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妃顏][全書完]

陸戰男兒

正文 第八章 五哥


    身體上的痛感消失,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我坐到菱花銅鏡前,靜靜地看著銅鏡里面倒影的容顏.這個顏寞長的真的很漂亮,如云的青絲柔順的披散著,膚如凝脂,蛾眉淡掃,秋波流轉,年紀雖小,但別有一番風情,這麼漂亮,怎麼會不討喜歡呢?

    打發掉夏蘭,我走出房門,一條狹窄的甬道直通向前方的圓形拱門.甬道兩邊種了幾株楊柳,其余再無別物,我愕然,將軍府三小姐的住所也太淒涼了點吧.我沿著青磚的小道向拱門外走去,我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這完全是兩個世界的景象.

    我環顧這座古代的建築格局,心里忍不住感歎,真的很美,無論是碧波粼粼的水面上荷葉接連成片,還是美輪美奐的亭台樓閣環斯而立,但都遙相呼應,恰到好處.我沉浸在這片美麗的景色中,直到一陣簫聲把我拉回現實,那簫聲悠揚渾厚,但是卻有一絲茫然摻雜其中.我朝著發聲處走去.只見一青衣少年背對著我,面朝湖面,好像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簫聲突然停止,那身影轉過身來,我看到了少年眼中的落寞.那少年看到是我,落寞轉變成了詫異.

    我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站立,那少年高出了我一個頭,十七八歲的樣子,劍眉星眸,輪廓和我有些相似,我猜他不是我的哥哥們就是和我有些親屬關系.

    "寞兒",少年淡淡地叫著我的名字,我聽出他語氣里的疏離.

    我抬頭看向他,問道"你是我的哥哥?"

    少年怔住,茫然地看著我.

    "我從望顏閣摔下來,失去了記憶",我也淡淡的解釋.

    "難怪",少年恍然大悟,我不知道他訝異的是我失去記憶不認識了他,還是別的什麼.

    "我是顏希歌,你的五哥",少年解釋道.

    我點點頭,意料之中事情沒有讓我吃驚.

    "你身體怎麼樣?"看我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了我旁邊,只是他的關心太過敷衍,就像對待陌生人的隨口一問.

    "已無大礙",我並不介意,家人這個詞無論是未來還是現在都太過陌生,我感覺不到這個詞所帶來的所謂幸福的羈絆.

    "那就好",他淡淡的開口,隨即無言.我們就這麼靜靜地坐著,彼此沒有再交談,只是望向湖面,荷葉綠的很美,只是沒有荷花盛開,但依然吸引人的目光.

    這個五哥看起來是個綽約的人物,但是為什麼他的笛聲里會有那種不知所措的感情,頂著將軍府五少爺的光環,不是應該意氣風發嗎?

    "呵呵呵",一陣低笑聲打破了平靜的氣氛,我回頭,看到那個少年醫者看在亭子的入口對著我們微笑.

    "冰醒,你來了",五哥笑著站起身了,我看到了他眸中的暖意.

    "是啊,希歌,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易冰醒歉然一笑.

    "沒關系,我知道奶奶最近的病情加重,幸苦你了"五哥臉上滿是愧疚.

    "怎麼和我這麼見外?"易冰醒笑道,"對了,三小姐的身體可好?"

    他這麼一問,我倒想起自己醒來時還緊攥著他的手時的尷尬,心里一堵,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不好我能站在這里吹風?"

    "寞兒",五哥愣住.

    "說的也是",易冰醒並沒有因此而不悅,只是玩味地看著我,開口,"希歌,看來你妹妹,這個將軍府出名的三小姐並不像傳聞地那般".

    五哥沒有說話,只是對著我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探究.

    "五哥,易先生,我累了,要去休息了",我不喜歡他們目光對我的考究,沒等他們的回複就起身告辭.

    我沿著原來的路線慢慢走回去,在圓形的拱門上我看到一個小小的黑色牌匾掛在那里,舒寞居,我走進去,看到夏蘭正在我房間的門口焦急的踱步,看到我回來急急地迎了上來,"小姐,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我問道.

    "剛才大夫人帶著二小姐來看小姐,知道小姐沒在,很生氣的走了,讓小姐回來去凌云閣",夏蘭連珠炮的說完.

    "那是什麼地方?"我蹙眉問道.

    "凌云閣是老爺住的地方".

    開來那丫頭已經接受了我失憶的事實,這個並沒有顯得詫異.

    "他們要見我?"從娘的額話語里我聽出這個顏寞在家里並不受重視,屬于那種幾乎被遺忘的類型,她好像有好幾個月沒與父親見過面了.

    "是的,老爺派大夫人來看望小姐,但大夫人來了看到小姐不在,很不高興,說小姐既然好了,就回來直接去向老爺請安吧".

    "哦",我應道,那個大夫人想必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如果其他的幾位夫人都是這個樣子,我以後還是理他們遠一點,我可沒興趣和一幫女人們斗來斗去的.

    "夏蘭,你帶我去"這里我那里都不認,況且這古代的建築交叉眾多,說不定我轉來轉去就迷路了呢.

    "是",夏蘭應道,走在我前面帶路.

    我跟著夏蘭走了很長時間的路,這個將軍府大的離譜,亭台樓閣,假山水榭一應俱全.

    "小姐,到了"

    夏蘭停下,我看著前面這座比其他房子要大上很多的古代建築,大大的黑色牌匾上凌云閣三個大字蒼勁有力.

    "你陪我進去",我看向夏蘭.

    "小姐",夏蘭為難道,"沒有老爺的命令,老爺的院子是不許我們下人隨便進去的".

    "你在這里等我",古代的規矩真多,我翻了個白眼,自己走了進去.快要走到里屋的時候,一個小厮模樣的人迎了上來,對我行了個禮,喊道,"三小姐來了".

    "讓她進來",一記威嚴的聲音從里面傳來,我心中微凜.

    "三小姐,請",小厮把我送到屋門口就退下了.

    我深吸口氣,邁開腳步,不管屋里是什麼人,對于我來說,都已作古,我只是不小心闖進了他們的世界而已.

陸戰男兒

正文 第九章 家族初見


    一進門,我就感到為數不少的目光向我刺來,有嘲諷,有輕蔑,有淡然,有戲謔,有漠然,唯獨沒有看望病人該有的關心,我心里冷笑,毫不畏懼地迎視回去,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坐了滿滿一屋子,真熱鬧,我嘲諷地彎起嘴角,目光掃過娘親擔憂的臉,落在正中央那個威嚴的男人身上.

    "爹",我並不熟悉古代的禮節,更何況是這個從來沒有聽說的藤原王朝.這麼多人多雙眼睛在看,我心里歎了一口氣,依照電視上演的依葫蘆畫瓢,微微服了服身.

    "恩,倒還認識我"那中年男子淡淡應了一聲,"你身體剛好,坐下說話吧".

    "是",我淡淡一掃,看到我娘的旁邊有一個空著的椅子,隨即走過去坐下,心里好笑,這麼多人都把你圍成這樣了,我還會不知道你是誰?

    "聽靜容說,你失去了記憶",我應該爹的人開口問道,語氣威嚴依舊.

    我感覺到娘親因為這句話而渾身一震,靜容是娘的名字吧.

    "是的",我抬頭看向他,這個將軍府的主人,四十左右,不怒而威,但有一種滄桑,也許是久經戰場的曆練吧.

    "那就好好養著,磨練磨練自己的脾性,該改的就趁著沒想起來的時候改了,免得又恢複到以前",他淡淡的開口.

    這算什麼?心中怒火乍起,我直視這個這個威嚴的男人,慢慢壓下心中倏然的激動,站起身,淡淡地開口,"爹爹,這是關心,還是~~~警告".

    我聽到幾聲倒吸口氣的聲音,十幾雙眼睛震驚地看著我,就連這個爹,我也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一閃而逝的詫異.

    "寞兒,怎麼這麼和你爹說話",娘慘白著臉色低聲呵斥我,我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把目光轉向沒給我答案的人的身上.

    "你覺得是什麼呢?"他高深莫測的看向我,不答反問.

    "如果是關心,女兒就收下了,如果是警告~~~"

    娘輕輕拽了拽我的裙子,我淡淡一笑,"那女兒一定引以為戒",我不想把場面弄的太難看.

    "你明白就好,坐下吧"爹開口,平淡無波.

    我坐下,不理會看在座的各位向我的目光中所參雜的複雜感情.

    "希歌",爹把目光從我的身上移開,轉到了五哥的身上.

    "爹",我看到五哥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站起身面向爹,留給我一個略顯單薄的背影.

    "過兩天就把你和倩兒的婚期定下來,你沒事就多往學士府走動走動",爹開口.

    "是,我知道了",五哥回答.

    我本就是一個十分敏感的人,輕易聽出他平靜語氣里隱含的苦澀和無奈,刹那間明白為什麼他的簫聲會如此茫然.對于這父母之命的婚姻,五哥他心里是不願的吧.

    "還有,三年一度的選秀就要開始了,顏童,顏佳,你們兩個好生准備,光大我們顏家的門楣,就看你們是否能一舉奪取聖寵了",爹的眼里精光乍現.

    "是"

    "女兒知道"

    在我對面坐著的兩個美麗的女孩站起來應話,臉上是掩飾不了的喜悅和得意.

    我心里好笑,去和這麼多女人爭奪同一個男人,虧你們還能笑得如此燦爛.

    從凌云閣里面出來,夏蘭迎了過來,對娘和我各行了個禮,遂跟在了我們的後面.

    "寞兒,知不知道,你剛才嚇壞了娘,要是你爹怪罪下來怎麼辦,你身體才剛剛恢複,可禁不起責罰"和娘回來的路上,她語帶責備.

    "娘,我有分寸的",我寬慰她,我知道她是真的關心我.

    "那就好,咳咳~~~",娘掏出手帕捂住嘴,咳嗽起來.

    "娘,你怎麼了?"我連忙幫她順背.

    對我擺了擺手,娘順了順氣,才回答,"沒什麼,老毛病了".

    "我去叫大夫看看",我想起了府上還住著一位醫者.

    "不用了",娘拒絕道,"娘就是有點氣喘,休息一會就好的".

    "那我扶您回去休息",我看出娘的堅持,就沒有勉強.

    在娘的指引下,我把她送了回去,娘的住所比我的還要小,還要簡陋.

    "娘,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也好有個照應",我建議.

    "不用了,我在這里住習慣了,不想再換了"娘躺在床上,笑著搖頭.

    "伺候您的丫鬟呢?"從進來到現在,我都沒有看見一個人招呼.

    "可能出去了吧"娘淡淡開口,"寞兒,你也會去休息吧,娘一個人沒關系的".

    我皺眉,怎麼回事?

    "寞兒"娘加重語氣.

    "什麼事?"我回過神.

    "想什麼呢?"娘笑道.

    "沒什麼,那娘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再來看你"我看出娘的臉上已出現疲態.

    "恩"

    我看到娘閉上眼,就帶著夏蘭走了出去.

    "我娘那里怎麼回事?怎麼沒人伺候"回去的路上,我問夏蘭.

    "伺候四夫人的是秋雨,可能有事出去了吧",夏蘭回答.

    "那我娘的的是什麼病?"

    "奴婢不知",夏蘭搖了搖頭,"小姐以前從不關注四夫人的事情".

    我停下腳步,轉向夏蘭,"那我以前怎麼樣?我要聽實話".

    夏蘭為難地看著我,我目光一斂,給她施加壓力.

    夏蘭用力地呼了一口氣,看著我,"小姐以前不愛說話,和所有人都不親近,因為一次府上來的客人誇了小姐身邊的丫鬟小蝶幾句,小姐回去就刻花了小蝶的臉,四夫人因此說了小姐幾句,小姐就生了夫人的氣,沒再和夫人說過一句話."

陸戰男兒

正文 第十章 夜晚談心


    初春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我了無睡意,披衣走出房間.沿著白日的小路,我來到涼亭,借著月光,我看到一個人影坐在里面,對著黑黑的江面沉思.

    "五哥",我走過去,輕輕的喚了聲.

    "寞兒",五哥轉過頭,語氣里已沒有初見我時的疏離,多了一絲溫情,"怎麼還還沒休息?"

    "五哥不也是一樣",我淡淡一笑.

    "我睡不著",五哥的語氣里充滿了無奈.

    "五哥可是為爹說的事困擾?"雖然心里肯定,但我還是詢問了一下.

    "你知道?"五哥詫異地看著我.

    "猜的",我靜靜的看著他,月光在他臉上投下一片光暈,年輕的輪廓染上了淡淡的哀愁.

    "寞兒,你變了好多",五哥感歎,"我們兄妹二人雖然同父同母,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坐著呆過.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五哥和我是這般親密的關系,從他第一次見面時的態度,我還以為他和我同父異母呢!

    "今天早上,你著實讓我訝異,沒想到你會反駁爹的話",說道這,五哥輕笑,"你還是第一個這樣和爹說話的呢,這個家里,爹說的話就是一切,我們做子女的必須執行,從來沒有人違抗,甚至反駁過他".

    靜夜中,我在心里為這古代的制度和禮教束縛下的他們感到難過,"也許人在經曆過生死的之後,想的比較多,放下的比較多,很多事情突然之間也想明白了,以後,我只是想要更好好地愛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

    "愛自己?愛所愛的人"五哥喃喃低語,看著我,目光變得溫柔,"也許失去記憶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

    "也許吧",雖然決定重新開始,但我的心里還是有著不確定,在這未知的時代,我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五哥呢?如果五哥想說,我可以是個很好的聽眾",可能是夜晚靜的讓人平靜,也可能五哥是我在古代這麼多兄弟姐們中我第一個接觸的,而且絲毫感覺不到,我突然對他多了一份親近,和淡淡的關心.

    "我?"五哥苦笑,"你也聽爹說了,我連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

    "五哥可否有了中意的女子?"我問道.

    我感到五哥渾身的悸動,沉默一下,五哥點了點頭.

    "哦?難怪五哥這麼為難",我了然,"那五哥就和爹去說明白啊".

    "如果事情有這麼簡單解決就好了",五哥歎息,"爹不會同意的".

    "如果不試一下,怎麼會知道結果?"有些事情你如果不試,永遠不會知道結果.

    "不用試,我也可以預見爹的態度",五哥頓了一下.

    我無語,等著他的後話.

    "對方是個青樓的女子"五哥說出令他無法對爹坦白的原因.

    "五哥輕視她?"我問.

    "怎麼可能?"五哥的聲音大了起來,情緒激動.

    "那不就結了,感情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以後會共度一生的人是你們兩個,又關別人什麼事?如果只是因為怕家里反對而不肯做出努力,造成這段感情的無疾而終,你不覺得很遺憾嗎"我問道.

    "可是~~~可是我還不知道她對我是不是一樣的心態?"五哥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了,我能感覺到他的赫然.

    在古代,怎麼連男子都這麼容易臉紅?我失笑.

    "你嘲笑我?"聽到我的笑聲,五哥不滿地抱怨.

    "沒有",我連忙否認,即使我真的有點嘲笑的意味,"五哥是單相思嘍".

    "你~~~你",五哥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什麼.

    我笑得更開心了.

    "我去休息了"五哥猛然站起身想要離開.

    "五哥,對不起,我沒有嘲笑的意思,我只是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讓五哥情之所系",知道五哥惱羞成怒了,我連忙道歉.

    收到我的歉意,五哥又坐了下來,提到自己的上心人,語氣也變得異常溫柔,"傾心是個很特別的女子,美麗聰慧,善解人意,隨出身青樓,卻潔身自愛".

    我挑眉,書上,小說上描繪的青樓,都會出現這麼位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她不會剛好是那所青樓的花魁吧?"

    "你知道?"五哥驚呼.

    沒想到我這麼隨口一說,居然還被我猜對了.

    "呵呵,我猜的",我打哈哈.

    "我說呢,你從小到大連將軍府都沒出過,怎麼可能認識傾心",五哥相信了我的話.

    "聽五哥這麼一說,我倒對這個讓五哥傾心的女子挺好奇的",我笑道.

    "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子",一提起她,五哥贊不絕口.

    "五哥,我可不可以見見她?"我問道.

    "爹不會同意我把傾心帶進府的",五哥黯然道.

    "她進不來,我可以出去見她啊",我提議,我不想以後過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雖然我一直不是很喜歡與人太親近,但我一定不喜歡與世隔絕的日子,我是個現代的人,我向往自由自在的那份的灑脫.

    "你",五哥瞪大眼,吃驚地看著我,"你要出府?"

    "對呀",我點頭,"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爹不會同意的",五哥拒絕.

    "我們可以偷偷的出去"

    "爹知道了會責罰的",五哥還是不同意.

    "沒關系的,五哥,你帶我出去好不好",我哀求,我知道五哥這樣的性格是禁不住別人的祈求.

    "可是~~~"五哥為難地看著我.

    "五哥,我的大病初愈,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你也說了,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府呢,難得我改變了想法,五哥你忍心拒絕我嗎?"我裝作一臉哀怨.在現代,我一直在強作堅強淡漠的樣子,如果讓嘉兒看到我這個樣子,恐怕會直接昏過去,想到她們,我心里一酸.

    "那~~~好吧",五哥終于同意了,而我,還為因為思念現代的朋友們而黯然.

    "怎麼了,答應你了還不高興啊?"五哥疑惑的看著我.

    "就是因為太高興了,以至于說不出話來了",我收起心神,笑道.

陸戰男兒

正文 第十一章 青樓


    臨近黃昏,我換上五哥為我准備好的男裝,把長發紮了起來,開著鏡中的自己,倒還有點玉樹臨風的意思.

    "小姐,你真的要和五少爺一起出府啊?"這幾日相處下來,夏蘭發現我是真的變了,對我放下了戒心,多了些真心.

    "當然了",可以見識古代的生活,"夏蘭,如果我娘來了話,你告訴她我想在府里轉轉,等我回來就去看她".

    "好的小姐,你早點回來,被府里人發現就不好了,將軍府的規矩很嚴的",夏蘭幫我整了整衣領,邊囑咐.

    "我知道",這個將軍府只怕除了娘,沒人會來我的舒寞居吧.

    "寞兒,准備好了沒?我們要出去了",伴隨著說話聲,五哥踏了進來.

    "五少年"夏蘭連忙行禮.

    "起來吧",五哥走到我面前,把我看了個仔細,笑道,"生了場大病,倒把你的氣質也給改了,沒了以前的弱不禁風,多了份剛強和灑脫".

    "五哥這是在誇我嗎?"我也笑了,瞥了他一眼.

    "當然了,如果還是以前的你,我想我們恐怕沒有可能這麼並肩站立吧",五哥說的有點感傷.

    "那我以後就經常粘著五哥,直到你煩了為止",我了解他這種對于親兄妹卻形同路人的哀傷,連忙安慰這個和我同病相憐的人.

    "你呀",五哥笑著拍了拍我的頭,"走吧".

    我跟在五哥的後面,瞪大雙眼地看著這古代的街道,有點應接不暇的感覺,這古代的街道很寬,有賣者各種各樣雜貨的小攤,各類型的雜技表演,也有各種店鋪,吆喝聲,買賣聲,嬉笑聲,生生入耳.我已經很久沒有到這種人群集中地場所來了,以致于我有點恍惚.以前和沁心,嘉兒她們去逛街,都是出入有專車接送,進入專賣店,因為身份,只要我們到場,都會清場,店里專門接待我們,而且商愛總是知道我什麼時候缺少什麼,都提前為我准備好,再加上我那個時候心里都是滿滿的怨恨,很少主動與人交談,我的生活圈一直都很狹小.

    "看你興奮的",五哥取笑道.

    我沒理他,用心地觀察這個我沒接觸過的世界.

    我們拐過兩個街道,五哥變得有點緊張,我抬眼望去,了然,這條就是所謂的花街柳巷吧.很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自家的樓門前,看到過路的男性就上下其手,稍微定力不夠的就被她們拉了進去.也有害羞的,用力甩開拉著他們不放的手,捂著臉快步離開,留下滿臉掃興的女子們.因為她們臉上太過濃妝豔抹,以至于我猜不透她們的年紀.

    我跟在五哥的後面走過,奇異地發現,盡管這些女子看向五哥的目光是渴望的,但是竟然沒人主動上來招呼.我模糊地聽到她們的低語.

    "看,五少爺耶,長的真俊"

    "就是啊,家世好,長相好,哎"

    "可惜人家找的是女紅妝的傾心,人家哪會看上我們啊"

    "就是啊"

    接著就是一片歎息聲.

    我揚起嘴角,古代的妓院和電視上演的沒有多大的出入,不過這里更壯觀,而且置身其中,那種真實感就更不一樣了.五哥在一個閣樓前站定,我抬眼看去,這個樓閣比我前面看到的要大上很多,三個朱紅色的大字紅的刺目,覓君心.別的樓閣都叫什麼百花樓,群芳閣,這個名字明顯的獨特.而且裝飾都比別家要來的華麗,門口只站了兩個迎客的少女,沒有濃妝豔抹的華麗,但清秀典雅.

    "五哥",我輕輕地喚了一聲這個正在發呆的人.

    "啊?~~~哦",五哥回過神看了我一眼,我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波動.

    "五少爺,您來了",那兩個少女迎了過來,笑容甜美.

    "是"五哥點點頭.

    "里面請"其中一個少女在前面領路,另一個又退回到原地.

    "呦,顏五少爺來啦,快請坐",我們剛進來,一個老鴇打扮的中年婦女臉上堆滿了笑容,看到我頓了一下,"這位是~~~".

    "這是~~~我六弟",五哥解釋道.

    "原來是顏六少爺,歡迎",聽完五哥的解釋,那老鴇轉向我,一臉諂媚的笑,"六少爺是第一次來我們覓君心吧,我一定找幾個漂亮的姑娘來陪六少爺".

    "不~~~不用了",我連忙擺手.

    "秦嬤嬤,我六弟今天只是來看看,你不用招呼了",五哥為我解圍.

    "是",那被喚作秦嬤嬤的老鴇連連點頭,招呼我們一空桌上坐下,"五少爺請稍等,今晚有傾心的表演,等她表演完了,招待五少爺到她的傾心閣去".

    "我知道",五哥點點頭,把一個滿滿的布袋放到桌上,我猜那是銀子吧.

    那秦嬤嬤眼前一亮,拿起布袋笑眯眯地走了.

    我環顧四周,這個樓很大,里有數十張桌子,每個桌子前都坐滿了人,最前面有一個與桌面差不多高的大平台,粉色的紗幔差繞在四周的柱子上,有的垂了下來,平台上灑滿了各色的花瓣,厚厚的,很漂亮.

    客人們下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尚有六七十歲的老者,有的低頭喝著酒,有的彼此交談,有的和坐在旁邊的妓女們調笑.我有些反感的皺起眉頭,這里面有多少已經成家立業的人,他們冷落自己結發的妻子,確來這里醉生夢死.

    看出我的不悅,五哥解釋,"寞兒,我知道你不喜歡這里,你再等等,今日傾心有表演,等她表演完了,我們可以去她的傾心閣,那里很安靜".

    "沒關系的,五哥,我只是有點不習慣"我給了五哥一個微笑,是我要跟著他出府的,又怎會怨他呢.

    "我說秦嬤嬤,傾心姑娘什麼時候出來啊?"

    "就是啊,大爺們都快等得不耐煩了"

    旁邊有人開始喊道.

    "各位大爺,還有半刻鍾傾心就出來了,各位稍安勿躁呀,怎麼也要讓傾心准備得美美的呀"秦嬤嬤在台上賠笑.

    我看到五哥蹙起了眉頭,緊抿這嘴角,我知道他不高興了.

陸戰男兒

正文 第十二章 傾心


    一陣琵琶聲響起,舞台上出現了幾個年輕的女子,她們緩步走到最前面的平台上,坐在平台的邊上圍成半圓,古箏,琵琶,箜篌,簫,演奏起來,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孩在最後一個出場,她剛一出現,整個樓里變得一片安靜,我也感受到五哥刹那間的波動.

    我仔細打量起那個女孩,十六七的樣子,比我這個身體要大上三四歲,她很美,美的有點脫塵的感覺,目光流轉間攝住無數的心神,她的舞姿輕盈,雖然我看不懂她的舞蹈,但是卻不由自主的喜歡.我想起那曹植的洛神賦,"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云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于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游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休迅飛鳧,飄忽若神,陵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她的名字和她這個人很相配,難過五哥會對她念念不忘.我環顧四周,在別人的眼里我看到清一色的驚豔.

    "寞兒,她就是傾心",五哥看著我,在我眼中尋找答案.

    "很漂亮出塵的女孩",我微笑.

    "是啊,傾心她不僅人漂亮,而且和有才華,很善解人意",五哥把頭轉向台上跳舞的女子,臉上洋溢著溫柔傾慕的笑容.我無語,轉過頭安靜的看著傾心的舞蹈.發現傾心在轉身的刹那像這里看來,我看到她給了五哥一個溫柔的笑容,像曇花刹那間的開放,但我知道,她的笑容里無關愛情.

    傾心舞完一曲,像這台下微微一服身,轉身離開.

    台下開始鬧了起來.

    "傾心姑娘,你要走啊"

    "再給我們跳一曲"

    "老子到這花錢,還不讓老子盡興,今天說什麼也不干",說罷,有一群人站了起來,氣洶洶的要往里面沖去.

    五哥用了放下酒杯站了起來,一晃眼就已經竄到那些人的面前,攔住他們的去路,我愕然,沒想到看起來斯文柔弱的表哥居然還會功夫.

    "你們這是去哪?"五哥冷眼看著他們.

    "五~~~五少爺",為首的男人看到五哥,怔了一下,隨即滿臉堆上笑容,"五少爺也來了啊,我們正准備離開呢,是不是?"

    他手下的人收到臉色,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我看到那幫人灰溜溜的背影,好笑的搖頭,五哥這將軍府的少爺的招牌好真好用,這里,很少有能得罪將軍府的人吧.

    送了口氣的秦嬤嬤笑盈盈得走了過來,"五少爺,傾心在傾心閣恭候五少爺".

    五哥一喜,回頭叫我,"寞兒,我們過去".

    我無奈地跟在五哥的後面,剛才他一興奮,居然連我的名字都叫了出來.

    我們走到二樓,一個清秀的丫鬟模樣的少女迎了上來,"五少爺,請",說罷,替我們打開一扇房門.

    我們走了進去,一陣淡雅的檀香撲面而來,我環顧這個房間,沒有華麗的裝飾,很質樸,很舒服.

    "這次,又要多謝五公子的解圍了"

    傾心從里面走了出來,一換下剛才華麗的衣衫,一身簡單素雅的一群穿在她身上也盡顯光華.她微笑著看著五哥,沒有行禮,看到五哥身後的我,笑容頓了一下.

    "這是~~~"五哥剛想解釋,我打斷他,走到傾心的面前,對她微笑,"我是五哥的弟弟,排行第六,顏寞",我料想五哥是不會對他心儀的對象說謊的.

    "原來是~~~六公子,幸會"

    我從她隱忍的笑容里知道她已看出我的女兒身,如此剔透的女子.

    我從傾心和五哥的言語中知道其實傾心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孩子,聰明卻不張揚,美麗卻不驕奢,這樣的女孩是很難得的,我不知道五哥能不能贏得美人心.

    "傾心姑娘,我有一個問題要請教一下姑娘的看法"我看著她,眼神中透著犀利,我打算為五哥問個明白.五哥的個性怕開不了這口吧,我不想他們再蹉跎彼此的時間,如果她沒有這個心,就應該趁早斷了五哥的念頭,我不相信聰慧如她,會看不出五哥眼里濃濃的愛戀.

    傾心因為我突然的嚴肅愣了一下,隨後馬上又掛滿笑容,"六公子叫我傾心就好,縱然我比公子年長幾歲,但是以公子的身份,這姑娘二字,傾心愧不敢當".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注重這些禮俗的人,我就直說了吧",我直截了當的開口,"對于愛情,姑娘有何看法?"

    "寞兒",五哥驚訝的看向我.

    "公子這是~~~"傾心也一臉的訝異.

    看到他們的樣子,我微微一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一下姑娘的見解,通過姑娘與五哥的談話,我知道姑娘是很有主見的女子,凡是都有自己的見解".

    "六公子過獎了,而且傾心乃一青樓女子,對于這些事情,不敢妄加斷言".

    我看到她又恢複到那種淡雅的笑容,心知那是她的面具,用溫婉的笑容以禮相待,這就是最大的疏離,五哥認識她這麼長時間,原來一點都沒走進她的內心.

    "以你的才學,怎麼肯委身青樓?"我不想咄咄相逼,誰也無法控制另一個人的感情,我只能為五哥感到惋惜.

    "我曾經要幫傾心贖身,可她拒絕了",五哥黯然地開口.

    我詫異地揚眉,看向傾心.

    "五公子的好意傾心心領了,這里雖是青樓,但這里,確是最能靠近我內心的地方,縱然還是萬水千山,但我已經足矣",傾心的笑容變得飄渺.

    我聽出他話里有話,但我不是神仙,猜不出她的內心所指,況且我也不想去探究別人的**,我看向五哥一臉的黯然,心里歎了一口氣.

    "五哥,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人已經看到,認識到.

    "好的",五哥站起身,面向傾心,笑的異常溫柔,"那我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

    "公子慢走",傾心沒有挽留,看著我們溫柔以對.

    傾心把我們送到門外,剛才領我們過來的小丫頭興沖沖地跑了過來,喊道,"小姐小姐,公子來了".

    "在哪里?"我聽出傾心語氣里明顯得喜悅,詫異地回頭,看到傾心酡紅的臉頰,一副小女孩快見心上人的嬌羞.

    我心中一凜,我不知道和我有幾步之遙的五哥有沒感覺到,看來傾心,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難怪能對五哥的傾慕視若無睹.我心里的一絲好奇不禁冒了出來,什麼樣的男子能贏得傾心的愛慕?隨後敲了自己一季,什麼時候自己也這麼八卦了?真是無聊燒的.

    回去的路上,天已經黑了,初春的夜晚很涼,幸好出門的時候夏蘭多給我加了一件衣服,我跟在五哥的後面,他沒有說話,我亦沒法多言,我本就不喜歡主動攀談.快到將軍府的時候,五哥停下腳步,轉身喚了我一聲,"寞兒".

    "恩",我輕聲回應.

    "沒事",五哥停了一下,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向府里走去.

    "哦"我知道他叫住我不外乎是傾心的事情,但他不打算繼續說下去,我也只好裝作不知道.我們就這樣繼續沉默地走著,將軍府越來越近.

陸戰男兒

正文 第十三章 生活


    我雖然不喜歡現在這樣無所事事的生活,但我正在努力適應它,就像別人說的那樣,如果你沒法改變這個社會,那麼你只有努力去適應它.

    五哥經常來看望我,我們經常聊天聊到忘了時間,娘看到我們這樣,感到很欣慰.我知道五哥是個很淡然的青年,對于外界這個將軍府五少爺的稱呼感到厭煩,但是偏偏無力擺脫,只要一出將軍府的大門,外界大多都是對他阿諛奉承的人,而五哥偏偏最頭痛這個.縱然五哥是個有想法的人,但是同時又是膽怯的,因為他對于這個威嚴的爹,不敢反抗,只能深深埋藏自己要有游曆大江南北的願望.我鼓勵了他幾次,看到他仿佛看到怪物一樣的看著我,只好作罷,我知道他們的想法早已根植在他們的內心十幾年了,豈是我三言兩語就扭轉的.

    "小姐,這是你讓我找的臨摹的帖子",夏蘭把一遝紙放到我案頭上.

    我放下手中的毛筆,拿起來看看,我發現這個藤原王朝的文化居然秉承著唐朝以前的朝代,它可能是隋朝之後所走的路線.隋朝以後,一個是我們曆史上的大唐盛世,另一個時空上轉變成了藤原王朝,也就是說,這兩個時空同步而為,大唐之前的文化都是相同的.

    現代我的母親是個多才多藝的女子,名學府第一名畢業的高材生,所以我小的時候她就以她自己為標准的培養我,那個時候我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書法,繪畫,鋼琴,古箏,舞蹈,母親都一一細細的教我,但是12歲以後,這些東西我再也沒有碰過,因為那些屬于小時候的童話已經從我的身體剝離.如今,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我又重新拿起毛筆,才發現我的手法已經生疏了,寫出的字慘不忍睹.幸好這個三小姐不喜讀書,所以五哥他們對我也沒有太過訝異的,只是娘很高興,欣慰地猛掉眼淚,"知道讀書識字就好,娘一直都擔心,你以前的那個樣子怎麼能找到個好夫家".

    我很想告訴她我做這些並不是為了嫁個好人家,我只是太無聊了.但一想到我說出這一句話會換來的無數嘮叨,只好作罷,隨她們怎麼想吧.只能安慰自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小姐,你的字比前些日子的好上太多了",夏蘭拿起我寫過的紙張,驚喜地說道,這個丫頭對我,已經算是死心搭地了,我想也許是不用挨打受罰再加上擔驚受怕了吧!我發現,夏蘭其實是個很伶俐的丫頭,我對她也存了幾分好感,對她一直都很溫和,從來沒有頤指氣使過.即使在現代,家中保姆女傭也有好幾個,我雖然不會和他們有過多的交流,但還稱得上客氣,他們憑借自己的勞動拿到報酬,那是應得的,我們有什麼資格小看他們,脫去大小姐的外衣,我們還不是什麼都不是,甚至都不能養活自己,所以對于顏潔的趾高氣揚,我只想笑.

    "夏蘭,五少爺呢?"我問道,五哥已經兩天沒來過我這里,這還真是稀奇啦,前幾日他沒事就往我這里跑,和我一起談這談那的.

    "五少爺他~~~",夏蘭為難的看了我一眼,看見我挑眉,連忙把話吐了出來,"五少爺被老爺安排去陪學士府上的倩兒小姐".

    我的手一頓,飽滿的墨跡滴了下來,落在白色的宣紙上,很沉.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放下筆,已無臨摹的興致,坐在窗前,看著外面搖擺的楊柳,心里很堵,為著溫柔清俊的五哥,他此刻該帶著如何無奈的心情去陪伴即將成為他未來妻子卻沒有絲毫感情的女子?用自己的一聲去鞏固將軍府的地位,那五哥這個人算什麼,他不是沒有感情的木偶啊!

    那我呢,我這個不受寵的女兒,是不是也和五哥一樣,面對這樣的命運?那樣的命運我是絕對不會接受的.也許我該采取點措施,不是為了與他們抗爭,我只是為了爭取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命運罷了.

    黃昏的時候,我在第一次看見五哥的涼亭中看見了一臉疲憊的五哥.

    "五哥",我走過去,輕輕喚了他一生.

    "寞兒",五哥用力摸了一下臉,掛上笑容.

    "明明不開心,為什麼非要強迫自己帶上笑容,你知道嗎,這樣很難看",我靜靜看著他.

    "是嗎?"五哥垮下臉,聲音無力,"也許是習慣了吧".

    "還沒有成親,五哥你就應經這樣狼狽了,未來還有幾十年呢,那麼漫長,五哥你真的要這樣度過嗎?和一個自己沒有絲毫感情的人這麼耗著,這對她也不公平,五哥你真的忍心耽誤一個女人寶貴的一聲嗎,如果你給不了她回應,那麼請五哥你拿出點男子漢的魄力,對自己,對那個倩兒姑娘付出點責任,否則,五哥,我真的會看不起你",不等五哥有所回應,我轉身走出涼亭.

    我感到一道燒熱的視線在我身上定格,我猛然回頭,除了隨風浮動的花兒和樹葉,什麼也沒有,難道是我多心了?

    第二天,我聽夏蘭驚慌的和我說五哥被爹責罰,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只知道娘去求了爹幾次,爹都不見.

    "寞兒,寞兒"

    夏蘭的話還沒說完,娘就走了進來,滿臉的焦急.

    "娘",我迎了上去,把娘扶到椅子上休息.

    "寞兒,你五哥因為和你爹今天早上吵了起來,你爹很生氣,把你五哥關在了柴房,我聽你爹身邊的下人說,你爹還打了你五哥,我很擔心".娘抓著我的手,眼里都是無助.

    看來五哥想通了.

    "娘,我回來去看看,你不要擔心,五哥畢竟是爹的兒子,爹再怎麼生氣也不會真把五哥怎麼樣的,娘你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我把娘扶到床上去,她的身體本就不好,我不想她因為五哥再傷神.

    "寞兒,你~~~",娘不放心得看著我.

    "沒事的,娘",我給了娘一個安撫的笑容.

    五哥的事情我有大部分的責任.看著五哥受罰,我說什麼也不能袖手旁觀.

陸戰男兒

正文 第十四章 父女交鋒


    再次走進凌云閣,我讓小厮去通報,心里已經做好准備,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我知道我這個爹絕對不是個讓人小覷的人物.

    "三小姐,老爺請您進去".那小厮過來回話,也許是我不受寵是府里人盡皆知的,這個小厮的語氣很冷淡,我甚至從他的眼里看到了淡淡的輕蔑.

    我點了點頭,這些事情,沒有什麼好計較的.

    我深呼吸,推開書房的門.

    "爹",我略微行了一下禮,直視這個坐在書桌後面那張嚴峻的臉.

    "寞兒,你還真是讓我詫異,這是這十多年來,你第一次主動來見我,我們父女幾乎就沒怎麼說過話",爹開口.

    我微微一笑,"爹是一家之主,只要爹想見我,我想以後我們父女交談的機會還會有很多".

    "哦?"爹挑起眉,"你在抱怨爹?"

    "沒有,是爹多心了",我說的很敷衍,我相信他聽出我的真正意思,我就是對他不滿,既然決定要這個女兒,但是卻不好好照顧她,這難道不是他的錯?

    "你還真徹底變了",爹挑眉看向我.

    "女兒沒有變,只是爹從來沒有想要真正地認識我這個女兒",我淡淡的開口,我想到了顏其家,哼,都是一樣的不負責任,我不管這個身體的正主兒的心腸是不是惡毒,同命相連的命運讓我對她對了份憐惜.

    "顏寞",爹眼神凌厲,聲音威嚴.

    "爹有什麼吩咐",我依舊平靜地回望他.

    也許是沒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他愣了一下,隨即清了清喉嚨,我捕捉到他眼里一閃而逝的愧疚,這是對自己這個失職父親而感到的慚愧嗎?

    "你今日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我認不認識你這個問題吧",爹喝了一口茶,聲音已恢複正常.

    "我是為了五哥的事情",我也不想和他繼續剛才的話題,直接說出我的目的.

    "你來為他求情?"爹開口.

    "是的",我點頭.

    "據我所知,你們兄妹向來走的不近".

    "走的不近並不代表不親",我失笑.

    "你知道我為何罰他?"爹問道.

    "知道",我點頭,

    "哦?那你說說",爹淡淡的開口.

    "因為五哥他~~~"我沖著他微微一笑,"拒絕成為爹爹您拉攏權歸的工具".

    "你~~~"

    我看到爹霎時變得憤怒的臉,"胡說什麼?"

    "我是胡說嗎?"我依舊笑著,"爹這麼迫不及待的讓五哥娶學士府的小姐,還不是看重的她後面的勢力,當今的大學士曾經是當今皇上的老師,皇上很看重他,現在更是對他委以重任.大學士就一個女兒,誰娶了她,就等于見解得到了學士府的力量".

    "一片胡言",爹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茶水濺了出來,暈染了旁邊的書籍.

    "那爹的意欲是~~~?"我反問.

    "倩兒她聰明賢惠,知書達理,希歌如果娶了她是那小子的福氣"爹哼道.

    "那爹有沒有問過五哥的意思呢?五哥他願不願意?"我冷眼看著他為自己開脫.

    "哼,他有什麼不滿的?真是不識好歹,那麼好的一門親事,他有什麼理由拒絕?"爹哼道.

    "好?那是對五哥好還是對爹好?"我嘲諷地看著他.

    "當然是為了他好",爹說的理直氣壯.

    "如果爹真的有這份真正關心五哥的心,那麼爹就該靜下心來聽聽五哥的心聲,聽聽五哥真正需要的事什麼?"如果他真的關心五哥,怎麼會就因為五哥的幾句話就把他關到柴房里?

    "我給他的做的都是最好的安排,娶了學士府的小姐,以後他的仕途還不是一帆風順?"爹的語氣理所當然.

    "五哥他生性淡然,無心官場,爹何不成全他?"我道.

    "就是因為他這麼沒出息,我才要把事情為他安排好,成全他?難道要讓他整天這麼無所事事嗎?"爹不屑的說道.

    "那只是爹以己度人罷了",我平淡地開口.

    "顏寞,你不要太放肆了?難道你娘就這麼教育你,對自己的爹這麼無禮?"爹臉色鐵青地厚道.

    "對不起,沒有人教過只和自己的爹見過幾次面得人面對自己的爹該如何有禮?"從剛才他一閃而逝的愧疚中,我看到這個將軍對自己的孩子並不是無情,我就是想要勾起他這份愧疚,來增加自己談判的籌碼.

    "我承認對不是沒有傾注過過多的關心,但我已經對你縱然了,否則你體罰,打罵身邊的丫鬟,我又怎麼置之不

    理?"爹歎道.

    "那爹就再縱容女兒一次,放了五哥吧"我趁機開口.

    "你什麼時候這麼工于心計了?利用爹的愧疚來達成自己的目的",爹看著我,目光深沉.

    "這不是心計,只是一種關心家人的心意罷了",我微笑著開口,我知道爹已經不似方才的剛硬了.

    "好一個心意",爹重複道,帶著深意地看向我,"寞兒,看來爹可要重新估量你了".

    "隨時接受爹的估量",我服了服身,"那我去接五哥回去".

    "我還沒答應呢?"爹挑眉.

    "可是爹默認了",我淡淡一笑.

    "去吧",爹高深莫測的看了我一眼.

    "謝謝爹"我轉身離開.

    "你知道我為什麼同意了嗎?"等我快到門口的時候,爹的聲音響起.

    我轉過頭,沒有說話.

    "你的那句家人觸動了我",爹低低的開口,隨後擺了擺手,"你走吧,好好照顧你五哥".

    "是",我應道,走了出去.

    當我看到五哥的時候,嚇了一跳,五哥身上傷痕累累,臉上卻是倔強.

    看到是我,五哥臉上的倔強淡去,綻出溫柔的笑容,"我爭取了".

    "我知道",我走過去,擔憂得檢查他身上的傷口"疼不疼?"

    "不疼",五哥給我一個安心的笑容.

    "五哥,我們回去吧",我試著扶起他.

    "爹他~~~",五哥遲疑了一下.

    "爹他讓我好好照顧你",我把爹最後一句話轉達給他.

    五哥詫異地瞪大雙眼,眼里滿是懷疑.

    "是真的",看到五哥的表情,心里一酸,都是沒有得到父母關愛的孩子.

    "寞兒,謝謝你,我知道一定是你向爹求的情",五哥感激的看向我.

    "你是我五哥啊,再說,也是我鼓勵你去向爹反抗的,對不起,五哥,讓你怎麼滿身傷痕"看到五哥的傷,我心里很不好受.

    "傻丫頭,我還要謝謝你呢,我現在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輕松",五哥真摯地開口.

    "好了,五哥,我們快點出去吧,找個大夫看看你的傷",我提議,這個柴房的氣味真的不好問,一開始只急著見五哥沒有發覺,等到擔憂退去,我難受的皺起眉,真難為五哥再這里呆了幾個時辰.

陸戰男兒

正文 第十五章 五哥的傷


    我扶著五哥去他的院落,一個侍從從里面奔了出來,看到五哥的傷痕,擔憂的替我攙著五哥進屋.這個侍從我以前聽五哥提過,好像叫秦海,是五哥的侍從,從小跟著五哥長大,兩個人的關系與其說是主仆,我覺得說成是朋友反而更恰當些.

    "秦海,你去找個大夫幫五哥看看傷痕",扶著五哥倒床上,我吩咐道,雖說五哥身上都是皮外傷,但還是看看大夫比較安心.

    "是",秦海急沖沖地就要走,到了門口有又折了回來,"三小姐,那個易先生就再府里,我去請他吧".

    "恩",我應道.自從涼亭之後,我好像很久都沒見到過他了.

    "五哥,你要不要趴著,這樣就不會碰到後背的傷口了",我搬個椅子坐在他旁邊建議.

    "沒關系,這樣就行",五哥堅持側臥,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也許看出我眼里的不安,五哥想要伸手安慰我,卻不想牽扯到後背的傷口,五哥倒吸一口氣,漂亮的眉頭促了起來.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響起,我回過頭,那張清睿的臉映入眼簾,後面是幫忙背著行頭的秦海.

    "呦,聽說五少被打,我就急急忙忙趕過來了",清澈的眼睛里滿是調侃,易冰醒走到五哥的窗前,看到我,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皺起眉,給他讓出位置,他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易冰醒,這就是你的醫德?嘲笑受傷的病人?"五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我嘲笑只是該嘲笑之人",易冰醒坐到床邊,也不急著為五哥檢查傷口,甚至不懷好意地拍了五哥的後背幾下.

    "易冰醒",五哥疼的猛吸氣,咬牙切齒地瞪向罪魁禍首.

    "干嘛?有本事你下來咬我啊",易冰醒得意地揚起下巴.

    這個易冰醒還真是讓我吃驚,初見他時還以為他是那種睿智雅爾的人呢,看來我還真是看走眼了.

    "易先生,麻煩你先看看五哥的傷勢",我看到五哥漲紅的臉開口,在鬧下去,痛的還不是五哥.

    "好了"易冰醒收起笑容,替五哥脫下帶血的外衣,白色的里衣更是觸目驚心.

    "寞兒,你先出去",在易冰醒想要為五哥退下里衣的時候,五哥開口.

    "五哥我不害怕",我以為五哥因為看到我眼里的不忍不想讓我看見血腥.

    "噗",易冰醒停下手中的動作,滿臉笑意地看向我,"你五哥那是害臊,不好意思讓你看見他的身體".

    心里我大窘,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我可不想讓易冰醒看我的笑話,"五哥是我的哥哥,那有什麼關系".

    易冰醒好笑道,"如果是你,你會好意思讓哥哥看到你這個樣子嗎?"

    "五哥想看我這個樣子嗎?"我佯裝認真的看著五哥.

    可能我這麼問嚇到了兩位古人,就連易冰醒也愣住了,兩個大男人尷尬地對望一眼,五哥用力搖了搖頭.

    "你看",我指了指五哥,"五哥不想看,如果五哥想看,我是不會拒絕我的哥哥",我早就料想古人的保守和沉迂了.

    "啊?"

    看到兩個人吃驚地瞪大雙眼的呆若木雞像,我彎起嘴角,笑的明媚.

    五哥帥先回過神,歎道."寞兒,你笑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笑的的這麼開心".

    我斂起笑意,"那五哥是讓我看嘍",其實我只是想看看五哥的傷口,棍棒下的傷痕,是不是真的很觸目驚心,很想知道,爹對自己的自己下得了多大的狠心.

    "那~~~好吧",五哥終于想了一下,點頭答應.

    "易大夫,開始吧",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易冰醒回過神,替五哥脫下里衣.

    "嘶",我倒吸了一口氣,五哥的光潔的後背上交錯了五六道血紅的紅痕,有的都已經腫脹,紅的發紫.

    "看來顏將軍對你手下留著情啊"易冰醒一邊為五哥擦拭藥水,一邊說道.

    "這叫手下留情?"我壓下心里的怒火,冷聲道.

    "顏將軍的嚴厲是出了名的,很少有人敢反對過他,希歌這次公然違抗他,我都能想象出顏將軍的憤怒,而希歌只被打了幾棍,這是最輕的了",易冰醒解釋.

    "是啊寞兒",五哥也贊成.

    我無語,都被打被關了,五哥他們居然還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好了"易冰醒為五哥上好藥,直起身,"你就在床上好好休養一些時日,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的後背留下疤痕的".

    "我又不是女人,留下疤痕也沒有關系",五哥皺眉.

    "你以為男人留下疤痕就好看啊",我瞪了五哥一眼.

    "三小姐這話說的很在理",易冰醒微微一笑.

    "叫我寞兒就好",這小姐的稱呼從他嘴里說出還真別扭.

    "寞兒"易冰醒重複,聲音沉穩.

    "不用為五哥把脈看看嗎?"聽到他重複這我的名字,我臉一紅,連忙轉移話題.

    "我和你五哥同歲,掄起年齡,你還要叫我一聲哥哥呢!",易冰醒突然興奮地開口,嚇了我一跳.

    "冰醒哥"我毫不猶豫的叫了出來,他年紀本就比我大,叫他一生哥哥那是應該的.

    "愛",易冰醒回答的相當響亮.

    至于嗎,笑成這樣,花枝亂顫,不,是草根亂顫.

    "快點為五哥把脈啊",我催促,我可不想看他這樣狂笑一天,怪滲人的.

    "他只是皮外傷,不需要把脈",易冰醒看出我的目的,笑容放大.

    "怎麼不需要,五哥被爹打,傷心之余難免心力交瘁"我說的理直氣壯.

    "寞兒",五哥無力的呻吟,無奈地看向我.

    看到我用力地瞪著他,五哥妥協,"好吧,那麼冰醒,你就幫我看看吧".

    "好,就讓我這個大夫為你這個心力交瘁的人好好看看",易冰醒的笑容依舊沒有散去,抓取五哥的手,裝模作樣地把了起來,

陸戰男兒

正文 第十六章 中毒


    我在旁邊看到兩人無奈的笑容,心情引不住飛揚起來.驀然,我發現易冰醒的神色霎時變得凝重,臉上是我初見他時的那種專注,我不由得一顫,不安悄悄爬滿整個心房.

    易冰醒放下五哥的手,做了幾個深呼吸後,又重新為五哥把了起來,早已沒了方才的玩樂之心,眼中的晦澀卻越來越濃.

    "喂,還沒好呀?"五哥扭過頭催促道.

    "希歌,你告訴我,你這幾個月有沒有喝過或吃過什麼特殊的東西?有沒有頻繁的和某些人相處?"易冰醒問的很嚴肅.

    五哥被易冰醒嚴肅的口氣嚇了一跳,乖乖回答,"沒有呀,我還是和以前一樣".

    "你再好好地想想,一定要仔仔細細的想",易冰醒提醒.

    五哥思索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這就奇怪了",易冰醒喃喃自語.

    "冰醒哥,五哥他怎麼了?"我不安地問道.

    "冰醒,怎麼了?"五哥疑惑道.

    "沒什麼事啊",易冰醒突然大笑,"我不是為了配合寞兒制造緊張的氛圍嘛".

    "等我好了,說什麼也要給你兩拳",五哥憤怒地瞪起眼.

    而我不安的心卻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安定下來,因為我看出他的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連笑聲都摻著勉強.

    "希歌",娘焦急的聲音從外面穿了進來.

    "娘,我沒事",希歌看向娘,柔聲安慰.

    "啊",當娘看到五哥的傷痕,眼淚止不住地落下,"傷成這樣怎麼可能沒事?"

    "我真的沒事",五哥用力向娘保證,"剛才冰醒已經為我上過藥了,他說過兩天傷口就愈合".

    我拽了拽易冰醒的衣袖,示意他陪我出去.

    "說實話,五哥他到底怎麼了?"到了院里,我劈頭就問.

    易冰醒愣了一下,隨即堆上笑容,"剛才不是說了沒什麼事啊".

    "不用笑得這麼勉強,我知道你從五哥的身上看出了什麼,告訴我,五哥他是不是得了什麼嚴重的病",我直勾勾地看著他,認真無比,"我要聽實話,不要想著敷衍我".

    "你呀",易冰醒歎了一口氣,"看來想要蒙騙過去還有一定的困難".

    "快說,五哥他到底怎麼了?"我有些著急.

    "他中毒了"

    "啊?"我瞪大眼,呆呆的重複易冰醒說過的話,"中毒?"

    "是的",易冰醒沉聲說道,"我從希歌的脈象上看,他中了一種叫做逐日醉的毒,這種毒如果每次只是少量的吸食根本就感覺不出來,而且中毒者也感覺不到絲毫的不適,但服用的時日過長,一旦爆發,那將是致命的".

    "那你趕快幫五哥解毒呀",我焦急的抓住他的手,心里很不安.

    "我也想啊,可是冰醒他種了這種毒已經三個月左右了,這種毒只要服用超過10次,就只有施毒者的解藥方可治愈",易冰醒無力地解釋.

    "五哥他的罪過什麼人嗎?"我喃喃低語.

    "希歌他為人向來溫和,不喜紛爭,我沒聽說他有什麼敵人,看希歌服藥的時間,我估計下毒的應該是他親近的人,可以那麼悄無聲息地讓他喝了那麼久",易冰醒推測.

    "是誰?"我茫然地看向易冰醒,心里為五哥痛著,誰會對溫文爾雅的五哥做這種事情.

    "寞兒,你五哥和你走的最近,你好好想想,他平日見過什麼人,而且他和你提過什麼人,你都要自己羅列出來",易冰醒提醒道.

    "走的近的人?"我在腦海里飛速地過濾五哥接觸過的人,突然一個人影在我腦海中盤旋,我瞪大眼,難道是她?

    "你想到誰了?"易冰醒問道.

    "一個不太可能的人",我也不確定,如果是她,那她殺害五哥的理由是什麼?

    "到底是誰啊",易冰醒急了.

    "覓君心的傾心",我道出這個名字,"外人來說,五哥屬和她接觸的最為頻繁,每隔幾天五哥就會去她那里".

    "傾心",易冰醒開口,"我聽過這個名字,這個女人很有名氣".

    "不管是不是她,我也要去試探"不再理會易冰醒,我轉身離開.

    幸好上次五哥給我的男裝我還沒來得及還給他,再次走進覓君心,我沒了上次的輕松,心中充斥著憤怒.

    "呦,六少爺來了,秦嬤嬤滿臉諂媚地迎了過來.

    "我要見傾心",我懶得和她周旋,直接開口.

    "這~~~",秦嬤嬤一臉的為難,"真是對不住啊,傾心現在有客".

    "我不管,我現在立刻馬上要見到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她"我不理會秦嬤嬤在後面的交換,快步走向二樓.

    "六公子,我們小姐今天有貴客,請六公子改日再來",守在傾心房門口的丫鬟擋在門前.

    "我今天非要見到他",我語氣變得強硬.

    "六公子,請不要為難奴婢",那丫鬟雖然這樣說,卻沒有退讓的意思.

    我本不想這麼做,但是為了五哥,我咬牙,用力推開前面的丫鬟,她沒有防備,跌在了地上.就在我的手要碰到房門的時候,一道寒光在我的眼前一閃,一把鋒利的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公子,如果你往前再走一步,就不要怪在下手中的這把劍不客氣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從我後面傳來.

    我壓下心中的驚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麻煩你閣下把手中的劍放下,我不進去就是了".

    "請公子離開"那把劍絲毫沒有拿開的意思.

    我不悅地皺起眉頭,"你不把劍拿開我怎麼走?難道你想讓我的脖子夾著你的劍走嗎?"

    我假意轉身,當那柄劍離開我脖子的一瞬間,我飛快地轉過身,撞開了房門.

    "你~~~"那道冰冷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即跟著我進來,劍又一次指向我的脖子,"公子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傾心,我有話和你說",我無視那把劍,盯著前方撫琴的魅力女子.

    "六公子?"傾心詫異地抬頭看向我,停下手中的動作.

    "青藤,你下去吧",清透華麗的聲音穿過紗幔.

    "是",那道冷冰冰的聲音應道,把劍從我的頸上拿開,關上房門.

    隔著紗幔,聲音的主人在紗幔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公子?"傾心不安地往紗幔處看去.

    "既然那位公子有要事找你,那你回話就是",華麗的聲音淡淡的,沒有起伏.

陸戰男兒

正文 第十七章 初識


    傾心站起身,走向我,臉上又掛上那種明媚的笑容,"六公子找傾心何事?"

    我的神色變冷,她那種一貫的笑容讓我心中的怒火一下變得高漲,我極力壓下,淡淡地開口,"我想請教一下傾心姑娘,可否聽過逐日醉?"

    聽到我說出這個名字,傾心眼底閃過一絲驚慌,隨即又被微笑代替,但還是被我捕捉到,心跟著冰冷起來.

    "逐日醉?那是什麼"傾心疑惑地看著我.

    "那是一種殺人于無形的慢性毒藥",盡管心中憤怒,我卻依然耐著性子,如果她再這麼裝無辜,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既然是毒藥,六公子怎麼問起小女子來了?"傾心驚訝的瞪大眼.

    "如果真的是你,請你把解藥叫出來,五哥的毒已經越來越深,你難道想讓五哥死?"我冷眼看著她.

    "五公子中毒了?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不過六公子,你是不是誤會傾心了?傾心和五公子的交情雖談不上親密,但也絕不冷淡,我為什麼要傷害他呢,他可幫了傾心很多的忙啊",當我提到五哥的時候,傾心幽暗的眸子閃了一下,便恢複正常.

    "你不用這麼無辜的看著我,",我冷聲道,"如果這件事不是你做的,我會因為我的誤會向你道歉,但如果是你做的,哼,那我就不客氣了".

    "既然傾心說這件事和她無關,那就是無關了,你就離開吧",紗幔上的身影站了起來,緩緩移動,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挑起紗幔,一張魅惑人心,傾城絕代的臉露了出來.

    那是一張足以顛倒眾生的臉,只是他的眸子太過漆黑清冷,他的氣勢太多邪魅懾人.即使在傳媒發達的現代,我也沒有見過比他更漂亮的人了.他的出現,令周圍的空間都開始變得緊張,連那個以美貌著稱的傾心,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如果不是聽倒他的聲音,我絕對會認為他是個異常美麗的女子.

    "公子",傾心紅了臉,嬌羞得看了眼前男子一眼.

    這個就是那個讓傾心看重的男子吧!也難怪.

    那位男子微微一笑,傾心的臉更紅了,含羞帶怯的模樣很是美麗.

    我看著眼前邪魅的男子,冷聲道,"照你的說法,那如果我說這件事情和她有關,那麼我也可以留下來".

    "哦?"那男子挑眉,魅惑的臉霎時顯得生動起來,"那你是想留下來了?"

    "沒錯"我說的堅決,如果今天不討個說法,我是不會回去的,想到五哥,我的心忽然疼了一下.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男子低笑.

    "當然知道",我為他的廢話皺眉.

    "那你應該知道,這里除了恩客就是妓女,那你說,你一個女子願意留在這里,我會怎麼想?"他緩步走向我,尊貴而優雅,卻讓人無法忽視他身上的壓迫感.

    我呼吸一頓,"請你看清楚,我是男的".

    "哦?"他走進我,微彎下腰,靠近我的臉,呼吸可聞,修長的手指劃過我的臉,向頸子延伸.

    我用力打掉他的手,後退一步,他看出我的性別了.

    "公子",傾心驚呼著想要上前,卻被他制止,"你出去".

    我的目光掃過傾心的臉,她欲言又止,不安地咬住下唇,卻沒有移動分毫.

    "你沒聽到我說的嗎?"男子淡淡地掃了傾心一眼,語氣清透卻氣勢強硬.

    傾心的臉一白,深深地看了男子一眼,轉身離去.我看到了她眼里隱忍的淚水.

    我想轉身去追傾心,卻被一雙手臂懶腰定住,溫暖的氣息拂過我的耳畔,我厭惡的皺眉,"請你放開,我今天的身份只是個恩客".

    "呵呵呵",男子低笑,"在我的眼里,你可不是".

    我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臉冷了上來,"在我眼里,你也不是恩客".

    "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女人",他把下巴放在我的肩上.

    "我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我用力掙開他的懷抱,和他面對面.

    我看到他的笑容,不禁屏住呼吸,盡管我對他沒有好感,但對他蠱惑人心的美貌卻不可置否,但這樣的美貌卻吸引不了我.

    "你勾起了我的興趣",他沒有再靠近,站在和我一步之遙的地方對我對視,漆黑的眼睛里閃著可比日月的光輝.

    我毫不退縮的和他的目光碰撞,讓他清楚我眼中的厭惡,"可惜我對你沒有絲毫的興趣".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他低笑.

    "那我就是其中的例外",我轉身,不想和他浪費口舌,我要去見傾心.

    "你以為沒有我的許可,你能走出這個房間嗎?"他的語氣變得慵懶.

    "不用你的許可我也照樣出去",雖然我心里不確定,但氣勢卻不能輸.

    在我打開房門的時候,一道身影閃到我面前,他身上冷然的氣息讓我刹那間明白過來,這個人就是方才拿劍指著我的人.我抬起頭,淡淡地看向他.他有著一張和他氣勢相符的臉,雖然不是俊朗的類型,卻穩重內斂.

    "讓開",我冷冷地開口,但他卻不為所動,我們就這樣在門口僵持著,我能感到後面一副看好戲的悠閑.

    我的火騰地一下就冒了上來,在我正要發火的時候,後面終于出聲了,"青藤,讓她走".

    前面的人得到命令,給我讓出一條路.

    我沒有再回頭,想到五哥,心里一暗,今天太背,改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