕風言又給怨靈糾纏上,使得他又得再受之前那樣的折騰與痛苦。

    風言看著雪猶豫地收回了手,知道她的顧忌,可是,他對於雪這樣無悔地為自己的犧牲感到不解,也為這樣接受了雪捨命幫助的自己感到痛恨。

    「妳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這樣……要我像這樣苟活著的話,我會很怨恨我自己的!妳知道嗎!」

    『你別這麼說,我不怨的,真的。』雪的心如同被血污給沾染之前一樣的美麗,僅剩一口氣的她,還反過頭來安慰著風言,要他別為著自己在意。

    「我要怎麼做才能救妳呢?」風言淌著晶瑩淚水的金眼裡閃爍著痛楚,「或是,還有什麼能讓我為妳做的嗎?」

    『有的,你有的。』雪聖潔的臉龐浮出一抹慈愛且溫柔的微笑。

    『殺了我,然後再淨化吧,我不想變成魔物,不想變成那種既可怖又醜惡的模樣,我知道現在的你是做的到的,所以,殺了我吧。』

    「殺……殺了妳!」風言驚駭地連退三步,不信的望著漾著溫柔笑意的雪。

    這、這叫他怎麼做得出手!

    「成全她吧。」

    紫媚的聲音忽地從風言的身後傳來,只見她一臉肅穆的朝著風言說道,「難不成你希望她變成魔物後,一輩子痛苦的活著嗎?像受到詛咒般,每到某些時刻就要再忍受一次像今天一樣被毒怨侵蝕的痛苦?你忍心嗎?」

    風言是個特例,沒有因為污血的侵蝕而醜陋變形,可是,雪並不是。所以,等到污血侵蝕到雪的全身後,她將會因此而變的醜陋,再也不復現在這副美麗的模樣。

    身為女人,最無法忍受的,就是眼見自己的美麗在心愛的人面前迅速凋零,紫媚懂得的,因為她是女人,所以能懂!

    「我……」風言痛楚的望著雪,猶豫不決。

    『照你朋友的話去做吧,我希望你最後所記得的,是美麗的我,而不是醜陋的模樣。快!在我還未變成魔物之前,趕緊下手吧!』

    雪閉起眼睛,漾出一抹最美麗的笑,靜待著風言送她回她所該歸屬的寧靜。

    「……火紅之花、緋紅之舞,美麗的火焰天使綺羅,出來吧!」沈痛的閉上帶淚的眼,風言唸出最高等的淨化咒語,他要讓雪走的一點也不痛苦,不要讓任何拖拖拉拉的淨化使雪受苦!

    一個長著五翼火焰翅膀的美麗天使,從風言燃著藍色聖火的九條尾巴中竄出。

    像慢動作一般,綺羅的翅膀輕輕一揮,滿樹火紅的花便宛如自燃般地靜靜焚燒起藍色的火焰,燒去了所有的罪惡與慾念,也燒去了雪的一切。

    『我會想你的,』帶著聖潔熾焰的雪,依依不捨地抬起燃著藍色火焰的手指,再無顧忌地捧住了風言帶淚的頰。

    『你也要想我喔。』

    「我會的,我一定會想妳的。」看著在火焰中倍顯美麗的雪,風言的淚水潰堤般地如泉湧下,沾落在翠綠的草地上,靜靜地訴說著他的哀慟。

    這是雪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候,他不能移開眼睛!

    儘管淚水不停的淌流著,但風言仍是用他像被水洗過的金色晶眸,眼睜睜地看著雪一點點的燃盡,由手到腳,直到只剩個安詳的秀麗臉龐和在火中飛舞的秀髮。

    『再見了……我親愛的朋友,永別了。』雪緩緩地合起眼簾,讓最後的一絲火焰吞沒她,再化為夜晚的一道藍色煙霧。

    「都是、都是那個女人害的!」悲痛的緊閉雙眼後再睜開的風言,看著依著班烈克的引導,被紫媚和傑他們所帶來的那名仍昏迷不醒的,始作俑者的女孩。

    熊熊的怒火焚燒著風言的理智,讓他幾乎要不惜一切的,去命令他身後的火之天使綺羅,讓這醜陋的女人也嚐盡雪所遭受的千百倍痛苦,而且是用最殘忍的方式!

    「你想幹什麼!」紫媚大聲喝止著失去理智的風言,「你要令雪的心血白費嗎!」

    要是風言再傷害一次人類的話,他好不容易恢復聖潔的身軀將再次被污血給染上,而這次,再也沒有第二個雪會來幫他!

    紫媚的話讓風言的肩膀頹喪下來,他不願讓雪的心意白費,只能垂下高舉的九條尾巴,收回神聖的火燄天使綺羅,呆呆地凝視著靜靜燃燒的櫻樹,任痛苦侵蝕著他的心。

    「現在該怎麼辦呢?」班烈克不忍的看著這悲哀的氣氛,內心有些愧疚。畢竟這一切,都是他的蓄意所招惹出來的禍,他不能說是沒有過失,只是他沒想到,結局竟然會是這樣的慘烈。

    「去吸那女孩的血吧。」紫媚淡然回道,都到這地步了,怪誰也沒用,怎樣解決,處理善後才是重點。

    耶!?班烈克不解的望著紫媚,為什麼會突然要他去吸血朱美蕙的血呢?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吸血鬼可以藉由吸血來吸去人類的記憶,而我要你做的,就是這檔子事。」紫媚思索的眼瞥向背對著他們,默默為雪掉淚祝禱的風言。

    「我要你吸去那名女孩所有的記憶,讓她跟個嬰兒一樣的乾淨,什麼都不留。」也就是說,她要班烈克將朱美蕙出生至今的所有知識和記憶全部一起洗掉,不管好的還是壞的,一點也不給她留下。

    這也算是一種懲罰吧,畢竟,她做了那麼多不可饒恕的事,不取她的性命就是種優惠了。

    「好吧,都聽你的。」班烈克銀灰色的眼眸轉紅,他半蹲下身子,張開嘴,露出兩顆尖利的獠牙,準確的往朱美蕙頸中的動脈咬去,默默啜飲著比之前那幾次都還要難喝許多的鮮血。

    而紫媚偏頭看著一旁不動聲色的傑和謬爾、流淚的巧巧與背過身去偷偷擦眼淚的斯拉,心中下了個決定,即使,這又將對她虛弱的身體造成不小的負荷。

    紫媚緩步走到了風言的身旁,捧起他哀慟的臉,臉上仍是那抹柔柔的笑。

    「哎哎哎,別哭了,我可不喜歡看到這雙美麗的金眸給哭到變形了。」紫媚捏捏風言哭的紅通通的鼻頭,取笑著他,

    「再哭,這熊熊的火焰就都要被你給澆熄了。」

    風言錯愕的望著紫媚,晶瑩的淚珠還垂掛在他的雙頰上。

    都什麼時候了,紫媚這女人還這樣取笑他!

    「想再看到她嗎?」紫媚沒頭沒尾的問了風言一句,但聰明的風言立刻就知道紫媚在問些什麼。

    他拚命的點頭,「妳有辦法嗎?」

    「有是有,可是,你們會變成所謂的從屬關係喔,如果你不在意的話,現在幫還來的及。」紫媚慎重的問著。

    養一個隨從所需消耗的靈力是很大的,沒有到達一定程度的妖魔是根本就養不起的。

    「沒關係!我不介意!」風言意念堅定的大聲喊著,就算要拿去他所有的靈力那也無所謂,他只要雪能復活!

    「那好吧。」紫媚聳聳肩,照著風言的意願開始朗誦起咒語。

    「萬物之靈、天地之母,順從我的願望,滿足我的渴願,讓這渺小的靈體藉由依附而再生吧。」

    紫媚的眸色再度轉紫,兩手向前平伸,來自自然界各處的靈力和無窮的生命力便迅速匯集在紫媚平攤開來的兩手手掌上。數秒後,有某樣東西在她手掌心裡逐漸成形,聚成一個球狀的靈體。

    球裡頭有個很小很小的小娃娃在安睡著,綠髮褐膚,閉起的眼看不出顏色,但風言就是知道那是雪。

    「好好照顧她吧,等她醒來後,她就會變成你的能力之一,成為你的隨從。」紫媚將靈球交給風言,讓他小心翼翼的捧著,準備等他看夠了就將她送回狐狸的尾巴內。

    才剛剛復生的雪仍是很脆弱,不能遭受任何的傷害,放進風言的體內是最好的選擇與方法,而且正好能讓仍需休養的雪可以吸取風言的靈力與妖力,好做為她再生的能源。

    終於了結完一件事的紫媚,走到正在啜飲著鮮血的班烈克旁邊,確定他正心無旁騖的進行他的吸血大業時,手腕一轉,一張金色的契約書浮在掌中。紫媚悄悄拿近,準備趁機給班烈克印下手印。

    嚇!班烈克警覺的抽回手,收回沒入肉與血中的利牙,瞪向紫媚,「妳要做什麼!?」不會是想要趁他在吸血時陷害他吧!

    「沒什麼呀。」紫媚可惜的彈彈手指,讓才拿出的契約再度消失在空中。

    嘖!真是太可惜了,她本來還想趁機收班烈克進入她後宮,做收藏品的呢,竟然被發現了,真是討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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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三十五章  急轉直下(上)

「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紫媚撫著膝上沈沈睡去的小小白色狐狸,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此刻躺在紫媚大腿上的,是在她將雪給放進狐狸尾巴後,因為靈力一下子給吸去過多,導致靈力不夠,被迫恢復成二頭身大小形體的風言。

    兩個晚上沒睡好,和適才才遭遇過的身心上的苦痛與重創,再佐以靈力大失而疲累的風言,此刻正沉沉地陷入黑甜夢鄉中。而一絲絲幾乎令人感覺不出的溫柔靈力,經過紫媚一下又一下的輕撫注入了風言的身軀,就像道令人為之放鬆的暖流從他身上經過般,撫慰著風言早已負荷過重的身體。

    「賠償?我為什麼要賠償妳?妳住的小木屋又不是我弄壞的,那棵櫻樹也不是妳的財產,真該開口要我賠的,應該是這座別莊的主人,而不是紫媚妳才對呀。」班烈克姿態優雅的支著下顎側坐著,手上還拿著巧巧遞給他的茶水,極為享受的啜飲著杯中的茶水。

    趁尚未被人發現前回到小木屋的眾人,正群聚在班烈克的小木屋裡,雖然兩天都未好好的安枕,但這對他們來說也不算是啥大不了的事,頂多只是累了點而已。

    「你敢說你沒蓄意利用我來擺脫朱美蕙那女人?況且,你明知道那女人會因妒怨而做出些不理智的事,卻不通知我,你說,像這樣子我還不該找你算帳賠償嗎?」紫媚敢發誓在她之前,一定也有很多女孩子受害,她就不相信班烈克本人會不知情。

    「我是知道沒錯,可是那並不代表我該負責呀,充其量來說,我也只能算是個無辜的被害者而已,因為我那些每每自動找上門來的獵物們,全都被朱美蕙那女孩子給趕走了呀。」

    說來哀怨,自己每每看上眼的那些可愛女孩子們全被朱美蕙給使計趕走了,害他只能繼續委屈求全的吸取朱美蕙的血液,真是太慘無人道了。

    「算了,隨你怎麼說,總之,我會和你要求賠償的,至於要用什麼賠,呵呵,到時你就知道了。」紫媚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她想要的,到時候班烈克就會知道了,現在說的話,豈不是太缺乏驚喜了嗎,對不對。

    班烈克聞言沈默了下來,他總覺得紫媚那雙晶亮的眸子裡像是藏著許許多多的秘密和陰謀,而且,還是針對著他而來的!這讓班烈克不禁為之感到悚然一驚,難不成,紫媚發現了他的秘密了嗎?

    「班烈克,班烈克你起床了嗎?」小木屋的門板上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使得屋內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往牆上的時鐘看去。

    早上五點,這個時間會有誰來呀?

    「小紀,你怎會這個時候跑來?」聽到熟悉嗓音的班烈克略顯訝異地站起身來,為站在門外的不速之客開了門,門外一臉焦急模樣站著的,正是他的經紀人,孫穹紀。

    「班烈克,不好了,我剛一下車就聽到這座山莊裡的人說,我們打算要拿來拍攝用的那棵櫻花樹給人縱火燒掉了,現場聽說還有名女孩子倒臥在那裡呢!目前山莊裡的所有人都在那裡救火,可是我看不管再怎麼救,那棵樹都回不到原本美美的模樣了,這下可死定了,我們要拍的景色沒有了,得去再找個新的合適場地來才行呀!」

    和他們簽約的廠商說,為了迎合時下流行的日本風,所以要他們的廣告拍起來有種日本春天的粉嫩感覺,他們好不容易才找來這棵在夏天裡仍綻放著的粉白櫻花樹,想要來種日本的浪漫感覺,但是這下可好了,樹給人縱火燒掉了,現在要他到哪裡去找這種日本的浪漫感覺呀!

    「沒有了就再找呀,又不是什麼大事。」刻意不去看身後那些燒掉櫻花樹的正牌凶手,班烈克只是雙手環著胸,疑惑地看著孫穹紀緊張的模樣。

    班烈克知道一定還有某些別的重大事情發生,所以才會讓他這位什麼都包,厲害到不得了的經紀人特地在還未拍攝前的清晨時分就找上這兒來。果然,他的經紀人很快的又接著說道:

    「雖然長得不錯的櫻花樹是很難找沒錯,但要找也不是沒有,況且我們之前就有預先拍攝過,也可以拿這些照片影像來合成。可是,預定要和你一塊拍攝的模特兒卻臨時出了狀況,扯上了吸毒的事件,還上了報紙頭條,這廣告哪能再找她拍呀!慘了慘了,這下可慘了,只剩兩天的時間可以拍了,叫我臨時去哪裡找人呀?等著瞧,我一定要告這家模特兒公司告到賠我錢為止!這樁生意要是搞不定的話,哼!他們就等著傾家蕩產吧!」

    孫穹紀憤憤的叨唸著,將他這兩天的不滿都傾倒出來,「他們也不想想你的名氣有多高,想要找你一起拍廣告增加人氣的模特兒不知排隊排到哪裡去,等著你點頭同意的廠商也不知有多少,這家小小的模特兒公司竟還敢給我搞這種鳥狀況!真是的,要不是他們旗下的那名女模特兒正好符合這次廣告的形象需求,要不我也不會簽下那個吸毒的爛貨,真是的,給我搞這種爛飛機,真是氣死我了。」

    「廠商那裡要什麼樣的模特兒呀?有這麼難找嗎?」班烈克疑惑地看著一臉憤然和煩惱的孫穹紀,模特兒界裡有這麼多條件不錯的女人,環肥燕瘦,醜女美女都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很好找才對呀,到底那個廠商是要個什麼樣特殊的女模特兒呀?會搞的孫穹紀雞飛狗跳的,想必條件很是嚴苛了。

    「唉,這你就不知道了,對方要的是……喔喔,找到了,找到了呀!」當孫穹紀的眼光一掃到坐在屋內的紫媚等人之後,眼睛立刻為之一亮。

    天呀!他日思夜想,東找西找的最佳女主角原來就正坐在班烈克的小木屋裡呀!太好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呀!

    孫穹紀很快的越過班烈克,走到了紫媚的身邊,然後掛著諂笑地蹲下身……

    「哈囉!美麗的小妹妹,有沒有興趣當模特兒呀?叔叔不是壞人喔,當模特兒很好玩的,又有錢錢可以賺,有沒有興趣想要嚐試看看呀?」

    什麼?!所有人,包括班烈克在內,全都睜大了眸子看著那個被班烈克稱為小紀的男子和巧巧花言巧語著,像是要誘拐可愛娃娃的變態大叔一樣。

    這……巧巧為難的轉頭看著紫媚,不能理解這個男人幹嘛要衝著他直叫妹妹,他是男的呀,又不是女的!況且,模特兒又是什麼呀?

    「班烈克,這位先生是?」紫媚轉頭朝班烈克尋求著解答。

    「他是我的經紀人,叫做孫穹紀,專門負責處理我的合約問題和業務接洽。」班烈克反射性的回答著紫媚的問題,但他的眼光仍膠著在巧巧的身上,不懂眼光一向很挑的孫穹紀為何會將目光的焦點放在巧巧的身上,而不是紫媚。

    「是嗎?那這位孫先生,請問你想對我家的巧巧做些什麼呢?」紫媚巧笑倩兮地看向仍不住朝巧巧游說的孫穹紀,想要先搞清楚事情的狀況與來龍去脈。

    「真是對不住,我有點失禮了。」聽到一旁的大美人稱他所相中的目標為『她的』,孫穹紀立刻知道事情的決定權不在這名小娃兒的身上,而是操控在眼前的這名大美女身上,於是他立刻擺出經紀人該有的專業姿態,朝美女打著商量,只是掛在孫穹紀臉上那諂媚的笑,完全破壞了他所應該有的專業形象就是。

    「是這樣的,我想請妳將這位可愛的娃娃借我給三天,不,兩天就夠了,我們想請她為我們的廣告做代言,報酬很優渥的,看在班烈克同妳是朋友的份上,我想妳應該不會拒絕我們的吧。」

    「是什麼樣的廣告企劃要用到這麼小的娃娃當女主角?而不是一般正常大小的女孩兒呢?」紫媚很是好奇的問道,並刻意忽略掉巧巧其實是個男孩兒的事實。

    「這我們也沒辦法呀,廠商希望給人一種很粉嫩的感覺,就像是那種宛如春天新生般的可愛女娃兒,可是目前的廣告業界裡根本沒有符合這種條件的女模特兒存在,年紀小的童星,又做不出我們所想要的那種清純無瑕,又兼嫵媚風情的特殊感覺。

    好不容易降低標準,找到了個十五歲的可愛嬌小型模特兒,想說如果弄點特效的話,應該就可以達到廠商的要求,可是誰知道,那個女模特兒年紀小小,人長得可愛,可是實際上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不但吸毒雜交通通來,最後還搞到上了電視,進了警局!這下可完了,都沒形象了還要怎麼拍呀!我可不想連帶毀了班烈克的形象呀!」

    孫穹紀很惱恨地抱怨著,早知道他就在廠商提出這種提案時大力反對,起碼就不用像現在一樣給搞的灰頭土臉、勞心又勞力了。

    「那也就是說,今天如果沒有巧巧的幫忙的話,那你們的廣告也就拍不成了,是不是這個意思?」紫媚笑的很嫵媚,但是卻讓身前的兩名男士的腦袋瓜子裡同時亮起了警覺的紅燈,像是有什麼陰謀正在他們眼前進行著一樣,而且,他們好像完全喪失了自這個陷阱中脫離的權利。

    「是這個樣子說沒有錯啦。」

    孫穹紀搔搔頭,很勉強的咧出一邊的嘴角笑道。他正在考慮著,是要為了這個難得找到的,被稱為巧巧的可愛小娃兒自動跳入陷阱裡頭呢?還是乾脆放棄,頂多就別接這個案子就得了。就算這種舉動會影響到他以及班烈克個人的一點小小商譽,但是總比弄到最後還損失得比之前更多要好哪。

    一邊是犧牲他,一邊也是犧牲他再加上到手的錢。嗯,真是難以取捨呀!

    「班烈克,這下子,你真的欠我一份人情了。」無視於蹲在自己身前男人的掙扎,紫媚只是抬眼望著班烈克,笑得無比心機與詭詐。

    喔喔!原來要犧牲的人不是他呀!專心聽著紫媚的話的孫穹紀,立刻明瞭這位美女的目標不是他,而是他身後的班烈克。

    照理來說,他這個經紀人為了底下的模特兒,應該要阻止,甚或一肩攬下所有的責任的。但是,這名美女看來和班烈克很是熟悉,而班烈克對此也不置一辭……好了!決定了!

    翻臉像翻書一樣快的孫穹紀很熱情的伸出手,竟自和紫媚握著手用力上下搖了搖,充分釋放出他的善意。

    「很高興這位美麗的小姐同意我任性的要求,在下無限感激。能否冒眛請問幾句,小姐貴姓?又是從事什麼工作?是這可愛小娃兒的什麼人呢?」反正要犧牲的人是班烈克,不是自己,就利益相衡之下,他這個唯利是圖的經紀人當然是選擇最有利的一方囉!

    「呵呵,我叫紫媚,從事私家偵探的工作,同時也是這個小娃兒的經紀人。」

    紫媚帶笑的眼睨向班烈克,看到他一副無置可否的模樣,知道他並不把這次的商議條件當做一回事,但是,她會讓他後悔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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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 16:39:38 |只看該作者
第六集 第三十五章  急轉直下(下)
「主人,這個樣子妥當嗎?」

    巧巧很不放心的看著自己身上的打扮,他的身上全是用那種輕飄飄的質料所做成的衣服,是很輕盈很舒服沒錯,但同樣的,也很沒安全感,如果他是女的那還無差,可是,他是男的呀!他真的很怕被別人一個不小心就拆穿他的真實身份哪!

    「你放心,這兩天拍完後就沒事了,別想太多,嗯?」紫媚輕聲安慰著,但從她帶笑的滿意神情中,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安慰的成份在。

    「還有,在這裡別叫我主人,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經紀人,可別忘了這一點喔。」紫媚伸出根手指放在唇上,眨一眨眼,示意巧巧注意更改一下他所叫慣的稱諱。

    「是的,那我就改口叫您紫媚小姐好了。」巧巧乖巧的點點頭,很適時的就改變了稱呼。

    「那紫媚小姐,風言他好多了嗎?」一向體貼的巧巧對於風言的情況感到很擔心,雖然現在距離事情的發生已經過了半天,但是風言依舊蜷在一旁的椅子上,始終昏睡著。

    「他喔,你別擔心,他會恢復過來的,只是要花久一點的時間而已。」當風言清醒過來時,同時也代表雪已安然復生了,這段時間是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關鍵點,一個弄不好,兩個人都可能會有生命上的危險。

    「哈囉,請問兩位換裝換好了嗎?我們要開始為模特兒化妝了。」敲門聲在兩人之間響起,紫媚轉身抱起了風言,打開門讓化妝師進來為巧巧上妝。

    「麻煩妳了。」紫媚對進門的女化妝師點了點頭,旋即關上門走了出去。

    「嘿,美麗的紫媚小姐。」站在門外等候的孫穹紀一看到紫媚的出現,立刻熱絡的朝她打著招呼。

    當他把所有大大小小的雜事閒事一次搞定之後,這才發現到,他所看中的小娃兒的經紀人竟也是美的不可方物的絕色,硬是要把他所見過的各色模特兒們都給比下懸崖去,再佐以她的機穎和形出於外的嬈媚韻色,更是足以讓人看過一次之後就為此念念不忘。

    真是的,以獵人頭為業的他,怎麼會忽略掉這麼一個可以讓他再賺入大把鈔票的美女呢?有了紫媚和班烈克這兩名俊男美女做搭配,還怕那些難搞的公司企業和廣告廠商們不把白花花的銀子捧到他面前來才怪!

    「怎麼?你在這裡等著巧巧的定妝嗎?」紫媚客氣的朝著孫穹紀問道,畢竟她現在是以巧巧的經紀人的身份站在這裡,不來點商業上的客套是不行的。尤其是,她還想從這個被班烈克親密地喚做小紀的男人身上,套問到一些情報呢!

    能被一名需隱藏身份躲在人群中的吸血鬼視做可以信任的伙伴,基本上,這就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況且,這個被班烈克所認定的男人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平凡人類,這就更是稀奇了!

    「雖然,我的確是想來看看這個可愛的小娃兒化妝後的模樣,是不是如我所預期的沒錯,但最主要的,我是想來看看紫媚小姐妳,順便想和妳談點生意。」

    孫穹紀從口袋裡掏出了小型的計算機,和紫媚開始談起價碼。

    「雖然妳手下的巧巧的確是很可愛沒錯,但畢竟是童星,一般能拿到的酬勞也不高,大約是這個數字。」孫穹紀在計算機上頭按了個五位數的數字,「可是,今天如果是妳的話,我想,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再加上妳如此完美的條件,我想我應該可以幫妳掙取到這樣的價錢。」

    孫穹紀在計算機上按下的價錢足以令所有的女孩子為之心動,但是,紫媚只是抬了抬秀麗的眉毛,然後笑了笑,「孫先生,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我每接一項案件的價碼起碼是你開的十倍,這點小錢,我紫媚還看不在眼底呢。」

    再說,她並不想在大眾面前曝光,這會給她的工作帶來很大的麻煩。萬一,有某些無聊的三流道士發現圍繞在她身旁的都不是人類,想不自量力的前來收服他們的話,那豈不是自找麻煩嗎!

    當明星是要付出很多的代價的,包含她個人的生活隱私都不能倖免於難,她可不想為了那點小錢而做出白癡的決定。

    「喔?這樣算小錢?」孫穹紀聽到紫媚的話之後,不禁訝異的看了看計算機上的數字。這樣的價碼還嫌少,看來,這位美女生財有道,並不是光靠臉孔生活的無腦花瓶。

    「紫媚,巧巧還沒好嗎?他們外面的工作人員在催了。」高大俊美的傑率先走了過來,身旁還跟著謬爾和斯拉。他們三個不同型的美男子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點時,不禁讓在場所有工作人員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全瞟向他們,並著迷的呆立在現場了,連手頭上的工作停了都不知道。

    「應該快了吧,反正是他們拜託我們的,再讓他們等等也無妨,甜美的果實是需要等待的,一點也急不得呀。」紫媚無視於眾人好奇的目光,竟自倚入傑溫暖的胸膛裡,滿臉嬌笑著。

    「這幾位是?」驚艷地看著三位美男子登場的孫穹紀霎時瞪凸了眼,不敢置信像這麼優質的俊男美女們竟然還沒被各路星探給挖走,這真是上天賜給他的大好機會呀!搶到這些人的話,就跟搶到了會搖錢的樹一樣呀!

    「你別妄想了,你眼前所看到的人全都是我的,就連巧巧都是,今天我肯賣班烈克的面子借你一個就不錯了,別妄想的太多。」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的紫媚立刻斷絕孫穹紀的妄想,免得他白日夢做的太多,連現實都給忘了。

    「這些人都是妳的?妳是他們的經紀人?」孫穹紀不信的問道,為什麼這麼好康的都給她撿去了,怎麼不留給他一個呢,這裡的每一個都可以給他帶來白花花的銀子呀!

    「可以這麼說。」紫媚充滿心機的唇彎了起來,她總不能說這些美男子們都是她的男寵吧,怕這男人的眼睛不瞪到掉下來才怪。

    「呵呵,三位,你們和紫媚小姐的經紀約簽到什麼時候呀?有沒有興趣到我這裡來工作呢?我保證可以給你們更好的報酬喔,如果要提前解約的話,違約金的部分我還會代你們支付,怎樣?有沒有興趣呀?」孫穹紀搓著手,充分表現出一副伯樂遇到馬的經紀人模樣,熱切地挖著紫媚的牆角。

    「您別多費事了,他們幾個不會離開我,也離不開我的。」紫媚笑臉盈盈地勸著賣力挖她牆角的孫穹紀。

    就像是印證著紫媚所說的話一樣,謬爾和傑全是一臉冷然的站到紫媚的身邊,就像是她忠心的保鏢一樣,連笑臉都吝於給孫穹紀一個。

    至於斯拉,他則是抱歉的聳聳肩,也跟著站到紫媚的身邊去,以表明他無從選擇的立場。

    沒辦法嘛,誰叫自己當初被半強迫簽下的契約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解除的,他早就認命囉!

    再說,在紫媚那裡有吃有喝的生活也挺不錯,尤其是單眼妖那無人可比的手藝,離開了可就吃不到了囉!囌,光想到就會令人流口水呀!

    「那好吧,看這情況,我也只能放棄了不是嗎,呵呵。」孫穹紀乾笑著迎視著傑和謬爾冷肅且充滿敵意的眼神,知道自己不小心踏到了地雷,惹人家帥哥美女生氣了。

    「好了好了,我們可愛的小女主角出來囉。」思毫未察覺外頭火藥味的濃厚,替巧巧化妝的女化妝師興奮地開了門,笑臉迎人的和大家宣佈道。

    「紫媚小姐……」巧巧的頭從門的後頭伸了出來,吶吶的喊道。

    「出來呀,害羞什麼呢?妳很漂亮的,要對自己有信心點喔。」女化妝師過度興奮地將巧巧給拉了出來,準備向大家炫耀這個連自己都十分滿意的成品。

    被人從門後給硬生生地拉出的巧巧一出現,孫穹紀的眼就給看呆了,就連紫媚他們一行人都一樣,全被巧巧那精靈似的清新美感給迷惑住了。

    像花瓣似的嬌嫩臉龐,水漾的大眼,粉潤的櫻唇,巧巧就像是剛盛開的粉櫻一樣的甜美,而他原本長及小腿的黑髮辮也給放了下來,微捲的黑髮直曳至地,上頭以小小的粉色花瓣和珠串為飾,圍攏著巧巧裹著白色紗質衣裙的嬌小身軀,更加襯托出他的精靈無瑕。

    「可以嗎?我這樣穿真的不會很奇怪?」巧巧只覺得自己的臉好難過,像是被團厚實的麵粉給裹住了一樣,而他的頭也好重,上頭還插了花呢,他真的很怕一個動作過大,這些花了許多時間才弄好的裝飾會一個不小心就掉了下來。

    「呵呵,呵呵呵。」紫媚突然笑了出聲,將沈迷在巧巧容顏裡的眾人給硬生生的喚醒。

    「巧巧呀,這櫻花精的打扮還真適合你呢,看來就算你想推托說不拍,恐怕也沒有人會同意喔。」

    「真,真的嗎?不會很奇怪?」巧巧惶然又不確定的眼瞟向了直盯著他不放的謬爾,直到看見了謬爾給他個肯定的笑容後這才鬆了口氣。

    「不會奇怪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好啦,大家都在等著你呢,趕快出去吧,謬爾,巧巧就交給你了。」紫媚說完旋即轉過身去,朝著攝影的預定地前進。

    他們這次的目的地仍是之前雪被焚毀的小山丘,因為工作人員要把那裡佈置成雪景,好做出冬天的景色,而他們之前曾拍攝過雪仍盛開的模樣,所以只要做點特效,雪就可以在螢幕裡恢復她的美麗,而不需再另覓一棵適合的櫻樹了。

    「是的。」謬爾牽起巧巧柔嫩的小手,他大大的手心握住巧巧的,從中散發的溫暖熱度讓惶然的巧巧安了心,巧巧淺淺一笑,覺得自己沒那麼害怕了,這才小心翼翼的踏出步伐,深怕一個動作過大讓頭髮上美美的裝飾給弄掉了。

    低頭注視著巧巧的謬爾,在留意到巧巧為難的神情後,念頭一轉,隨即彎身抱起巧巧,安置在他的左手臂上,並在他的耳邊說著:

    「我抱著你過去好了,這樣你就不用擔心頭髮上的東西會掉下來了。」

    「嗯,謝謝你。」坐在謬爾左手臂上的巧巧漾出一抹感激的笑,靜靜地端坐在謬爾的懷裡讓他護送著自己過去,完全不顧周遭工作人員們異樣的眼光,因為有謬爾在,所以自己什麼都不怕!

    「導演,女主角到了!」待在小山丘上準備佈景的工作人員,一瞧見浩浩蕩蕩地往這裡前來的人影後,立刻向坐在椅子上和班烈克研究劇本的導演通報著。

    「喔,總算準備好了呀?還真是久呢。」班烈克優雅地伸個懶腰,倒是對這種小小的等待不以為意,反正和他一塊拍攝的女主角有哪一個不遲到的?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可是等到班烈克看清楚了走來的人影後,連他都不禁訝異地張開嘴,對著眼前所看到的景觀感到不可思議。

    那個坐在高大健壯的男人手臂上的,美得像個櫻花精般的粉嫩小女娃,就是他所知道的巧巧?那個可愛的像小鹿斑比一樣的小男生?

    「喔喔,這就是我們今天的女主角呀!真是可愛呢!很符合這次要拍的主題嘛。」導演很滿意的繞著巧巧東打量西打量的,從他的讚賞的眼神看來,可知道他再滿意不過。

    「許導演,怎麼樣,這次找來的模特兒不錯吧。」孫穹紀心裡打著歪主意,看看能不能再多找個幫手來勸這些不想踏入演藝圈的俊男美女們一塊進入他的公司,為他撈些錢子進來。

    「是很不錯,簡直超乎我的想像之外了。」許導演的目光掃向一旁的紫媚和傑等人,霎時為他們俊美的相貌倒抽口氣,饒是見過了這麼多俊男美女的許導演在看見紫媚第一眼時,也不禁為之驚艷呀!尤其是他們那與生俱來的特殊氣質,更讓他不禁為之手癢,想拍攝他們入鏡!

    一旁的孫穹紀看著導演那發著亮的雙眼,知道他也對著紫媚他們有意思,打蛇隨棍上,他正也要跟著開口時。

    「導演,場景都弄好了,可以開始拍了。」小跑步過來的場務助理大叫著,弄了這麼多人工雪是很費時費力又費錢的,不趕緊搶時間,趁著還有陽光的時候拍的話,是會來不及的。

    「好的,先開始試拍走位!」敬業精神十足的許導演立刻拋開所有的一切,精神奕奕地和一旁的工作人員交待著,準備讓模特兒就定位,立刻進行第一次的排演。

    如果排練沒問題的話,就要立即馬上開拍,拍外景是要和自然界搶時間的,要是天公不賞臉,光源不夠,或是哪裡出了問題,一切就是白搭,又得等到下一次天時地利皆合的時間了。

    先前早已看過劇本的巧巧,隨著一旁工作人員的指示,滑下了謬爾的臂,跨過了橫越在地上數條粗大的電線後,站到了已成白色雪景,且被燒得只剩枯木的櫻花樹下,靜靜等候著指示。而班烈克則站在另外一邊。準備依照劇本所寫的,跟巧巧來個只有數秒的驚艷相遇。

    「預備,開麥拉!」導演一聲令下,板子一拍,巨大的電風扇立刻呼呼地朝兩人吹去,而人工製雪機則不住灑著鵝毛般的雪花,就像正下著飄花的白雪一樣。

    班烈克則低垂著頭,呼著煙霧般的白氣,搓著手心,散步似地走到積著白色雪花的櫻樹旁,狀似觀賞著寂靜的雪景,突然,一陣輕靈的笑聲傳了過來,讓他的目光隨著笑聲瞟向了櫻樹所在的地方……

    『你們是誰?』

    咦?劇本上沒有這一句呀?

    在場所有的工作人員瞬間抬頭搜尋著這清晰無比的女聲,可是大家面面相覷,竟然沒有人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只有紫媚和傑繃著臉,嗅到了那幾不可聞的妖氣。

    『雪呢?你不是雪?雪去哪裡了?』疑惑的聲音中斷了下後,又繼續響起,

    『我答應過雪,只要她在的一天我就不使用能力,可是你們這些人是誰?雪又消失哪裡去了?你們對雪做了什麼?又是誰准你們踏上雪的土地的!』

    忿怒的聲音傳來的同時,一陣狂猛的暴風雪也隨即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吹來,狂風加上暴雪,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來。

    『既然雪不在了,那我就可以出來了並使用我的力量了,哼哼,我不准人類隨意假冒我的名諱,在這裡製造風雪,愚蠢的人類們,你們該為你們的愚蠢而接受懲罰!』

    話一說完,巧巧的身後突然出現了個黑色的怪異洞穴,將毫無預警的巧巧給吸引了過去。見狀,班烈克急忙趕過去想過去拉住巧巧,不料卻一同被黑洞裡的強大吸力給硬生生地吸引了過去,失足掉入那狀似無底的深淵裡。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班烈克,巧巧,你們兩個還好嗎?有沒有事?」孫穹紀睜著看不見景物的眼,著急的朝風雪最猛烈之處呼喚著。可是,並沒有人回應他,連一絲絲都沒有。

    視力比人類要好上許多的紫媚等人,一瞧見巧巧和班烈克掉入那個黑洞之後,便知道大事不妙了。於是紫媚揚手一揮,她身後的傑、謬爾和斯拉隨即跟上,隨同著在風雪中依舊動作輕盈的紫媚躍入那個看似無垠的黑洞裡,瞬間便被黑洞吞食入,然後被大風雪給完全遮掩住他們移動快速的身影。

    「怎麼了,剛剛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待紫媚等人躍入黑洞沒多久之後,風雪漸歇,一切又漸漸恢復到之前平靜的模樣,讓在場所有的工作人員全感到一頭霧水,不知剛才到底是怎麼了,盛夏的時節裡竟然會下起大風雪,簡直就是自然界的奇蹟呀!

    雖然這裡是氣候多變的高山上,但是這也太扯了吧!這裡可是亞熱帶地區耶,怎麼可能會下雪!要是會下雪的話,他們還需要造雪機嗎?直接在冬天時拍不就得了。

    「咦?巧巧和班烈克呢?怎麼不見了?」孫穹紀驚慌地看著除了皚皚白雪之外便空無一物的拍攝現場,不敢相信那兩個人竟然就當著大家的面前消失了!

    待他要回頭問問紫媚他們有沒有瞧見什麼時,孫穹紀的臉霎時驚到呈現呆滯的狀態。

    這、這!竟然連他身後的紫媚他們也不見了!怎麼搞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是超自然現象搞的鬼嗎?

    「快、快,大家快四處去找找,看看是不是被剛才的大風雪給吹到哪裡去了,還是被大雪給蓋住了,要是人不見的話那可就慘了啦!」

    所有的現場工作人員像驚慌焦急的螞蟻似的四處亂竄著,試圖尋找著消失的那一群人的下落,可是,除了仍不住噴灑著人工雪的機器仍在現場運作著之外,其它的什麼都沒有,就如同他們眼前的雪景一樣,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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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三十六章  冰之國度的女王(上)

「耶?我們怎麼又回到原來的地方了?」

    有心理準備要往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墜去的斯拉,在一跨入黑洞時就感覺到怪怪的,在他憑著腳底板的觸感確定自己踩到的並不是空氣,而是堅實的土地之後,不覺訝然地張大了貓樣的碧綠雙眼,

    看了看四周那兩分鐘前才見著的熟稔景色,和用力踏了踏底下柔軟卻又穩固的雪地,確定自己的知覺沒錯亂的斯拉便開始哇哇大叫了起來。

    同樣感到訝異的紫媚默然地看了眼四周,那幾乎一模一樣,卻又有那麼點不同的風景事物,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沒錯後,這才開了口:

    「不,看來我們並沒有回到原地,這裡的確是另一個世界沒錯,因為,我們那裡的世界是初夏,並不是隆冬時節。」

    放眼周遭白茫茫的雪景完全不像是人工所堆砌而成的,堆積在枝頭上的雪堆像是終年不化,而呼嘯地朝他們吹來的冷風更不像是大型電風扇所造成的特殊效果。

    可是,在他們四周的景色卻又和人類世界那麼的相似,該有的一樣也沒差,甚至連一棵樹都沒長錯!紫媚相信,如果他們看得到雪地下的草的話,一定也是連枝草也沒少長一根!

    唯一不一樣的是,這裡的世界並沒有那株叫雪的櫻花樹存在,該是櫻花樹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空虛,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平坦的雪地。

    「紫媚,這裡的空氣不太對,死氣沉沉的,連一點生氣都沒有。」傑閉起眼、豎起耳朵,張開全身的感官朝四面八方探查著,卻發現這裡除了風雪吹襲的颯颯聲響之外,連個呼息的氣息都沒有,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是死寂,就連絲生氣也不留。

    「沒有感覺到巧巧的氣息嗎?」紫媚望著眼前蕭索的景色凝眉沉思著。

    她一點都不擔心和巧巧一塊失蹤的班烈克,因為她知道班烈克一定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絕不讓自己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可是,和班烈克在一起的巧巧那可就不一定了。

    雖然本體為瓷壺的巧巧並不是很怕冷,但是像這樣極寒的空氣多少也會對巧巧的靈體產生影響,再者,不知道帶走巧巧的妖怪是有著什麼樣的打算,要是對方敢對巧巧痛下毒手的話,哼,身為主人的她可不會就這樣子算了的!

    『你們是誰?竟敢擅闖冰之國度。』

    熟悉的聲音突地響起,讓紫媚等人全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在大風雪的中心點,有一抹桃紅染入了白色的世界裡,飄飛的衣袖隨著人影的出現映入了眾人的眼中,而後,一株清冷的櫻色小花開放在紫媚等人的眼中,像是雪地裡唯一的顏色。

    「我是紫媚,在我身旁的這幾位是我的隨從。請問妳是?」訝異於連自己都未察覺到對方氣息的紫媚,禮貌性的回應了對方的問題之後,才接著詢問起對方的來歷。

    『我是冰之國度的女王,你們這些從人界來的低下人類還沒有資格尋問我的名諱。』

    幾乎和雪融成一色的及膝白髮在寒風中飛舞著,全身上下僅著開襟式和服上衣的女娃兒,赤著幼嫩的雙足,不畏風雪寒霜地走向紫媚一行人。只是她白淨無色的臉頰上飄飛著可疑的興奮紅暈,和她高高在上的冰冷口氣完全不相稱。

    「冰之國度?這裡是妳的世界?」紫媚很好奇的看著這女娃兒眼中過於燦亮的光芒和她狀似冰冷的話語,對於她這種表裡不一的態度感到有些不解與莫名。

    「可是為何這裡的景色和外頭的人界如此的相像?莫非這裡是由人界所虛擬而來的相反世界?」

    『這我可不懂,反正我就在這裡生活了十數年,一直以來也都是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叫我去哪找人問妳說的這些問題呢。』像白磁一樣,約莫是人類十六歲左右模樣的女娃兒偏著頭,可愛地反問著紫媚。

    說她無所謂也好,說她懶也好,總之,自從她追著雪的足跡從另一塊土地來到這個新的國度之後,還沒見著這異地獨特的風光景色,就被人使計給局限在這死寂的世界裡了,只有晚上封印減弱時能稍稍探出個頭,看看人界外頭的月色,分享雪所做的美好的夢,這樣她就滿足了。

    「那妳是為什麼給人關進這裡的?妳做了什麼危害人界的事嗎?」紫媚看著女娃兒天真的表情,完全不能理解一個自然界的雪精為何會給人關進這種詭異的異類空間。自己又沒從這雪精的身上聞到血腥的腐味,那她到底是為何給關進來的?

    『不,我什麼都沒做,只是我的存在對於這塊從不下雪的土地上的居民來說,就是一種損害了,不用真的實地去做些什麼。』雪精粉色的唇瓣彎出抹諷刺的弧度。

    人類對於未知的事物都有一種被害妄想症,老以為她會危害他們的生活,甚或吃食他們的血肉,可天知道,像他們這種精靈只要吸收因四季更迭所消逝的生命就夠了,才不需要去吃食那種無聊的東西呢!

    「原來如此。」紫媚十分理解雪精的話,因為這塊土地上的人類很少見過精靈,更甚著是異地的妖精,所以有著異常高的防備心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看來妳也挺隨遇而安的嘛,不但把這關住妳的異世界給取了名字,還自封為女王,好似被關在這裡一點也無所謂的模樣。」這個雪精把這個異世界幻化成了適合自己居住的雪國,好讓自己能舒適的住在這個牢籠中,而且,看來還挺能自得其樂的。

    『嘻嘻,在這個世界裡,我能夠隨心所欲的創造所有的事物,所以一點也不無趣呀。』雪精嘻嘻的笑著,光裸的腳在雪地上一踢,一隻瑩白的雪兔立刻從雪堆裡跳了出來,只見牠張著可愛的黑眼四處張望了下,隨即跳了開去,然後再躍入雪中,化成為原先平凡無奇的雪塊。

    待眾人的眼全從那隻沒入雪中的雪免上轉回來後,雪精隨即話鋒一轉,質問著紫媚他們擅闖她的世界的企圖。

    『可是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是怎麼進來這裡的,又是是為了什麼闖進來?這個世界是被人類用符咒所封起來的禁區,尋常人是不得擅進的。』

    「這就得要問妳啦,是妳先帶走了我可愛的小侍從,我不追著討回來的話怎行呢。」紫媚笑著將問句丟回雪精的身上,想要看看這名雪精的無辜貌還能裝上多久,她才不相信對方會不知道她的來意。

    『喔?妳是指那兩個一大一小的冰雕嗎?』雪精抬起左手一指,只見不遠處的兩個剛才他們以為是雪堆的白色物體,原來就是他們正在尋找的巧巧和班烈克!

    『先聲明喔,他們之所以會進來這裡,完全不是我所預期的,只是我的怒氣引發了封印上的變化,冒出了個可以進入的洞,他們才會掉進來的。而他們兩個一進來後就被我所設的防護咒術給凍住了,除非我願意解開這個咒語,否則,不消兩天,他們大概就會被凍死在裡頭了。』

    雪精很可愛的笑了,彷彿沒事冰凍個一兩個人是很正常的事,完全沒有自覺到她所做的是多麼殘酷的事。

    在紫媚走到巧巧和班烈克的身旁之前,心急如焚的謬爾早已搶先一步衝了上去,就在他的手即將要碰到巧巧之際,一股強大的力量立刻將他的手給震開,並讓他的手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寒冰,使得謬爾不得不退離巧巧兩步之遙,眼巴巴地看著宛如用白雪所砌成的的巧巧。

    「這是?」紫媚伸出手來試探性地碰觸著圍繞在巧巧外頭的結界,從她指尖所泛開的強大力量與寒冷讓紫媚不得不收回手,重新正視這個雪精所蘊涵的強大力量。

    「妳並不是普通的雪精,妳是誰?」

    『嘻嘻,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冰之國度的女王呀。』雪精嘻嘻的笑著,可是她冰藍色的眼眸裡卻潛藏著一股銳利,「奇怪了,我覺得你很眼熟呢,妳叫紫媚是吧,怪了,我好像曾經聽過呀!」

    「可能妳是從哪裡聽說的吧,我只知道我並不認識妳,也從來沒見過妳。」心不在焉的紫媚再試了試去觸碰包圍住巧巧的結界,看能否解開控制住巧巧的咒術和結界,卻意外的發現,束縛住巧巧的封印是由不同的兩個人所設下的,這讓紫媚感到訝異。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兩種不同的咒術?」這下可難弄了,這兩層強大的咒術力量重疊在一塊,使得解開咒術的機會更為渺小,也更加艱難。而最令她擔心的是,巧巧的身子是否能夠同時承受住這兩重的咒術壓力呀!要是時間拖得太晚,巧巧可能會在被凍死之前就魂飛魄散了,真是糟糕呀!

    『嘻嘻,妳想知道嗎?可以呀,我可以告訴妳,只是,妳得先告訴我,雪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我感受不到她的氣息,也見不著她的身影。』雪精的笑容頓時斂了起來,符合她身份的冰冷與嚴峻立時浮現在巴掌大小的臉蛋上。

    「要我告訴妳之前,妳得先告訴我妳是雪的什麼人,又為何這麼想知道她的下落?沒告訴我之前我是不會告訴妳的。」紫媚終於了解到,原來這名雪精的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已經還原成靈體的雪。

    可是,重點在於,這個雪精到底是雪的朋友還是敵人?自己好不容易才讓雪再生了,這時如果再讓雪受到傷害的話,饒是自己再厲害也救不回來。

    『我?我算是雪的朋友吧,只是已有十數年未曾好好相見了。』這一次雪精倒是很乾脆的告訴紫媚自己和雪的關係,只見她像陷入回憶之河似地侃侃而談:

    『雪是我在人界遊歷之時所恰巧遇到的,她也是第一株由我所親手栽種下的樹,我看那株小小的幼苗無人照顧,頹倒在乾涸的土地上奄奄一息,於是便試著去移植它,並照顧它。

    沒想到,櫻花是種耐寒的植物,不但沒被我種死,反倒還為之茁壯成長了起來。於是,本來喜好四處遊歷的我,每一年春天都會特地回來看看這棵我親手種下的櫻樹,並依她開的花的顏色為她取了個叫雪的名字。

    數年後的某一個春天,重遊舊地的我發現雪不在原來我所種的地方了,於是我跟著雪飄散在風中的氣息,來到了這塊從沒有下過雪的地方,並尋線找著了被改種在這塊土地上的雪。

    只是,不單單是我,還有個莫名其妙的臭道士也跟著我的氣息來到了雪被種下的山丘上,那個臭道士妄自猜測說我這個雪精一定會在人界做怪,於是趁我不察之際,利用雪設下了陷阱,讓我被困在這個一點生氣都沒有的世界裡。

    使得我在一年之中,唯有冬季力量稍強之時,才能夠探出身子來見見這個人界,而到了春天冰雪消融之際,又會再被咒術給困進這裡。

    那個臭道士臨走時還說,如果要破解咒術的話,先要殺了雪這個引子,才有可能接著去破解他的法術。

    開什麼玩笑,如果要我殺了雪的話,那我一開始去救她是為了什麼呀!所以囉,我就一直都在這裡了,直到雪的氣息再次消失了為止。』

    「所以,妳算是雪的救命恩人兼朋友囉。」紫媚將那一堆的話給濃縮成自己所想要知道的消息。

    「可是妳不寂寞嗎?一個人待在這孤寂的世界裡,什麼都沒有,妳是怎麼撐下去的?」

    『寂寞倒是還好,雪會讓我知道人界裡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也會讓我分享她小小的快樂,所以也不算太難熬就是。』

    雪精聳聳肩,對於這長達十數年的無趣歲月也不算太過介意。反正她的生命很漫長,十數年眨個眼就過去了,也不算什麼太大的損失。可是對於雪就不同了,只有短短百餘年壽命的她來說,這是段很重要的時間,相較於自己而言,兩者對於時間的重要性認知相差太多了,所以就由自己來犧牲一下也不會怎樣,挺多就是無聊了點。

    『好啦,現在我已經告訴妳我和雪之間的關係了,那妳也該告訴我雪去了哪裡吧?為什麼我一直探查不到她的氣息?』就連以前雪被人給移植走時,她都能感受的到雪的氣息,可是這次,她連一絲絲都查覺不出來,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雪嗎?雪她已經死了。」紫媚很冷淡的說道,而隨著她的話說完的下一秒鐘,紫媚等人四周的氣溫遽地降至了刺骨的程度,連有著一身溫暖皮毛的斯拉都不禁為之抖顫了起來。

    『妳騙我,雪她不可能死了。』

    雪精不信的低語搖頭,她自己之所以委屈在這個世界裡這麼久,就是為了保住雪的生命,雪不像自己一樣有著幾近無窮的生命,所以她才千方百計的想要雪在她短短百餘年的生命裡,可以無憂無慮的在人界快樂生活著,享受時節更迭的變化。可是,可是這個名叫紫媚的女人竟然告訴她,雪死了?!

    不!她不接受!她絕不能接受!

    「妳別激動,我話還沒有說完。」紫媚看著圍繞在她身旁愈刮愈兇猛的風雪,知道雪精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也確信了這名雪精的確是雪的朋友沒錯。

    「雪她是死了沒錯,可是,我又讓她再生了。」

    『再生?妳說雪還活著?那她現在人在哪裡?』

    「在這裡。」紫媚輕輕撫著因為寒冷,下意識直往她懷中鑽去的風言。「她現在寄生在這隻狐狸的尾巴裡,等到她復原的差不多了,屆時,你自然會看到她。」

    『可以……可以讓我摸摸牠嗎?』雪精想伸出手去撫摸那帶著可愛紅色的雪白毛皮,可是又怕手上的寒冷傷到了牠,連帶傷害了裡頭的雪。

    「沒問題的,這隻狐狸沒那麼怕冷,摸一摸倒是無妨。」紫媚笑著走近雪精,好讓她能摸到風言柔軟的身軀。

    雪精的手小心翼翼地撫上了風言的身子,從頸背滑到了長而膨鬆的尾巴,然後,她感覺到了!

    雖然不是很明顯,氣息上也有些許的不同,但是,那是雪沒錯!那種溫柔而又純真的氣息的確是雪才擁有的,她絕對不會錯認!

    「好了,現在我告訴妳雪在哪裡了,這下,妳也該告訴我為何在巧巧他們的身上會有兩種不同的咒術束縛了吧。」

    紫媚沒忘了雪精之前所答應過她的事,而且,不快些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的話,她怕力量本來就不是很強的巧巧會抵擋不住冰雪的寒冷,最後變成座真正的冰雕。

    『好的,答應妳的事我絕對會做到。』雪精收回放在白色狐狸身上的手,改放至紫媚的身上,感受著紫媚那獨特的氣息。

    『妳不是普通人對不對,而且,還是個比妖魔還要厲害的人物。要不,早在妳踏入這個世界的那刻起,妳就會被那個臭道士所設下的咒術給鎮住精魄,接著,再被我的法力給變成冰雕,而不是還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

    雪精轉首看著紫媚身後的隨從們,知道這女人的力量強到連她身旁的隨從都給保護住了。這個女人不可小覷,雪精暗自提醒著自己。

    「妳的意思是指,巧巧他們身上另外一個的咒術,是妳口中的那個臭道士所設下的囉?」這下好辦了,只要是人類的咒術,那她就有辦法可破,現在,就差雪精這一關了。只要她肯解開對巧巧和班烈克的束縛,那她就可以帶他們回去了。

    『沒錯,只要破解那個臭道士設在這裡的封印,那麼,他們就可以自由了。』

    雪精笑得很可愛,但是紫媚卻明瞭了這個雪精暗自打的主意,「妳的意思是,妳不想先替他們解咒了囉。」

    看來這名雪精打得如意算盤是要自己為她破解那名道士所設下的封印了,呵,算盤算得真是精呀!

    『沒錯,這兩個人就是我的人質,妳得先替我解掉那名臭道士所遺留下來的封印,然後,我再替你解除施在那兩人身上的咒術。以一抵一,不算太吃虧吧。況且,如果妳不幫我解去封印的話,妳們也絕對出不去的,因為那個臭道士設下了進的來就出不去的爛規定,所以妳勢必得幫我的,我們這該算是互惠才對。』

    不論雪有沒有重生,就目前而言,樹身已經焚毀的雪在道理上來講都算是死了,只要雪死了,那她就不需要有所顧忌,可以破除這道士所下的封印,回到花花的人界去了。

    紫媚微忖了下,覺得這項交易算是合理。不管怎樣,想要出去的自己無論如何,勢必都得要破除那道士所立下的封印,與其如此,還不如就答應雪精的要求,說不定,還可以跟她賣個人情呢。

    「可以,我接受妳的條件,可是妳要答應我,不准傷害巧巧和班烈克的生命。」紫媚很慎重的警告著雪精,但雪精只是可愛的歪著頭笑著:

    『放心,我不會傷害人質的生命的,保有他們的生命對我而言才有好處呀,我沒那麼笨的。』

    雪精伸手遙指著不遠處的小溪,語氣悠悠地道:『那道士所下的封印就在那裡,妳只要過去,然後毀掉它就可以了,這樣我們兩方都可以獲得自由,脫離這個無聊的世界。』

    「聽起來很簡單,但就不知做起來是如何的了。」紫媚跟著雪精的手指看向那條她們昨天才在那裡烤過肉的小溪,心裡暗自猜測著,設下這種封印的會是何種厲害的道士,而對方又設下了什麼樣的阻礙來防止封印被解除呢?

    嗯,真是令人好奇呀!

    『呃,請問一下,我可以再摸一摸牠嗎?』雪精伸出白的幾近透明的手臂,渴望的看著紫媚抱在懷裡的白色狐狸。『牠是什麼品種的狐狸呀?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我從來都沒見過?』

    自己打從一開始就注意到這隻可愛的小狐狸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愛又帶著聖潔氣息的妖獸,從那純潔的白毛到牠尾巴上和額前點綴似的紅艷,再再都是極品呀!而重點是,牠不怕從她手中傳出來的冷氣,至少不會被她的手一碰就變成冰柱就是了。

    「這是從另一個異世界而來的風之狐,是專門守護妖精的聖獸,妳沒見過是很正常的。」紫媚看著雪精那異常興奮又期待的表情和語氣,總算知道對方一開始時那臉上可疑的紅暈是從哪裡來的了。

    「要摸可以,甚至還可以讓妳抱抱牠,可是妳得先告訴我妳的名字才行。」紫媚知道對方不告訴自己她的名字是有所顧忌,因為知道她名字的人將可以抵消她所使的妖力,使之不受她用法術所造成的傷害,更甚者,還可以藉此控制她,所以雪精會對說出自己的名字有所顧忌是當然的。可是,自己可是先報出名號了呀,不禮尚往來一下怎行呢!

    雪精猶豫了會兒後,伸手接過了在紫媚懷中昏睡中的狐狸,算是接受了紫媚的條件,緊接著再抱起了狐狸往自己的頰邊蹭了蹭,感受那溫暖的柔毛,並滿足的嘆了口氣,這才咧出抹可愛的笑靨。

    『我叫那華,妳這樣叫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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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三十六章  冰之國度的女王(中)

出於紫媚意料之外的,在他們前往置放著封印處的短短路程上,竟然連一絲絲的阻礙都沒遇到,沒有陷阱,沒有怪物,什麼都沒有!他們就這樣輕鬆簡單的來到了小溪前,看著結了凍的小溪發愣。

    看來把雪精那華給困在這裡的道士,十分相信那華的人格,確信她不會對自己的朋友下毒手,這可是十分難得且奇怪的信任呀!

    「好啦,我們到了,現在該妳去想辦法,將這個封印給破除掉了。」那華既滿足又快樂地抱著懷中的白色狐狸,細細感受著從她指尖傳來的溫暖與鼓動。

    這是她第一次可以這麼長時間的觸摸到活生生、且有溫度的生物呀,感覺好奇特又好感動喔。原來恆溫動物摸起來的感覺是這個樣子的,既膨鬆又柔軟,和她冰冷冷的體膚摸起來完全不同,觸感真的很舒服呢!

    紫媚放眼望著四周,卻完全沒有發現到任何有立下特殊結界的地方,那麼封印到底藏在哪裡呢?紫媚困惑地低下頭,望著映著自己臉龐的堅硬冰面,而她靈活的腦袋則努力思索著封印最有可能的放置地點。

    紫媚的視線從冰上映著那華和傑等一行人的身影,移到了凍結在冰層底下的大小魚兒,然後再移到了湖中央那塊凸起的大石……咦?

    紫媚錯愕了下,但很快的,她立刻飛身到結冰的溪面上,雙手貼著冰面往下看。

    果然沒錯,封印就藏在這兒!

    「怎麼了?找到封印了嗎?」傑跟著紫媚身後也一同飛躍到冰上,用他銳利的鷹眼往下看,透過層層的冰封,傑看到了一張被壓在石塊下的黃色符咒靜靜地躺在那兒,像是從未被人給觸碰過似的完整,也像是一瓣漂流在水面下的粉嫩花葉。

    可是,封印是找著了沒錯,但接下來呢?要怎麼樣才能從這厚重又堅硬的冰層中拿出這張符咒?這點可讓紫媚傷透了腦筋。

    這條被凍住的小溪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它所結成的冰塊面積也是相當的驚人的。想像著一塊厚度有一公尺多,寬數公尺,長數百公尺大小的冰塊壓在那張符咒上面,這要怎樣才能打破這麼厚的冰塊,拿到底下的符咒呢?

    莫怪當初設立這封印的道士如此的放心,因為根本就沒人打得破這塊厚冰,就算打破了,還得要小心別傷著那張符紙,這是多麼艱難的任務呀!

    「那華,妳可以融得了這塊冰嗎?」那華是雪精,關於冰雪的事當然得先問問她了。

    「不行,我是雪精,能凍得了任何事物,但是卻不能替被凍著的事物解凍,我又不是太陽,要有熱度的東西才融得了冰呀。」

    像巧巧他們,她只是施了法讓他們變成冰雕而已,所以當然有法子再變回來。可是,這塊冰是道士反利用她的力量和那張符咒所變成,並不是自然生成的,她自然沒有法子去融了這塊體積龐大的冰塊。

    「這下可難搞了。」紫媚蹙著眉,撫摸著掌下凍到令人肌膚生痛的厚冰。這裡是另一個世界,她沒有辦法召喚火龍或是任何可以融得了冰塊的幫手來,這下可麻煩了,總不能叫她徒手打破冰塊吧,恐怕她手打廢了還不能敲下一小塊來!

    「紫媚,讓我來試試,看能不能在這塊有符紙在的冰上打出個洞來。」傑握起拳頭,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他的右拳上,用力往下一擊!

    只聽得轟的一聲,被擊破的冰屑和大小冰塊四處飛濺,連帶揚起了細小的冰塵,等到冰霧散盡之後,只見得以大石為中心,往外延伸了數公尺長的裂縫,而正中央的冰塊上則敲出了半尺多厚的深洞,只差再一擊,他們就可以拿到底下的符紙了。

    「太好了!再擊一次就可以拿到了!傑加油!」留在岸上的斯拉高聲為傑加油打氣,可是下一秒所出現的情景,卻讓斯拉硬生生的吞回他的話。

    只見那冰塊破裂後的數秒,立刻起了奇特的變化,裂出的縫隙縮回,深凹的洞往上隆起,只消眨個眼的時間,被擊破的冰層就立刻恢復原狀,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未發生過一般,而且,冰層好像還變得更厚了?

    「這下真的是糟糕了,看來我們得困在這裡動彈不得了。」紫媚癱坐在結冰的溪面上,抬手按著隱隱抽痛的額際,對著目前的情勢真的是束手無策。

    說到要解咒,這是她的老本行,當然是沒有問題,可是前提是要她碰得到這些咒術與符法才行呀!像這樣摸也摸不著,連看都看不清楚符咒上寫些什麼,要怎樣才能解得了咒呀?

    「不會吧!連妳都沒有法子?」斯拉不信的張口結舌。

    他一直都以為紫媚是無所不能的,沒有她辦不到的事,也沒有她解不開的咒術,可是,紫媚現在竟然說她沒有辦法!不不不,這不會是真的吧?他們真要被困在這冰天雪地的世界一輩子,沒吃又沒喝的?喵呀!他不要呀!

    倒也不是真的沒有法子可以打破這塊冰塊出去啦,只是,要使用那個方法的話,勢必得付出很多可能連帶付不起的代價,紫媚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做出這個決定,因為,這個決定將會連帶的影響到很多人哪。

    看著紫媚沈默不語,斯拉更加慌張了,他轉頭看著同樣不發一言的謬爾,知道謬爾正在為著巧巧的安危擔心。因為如果不解開這個咒術的話,雪精那華勢必是不會放了巧巧出來,而依巧巧的身體,肯定撐不了太早,要是紫媚到時仍解不開這個封印的咒術的話,怕是巧巧真的要丟掉一條小命了!

    「真的沒有辦法打破這塊厚冰嗎?堆木材在上面生火烤融它呢?還是不停的敲打直到打通為止?不管怎樣,我絕對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

    斯拉急得開始口不擇言,甚至還用他那丁點大的腦袋瓜子來提出一些令人嗤之以鼻的怪主意。

    但是,紫媚在聽到了斯拉的話時,並沒有嘲笑或責罵斯拉。只見紫媚張大了眼,想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地從冰上跳了起來,往那華的方向飛奔而去。

    「你這隻笨貓這次總算提出了個有用的主意呀,不錯,幹的好,如果我們回的去的話,我一定會咐吩單眼妖給你備份豐富的大餐犒賞你。」停在那華和斯拉面前的紫媚拍了拍斯拉的肩膀,語氣中滿是興奮。

    「我?我說了些什麼了嗎?」一頭霧水的斯拉看著轉向那華的紫媚,完全不懂他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麼。

    「那華,如果大家想要一起出去的話,妳勢必也得幫點忙了。」紫媚看著在那華懷中依舊熟睡的風言,好奇著自己剛剛怎麼沒有想到這隻會放火的風之狐呢?她不用去召喚任何妖獸,只要有這一隻就夠了!

    「喔?妳要我幫什麼忙?」那華很好奇著紫媚到底有什麼打算,才會讓她從沮喪中振作起精神來。

    「我要將這隻風之狐從熟睡中給喚醒過來,可是要喚醒牠,就得先喚醒同樣沈睡在牠尾巴中的雪。我和雪不熟,而這裡的所有人中,就屬妳和雪最為熟識了,所以妳負責喚醒雪,我負責喚醒風之狐。我們一起將力量注入風之狐的體內,並一起呼喚他們,這樣或許就可以讓他們提早從深沈的睡眠中清醒來。」

    紫媚將手放在風言的身上,微俯著頭看著比自己略略矮上一截的那華,等待著她的決定。

    「沒問題,就聽妳的。」那華輕輕地將風之狐放在雪地上,然後跟著紫媚一同將手放在牠的身上,徐徐朝風之狐的體內注入各自的靈力,並閉起眼睛呼喚著。

    自始自終都幫不上任何忙的斯拉和謬爾則和傑一同站在紫媚和那華兩人的身邊,像是在守護著他們一樣,靜靜等待著事情的變化。

    *

    「風言……風言?」

    一聲聲低柔的呼喚竄入了風言沈睡的意識裡,那種熟悉的,宛如輕風撫過的喃語讓風言悠悠地醒轉過來。

    「雪?是雪嗎?」風言睜開牠那雙渴睡的金眸,四處尋找著聲音的出處。

    「是的,我在這裡,就在你的身邊。」在一片漆黑的黑暗裡,雪的聲音彷彿帶著光芒一樣,讓風言很快的就看到了他所熟悉的雪的面容。

    「太好了,妳沒事,紫媚她沒有騙我,她真的救活了妳。」風言感動的伸手捧住雪的臉頰,想仔細的看著她的臉,感受著她的體溫,好確定她是真的就在他觸手可即的地方。

    「是的,妳的主人救活了我,也給了我全新且永恆的生命。」雪笑的很燦爛,因為,從今以後,她再也不用局束於不能移動的本體束縛,可以永遠伴在風言的身邊,陪他過著漫長卻又不再孤寂的生命。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風言高興的擁住雪。他可以再見到雪,也不用被讓雪為他失去生命的傷痛給束縛住了,一切的一切,將重新開始,不再有遺憾。

    「好了,我們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了,你聽,大家都在呼喚我們呢,該上去見見他們,給他們一個驚喜了。」雪伸手朝上指著突然出現的白色光束,光束裡頭有著他所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著他,也在喚著他身旁的雪。

    「好的,我們一塊上去吧。」風言拉著雪的手從黑暗裡站起身子來,想要張開背後的羽翅往光束的方向飛去,可是卻發現他現在的力量仍是太弱,根本沒有辦法負擔兩個人的重量。

    想是看透風言的想法的雪,捏捏緊握住她的風言的手,轉頭朝風言甜甜的笑了,「你還沒有看過重新轉生的我現在的模樣吧,這次就讓我帶你上去,你可要好好的看清楚我的模樣喔。」

    說完,雪伸展她柔軟修長的背脊,瞬間,五翼以火聚攏成形的巨大翅膀從她背上生出,圍攏在她和風言的身邊。

    「我們走吧。」雪振翅一揮,捲起的強大風壓立刻把她和風言往上帶,朝著光束的方向飛去。

    靜默著不語的風言看著雪那副迎著風飛翔的快樂模樣,和她身後那帶著橘紅色光暈的五翼火焰羽翅,突然間讓他聯想到了他的火焰天使,那同樣有著五翼翅膀的綺羅。

    該不會……風言仰望著領頭帶著他往光束飛去的雪,心中已經有絲了然,因為,他的天使已經合而為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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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三十六章  冰之國度的女王(下)

「風言?風言你醒來了嗎?」紫媚的聲音出現在光束的終點,風言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不再陷溺在意識裡的黑暗了。

    「嗯,我醒來了,這裡是?」恢復清醒的風言發現他對眼前這種雪白的景色有點眼熟,很像是他曾在山莊中裡烤過肉的那道小溪附近,只是差別在於,他去烤肉的時候沒有這麼多雪,多到像是把整個天地都給覆蓋住一樣。

    「這裡是冰之國度,是一個和現實世界相差無幾的地方。」紫媚輕聲的和風言解釋著,知道他會對眼前的事物感到混亂是很正常的事,從昏迷狀態中醒來的人多半都是如此的。

    「是嗎?」風言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最起碼他還懂得什麼叫做察顏觀色,看著紫媚喜形於外的神情,風言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紫媚這麼急著喚他醒來,而不是讓他自然而然的隨著靈力恢復而清醒。

    「那你們是怎麼會進入這個世界的?不打算回到人界了嗎?」

    「不,我們就是打算要回去了,所以才要將你喚醒,因為我們需要你的幫忙。」紫媚透過掌心處靈力的釋放,仔細的檢視著風言的身體狀況,得確定風言有足夠的體力才能夠要求他的幫忙,不然要是引發無法收拾的後遺症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需要我做些什麼嗎?莫非是出現了只有我才能夠解決的敵人?」風言從雪地裡直起四肢站了起來,清明的眼望向四周,看是否有什麼需要他做的事,可是他除了雪之外看到的還是雪,連個敵人都沒瞧見,那紫媚到底是要他做些什麼?

    「不是的,和敵人無關,我只是要你把這塊厚重的冰全給融掉就是。」紫媚指向的地方讓風言霎時訝然地張大嘴。

    這哪是一塊厚冰呀!這是一塊結凍的溪流呀!結成冰的小溪體積大到嚇人,普通的火焰根本就無法融得了它的呀。

    「我要你使用最高強的火焰術,讓這塊冰在瞬間就給全融解掉,千萬不能拖延也不能遲疑,否則這條小溪很快的又會再結凍起來,我們也拿不到裡頭的東西。」

    紫媚知道要施用最高等級的法術會相當的耗費體力和靈力,所以她要求一擊必成,否則不小心讓它再次結凍後,冰厚一定會變得更加堅硬厚實,也會變得比之前更加的艱難。

    「我知道了。」雖然還是不很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風言還是決定依循著紫媚的要求去做,誰叫自己欠了她這麼多的人情呢。

    風言豎起了九條尾巴,開始朗誦起咒語:

    「火紅之花,緋紅之舞,我美麗的火焰天使,張開妳純潔的五翼之翅,出現在我的面前吧。」

    這次風言並不如往常一樣喚出火焰天使綺羅的名號,因為他知道綺羅已經不再是之前的綺羅了,而是新生的,蘊涵著他所渴望的一切而誕生的新火焰天使,他的雪呀!

    隨著咒語的誦出,一顆小小的藍色光球從風言的尾巴裡緩緩升起,並隨著高度而變大,最後像破繭而出一般,五翼火般的羽翅掙破了藍色火焰所裹住的薄膜而伸展了開來,縮在羽翼裡的小小身軀像睡醒似地直起了身子,打開了環著胸的手臂,伸直了曲著的雙腿,藍色的炙焰就這麼地繚繞在她褐色的肌膚周遭,讓她帶著笑的表情顯現出一絲的神聖與莊嚴。

    果然沒錯,雪和綺羅融合在一塊了,看著浮在空中的雪,風言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測並沒有錯。

    吸收別的靈體,好使其力量變成自己的,這是沒有肉體的靈體為求生存所會做的事,但是風言並不介意,因為他感覺的到綺羅仍舊存在著,她沈睡在意識的底層,讓雪使用著她的身軀,或許有那麼一天,她和雪會完全的融合在一塊吧,但不知道那又會是幾年後的事情了,只要現在她們都安然無事的共存就好,他一點都不想奢求太多。

    「雪?妳不是雪嗎?」那華不信的看著空中的火焰天使,那面容,那形體,她很確定那是雪沒錯!可是,她身後的五翼翅膀又是從哪裡來的?還有圍繞在她身旁的高溫炙焰,本體為櫻花樹精的雪是不可能會擁有這些原本連碰都碰不得的東西呀!

    「那華?好久不見了,妳還是都沒變呀。」雪微笑著朝那華問候著,並且好奇地朝四周的雪景左瞧右看著。

    「這裡就是妳被那道士關著的地方呀?看起來妳弄得挺舒適的嘛。」

    「她覺得不錯,可我們並不如此認為。」紫媚出聲打斷雪打算做的敘舊,外頭的人界裡還有一堆人在尋找著他們呢,要是為此上了報的話那可就糟了。

    「我們需要妳來幫忙融解這條小溪,拿出深埋在冰層底下的符咒並解開它,這樣我們就都出的去,不用待在這裡了。」

    「是嗎?」雪看看風言又看了看那華,得到他們兩人肯定的點頭答覆後,這才整肅起面容,回問著紫媚。「融化它不是問題,問題是妳要我做到什麼程度。」

    「我要妳在瞬間融化掉它,這樣我才能拿到裡頭的東西,否則它很快又會再次結凍起來。」

    「好的,謹遵所願。」雪雙手平舉,將身上的藍焰全集中在她的手掌心上,頓時,藍色夾雜著艷紅的雷火充斥在雪的周圍,轟隆隆的細微塵爆聲響刺激著眾人的耳膜,雪將手臂往前一伸,集聚在她手上的雷焰立刻像茂密的網狀樹根似地深入了冰層裡部,一吋吋地融化了厚實的冰層。

    風言見狀不禁瞪大了雙眼,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火焰竟然可以以雷的形式出現,並像樹根一樣的滲進目標體內,以達成更加迅速的成效,難道這就是雪和綺羅融合之後的成果嗎?一個超乎他想像的火焰天使?

    結凍的溪水在雪的火焰下很快的化成了洶湧的溪流,往下游凶猛狂烈的流去,見機不可失,紫媚立刻與傑站在岸邊,準備趁機躍到那塊凸起的大石上,好探進水裡去取下那個符咒。

    可惜,意外還是發生了。

    轟隆一聲,紅藍色的雷火正中那塊大石,將之炸的粉碎,連帶著底下的符紙也跟著遭殃,只見它頓時被藍色的雷火擊碎成焦黑的碎片,肢離破碎地流散在洶湧的溪水裡。

    耶?所有人錯愕地順著符紙被擊爛的碎片往小溪的下游方向看去,直到看不見那碎成片片的黃色紙張為止。

    靜默了許久之後,停止攻擊的雪這才打破沈默,訥訥地說道:「我……我是第一次使用力量,呃,不太能夠控制力道。」

    現在才說會不會有點來不及啦?眾人看向雪的眼裡全訴說著這個訊息。

    這下可好了,封印還沒解就給毀了,現在事情的結果只會有兩種,一是他們從此再也出不去了,另一個,就是祈禱雪的火焰在擊中的同時就解開了封印,這樣他們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到底結果會是哪一個呢?這種事總不能拿來瞎猜吧?

    突然之間,紫媚等人所站的土地上產生了幾乎感受不到的搖動,但是堆落在樹枒枝端的雪堆卻一堆堆地給震落了下來,已經再次結凍的小溪發出咯吱的擠壓聲響,像是承受著莫大的壓力般,連風都停止了吹撫,整個冰之王國開始產生了細微的變化,不是很顯著,但確實是在改變著。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那華抬首四望著這個她住了十數年的世界,有些事情正在發生,可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這種像是崩潰前的沈默第一次讓那華感到害怕。

    「小心!」

    斯拉突然毫無預警地撲向那華,當他們倆人同時倒在地上滾了兩圈之後,原先那華所站的地方頓時被一塊像是玻璃似的灰色片狀物給砸中,要是剛才斯拉沒有將她給撲倒的話,恐怕那華此刻早就被這些銳利的尖端給刺穿了。

    「這個世界開始崩塌了,大家小心!」看著頭頂上紛落的天空碎片,紫媚不禁暗暗叫糟,這個世界出於她預料之外的,竟往最糟糕的方向走去了。離開這個世界的出口並沒有因此而打開,可是這個世界卻開始要崩塌了。

    這下可好,事情是愈弄愈糟了,要怎樣才能脫離這個世界呢?紫媚不禁為之頭大,並快速轉動著腦子,找出脫離這個崩壞世界的方法。

    「哈囉?有人在這裡嗎?怪了,我明明就感覺到那華和紫媚姐的氣息呀!還是我搞錯了?」一個久違卻熟悉的聲音出現在紫媚和那華等人眼前突然裂開的縫隙裡,讓紫媚和那華不禁同聲大叫著。

    「嵐嵐?」

    「冰之嵐?」

    同時叫完之後,紫媚和那華忍不住同時看向對方,不解對方是怎麼知道冰之嵐這個很少離開幻境圖書館的管理員的。

    「耶?還真的都在這裡呀?」

    先是兩條引人注意的耀眼銀絲出現在大家的眼前,緊接著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有著銀黑兩色長髮的男性頭顱隨即從黑色的裂縫裡探了出來,左耳上的紫色菱形耳環和藏在鏡片後的黑眼一樣閃著異光,好奇的看著這個像是正在毀滅的世界。

    「你們幾個待在這裡幹什麼呀?這個世界都要垮了不是嗎?」

    「太好了,冰之嵐,你先待在那裡別動,想辦法別讓那縫隙合起來,我們馬上就過去!」紫媚邊想辦法在劇烈搖動的雪地上站穩,邊吩咐著一旁的謬爾。

    「謬爾,你快點趁現在去將巧巧和班烈克的冰像給帶過來,等我們到了外頭再解開他們兩人身上的咒語,動作快!」

    「不用了。」一抹黑影掠過紫媚的眼前,瞬間就站在冰之嵐所處的裂縫中,紅色的眼在黑色的裂縫中欲加顯得特別的顯著。

    「巧巧我幫你們帶過來了,你們不用過去了,還是趕快過來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班烈克!?你不是被變成冰雕了嗎?你是怎麼解開咒術的?」紫媚訝然地看著藏身在黑影中的班烈克,雖然看不見他的身影,但從聲音就可以知道是他沒錯。

    「這話待會兒再說,先趕快過來吧。」四周的雪地已經開始崩塌,樹木頹倒,山丘崩陷,連結凍的小溪也早就不知陷落到哪裡去了,天空上的碎片仍不斷剝落,雪白的世界轉眼間就要被往裡頭擠壓的黑暗給吞食。

    看情況,紫媚他們再不趕快脫離這個世界,恐怕就也要跟著他們腳下崩碎的土地一樣消失在無垠的黑暗裡

    「大家動作快!」紫媚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使勁飛躍到冰之嵐等人所站立的裂縫裡,而之前他們腳下所站立的世界則在他們離開的瞬間龜裂成一塊一塊的破片,往下墜落到黑暗的無底洞裡去。

    「嵐嵐,你不是在幻境圖書館裡嗎?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待大家都平安無事地站在空間的裂縫之後,紫媚這才問著看起來一臉莫名其妙的冰之嵐。

    黑色長髮束在腦後,只餘兩條銀色髮絲在額前的冰之嵐搔搔頭,一臉呆滯的看了紫媚一會兒後才說道,「沒有呀,我管理的幻境圖書館裡頭有一本書不見了,所以我循著書的氣息出來尋找它,就在經過這裡的空間通道時,聽到很像是妳和那華的聲音,所以我就撕開點小縫隙來看看,沒想到妳們還真的就在這個世界裡。」

    就是因為自己有著可以自由來往各個空間的能力,所以才可以到有名的幻境圖書館裡頭去做事,發揮著他與生所具有的能力。只是沒想到,自己會用到這個能力救了那華和紫媚姐,這真是冰之嵐所始料未及的。

    「啊!我想起來了!妳就是冰之嵐常掛在嘴邊的那個紫媚姐,難怪我會覺得妳的名字聽來耳熟,原來如此呀!」

    正在為巧巧解咒的那華恍然大悟的叫出聲,原來就是因為和冰之嵐熟識的自己老是聽到冰之嵐有事沒事就掛在口頭上的,紫媚姐怎樣怎樣的,所以也難怪自己會對紫媚這個名號這麼的耳熟。

    可是一會兒後,那華又轉向躲在陰暗處默不吭聲的班烈克質問著。

    「喂,那個傢伙,你是怎麼解開我的咒術的?照理來說,除非我親自為你們解開,否則你到現在還是個冰像才對呀!」

    那華非常不解這個男人到底是何種角色,因為他現在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和之前她所感受到的不太一樣,感覺上更為森冷,更為厲害,就像是一把從刀鞘裡抽出來的銳利寶劍一樣。

    「不不不,妳誤會了,我並沒有解開妳的咒術,我只是使了金蟬脫殼之計而已,被妳所冰封住的並不是我,而是這個傢伙。」班烈克手腕一轉,一隻黑色的蝙蝠立刻從他手中飛出,在黑暗中亂竄著。

    「是嗎?」那華懷疑的看著依舊躲在暗處的班烈克,對這傢伙的警戒心更加提高了幾分,冷漠的冰藍色眼眸像是要將班烈克給凍住,好能仔細研究一番。

    「好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吧,別忘了外頭還有一堆人在找尋著我們呢,可別讓人家久等呀。」像是刻意引開那華的注意力,紫媚拍了拍冰之嵐的肩膀,要他把通往人界的通道給打開,好讓他們回到原本該回去的人界。

    「喔,好的,我馬上就為你們把通道打開。」冰之嵐對於剛才那針鋒相對的情況依舊是一頭霧水,但他仍是很聽話的伸手撕開了空間,讓人界那溫暖的空氣滲入這個空間通道裡,驅走適才從雪之國度裡所滲出的冷意。

    「來吧,我們還有別的工作要做呢,大家趕快走吧。」紫媚領著頭,率先跨出了空間裂縫,回到了溫暖的人界。而謬爾則牽著被解凍後有些虛弱的巧巧,跟在傑的身後邁了出來,緊接著是斯拉、那華和一直躲在暗處裡不肯示人的班烈克,最後才是伸手將裂縫給撫合的冰之嵐。

    那華轉頭看著在陽光下顯得俊帥又性感的班烈克,彷彿剛才那陰森酷冷的氣息都是騙人一樣,可是那華知道剛才這男人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他不會一直躲在暗處遮住他的臉。

    「怎麼?妳還在懷疑我喔?真是的,都和妳說了被妳凍住的不是我妳還不信,難不成要我重演一遍給妳看我是怎麼躲過妳的咒術的嗎?」班烈克在太陽底下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被凍僵的身子,看起來一臉愜意的模樣。

    「不用了。」那華哼了一聲撇過頭去,決定要搞清楚這個名叫班烈克的男人的身份,天知道他是敵人還是朋友,不小心提防怎行。

    而班烈克則在那華轉過頭去的同時,一抹妖異的艷紅劃過他銀灰色的眸子一閃而逝。班烈克警戒的望著那華那彷彿看穿一切的面容。要是給她知道了自己真的是解開了她所下的咒術的話,恐怕之前他所費心做的一切努力都會徒勞無功,他得小心這個心思深沉的雪精才行。

    「喂!找到了!他們幾個在這裡!」不遠處的人聲和陸續出現的人影告知了紫媚他們,已經有人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了,班烈克走到紫媚的身邊,無奈的朝她耳邊低語著:

    「這下可慘了,我們要怎麼樣騙過這些人我們去了哪裡,又為何突然在眾人的眼前消失?」

    紫媚思索了下後,看了看在她身後的那華,笑得一臉燦爛。「我有個好法子,記得待會兒一切都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別扯我後腿呀。」

    喔?班烈克看看那華,又看了看紫媚,還是搞不懂她到底有什麼好法子可以欺瞞過這些人。

    *

    一個星期後,紫媚等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班烈克為他們播放這一次所拍的,準備在明年冬末春初所要播放的廣告內容。

    紫媚笑捧著香甜的花茶,靠坐在傑的懷裡等待著。說來好笑,當初她只是施了點小法術洗掉那些工作人員對於突如其來的風雪的記憶,再騙那些人說,他們臨時遇到個熟朋友,為了說服她一同拍攝才追了過去,所以才讓工作人員花了點時間去找尋他們的下落,沒想到他們竟然相信了!

    呵呵呵,人類還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好騙呀。

    「來了來了,要開始了!」班烈克興奮的叫嚷著,而斯拉則捧著從廚房抱來的點心,硬是在沙發上擠了個舒服的位置,好完整的收看到全部的內容。圍繞在他沙發四周的是一群紫媚的式魔們,他們也為了等著這個長達數分鐘的廣告播出,全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

    在另外一邊的沙發上,竟然坐著冰之嵐和那華,只見他們津津有味的啜飲著單眼妖做出來的冷飲,興高采烈的等著廣告上演。

    一陣輕柔的音樂響起,穿著厚重大衣的班烈克對著手心呼氣的鏡頭出現在電視螢光幕上,讓人不得不承認他的俊帥在透過螢光幕之後顯得更加誘人。

    他身後的背景是一片冰天雪地,天空降著紛紛的鵝白雪花,連枝椏上都積著白色的雪堆。突然,一陣輕笑聲從空寂的雪景裡傳了出來,讓班烈克情不自禁的往四周探查著笑聲的來源。

    而後,一個穿著櫻色和服,宛如雪之妖精的女子出現在鏡頭前,她紛飛的櫻紅色腰帶在空中飛舞著,彷彿是這雪地裡的唯一顏色。

    「哇!我出現了!快看快看,那是我耶!」那華興奮的抓著冰之嵐的手臂,指著電視大叫著,只差沒一把撲過去黏在螢光幕上巴著不放。

    鏡頭移到了女子跳躍的赤裸雙足上,女子踩在柔軟的雪中卻不留一點足跡,更讓人以為她是雪地裡的妖精,而不是人類。

    班烈克驚艷的舉步追了過去,像是想要抓到這個美麗非凡的妖精,但是女子輕巧的在雪地裡飛奔輕舞,和連在雪地裡奔跑都有些困難的班烈克比起來簡直有如天壤之別,但執著的他依舊緊追著不放,宛如著迷的盲從者一樣。

    鏡頭從女子纖巧的嬌弱身子拉近到對她的臉做特寫,只見她轉頭朝班烈克勾起粉嫩的雙唇,可愛且魅惑的一笑,像是勾人的冰藍色大眼連隔著螢光幕都能對人放電。當然在鏡頭裡的班烈克更是被迷的神魂顛倒,更加不顧一切的往前直追而去。

    就在這時,瓣瓣的白雪突然從女子的衣袖裡飄出,和漫天飛舞的雪花一同交纏飛舞著,再飄飛到了班烈克的臉上,班烈克抓住了其中的一朵雪花,定睛一看,那根本不是什麼雪花,而是一朵粉白的雪櫻。

    當班烈克再仰頭尋找著女子的蹤跡時,那名女子竟然憑空消失了!班烈克尋著落下的櫻瓣找尋著女子的下落,卻在下一秒時踏入了春天。四周初春的綠意和溫暖的空氣頓時讓班烈克為之一愣。

    他回首著來時的地方,發現那裡仍是一片冰冷的雪白,而這裡卻是充滿著花香和綠意的仙境。

    嘻嘻……

    熟悉的笑聲再次傳來,讓班烈克不由自主的仰頭尋找著。而後,他注意到了一株白色的櫻花樹,樹上那開滿了白色的嬌妍花朵,粉嫩的就像他手中的這幾朵一樣美麗。

    嘻嘻!

    笑聲再次傳來,一個穿著春天輕軟衣裳的小娃兒從高大的白色櫻花樹上一躍而下,飄散在空中的黑髮和紛飛的櫻花圍繞在她的周遭,使得她看起來就像飄浮在空中一樣似的毫無重量。

    班烈克呆愣在地,看著那個宛如春之妖精一樣的小娃兒降落在草地上後,對他眨了眨眼,勾出抹如先前那女子所勾起的,那嫵媚又純真的笑容之後又再次跑開,僅餘下一串輕鈴般的笑聲。

    這時,螢光幕上打上一串字幕。

    『你還在沈重的冬天裡嗎?該為即將來臨的春天換上新裝了。』最後再打上廠商的名稱,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春裝發表會的事情。

    但這時大家都已經不去在意這種事了,只見他們抱在一塊慶祝歡呼著,像是完成了什麼壯舉一樣,就連不關他事的單眼妖也興奮的在空中亂飛亂轉著。

    紫媚靠在傑的懷裡不動聲色,只是啜飲著她的花茶,唇邊掛著淺淺的笑。

    沒想到拍的還不錯嘛,看來她可以改行去做廣告企劃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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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三十七章  陷阱(上)

距離雪的事件已經過了有十來天了,那華因為暫時沒別的地方好去,所以依舊待在紫媚的屋子裡,過著有別於以往那數十年來寂靜而冷然的熱鬧生活。

    在那華知道了紫媚原來是冰之嵐認的乾姐姐之後,她也就入境隨俗地跟著冰之嵐一起稱紫媚為姐姐,雖然不知道誰比誰的年紀要大,但是紫媚就是給人一種姐姐的風範,所以那華十分樂意於當紫媚的妹子。

    況且,當紫媚的妹子不但有好吃好喝的,還有人伺候服侍,她何樂而不為呢!

    「呼,我回來了,果然還是屋子裡頭涼爽呀!外頭真是熱死了。」

    推開大門走了進來的冰之嵐,那修長瘦削的身子上依舊是穿著他之前那件不合時宜的長袖草綠色古中國服,並直搧著寬大的袖子喊熱。就連他臉頰旁那兩撮耀眼的銀色髮絲都像是要曬乾枯萎了一樣,看起來毫無生氣。

    「當然囉,有我在的地方怎麼會熱呢。」那華對於自己當紫媚等人的天然冷氣這事一點也不以為意,反正氣溫要低點才適合自己居住呀,苦的只是大熱天還要在家裡穿長袖外套的這些人了。

    「怎麼了?那東西還是沒找著嗎?」在氣溫只有12度的屋子裡依舊穿著清涼小可愛的紫媚關心的朝冰之嵐詢問著,而從冰之嵐他那聞言後落寞的神情可以得知,他這次一樣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就如同這十天來的徒勞無功。

    「嗯,每當我一要發現到它的氣息時,就被人給硬生生的阻斷,讓我怎麼找都找不著,每每都功虧一簣。」冰之嵐挫敗地癱坐在沙發上,很是鬱悶地接過了式魔送上的冰飲,眉頭都快皺成一條扭曲的毛毛蟲了。

    「有人在阻礙?能知道是誰嗎?或者,知道東西大概是在哪一個方向?如果有線索的話,或許我可以派出底下的役魔們去尋找那本書的下落。」

    冰之嵐搖搖頭,頂了頂鼻樑上的眼睛,很是無奈的嘆氣道:

    「沒有辦法,它每次出現的地點都不是同一個,只要我趕過去,每每都在還沒到達之前就憑空地消失了,一切就又得再重頭開始,根本就是白搭。我只知道,阻礙我的咒術很像是中國式的古老法術,其它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虧自己在幻境圖畫館裡唸了這麼多書,卻連阻斷那本書氣息的法術是什麼都不知道,真是丟臉呀。冰之嵐兩手捂著自己的臉,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恥。

    中國式的法術?紫媚沈吟著,在這麼塊芝麻綠豆大小的土地上,能夠施咒阻斷異界氣息的厲害道士沒有幾個,真要查的話,應該還是查的到的,只是得費點時間與功夫去調查就是。

    只是,繼那華的事件之後,又是一個和中國式的法術有關係的事,紫媚在懷疑,兩者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關連。

    「紫媚主人,門口的角落裡有一個奇怪的包裹放在那兒,您要不要察看一下?」一名式魔恭敬的走到紫媚的身前,低聲向她稟報著適才注意到的奇怪物品。

    「包裹?什麼樣的包裹?如果確定沒什麼危險性的話,就拿進來看看好了。」

    所有在客廳裡無聊度日的人,一聽到有莫名來的包裹的事,立刻好奇地朝紫媚的方向集聚了過來,等著領命離開的式魔將那個神秘的包裹給抱進來,除了仍坐在沙發上哀聲嘆氣的冰之嵐之外。

    「主人,就是這個包裹。」

    該說是歸功於紫媚的教導有方嗎?雖然這名式魔早已用靈力探知包裹裡頭並不是什麼可疑的爆裂物之類的東西,可是,在不知道裡頭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情況下,他也不敢太過於隨意處置它,只是小心翼翼的捧著,將之交到紫媚的手中。

    「裡頭會是什麼呢?」確定沒啥危險性的紫媚東翻西找的看著這像是被仔細包裹的物品,裡頭傳來股奇異的,卻又像是被牢牢封住的波動,讓紫媚為此好奇的不得了。都在家裡閒閒無事那麼多天了,真希望這個神秘的包裹會帶來些有趣的事。

    「要現在就拆開來看嗎?」傑望著周遭一群好奇的不得了,眼睛瞪著那包包裹瞪到像快掉出來的眾人,雖然心裡頭隱約覺得有些不安,但也只好順著大家的意願,朝紫媚伸出手心來徵求著她的同意。

    「拆開來看吧,既然咱家的式魔都確定這包裹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那裡頭的東西應該也不會危險到哪裡去才是。」紫媚將包裹遞交給一旁的傑,知道像這樣來路不明的東西,傑絕不會讓她自己親手去打開它,即使他確定了裡頭的東西不會對她,也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也是一樣。

    眾人期待的看著傑伸出隻尖細的長指甲,嘶的一聲,劃破了包裝的紙袋,露出了裡頭的……一本書?!

    「這是什麼?」傑不解的丟開手中撕成片片的包裝紙,看著手中那用精美的18K金和皮革包鑲而成的精裝書,在書的上頭還用白金燙寫了幾個大字:

    『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

    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這是什麼怪書名呀?所有人的腦袋瓜子裡霎時全湧現著同樣的想法。看起來這書好像是某種學說之類的硬式書籍,而不是什麼傳說或記事等有趣的書。

    那華和斯拉在發現沒啥好玩的東西之後,立刻無趣的嘆了口氣掉轉回頭,窩回了柔軟的沙發上繼續看著他們的電視。

    倒是懂得東西古老價值的風言和巧巧,卻略帶好奇的湊上前去,伸手輕輕撫摸著那質感細膩的皮面和雕花,細細感受著時間在那書上頭所形成的莊嚴氣息,與古老的氛圍。

    「咦?這書頁的邊邊怎麼給人用紅筆寫上了奇怪的圖呀?」巧巧摸著書頁的邊緣,發現有人在書頁邊角那略黃的紙面上畫上了奇怪的圖騰,像是在封印著這本書,不讓人打開似的。

    「喔?奇怪的圖?」紫媚翻過了書面,發現那由一頁頁的紙張所集聚而成的小小空白框框上,真的有人在上頭畫了類似封印的圖案,但是,自己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封印且不讓人打開的咒力呀?那麼這封印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畫的?

    「紫媚姐,我認為我要找的那本書好像是被人帶著四處移動耶,要不我乾脆到它曾經出現過的地點去問看看,看看有沒有人看過那本書和知道這本書最後會被帶到哪裡去。」坐在沙發上心煩意亂的冰之嵐抬頭看向紫媚的方向,卻在抬起頭的瞬間傻了眼。

    紫媚姐手上的書感覺好眼熟呀,好像……不,根本就是他在找的那一本!可是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而自己又為什麼沒有發現到這本書的波動!?

    「既然會有人寄這書來給我,那一定是有著什麼樣的目的,我們打開來看看不就可以知道了。」紫媚伸手就要將書給打開,冰之嵐見狀急忙大叫著衝了過去。

    「不可以!紫媚姐,這本書不能打開呀!」

    啊?紫媚的手僵在書的封面上,看著冰之嵐氣急敗壞的衝了過來。

    「這本書不能開呀!開了就會被困在回憶之流裡,經歷一切你所不想再經歷的痛苦與傷悲呀!」

    這本書之所以會叫這種怪異的名字,就是在解釋著一旦進入這本書的人,就會被強迫經歷著過去所受的苦痛,一個人的一生不可能永遠都是快樂的,一定會經歷一些曾讓你生不如死的痛苦或悲傷。

    而這本書會在讓你承受著這些折磨時,將你的痛苦書寫在它空白的書頁裡,充實著它的內容,直到它覺得夠了才會將你給釋放出來。

    但是,在一口氣經歷過從出生至今這數十年的痛苦和傷悲的濃縮精華之後,沒有多少人在走出來時還是正常的,有的人甚至還在書裡頭時就選擇了自殺,好脫離這看似無窮止盡的痛苦。也所以,這本書才會被永遠的封印在幻境圖書館裡,不再讓人輕易的取得,直到它被人偷走了為止。

    突然間,紫媚手上的書放出了大量的光芒,眩花了眾人的眼,並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打了開來,而原本寫在書頁上的紅字則脫開了紙張的束縛,化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咒術之鍊飛向空中,並將紫媚等人給圍住,像是要捕捉他們入內一樣。

    「這是什麼?」冰之嵐訝然的看著這形狀奇特的紅色符咒,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書上多出了這麼個怪東西,他記得他之前整理時還沒有呀!

    「巧巧!風言!你們兩個趕快離開!」

    知道自己和傑一定來不及脫身,紫媚兩手用力一推,將巧巧和風言給推離這咒術之鍊所及之地,而就在下一秒鐘,紫媚和傑便被縛鍊給綑住,拖進了書裡消失不見,只餘下又再度闔起的精裝書摔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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