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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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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肆溪守池]我是仙界來的貓[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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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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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5 20:24: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複職


 清晨,太陽又早早的從東方升起,金色的光輝灑遍了整個天廷,於是整個天廷也被鍍成了金色的。
  陽光依舊溫暖,我早早的就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去完成我那並不偉大卻分外艱難的工作~洗廁所。
  這些日子,準確的說是自百花仙子失蹤的這幾天來,我的日子過得還算順風順水,既沒有遇上什麼壞事,也沒有碰到什麼好事。每天都只是早早的出門,去替那些需要洗廁所的神仙洗廁所,洗完廁所之後又從那些神仙家裡要點剩菜剩飯,拿回來給枯草穀裡的狗吃~那些狗現在對我是言聽計從,聽話無比。
  天廷的日子也同樣的平靜,當然如果沒有那兩起命案。
  那兩起命案就發生在前天夜裡。
  死的是大羅金仙和韓湘子。
  他們都是第二天被發現死在自己的屋裡的。
  他們都先是被下了重毒,然後又被一種薄而輕的利器劃破全身全身的肌膚、血管而死的。
  人們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了一寸完整的肌膚,黑色的毒血流了一地。
  這兩件命案震動了天界,人人都在談論著這兩起命案,一時間竟搞得天廷人心惶惶的。
  玉帝派人徹查此案,可查來查去竟無絲毫的線索。因為,這兩個命案發生時都沒有目擊者,兇手也沒有留下絲毫的證據,更重要的是天廷中沒有人用能造成那樣的傷口的兵器,也沒有人擁有那樣烈的毒藥。
  這兩樁命案竟成了無頭之案!
  於是,坊間開始悄悄流傳說這兩樁命案是天廷之外的人幹的。
  因為死者的中毒跡象像極了靈山的一種奇門毒藥,而死者身上的傷口也像是一種佛門武器所致的。
  於是,所有的跡象都指向了靈山的佛界。
  有人說這是靈山的人想通過暗殺的方式來削弱東天的實力,也有人說這是他們故意造出來影響東天的穩定的。
  只是無論私底下流傳的多麼厲害,天廷的官方都未出面表過任何態,反倒是靈山的佛祖出來澄清過好幾次了。
  不過,較之於這兩樁命案,另一個消息那才算是真正的驚天動地。
  前幾天,其實就是昨天,天廷中忽然傳開了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說,西天的宙斯在莫斯城大敗耶穌的軍隊,奪取了莫斯城,兵鋒直指耶穌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根據地拉爾瓦城。這還不是最震撼的,最震撼的是據說靈山已與宙斯結成聯盟,共擊耶穌。
  這絕對是一個震驚寰宇的消息,如果消息屬實的話,那麼原先基本穩定下來的局勢將重新陷入混亂。
  耶穌毫無疑問的將被消滅,而消滅耶穌之後,宙斯又沒有足夠的實力掌控西天,那麼這就意味著西天將有不少的人民、土地和錢糧落入靈山之手。這也就意味著靈山的實力將會大大加強。而原本坐山觀虎鬥的上帝本就沒有太強的實力,他就極有可能會被驅逐出西天,被迫流亡。那麼整個天界最終將出現兩強爭霸的局面。而在這種情況下,面對一個同時擁有西天和靈山的佛祖,東天顯然是不佔據任何優勢的!
  於是,很多人都開始要求玉帝緊急援救耶穌,以挽救危局,可玉帝卻偏偏毫無動作,甚至還斥責那些讓他出兵的人。
  於是,一時間整個天廷愁雲慘澹,一種悲觀的情緒開始蔓延。
  這些我當然都能想得到,我當然也不禁為東天的命運擔心。
  可是擔心又有什麼用呢?無論我怎麼擔心,玉帝他不出兵就不出兵,我們就算把心都愁碎了也沒用。就正如我無論如何討厭洗廁所也不得不去洗一般。
  我抬頭望瞭望天上的陽光,然後歎了口氣,關上門,拎起工具就走。
  今天該掃王良家的了。
  一想起王良我便恨得牙癢癢,就仿佛要將他含在嘴裡嚼個稀碎然後一口啐在枯草穀那群野狗拉出的最臭的屎裡一般。
  當然我恨歸恨,廁所還是要掃的!
  我搖搖晃晃的走在去王良家的路上,邊走邊罵。
  只是沒罵多久我便停住了,因為我看見了王良還有段全,他們都穿著朝服,也都拿著刀和鐧,看樣子應該又是去拿誰的吧。
  我往路邊一站,一臉鄙視的看著他們,但他們卻好像完全沒有看似的。
  他們沒有看見的是我臉上的鄙視而不是我。
  他們看見我便停下了腳步,站在我面前,就像當初那樣威風凜凜的站在我面前。
  “你們要幹什麼?打架我可不怕你們。”我說。
  “誰想跟你打架了?是玉帝叫我們來拿你去天廷。”王良也一臉鄙視的看著我。
  “拿?”我心裡一個激靈,難道我又犯什麼錯了?
  “哦,不好意思,是召。嘿嘿,跟你開個玩笑,何必那麼認真呢?”王良忽然換了個臉色,只不過旁邊的段全還是一臉鄙視的樣子。
  我也鄙視的看了段全一眼,然後說:“玉帝召我?”
  “嗯。”
  “好吧,我就勉為其難跟你們去吧。”我做出一副苦苦沉思然後又極其為難的樣子,但其實心裡卻樂開了花。
  玉帝不是叫他們來拿我,而是來召我,這本身就客氣了許多,莫非有什麼好事要發生在我身上?難道是二郎神的那事有了轉機?
  “少臭美了,你以為你誰啊?玉帝叫你去你居然那表情!你就裝吧!”段全眼中鄙視的色彩又重了幾分。
  我回敬了段全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後立即就飛奔而去。
  我怕去遲了玉帝又改變了主意啊!
  靈霄寶殿還是如以往那般的珠光寶氣,神光奕奕,眾神也如平常般靜靜的侍立一旁,聽有奏本的大臣上奏或者聽玉帝的指示。
  我弓著背埋著頭,亦步亦趨的走到大殿中央,對著寶座上端坐著的那個令人覺得可笑而可畏的行著大禮。
  玉帝沒有理我,卻叫了二郎神:“二郎真君。”
  “臣在。”二郎神應聲而出。
  “你說朕前些日子對廁神嶽峰的判罰有誤,可有此事?”
  “臣不敢,陛下為教導臣子盡忠職守,循規蹈矩,自是應當。”
  “那你又為何每日在朝上替廁神求情?”
  原來二郎神每次朝會都在為我求情,我不禁感動萬分。
  “容臣細稟。嶽峰謫貶之罪臣,複歸之時雖有不敬之舉,但據臣觀察,岳峰任廁神期間,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怠慢,有太上老君為證。”二郎神道。
  聽到二郎神說太上老君,我忽然想笑,太上老君是個老好人,問他自然沒有問題,這二郎神當真夠奸!果然,玉帝剛問完,太上老君立刻就拱手答到:“確有其事。”
  “啟稟陛下,臣認為岳峰已然改邪歸正,遵規守距,不敢有絲毫越軌之事。況且而今正是非常之時,嶽峰又身具異才,可得大用。而且,嶽峰為舊日罪臣,若陛下複為重用,既顯得陛下寬容仁厚,又顯得陛下任人唯才,不偏不倚。如此以往,四方賢才將追慕聖跡,魚貫而來。彼時,人才濟濟,則我天廷將愈加強盛,蠻夷小邦,何足懼哉?望陛下三思!”
  “愛卿說的有理,只是不知嶽峰你是否真的已經悔改。”
  “啟稟陛下,臣已然知錯。陛下派臣為廁神,靜心思過,以求新生。臣每日念及,未嘗不感激涕零,涕泗橫流。臣已然知錯,臣不復有求,只求能盡綿薄之力為陛下分憂,以報陛下的大恩,此心足矣。”我緊緊的伏在地上答道。
  “眾愛卿以為如何啊?”
  “謹遵陛下旨意。”眾神答道。
  “好!魔禮壽,天廷之上有何職空缺啊?”
  “啟稟陛下,尚缺一名天門左禦守。”魔禮壽是四大天王中分管吏政的。
  “嶽峰你可願為此職?”
  “臣謝主隆恩!”這可是個挺瘦的肥缺啊,雖然沒什麼油水,卻極是重要,關乎天廷的安危。
  “陛下聖明。”眾神也跟著答道。
  “好,眾卿家若無他事,便就此散朝吧。”
  “諾!”眾神拱手施禮,玉帝揮袖離席。
  玉帝走後我忽的就跳了起來,跳得老高,然後我就狂笑了起來。
  “我終於不用再洗廁所了!哇哈哈哈!”
  眾神也都過來不住的與我道喜,一時間朝堂之上喜聲遍地。
  我當然很高興,所以我也很高興的接受了他們的恭喜,也忘記了當我失勢時他們是如何的將我扔在垃圾堆裡不管不顧。
  我不斷的應付著周圍神仙的祝願,一面尋找著二郎神的影子,但卻沒有找到。
  我心下疑惑,他費了這麼大勁才將我調離廁神一職,為何事成之後卻又消失不見了呢?
  我拱著手,不斷的答謝著眾神,直到他們都漸漸散去了才準備離場。
  可是當我邁出第一步時就有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站住!”聲音如刀,也如尖牙利爪。
  隨聲音傳來的還有一陣懾人的殺氣!
  殺氣凜凜,就連這滿殿的珠光寶氣都似變得銳利起來!
  銳利得似尖牙,似利爪。
  他們都似要緊緊的扼住你的喉嚨,讓你窒息。
  他們也都似要緊緊的咬住你的喉嚨,吸幹你的血液!
  他們也都似要將你玩弄於股掌間,直到你精疲力盡!
  可是我沒有被扼住,也沒有被吸幹,更沒有被玩弄於股掌間。
  我就那麼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滿堂的殺氣竟似對我毫無作用。
  “貓神?”我說。
  “不錯。”身後的那個聲音響起。
  “你要殺我?”
  “不錯。”貓神似已經咬緊了牙關。
  他已經露出了破綻,這是我出手的最好的機會,只要我一出手,他就會敗在我手上,可我卻沒有出手,我繼續問道:“為何?”
  “為了百花仙子。”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溫柔。
  “百花仙子?”我的聲音也變了,因為我想起那個夜晚,那個血肉模糊的、滿身是血的、猙獰的百花仙子,還有就是那滿穀的灰燼。我現在想起來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不錯,是百花仙子。當年若不是你,百花仙子又如何會被貶凡間,經歷那麼多的磨難?!”他的聲音裡盡是仇恨!
  “難道你不知百花仙子她?”
  “她怎麼了?”
  “她……”我忽的忍住了,我歎了口氣又接著道:“如果有時間,到百花穀去看一看吧。”我忽的邁步就走。
  “站住!”貓神大叫道。
  我沒有理他,我繼續走著。
  陽光自門外照進來,忽然間我就感覺到所有的殺氣都向我集中過來,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貓忽然對著我的要害亮出了他的尖牙和利爪。
  我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就看似隨隨便便的向後揮了揮手,然後貓神就被揮了出去。
  貓永遠都是貓,無論它長著多麼鋒利的牙齒和爪子,它都只是只貓,尤其是它面對一頭老虎時。
  我轉身回頭看了看,然後我就看見了那個矮小、精幹,身著黑衣的,骨子裡有著一股庸懶而高傲,機敏而銳利的氣質的小夥子,他怔怔的坐在地上,雙目空洞的望著房梁,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歎了口氣,然後道:“去百花穀看看吧,也許……”我沒有再說下去,我實在害怕再想起她,那一夜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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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5 20:25:1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出征


 天氣依舊晴朗,而我的心情當然也很晴朗。
  我大步的走在大道上,而終點便是二郎神的家。
  終於不用再洗廁所了,真應該好好的感謝二郎神!
  路途不遠,我很快就站在了二郎神家的門口。
  他的大門一如既往的神氣,也一如既往的杵著一條狗,而那條狗也一如既往的對我擠眉弄眼、張牙舞爪、鬼哭狼嚎。不過我卻只是輕輕的一笑,然後就抬頭去看門口站著的那個人。
  那個人高大削瘦,頭大得不像話,不過一雙眸子卻似明星般閃亮。
  正是二百五。
  我對二百五笑了笑,正要說話,卻不想二百五卻先說話了。
  “我家公子要我在這裡等岳爺。”二百五神色恭敬的說。
  “哦?我正要好好謝一謝他呢!二郎真君在家吧?。”我笑著說。
  “在,不過我家公子說了,只要岳爺別忘了自己當初的承諾就行,道謝就大可不必了。”二百五的神色依舊恭敬。
  “這怎麼成呢?我一定要當面謝過才好。”我就要邁步向裡走。
  “對不起,我家公子說了,道謝就不必了。”二百五擋在了我的身前,神色、語氣依舊恭敬,卻也帶著一種十分肯定的拒絕之意。
  “可是……”
  “岳爺請慢走。”二百五忽然就做了個請的姿勢,顯然這是在下逐客令。
  我皺了皺眉,向裡面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便走了。
  當初我被失勢被黜之時,二郎神不僅主動請我到他府上作客,而且還主動提出要勸玉帝將我調離廁神一職。而今好不容易成功了,我要登門道謝,卻連門也不讓我進,真是怪事。
  我又想起他當初讓我發的那個誓,他究竟要我幹什麼?
  這二郎神真是個怪人,真怪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想著這個怪人,我又不禁想起了另一個怪人。
  貓神。
  他要殺我,他要替百花仙子報仇。
  可是我除了曾經舉報過百花仙子與玉帝之間的關係而導致她被貶凡間外,與她並無過節啊。況且就算因為此事,要報仇也輪不到僅僅與她見過幾次面甚至連話都未曾說過的貓神啊。
  我心中又是一陣疑惑。
  看來今年不單怪事多,怪人也多啊!
  我又啟步,這一次是去百花穀,我相信貓神也一定在百花穀,我想問他一些問題。
  微風輕柔,百花穀已不似它剛剛被燒過時的樣子了。
  那些黑色的灰燼中已經星星點點的冒出些草葉花芽,甚至有些地方還有些小花在綻放著。
  百花穀即將開始它的新生,甚至是個比以往更燦爛的新生,因為草木的灰燼本就是一種上好的肥料。
  可是百花仙子呢?她是否也能如這百花谷一般獲得新生呢?
  我心下黯然。
  其實從那一夜的情景,我經能夠預見到,現在的百花仙子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就已經瘋狂了。
  而無論是死了,還是瘋狂了,她都已決不再是當年那個靜雅賢淑的百花仙子了。
  而她當然也不會有新生了,她的一生早已經毀了。
  貓神果然在百花穀。
  他就站在百花谷周圍最高的那座山上,眼睛在已經沒有花了的百花穀裡來回掃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我歎息了一聲。
  我知道他在找什麼。他一定在找百花仙子,可我也知道他一定找不到的,因為我已經仔仔細細的找過了。
  我縱身躍起,就像只高飛的大鵬鳥一般在藍天滑過一道弧線,然後輕輕的落在貓神的身邊。
  直到此刻我才發現,原來這個庸懶高貴,又機敏精幹的小夥子的額頭已經沾滿了汗水。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是冷汗。
  他湛湛的雙目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嚨般高高的向外突出,眼神卻像兩把劍,利劍,能將百花穀掘地三丈的利劍。
  他的雙唇緊緊的咬合在一起,甚至都流出鮮紅的血液。
  他的雙拳緊握,緊得指節都發白了,我想他的指甲只怕早都已經嵌進肉裡去了吧。
  我忽然想,他的指甲只怕不僅僅嵌進了他手掌的肉裡,它們肯定早就已經像尖針利劍般刺入了他的心裡吧。刺得他的心緊緊的縮成一團,刺得他的心不停的顫抖。不然他渾身不會抖得這麼厲害。
  他忽然回頭看著我,我才發現,原來他的雙目裡早已佈滿了老樹盤根錯節的枝椏般的血絲,他的臉也蒼白的如一張白紙。
  他瞪著我,忽然問道:“你在大殿裡不停的提醒我來百花穀,你是不是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你是不是知道百花仙子在哪裡?這些是不是你幹的?快把人交出來!”
  他一開始還在問我,可後來就直接肯定了是我幹的。
  我不怪他,我知道他的痛苦。
  我本不是心胸寬廣的人,可這一刻我竟容忍了他的不禮的舉動,卻反倒還心生憐憫。
  是不是我也有過相似的痛苦?
  抑或是那一夜百花仙子的舉動忽然讓我對這種痛苦有了更深切的體會?
  我不知道。
  我盯著百花穀看了許久,然後又想了許久。
  許久之後,我才轉過頭去對著就像一頭憤怒的豹子似的貓神緩慢而又堅定的搖了搖頭。
  其實,我雖然並不完全清楚那一夜發生了什麼,但我也並非完全一無所知。
  我只知道,百花仙子自毀了容貌,第二天便消失了,而百花穀也變成了一片灰燼。
  我並沒有把我所知道的告訴貓神,因為我想給他一絲希望。
  有了希望就有了一切。
  貓神看著我,久久不語,然後他就忽然倒在我懷裡,放聲的痛哭起來。
  哭聲就像野獸的嘶吼,就像那一夜百花仙子的嘶吼。
  是不是絕望的人都會如也獸般嘶吼?
  我不知道。
  我輕輕的拍著貓神的脊背,就像撫摸著一個失去了最親近的人而失聲痛哭的孩子一般。
  許久,貓神總算哭完了,卻還有抽噎的聲音。
  我扶正了他的肩膀,然後告訴他:“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他抬起他血紅腫脹而又萎靡雙眼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然後我堅定的告訴他:“在這裡你沒有找到她,在別處卻一定能找到他,她也一定在某處等著你的幫助。”
  說完,我又對著他堅定的點了點頭。
  然後,轉身,高高的躍起,就像一隻高飛的大鵬鳥般滑出一道弧線,然後消失在天際。
  夜。
  深夜。
  天空中一輪彎刀般的月亮斜掛在深空,散發著一種如刀鋒般的寒光。
  枯草穀中,我已經入睡,大多數的野狗也都入睡,只有少數還在四處轉悠。
  這當然是我訓練的結果,我要讓這些狗有事可做,我要讓他們知道我的飯不是能白吃的。
  當然,我也要知道晚上是否有人會夜探枯草穀,雖然我知道這不現實。因為枯草穀裡除了無邊的枯草和無數的也狗外就只有一個潦到了男人,而且是一個又沒錢又沒權還長得不怎麼樣的男人。
  誰會來夜探這裡?
  除非他有病,或者吃錯了藥!
  可是今晚卻有人吃錯了藥,生了病。
  在穀口巡邏的野狗忽然連天價的大叫起來,聲動八方,就算躲在枯草穀最偏僻洞穴裡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它們是不是知道自己起作用的時候不多所以才這麼賣力的叫喚?它們是不是在顯示自己的威勢?它們又是不是在炫耀自己的功勞,證明自己的存在是有價值的?
  一條狗叫起來,所有都就都叫了起來,於是一瞬間枯草穀便盡是震天動地的狗叫聲了。
  我罵罵咧咧的爬起來,胡亂套了件衣服便向穀口走去。
  站在穀口,借著月光我能看見一個人正在群狗的圍攻之下狼狽的逃竄著。
  然後走了過去,也不趕開狗,只是站在那裡笑著問道:“這是哪位朋友,竟然夜訪我枯草穀,有失遠迎,還請見諒,見諒。哈哈哈……”
  “見你娘個諒的屁,還不快趕開你這些死狗!哎喲!玉帝召你!遲了小心吃不了兜著走!哎喲!你咬哪裡啊?!”聲音尖利而令人作嘔,顯是一個閹人。
  我趕緊趕開狗,借著月光,只見那人渾身的衣服雖已被撕得破破爛爛的,卻也可以看出是玉帝禁宮中內侍的服飾。
  我一驚,趕忙迎了過去,口中賠笑道:“哎呀,公公,不好意思啊,天這麼黑沒看見你啊,真是不好意思啊。”
  “哎呀,別叫人家公公,我最討厭別人叫我公公了,人家叫金正雄。”
  “好好,金公公……啊呸!你看我這張嘴,金正雄大哥,您說玉帝他老人家召我?”
  “當然了,大半夜的你以為誰願意跑你這破地方啊?哎喲,你養的什麼狗啊,看把人家的衣服……嗚……”
  “哎喲,對不起啊金正雄大哥,要不回頭我賠您一件?玉帝有沒有跟您說他為何召我啊?”
  “你說真的?別忘了哦,人家要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就楊柳花設計的那個。
  嗯,他沒說,他可還召了不少人呢,比如太白金星,比如托塔天王,比如二郎神。
  哎呀,不跟說了,人家要回去換衣服了,別愣著了,快走吧。
  哎喲,這樣子要是被別人看見了,多難為情啊!
  哎喲,都怪你養的死狗。”
  金正雄忽然回頭揮拳打了我一下,就像女人似的。
  看著這位叫金正雄的公公,一陣無語,不過卻也帶著他一路向玉帝禁宮飛去。
  飛到禁宮,金公公略加指點我便找到了要去的地方,只是金公公卻在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再前進。
  我問他為何,他說是玉帝的命令,然後又提醒我別忘了我答應他的那個什麼楊柳花的什麼衣服。
  我笑了笑,然後就向他指給我的那個神殿走去。
  一路上我看見了許多禁衛軍如臨大敵的把守著,我拿出腰牌,他們細細查問了一陣才放我同行。
  是何事需要如此興師動眾?我不禁疑惑起來。
  神殿的大門是緊閉著的,我在門口大聲說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和身份,然後大門就開了一條縫,我從縫裡鑽進了神殿。
  神殿裡的神仙不多,也差不多就是金正雄給我說的那些。
  我只是掃了他們一眼,然後就跪下行禮,禮未畢,玉帝便將我叫了起來。
  玉帝只看了我一眼,然後就神情凝重的講起話來,他的語氣也無比凝重。
  他說:“各位這次出征,兵力雖然不多,但肩負的使命卻是很重,你們不僅不能露了行蹤,還要幫助耶穌守住拉爾瓦城,不然後果你們是知道的。那時,我縱然是殺你們一萬遍你們也不足以謝罪,你們可知道?!”
  “臣等明白,臣等一定不負陛下所托,拼死也要守住拉爾瓦城。”我雖然糊裡糊塗,但仍然答道。
  “我不要你們死,我只要你們守住拉爾瓦城!”玉帝的聲音忽然提高了。
  “臣等明白。”
  “好,明白就好,給你們三個時辰,回家收拾好東西,三個時辰後,南天門集合,然後出發。”
  “諾!”
  “嶽峰你過來。”玉帝忽然道。
  “諾!”我有些不安,玉帝為何單獨叫上我?
  “你趕快去聚集你天門左衛的全部官兵,自帶武器糧餉到南天門集合。記住,至少帶三個月的糧草。”
  “諾!”我更加糊塗了,這麼大半夜的集合部隊幹什麼啊?又守什麼拉什麼城?
  拉爾瓦爾城!
  莫非前段時間的消息是真的?難道宙斯真的攻破了莫斯城?難道佛祖真的和宙斯結盟了?
  我背心都沁出了冷汗,幾乎都將衣衫給打濕了。
  天廷雖然很長時間沒有打過仗了,軍隊的紀律和訓練居然還很好。我剛下完令還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便集合完畢,軍馬、武器、糧餉、人員、兵器、盔甲一樣不缺。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就下令讓他們悄悄的開往南天門不要驚動任何人。
  而我則趁此機會,回了趟枯草穀,拿了幾樣東西。
  其實我也沒拿什麼,就只是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幾件平時比較喜歡的小玩藝兒以及一條狗。
  這狗原本是枯草穀裡的一條也狗,但卻聰明乖巧,我去了以後,略加調教,更是討人歡心得不得了。唯一的缺陷就是這條狗渾身的皮毛花得不像話,這一塊黃的、那一塊白的、東一點黑的、西一點灰的。不過這倒也省了我為它取名的功夫,我直接就叫它小花。
  小花不僅是一條狗的名字,它也是一隻貓的名字。
  那只貓便是我當初遇到的那只貓,那知貓便是百花仙子變的。
  想到這裡,我的心不禁黯然。
  月已西斜,可月上散發出的那種刀鋒上的寒光卻似更盛了一些,尤其是在這如林的刀劍的映襯之下,更顯得殺氣逼人。
  軍隊和剛才大殿上的神仙們都已集合完畢。
  他們都整齊的站在南天門寬闊的廣場上,未曾發出絲毫的聲音,就連軍馬也沒有發出點聲音。
  李天王就站在軍隊的正前方,中氣十足的講著話,這讓我很是懷疑站在前面的是不是當初那個窩囊、懦弱的李靖,只是我轉過頭去時,看見的卻又分明是李靖。
  他說:“這次我們是去執行一個秘密任務,而這次任務又將由我全權指揮,這是調兵的虎符。”說完他展示了一下手中雕成虎狀的玉塊,正是調兵的信物虎符,“由於這次任務是高度保密的,所以我暫時不會告訴你們,你們也別問,然後你們也需要換裝。”李天王忽的調高了嗓門,“聽我命令,脫衣。”
  脫衣?我啞然失笑,這是什麼奇怪的命令啊?
  不過命令奇怪怪歸奇怪,但它終究還是命令,軍人的最基本原則便是服從命令,所以在南天門集合的軍人們果然開始脫起衣服來。
  軍人們剛脫完衣服便有人送上來另一套衣服,確切的說是兩套。借著月色依舊可以看清楚,這是一套綠色的和黃色的軍裝,與天廷的軍裝大相徑庭。
  李天王的命令是先著綠色軍裝。
  我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只是以為他們突然喜歡起這花花綠綠的東西來了。
  衣服換完,李天王又讓軍隊去一旁領武器。
  武器也十分怪異,有略帶一點弧形的三角形的正面盡是些尖利的刺的盾牌,這些盾牌每四張合在一起便可以組成一個有點像傘蓋的東西。除了盾牌還有三尺左右的短槍以及一種帶長柄的鐮刀似的東西。
  每個拿盾牌的士兵都有一隻短槍,而拿那個鐮刀似的兵器的士兵只有這種兵器。
  最後,剩下的便是弓箭,很多的弓箭。
  看著這些奇奇怪怪的軍裝和武器,我不禁都傻眼了,這是去打仗還是幹什麼啊?又有什麼樣的敵人能用得著這樣的武器啊?
  最終,我只有無奈的笑了笑。
  月亮終於沉了下去,我們也裝備完成,李天王一生令下,這一支看起來有些怪異的軍隊便開出了南天門,開進了那無盡的黑夜。
  這時太白金星從我身旁飛過,我趕緊把他拉過來,問他這到底怎麼回事。
  太白金星看著我,想了一會兒,然後就拉著我飛到離大部隊有一段距離的天空,悄悄的跟我說。
  原來宙斯果然攻陷了莫斯城,現在兵鋒已經直指耶穌的最後據點拉爾瓦城了。只是由於宙斯缺乏攻城器械,加之拉爾瓦城防守嚴密和上帝的援助,暫時還比較穩固。
  而當西天的佛祖聽說宙斯已經攻下了莫斯城,當即便改變了原有計劃,派人與宙斯接觸,表示願與宙斯結盟。而宙斯打到此刻早已是強弩之末,可他偏偏不願放棄已得到的成果,加之這些年的節節勝利早已使宙斯不將上帝放在眼裡,於是宙斯爽快的就答應了佛祖的要求。與佛祖結盟並要求佛祖派精兵援助攻城。
  我問太白金星什麼是佛祖原來的計畫,他說佛祖原來的計畫就是等宙斯與耶穌一直打下去,最後再坐收漁利。
  我又問,難道他不怕東天插手麼?
  太白金星動了動嘴卻沒有回答。
  我又問那麼佛祖為何要改變計畫時,太白金星才有開始回答。他說,如果與宙斯結盟雖然戰後得到的利益比自己攻下來的少了很多,但好處也是巨大的。因為這樣佛祖便可以用最小的代價消滅上帝、耶穌,並且取得部分西方地域的控制權,並且取得對東天的優勢。
  “可是,既然好處如此眾多為何佛祖不早些與宙斯結盟呢?”
  “你以為佛祖想不到啊?”太白金星白了我一眼,然後又道:“早先,也就是宙斯攻下莫斯城之前,他與耶穌的勢力是基本持平的,這時候決定戰爭勝負的便是上帝的力量。可是上帝在此時卻是坐山觀虎鬥,兩不相幫,所以誰都不願得罪上帝。宙斯當然不能得罪上帝,而與佛祖結盟便是得罪上帝。”
  “可是如果與佛祖結盟以後,宙斯便可以借助佛祖的力量了啊?到時候他還怕什麼上帝啊?”
  “你難道沒聽過遠水不解近渴,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話麼?如果與佛祖結盟,只怕佛祖的援軍未到,宙斯就都已經被打得灰都不剩了,況且佛祖本身也不是什麼好鳥,這種時候結盟,簡直就是引火焚身!”
  “哦,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宙斯已經攻下莫斯城好多天了我們才採取行動並且還要偷偷摸摸的幹呢?”
  “還記得那天你到玉帝那裡謝罪看見的那個西天人麼?”
  “記得。”我點了點頭。
  “他就是來給我們報信的,而那天玉帝也是叫我去商量策略的。最後我們把李天王也叫去了,李天王知道後說回去要研究一下,然後才給結果。諾,今晚換的那個衣服、兵器便是李天王研究的結果,而耽擱了的那幾天正是李天王研究以及造那些武器、衣服的時間。”
  “可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連自己人也不讓知道呢?”
  太白金星猶豫了一下才道:“這當然是為了造成進攻的突然性,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唄。”
  說完太白金星便走了。
  不過我卻不大相信他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
  長途奔襲上幾萬里,等你趕到時還有何種突然性可言?
  我笑了笑,然後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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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5 20:25: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和尚


 玉門。
  再往前就是西域了,而過了西域便是西天了。
  從天廷出發以來我們已經走了有十天了,這十天之間我們走走停停,在路上補充水以及休息,當然還有訓練。
  訓練是由李天王親自帶隊的,每次訓練的時候,他都親自的示範和監督。
  而訓練的內容主要是弓箭和陣法。
  弓箭的內容自不用表,就是練習射箭的距離和准度。
  陣法則是一套我以前從未見過的陣法。具體是將所有士兵每七人分成一組,每組士兵中有四人拿短槍和盾牌站在外側,其餘三人則拿那種鐮刀似的武器站在中間。訓練時,執盾牌的士兵將盾牌高高舉起,並拼合在一起組成一個傘蓋狀的東西,護住正面和上方,並時不時的用手中的短槍往外面刺。而站在裡面的士兵則由站在外面的士兵用盾牌護住,他們只管將那個鐮刀一樣的奇怪武器伸出,然後像割稻子般的揮舞。
  這是一套奇怪的陣法,我看了看,不明所以,但想到宙斯的軍隊是以騎兵為主,便猜測這陣法是用來對付騎兵的。
  打仗時騎兵衝鋒過來,一般都是先用弓箭開道,然後再近距離用刀砍。但遇上這套陣法,首先弓箭的作用便會大打折扣,因為所有的士兵都已被盾牌護住了。其次,騎兵沖近時,忌於盾牌上的尖刺必會繞著走,這時自陣法中伸出的鐮刀狀的兵器便專割馬蹄,雖然不一定就能割掉馬蹄,但卻能使馬受驚,馬一受驚,那麼馬背上的騎士也極有可能被摔下馬背,這時盾牌兵手中的短槍便可瞬間致其於死地。
  果然是好陣,想到此處我不禁都佩服起李靖來,沒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窩囊不已的傢伙玩起陣法來居然如此厲害。
  當然,通過這些日子的行軍我也終於發現那一夜所發的綠軍裝的作用了。
  自天廷到玉門之間,漫山遍野都是森林草木,蔥郁蒼碧,身著綠色軍裝行軍其間,若非時有兵器反光和人聲喧嘩確實極難發現。
  所以這綠軍裝是為了保密,而那個黃軍裝當然也是為了保密。
  出了玉門關,便是黃沙漫漫的戈壁、沙漠,穿著黃色軍裝行于其間,自然也行蹤隱秘。
  我不禁更加佩服李靖起來,沒想到他短短幾日便能想好並做出如此完整有效的一套方案,當真是驚才絕豔。
  只不過我卻不明白,現在我們離西天還有很遠,那麼又何必整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呢?
  我們在玉門關內駐紮了下來。
  這一次我們停留的時間稍久,因為我們要準備更多的清水和駱駝。
  水是生命之源,當然不能少,而駱駝是沙漠之舟,過沙漠自然更不能少。
  當然,除了準備清水與駱駝之外,我們還要向天廷最後一次彙報我們的情況。
  出了玉門,我們就將完全獨立行動了。
  因為出了玉門就出了東天的範圍了。
  驕陽似火,照得大地竟也像要著火了似的。
  我受不了城裡的那種炎熱,便帶著小花~我那條乖巧的狗,到了玉門附近的一座山的背陽面,一邊乘著涼,一邊欣賞玉門奇特的風景。
  玉門關周圍有高山,也有大漠。
  高山陡峭,大漠荒涼,可他們卻都偏偏以玉門關為一個明顯的界限。
  玉門關內是陡峭高大的山脈,而玉門關外則是荒涼廣闊的茫茫大漠。
  我不禁都讚歎起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來。
  不,鬼神是絕對造不出這樣奇特壯觀的景致的,它只屬於天地之力!
  “汪汪汪。”小花忽然叫了起來,然後就是“阿彌陀佛”的一聲佛號從身後傳來。
  我回過頭去,只見一個身著灰色僧衣,身形枯槁,脊背卻挺得很直的僧人向我走來。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肉,似乎都只剩下了一層滿是風霜的黝黑的皮,他光亮的禿頂之上明晃晃的點著九個戒點香疤。
  他雙手合十,面帶微笑的向我走來,走到我身旁,盤腿坐下,眼睛卻望向了天邊。
  我怔怔的看著他,心想現在正是東天、西天關係微妙之時,而這玉門關又是東天的一個戰略要點。此刻他一個僧人出現在這裡,難道不怕被人懷疑是間諜麼?
  “施主是否是在想,我此刻出現在這裡就不怕被人疑作間諜是麼?”這個僧人的眼睛盯著遠方,卻不知他是如何知道我所想的。
  “正是。”我皺著眉,看著他。
  就在這時在一旁的小花忽然向那個僧人走去,張口便要咬他的手指。而那個僧人卻微笑著拍了拍它的耳朵,然後小花就後退了幾步,不再試圖咬他。
  “畜生無知,還請大師見諒。”
  “無妨。”
  “只是大師可否一釋小可心中的疑問?”
  “可以。而今天界,亂象俱陳,貧僧猜想,不久之後,天界勢必將有一場大動亂,到時候勢必是生靈塗炭,萬物遭殃。而我佛慈悲,於是貧僧便立志遊遍天下,廣傳佛法,以救眾生於水火。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僧人雙手合十,又念了聲佛。
  “大師仁慈。”我不再說話,面上似是信了,可心裡卻在冷笑:“若非佛祖野心勃勃,欲興兵西天又怎會有如此大禍?而今你卻說要廣傳佛法,拯救世人,只怕拯救世人是假,刺探情報是真吧。”
  僧人也不再說話,一雙眼又抬起來望著遠方的天空,一臉的慈悲。
  黃昏時分,大山的背陽面已經暗了下去,已有些冷了,而凜凜的山風又使這種寒冷加劇了。
  我還好,可是一旁的小花卻受不了了,趴在地上不停的發抖、嗚咽。
  我看了看它,然後又看了看那個僧人,只見他依舊面帶慈悲的望著天邊。
  我歎了口氣道:“大師,天色已晚,山風遽寒,於體不利,還請早回。”
  “無妨。”
  “既然如此,那小可就先行告退了。”
  “施主慢走。”僧人回頭對我點了點頭,雙手合十作了個禮。
  我也抱拳回了個禮,然後就抱著小花向山下掠去。
  不過我卻沒有真正下山,我掠過一塊岩石時,身形陡降,藏身其後,隱去氣息,暗暗觀察那個和尚。
  小花被我抱在懷裡,我向它注入了些許神力助它抵禦寒冷,並隱去氣息,以免被人發現。
  這種身份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這和尚定非善類。
  這是我給這個和尚下的定論。
  我躲在岩石之後,靜靜的觀察那個和尚,從黃昏一直到第二天拂曉,可那個和尚卻似入定了般盤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當然不會認為我想錯了,只可能是那個和尚知道我還在附近觀察著他,所以他才沒有動。
  不過我卻有個疑問。
  我能上那樣的絕頂,自然並非等閒之輩,而今亂世,像我這般的多半都有那麼一官半職。這些他當然都能想到,可是他為何又要出現在我面前,這樣豈非與他的間諜身份相沖?況且若他真的不是間諜,上山來隻為乘涼,那麼周圍有如此多的可乘涼的地方,他又何苦偏跟我一個地方?莫非他是故意出現在我面前的?若是如此,那又是為何?
  我不知道,所以我又繼續的觀察了下去,可是那個和尚仍然沒動。
  天已經快亮了,馬上便要集合出發了。
  我咬了咬牙,想了一陣,然後就掠下了山。
  下了山,我徑直的就找到了太白金星,然後告訴了他我所遇到的事。
  他沉吟了半天,也沒有得出結論。於是他便趕緊叫人通知玉門關的守將,讓他注意周圍是否出現僧人,若是有就讓他密切注意,必要時可以抓起來,但不要伸張,以免打草驚蛇。
  隨後他又告訴我說,日後若是再遇見要多多留意。
  我佩服的看了看太白金星,心想他果然是東天的第一謀士果然計略無雙。
  旭日東昇,金色的陽光灑下來,照得沙漠的沙子也金燦燦起來,放眼望去,就像鋪了滿地的金子似的。
  驕陽漸起,不僅空氣漸漸的熱了起來,腳下的沙子也漸漸地燙了起來。
  我們一開始都還讚歎這大漠美妙的景象,可到後來卻漸漸的都不說話了。一個個都只顧著埋頭前趕,只時不時的有人停下來擦擦汗,喝喝水。
  每個人身上今早才換上的黃色的軍裝都被汗水粘在了背上,臉上也都露出了艱難的表情。
  後來,我、太白金星、二郎神實在受不了了,便表示先禦空飛行,在前探路,其實卻是想早點脫離這酷熱難耐的沙漠。
  李天王同意了我們的請求,同時也讓想要留下的哪吒跟我們一同前行。
  得到將令之後我們便躍上半空,一路狂奔,只求早日脫離這酷熱的沙漠。
  我們的修為都不弱,加之是盡全力飛行,所以不出三個時辰便飛出沙漠,那時天色已近黃昏了。
  最後我們停在了一個背風的懸崖下面,決定在此等候李天王及大軍趕來。
  這世間有兩種情況會讓人覺得時間很漫長,一種是無聊的時候,一種便是等人的時候。
  我們現在就在等人,加之又很無聊,所有就更顯得時間的漫長難熬。
  所以,我決定去打獵,雖然我並不清楚在這地方究竟能不能打到獵物,但我還是決定試試。反正是耗時間的,打得到打不到又有什麼關係呢?
  於是我跟太白金星他們打過招呼了之後便領著小花去打獵了。
  大漠荒涼,本就連條蟲子都少得很,更何況是能夠用來打獵的動物呢?
  所以我與小花轉悠了很久依舊一無所獲。
  就在我都快要失去信心時小花忽然歡快的叫了起來,然後快速的向一塊大岩石後跑去。
  我心裡一喜,莫非有什麼可獵之物?不過這喜悅之情只持續了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因為我忽然想起,像小花那麼一叫,再笨的獵物也知道逃了。
  不過想歸想,我終究還是跟了過去。
  轉過岩石,然後我就愣住了。
  原來大石頭後面有一個人,而那個人正在一堆熊熊火焰上烤著一隻不知什麼動物。
  那人顯然也看見了我,他對我笑了笑,然後就示意我過去與他一起分享。
  我也笑了笑,走了過去,可心裡卻在想:“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是在跟蹤我們?他到底有何企圖?”
  這時候,小花也走到那人身邊,張嘴便要去咬那人的手指,而那人卻翻手在小花耳朵上拍了一下,然後小花就退了回來,滿眼凶光的瞪著他。
  而他卻忽然笑了,笑容中盡是慈悲之意:“一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麼?”
  那人赫然就是那日我在玉門關附近的山上遇見的那個和尚!
  我看著他,許久才笑道:“請問大師,和尚也是吃葷的麼?”
  “當然,豈不聞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麼?只要我們一心向佛,吃什麼自然也無所謂了。”
  “哦。”我答了這麼一句,然後又笑容滿面的望著他看,仿佛是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似的。
  我終究只從他臉上看出了烤肉專注的表情,不過他越是如此,我就越加懷疑。如果一個正常人被別人盯著看,他一定會感覺不舒服的,而他一感覺不舒服,臉上的表情必定會有變化,可這個和尚被我盯著,表情卻一點也沒變。
  又是許久,那和尚忽然對我說:“施主,肉已熟,請享用。”然後他就撕下一塊肉遞給我。
  “多謝大師。”說完我便自肉上撕下一大塊扔給一旁口水已經流了不知幾升幾鬥的小花,它飛起接住,然後就趴在地上飛快的吃了起來。
  我拿起手中剩下的肉,聞了聞,肉香四溢,一
  口咬下去,滿嘴油脂。
  “想不到這鬼和尚烤肉還挺有一手的,就不知已有多少生靈葬身其腹了。”
  我看了看那和尚,他正吃得香呢,不過吃的時候都還滿臉慈悲。
  我忽然有種想嘔吐的感覺,都已經在吃人家了,居然還一臉道貌岸然的樣子。
  我當然沒有表現出來,當初那段洗廁所的經歷已經讓我壓制嘔吐的功夫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我很快便吃完了。
  吃完後,我用地上還有些熱的沙子清理掉手上的油膩,然後就又一臉微笑的看著那個和尚,而那個和尚卻還在吃。
  不多時,和尚也吃完了,他吃完後便盤腿坐下,閉上眼口中卻還念念有詞,就像是在念經。
  我笑了笑,還是盯著他不放。
  我越是看,越覺得他的奇怪。
  他是一個和尚,可他卻吃肉。
  從他那天能在懸崖峭壁的寒風中安坐一夜而紋絲不動看來,他也應該是個修為很高的和尚。
  可是這麼一個修為很高的吃肉的和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是不是在跟蹤我們?他又有何企圖?
  這些問題我都沒有問他,我也沒有問他的法號,因為我知道我就是問也未必就能問出什麼,他隨便都能編個謊言來騙我,反正我也沒地方證實。
  太陽終於落下去了,燥熱的空氣和沙子也漸漸的涼了下去,大漠中的各種小動物像蠍子、晰蜴等等都跑出來活動覓食了。
  天空中已有了繁星和彎月。
  狼牙般的彎月。
  和尚點的那堆火早已經滅了,他也還是盤著腿閉著眼,只是口中不再念念有詞,似已入定。
  就在這時,大岩石的另一面忽然傳來一串狗吠,然後小花也吠了起來。
  我轉頭過去就看見了一條狗。
  哮天犬!
  小花見了哮天犬,停止了叫喚,嗚嗚幾聲,搖著尾巴,圍著它轉圈,親熱無比。
  我笑了笑:“你這死狗,眼光太差了吧,竟然看上了哮天犬。”
  小花似乎聽懂了,轉過頭來,嗚嗚幾聲,似在申辯,而哮天犬也似聽懂了,它也轉過頭來,狠狠的瞪著我,低沉的叫了幾聲。
  我瞪了它一眼,然後抓起把沙子扔了過去:“你這死狗,還敢唬我。”
  就在這時,岩石背後忽然轉出個人來,我一把沙子都拋在了這個人身上。
  這人豐神如玉,俊雅風流,額頭上卻多了隻眼。
  二郎神!
  我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可二郎神沒理我,就像剛才沒理那些拋在他身上的沙子一樣。
  他三隻眼都緊緊的盯著那個入定的和尚,手中忽的出現了一把三尖兩刃槍。
  然後,一陣殺氣便從他身上肆虐而出,盈滿天地,就連那本來溫和的月光竟似也變成了一把把利刃,直刺而下,都刺往那僧人的要害。
  那和尚還是沒動,可身上卻忽然透出一股強大的氣勢,這氣勢不是殺氣,卻似比殺氣更厲害,他們都直指人心,直指人的靈魂!
  直到此刻我才發現,我原來低估了這和尚,他原比我想像中厲害的多。
  二郎神面色發白,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水,而和尚卻面色如常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這一場比試已經用不著出手了,二郎神已經輸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與和尚的修為實在差得太遠了。
  可他還在堅持,甚至他手中的三尖兩翼槍都有些顫抖了。
  我挪動了步子,走到了和尚身旁,然後將手掌抵在了和尚的背心,神力一吐。
  我已不得不出手了,雖然我不願無緣無故的與人打架,但二郎神和我畢竟是一夥的人,畢竟他也曾幫助過我。
  我和二郎神都全力以搏,可是那個和尚卻依舊如常,非但沒動一下,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這個和尚比我估計的厲害了不知多少倍!他是誰?靈山又何時出了這麼個厲害的人物?
  我的額頭都已滲出了汗,而二郎神則更是身形搖晃似已站不住了。
  就在這時,小花和哮天犬忽然撲了過來,和尚這才動了,他袍袖鼓動,輕而易舉的化解開我和二郎神的合擊,然後又揮開了撲來的哮天犬和小花,接著便是身形一展遠遠掠去,天空中只隱隱傳來他的聲音:“佛門弟子,不可妄動干戈,善哉,善哉。”
  我歎了口氣,低聲道:“有此人相伺,這一路只怕不會平安吧。”
  我回頭去看二郎神,卻只見他面若白紙,血色全無,搖搖晃晃了幾下便一頭栽倒在地。
  我趕緊過去抱起他,一查看,卻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我眉頭一皺:“我與二郎神功力不分伯仲,我離那和尚較近,就算要傷人也應該傷的是我,可為何我沒事,倒是二郎神卻受了重傷?”
  只是我此刻卻沒有那麼多心思去想這些問題,我趕緊抱起二郎神,向我們宿營之地飛去。二兩條狗卻任由它們自己回來。
  此地距離我們宿營之處不近,但在我的全速飛行之下也還是很快就到了。
  太白金星、哪吒都在,只是他們都有焦急之色。
  他們見我回來,立刻就迎了上來:“你去哪裡了?怎麼找也找不到你,真急死人了。對了,你有沒有看見二郎神?他去找你至今未歸。”
  我聽他們為找不到我而著急,心裡不禁一熱。不過我卻沒時間表達我的激動之情,我趕忙走過去說:“二郎神就在這裡,他受了重傷。”
  “誰傷的他?”太白金星邊給二郎神查看傷勢邊問,他是太上老君的弟弟,于醫道還是有些研究的。
  “那個和尚。”
  “玉門關的那個和尚?”
  “對,這個和尚不僅行蹤詭異,而且一身修為極高,我與二郎神聯手尚且不是他的對手。”
  “哦?靈山什麼時候出了此等高手?”太白金星道。
  “不知道。”
  “哦,不管他了,嶽峰、哪吒為我護法,我要給二郎真君療傷了。”太白金星說。
  “好。”我與哪吒同時答道。然後我們就盤腿坐下,神力吞吐,頓時構造了一個牢固的結界將二郎神與太白金星籠罩其中。
  太白金星雙掌灌滿神力,在二郎神周身各大穴道拍打不停,然後就有無數道絢麗的霞光從那些穴道中透出。接著,太白金星又從懷裡拿出金針,自二郎神腋下刺入,然後他又將手掌抵在二郎神的背心,神力吞吐,幫助二郎神貫通全身經脈。而二郎神的頭頂也如蒸籠一般開始冒出陣陣白氣。
  如是許久,太白金星才停下來,不過他的精神明顯萎靡了很多。而二郎神也睜開了眼睛,只是他的面色依舊蒼白如紙。
  “唉,要是哥哥在的話,就不必如此費勁了。”太白金星忽的感歎道,“二郎真君,你傷勢過重我又不精於此道,需要慢慢醫治,所以接下來的一個月裡你都不能妄動神力,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了,那就有勞了。”二郎神的聲音也有些虛弱。
  我看了看二郎神,道:“二郎真君,真不好意思,累你受傷了。”
  “沒事,只是累了別人就不好了。”他也看著我,只是眼神有些異樣。
  我聽他話語不對,眼神也有些異樣,便想說幾句,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只動了幾下嘴巴,並沒有發出聲來。
  一夜無話,太白金星為二郎神治傷,神力耗損,於是盤腿坐在一旁,靜靜吐納以複神力,而哪吒吃了幾塊糖後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二郎神因為身上帶傷,身體虛弱所以也早早的便睡了。不過我卻是怎麼也睡不著,我不停的在想那個奇怪的和尚和他奇怪的行為,當然還有二郎神那奇怪的話語和奇怪的眼神。
  我不過我卻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直到天亮時腦袋裡仍是一團漿糊。
  天色已明,金色的朝陽又從東邊的地平線緩緩升起,將這荒涼的沙漠照得盡是一片絢爛的金黃色。
  我們幾人先後的都醒了過來,只不過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顯然,我們都有些黯然。畢竟大軍未至,卻大將先損,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好的兆頭。
  太陽一點點升高,大地也漸漸的熱了起來。
  中午十分,哮天犬與小花終於趕了回來,而太白金星也又為二郎神治了一次傷。
  李靖的大軍還未到,他們是黃昏時才到的。
  大軍到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濃重的風塵與疲憊之色,甚至就是耐力極強的駱駝也似站不住了。所以,大軍到達之後略微休息了一下便開始搭起營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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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5 20:25: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被襲


 已經入夜了,滿地的黃沙漸漸的涼了下來,而已經行進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士兵門都沉沉的睡去了。
  李天王他們睡去了,我當然也睡去了。
  我們或許都在做者各自的或好或壞的夢,也或許在回憶著天廷或者思考著未來。
  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有一股奇異的震動傳來,就像有許多馬在同時奔跑一樣。
  我立刻便睜開了眼睛,細細的分辨這震動。
  這震動竟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並且已幾乎有聲音傳來了。
  聲音不大,卻越來越近。
  我忽的就躍了起來,然後沖出營帳。
  接著我就看見了李天王與哪吒,我向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而他們也向我點頭示意。
  我們都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掠去。
  不多時我們便看見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沙丘上隱隱有人馬的影子晃動,我們三人略一隱身形便略了過去。
  可是那些人卻似知道了我們正在接近似的,縱馬便走。
  我們一路追去,就在將要追上那些人馬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響動。
  是我軍駐紮處!
  “不好!中計!”我和李天王父子同時大叫,然後立刻就回奔。而原先被我們追的那些人也掉轉馬頭,尖嘯著向我們追來。
  局勢變化之快,完全出於我們的想像,只不過我們都無暇顧及,我們都只想儘快趕回去。
  此刻大營之中除了那五千士兵外就只有太白金星與二郎神法力最為高強,只是二郎神已然重傷,太白金星又因為二郎神治傷而法力大損,若是為強敵所襲後果將不堪設想!
  前方的夜色中已經透出火光,而空氣中也傳來了火焰的味道,而這味道中竟也還夾雜著一絲又一縷的狂嘯和慘叫。
  我們的心都一沉,都明白今晚有強敵來襲。
  我們都加快了速度,竭力的趕向營地。
  近了,我們都已經可以看見,在火光沖天的營地裡有人騎著馬在放著火,有人騎著馬舉著刀槍在追殺那些逃竄的人,而那些逃竄的人便是我們帶出來的士兵。
  我們竟然被襲擊了!
  是誰襲擊的我們?他們又為何要襲擊我們?
  我無暇思考這些。
  我們三人都是一聲怒嘯便祭出各自法寶,殺入敵群。
  李天王的是玲瓏寶塔,哪吒是火尖槍,乾坤圈和混天綾。
  我沒有法寶,我只是赤手空拳的殺了進去。
  我們三人俱非等閒之輩,一入陣便戮敵數騎,並且聚集了不少士兵開始組織反擊。
  剛剛之所以被打得那麼狼狽,一是因為我方軍士過於勞累,被對手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二是因為無人組織反擊。現在,有人暫時抵住了敵人的進攻,並組織士兵反擊,戰場情況頓時好轉。
  畢竟這次西征的都是天廷的精兵,加之數量多於對方。
  敵人眼見抵擋不住,便忽的一聲四下潰逃而去。
  敵人遁去,李天王立即下令開始救治傷患並清點傷亡人數。
  這一下竟忙活到了天亮才完成。
  我軍傷三百六十五死八十三人,軍械糧草,帳篷損失難計。並且兩員主將太白金星、二郎神都受了傷,尤其是二郎神,他的傷勢又重了好幾分。
  一切安置妥當之後,李天王一方面派出小股偵察部隊在周圍十裡之內反複查探誓要探明昨夜襲擊我們的是何方勢力;另一方面又將我們幾個主將聚攏到中軍帳中商議昨夜之事。
  李天王就坐在大帳中央的一張凳子上,一臉凝重,許久他才開口道:“各位覺得對昨夜事有何看法?”說完他就向我們看來。
  “我認為這可能是一夥馬賊。”哪吒向嘴裡扔了塊糖,然後道。
  “有道理”二郎神道。
  “為何?”
  “據我觀察,昨夜襲擊我們的那夥人人數不多,裝備不精,並且看起來並未經過什麼訓練,我們略一反擊便即敗走,戰鬥力之低,非馬賊莫屬。”二郎神的話很有道理,但其中卻有些說不通。
  “二郎真君,在下可不敢苟同你的觀點。”我說。
  “哦?”
  “從昨夜的實際情況來看,那夥所謂的馬賊對我們用了調虎離山之計,先將我們能戰之將掉開,然後才施以突襲。這明顯是事先有所準備的,而有所準備的,有所準備就不可能不知道我們是一支有五千之眾的軍隊。請問真君,一夥小小的馬賊真的就敢對我們下手麼?”我說。
  “不敢。”二郎神道。
  “那你認為是什麼?”李靖道。
  “他們定然不是馬賊,但他們確實是何方神聖這個我就不知了。”我歎了口氣道。
  “你呢?你有什麼看法?太白金星?”李靖道。
  太白金星號稱天廷第一謀士,向來謀略精深,眼光獨到,所以我們都看著他,指望他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太白金星皺著眉想了很久,才道:“我認為他們就是馬賊。”
  “可是馬賊如何敢對一支軍隊下手?”我問。
  “敢。”太白金星肯定的說。
  “哦?”這一下不單是我,全部人都發出了疑問。
  “如果有人給了他們莫大的好處讓他們襲擊我們的話,他們就一定敢!”
  “那會是誰給在幕後指使呢?我們這次行動可是秘密進行的,除了我們幾個和玉帝外沒人知道啊?”二郎神問。
  “嶽峰,你可還記得那個和尚?”太白金星沒有回答,反倒是問了我一個問題。
  “記得。”我答道。
  “那麼這個和尚是否是從玉門開始就一直跟著我們?”
  “好像是。”
  “姑且就當他是吧。這個和尚一路跟著我們,那麼我們的行蹤會不會已經被他發現了啊?”
  “會!”我忽然若有所悟。
  “這個和尚又可能是個間諜,那麼他既然是個間諜他勢必便要將這個消息傳回靈山。”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行動早就被靈山知道了,而昨夜偷襲我們的馬賊便是由靈山指使的?”
  “不錯,靈山而今已與宙斯結盟,想來他已是知道這會引起東天的反應,只是他不知道東天具體會作何反應。於是他便派人潛伏在玉門關內打聽消息,而他所派之人勢必便是嶽峰所遇見的那個和尚。那個和尚在得知天廷已然向西天派兵之後,便迅速將此消息傳回靈山並請兵前來堵截。只不過路途遙遠,派兵不易,於是便對裡的馬賊匪幫許下重諾,請他們來襲擊我們。”
  “不過我卻有一個疑問,單憑馬賊斷然是無法消滅我們的,那麼他這麼做不是白費心機了麼?”我問。
  “一定要消滅我們麼?不用,他們只要將我們拖住,便能為佛祖向西天派兵及攻打耶穌爭取時間。同時在沿途不斷的襲擾我們,那麼等我們趕到西天就早已是缺兵少將傷痕累累的疲弊之師,這樣便對他們構不成什麼威脅了。”
  “原來如此。那和尚果然是間諜。”我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那依先生之見,我們該當如何呢?”李靖問到。
  “他們去勾結馬賊襲擊我們,肯定需要提前商議和確定,那麼我們便有兩種法子可以擺脫他們的襲擾。一就是更換行軍路線,二便是加快行軍速度,趕在他們準備就緒之前。”太白金星道。
  “第一種法子雖然好,卻太過費時,且此處地形不熟,條件惡劣,不可久留,況且玉帝要我們去助耶穌守城,所以越早到達越好,這第一條自然就不行了。而第二條雖然累些,卻快捷得多,所以選第二種更好些。”李天王躊躇了一陣,“太白金星,你認為如何?”
  “謹遵將令。”太白金星拱手答到,隨即我們也如此答道。
  “好,來呀!”李天王話音方落,帳外便轉進來兩個軍士,靚人對李靖拱手作禮,謹聽將令,而李天王則一連肅穆的看著他們:“傳我將令,全體集合,全速開拔。”
  天朗氣清,再前行幾十裡便是拉爾瓦城了。
  從西域至此,我們走了曰半個月,比當初預計的早了五天,這當然都是當初那個全速開拔的命令所致。
  不過,這一路以來果然就像太白金星所預測的那樣,一開始還會遇上一些襲擊的馬賊,我們每次都迅速解決戰鬥,然後就又繼續全速前進,越到後面就越少,以致最後的幾天幾乎都沒有遇上襲擊。就連當初我遇見的那個和尚也沒有再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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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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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們幾乎都已經站在了拉爾瓦城下了。

  我們望著前方,這半個月來的疲憊竟似都一掃而空了般。

  我們在此地駐紮下來,準備修整一夜,然後再前進。

  當然,這種時候除了修整之外還應該派出偵兵去偵察敵情。

  傍晚時分,派出去的偵兵陸陸續續的都趕了回來,他們帶回來的情報顯示,拉爾瓦城雖還未被攻下,但城內已經陷入了缺糧的危機,並且佛祖的軍隊已經先於我們到達了這裡,他們已經準備和宙斯的軍隊聯合起來攻城。當然,在這眾多的情報中最有價值的便是拉爾瓦城沒被攻下,以及宙斯和佛祖的聯軍尚未發現我軍。

  根據這些情報,我們決定改變計畫,今晚突襲佛祖、宙斯聯軍。

  當然,這突襲是需要得到拉爾瓦城的配合的,所以需要有人去知會城內的守軍。

  二郎神重傷未愈,哪吒年紀太小,李靖要指揮戰鬥,太白金星要出謀劃策,他們都沒空,而我的修為又夠高,所以這個任務順理成章的落在了我身上。

  月華如水,就這麼靜靜的灑在地面,若蓋了層薄紗般。

  就在這薄紗之上隱隱有人影起落,快如風,且輕如風,全然沒有丁點聲息,如鬼似魅。

  這當然就是我,我出了大營便直奔拉爾瓦城。我的功力本就不低,速度自然也不慢,所以不多時,我便站在了拉爾瓦城的腳下。

  城牆高大而厚實,城牆上面燃著無數的火把,而火光之下則有許多人影在來回走動,顯然是職夜的守軍。

  我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什麼人,然後才沿著城牆,似一縷輕煙般浮上城端。迅捷而靈敏,全無半點聲息也無一人發現。

  我隱去身形,在城牆之上觀察了一陣,然後就又翻過護欄,貼著城牆頂端的外側向一處大旗飄了過去。

  那大旗之下是一員守城的將領,看起來職司不低。

  我不願節外生枝,於是便直接去奔那些將領而去,請他帶我去見耶穌。

  那將領坐在一個寬大而舒適的椅子上,雙目緊閉,似已睡著。

  我笑了笑:“難怪耶穌這麼不經打,又這麼群將領,不輸才怪!”

  我鬼魅般飄至旗下,看准部位,便以迅雷之勢伸出雙手將那將領的嘴給捂上,然後拖至一邊。

  我將他按倒在地,然後就輕聲道:“我是東天派來救援你們的部隊的將軍,帶我去見耶穌,我有重要的事給他說!”

  那將軍似沒聽懂我的意思,依舊掙扎不已。

  於是我又重複了好幾遍,可那將軍依舊掙扎,口中還嗚嗚不已。

  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來西天與東天的語言是不一樣的,我說的話他根本聽不懂,而他說的話我自然也聽不明白。

  想到此處,我心裡一下子就亂了起來,手下的力也不禁松了點。

  就是松了這點,那將領便從我手下略微掙脫了一點,而他也施展出一點點力氣,將他的腳抬高了一點,在我的胯下正中踢了一腳。

  我當即跳了起來,捂著那裡哼哼不已,而那個將領也趁此機會逃之夭夭,並且口中還大呼小叫不已。

  一時間,周圍便有無數火把向我擁來,我當即也顧不得疼,便專撿陰暗處跑。

  可是,那些守城的士兵則個個都像長了夜視眼般,無論我躲到哪裡都能很快就找到我。

  我不停的跑,只是胯下也不停的疼,不多時,我的速度便慢了下來,額頭上也滲出了汗珠。

  我不禁大罵起那個將領來了:“他媽的打仗不行,踢人他媽的還專踢人那裡!下流的令人髮指啊!”

  最後我實在跑不動了,其實是疼得受不了了,便乾脆停下來不跑了,緊緊的捂著胯下,蹲在那裡,滿臉的痛苦之色。

  那些追我的士兵趕緊的就舉著火把圍攏過來,只是面色驚疑不定,似乎是在防備我有什麼絕招似的。

  可是我哪有什麼絕招啊,你們那個破將領的那個絕招反倒幾乎將我給絕了。

  我心裡不禁又是一陣痛駡,最後實在忍不住了,竟罵出聲來了!

  那些士兵見我保持著那個姿勢許久未動,可面上的痛苦之色絲毫未減,便撲了過來,將我按倒在地,又取來一根老粗的大鐵鍊緊緊的把我縛住,這才把我扶起來。

  這時已經有不少的士兵圍了過來,似乎是想看看我這個敢夜闖拉爾瓦城的“賊子”,他們很多人都在罵著,而他們罵的自然不是什麼好話。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突然擠進來一個矮胖的身影,正是那個踢我的將領。

  只見他滿臉得意之色,口中還滔滔不絕的說著些什麼。雖然聽不懂,但仍可以想見,他定是在炫耀他的蓋世功績,什麼是他神功蓋世、法力無邊,先將我重傷了,你們才能拿到我之類的。

  看到他我本就一肚子氣,再見那副得意洋洋,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全身幾乎都發起抖來了。

  我拼命的想要掙脫周圍士兵的困縛,拼命的伸出腳,想要一腳踢死那個不要臉的傢伙。可每次都只差那麼一點,而那個傢伙看我這樣,更得意了,嘴上也說的更歡了。

  我一陣氣結,幾乎都要暈過去了。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又擠進來一個人,金髮碧眼,皮膚白皙,高大削瘦,正是我當初在東天見過兩次的那個西天人。

  他看著我,眉頭緊皺,似在思考什麼。

  過了一陣子,他忽然眉頭大展,然後嘰哩咕嚕的說了一大串話,接著那群士兵便給我解開了鐵鍊,放了我。

  那人走到我跟前,然後用東天的話跟我說:“我記得你,你是天廷的人,叫嶽峰。”

  “嗯。”我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個字來,然後雙手又情不自禁的向兀自疼痛的胯下移去。

  “你……?”

  “我沒事,快帶我去見你們的主將,我有要事相告。”我咬著牙道。

  “好,跟我來。”那人便帶著我走了,在臨走之前我則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踢我的將領。

  那個將領見我瞪他,滿臉的笑容頓時便僵住了,一臉癡呆的望著我。

  我恨恨的轉身便走。

  在路上,我還順便問了一下這邊的情況。

  原來,這拉爾瓦城中不止有耶穌,上帝也到了這個城中。

  上帝在得知了宙斯奪取了莫斯城以後,不僅向據守拉爾瓦城的耶穌派駐了援兵和糧餉,同時出於對耶穌的不放心,他自己也親自到拉爾瓦城來督戰來了。

  而眼前這位叫莫里的仁兄便是上帝的人,他也曾多次秘密出使東天,我已見過他兩次,而他也見過我兩次。

  我問他為何出使之時是秘密進行的,他說是因為玉帝曾與佛祖定下約定說玉帝將不參與佛祖與西天之間的爭鬥,於是為了不讓東天難堪同時也避免佛祖的阻攔,所以幾次出訪都是秘密進行的。而至於佛祖與玉帝之間為何有此約定,他卻不知道了。他只知道前幾年,原本支持西天的王母倒臺玉帝重起之後,玉帝便公佈了這麼個消息,卻沒說原因。

  耶穌的帥府在拉爾瓦城中央偏北的位置,此刻,上帝與耶穌都在那裡謀劃戰局。

  有了莫里的帶領,我毫無阻滯的便進入了耶穌的帥府,並且見到了正在沙盤前愁眉鎖眼的上帝和耶穌。

  他們看見我時都愣了一下,莫里向他們介紹我時他們才反應過來,趕忙施了一禮。

  我也向他們略施了一禮,然後就抬起頭來看了一下他們,然後我就愣住了。

  這是我第一次來西天,所以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上帝和耶穌。

  從前,我都只是聽說過這二人的一些傳說,在我的腦海裡,耶穌與上帝都應該是一副慈悲而和善的模樣。縱然不是,也決不會是我眼前所看到的這副模樣。

  但令人痛苦的是,他們就這副模樣,並且眼前長著這副模樣的正是如假包換的耶穌和上帝。

  當然我的痛苦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我忽然想通了。

  玉帝和佛祖都能長那樣,為什麼耶穌與上帝就不能長這樣呢?

  玉帝長著一副小孩子的身軀和面容,卻留著長長的鬍子,滑稽而可笑。

  佛祖身長三丈,精瘦如竹,皮膚黝黑中又泛著中金色的光彩。當年還是太黑金星的解釋是佛祖在菩提樹下修得三丈金身,所以身長三丈並且皮膚泛著金色,而他之所以瘦的原因是靈山的和尚只管念經不管幹活,飯吃不飽,餓的,加之野心勃勃,整天想著一統天界,累的,至於他的黑嘛,也是因為靈山天氣炎熱,終年都是烈日當空,曬的。

  上帝和耶穌的這副遵容,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內。不過我卻無法否認,這兩人的形象確實比玉帝和佛祖看上去要正常多了。

  首先來說耶穌,耶穌此人是個精瘦矮小的老人,頭頂枯索的頭髮已禿得沒剩幾根了,但卻都還緊緊的附在他並不怎麼光亮的頭頂。他的臉上盡是皺紋,眼睛也時常半閉著,偶爾睜開,便能看見他靈活的眼珠在眼眶裡四處亂轉,似在觀察著周圍,又似在打著什麼不良的主意。再往下便是他塌陷的鼻樑,鼻樑的下麵留著兩道如鼠須般的八字鬍。八字鬍的下面則是一對薄薄的嘴唇,看起來十分靈便,而他同樣靈活的舌頭則會時不時的舔一下嘴唇,想來他的話多,並且多是些油腔滑調之語。再往下便是他前傾的脖子和彎曲的脊樑了,他的雙腿也是曲著的,這樣讓本來就矮小的他顯得更矮小了。他瘦小的身上還穿著一件毫不起眼的灰色衣服,這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機靈同時又有些奸滑、愛拍馬屁、討人喜歡的僕人。

  而上帝則是一個衣著華麗,身材削瘦纖長,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得他彎腰折背的青年。這個青年五官俊挺,面色卻顯得的過於蒼白了,近乎一種病態。他的嘴唇總是緊咬著,仿佛有著什麼沉重的心事。而他的雙目則湛湛有神,時時都盛放出一種睥睨四方的眼神,只不過這眼神在這纖弱的身體的襯托下竟顯得虛無,甚至是可笑。

  這二人的相貌都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我卻無暇理會這些,我趕緊走過去將我們的計畫說完,然後就由莫里翻譯給他們。

  翻譯完了之後,我就見耶穌一雙眼珠不停的轉動而雙唇卻翻動不止,唾沫橫飛的說著些什麼,時不時還笑一下,露出他並不怎麼整齊的牙齒。

  莫里沒有翻譯給我,我當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再看上帝,只見他面色愈加蒼白,一雙劍眉緊鎖,雙唇緊緊的咬合在一起,在大廳之中走來走去,許久他才發言。

  莫里很快就翻給我聽:“你們想讓我們如何配合你們?”

  原來他是在問這個問題,於是我照著事先商量好了的答道:“我們只需要你們如此,首先,在城頭故意製造亂象,吸引敵軍注意力;其次,派出軍隊伏於敵軍軍營附近,等我軍信號再擊;最後,見敵軍大營之中火起之後立刻率伏兵殺入敵營。”

  莫里立刻便翻給了上帝與耶穌,上帝聽完便即沉吟起來,似在猶豫,而耶穌卻眼睛一轉立刻嘰哩咕嚕的說了一串話。

  我問莫里他說的什麼,莫里說:“耶穌大人說:‘我們偉大的上帝怎麼能用偷襲這種卑鄙的手段呢?我們應該等天亮了,擺開陣勢,然後再一決勝負。’”

  我聽完,立刻就冷笑道:“好,你們都是君子,你們都去他媽的光明正大的決戰吧,小心他媽的輸得連條褲頭也給光明正大了,到時他媽的你們就真的光明正大了!”

  莫里面色有些尷尬,我瞪了他一眼,然後道:“翻,照實翻,一個字也不要改,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君子準備怎麼辦。”

  莫禮面色尷尬,最終還是一頓一頓的翻完了。

  耶穌聽完立刻就跳了起來,尖叫著大聲嘶嚎著。

  我問莫里他說什麼,莫里也是一頓一頓的譯完。

  原來他是在說“大膽!竟敢侮辱我們偉大的上帝,我要代表上帝懲罰你這個異教徒!”

  聽完,我沒有說話,只是冷笑不已。

  有如此統帥,居然在這麼長的時間內沒被滅掉,他還真他媽的走狗屎運!

  耶穌還在那裡蹦蹦跳跳,尖聲叫駡著。可突然間上帝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然後他就不叫了也不跳了,就像一條乖巧的狗一樣退到一旁。

  上帝雙眼泛著一種光輝,似乎是自信,又似乎帶有一種輕蔑,他慢慢的道,語速緩慢而沉穩。

  我知道這是極為關鍵的話,所以他一說完,我就急忙上莫里翻譯,一個字也不要漏。

  莫里翻譯的聲音也緩慢,卻帶著種複雜的情緒,似驕傲,似悲哀:“我們是偉大而高尚的存在,我們決不會用偷襲和欺騙這種卑鄙的手段的,我們的勝敗只能在陽光之下決出!”

  我聽完,拂袖而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冷笑不已。

  既然高尚,既然偉大,又為何被打得像個耗子似的縮在這個城裡眼巴巴的望著別人來援?別人真的來援了卻要裝清高。哼哼,裝你~娘~的清高去吧,爺不陪你玩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匆匆從我身邊跑過,跑進了耶穌和上帝的那個大廳裡。

  不多時,莫里追了出來。

  他追上了我,氣喘不已,只是比他的氣喘更急的是他的表情和話語,他說:“宙斯和佛祖的聯軍忽然攻到了城下,似乎是要攻城了,上帝他……他希望你們的軍隊能從後襲擊,以解拉瓦爾之困。”

  我冷笑一聲:“哼!他不是君子嗎?他不是勇士嗎?讓他披掛上陣,去殺敵啊,去擊退敵人奪取勝利啊,我們這些小人就不來瞎參和了。”

  “這個……這個……我真心希望你們能幫我們一把,不然拉瓦爾城就完了,我們也完了,我們若是完了,對你們也沒有好處啊!”

  “你威脅我?”

  “不是……不是……我……我們……”莫里滿臉都是冷汗。

  “你們?你們什麼啊?我得先回去跟我們的主帥商量一下!”

  “多謝了!多謝了!”莫里見我口氣鬆動,趕忙賠笑道。

  我冷哼了一聲,拔足便走。

  月華依舊如水,可這夜卻早已不寧靜了。

  我站在城頭之上,眺望前方。

  前方的大草原上忽然出現了許多熊熊燃燒的火把,借著火把的微光,隱隱能看見有大隊的騎兵向我腳下的拉爾瓦城奔來。

  人嚎馬嘶,蹄聲震天,整座拉爾瓦城竟似都震動了起來。

  這是不是因為我已知道了這座孤城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

  我不知道。

  我靜靜的望著前方不斷接近的敵軍,我忽然湧起一陣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們從天廷行軍到此,縱橫萬里,只是為了助耶穌上帝守城,可是我們能守住麼?

  不知道,但我卻對我們能否守住這個城市非常的沒有信心。

  這不僅是因為我們僅僅只帶了五千的軍隊來,這更主要的是因為我看見了這座城市的守衛者。

  那個打瞌睡的將軍和那兩個白癡般的統帥。

  我的心情忽的就變的低沉了,眼前那漸漸接近的敵軍也變得模糊起來,耳邊的聲音也漸漸的聽不見了。

  我的思想飛向了遠方,我想起了些什麼,我懷念著些什麼。

  是枯草穀,是那群野狗。

  想起那裡,我的心忽的一暖,然後世界就都又清晰了。

  蹄聲漸近,人影漸明,他們狂嘯著圍著這座早已岌岌可危的城市轉圈。

  我幾乎都能聽見他們粗重而狂熱的呼吸和心跳了。

  我幾乎都窒息了,我緊緊的捂住胸口,似乎是要捂著心臟,不讓它跳出來。

  可忽然間,一切都停了下來,我的呼吸,我的心跳。

  我們感覺到冷汗從我的毛孔中滲出,打濕了我的衣背。

  因為我忽然發現了一件事。

  為什麼宙斯的軍隊只圍著城市轉圈?他的軍隊由步兵和騎兵組成,共計七萬有餘,其中騎兵三萬,步兵五萬。可城下的敵軍卻只有騎兵,沒有步兵,而且騎兵的數量看起來至多也不過一萬五,那麼他剩餘的騎兵、步兵呢?還有就是先於我們到達的佛祖的援軍呢?他們在哪裡?

  我忽然覺得好冷,可手心裡盡是汗水。

  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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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5 20:26: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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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方的地平線上忽的亮起一道奇異的紅光,將地平線都照耀的紅火了起來。

  那發光的地方便是宙斯與佛祖聯軍的營地。

  那是火光,那是李天王他們的信號。

  只要這信號一現,耶穌與上帝的軍隊就將要殺入敵營,可現在耶穌與上帝卻沒派一兵一卒!

  我的身體忽的沖天而起,方向正是那沖起火光的地方。

  我盡了全力,我想儘快趕過去,因為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預感我們可能被算計了。

  城下的騎兵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真正的主力正埋伏在大營的周圍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我的身形在夜空劃過不留絲毫痕跡,只是有時會有一兩支利箭忽然射向我,我輕輕的撥掉它們,然後繼續前進。

  幾十裡的距離,對於一些人來說很遠,但對於我們來說卻是很近。

  我飛到那裡只用了一柱香的時間,可在我看來這一柱香竟似有千萬年般漫長!

  我終於到了敵營,敵營之中早已是火光沖天,而在這沖天的火光之中則有無數的人在其中揮刀砍殺,縱橫賓士。

  在火焰燃燒的畢剝聲中還有著數不盡的慘叫和怒嚎,分外的淒厲的恐怖。

  近了,我看見有數不盡的人和馬舉著刀怒吼著沖進烈火中營房。

  那些人都穿著的都不是我們所新換的綠色的軍裝,他們都身著著敵軍的軍裝。

  我的心不停的下沉,一點點變涼。

  我怒吼著沖進了大火中的營房,隨便奪過一把刀便開始縱橫砍殺起來。

  血肉在我身邊橫飛,慘叫在我身邊想起。

  我幾乎都忍不住要拋下刀嘔吐了。

  但我卻忍住了,我強忍著那一陣陣令人暈眩的感覺,揮刀砍殺,卷刃了,刀鈍了,鋒折了,我便再奪過一把刀來,繼續砍殺。

  漸漸的我的手上、臉上,我的渾身上下都沾滿了鮮血。

  敵人的鮮血。

  前一刻或許我們都互不相識,或許我們完全都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的生命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交際,可這一刻我們都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進行著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慘烈搏殺。

  我們之間並沒有仇恨,我們甚至都有可能成為朋友,我們甚至都完全不認識,可我們卻都在拼命的想要殺死對方,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難道這就是戰爭麼?

  可我們又為什麼要戰爭?

  我們為什麼要殺戮?

  生命如此美好,為什麼總有人要去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摧毀如此美妙的生命?

  生命如此寶貴,為何我們都不好好的珍惜我們的生命?

  生命本就應該是平等的,可為什麼總有那麼多人拼命的想要左右我們的生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這些問題在我的腦海裡緊緊的纏繞不停,甚至都纏繞得我快瘋了。

  我只還記得,我大叫著,拼命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收割著手下那些燦爛的生命。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停下來的,我只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又是一個旭日燦爛而輝煌的清晨了。

  那時,陽光輕輕的照著我,溫暖而輕柔的光線如母親溫柔的手般撫過我的臉頰和胸膛,撫得我渾身說不出的溫暖和祥和,我甚至都想就這麼躺著,任陽光撫摸,直至死亡。

  可我終究還是沒能夠實現這個願望。

  我很快便被人叫了起來。

  李天王又一次的召集我們聚在一起商議戰事。

  這一次,李天王、哪吒也都受了傷,傷勢不輕。

  而我們的軍隊更是受挫不淺,五千生力軍整整戰死了一千有餘,剩下的幾乎都帶著傷。

  一種悲觀和絕望的氣氛逐漸傳遍了整支遠征的軍隊。

  甫出國境便損大將遭人襲擊,後千趕萬趕終於趕到目的地時,所有人都希望用一場勝利來血洗之前的恥辱,卻又哪知得來的竟是一場更大的失敗!

  所有人的情緒都很低迷,所以這次集會開得很是沉悶。

  許久了才有人說話,說話的是李天王,他不能任由軍隊如此,他是統帥,他必須拿出決策,他說:“各位對昨夜的事有何看法?”

  “他媽的這太窩囊了,剛一上路就受了傷,剛一接敵就遭了襲!太窩囊了!”二郎神忽的大罵起來。

  “真君稍安。昨夜我們的計畫是先讓耶穌在城裡故意製造混亂以吸引宙斯的視線,然後由我軍與耶穌的軍隊同時對宙斯大營發起攻擊。只不過拉爾瓦城昨夜雖發生了混亂,但耶穌卻沒有派兵前來協助。更出人意料的是我們原本預計宙斯只是注意力會被吸引過去而並不會派兵前去,哪知他卻派了兵前去,夜色昏暗加之距離過遠以致我們以為他們全軍出動,於是我們也全軍出動,卻不想派出去的部隊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他們真正的主力正伏在營帳之側等我們自投羅網。這其中有幾點不明,一,昨夜拉爾瓦城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城頭雖然出現亂象,耶穌卻未派兵?二,宙斯一方何以知道我們要去偷襲而給我們來了個反偷襲?”太白金星說到這裡,看了一下幾人,然後又接著道:“嶽峰昨夜你在拉爾瓦城中,你可知昨夜城中出了什麼事麼?”

  “嗯,昨夜城中出現亂象,可能因我而起。”我想了一下。

  “哦?”太白金星道。

  我當下將我剛進程時所發生的事大略說了一遍,當然關於我被踢的那節自然略過,最後我補充道:“那亂象就可能是他們在城頭拿我時的情況。”

  “哦,那上帝和耶穌呢?他們為何沒派軍前來?”太白金星繼續問道。

  於是我便將昨夜上帝與耶穌所說之話講給他們聽。

  一時間帳中各人臉色俱變,有人在冷笑,有人則是滿臉的怒容。

  “豎子不足與謀啊!”太白金星重重的拍了拍身旁的小幾。

  過了好一陣子,李靖這才又道:“太白金星,這第一個疑問解決了,那麼第二個呢?”

  “這第二嘛……昨夜敵軍先以小股部隊殺向拉爾瓦城,誘我軍攻擊,然後將主力伏于大帳旁邊,靜候我軍,同時又派出小股部隊,繞行至我軍大營附近埋伏,等我軍出發走遠之後才對我軍大營發起進攻。這說明敵人首先對我們的計畫有著充分的瞭解,知道我們與耶穌之間所做的約定,也知道我們這次攻擊是全軍出動。”太白金星忽然站起來,捋著白須,在營帳中走動起來。

  “這能說明什麼?”我問。

  “這說明了,敵人在我軍中有眼線!”太白金星忽然停下腳步,鄭重道。

  “眼線?你的意思就是說軍中有奸細?可是這計畫就我們幾人知道啊?難道這內奸……”李靖的話沒說完但誰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這內奸就在我們幾個之中!

  大帳之內又陷入了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許久,二郎神忽然拍案而起,口中大叫道:“要是我發現誰是內奸,我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咳……咳……”他舊傷未愈,此刻一激動便咳了起來,連腰都咳彎了,可是他在彎腰之中眼睛還不停的瞧向我。

  我心中一陣齎怒,難道你竟懷疑我是內奸?!

  我又掃了一眼其他人,只見除了哪吒還醉心於手中的糖外,其他人都正看著我。

  我心中怒火更盛了,正待拍案而起,卻只聽帳外有人高聲道:“報!”

  “何事?”李靖高聲答道。

  “有戰報,敵軍在五裡外結陣,似要攻打我軍。”

  李靖皺了皺每,看了我一眼,然後整甲便走。

  太白金星也看了我一眼,然後才走出去。

  二郎神則是瞪了我一眼才走。

  他們都走完了,哪吒這才跑過來,笑著對我說:“岳叔叔,我相信你。”然後就跑了出去。

  我心裡大慰,原先的怒氣也消了大半,整了整盔甲也跟了出去。

  帳外大軍已經集齊,李靖正對著軍隊訓話:“兄弟們,我們不遠萬里過來是為了什麼?”

  “勝利!”

  “可現在我們卻遭到了失敗,遭到了敵人的羞辱,我們要用什麼才能雪洗這失敗的恥辱?”

  “勝利!”大軍的山呼依然震天動地,雖然他們其中有不少人身上都纏著繃帶,也有不少人甚至都還站不甚穩,但他們卻依然竭力的呐喊著,看得出來他們對勝利的渴望。

  這就是軍人,你可以讓他死,卻不能讓他蒙受失敗。

  你能傷害他們的軀體,卻奪不走他們對榮譽的渴望,對勝利的渴望!

  他們無論何時、何地都無限的渴望著勝利與榮耀!也只有無限渴望勝利與榮譽的軍人才是真正的軍人!

  李天王又大聲道:“勝利!”

  “勝利!”士兵們也跟著山呼起來,這聲音充滿了仇恨也充滿了渴望,這聲音充滿了力量也充滿了希望!這聲音震動了天地也震動了萬物!

  大軍開進,此刻離大營已有三裡之遙,士兵們布好了曾經訓練過無數次的陣法。雖然這其中已有許多戰友離他們而去了,但這絲毫沒有減損他們的勇氣與信心,反倒增強他們了他們對勝利的渴望!

  有了這渴望,在強大的敵人也將不再可怕!

  戰陣已結,在戰陣的最前方是一千弓箭手,他們分三排站立,持弓搭箭,注目遠方。弓箭手的後方便是由許多個七人小陣組成的大陣,當騎兵沖到近前時就主要靠他們了,弓箭手將退避,只待要撤退時才發箭阻住敵人。

  而戰陣的最前方便是李靖、哪吒和我,二郎神舊傷未愈,留在營地養傷,而太白金星則坐陣大營以防偷襲。

  我們三人都緊緊的望著前方,雙眼都充滿了渴望與憤怒。

  我們都渴望廝殺,渴望鮮血!

  渴望勝利!

  天空晴朗,偶爾才有一朵白雲飄過。

  草原廣闊,卻有大軍對峙著。

  忽然間,一聲蒼老而遙遠的號角響起,就像是一串古老的咒語,悠長而緩慢的響起在這蒼茫的天地間。

  大地忽的顫動起來,然後就有無數騎著駿馬的戰士出現在遠方的草地上。

  他們舉著馬刀,揮著馬鞭,呼嘯著向我們沖來。

  兩裡!

  一裡!

  八百步!

  七百步!

  六百步!

  ……

  距離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大。

  馬蹄聲、尖嘯聲擂動著我們的耳膜,日光、刀光映照著我們的面龐。

  我們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沸騰!

  我們的靈魂在呐喊,我們的生命在搏動!

  我們也大聲的呼喊!

  勝利!

  勝利!

  三百步!

  身後的弓箭手都拉滿了弓,蓄勢待發!

  二百五十步!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陣弓箭破空的聲音,帶著殘酷與狂熱,激越與渴望,仇恨與熱血雨一般的降落到敵人的馬群中間。

  於是無數的人和馬栽倒在地,有的還能爬起來繼續前進,有的卻只能掙扎,有的甚至動都不能動了。

  可他們卻還在前進,密集的箭雨沒有使他們的腳步停滯絲毫。

  他們叫的更響亮了!

  他們的刀光也更耀眼了!

  他們無所畏懼!

  他們是真正的軍人!

  我們也是!

  我們也發出了更嘹亮的呐喊!

  勝利!勝利!

  我們的刀也更利了!

  劍也更鋒了!

  槍也更銳了!

  我們的勇氣與熱血呼喚著他們的到來!

  我們渴望在鮮血中與那些真正的軍人較量!

  用軍人的鮮血與生命去成就軍人的榮譽!

  來吧!

  來吧!

  三撥箭雨之後,敵軍終於沖到了我們面前。

  我們沒有說話,長嘯一聲,拔出武器,殺入敵陣,而我們身後的大陣也發動了起來。

  敵軍在我們的箭雨之下就已損失慘重,一入大陣則更是陷入一片混亂。

  馬匹不敢直沖過去,因為沖過去一定會撞上那個長滿尖刺的盾牌,這樣馬匹一定會受傷倒地,而人也一定會被拋飛出去;繞著走卻又要注意腳下,因為從那些奇怪的小陣裡會伸出一把把像鐮刀般的奇怪武器,這些武器專馬蹄,馬蹄受傷,馬便倒地,人也落地,而那些奇怪的小陣裡便會伸出一把短槍來要了人的命;刀當然也沒了用,因為那些盾牌像一個個龜殼一樣,將那些陣下的人護得緊緊的,刀根本使不上!

  如此的仗如何打?

  沒法打!

  戰鬥開始沒有多久,宙斯的軍隊便退走了。

  退走後的戰場一片狼藉,除了我們的戰士外便只剩下了滿地的屍體。

  人的屍體和馬的屍體。

  我們三人也從激烈的廝殺中撤回身來。

  我們的身上都沾滿了鮮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

  我們的眼中都還泛著那種火熱。

  李天王誅殺了對方三員大將,還用玲瓏寶塔困住了兩人。

  哪吒也誅殺了無數人。

  我也誅殺無數的士兵與一員戰將。

  越下馬身,我們相視一笑,原先的不快全都煙消雲散。

  這或許才是真正的軍人,真正的男人!不是政客,不是商人!

  只要站在一個陣線上共同戰鬥便沒有仇恨,沒有猜忌。

  我們都坐在草地上修整,戰士們也是。

  “我看剛剛的那波攻擊可能只是一次試探性的攻擊。”李靖說。

  “你是說他們都還會發起更大的攻擊?”我說。

  “不錯!”李靖道。

  “那我們當如何應對?”我說。

  “你聽說過獅子捕食麼?”李靖說。

  “你是說我們可以將他們引開,然後再分而殲之,各個擊破?”我說。

  “不錯!你可否看見我們西側的那片大樹林?”李靖向西指了指。

  “你想將他們引到那裡?”我說。

  “宙斯之軍以騎兵為主,而在樹林之中騎兵的威力便會大減,甚至連步兵都比不上。同時他雖也有步兵,但戰力卻不強,況且他還需要大量步兵繼續圍困拉爾瓦城,畢竟我們再厲害也只有這麼多人,他不可能派大批部隊前來,這樣我們便可分而擊之了。”李靖又道。

  “可是我擔心佛祖……”我說。

  “你可知佛祖這次派的是什麼兵嗎?”李靖道。

  “難不成還是大象兵?”我皺了皺眉。

  “不錯,就是大象兵。佛祖這次可謂是孤注一擲,將自己壓箱底兒的東西拿了出來。”李靖道。

  “騎兵都進不了樹林,更何況是大象?況且佛祖也決不會用自己的軍隊來打頭陣做炮灰的,所以佛祖是不會輕易用兵的。只不過我卻有幾個疑問。”我說。

  “什麼疑問?”李靖道。

  “我我軍自入西天以來屢遭重挫,現在讓他們分散到叢林打野戰,一者,是否會影響士氣?二者,我方軍隊以往訓練多以戰陣為主,分散作戰是否不利?三者,我軍異地作戰,地形、氣候皆不熟,加之言語不通,分散作戰也大為不利。”我道。

  “你可知這次西征的軍隊以哪兩支部隊為主?”

  “禁軍和天門左衛軍。”

  “哪你還有此等擔心了麼?”

  “沒有了!”我忽然醒悟過來,天門左衛軍與禁軍一個守衛南天門一個護衛玉帝禁宮,此二處都是重地,所以守軍的選擇也頗為嚴厲。不僅要求士兵性格堅韌,服從命令,還要求士兵具有極強的個人素質,這不僅包括戰鬥素質,還包括諸如野外生存等等素質。此類軍隊不僅結陣作戰殺傷力大,單兵作戰威力也不小。

  我忽的明白,頓時喜上眉梢。

  李天王看著我竟也樂了起來。

  然後,他便叫來傳令兵,在傳令兵耳旁低聲說了幾句,說什麼我倒沒聽見。只見李天王說完以後傳令兵便向正在休息的士兵跑去,附在那些士兵耳邊輕輕言語。

  我笑道:“李天王,莫非這傳令方法也是你新創?”

  李天王笑道:“哪有,哪有。”

  不多時,全部士兵便都收到了命令,一個個停止了休息,拿起兵器,聚攏集合。

  然後便向大營方向開去。

  李靖再沒說話,我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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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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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剛撤沒多久,就只聽身後蹄聲不斷,並且氣勢更勝方才。宙斯果然發起了一波更大的攻擊,只不過他見我們已然撤離,卻並沒有再追趕,想來是剛剛那次攻擊的慘敗讓他心有餘悸,擔心我們還有什麼更加狠辣的招數吧。

  我們到達大營時候,大營已經向後移了近二十裡,想來是因為距離敵軍太近,擔心敵軍偷襲才往後撤的吧。

  我們回到大營,李靖便組織士軍在大營周圍布下嚴密的防線,並且派兵前往西側的樹林偵察。

  我笑了笑,李靖果然要將士兵移往西側的樹林,分散作戰。

  我十分堅信這個計策能使我們反敗為勝,創取輝煌。

  我轉回自己所在的帳篷,脫下一身的血衣,換了件乾淨衣服,然後喝了點酒便躺下準備休息一下。

  就在這時,二郎神卻忽然轉了進來。

  他笑著向我打了打招呼,然後就向我詢問今天作戰的情況。

  今天我打了個小勝仗,心情還算不錯,於是便將今天戰鬥的情況給二郎神說了。

  只見他聽得眉飛色舞,每每聽到精彩之處還忍不住的拍手叫好。

  最後我說到李天王的那個計策之時,他更是連連稱好,不住的讚歎:“李靖果然是天廷第一將!果然智技通天!”

  說完這些他便離去了,而我卻躺著睡著了。

  等我醒來之時,天早已經黑了。只是今天的夜有些反常,今天的夜空竟然沒有月亮和星星,今天的夜空竟然佈滿了低沉沉烏雲!這在天界可是極其難得的天氣啊!

  夜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我走出帳篷,然後就見到許多火把,在這些火把微弱的火光照耀之下,許多戰士正在拆除帳篷,收拾東西。

  我叫過來一個士兵,問:“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那個士兵哈著腰滿臉堆笑道:“李大帥說今晚要移營別處,我們正在拆除帳篷,收拾東西。”

  “哦,知道了,你忙去吧。”我揮了揮手道,心想這李靖還真心急,今天下午定好的計策,今晚就執行,倒也還兵貴神速啊!

  我笑了笑然後就四處轉悠了起來。

  不多時,一切便都已收拾完畢,軍隊也集合完畢。

  李靖上前說了幾句話,便開拔了。

  夜色漆黑,手中的火把只能照亮附近五尺之內的地方,五尺之外的地方便又是一團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縱然這許許多多的火把湊在一起也不過照亮了這麼一點點的地方,稍遠一點的地方仍然是一片漆黑。

  在這漆黑的夜裡,我們安靜的向前行進,只有火把的燃燒聲、馬蹄的踏草聲以及兵器的磨擦聲,當然還有風聲。

  風很大,吹得旌旗和軍裝都獵獵作響。

  我們就在這夜裡和風裡前進。

  前方的目標未明。

  也不知行進了多久,李靖忽的傳下將令讓我們熄滅所有火把。

  我心下奇怪,夜黑風高的,熄滅火把幹什麼啊?

  這莫非又是李天王的什麼新招?

  我們又行進了許久,前方的夜色中忽然有火光傳來。

  我覺得不對,前方為何有火光啊?

  等再近一些我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個城市。

  可這個城市卻不是拉爾瓦城,拉爾瓦城我去過,它不是這個樣子的。那麼這又是那個城市?

  我們又為什麼要到這個城市來?

  李天王不是說我們要分散到叢林裡作戰麼?可為什麼他又要帶我們到這個城市來?

  他有何目的?

  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不過我卻想,李天王雖然在其他方面懦弱無能但其自來在軍事上卻有不凡造詣,他之所想,必有其理。

  我們離那個城市越來越近。

  將令再次傳來,要我們保持絕對安靜,不允許有任何聲音發出。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但卻不太肯定。

  我們聲息全無的就到了城牆底下,我們都伏在那裡。

  然後我就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一些突然冒出來的奇怪的東西。

  這些東西有木頭做的長長的梯子,有多根長木捆在一起的大傢伙。

  這些東西看起來應該都是攻城的東西。

  我忽然變的十分肯定,李天王是要攻城!

  只是他要攻城為何不告訴我?不告訴我也就罷了,為何還要編個謊言來騙我?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但我卻竭力的不讓自己往那個方面想。

  因為我們是戰友,我信任他們,也相信他們如我信任他們一般的信任著我。

  我不想用那些惡毒的想法去猜度他們。

  他們也一定不會如此的。

  長梯漸漸升起,大滾木也送到了城門口。

  將令一下,城牆底忽然就變得熱鬧起來。

  數不清的人沿著長梯爬上城頭,而城頭那幾個稀疏的巡邏兵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斬於刀下。

  城門口也是熱鬧非凡,那些用許多粗大木頭捆成的大滾木使勁的撞著城門,而城門也漸漸鬆動,最後竟被撞開了!

  我們的軍隊從長梯上、城門裡怒吼著殺入,城裡本就不多的士兵還不及作出反應便被殺死。而這座城市守城的將領甚至直接就被我們從床上給擒了起來!

  我們竟然輕而易舉的就奪下了這個城市!

  攻佔了城市之後,李靖迅速的開始分配工作。他派人修好城門,把守住各個要害之處,又令人去看守住兵器、糧餉、布匹等重要貨物的倉庫,然後迅速派人寫告示,四處張貼,以撫居民。

  這些工作做完之後,我、李靖、哪吒、二郎神、太白金星等才進原來屬於這座城市的守將的府第休息。

  我們剛坐下,便有一個軍士急匆匆的跑進來,在李靖的耳邊低聲附言幾句,然後就出去了。

  李靖聽完,隨即看了我們幾眼,然後三聲冷笑。

  接著,哪吒、李靖、太白金星、二郎神便全都祭出了法寶向我攻來。

  我見此景,忽的就愣住了,然後便是一陣心涼,竟感覺滿肚子的苦水竟似忍不住的要吐出來一般。

  他們終究還是不信任我,他們終究還是懷疑我。

  世間還有什麼能比親密的戰友的懷疑更令人痛苦的了麼?

  沒有了吧!

  沒有了吧!

  他們都向我攻來,沒有一個人手下留情。

  我沒有閃躲,也沒有招架,我只是任那些法寶打在我的身上,將我打飛出去,將我打得血淚長流!

  我遠遠飛出,重重的摔下,然後就靜靜的躺在那裡,吐著血,吐著滿腔的苦水。

  小花在我的身旁憤怒的嚎叫著,我摸了摸它,苦笑了一聲。

  原來到頭來只有你才信任我啊!

  我又抬頭,然後就看見了他們四人~二郎神、太上老君、李靖、哪吒凝重的臉和手上依舊閃耀著懾人光芒的法寶,苦笑一聲。

  然後我就又重重摔在地面,暈了過去。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很大也很空的屋子裡,我坐在屋子中間的一張椅子上,被緊緊的捆縛著。

  我抬頭,向前,然後就看見了李天王、二郎神和太白金星。

  他們都眉頭緊鎖,面色凝重的看著我。

  不多時,二郎神冷哼一聲:“好啊,還以為你死了呢,卻沒想到你的命竟如此硬,當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說,你是如何與佛祖勾結,出賣我們的?!”

  我挺直了脊樑,高高的抬起頭,看著他,冷笑不語。

  二郎神間我不說,便在身旁的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然後走到我面前,狠狠道:“不說?莫非要用重刑你才肯說麼?”

  我繼續冷笑。

  他忽的便扇了我一耳光,然後我的嘴角便滲出了血絲。

  他下手很重,我又重傷未愈~被他們打的。

  我還是在冷笑。

  他忽的又在我的肚子上重重的錘下一拳。

  我腹中頓時一陣翻滾,疼痛難忍,幾乎都要彎下腰咳出聲來。

  可是我沒有,我強忍著痛,挺直了脊樑,高昂著頭顱,任更多的血從嘴角溢出,嘴角卻還帶著那絲冷笑。

  而郎神雙拳揮動,便又要向我下手,可這時候李天王忽的叫了聲:“住手!”

  他慢慢回過頭去,看著李天王一言不發。

  李天王歎了口氣,道:“證據尚且不足,你又何必如此?”

  二郎神良久不語,許久之後才能哼一聲:“證據不足?那麼多證據還不能證明他是叛徒麼?”

  “有那些證據?”許久未曾說話的太白金星忽然道。

  “哼!證據?在玉門關時為何我們都沒有見到那個和尚而唯獨他見到了?後來我與那和尚相鬥他為何遲遲不肯出手?出手之後,和尚只重傷于我而他卻毫髮未損?若非他與和尚勾結,何以至此?”二郎神冷笑道。

  “可是他若不告訴我們那和尚一路跟蹤我們,我們又何嘗知道?”太白金星道。

  “哼!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他將和尚之事告訴了我們,好教我們不懷疑於他。而我們若發現情報有泄,他又正好可以將情報洩露之事推到和尚身上。如此一石二鳥,豈不高明?況且證據還非止於此。那一日,我們前去偷襲敵軍,敵軍又何以先知我們的計畫,以致虛設疑兵而實伏擊之?而那日拉爾瓦城頭之亂,在我們看來雖與我們所計相似,但實際卻非如此,以致我們上當,直到後來才知是他之過,如此以來他非內奸誰是?而且,當日上帝並未按我等所商派遣軍隊助戰,他的托詞是上帝、耶穌以為伏擊他人於尊嚴有損故不派兵,如此可笑,豈可當真?只怕是他根本未將我等計畫告知上帝、耶穌反倒細細的講予了佛祖、宙斯吧!”二郎神侃侃而談,時不時的還回頭指著我冷笑不已。

  “那麼你可曾親眼見到或者親耳聽到過他告密於敵人?”太白金星還在發問,不過卻顯得底氣不足。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也沒有親耳聽聞,但事實如此,又有何辯?我看不如直接將他推出梟首,以示懲戒,以警軍心!”二郎神厲聲道。

  “本當如此,但他好歹也是一員四品天將,我想還是等戰爭結束之後,將他押回天廷,由玉帝定奪吧。”太白金星道。

  “太白金星不斷與他求情,此番又要饒他性命,莫非金星……”二郎神沒把話說完,可任誰都已知道他的意思。

  太白金星雙眉一緊,臉上便有煞氣浮現,而二郎神則挺步踏前,緊緊的盯著太白金星。

  “就依太白金星吧。”李天王忽的發話。

  “是!”二郎神極不情願的瞪了一眼太白金星,然後又瞪了我一眼,才恨恨的走出屋子。

  李天王看了一眼我,然後又看了看太白金星,才歎了口氣,走出屋子。

  他們二人已走,太白金星卻沒走。

  他站起身來,緩步向我走來。

  我冷笑著看著他,脊背挺得更直,頭也抬得更高。

  我沒有做的事,我決不會認,也決不會哭著喊著向人解釋、求饒!

  太白金星走到我的身旁,然後忽的就對我笑了笑,然後自袖子裡拿出把鑰匙,解開我身上的鐵鍊,然後又將我慢慢的扶到屋子中唯一的那張床上,讓我躺著。

  我被他的舉動驚呆了,我本以為他要使出什麼奇怪的法子來逼我招供,卻不想他竟會如此。

  我還未回過神來,太白金星卻對我笑了笑,然後輕聲道:“你知道這是哪裡麼?”

  我還沒有緩過神來,只是盯著太白金星看。

  太白金星笑了笑,然後又道:“這裡是莫斯城,想不到吧?”

  他的臉上浮現出得意之色:“那日我們去偷襲別人卻反被別人埋伏,損失慘重,這助人守城卻是不行了的。可是後來我轉念一想,守城一定就要在城門底下和敵人硬拼麼?於是我便對李天王說:‘我們先撤吧。’李天王說:‘撤到哪裡?’我在地圖上指了指莫斯城,李天王凝神略一思考,便明白了。他果然是天廷第一將,不僅梟勇而且善戰。那你知道這是為何麼?”

  我看著他,心思一轉,已然明白,可我卻沒有說出來。

  太白金星看著我,頗為得意的道:“你當然知道,你也是天廷的名將,你若不知道,天廷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他對我笑了笑,然後又接著道:“原來,那日失利之後我便想,能不能繞開佛祖與宙斯的主力來打擊他們呢?這當然可以,而且大大的可以。我們只要打擊他們所必救之處,便解了拉爾瓦城之急。而他們必救之處離我們最近的便是莫斯城。可我們為何敢打?因為佛祖與宙斯在拉爾瓦城下雖占多數,可他們的總數卻不多,況且這是最關鍵的一戰,那麼他們一定會將他們所有能戰之軍全部調到拉爾瓦城下,以求速戰速決。並且他們也決不會想到我們回打擊他們後方,那麼他們的後方必然空虛,包括莫斯城,所以我斷定莫斯城定然可以攻下。我將這些話都告訴了李天王,他也同意,於是我們決定當夜就來攻打,以求出其不意。”

  我聽完他這一襲話,不禁佩服不已,像我等俱是事後諸葛,他卻能料敵於先,當真不愧為第一謀士!

  不過我卻沒有說話,我靜靜的躺著,先前還睜眼看著他,看著床頂,最後乾脆閉上了眼,擺明是不想聽他說了。可他並不生氣,只是笑著說:“你好好休息,早點養好了傷。我明天再來看你。”說完便只聽見了一陣腳步聲和開關門的吱呀聲。

  “明日還來看我?我戴罪之身,他看我做甚?他今日對我說這些話又是為何?他有何目的?難道他想軟招供?哼!當我嶽峰是什麼人?!”我閉眼想了想,冷哼一聲,然後就睡去了。

  所謂的軟招供便是先與你套近乎,換取你的好感然後再套話。

  我當然不會上這樣的當,可我也不怕他這計,因為我根本沒有做過那事,我有何罪可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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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5 20:27: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內奸
:-- ::

  天已亮,雖然隔著厚厚的窗子,陽光仍然照了進來。

  我睜開眼,然後就看見了太白金星,他對我笑了笑:“你醒來啦,你躺著別動我給看看你的傷如何了。”說著他便把住了我的脈。

  我沒有拒絕,因為我不是不識時務的人。

  別人對你好,無論他懷著什麼樣的目的,總是對你好,這就夠了。

  太白金星把住我的脈,眉頭緊皺,甚至還不住的搖頭。

  我看著他,什麼也說。

  我知道我自己的傷有多重,在天廷成名已久的四大高手聯手全力合擊之下不死已是討了大彩了,還能有別的什麼期望麼?

  當然不能!

  可是太白金星卻不這麼想,他忽的放開我的手腕,雙手揮舞,結了幾個手印。然後我就看見了無數絢麗的光彩環繞在我的身體四周,他們繞著我的四肢百骸旋轉、纏繞,然後慢慢的滲入。我立刻便感到有一股力量充滿我已經被震碎的經絡,四下衝撞,似在努力的打通和接續我的經脈。

  我渾身一震,便有一陣劇痛傳來,我抓緊了床單,咬緊了牙,強迫著自己不叫出聲來,可冷汗卻也還是滲了出來,渾身皆濕。

  太白金星道:“先忍著,一會兒就好。”然後他便將我的手握住。

  我感覺一股純淨的神力自我的手中傳來,然後渾身的疼痛便減輕了,連原本極重的傷勢也已更快的速度復原著。

  生命精元!

  他竟用生命精元救我!

  我的心不禁一動,生命精元對療傷確有奇效,可它也是神仙長壽和提高修為的最基本要素,缺了它不僅修為受損而且有性命之憂!

  我心裡一暖,然後就強振所剩無幾的神力強行切斷了生命精元的輸送,搖頭道:“我只是一個叛徒,何必呢?”

  太白金星的臉刷的變的如紙般蒼白,身子也如遭雷擊般,他盯著我,緩緩道:“難道你真是……”

  他的話沒說完,可有些話不說完與說完是一樣的,甚至比說完還更重些、更好些。

  我搖了搖頭,隨即苦笑道:“我不是,可是正如二郎神所說一般,事實俱在,鐵證如山,還有誰信呢?”

  太白金星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然後他便沉默了下來,像在思考什麼似的。

  我看著他,也沒說話。

  我相信,他若不開口就一定不會再說什麼,可他若一開口,所說的一定都是些重要的事!

  沉默了許久,他終於開了口:“你知道那夜我們為何聯手擊你麼?”

  我點了點頭。那時,他們都當我是叛徒,是內奸。

  太白金星歎了口氣道:“你知道我們是何時開始懷疑你是內奸的麼?”

  我搖了搖頭。

  “是那個和尚打傷二郎神後。”

  “是你自己想的,還是……”

  “是二郎神告訴我的。”他頓了頓然後又接著道,“後來,我們偷襲宙斯失敗之後,便聯繫前後,特別是經過二郎神的分析之後幾乎都已肯定是你了。”

  “但你們卻還不肯相信,所以便設出那個移師叢林的計來試探我?”

  “不錯,那個計是我和李天王商量好了的。此計只有我、李天王以及你三人知道。”

  “你和李天王當然都不是內奸,所以只要當晚那塊叢林有事,便可知誰是內奸了。”

  “不錯。”

  “是不錯,可惜錯的是有四個人知道此計。”

  “哦?是誰?”

  “二郎神。那天,我和李天王父子作戰歸來,我入帳正待休息,這時二郎神卻來問我當日戰況,我據實以告,包括李天王對我說的那一計。”

  “不是你,也不是我和李天王,那麼便只可能是二郎神了。可是他曾助玉帝平亂,而今倍受器重,在朝中有權有勢,他又何必如此?”

  “哦?平叛?平誰的叛?”

  太白金星忽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後低下頭來低聲說:“說是平叛可是卻勉強的很,其實就是玉帝與王母之爭。當年王母將玉帝軟禁,這事你知道。但你所不知道的是,你被貶之後玉帝便在二郎神與佛祖的幫助下推翻王母,重新掌權。”

  “佛祖?這其中又有佛祖什麼事?那王母呢?”

  “佛祖野心勃勃,一直想入侵西天,已壯大自己的力量,最後妄想一統天界,但受制於東天,這才被迫停止其入侵計畫。為了重啟入侵西天的計畫,佛祖不止一次派人來東天遊說,可卻沒有一次成功。最後他冒著徹底與東天翻臉的險,秘密與失勢的玉帝約定,他助玉帝重新上位,而玉帝上位之後也不得干涉他與西天之事,玉帝不願違誓,所以以往玉帝接見西天使者以及這次派兵都是秘密進行的。王母現在則是被囚在廣寒宮中,日夜有人看管。”

  “可是我有一事不明。這應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可為何沒聽人提起過?每每我有所懷疑,問別的神仙的時候,他們都總是遮遮掩掩的?”

  太白金星尷尬的笑了笑:“玉帝被自家老婆奪權軟禁,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他更是引以為平生大恥,所以不讓任何神仙提起。”

  “哦。”我點了點頭,然後又接著問,“你告訴我這些,便是不相信我是叛徒了?”

  “當然。”

  “那你是如何肯定的?”

  “嘿嘿……”太白金星忽然陰側側的笑了笑,我心一驚,這人不是已經性情大變了麼?怎麼還這麼笑?原來當年還是太黑金星時,太白金星便常這麼笑,只是現在幾乎沒見過他這麼笑,他陡然笑起來,確實蠻驚人的。

  “嘿嘿……”太白金星又笑了笑,這才道:“你知道你為何沒死麼?”

  我搖了搖頭。

  “那麼你認為你能接下我們四人全力一擊而不死麼?”

  我又搖了搖頭,我確實不能。

  “嘿嘿……你之所以沒死是因為我們四人中有三人在最後關頭收回了絕大部分力量並且還幫你擋住了另一人的部分攻擊。”

  “這又是為何?”

  “嘿嘿……我們四人先前曾商定,如果見我們出手,你還擊、躲避,那麼我們便下死手;倘若你不逃、不躲也不還擊,我們便收回絕大部分攻擊,只將你制住便是。”

  “你的意思是,如果當時我躲閃或者還手的話,我就死定了。可是你又怎知我不會閃躲、或者還手?縱然是神也怕死啊。”

  “我們出手俱在一瞬之間,如果你心裡沒有鬼,那麼你一定會愣住的,因為你根本就不會想到我們會向你出手,而愣住了便無法閃躲或者還手。反過來,如果你心裡有鬼,那麼你必然時時刻刻都在防備著我們,那麼我們出手的瞬間你必定會躲避,然後伺機逃跑。你明白麼?”

  我點了點頭。

  明白,當然明白!

  “在我們出手的瞬間,你並沒有動,所以我、李靖父子三人都收回了絕大部分力量,可二郎神依舊竭力出擊,似要殺你而後快,再看昨日,他不斷的催促我們將你定為叛徒,置你於死地,再聯繫當初,第一個懷疑並告訴我你是叛徒的便也是他。莫非你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太白金星接著道。

  “非但沒有深仇大恨,而且還有大恩大德。”

  “此話怎講?”

  “當初我被玉帝貶為廁神,我自是一百八十個不願意,而最後也是靠二郎神在玉帝跟前反復遊說才脫離苦海,此非大恩又是什麼?”

  “你真以為玉帝將你調離廁神是二郎神的功勞?”

  “難道不是?”

  “你自認為自家修為如何,帶兵打仗如何?”太白金星沒有回答卻反問道。

  我皺了皺眉,卻還是答道:“雖非極致,在天廷中卻也沒幾個能勝過我的。”

  我確實如此。

  “那你又知道現在東、西天、靈山之間是何種情況?”

  “知道,我當然知道。”現在三方原有的平衡已被打破,隨時可能發生大戰。

  “那你又是否知道這次西征的重要性?”

  “知道!”我當然知道,這次西征的成敗足以關乎整個天界的命運!

  “可你又是否知道為何這次西征只給了我們五千兵?並且全是禁軍,你的天門左衛軍都是臨時才抽調的。”

  “不知。”天廷向來不缺兵少將,卻不知為何在重要的行動上如此小氣。

  “因為天廷無兵可派,也無將可使了!你是一員將才,雖有過錯,卻也瑕不掩瑜,加之天廷正缺人手,玉帝早就準備啟用你了,只是他還放不下面子。二郎神的求情只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如果二郎神不求,我便要上書了!”

  我心裡一顫:“天廷為何會無兵可調,無將可使?”

  “你可知這次佛祖派的是何種部隊?又派了多少來?”太白金星還是沒有回答。

  “大象兵,大概有一萬左右。”

  “大象兵是靈山精銳主力,在靈山之中地位極高,向來擔任全國的防務重任。只是這種部隊不易組建,所以從來都只有一萬五左右。這次佛祖只盼能在西天打開一條捷徑,所以孤注一擲,將自己的主力幾乎全部派出,結果卻讓自己的大本營空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天廷的主力已經派往南方與靈山交界處了?”

  “不錯!天廷主力除了要守衛天廷的外,餘下的基本被派往南方邊境,若是西天戰事不利,便要直搗黃龍。所以,能夠被派往西天的軍隊本就不多了,將領自然也不多!”

  “那麼你的意思就是說我重新被啟用並不是因為二郎神,而是為情勢所逼。”

  “不錯!只不過,當初二郎神每天在朝上都吵吵要讓你複職,卻不知是為何?”

  “或許是為了我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

  “他要我答應為他辦事。”

  “他可說他要為了辦何事?”

  “他還未說。”

  “他真的沒說?”

  “沒說!”我肯定道。

  “照現在看來,這個二郎神是絕對有問題的。首先,他當初為何要讓你承諾為他辦事卻又不說幹什麼;其次,他為何一定要置你於死地,莫非他有鬼?其三,他若有鬼,又是如何?為何?這幾個問題都緊要的緊,卻不知答案如何。你有何想法?”

  “什麼想法?沒想法,難不成他還想效仿玉帝?”我隨口答道。

  “玉帝?”太白金星忽的眉頭一展,然後立刻又緊緊的皺在一起,口中沉吟不已。

  我叫了他幾聲,他才反應過來,面色凝重的對我說:“你好好養傷,這件事,我幫你處理,對了今天我與你說的萬萬不可講予他人。”

  我點了點頭,然後太白金星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此後半月之中,太白金星仍每日前來,為我治傷,告訴我現今戰況並談論各種問題。

  他最初來時精神頗好,後來卻疲相俱陳。原來佛祖、宙斯知莫斯已失,當即回師,包圍莫斯城。半月以來,不斷攻城,只是因為缺乏攻城器械,以及後方要塞被占,糧草、軍械等需繞道方能運抵,所以一直成效不大。只是我方軍隊本就不多,加之連日大戰,軍械、士卒多有損耗,又複將士疲憊,而耶穌上帝一方又遲遲不肯派兵援助,所以守城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作戰也越來越辛苦。

  這其間李天王也曾來過幾次,不過他並未說什麼,只是象徵性的問了幾句,然後就又走了。

  這半月之間,我的傷勢已大有好轉,下地行走早已不在話下,甚至就連上陣作戰也不無不可。只是我多次要求上陣卻都被拒絕了,甚至就連這屋子也出不去。

  我知道,叛徒一事尚未了結,我作為最大的嫌疑人自然需要特殊對待。所以這半月以來我幾乎都只是靜心養傷,並思考各種問題。

  這一日,天甫亮,窗口都只還泛著白,太白金星便來了。他衣衫殘破,血跡斑斑,頭髮髒亂,臉上也破有污漬。只是他腳步甚快,一雙眼也泛著興奮的光輝。

  我知道,定是戰局出現了什麼好的變化。

  太白金星走到我的床沿,興奮的對我說:“你知道麼?昨夜佛祖的軍隊竟然悄無聲息的撤走了,一兵一卒也沒有留下,我們探得這個消息,果斷出擊,頓時便將宙斯的軍隊打了個措手不及,後退了三十裡!”

  “佛祖的軍隊撤退了?這是為何?”

  “你還記得天廷軍隊的主力在哪裡麼?”

  “在與靈山交界處啊。”我忽的躍起來,雙眸閃亮,“難道他們出動了?!”

  “嘿嘿……”太白金星陰側側的笑了笑,然後又道,“用得著麼?”

  “哦?”我眉頭一皺,旋即明白,大笑道,“不用!當然不用!我們只要把大軍擱那裡就能搞得佛祖寢食難安,他為了保證自己老巢的安全,自然就要將軍隊收縮,那麼西天之圍自然就解了!高啊!哈哈哈哈哈哈!”

  太白金星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麼我們下一步當然就應該知會上帝,讓他加緊出兵,控制局面,他只要一控制了局面,我們便要撤離了,是麼?”

  “也差不多了,只不過我們要的卻不是讓上帝掌控西天,也不會讓西天就此穩定。我們要他繼續鬥下去,所以我們只需要讓宙斯與上帝、耶穌的實力保持平衡便可。”

  “這又是為何?”

  “因為我們出兵攻打了靈山了的,靈山數十年的積蓄早已經被我們給打光了!”

  “啊?”我心一沉。

  好毒的一計啊!西天自此陷入內亂,永不得複,而靈山又被打的一蹶不振,那麼從今往後,天界便是東天獨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有誰能夠與之爭鋒?!

  好毒的計!

  我心中久久不能平復,許久才又問到:“那麼我們何時撤退?”

  “等上帝派人來接手莫斯城後便走。”

  “那麼我的事……”我忽然想到我的處境。

  “你的事,我會向玉帝說清,只是現在,我們尚且不明二郎神的意圖和陰謀,所以暫且只好委屈你了。”

  我看著他,沉默了許久,然後才說:“好。”

  被人當作叛徒,當作內奸,誰又願意?

  我自然不願意,但我卻知道這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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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發表於 2010-12-5 20:27: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監牢
:-- ::

  天空晴朗,萬里無雲。

  我坐在一輛大大的囚車裡,身上縛滿嬰臂粗的鐵鍊。

  在囚車的旁邊是十二個修為頗高的將士,這十二個將士由二郎神帶隊。

  他們都是押送我的。

  他們負責看著我,讓我不能逃跑,但他們卻不禁止別的士兵走近。

  幾乎所有的士兵都曾走到囚車前。

  他們當然不會是來向我問好的,也不是向我訴情的。

  他們是來罵我的,向我吐口水的,向我撒尿的,向我扔石頭的。

  我當然理解他們的恨,因為內奸他們有太多的戰友枉死。

  可是他們卻不理解我的苦,所以我終究只有苦笑,然後將一切都承受下來。

  我們就將要離開這裡。

  昨夜,上帝的軍隊已突破宙斯的週邊防線,到達城下。昨夜,他們便已經接手了整座城市的防務。而我們則順利完成了我們的任務,在交接完防務後我們便要離開。

  離開,就在此時。

  上帝已經派出軍隊打破宙斯的包圍,並且保護我們出境。

  去時的路與來時的路一樣,只是少了馬賊和和尚,當然也少了一個牽著條花狗的將軍。

  那將軍便是我。

  我一回到天廷便被監入死牢。

  太白金星則連夜晉見玉帝,稟明在西天的所發生事。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內奸一事。

  而別的將士則是先行解散各自歸家,等候封賞。

  第二日,天已不知何時亮的。

  因為死牢裡是看不見陽光的。

  這是否也意味著被關在死牢裡的人永遠也見不到生的希望。

  我的心裡有種莫名的哀傷。

  是為自己麼?

  不知道。

  出牢的時候,外面的光線照得我都睜不開眼睛。

  我還來不及適應,便被人推上囚車,押往靈霄殿由玉帝親自審問。

  靈霄顛一如既往的寶氣光華,仙靈寶韻。

  各路神仙們也一如既往的滿臉仙氣,出塵飄逸,只是他們都帶著鄙夷的神態,見到我後,這種鄙夷神態更重了。

  他們都高高的抬起頭,似乎連看都不願看我一眼。

  我也高高的抬起頭,拖著鐵鍊,大步走進靈霄殿中。

  封賞已然完畢,接下來便是禦審叛徒。

  玉帝沒有說話,他讓眾臣先說。

  這些仁慈和善的神仙們於是一個個都慷慨陳詞,表示應當將我千刀萬剮,淩遲處死。其中二郎神則更是侃侃而談,陳列事實,引經據典,定要置我於死地。

  當然這其中也有不同的聲音,比如太白金星兄弟、李天王父子便表示要慎重處理,要掌握充分的證據之後方能下定論。

  最後玉帝採納了太白金星等人的意見,表示要謹慎處理,充分查證,保證不枉殺一人,也不姑息養奸。最終,我被監入天牢,等候再審。

  對於這個結果,我毫不意外,因為我信任太白金星,而玉帝對於太白金星的信任也如我對太白金星的信任一般。

  窗子很小,也很高,但陽光終究還是照了進來。

  這便是天牢與死牢的區別,死牢是見不到陽光的,而天牢則是能見到的,正如死牢見不到生機而天牢能見到一般。

  順著陽光,我便發現這是一個挺大的牢房。

  牢房靠近走廊處是碗口粗的鋼精做成的柵欄,其他三面包括屋頂和地板均是由混鐵鑄成,堅硬無比。地板上還鋪著一層薄薄的乾草。

  在牢房的一角還有一張小桌,桌旁無椅無凳,桌上卻有一個水壺和一盞燈。

  牢房另外一角有一堆堆起來的乾草,這草堆下藏著一樣東西,夜壺。

  這東西是我藏進去的,因為我覺得將他放在外面不僅看起來不好看,聞起來也不好聞。

  此刻,我就坐在遠離夜壺的一個角落裡,垂著頭,閉著眼,似睡著,似思考。

  不多時,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

  是兩個人的腳步。

  我睜開眼睛,一看,然後就看見了一個獄卒和太白金星。

  獄卒打開牢門,太白金星走進來,然後又遣開獄卒,坐在我對面,看著我,許久,他才說話:“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拿下二郎神麼?”

  我看著他,緩緩道:“知道。”

  我當然知道,他們若是直接拿下二郎神,便會逼得二郎神做出一些大逆不道之事來,二郎神位高權重,修為又高,若真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只怕對天廷也不是什麼好事。而如果直接將二郎神處死,姑且不論是否會冤枉好人,而誤損大將,單是二郎神那不為人知的陰謀便有可能成為天廷的隱患。所以為了完全而徹底的解決問題也就只能放長線,釣大魚了。

  “所以就委屈你了。”太白金星忽的握住了我的手。

  “沒事。”我看著他,儘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可那份沉重依然掩飾不了。

  太白金星沒說什麼,只是看著我,眼眶中似已泛出了熱淚。

  許久,他才起身,轉身而去。他離去不久,那個獄卒便又來將牢門鎖上。

  坐牢的日子本不好過,但對於我來說卻並不完全是這麼一回事。

  在牢房裡我可以大吃大喝,大睡大醒,大吵打鬧,吃飽了,睡膩了,吵累了還可以叫來獄卒,讓他開門,然後去牢房外的那個大院子裡曬太陽或者遛狗~小花也被我帶了進來。

  我的待遇可以說是讓天牢裡所有的犯人眼紅,他們看著我時,不是嫉妒便是崇拜,而我每次路過他們的牢房外時總是不忘了留給他們一個飄逸的眼神。

  我當然都知道我這些特權是如何得來的。

  這一定是太白金星事先打過了招呼的。

  日子過得如水一般清淡,直到某一天太白金星又來找我,他說他正在想辦法把我給弄出去,同時也讓我去活動活動。

  我問他:“為何?”

  他說:“玉帝將在半個月後的天界泳裝小美女大賽上邀請佛祖、上帝等人來討論關於天界未來的發展前景,為了以防萬一,所以要加強戒備,而現今天廷的諸多高手都在邊境,所以想讓我出去盡點力。”

  我說:“出去倒沒什麼,只是那個內奸一事……”

  太白金星說:“沒事,我幫你處理。”

  我說:“行。”

  說完太白金星便走了,看得出來他很忙。

  是夜,月明星稀,當時我正躺在牢房中乾草之上,想著如何去活動活動,牢房之中卻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躲在黑暗中,一言不發,可三隻眸子卻閃閃發光。

  我頓時警覺,然後便握緊了拳頭,隨時準備大戰。

  因為我發現來人是二郎神,二郎神曾多次欲置我於死地,此番他忽然出現在此地,定是要對我不利。

  二郎神緩緩走出陰影,然後看著我道:“嶽峰,可還記得當初你答應過我什麼麼?”

  “記得,你讓我幫你辦事。莫非你現在想讓我幫你辦事?”

  “不錯!”

  “那你是選錯了人,我現在都身陷囫圇,自身難保,又能幫你什麼呢?”

  “我要你出去。”

  “出去?你要我越獄?”

  “不,我要你光明正大,合法合理的出去。”

  “這……”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反正得出去,而且還是得由玉帝親自下旨釋放。”

  “可……”

  “這東西收好,或許有用。”二郎神忽的遞過來一樣東西。

  我伸手接住,借著從小窗裡投進來的月光看了看,原來這是天界泳裝小美女大賽的門票。

  “這能有什麼用?”

  “你可知這比賽的規則?”

  “知道,我當然知道,不就是所有人都得憑票入場麼。”

  “玉帝現在還缺一張,你若將這張給他,指不定他就會放了你。”

  “明白。”

  “明白就好。”說完二郎神便退入陰影,消失了。

  我拿著門票,重新坐下,開始急急的思考起來。

  太白金星要我出去倒也還情有可原,可這二郎神又是為何?

  前番他不停的要置我於死地,此番又是何意?

  我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不過我卻有個好習慣,實在想不明白的事我便不想。

  我開始想如何才能順利的離開牢獄。

  當然這種離開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離開,而是像二郎神說的那樣光明正大的離開,可是如何才能做到呢?難道真的拿那張門票去賄賂玉帝?這能有多少成功率呢?

  忽然,我腦筋一轉:“若是讓大臣們都上書為我求情的話,那麼成功率一定就要高很多了。可是如何才能讓大臣們肯為我求情呢?”

  這是一個問題,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於是我坐在牢房的角落裡冥思苦想。

  天亮時,我終於想到了。

  我決定賄賂他們。

  用什麼賄賂?

  用門票!

  可我只有一張門票,如何能賄賂那麼多的大臣?

  “嘿嘿……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是夜,月色清明。

  太白金星又來到天牢,這一次,他也帶來了一張門票。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想讓我用這張門票去賄賂玉帝。

  可是我怎麼能要呢?這是他們兄弟唯一的一張門票,我若要了,他們怎麼辦呢?況且我已經有了主意,到時還可以送給他們一張,所以我堅決不要。最後,太白金星沒辦法只好將之收回,然後跟我聊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太白金星離開後不久,我也離開了。

  天牢的守衛對於我這種層次的修為來說形同虛設,那看似很高的圍牆只代表著一個標準~越獄與不越獄的標準。

  當然這監牢本身也是不限制我出行的。

  我在天廷的各處來回奔走,尋找著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便是我賄賂各位大臣們所需的。

  為了尋找這些東西我整整忙活了一夜,不過幸好還是集齊了。

  收集完這些東西後,我便回到天牢,略加休息,然後便忙活開了。

  一會兒裁紙,一會兒加墨,一會兒又手舞足蹈的施加法力。

  您要問我在幹什麼?

  嘿!我就不給您賣關子了,我是在造假門票,天界泳裝小美女大賽的門票!

  想當年,我缺錢的時候就自己造,造出來的就跟真的一模一樣!這假門票當然也不在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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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發表於 2010-12-5 20:28: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出獄
:-- ::

  夜!

  月!

  夜色清明,皓月當空。

  我潛出天牢,奔向各個大臣們的府第。

  我的手裡便是我今天造好的門票,我準備用它們去賄賂那些大臣。

  這天界泳裝小美女大賽是所有神仙做夢都想去看的比賽,所以用它的門票來行賄比什麼金銀財寶的效果都來得好!

  我行賄有幾手:

  一,拿出門票,告訴那些大臣,我希望他們幫我做什麼。

  二,發誓賭咒以示清白,表明我不是內奸,以打消他們的疑慮~神仙是不能隨便立誓,立而不應,則有天打雷霹灰飛煙滅之虞,所以他們一定會相信我。

  三,讓他們也發誓,表示一定要幫我上書求情,成敗與他們無關。

  四,成交。

  五,轉戰下一家。

  就這麼幾手,我很快便搞定了天廷幾乎所有的神仙,他們都答應為我上書求情。

  有了這麼一重保障,我便不再擔心。到時候我再伺機將一張門票呈遞給玉帝,討得玉帝歡心便大功告成!

  陽光燦爛,已是三天過後了。

  今天玉帝便要提審我。

  昨天所有受過賄的神仙便都已將他們求情的奏章呈給了玉帝,而太白金星昨夜也來給我說他已經找好了替罪羊,內奸的替罪羊,玉帝那裡也決定將我釋放,所以我認為今天的提審只是走個過場。

  我被幾個禁軍押入靈霄殿。

  我跪在中央,行禮之後便聽玉帝說:“前些日子,托塔天王、太白金星等愛卿征討西天,戰功卓著。但卻發現軍中有敵人內奸,最初懷疑是嶽峰,但因證據不足而暫被收押。而今再審眾愛卿可有話說?”

  太白金星首先道:“稟玉帝,嶽峰通敵一案實屬冤枉。臣今日已經查明,內奸另有其人。”

  “岳峰將軍確非內奸,望玉帝明察!”殿中眾神都說。

  “諸位愛卿稍安,諸位的奏章朕已看過,朕決不會冤枉好人。”

  “陛下聖明!”眾神答到。

  玉帝道:“太白金星那是何人?”

  “內奸便是天門左衛軍的陣前右護衛柳剛。”

  “好!帶柳剛!”

  說完便有一人被押上殿來,戰戰兢兢的跪在我的旁邊。

  “你便是柳剛?”玉帝問。

  “是……是……”柳剛戰戰兢兢的答到。

  “是你私通敵國?”

  “是……是……玉帝饒命!玉帝饒命!”那人抖得更厲害了。

  “哼!你可知私通敵國是何等大罪?”

  “罪臣知道。”

  “那你還求饒?來呀,拖出去斬了!”

  說完便又進來兩個禁軍士兵,將柳剛拖了出去。

  “嶽峰。”柳剛被拖出去後,玉帝才道。

  “臣在。”我答到。

  “你本是有功之臣,卻被枉作叛徒,而今正主已然查出,故去罪加功,但念你治軍不嚴,故仍舊把守天門,不得有誤。”

  “臣謝主隆恩!”我伏在地上三跪九叩,大禮行畢。

  “平身。”

  “謝玉帝。”

  “免禮。”

  “眾愛卿可還有事要奏?”

  “無事。”眾神答到。

  “好,退朝!”說完玉帝便拂袖而去。

  陽光燦爛,退朝之後我便回到天牢,取走行李和小花,回到枯草穀。

  枯草穀的草依舊是那麼的茂盛而狗也依舊是那麼多。

  我一回到那裡,所有的狗便都歡呼著迎了上來。我高高興興的摸著它們,給它們我剛剛帶回來的食物。

  一切都沒變,枯草穀裡的一切都沒變。

  草沒變,狗沒變,人也沒變。

  經歷了這麼多,我還是我。

  我又回來了。

  我走進我的小屋,抹去灰塵和蛛網,收拾乾淨,然後就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起覺來。

  行軍打仗自然不能睡好,坐牢自然也不能睡好。這一覺幾乎都是我這好幾個月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我沉沉的睡去,什麼也夢見,什麼也想,只是這麼睡去。

  第二天,等我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了。

  我慢吞吞的洗漱完畢便開始胡亂的逛了起來。

  就在這時,我聽說了一件事。

  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昨夜玉帝被人行刺!

  刺客先在玉帝的膳食裡下了劇毒,然後伏在玉帝寢宮準備行刺。只不過玉帝每餐之前必須驗毒,而刺客下在膳食中的毒自然也被查了出來。

  在玉帝的膳食中查出劇毒,這自然是極嚴重的事。於是宮中的侍衛禁軍便在宮中細細搜查,那個躲在玉帝寢宮的刺客自然也被查了出來,一場大戰之後,刺客被宮中高手重傷,幾乎就要擒住了,卻不想這時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人將刺客救走。

  眾護衛沒能拿下刺客,惹得玉帝大怒,下令搜查整個天廷。

  這件事震動了整個天界,首先是因為刺客所行刺的物件是當今天界實力最強勁的上帝,其次是因為這次事件發生的時間~天界泳裝小美女大賽即將在天廷開賽,而屆時玉帝又將攜手上帝、佛祖討論的天界的未來,如果玉帝一旦被刺死,東天必將陷入混亂,那麼天界也將重新混亂起來。

  鑒於以上以及刺客的手法~刺客的手法與我出征西天前東天發生的那幾起命案的手法是一樣的,先下毒,然後用一種小而利的兵器將人的渾身皮膚割裂而死~這是從戰鬥中死去的侍衛身上的傷口看出來的,這起行刺事件的矛頭直指靈山。

  現在,玉帝已經向佛祖發出照會,而佛祖也都已經出來解釋多次了,只是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卻也還無人知曉。

  天色漸晚,我一邊思考著這次行刺事件一邊往回趕。

  在回去的路上我遇見了一個人。

  貓神。

  數月不見,貓神似乎變得虛弱了許多,雙眼也變得有些疲憊和無力。

  他攔住了我,然後要我跟他走。

  我問他:“莫非你還要殺我?”

  貓神搖搖頭,然後道:“我要你去救一個人。”

  “救誰?”

  貓神對我搖了搖頭,然後道:“我不能告訴你。”

  “為何?”

  “我也不能告訴你。”

  “你這也不告訴我,那也不告訴我,我憑什麼幫你去救?”

  貓神搖了搖頭,然後道:“不是我不願意,是我確實不能,可我仍然請你去幫我救她。”

  “我為何要救?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貓神又搖了搖頭。

  “你除了搖頭還能幹些什麼?不可理喻!”我抬腿便走。

  貓神一閃身便又擋在我面前。

  “幹什麼?”我幾乎有些怒了。

  貓神看著我,咬著嘴唇,許久,他忽然跪下,對我道:“我確實不能告訴你什麼,但我仍然求求你去救救她,不然她就死定了!”

  我知道貓神是個冷傲的人,他甚至從來都不願意向人低頭,更何況跪著求人呢?

  我忽然對他所要救的那個人感起興趣來。

  我扶起貓神,然後道:“我不問便是,你帶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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