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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辛卉]甜姐兒的圈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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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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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02:37:1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站在公車上拉著吊環,看著窗外,祝心蘿心臟狂跳的速度,依舊未曾減緩。

  尚處於恍惚狀態的她,沒注意到飛馳而過的名貴房車,在不遠處的公車站牌前的停車格停下來。

  車子減速靠邊停,司機打開車門,供乘客上下車。

  「?!先生,你還沒有投錢……」

  霍地,司機洪亮的叫喚聲,拉回祝心蘿遠揚的思緒。

  轉頭一看,她詫異的小嘴微啟,雙眼發直、恍然呆滯。

  看著逐漸逼近的頎長身形,她幾乎忘了呼吸……

  「先生……」

  司機不死心的喊著,透過後視鏡,也看得暫時「罷工」。

  其他乘客沒人發出抗議,大家部目不轉睛的期待後續發展。

  「跟我下車。」戚牧禮習慣成為眾人焦點,態度從容。

  祝心蘿的俏臉燒紅發燙,也無暇在乎旁人的眼光。

  「還是你想繼續留在車上?」他音調沒有起伏,凝視她甜美的嬌顏。「當然,我會陪著你。」

  她蹙起眉,翹著紅唇,瞪著他。

  一直都明白他俊雅的外表下,是自信、是果決,但從不知道他居然會霸道成這副德性。

  或者,該稱之為「厚臉皮」……

  這真的是她所認識的戚牧禮嗎?他不是恨不得打算掐死她?

  事隔一個多月,無意間重逢,他卻淨做些出人意表的舉動,在在撩撥她刻意塵封、埋葬的感情。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一堆問號在她腦海裏浮沉,沒辦法厘清。

  「考慮好了沒?」他冷冷的問。

  「為什麼……」她喃喃問道,心亂成一團。

  「下車我就告訴你。」他提出交換條件。「否則,我也不介意體驗一下搭公車的樂趣。」

  話甫落,後方一整列公車,紛紛發出響亮的喇叭聲,不耐的催促。

  這端,公車司機才回神,關上車門、踩下油門往下一站邁進。

  「看來,也沒得選擇了。」戚牧禮訕笑,和那麼多人共乘交通工具,對他而言不啻是新鮮的人生經驗。

  龐大的車身搖搖晃晃的,行走在不甚平坦的柏油路上,形形色色的乘客,或站或坐、看著窗外發呆沉思、閉著眼睛假寐、熟睡,車子走走停停、乘客上車下車,遵循著固定路線前進。

  再普通不過的場景,卻是戚牧禮完全陌生的一段路程,祝心蘿亦然。

  「騎虎難下」的窘境,此刻在她身上應驗。

  唉!她該怎麼辦才好啊!

  他因為她的欺瞞而恨她,無奈,她卻總是在騙他——不得不騙他。

  當公車抵達終站,剩餘的幾位乘客不約而同下車,唯獨他們兩人還賴著不走。

  司機抓抓頭,粗聲催促道:「終點到了,趕快下車。我要掉頭了。」

  在司機的驅趕下,祝心蘿只能垂著頭下車,漫無目標的走。

  尾隨在後的戚牧禮有著疑惑,旋即豁然開朗。

  「為什麼逃?你在怕什麼?」他低沉的嗓音,毫無預警的自她身後響起,一針見血。

  她怔住,心亂如麻,然後仍故作鎮定,邁開步伐往前走。

  「你就這麼一走了之,不怕『男朋友』找不到你?」他加重男朋友三個字,唇邊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她輕咬了下唇,沒話反駁,只好像只無頭蒼蠅般,在陌生的路段上胡亂行走,一邊思忖著要如何擺脫他。

  否則,恐怕今晚回不了家了。

  他分明已經識破她的謊言,卻不拆穿,她也只能裝傻,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驀地,她的手機響起,從包包翻出手機,祝心蘿靈機一動,轉身對他說:「我男朋友打電話來了,請你離開好嗎?」

  知道很沒說服力,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戚牧禮掃了她一眼,似在判斷她的話有幾分真實性。

  接起電話,她背過身,壓低音量,簡短的交談後便要收線。

  不期然的,他搶過她小巧的手機。

  「啊——」她驚呼,嬌甜的小臉寫滿倉皇。

  用不著開口,電話彼端傳來的女性嗓音,輕而易舉的推翻她的謊言。

  他側臉看著她,勾起唇角,挪揄道:「你男朋友,是女的?!」

  他怎麼從來都沒發現,逗弄她是這麼有趣的事。

  她紅著臉,羞窘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我不以為,一個女人,可以讓你懷孕。」戚牧禮的神情轉為正經,眉間凝聚不悅。

  他宛若一名偵探,一層層「抽絲剝繭」,證實自己的推測、以定她的「罪」。

  她支吾其訶,為之語塞。

  話鋒一轉,他沉著臉質問:「為什麼騙我?」他頓了下,補充道:「或者,從頭到尾,你就沒說過真話?」

  祝心蘿心口猛地緊縮,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繞至她面前,審訊犯人般咄咄逼人。「祝心蘿,怎麼不說話?是心虛,還是無話可說?」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她避重就輕的閃躲。

  「是你不想面對。」他不以為然的啐道。

  祝心蘿噘起紅唇,在不清楚他抱持何種心態接近她前,她僅能捍衛著心防,杜絕自己再度受傷。

  「戚先生,請你放過我、原諒我,可以嗎?」口氣近乎哀求。

  「戚先生?」他重複她的口吻,眯起眼,散發出一股危險氣息。

  她心生畏懼,有了前車之監,她已懂得與他保持距離。預防他二度失控,掐住她的脖子。

  雖然,他們身處馬路上,但此時卻鮮少有人經過……

  她抗拒的舉動、驚惶的眼神,教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他板著臉,不再靠近她。

  「不必麻煩戚先生,我可以自己回去。」她飛快的回絕。

  他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因她疏離的稱謂而氣悶。

  深吸一口氣,他決定暫時鳴金收兵,反正今晚收穫頗豐,且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他丟下一句「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後,轉身離去。

  留下祝心蘿,逕自在原地發呆。

  之後幾天,祝心蘿擔心的事,一件也沒發生。

  而戚牧禮自從那晚之後,再也沒有出現,她的生活一如往昔,她幾乎要以為那晚,只是一場夢境。

  但她的心湖,像被頑皮的孩子,隨手扔進了顆石頭,激蕩起一圈圈漣漪,從此不再平靜。

  特別是今夜,她格外想念他。

  她無法忽視心底那股強烈想見他的欲望,冒著細雨來到「厲風集團」大樓。

  十五樓的燈光還亮著,表示他在裏頭。

  思及此,祝心蘿的心就不聽使喚的加速狂跳。

  她仰著頭,看得出神,完全沒注意到有人正朝她走來。

  「來找我?!」

  祝心蘿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瞧,心臟差點蹦出胸口,臉蛋潮紅、並且蔓延至耳根、頸項。

  「才、才不是,我只是……路過……」簡單一句話,她說得結結巴巴。

  眯起好看的黑眸,戚牧禮擺明不相信。「面對我,你就只會撒謊嗎?」他的語氣顯然不佳。

  她啞然。垂下頭,盯著灰撲撲的地面。

  半晌,她才吞吐的說:「我該走了。」

  一回身,他卻伸手拉住她的藕臂。「我送你。」

  「不用了。」她毫不遲疑的拒絕。

  這曾是她萬般渴求的夢想,如今,她卻不得不懷疑他體貼背後的動機。

  「可是我想送你。」他作對似的固執己見。

  終於,也換他嘗嘗被拒於千里之外的難堪了。

  她搖頭,思緒紊亂。「為什麼……為什麼在那樣傷害我之後,現在又……」淚水浮現眼眶,愛與恨在心中拔河。

  戚牧禮的俊臉奇跡似的閃過紅痕,這回,輪到他沉默。

  他從來不曉得,坦承心意原來需要莫大的勇氣。

  「我承認,剛開始接近你、到厲風上班,是別有居心,可是,你並沒有損失什麼。」祝心蘿一股腦的爆發積壓心中許久的吶喊。

  而她卻淪陷在自己設下的圈套裏,無法解套。

  僅剩一絲絲尊嚴,還有肚子裏的小生命,支撐著她絕望、空乏的心,過著如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誰說的!」他低咆,反對她的說法。

  他的心,一半不屬於自己——他不再能夠完全控制它。

  另一半,則系在一個沒經過他同意,便貿然闖進他心房的女人身上。

  他曾悍然的以激烈手段將她驅逐出境,卻在後來感到失落、空虛,悔恨交加、思念滿溢。

  一切的一切,皆超乎他的想像。

  祝心蘿不解的望著他,不明白他的激動從何而來。

  「我很抱歉傷害了你。」他發自肺腑的說道:「對不起。」

  她抿唇,武裝的堅強,正以加速度轟然崩潰。

  眼底打轉的淚花,撲簌簌的往下墜落,濕了她的頰。

  戚牧禮揩去她臉上的水珠,俯身吻上她顫動的眼皮、秀挺的鼻、最後停駐在粉嫩的唇瓣。

  由起初的淺嘗、慢慢加深,進而輾轉吸吮、掠奪她檀口中的蜜津。

  「唔……」她從喉間逸出細細的嚶嚀。

  他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入懷裏,回味她的女性曲線,嗅著她身上馨香,他忽然低喃:

  「你擦的香水,是我的!」

  祝心蘿睜著迷蒙的水眸,愕然的睇著他似笑非笑的詭秘神情。

  「你這個小偷……」他一語雙關的「指控」她。

  簽約的那晚,在她身上聞到熟悉的氣味後,隔天,他便翻遍辦公室、套房,以及他鮮少回去的房子,發現用了一半的香水就這麼不翼而飛。

  他不禁將矛頭指向她——

  果然,他調出監視錄影帶一看,完全符合他的假設。

  不但未經允許,擅自拿走他的香水,連他的心也一併帶走。

  他更確定了,她對他的感情。

  礙於公事繁忙,不得已,只好將私事暫時按下。

  他已打定主意,無論她躲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找出來,綁在身邊。

  而且經過「明察暗訪」,她的「交友」範圍相當單純,祝心蘿根本不是他認為的花蝴蝶。

  那麼,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她肚子裏孩子的爸爸就是——他。

  剩下的,就是讓她親口承認——包括她對他的愛、和孩子的「身世」。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他的黑眸中閃著灼熱的光芒。

  祝心蘿咽了口唾沫,低頭不敢看他。

  「為什麼要那麼做?」他柔嗄的問,宛若循循善誘的老師。

  「我……」她囁嚅,緊握的手心冒著汗。「我沒有……」

  在他面前,她永遠都屈居下風,抬不起頭來。

  他就非得那麼殘忍,一點臺階都不給她下。

  「難道,你真的對我沒有一絲眷戀?」他試探的問,心跳竟不由自主的加速。

  她一驚,無法理解他為何有此一問,好似他們曾是一對情人……

  索性賭氣的雙唇緊閉,三緘其口,不肯透露。

  戚牧禮無聲歎口氣,看見她蓄滿淚的眼,不忍心再逼供。「算了。」

  正慶辛逃過一劫之際,他的一句話又讓她神經緊繃。

  「吃過晚餐,我再送你回家。」

  他向來習慣掌控大局,即使踏進愛情國度也不例外。

  「我吃飽了。」她答得過快,反而顯得可疑。

  「聽話。」他板起臉孔,輕聲斥責。不是冷淡的、也非嚴厲的,而是包容、寵溺。

  他脫下外套,披覆在她身上,執起她的柔荑,走向大樓延伸出來的寬闊腹地下躲雨。

  「在這裏等我,我去開車。」

  語畢,冒雨朝車庫而去。

  她受寵若驚張大星眸,忘了反抗,愣愣的望著他英挺的背影,頭一次感受到被呵護的甜蜜滋味。

  他又恢復成她最初認識,溫柔、體貼的翩翩貴公子,那麼令她神魂顛倒。

  她可以、可以再對他有所期待嗎?

  可以把傷痕累累、尚未痊癒的心交給他嗎?

  即使,她的心一直都只容得下他。

  卻又擔心,這美好的一切,是否又是他刻意用來傷害她的另一種假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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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02:37: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坐在舒適的高級房車內,良好的隔音設備,阻絕了外面的滂沱人雨,密閉的空間安靜的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

  祝心蘿雙手規矩的擺在併攏的腿上,自始至終都螓首低垂,未發一語,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尤其是身旁的男人,帶給她莫名的壓迫感與緊張感,卻又無法忽略逐漸擴散的喜悅。

  暗自輕喟一聲,責備自己不夠堅持。

  不是決定要徹底將他摒除於生活之外?要割捨那份深濃的愛戀?怎麼才一頓飯就被收買了……

  「晚餐還滿意嗎?」

  趁著等交通號志變化的空檔,戚牧禮側首徵詢她的意見。

  「啊?嗯。」

  她像小媳婦一樣,垂著頸子點了下頭。

  「你確定有吃飽?」他狐疑的目光,瞅著她的腹部。

  他很懷疑,吃那麼一點東西,足以提供一個大人以及小孩的營養。

  「嗯。」她答得相當精簡,雙手防衛性的護住肚子。

  戚牧禮將她的動作收納眼底,心中五味雜陳。

  他將視線調向前方,呼了一口氣,英俊的臉龐讀不出他此刻的情緒波動。

  相隔一個多月,兩個人的角色互換,她所經歷的種種酸甜苦辣、喜怒哀樂,輪到他品嘗一遞。

  愛情,是折磨人的玩意。

  他對她造成的傷害,再多道歉,也彌補不了。她恨他也是理所當然,連他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之後,陷入一陣漫長的靜默,抵達目的地,雨也驟歇。

  「你住這裏?」

  他應她要求,在一棟外觀老舊的公寓前停下來。

  她只淡淡的回了句,道過謝後匆忙下車。

  更正確點說,是落荒而逃。

  多和他相處一秒,她就多淪陷一分,她不能再重蹈覆轍,因此必須遠離罪惡淵藪,避免再犯錯。

  戚牧禮猶豫片刻,決定跟上去,恰巧和下樓買煙的辛卉碰個正著。

  「咦?」雖然有高度近視,但辛卉對帥哥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所以一眼就認出他來。

  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祝心蘿之故,對他的印象自然深刻。

  戚牧禮則把她當成隱形人,沒有停下步伐。

  這個臭男人來這裏幹什麼?!

  「等一下!」辛卉叫住他,然後又走上樓。

  戚牧禮冷著臉,瞪視著眼前擋住他去路的女人。「有事?」

  「廢話,不然沒事叫住你幹什麼。」對於帥哥,她一向是很禮遇的,可是倘若對方擺張臭臉,則另當別論。

  她的自尊心可是很強的,就算是帥哥也不容許踐踏。

  她粗魯的語氣,讓他皺起眉頭,覷她一眼,越過她繼續往上走。

  「你這狠心狗肺的臭男人,以為長得帥、有錢有身分,就能始亂終棄嗎?」辛卉義憤填膺的控訴。

  終於,他停下腳步,一臉陰沉。「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白他一眼,討厭吃乾抹淨、不負責任的男人。

  唉!天底下的帥哥都是花心大蘿蔔,長得帥又有錢,簡直是罪惡。

  「我不認識你。」他仔細搜索著記憶,並沒有任何相關資料。

  喲呵!還真拽咧!她不太高興的在心裏咒罵。

  「你來找心蘿的,對吧?」

  知道對方不耐煩,她乾脆直接切入主題。

  戚牧禮眉頭鎖得更緊,冷冽的目光射向她。

  「你是良心發現了?還是來找她麻煩的?」

  「你知道什麼?」他的態度軟化了些,但仍然高不可攀。

  「該知道的都知道。」她答得理所當然。

  「也包括孩子是誰的?」他有心試探。

  辛卉篤定的頷首,不等他問,逕自接續道:「不然,你以為我剛剛為什麼那麼批評你?」

  男人是不是一旦碰上感情,智商就會降低、更嚴重者變成智障?

  根據她多年來的觀察,好像沒錯。

  「你確定?」戚牧禮表面上並沒有多大反應,實則內心波濤洶湧、欣喜若狂。

  「對啦!」她沒好氣的回道,隨後意識到自己似乎太衝動了。

  她怎麼忘了這男人之前多麼狠心、殘忍。

  「你想幹什麼?如果,是要叫心蘿墮胎,我可是會把你的惡形惡狀,公諸於世唷!」

  辛卉擺出一副隨時要跟對方拼命的模樣。

  「我不會那麼做。」他面無表情、肯定的答覆。

  她垂著眸,思忖他話中的真實度。片刻,才又開口:「那你想怎麼做?」

  「和你無關。」在陌生人面前,戚牧禮一貫防備又疏離的口氣。

  他做事從來不需要向其他人報備。

  「噢!」辛卉有些自討沒趣。「那就算了。虧我還雞婆的想幫你。」她輕啐。

  不只雞婆,簡直是腦袋有問題。

  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是個熱心的人。

  不過,她聽祝心蘿說他這一、兩次的行為,發覺他不同以往的冷漠、絕情。所以她並未阻止他上樓。

  而他也沒問她究竟住幾樓,於是,他採取上法煉鋼的方式,在每戶人家前按門鈴。

  對方一見是個斯文俊美、氣勢非凡的帥哥,眼冒星星都來不及,更遑論擺臉色給他看了。

  不過,他也很有禮貌就是了。

  不厭其煩的重複同一個動作、同一句話,在問過五、六戶人家後,這一次,他毋需開口便見到她。

  祝心蘿以為是「同居人」辛卉忘了帶鑰匙,毫不設防的拉開門,看到意外的訪

  客時,決定關上門,但為時已晚。

  戚牧禮輕而易舉的擋住門扉,登堂入室。

  她盯著他,半晌說不出話。

  他緩緩靠近她,擺出優雅的姿態,但深沉的神情卻恍若撒旦。

  一股寒意從背脊竄起,他前進一步,祝心蘿便往後退兩步,與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但這舉動,無疑更令他火冒三丈。

  他離她約莫三步之遙,雙眸牢牢鎖著她。

  「為什麼騙我?」他的低嗄嗓音,飽含怒氣。

  祝心蘿睜著大眼,一臉無辜。「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顫抖的聲音,連自己都備感心虛。

  「想瞞著我生下孩子?!」戚牧禮也不拐彎抹角,乾脆挑明。

  聞言,她驚駭的抬起頭,美麗的眼睛盛滿錯愕。

  她無助的猛搖頭否認,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她,心裏更是悲哀。

  果然,他的出現和刻意接近,都是有目的的……

  當她開始想要試著相信他、接受他的好的時候,他就等不及揭開偽裝的面具,

  化身為索命的魔鬼,搶奪她僅有的寶貝。

  「你敢說孩子不是我的?」他表情十分陰沉,眉宇間凝聚著陰霾。

  不論他說什麼,她都用力搖頭。「不是—」

  她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嗎?

  祝心蘿抱著肚子,抽噎著。

  看著她的眼淚不停滑落,他沒好氣的吼道:「別哭!」

  這個笨女人,不知道哭泣對胎兒不好嗎?

  被他一吼,她連忙咬住唇,深怕惹他不快,而做出更殘酷的舉動。

  他凝睇她因害怕而蒼白的臉孔,闐黑的眸染上一層憂色。

  「為什麼說謊?」他的語氣咄咄逼人,表情卻是森冷的。

  這一回,他不會再善罷甘休,非得逼她說出真心話。

  她癟著嘴,效法蚌殼,遇到危險時緊閉雙唇,打定主意不說話。

  看穿她的想法,戚牧禮加大音量,再問一遍。「為什麼說謊?既然承認接近我別有居心,為什麼不敢說?」

  「……」相較於他的強勢,祝心蘿的無言更顯委屈。

  他眯起銳眸,絲毫不放鬆。「說話!」

  她著實不懂,為何他一直老在同一個問題打轉,偏偏,卻是她絕口不再提的禁忌。

  「接近你……是因為、因為……」

  她吞吞吐吐,想著搪塞的藉口,而且又不能被識破。

  睨著她為難的樣子,他乾脆替她接下去。「因為你、愛、我。」

  祝心蘿胸口一窒,心驚膽跳。「不……」

  由於過度詫異,淚水反而凝在眼眶,楚楚可憐。

  「你不是很大膽?第一次見面就用身體勾引我,現在為什麼不敢承認?」戚牧禮不斷地以輕蔑的口吻刺激她。

  她的心揪得好疼,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我不愛你。」她垂下眼睫,悠悠反駁。

  她的否認,在他預料之中,但心仍不免抽搐了下。

  祝心蘿心一橫,突然朗聲大喊:「我不愛你、我不愛你,我恨你!」

  他勾起無情的薄唇,挾帶龐大的怒意,逐步走近她。

  縱然顫抖乏力,她還是撐著身體,屏住氣強迫自己勇敢面對他。

  站定後,他雙臂一張——

  祝心蘿心一沉,閉上眼、咬住下唇,認命的承受接踵而來的痛楚。誰料,並沒有如她所判斷的情況發生。

  他抓住她的皓腕,圈住自己的脖子。

  她猛地睜眼,不敢置信的愕視他。「你……」

  「那就證明給我看,你有多恨我。」戚牧禮嘶啞的挑釁,一邊將手伸到頸後,「證明」她勒得更緊。

  「不……」她奮力的想縮回手,無奈卻徒勞無功。「不要……」她淚流滿腮,苦苦哀求。

  戚牧禮無動於衷,僅抓著她用力的圈著他的咽喉。「讓我看看你有多恨我!」

  他發自胸腔的咆哮,青筋暴露。

  「不要這樣……」祝心蘿泣不成聲,瀕臨崩潰。「不要這樣!」

  她使盡全部氣力,扭身掙脫他的箝制,然後緊緊抱住他,伏在他胸膛上嚶嚶哭泣。

  他黯下眸,若有所思的歎道:「你是該恨我。」

  她驚魂未定的拼命搖頭,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的滿腔情意。

  「我曾經那樣無情的傷害你,你應該恨我。」他一步步誘她說出內心話,卻也同時鞭笞著他的良心。

  他要的,就是得到她的原諒。唯有如此,他也才能稍稍自懊悔中解脫。

  在尚未獲得她的寬恕前,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彌補錯誤。

  被自己愛的人誤會,讓他全然無計可施。

  老天爺在懲罰他,讓他體會她曾有過的痛苦,才會更珍惜她的情意。

  她靜靜的趴在他胸前,聆聽他略為紊亂的心跳,竟然覺得安全與滿足。「我從來就沒恨過你……我一直愛你……又怎麼可能恨你……」

  她近乎呢喃的傾吐壓抑許久的感受。

  戚牧禮閉上眼,強忍住眼中的熱流。

  深吸一口氣,他緩緩地說:「對不起,原諒我。」只要能祈求她的諒解,要講多少次他都不介意。

  她孩子氣的吸了吸鼻子,不假思索的點點頭。

  他終於露出久違的笑,低頭親吻她的髮頂。

  祝心蘿抬起臉,狐疑的瞅著他,被他溫柔的態度搞得一頭霧水,想問又不曉得如何啟齒。

  「為什麼騙我,孩子不是我的?」他嗅著她的髮香,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與輕鬆。

  她嘟起嘴,不確定該不該據實以告。

  對他,她仍未完全撤下心防,雖然她的心早已臣服。

  「怕我逼你拿掉孩子?」他回憶當時的景況,加以臆測。

  她輕應了聲,那股椎心刺骨之痛,至今回想起來仍記憶猶新,教她心悸。

  「對不起。」他的聲音喑啞,帶著幾分哽咽。

  他感到萬般慶聿。若非她的堅強與勇敢,恐怕他一輩子都將在悔恨、自責中煎熬。

  「你還愛我嗎?」他喃喃地問,居然沒有把握。

  她不恨他,並不表示還愛著他。

  祝心蘿退開他的懷抱,望進他的眼,意外地看見了那裏頭閃著淚光,以及她冀望許久卻始終落空的溫柔和深情。

  如此,將她所有的擔心、恐懼一掃而空。

  「你……喜歡我嗎?」她囁嚅,鼓起勇氣詢問他的心意。

  睇著她羞澀的可愛模樣,戚牧禮忍不住興起逗弄她的念頭。「我不喜歡你。」

  她尚未痊癒的心,抽痛了下,俏臉刷白。

  「我愛你。」即便她是揭發頂包案的人。

  他咧開嘴,字字鏗鏘。

  她詫異的小口微啟,以為自己產生幻聽。

  他俯身,堵住她柔嫩的雙唇,煽情的含吻舔咬,解放禁錮的愛意。

  「嗯……」猶未從訝異中回神的祝心蘿,被動的承接他狂烈的吻,這一刻,她完全感受到他的愛。

  他的大掌扣住她的腰,讓她更接近他。

  「心蘿,你好香……」沐浴過後的她,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徹底瓦解男人的自製力。

  手不安分的往上游栘,霸道的佔有她胸前的渾圓,飽實的觸感,令他發出無聲讚歎。

  她從喉間逸出嬌吟,分不清是抗拒抑或愉悅。

  「我想要你……」他露骨的在她唇畔輕喃,毫不掩飾自己迫切的欲望。

  她紅著臉,渾身虛軟。

  「可以嗎?」他徵求她的同意,可是雙手卻在她身上強取豪奪,惹得她嬌喘連連。

  「我肚子裏有寶寶……」她的聲音細如蚊蚋,甜美的臉龐泛著粉紅,像顆成熟誘人的水蜜桃。

  她拒絕的理由,反倒更引他遐思。

  男性的欲望根源,明顯有了強烈的反應。

  他粗喘一聲,沙啞的保證。「我會小心的。」語畢,不等她回答,他輕而易舉的將她攔腰抱起。「你的房間呢?」

  他的喘息聲愈來愈重。

  她克服了羞澀,無言的指了指她的房間。

  戚牧禮抱著她走進房,長腳一踢,門板重重的落合。

  小心翼翼的將她置於床上,著手卸下兩人身上的束縛。

  「我剛剛沒聽清楚……」祝心蘿別開眼,盯著床單,吶吶的說道。

  他勾起壞壞的笑,附在她耳邊低訴:「等一下,我會說到你厭煩……」

  「我愛你——」

  她幸福的偎在他懷裏,閉上眼享受遲來的愛情。

  她設下的「愛情圈套」,應該是成功的吧!嘻。

  ***

  後來,戚牧禮向祝心蘿求婚,她卻堅決要等哥哥從勒戒所出來,並確定他是真的洗心革面,才肯結婚。

  觀察期是一年。

  為了早日將她娶進門,戚牧禮幾乎整天派人貼身監視她哥哥。

  也就形成孩子出生了,爸媽卻還沒結婚的奇譚。

  他後來才知道,這是她的「懲罰」手段。

  戚牧禮深刻體會到—女人,是惹不得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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