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妃顏][全書完]

陸戰男兒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贈瓶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娘娘金安",皇後的寢宮依舊鋪張奢華,香氣環繞,宮女成群.

    "起來吧",這次皇後倒沒有為難我,"賜坐".

    "謝皇後",我坐下,坦然自若地看著正前方大紅鳳炮的女人,她旁邊站著顏童和裴淑妃.

    "顏昭儀大病一場,身子可痊愈?",皇後喝了口茶,神輕氣閑地看著我.

    "托娘娘的福,已經痊愈"

    "妹妹啊,這次能活下來是你命大,下次再鬧這麼一出,當心把命鬧掉",顏童閑閑的開口,聲音里有著幸災樂禍.

    "姐姐擔心了,有皇上隆恩庇佑,妹妹必能逢凶化吉",我對她甜甜一笑.

    頓時,皇後為首的三人臉色沉了下去.

    "要說奪得皇上垂憐這一點,連我這個淑妃都自歎不如,"裴淑妃陰陽怪氣地看著我,"顏昭儀這計策實在是高,以死相逼,成功贏得了皇上的注意".

    "娘娘高抬了",我柔聲一笑,"臣妾哪有什麼計策不計策的,只是陰差陽錯吧了,如果不是皇上寵愛疼著,這人呐,就算死百次,都不會有人惦著".

    "你~~~",裴淑妃臉色僵住,聲音徒然尖銳,"你今天是來這里示威的?"

    "臣妾怎麼敢",我惶恐地起身.

    "你們都住嘴",皇後呵斥道,"你們當本宮這鳳舞宮是你們爭斗吵架的地方嗎?"

    "臣妾不敢",裴淑妃瞪了我一眼,低下了頭.

    "顏昭儀今日來本宮這我鳳舞宮是耀武揚威的嗎?"皇後嚴厲的看著我.

    "臣妾不敢",我微笑應對,"臣妾今天是特意感謝娘娘的".

    "感謝本宮?"皇後把剛剛端起的茶放下,臉上滿是疑惑.

    "是的",我點頭,"夏蘭那丫頭前些時候在皇後這里闖了禍,臣妾昨日剛剛知道,那丫頭本就是臣妾帶進宮來,調教不周本是臣妾的錯,她打破了娘娘最心愛的花瓶,而娘娘您慈悲為懷,只是弄花了她的臉,讓她無顏見人而已,臣妾知道後,特意來感謝娘娘".

    "臧雪"我對旁邊的藏學喚道,臧雪會意,把手中的盒子遞給了我,我打開,對皇後說道,"臣妾那里正好有一個相似的花瓶,雖然和娘娘您的無法比,但也算是臣妾的一點心意".

    "明月",皇後她旁邊的宮女擺了下手,那名喚明月的宮女邊上前從我手中把盒子取走給皇後送去.

    "這是~~~"

    我看到皇後臉色一白,而旁邊的裴淑妃更是白的厲害,我心里冷笑.

    "說,這花瓶你哪里來的?"皇後放下花瓶,厲聲問道.

    "回娘娘,皇上昨晚看我為這事發愁,就叫人把這個花瓶取來送我,臣妾看這個花瓶與娘娘您的相似,就給娘娘那您送來了",我輕聲解釋.

    "本宮收下了,沒事你下去吧",皇後雖然力持鎮定,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早就波濤洶湧了.

    "是",我起身告退.

    "臧雪,謝謝你",回去的路上,我輕聲對臧雪道謝.這個花瓶曾經是太後的最愛,采集早上的清露放入其中,晚上飲下,清毒驅寒,能延緩衰老,先皇駕崩,太後心死,整日吃齋念佛,遂把這個花瓶送給了君夜神,皇後曾經向他討要,卻被君夜神拒絕,如今這個花瓶通過我的手送給皇後,難怪他的臉色這麼難看.

    "幫助主子本來就是臧雪應該做的"

    對于這幫人,妒忌就是最好的報複手段,她們爭來爭去不過是得到一個男人的垂青,在這個古代,一個不受寵的女子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我要讓她們知道,人,不是可以隨便欺負的.

陸戰男兒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德妃


    "臧雪,宮里最近好像很熱鬧",即便我很少出門,但也看出了宮中不同往日的沉寂,變得熱鬧起來,就連後宮之中,宮女內監們也開始忙忙碌碌的.

    "回主子,再過五天就是藤原節了",臧雪臉上也露出了淡淡地笑容.

    "那是什麼?"我自從來到這里就沒有聽說過還有這個節日.

    "藤原節是我國最最隆重的慶典,用以紀念藤原王朝的建立,彰顯其繁榮,每十年一次,所以格外的隆重,那天,皇上皇後和兩位貴妃還有大臣們去宮外佛緣山下的修緣寺祭拜先祖,太後會帶領其他的妃子和公主在宮中的仁和殿祈福,皇上回宮後,群臣朝聖,而宴會會持續三天".

    "哦",我站起身,望了望窗外愈見西沉的落日,輕聲開口,"易冰醒離開了吧".

    "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主子,這是易禦醫讓奴婢轉交主子的",夏蘭把一張折疊的紙交給我,也跟著退了下去.

    我打開,易冰醒熟悉的字跡讓我眼眶一熱,短短的離別之語讓我心里的惆悵更甚,那次的見面,盡管易冰醒沒有說什麼,但從他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他的別離之意,他把我受的傷歸咎于他,認為是他害了我,但是他卻沒有想過,其實是我害了他.為什麼我認識的人都是這樣,出了事情,把過錯都歸咎到自己的身上,不顧一切的保護別人.易冰醒離開,我沒有挽留,是因為我已經欠了他很多,這個嚴謹又等級的皇宮不適合他,我曾經聽他說過,他想要去廣袤的草原,但是我進宮了,他留了下來,想要保護我,是我,牽絆了他,連累了他.他看出君夜神對我的感情,他也放心了,所以他選擇了離開.

    又一個人離開了我,我頹然地坐下,人是貪婪的,以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排斥抗拒著那些試圖靠近我的人,等到接受了,擁有了,明白了,再失去,就多了一份不舍,多了一份疼痛.

    半夜醒來,借著月光,我歪頭看著睡在旁邊的男子,無法否認,他有著極致的容貌,內斂的霸氣,舉手投足間,光華盡顯,鋒芒盡露.

    "看不夠?"君夜神突然睜開眼,眼中華光溢出,某種多了一份阿諛.

    "君夜神",我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對著他的眸子,咬了咬下唇,問道,"你~~~不想要我嗎?"

    君夜神明顯地一愣,繼而笑容在臉上蕩起,昏暗的房間仿佛亮了起來,他直起身,散落的黑發拂過我的臉頰,他笑的邪魅,"怎麼,你在勾引朕?"

    我一時語塞,臉霎時紅了上來,內心罵了自己千萬遍,怎麼突然就說出來了.君夜神曾經說過,在我心甘情願的時候,他會完全占有我,我一直很疑惑,我說出了自己的心意,君夜神還是依舊和以前一樣擁我入眠,我們之間的關系依舊維持在以前那樣,我開始不明白他怎麼想的.

    "你可心甘情願?",君夜神修長的手指劃過我的臉,我眼皮忍不住輕顫,我剛剛只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但男女之事,我心種有著一種芥蒂,但我卻不知道我到底芥蒂的是什麼,看著黑暗中的他,我無言.

    "睡吧",君夜神眼眸一暗,在我身邊躺下.

    我看著床頂的紗幔,了無睡意.

    清晨的一道聖旨,打破了舒寞殿的甯寂.

    "恭喜娘娘",宣旨的太監對我諂媚地笑道,"從今以後,奴才們要恭敬地叫您一聲顏德妃了".

    "臧雪",我收回思緒,對臧雪說道.

    臧雪會意,給了宣旨的公公一些賞錢,送他離開.

    "小姐,太好了,您被升為德妃了",夏蘭高興地拉著我的手,臉上全然的欣喜.每一次我看見她的臉,我心里的內疚就多一分.

    "奴婢一會讓廚房多准備些吃的,為主子慶祝",吟雪荷雪也一臉的興奮.

    看著他們的笑臉,我勉強地笑笑,心里說不上來什麼感覺.突然地加封,對我,是一種負擔.

    "主子,這是朝顏服",吟雪指著剛剛送來的賞賜中一襲藍色的錦服,興奮異常.

    "那是什麼?"夏蘭問出了我的疑惑.

    "朝顏服是後宮禦用朝服,整件衣服都是用金絲縫制的,只有貴妃以上的娘娘才能擁有,在我國正統的慶典中必須穿戴",吟雪興奮解釋道.

    "藤原節的盛典主子您也可以和皇上一起去了",榮德一臉的期待.

    "去不去又差別嗎?"我讓吟雪把東西都收起來,輕聲問道.

    "當有有差別",荷雪激動地開口,"這可是求之不得的殊榮啊".

    "主子",從外面回來的臧雪對我說道,"門外有幾位娘娘要給主子道喜".

    我一愣,我和她們向來沒有任何的交集.

    "主子",臧雪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奴婢建議主子您還是接見她們,畢竟在宮中,主子您以後還是會和她們相處的".

    我看著手掌上錯綜的脈絡,點了點頭.

    "小姐,你不開心嗎?"送走了那些妃嬪,夏蘭疑惑地看著我.

    "夏蘭,你開心嗎?"我看著這個陪了我這麼久的女孩反問.

    "夏蘭只要在小姐的身邊就很開心",夏蘭的笑容依舊那麼單純,單純地讓我有很深的罪惡感.

    "可是夏蘭,你有自己的人生,你人生的重心不應該是我",我看著她,語重心長地說道.

    "小姐,奴婢不明白",夏蘭滿臉的不解.

    "沒事",我止住話題,對她笑笑,"臉上的疤痕淡了很多,在慢慢調養,應該會恢複原貌吧".

    "恩",夏蘭用力點頭.

    "夏蘭,陪我去逛逛吧",現在已是夏末秋初,怡心園的滿池荷花該謝了吧,好久沒有去那里散心了.

    "恩",夏蘭高興地扶起我.

    "呦,這不是妹妹嗎"一出門,我就遇見了顏童顏佳.

    "大小姐,二小姐",夏蘭匆忙行禮.

    "大膽奴才,這皇宮是什麼地方,豈容許你亂叫",顏童臉色一沉,厲聲說道,"來人,掌嘴".

    "是",顏童身後的宮女聽罷上前拉住夏蘭的衣領,伸出手就要揚下.

    "住手",我冷冷地看著她們,"夏蘭是我的宮女,沒有我的命令誰敢下手".

    那個宮女放下手,為難地看著顏童.

    "在宮中,做錯事就要受罰,說錯話也同樣要受到教訓,給我打",顏童對那個宮女使了個眼色.

    "是嗎?"我看著她冷笑,"夏蘭,站起來,給我掌顏美人的嘴".

    "你敢",顏童臉色一變.

    "我為什麼不敢,就想顏美人所說的,說錯話就要受到教訓,這個後宮,只有等級,沒有姐妹,剛剛顏美人似乎也失言了",我冷冷地看著顏童顏佳倏然變白的臉色,話鋒更加犀利,"再者,兩位美人看到我,似乎還沒有行禮".

    "你敢?"顏童顏佳恨恨地瞪著我.

    "為什麼不敢?"我輕笑,閑閑地看著她們,這兩個人還真是好笑.

    "顏寞,你不要欺人太甚",顏佳的氣勢明顯已經不如了剛才.

    "欺人太甚",我莞爾,"兩位美人好像忘了,是誰欺人在先?"

    "你~~~",顏童語塞.

    "這個宮中,適者生存,奪取聖寵,大家各憑本事,你沒這個能耐,就不要在這里囂張",我冷冷地看著她們.

    "顏寞,大家走著瞧",顏童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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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 廢後


    祭祀的那天,從群臣身邊走過,我看到了我爹討好的笑臉,我目不斜視,直直地從他面前走過,對于我娘的死,我沒有辦法原諒他.

    藤原節的第二天傍晚,我才從臧雪的口中知道明天居然是太後的生日.

    "主子准備送什麼賀禮?"臧雪問我.

    我想了一下,"太後信佛,把那尊千手觀音作為賀禮如何?"

    "恩",臧雪點頭,"那奴婢叫吟雪她們去准備".

    "臧雪,我想把夏蘭弄出宮",我看著臧雪說道,這個想法我想了很久,在這個宮中,我的敵人太多,就像顏童顏佳,她們對付不了我,一定會去為難夏蘭,這是我最不樂見的事情.

    "按規定,宮女一旦入宮就要終身為婢"臧雪解釋道.

    "不是說宮女到一定的年齡可以出宮嗎?"我不解地問道.

    "這個規定奴婢聞所未聞",臧雪回答,"自從建朝以來,入宮的宮女都是終身制".

    "是嗎?"我心一沉,看來我要重新想個方法了.

    "這件事就交給奴婢吧",臧雪突然開口.

    我抬頭,詫異地看著她.

    "主子放心,奴婢會想辦法安排夏蘭出宮"

    我有些遲疑,我真的不想連累任何人了.

    "奴婢知道主子所想,主子請放心,臧雪一定會處理好,"臧雪的語氣有著肯定.

    "如果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就不要去嘗試",我認真地看著她.

    "奴婢知道".

    太後的壽宴趕在了藤原節的最後一天,所以更加地熱鬧.太後一改往常的低調,穿上了一襲紅色的華袍,坐在君夜神的旁邊,微笑著接受百官們的恭賀.皇後送給太後的是一個紅色珊瑚的盆景,紅色的珊瑚在陽光下顧盼生輝,能看出太後很是喜歡.

    當宮女打開我送的壽禮時,太後的臉色瞬間慘敗,幾乎暈厥,君夜神連忙扶住,宮女尖叫一身,把盒子扔了出去,一尊帶血的觀音在地上碎了千萬片,抽泣聲此起彼伏,我也愣在了那里.

    "來人,把顏德妃拿下,關進死牢",皇後一聲令下,我被幾個侍衛壓了下去,轉身間,我看到了君夜神深沉的臉和我看不懂的目光.

    等到我進了大牢,看著三面光禿禿的牆壁,我的思緒才慢慢拉回,我苦笑,被人陷害了.

    我坐在零散著鋪著稻草的地上,雙手環膝,把臉埋在膝上,思想放空.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牢門被打開,我看到了君澤嬈擔憂地小臉.

    "太後沒事吧?"我沒忘記當時太後臉上的驚嚇.

    "都什麼時候了,關心一下自己吧",君澤嬈凝重的看著我.

    "我?",我苦笑,"正如你所看到的,身陷牢獄,反倒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你知道嗎,你這可是死罪",君澤嬈瞪了我一眼,氣鼓了小臉,"你快想想,到底是誰想陷害你".

    我無奈地看著他,"敵人太多了,反倒不知道是誰了".

    "你呀",君澤嬈歎了口氣,"我來之前聽說皇後在太後面前詆毀呢,預備判你死刑".

    "君夜神呢?",我想知道他的想法.

    "皇叔",君澤嬈搖了搖頭,"皇叔目前沒什麼表示".

    "是嗎?"我看著牢門上那厚厚的鐵鎖,輕聲說道.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查個水落石出",君澤嬈離去前信誓旦旦地開口.

    壽禮今天早上我還看過,沒有任何問題,隨後就交給了吟雪,如果出現問題,也應該是她那里,除了夏蘭臧雪,其他人我沒有太多的關注,如果吟雪想陷害我,又為了什麼?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身邊會出現背叛之人,如今出現了,除了苦笑我還能怎麼做?

    "吃飯了",獄卒敲了敲獄門,把一碗飯放在了地上.

    我沒有食欲,看著那碗飯發呆.

    夜晚降臨,我透過頭頂的一塊小天窗看著黑色的夜空,即便那麼小小的夜空,上面也綴滿了星星.天氣變冷,牢中沒有可以禦寒的東西,我抱住自己,坐在天窗之下,數起了星星.

    "顏德妃",門外有人在輕喚我,我轉過頭,才發現脖子已經酸了.

    "顏德妃,這是柳貴妃讓奴婢送來的,娘娘說天寒,牢中的濕氣重,讓德妃您好好保重",一個長相甜美的宮女把一張嶄新的棉被遞給了獄卒,對我說道.

    "恩,替我向她道謝",獄卒打開房門把棉被遞給了我.

    "是",宮女點頭,獄卒又帶她離開了.

    我靠坐在牆壁上,用棉被把自己牢牢地裹住,杜絕外界的一切,盡量不去想明天會怎麼樣,盡量不去想那個人.

    迷迷糊糊中,我被牢門擊開的聲音驚醒,我抬頭,一把冒著寒光的劍向我刺來,我愣在那里,腦中一片空白,身子動彈不得,我只能本能地閉上了眼.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耳邊傳來打斗聲,我睜開眼,看到一個全身黑的蒙面人,和他打的人居然是青藤.

    可能剛剛被驚嚇到,我有些虛脫,我扶著牆站了起來,找了個離他們遠的地方看著他們.很明顯黑衣人不是青藤的對手,幾次交手下來,就被青藤打倒在地.

    "說,什麼人派你來的?"青藤的劍抵著黑衣人的喉嚨,冷然地問道.

    黑衣人半天沒有答話,青藤蹲下身扯下他的蒙面,只見暗黑色的血不斷地從他口中湧出,頃刻之間,人已暴斃.

    青藤讓幾個獄卒把牢房清理乾淨,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就離開了.我縮在牆角,了無睡意.以前我也幾次游走在死亡的邊緣,但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害怕,這次,我仿佛聞到了死亡的氣息,糜腐且絕望.

    兩天之後,當我被告之無罪的時候,臧雪接我回舒寞殿,我才知道,這後宮之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皇後被廢,打入了冷宮,吟雪是皇後身邊的人,已被處以死刑,顏佳封為了賢妃.

    "小姐,奴婢准備好了熱水,您先沐浴,去去晦氣",看到我回來,夏蘭高興地紅了眼眶.

    "小姐,你知道嗎,這次皇後被揭穿是二小姐,不,是賢妃娘娘的功勞",沐浴之後,我有了些精神,夏蘭一邊幫我鋪床一邊解釋.

    我撫著頭發的手頓住,心中頓時澄明,這就是女人之間的斗爭.

    "皇後一味的鼓動,想處死小姐,這次還多虧了賢妃娘娘,她押著吟雪覲見太後,吟雪承認自己是受了皇後的命令,這樣小姐才能平安出來.好了,床鋪好了,小姐你這兩天受苦了,先好好休息,奴婢去准備些吃的".

    顏佳,這個總是躲在顏童的後面跟著附和的人,如今卻站在了顏童之上,把皇後拉了下來,看來我以前,也低估了她.

    我把自己縮在薄被之中,任黑暗覆蓋住自己,我蜷縮地像個嬰孩.原來黑暗也可以如此的溫柔,像是在母親的胚胎里,我願就此,永睡不醒.

陸戰男兒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後位之爭


    自從入獄至今,已有半個月,君夜神一直沒有出現過,我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心里卻多了份異樣和猜想,還有揮之不去的思念.

    "臧雪,皇上這兩天在忙什麼?"我還是決定問出口.

    "奴婢不清楚",臧雪的臉上有著片刻的慌亂,但很快恢複了鎮定.

    "是嗎?"我假意沒有看到.

    "主子,該用晚膳了",臧雪連忙轉移話題.

    "恩",我點頭,從臧雪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我也猜到了什麼事情,心霎時跌落到了谷底,腦海中又閃現了雨夜的那一幕,心尖銳地疼了起來.

    "德妃留步",克制不住心中的沖動,我獨自來到了龍翔宮,卻被上次的梁公公攔住.

    "我想見皇上",我輕聲說道.

    "皇上已經就寢了",梁公公為難地看著我.

    我看了看前面昏暗的房間,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這麼晚了,德妃娘娘還不睡?"顏佳的聲音在我前面響起.

    我無心理會他,往前走去.

    "我們偉大的德妃娘娘,被冷落的感覺如何?"顏佳攔住我的去路,嘲諷地看著我.

    "你自己不是比誰都清楚嗎?"我冷冷地回望她.

    "你~~~",顏佳臉色一變,剛要發作但忍住了.

    "讓開",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不想和她在這里浪費時間.

    "我們聯手吧",顏佳輕聲說道.

    "什麼意思?"我皺眉.

    "別裝了"顏佳的聲音多了份不屑,"皇後之位,我不相信你不覬覦".

    我冷然地看著她,"扮豬吃老虎,顏佳,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

    "呵呵",顏佳突然笑了,"這個宮中,本來就是適者生存,而我,只是不想卑躬屈膝罷了".

    "那是你的事情",眼前的顏佳讓我覺得很陌生.

    "我們合作,拉下裴淑妃和柳貴妃,怎麼樣?"顏佳的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很遺憾,沒興趣",我越過她,往舒寞殿走去.

    "顏寞,你不要後悔"顏佳在我身後恨恨地說道.

    我不理會她,繼續往前走.

    "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奴婢擔心死了"我回到舒寞殿,夏蘭跑過連,臉上的憂慮還沒退去.

    "我隨便走走",我笑著安慰她.

    "主子,奴婢給您打水洗漱吧",荷雪問道.

    我點頭,在椅子上坐下.

    "小姐",夏蘭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吧"我不忍見她這樣,對她,我是愧疚的.

    "天氣變涼,小姐以後出門多穿件衣服,如果生病了怎麼辦",夏蘭為我倒了杯茶,說道.

    我知道她本想說什麼,但她轉移話題了話題,這也正合我的心意.

    睡著以前,我唯一想著的就是:君夜神,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主子,太後有請",幾天後,我收到了太後的傳召.太後的寢宮簡單地出乎了我的意料.

    "太後生性節儉,不喜鋪張,皇上了解太後的喜好,一切都隨了太後的布置.

    我點頭,

    再次見到太後,她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德妃,到這里坐",太後對我招了招手,我依言走過去,在太後的身邊坐下.

    "臧雪,好久沒有喝到你泡的茶了,哀家想念的緊,"太後對臧雪笑道.

    "奴婢這就幫太後准備",臧雪說完就退了下去,太後屏退了其他人,偌大的寢宮只剩下我們兩個.

    "那兩天你受委屈了",太後握住我的手,慈善地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隨後想起她說的是入獄一事,我抬頭看著這位慈善地老者,心中的警戒松了下來,輕聲應道,"不會".

    "果然如貴妃和靈犀所說,是個好孩子",太後笑道.

    我再一次愣住,柳貴妃和靈犀公主在太後面前提起過我?

    "皇後這件事的確讓哀家痛心不已",太後突然開口,"自古至今,權利之下,爭斗難免.外面,有男人之間的角逐,里面,有女人之間的戰場.皇後這個位置,不僅僅是一份榮耀,更多了一份責任,做到這個位置上,需要的是超過常人的忍耐和度量,還需要更多的慈悲之心".

    我有些迷糊,不明白太後的寓意何在,只好靜靜地聽著.

    "以前饒兒和靈犀提起過你,次數多了,哀家對你,多了分心,遂向柳貴妃打聽過你,她也對你贊不絕口,但哀家真正對你留意是上次你受傷,皇上幾夜沒有合眼地陪在你身邊.感情之事,他向來冷靜,那一次,是他唯一的失控,從此,哀家就記住了你",太後說罷,歎了口氣,"這種感情,向來是君王的大忌,但如今看見了你,哀家就放心了".

    "臣妾不明白太後的意思",在太後慈愛的目光中,隱藏著無法忽視的銳利.

    "你身上的那份淡然平和,恰恰是一國之母應必備的".

    太後的話讓我心一顫,我震驚地看著她.

    "後位空懸,豈是良策",太後意有所指.

    我壓下心中的震驚,輕聲說道,"據臣妾所知,柳貴妃溫婉高雅,謙和仁愛,才是皇後的最佳人員".

    "是啊",太後點頭,"那孩子確實具備作為皇後的品德".

    聽到太後的話我松了口氣.

    "但是",太後的口氣多了一份惋惜,"那個孩子有著不能為後的原因".

    "為什麼?"我忍不住問出口.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去,她若為後,必讓有心之人舊事重提",太後只說完了這句話就不再言語.

    "太後,臣妾恐怕也不能擔此重任",我想了想,還是覺得說出來比較好.

    "為什麼?"太後不解地看著我.

    "臣妾沒有一國之母該有的仁人之心,臣妾奉行的是事不關己,己不關心的准則,臣妾沒有這個資格",這個皇後,我當不了,也不想當.

    "哀家明白你的想法",太後臉上的笑容更甚,"在宮中生活了半輩子,統領後宮這麼多年,識人的本事哀家還是有的".

    "太後",我有些急了.

    "哀家今日叫你來只是想讓你陪哀家說說話,不要想太多",太後一句話堵住了我

陸戰男兒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預謀


    "書謹?"我詫異地看著坐在涼亭里的人.

    "姐姐",書謹在宮女的攙扶下起身,對我行了個禮.

    "起來吧",看見她,我有些不自在,腦海中又浮現了她和君夜神的那一幕.

    "上次姐姐受傷,書謹因為有事不能去看姐姐,請姐姐見諒",書謹歉然地說道.

    "沒關系",我對她淡淡一笑,我們之間,生疏了很多.

    "還好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僅平安度過難關,而且榮升為德妃,也是未來皇後的人選之一".

    書謹的聲音很平和,平和到連我都聽不出她話中的深意,我只好但笑不語.

    "姐姐你看,這怡心園滿池的荷花都凋謝了",看出我無心此話題,書謹指了指亭外.

    "是啊,秋天來了",秋天來了,這片荷花池也凋敗了.

    "書謹記得上次和姐姐在這里時還是滿池的繁榮",書謹輕歎.

    "繁華過後皆成空",我喃喃低語.

    "姐姐又在感慨了",書謹輕笑,"姐姐真是個特別的人,難怪皇上每次去我那里都會誇姐姐".

    "說我?",書謹的話讓我心里一沉.

    "是啊,皇上說這後宮之中,唯有姐姐比較特別,讓皇上覺得新鮮",書謹說道,"皇上對姐姐那麼好,真是讓書謹羨慕".

    我感覺心里有根弦斷裂了,不論書謹說的話是真是假,但這話,踩到了我的痛處,確實傷到了我.

    "娘娘,風涼,您有孕在身,不宜長時間在外面活動"書謹身邊的宮女突然說道.

    "我忘記了",書謹歉然地笑笑,"姐姐,恕妹妹不能陪你了".

    我點頭,待書謹走後,我偽裝的面具終于裂開,手掌傳來一陣刺痛,我低下頭,指甲早已撐破手掌,留下道道滲著血絲的印記,而心中,更是痛的窒息,一直被我刻意忽略的現實就這麼直白地擺在了眼前.

    書謹有孕了,而孩子的父親,是君夜神,一個被我愛上的男人.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但今日,我發現我錯了,而且錯的離譜.我猛然間醒悟,這是古代,一個一夫多妻的時代,而君夜神,有著後宮佳麗無數,而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縱然不想承認,但得知書謹有孕的那刻,我心中有一種叫做妒忌的情緒瞬間滋長.我腦海中閃過顏潔那張嫉妒成狂,丑陋至極的臉,那麼丑陋的臉,我告誡自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臉上,我用力搖頭,甩掉這在我腦海中放大的臉.

    攤開的手中傳來一絲冰冷,一滴滴眼淚滴在了掌心,我握住,任疼痛通過手掌滲透到心里.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原來,還是妄想.

    既然得不到,又何必委屈自己,既然知道要活在痛苦中,又何必虐待自己,縱然這麼告訴自己,但我的心里,還是有著一絲的舍不得.

    "小姐,午膳的時間到了,奴婢來叫您了,"不遠處傳來夏蘭的呼喊.

    我抬頭,淚眼朦朧,模糊中看見一團綠色向我靠近.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夏蘭的聲音充滿了驚懼,拿出手帕一邊為我擦眼淚,一邊問道.

    我搖搖頭,抱住夏蘭,把頭埋在她的肩膀處,放任淚水狂湧而出.

    "小姐",夏蘭的聲音被我的哭聲吞沒.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你說出來讓夏蘭和你一起承擔",看到我哭夠了,夏蘭急急地問道,

    我擦掉眼淚,看著夏蘭,沉聲說道:"夏蘭,如果有機會,你就離開這座皇宮吧".

    "我不走,我要一輩子呆在小姐的身邊",夏蘭是真的急了,我已經好久沒聽到她用我稱呼自己了.

    "必須走",第一次,我用這種嚴厲的語氣對夏蘭,"你難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小姐",夏蘭紅了眼眶,滿腹的委屈.

    我歎了口氣,放柔語氣,"夏蘭,我一直把你當我的親人看待,讓你離開我身邊,我也很難過,但是夏蘭,這個皇宮,到處充滿了欺騙,狡詐,和血腥,在這樣的地方,你能過得幸福嗎?"

    "夏蘭只要留在小姐的身邊就覺得很幸福,所以小姐,不要趕夏蘭離開",夏蘭乞求地看著我.

    "傻瓜",我替她攏了攏耳邊的散發,"你看,你的臉是因為我才被毀的,留在這里,你只會受到傷害,離開我,去過自己的生活,這才是幸福.

    "我不怕",夏蘭堅定地看著我.

    "可是我怕",我開口,"我怕你因為我再次受到傷害,我已經安排臧雪為你安排出宮之事了,等事情辦好,你就離開".

    "小姐",夏蘭的眼淚流了出來.

    "夏蘭",我看著粼粼的池水,說道,"你離開後,走的越遠越好,等時機成熟,我去找你,好不好?"

    "找我?"夏蘭停止哭泣,疑惑地看著,半晌之後,夏蘭的臉色慘白一片,哆嗦地開口,"小~~~小姐,你難道~~~".

    我點頭.

    "為什麼啊,皇上對小姐那麼好,而且小姐你也喜歡皇上啊?",夏蘭疑惑地問道.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看著她,輕聲說道,"我要的,他會給嗎?給的起嗎?"

    夏蘭也沉默了,我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不停地變換著,最後,她下了重大的決心,抬頭看向我,"我明白了,我會離開,可是小姐,你一定要小心,你出宮一定很不容易,小姐,你一定要自己小心啊".

    我笑著點頭,"放心好了,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貿然行動的."

    "小姐,那奴婢去哪里等著小姐?"夏蘭問道.

    "我也不知道",對藤原王朝的地形,我完全的不熟悉,"有緣我們自會相見,我相信我們之間的緣分,所以你記住,一定要遠離京城,隱姓埋名,要快樂的生活,知道嗎?"

    "恩",夏蘭用力點頭,眼圈又紅了上來.

    "傻丫頭,只要活著,就總有機會見面的",我為她掉擦淚水,輕聲說道.

    "這件事,除了你和我,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我們必死無疑",我嚴厲地看著她.

    "奴婢知道",夏蘭擦掉淚水,對我一笑,仿佛剛剛的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松口氣,看來夏蘭,也成熟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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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合作


    "主子,皇上說今天晚上會來舒寞殿",飛雪高興地跑進來對我說道.

    我停下撥弄琴弦的手,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看到我如此冷淡的態度,飛雪的笑容止住,退了下去.

    "小姐",身邊的夏蘭擔憂地看著我.

    我苦笑,如果不離開,以後這就會是我的命運,守在這里,等著一個男人偶爾的垂青.那樣的顏寞,最終只有兩個結局,忍受了,最後抑郁而終,忍受不了,我想,我會殺了他,殺了我自己.來到這里,我隱藏了那個激烈的自己,但它依舊活在我的血液中.

    再次看到君夜神,我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他魅惑依舊,而我卻已經變了.

    "怎麼,見到朕你不高興嗎?"君夜神彎起嘴角.

    "你想看到我什麼表情?激動地抱住你,欣喜若狂?"我嗤笑,譏誚地看著他.

    "你~~~",君夜神察覺到我的諷刺,倏然上前,挑起我的下巴讓我直視他.

    我就這麼冷冷的看著他.

    "你在生朕的氣",良久,君夜神放下手,說道.

    我輕笑,"皇上多慮了,臣妾怎麼敢呢"

    "顏寞",君夜神蹙眉,臉色沉了下來.

    "臣妾在",我垂下眼,應道.

    "這是你責怪朕這些天冷落你的方式嗎?"君夜神不悅地看著我.

    "不是",我看著地面回道.

    "顏寞"

    肩膀被用力捏住,我蹙眉,抬起頭.

    "顏寞,不要試圖挑戰朕的怒氣",君夜神的聲音冷了下來.

    "臣妾不敢"

    君夜神用力地把我扯到床上,欺身壓了下來,我知道他生氣了,每當他動怒,他的瞳孔就出奇的黑,我別過頭不去看他.

    "看著朕",君夜神沉聲說道.

    我轉過頭,就這麼直直地看著他.

    "你變了",君夜神得出結論.

    我淡淡地一笑,"我只是做回了自己而已".

    "什麼意思?"君夜神蹙眉.

    "英明如你,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吧?"我反問.

    君夜神臉色一沉,"別忘了,你已經愛上朕了".

    "我可以愛上你,同樣,我也可以選擇不愛你",我對他微微一笑.

    "整個天下,朕說了算",君夜神霸氣盡露,"包括你,顏寞".

    "如果是因為我曾經反抗你,頂撞你才使得你對我保有興趣,那麼從今天起,我會乖乖順從你,",曾經,我以為他是喜歡我的,但現在,我不確定了,也許我之于他,是一種新鮮吧.

    "那好,朕倒要看看你順從到什麼地步",君夜神冷冷地說完,扯掉我的繡衣束群,一陣涼意襲來,我閉上眼,不去看他,不去反抗他,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我想媽媽了,對這樣的顏寞來說,活著是種恥辱.

    身上的重量驀然消失,我聽到東西被毀的破碎聲,平靜之後,我睜開眼,嘴角揚起冷然的弧度.

    "顏佳,我們合作吧",第二日,我獨自一人找到顏佳.

    "想通了?"顏佳先是詫異,隨後笑道.

    "我幫你登上後位",我看著她,冷冷地說道.

    "什麼?"顏佳驚訝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不會和你打壓其他人,我只盡我所能地幫助你".

    "你的條件呢?"顏佳恢複平靜,看向我.

    "自由"我吐出這兩個字.

    "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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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夏蘭離開


    後位之爭,越演越烈,就連我這個足不出戶的人也能感受到後宮之中彌漫的硝煙戰火,來我舒寞殿串門的人也多了起來,很多次我都忍住了要趕他們出去的沖動,再次送走一批來我這里做客的三位妃嬪,我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小姐,奴婢來吧",夏蘭替輕輕地按壓太陽穴.

    "臧雪,夏蘭的事情怎麼樣了?"我看房間里沒有其他的人了問道.

    "因為夏蘭和主子您的關系,所以有些棘手,但奴婢正在尋找合適的機會",臧雪回道.

    "哦",感覺到夏蘭的手顫了一下,我輕應了聲.

    "主子,喝茶",臧雪遞給了我一杯茶.

    可能是真有些累了,我手一抖,杯子摔在了地上.夏蘭看到,連忙伸手去撿.

    "別動",我制止了夏蘭.

    "呀",可能是被我微揚的聲音嚇了一跳,夏蘭擦破了手指,悶哼一聲.

    我連忙站起來,有些懊惱,"本想讓你拿東西收拾呢",我拿出手帕准備替她包紮.

    "小姐,一道小口子,沒關系",夏蘭連忙寬慰我.

    "夏蘭別動"臧雪低聲呵斥道,抓起夏蘭的手,從懷中拿出一把銀質小刀,迅速在夏蘭的手上劃了一刀,我驚呼一聲.

    看到從夏蘭指尖流出的黑血的血,我瞪大了眼,呼吸一窒.

    我為夏蘭包紮完,臧雪又給她喂了一丸藥,夏蘭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比剛才好上了很多,我扶她到椅子上休息,臧雪用手指沾了沾地上殘留的茶水,放在鼻下聞了聞,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

    我盯著地上的碎片苦笑,一場爭奪之戰真實的上演了.

    "主子,奴婢這就把事情稟報皇上",臧雪征詢地看著我,跟了我這麼久,臧雪也變了,如果是以前的她,遇到這種事不會先征詢我的意見.

    我看著地上的液體,腦中閃過一個想法,我本無心害人,但這是對方找上門的,為何不利用一下呢.

    "臧雪,吩咐下去,為夏蘭辦理一下後事,她陪了我這些年,她的葬禮不能太寒酸",我沉聲對臧雪說道.

    "主子",臧雪震驚地看著我,對上我沉寂的眼,她明白過來.

    "以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這件事決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奴婢知道,請主子放心",臧雪說完退了下去.

    "小姐,我不走",夏蘭站起來跪在我了的面前.

    "快起來",我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起她.

    "小姐如果不答應夏蘭,夏蘭絕不起來",夏蘭流著眼淚拒絕了我的攙扶.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不解地問她.

    "明明知道小姐你處在危險之中,夏蘭怎能離開?我要陪著小姐,保護小姐"夏蘭擦了下眼淚,堅定地看著我.

    "傻丫頭",夏蘭地話讓我心里一暖,我用力扶起她,把她拉到里面的床上坐下,輕聲地說道,"我怎麼會讓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呢,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等你出宮後,我會想辦法盡快離開的".

    "可是這皇宮太可怕了,小姐,你就讓夏蘭留下來陪著你吧",夏蘭乞求地看著我.

    "你留下來會成為我的負擔,一個人逃出去比較容易,不是嗎?"

    "可是~~~",夏蘭還是不放心地看著我.

    "如果我們兩個人一起逃的話會很不方便,如果被逮到,我們都是死罪,你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嗎?"我語氣里帶了些威脅.

    "不想",夏蘭嚇得用力搖頭.

    "不想就要聽我的吩咐,這次是個很好的時機,你先炸死,然後臧雪會把你弄出宮去,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了",看到威脅起了效果,我松了口氣,"到了宮外要好好地生活,如果在宮外遇到合適的人就嫁了吧,平凡還是最大的幸福,知道嗎?"

    "我不嫁,我要在宮外等著小姐",夏蘭固執地看著我.

    我歎了口氣,開導她,"忘了我以前怎麼和你說的了嗎?要自己為自己而活,你人生的重心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看到夏蘭依舊是一臉地固執,我無奈地開口,"這樣好了,我們做個一年之約好了,一年之內,如果我們再宮外見面,以後你想怎麼生活都由著你,如果一年到了,我們沒有找到彼此,答應我,從此你要為自己而活,好嗎?"

    "恩"夏蘭點頭.

    我高興地笑了,從箱子里拿出一早准備好的報複交給她,"這是我給你准備的首飾和銀兩,一個人在外面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記住,一定要遠離京城生活".

    "那我在哪里等小姐?"夏蘭問道.

    我愣了一下,其實我沒有想過再見面,即便我真的出得了這個皇宮,我也不打算再去打擾夏蘭的生活,我已經欠她很多了,現在我只希望她在宮外能遇到一個真心愛她的人,過平凡卻幸福的生活.

    "洛陽,我聽說那里很美,你去那里等我"我想到了這個地方,遂對她說道.

    "我知道了,小姐你也要保重",夏蘭不舍地看著我.

    "恩,別忘了我們的一年之約",我再次叮囑她.

    "我會的",夏蘭鄭重地點頭.

    "主子,奴婢要帶夏蘭出去了",臧雪在門外輕聲說道.

    "好",我把包袱塞到夏蘭的懷中,不顧她不停留下的眼淚,把她推到了門外.

    我坐在床上,抱住雙膝,把臉埋在膝上.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隱約傳來飛雪,吟雪,榮德他們的哭聲,我沒有抬頭,一直維持這個姿勢.

    "主子,奴婢剛剛~~~啊,皇上,奴婢見過皇上",不知又過了多久,我耳邊傳來飛雪驚慌地聲音.

陸戰男兒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舉薦後位


    皇上?我迷茫地抬頭,眼睛一時間沒有適應,眼前一片黑暗,我搖了搖頭,等到視力恢複後,君夜神魅惑的臉映入了我的瞳孔.

    我下床,因為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我的雙腿已經麻痹,我險些摔倒,君夜神扶住了我,雙腿麻的厲害,我只能任由君夜神抱著,等到好受一些,我用力掙脫出他的懷抱,不理會他微微蹙起的眉,離他一步之遙站定.

    "臣妾見過皇上",我給他行了個規規矩矩的宮廷之禮.

    "起來吧",君夜神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感情.

    "飛雪,上茶",我對還在一邊跪著的飛雪說道.

    "今日皇上怎麼有空還看臣妾?"我坐在君夜神的旁邊,笑的很官方.

    "難道朕還不能來了嗎?"君夜神挑眉,語氣里卻聽不出任何地不悅.

    "當然不,整個天下都是皇上您的,您當然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我輕笑,眼中的嘲諷和疏離更甚.

    "砰",耳邊傳來茶杯碎裂的聲音,我垂下眼.

    "十日之後的宮策大典上,朕將冊封皇後,你做好准備",君夜神冷冷地說完,起身離開.

    "等一下",我快速追上他,急急地開口,"如果皇上想立皇後,臣妾倒有一人可以推薦,臣妾的二姐顏佳德才兼備,實乃皇後的最佳人選".

    "朕立誰為皇後難道還要聽你的不成?"君夜神轉身,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冰冷.

    "只要皇上不打算立臣妾為後,臣妾願管,也管不著",我拉住他的衣袖,誠懇地說道.

    "如果你這麼想的,那朕就偏不讓你如願",君夜神甩開我的手離開.

    我頹然地做到椅子上,頭痛欲裂.直到衣袖被輕輕拽了一下我才抬頭.

    "你沒事吧?"君澤嬈擔憂地看著我,漂亮的小臉也皺了起來.

    "沒事呀,怎麼氣喘籲籲地?"我收拾好心情,對他微微一笑,讓飛雪給他取了些糕點.

    "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君澤嬈也不客氣,拿起糕點就吃,一邊吃還不忘給我幾個白眼.

    "謝謝,我沒事",我看著他宛若洋娃娃般的小臉,心霎時軟了下來,柔聲問道"這些日子怎麼沒見到你,去哪玩了?"

    "我哪有時間玩啊,李副將前幾天回朝,皇叔讓我跟著他去邊關那麼觀察地形,順便教我武功,我今天剛剛回來,陪著皇叔就給皇奶奶請安,卻聽到下人稟報說你這里出事了,皇叔當時臉色就變了,來不及和皇奶奶說話就向你這里來了,都不等我,害我在後面追地很辛苦",君澤嬈語氣里有著小小地抱怨

    這話在我心里掀起了一層風浪,想想剛才短短的的見面,我低下頭,發絲沿著耳跡垂了下來,我們之間又恢複到了從前,只是我知道,我的心永遠回不到最初了.

    "你放心好了,皇叔一定會徹查這件事的,居然敢下毒害你,本王也一定不會放過他",這個時候,君澤嬈王爺的氣勢發揮的淋漓盡致.

    我沒有說話,心中有些煩亂.

    "走,出去放紙鳶了"君澤嬈突然拉住我的手,把我往外面拽.

    "我不大想出去",我無奈地看著他.

    "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走走才好呢",君澤嬈不理會我的抗議,拉著我走出舒寞殿.

    我看著君澤嬈在草地上奔跑的身影,心情輕松了很多,到底還是個孩子啊,距離上次和他放紙鳶的時候,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

    "小王爺,練功的時間到了",由遠及近走來一個穿著盔甲的中年人,絡腮的胡子幾乎擋住了他的半張臉,但那雙眼睛卻分外的有神.

    "臣李圓見過德妃娘娘",等他走近,對我行了個禮.

    "起來吧",我打量他片刻,想必他就是小饒口中的李副將了吧.

    "我剛回宮,今天要休息一天",君澤嬈放下手中的風箏,不滿地說道.

    "皇上吩咐,讓臣務必督促小王爺您的功課,如果小王爺有什麼不滿可以到皇上面前稟告臣的不是",李副將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

    "你~~~",君澤嬈氣紅了臉,把風箏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好了,快去功課吧,等休息的時候過來找我",我撿起地上的風箏,替他把散落的發絲別好.

    "恩",君澤嬈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李副將離開.

    一陣風吹過,把我垂在胸前的頭發吹散,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站定捋了捋頭發,等著地等著風吹過.

    "娘娘,您的東西掉了",清亮的聲音在我身後驀然響起.

    "謝謝",我轉身,接過侍衛遞過來的手帕,准備離開,卻在轉身時目光一掃到那個侍衛的臉上,我身子一顫,愣住了,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早已驚呼出聲"風脫塵?".

陸戰男兒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染毒


    "寞兒,別來無恙",風脫塵依舊笑得云淡風塵,只是他的目光卻暴露了他此刻的激動.

    "你怎麼在這里?"我詫異地看著他.

    "我來看看你",風脫塵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些赫然,但轉瞬即逝.

    "謝謝",風脫塵的話讓我很感動,"我很好".

    "是嗎?"風脫塵的聲音里多了一份不認同.

    他的視線掃過我的脖子,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疤痕,微笑道,"一個小疤痕,早就好了".

    "寞兒",風脫塵定定地看著我,輕聲說道,"我帶你離開這座皇宮".

    我愣住.

    看見我不說話,風脫塵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在這里並不開心,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離開".

    我一直處心積慮地想要出宮,當聽到風脫塵這麼說的時候,我心里居然有了一絲猶豫,我苦笑,可能是我對君夜神的感情比我預料的還要深吧.

    "寞兒,你不想離開嗎?"風脫塵蹙眉,眼中的光芒暗了下來.

    "我想",我輕聲說道.

    "你在猶豫",微微地歎息在耳邊響起.

    我別過頭看向遠處,卻看到了被一群婢女簇擁著的書謹,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刺痛了我的眼,我雙手握拳,指甲掐進了肉里,任疼痛蔓延,深吸一口氣,我抬頭看向風脫塵,"我跟你離開".

    聽我說到這句話,風脫塵的驚喜瞬間從眼中湧出,"我聯絡雷浩他們在宮外接應,你准備一下,三日之後,我帶你離開".

    "娘娘"

    "娘娘"

    被一聲輕呼拉回思緒,我迷茫地看向發聲處.

    "娘娘,如果您累了就去休息一下",臧雪擔憂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問道,"夏蘭安全出宮了嗎?"

    "是的,奴婢親自把她送出了京城,請主子安心"臧雪回道.

    "那就好,你辛苦了",在這個皇宮,我以後就沒有牽絆了.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遂開口道:"皇上為何一直沒有子嗣?"古人們到了他這個年紀不是該早兒女成群了嗎,況且他還是一個帝王.

    "這~~~",聽到我這麼問,臧雪顯然吃了一驚,有些猶豫地看著我.

    "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雖然我很想知道,但我並不想強迫任何人.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臧雪連連搖頭,往門外望了望,看到無人便開口道,"皇上不想要孩子,所以每當知道哪位娘娘有孕後,皇上會派人送去一碗藥,所以~~~".

    為什麼他不想要孩子?如果君夜神不想要孩子,那書謹有孕又算什麼,我又想起了雨夜的那晚,那張床上纏綿的兩人,一股錐心之痛又席卷而來.

    "關于書美人有孕的事情",可能是看出了什麼,臧雪對我說道,"盡管奴婢沒有資格說什麼,但奴婢還是要提醒主子,書美人並不是像主子看到的那樣簡單,書美人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後,拿著當初容琪小姐贈她的信物找到了謝嬤嬤,太後不知道皇上賜藥的事情,一直在位皇上的子嗣問題擔憂,謝嬤嬤把這件事告訴了太後,太後自然很高興,對書美人特別疼愛,現在已經把謝嬤嬤撥到了書美人那里,專門伺候書美人,皇上曆來對太後很孝順,所以這件事就這麼下來了".

    "是嗎",我喝口茶,茉莉的芳香瞬間縈繞口中.

    "對了,剛剛娘娘出去的時候,賢妃娘娘差人來,說賢妃娘娘病重,讓主子今日務必去一趟".

    "病重?"我詫異地抬頭.

    "是的",臧雪點頭,但她眼中卻多了一些我看不明白的內容.

    "我去看看她",顏佳的生死我並不關心,但我們之間多了一份約定,盡管如今我不需要這份約定了,但我還是決定去看看.我起身,臧雪跟在了我的後面,我制止道,"我自己去就好了,臧雪你留下來休息吧".

    "奴婢不累,奴婢跟著伺候主子",臧雪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我和顏佳的事情,我並不打算讓臧雪知道.

    "是",臧雪應道,接著開口,"奴婢准備好茶水糕點等著主子回來".

    我不解地看了眼臧雪,她後面的話怪怪的,為什麼特意加重茶水和糕點,但此刻我卻沒多想.

    還沒走近顏佳的房間,我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味,我蹙了下眉,邁了進去.看到床上躺著的顏佳,我著實嚇了一跳.

    "你~~~",看著她,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床上的女子,哪里還有以前那種傾城傾國的姿容,現在的她,面容枯槁,骨瘦嶙峋,猶如一老嫗.

    "你來了",聽到我的聲音,顏佳一直緊閉的眼睛忽然張開,而她眼里,一片渾濁,連聲音都軟弱無力,她沖我招招手,我就在她的床邊坐了下來.

    "我就知道你會來",顏佳突然咧嘴笑了,干澀的嘴因為牽動裂開了幾道口子,冒出了些鮮血,一直立在旁邊的宮女連忙拿出手帕給她擦拭.

    "出去吧,我要和德妃單獨聊聊",顏佳譴退了屋里的宮女.

    我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反倒是她,不顧嘴上的傷口在流血,一直在微笑,看到這樣的顏佳,我突然有些難過.

    "顏寞",顏佳輕輕吐出我的名字,"看到我這個樣子,你不想嘲笑一番嗎?"

    "你有什麼值得我嘲笑地地方嗎?"因為我從來沒有把她放到心上,也就不關心,既然不關心,又何來嘲笑.

    "顏童最痛恨的,就是你這副淡定的樣子吧",顏佳開口道,隨後看著我,認真道,"不管相不相信,其實我對你沒有並沒那麼討厭,咳咳",顏佳說道這里,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一股赤紅色的鮮血沿著嘴角流了下來

    "我叫人給你找大夫",我嚇了一跳,連忙給她擦.

    顏佳拉住我,擺了擺手,等她平靜下來的時候,她才開口,"沒用的".

    看到顏佳這個樣子,我不解道,"你怎麼突然之間病的這麼嚴重".

    "前些時候我突然覺得胸悶,也就沒在意,後來味覺漸漸喪失,找禦醫來看,說是我感染了風寒,再加上心火太旺,開了幾幅藥,但沒見什麼效果",顏佳的聲音平靜了很多.

    "其實想想,這可能是我的報應吧",顏佳對著我突然一笑.

    她這話讓我不自覺地想到了皇後,"你今天叫我來想讓我幫你做些什麼?"

    "呵呵",顏佳笑的苦澀不已,"你看我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生了這場病,我突然想開了,這後宮中的爭斗,權利的角逐,一瞬間仿佛離了我很遠,皇上他,不曾來看過我一眼".

    我語塞,靜靜地聽著她說.

    "愛上一個人,真是身不由己",顏佳臉色越來越蒼白.

    "不要說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想在這里看她如此的模樣.

    "多陪我一會行嗎?你是在我病重後唯一來這里看我的人",顏佳拉住我的手,聲音充滿了乞求.

    我低下頭,看了眼她握住我的手腕的手,瘦的只剩下骨頭的手,我重新坐了下來.

    "謝謝",顏佳感激地對我笑笑,隨後說了些她小時候的事情和她對愛情的追求,向往,她聲音雖然很輕,但每個字我都挺清楚了.

    "我多想,等我睜開眼的時候,也像你一樣,變得勇敢,自信,那樣,他,會不會看我一眼?"顏佳的聲音越來越輕,直至消失,我看著她慢慢合上的雙眼,心徒然一抖.

    我懵懵懂懂地走回舒寞殿,在古代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我見證了一場又一場的離別和死亡,我早已厭倦了這種生活.離開吧,天下之大,總會有個真正適合我的甯靜之所.

    "主子,您沒吃什麼東西吧?"臧雪謹慎地看著我.

    "你早知道顏佳食物有問題?"我問道.

    臧雪點了點頭,"賢妃娘娘是中了一種叫做十日倒地慢性毒藥,中了這種毒,就和得了風寒差不多,就連禦醫都查不出根源,以前也有很多娘娘得過這種病,引起了太後的注意,奴婢奉太後之命查過此事,對這毒藥比較熟悉".

    "誰給賢妃下的毒?"我問道.

    "奴婢還沒有查不出來,太後曾下令銷毀這種毒藥,沒想到又出現了",臧雪歎道.

    "臧雪,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我遣退臧雪,獨自坐在床邊,君夜神,如今,只是單單想到這個名字我就會痛.

    離開之後,也許就是永生不見了吧,離開之後,我又孑然一身了吧,我低下頭,盯著衣袖上盛開的火紅薔薇失神.

    "轟~~~",窗外轟然乍起的雷聲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看向窗外,不知何時,天空暗了下來,雷聲轟鳴,不稍片刻,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現在已經入秋,這突然而來的雨給這個宮殿添了不小的涼意,我走到窗邊,把手伸了出去,冰冷的雨點打在了我的手心,涼到了心里,一個想法突然就這麼冒了出來.

陸戰男兒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求子


    "臧雪,今晚誰侍寢?"我翻著手中的書,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回主子,這幾日國事很多,皇上沒有招任何娘娘侍寢",我用眼的余光看到臧雪的給我倒茶的手一抖,隨後平靜下來.

    "那今晚你把皇上請過來吧",我把視線放到了書中,淡淡地說道.

    "主子~~~",臧雪欲言又止地看了我片刻,最終沒有說什麼,低頭退了下去.

    我握緊手中的暗湧,它紅的更加詭異了,我嘴角滲出一絲苦笑,這算是我明日離開之前的孤注一擲吧.

    "主子,晚膳准備好了",飛雪對我說道.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我對鏡梳妝,把他們撤了下去.

    我看著銅鏡中的容顏,依舊是那個清麗端莊的少女,大大的眼中卻看不出絲毫的情感波動,眸中清冷一片.我拿掉頭上的飾物,對著鏡子彎起嘴角,知道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在鏡中出現.

    "你來了",我轉過頭,對他明媚地一笑.

    "坐呀",我不理會君夜神蹙眉疑惑地神色,拉著他在餐桌前坐下.

    盡管心中抑制不住地顫抖,但我依舊強作鎮定地對上君夜神黝黑地瞳孔,"我只是突然之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沒有人告訴你嗎,你並不適合說謊",君夜神淡淡地說道.

    我一驚,隨即笑道,"你沒聽過頓悟這個詞嗎?"

    "頓悟?"君夜神低低重複這句話,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是啊",我點頭,"有些事情,有些道理,有的人窮極一生也參不透其中的道理,找不到解決的方式,而有的人,有些時候,不少片刻就會翻然醒悟".

    "哦?"君夜神挑眉看著我,"顯然朕的愛妃有所醒悟".

    我壓下心中對愛妃這個稱呼的厭惡,笑道,"是啊,正因為有所醒悟,所以才選擇接受,既然我改變不了環境,那麼我只有去努力地適應它了".

    臉都快笑的僵硬了,我心里不斷地告誡自己,過了今晚,我就徹底解脫了,這戲,還是要做下去.

    "顯然賢妃的死,給了你很大的啟發",君夜神淡淡地說道.

    聽到他這麼云淡風輕地談及顏佳的死亡,我心中還是免不了悲哀,這就是後宮女人的命運,生與死,在他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是",我點頭,給他斟上一杯酒,借此掩蓋眼中外溢的悲傷.

    "你~~~",我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瞼,輕聲說道,"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來".

    "你在邀請我嗎?"君夜神抬起我的下巴,強迫我于他對視,而他,連自稱也變了.

    "對",心,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連帶著身子,訴說著這難以啟齒的話題.

    "心甘情願?"君夜神眼中昏暗一片,是指那張臉更加地魅惑迫人.

    "對"我狠下心,踮起腳,吻上君夜神那形狀優美的唇,而他,沒有拒絕我.

    "朕真弄不明白你",一聲歎息從相交的唇邊溢出.

    我苦笑,你不明白是因為你從來沒有試著明白我,在一陣刺痛中,我的淚終于從眼中滑落.

    只是因為愛太強烈,所以恨才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了.那麼驕傲的我,終究也逃脫不掉愛情這個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