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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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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萸]未婚先孕(寶寶萬歲5)[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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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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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02:48: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黃毓亭直到這一刻,才深深體會從天堂跌進地獄的滋味為何。
  也在這一刻徹底看清,原來,天堂就離地獄如此近,一不小心,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而她,失足墜入了地獄,沉痛的再也爬不起來。
  連混沌煩亂的思緒也是疼痛的,甚至是充滿恨意的,一遍又一遍地折磨、也刺痛著自己。
  她到底怎麼了?她不知道。
  只知她想逃,想任性,不想聽任何解釋。
  她根本沒有勇氣,去相信邵爾棠和朱蘭一點曖昧關係也沒有的事實,何況是沉下心,要邵爾棠好好向她解釋這是怎麼回事?都只是白費力氣罷了。
  她需要的是安靜,暫時不想再見到他。
  她更不想去嫉妒朱蘭,這會讓她深覺,她居然就這麼輕易的,懷疑了邵爾棠的真心,可笑的是,她的嫉妒卻是不容置喙地真實極了。
  她好厭惡邵爾棠的喜怒哀樂,不是愉悅的讓她感到幸福,就是該死的讓她想嚎啕大哭,表露出脆弱、無助的悲慟情緒。
  就像現在如處在地獄般的痛楚,正折磨著她。
  她壓根兒無法保持冷靜,直想離邵爾棠遠遠地。
  她連行李也未收拾,只拿了些現金,搭了計程車往火車站方向去。
  她想回家,想回到瑭瑭身邊,然後,和邵爾棠的一切再說吧。
  至少,她不能衝動的在自己還處於歇斯底里、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和邵爾棠見面。
  因為那麼一來,他們之間一定會起衝突,然後就徹底的完了。
  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他們之間再也禁不起等待另一個六年。
  所以,暫時的不告而別,算是她最大的任性吧。
  黃毓亭苦笑的暗忖著,連坐好幾個小時的火車再轉搭捷運,幾近天色黃昏時,才抵達了住處。
  她按下門鈴。
  此時,她的心是憔悴的,想哭又不敢輕易哭出聲,害怕被待會開門的女兒或保母撞見,自己如此悲慘的一面。
  「亭亭,你回來了。」開門的是周易聖,俊帥的臉龐,有著和她同樣的憔悴,還有陰鷙。
  乍見他,黃毓亭是吃驚的,如果她沒記錯,他這次出差,應該是下星期才會回來的。
  「易聖,你怎麼這麼突然……」
  黃毓亭的疑問,不只是他的突然出現,還有他怪裡怪氣的表情,像是她做了什麼事,讓他非常非常的失望……
  不等她說完,周易聖激憤難耐的把她拉入屋內。
  他鎖上門,恐慌異常的直盯著她白皙卻泛著點點吻痕的脖子。
  該死的,原以為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她,卻終究還是無法讓她真正屬於他……
  他怎麼這麼傻啊!
  「易聖,瑭瑭呢?」
  還是第一次驚見周易聖的反常,黃毓亭小心翼翼的應對,心裡猜測著,搞不好他這個大情聖第一次被女人耍了,所以心情才會那麼不爽吧。
  「保母帶她去公園逛逛。」周易聖簡扼道,語調沒有情緒。
  聞言,黃毓亭有些許的失望。
  不知道為什麼,和周易聖獨處,竟讓她感到莫名的毛骨悚然。
  因為,他瞅著她的目光,不再如同往常單純,而是以男人在看女人的熱烈眼光望著她,讓她誤以為他深愛著她。
  愛上她?
  不,周易聖怎麼已能會愛上她,她少胡思亂想了!
  「易聖,你到底是怎麼了?陰陽怪氣的,我好不習慣!」存有這個猶臆,黃毓亭心底的恐懼更甚了,連忙急著撒清這不該有的猜想。
  聞言,像是深深受到傷害般,周易聖自嘲地嗤哼了聲,口氣轉為凌厲的道:
  「為什麼掛斷我的電話?,」
  難不成他正為了那件事,才會變得怪裡怪氣的?
  黃毓亭愣了,才想著怎麼解釋而已,駭然的言語,逕自利落的在她耳畔狠狠撇下。「你跟邵爾棠上床了?」
  彷彿沒料想到,周易聖會衝出口的這麼問,黃毓亭傻了。
  久久,頓時才會意,是脖子上的吻痕洩漏了一切。
  她紅著臉,不知道該不該伸手去遮。
  周易聖突然提早回來,態度又變得那麼陰陽怪氣,大概是因為瑭瑭告訴了他,她和邵爾棠出遠門了吧。
  現在又乍見她脖子上的吻痕,他當然會擔心她了。
  「易聖,你誤會了,這只是、只是……」
  不想讓這麼私密的事給第三者知道,黃毓亭拚命的想圓謊,無奈卻說不出被蚊子咬,那種讓人譏笑的謊言。
  「只是什麼?」
  周易聖卸下平時的風趣爾雅,冷傲的直朝著黃毓亭逼近,握住她微顫不已的肩膀,痛苦的低吼而出。
  「該死的你,就算我為你付出再多再多,你是不是依然忘不了那個男人?」
  黃毓亭僵住了,吐納不出一句話。
  她可以感覺得到他的咆哮聲有多麼傷痛,似在指責著她,為什麼她愛的人不是他?
  會是這樣嗎?
  周易聖……愛她?
  從黃毓亭的眼神,周易聖看出,她終於知道他愛她了。
  但是,為什麼她要露出那麼震驚、嚇愣的表情?
  難道,除了邵爾棠,他就不能愛她嗎?他愛她,讓她害怕了嗎?
  周易聖整個人似著了魔般,掐緊她肩膀的力道加深了,他瘋狂的直朝她咆哮怒道:「亭亭,你真的以為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會為了保護你就和你結婚,又為了讓你自由和你離婚?我不是聖人,我一點都不是,卻為你當了聖人!
  你以為我真的花心、風流嗎?你以為我為什麼偏愛找面貌、氣質和你略有雷同的長髮女人交往?就因為你愛的是邵爾棠,我卻只能找盡和你相像的女人,來發洩我的情感!」
  周易聖悲憤質問的嗓音,直轟入黃毓亭的心坎,她不敢相信、無法釋懷,從震驚中流下串串無聲的淚水。
  她內疚,她當然內疚,她從來不知道周易聖的心意。
  她一直以為,他對她的好,只是朋友、兄長間的情感,沒想到……
  「對不起。」她開口。卻是最真實、也最傷害他的言語。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如果當初我沒有心軟,聽你的懇求跟你離婚,至少你現在還是我有名無實的妻子,任邵爾棠也無法搶走你!」周易聖嘶吼著,像在做最無謂的掙扎,把多年來的愛意換成了恨意,用憤怒來抒發他的仇恨。
  「對不起。」黃毓亭的淚已沾滿臉龐。
  她還是只能說對不起,她並不知道他……愛她。
  「該死的你,別跟我說對不起了,是我自己傻,天真的以為只要為你付出,保護著你,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察覺我的愛意……
  是我自己太傻,太有自信,才會荒廢了六年的時間等你,結果,你的身心終究還是屬於邵爾棠的!」周易聖怨恨著,卻像是已用盡全身力氣,疲累的放開她,顛簸的往後退了幾步,頹廢的差點踉蹌倒地。
  他怎麼了,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了一個從不把心放在他身上的女人,這些年來的守護值得嗎?不!他更不能怪她,邵爾棠不在台灣的這幾年來,他明明有那麼那麼多機會和亭亭相處的,是他擔心嚇壞了她,放棄追求她,選擇在背後守候她的,如今被那爾棠捷足先登……這全是他自己的錯!
  何況,他一直都很清楚,亭亭愛的從來就不是他。
  他,還能埋怨什麼?
  「易聖,對不起……」黃毓亭吸了吸鼻,哽咽道。
  雖然他不要她的道歉,但是,除了道歉,她還能為那麼傻的他做些什麼?
  周易聖對她的愛,及因愛而生的痛苦,她都懂。
  因為,她也是像他默默愛著她般,同樣的愛著邵爾棠。
  但是,她卻是把他推入痛苦深淵的那個人。
  六年前當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在不肯拿掉孩子的情況下,周易聖為了保護她們母女倆,情願放棄單身和她假結婚,又讓她在孩子順利生下後,順從她的意願,和她離婚。
  她一直以為,自由是對周易聖最好的禮物,卻從來沒想過,表面上瀟灑的和她結婚又離婚的他,內心會有著怎麼樣的痛苦、難受。
  她等於在利用他對她的好,踐踏他的感情!
  「別再哭了……拜託,別再哭了,你明知道我最怕你的眼淚……」周易聖又逼近她,卻沒有一絲威脅的氣息,反而只是溫和、心疼的抽了張面紙,拭去了她的淚水。
  他該釋懷的,對一個從來不屬於他的女人放手才對!
  他這麼說,是代表原諒她了嗎?
  「易聖,對……」像是突然想到他說了不許道歉,黃毓亭止住了淚,又吸了吸鼻,頓了下,真心的微笑道:「謝謝你,這些年來,謝謝你。」
  「我接受道謝。」周易聖只能無奈的笑著。
  「我們還是朋友嗎?」黃毓亭有些忐忑的問。
  就算不是情人,她也不想失去他這個好朋友、玩伴。
  「如果你覺得是,就是了。」周易聖喃喃回復,旋身打算離去。
  他沒有把握,剛失戀的他,還能瀟灑坦率的把她當成朋友、妹妹。
  所以離開吧。既然還無法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和自小一同長大的好哥們在一起,他就離開吧。
  短期間內,他不想看見她。
  此時,他衝動的只想找個,和她面貌、氣質沒有一絲雷同的女人交往,就當作重生。
  黃毓亭沒有挽留他,也沒有說再見。
  雖然他說!若她認為他們還是朋友,他們就是朋友,但是,她很清楚,若他心口的傷痕一天無法消去,他們的友誼就一天無法回復到以往。
  所以她不說再見,說了,彷彿就永遠失去他這個朋友了。
  「你哭了,為了易聖?」
  不知過了多久,毫無防備地,令人愛戀又憎恨的男性低醇嗓音,倏地在黃毓亭耳畔乍響。
  她抬起仍沾滿淚水的臉蛋,表情錯愕極了,衝出口的,不是訝異邵爾棠何時出現,而是……「你流血了!」
  此時,邵爾棠的唇角像是受到強烈撞擊,正溢出血絲,但他卻絲毫未覺,僅是伸指抹去血絲,瀟灑笑道:「嗯,不打緊。剛在門口還沒按下門鈴,就被恰巧走出來的易聖,挨了好幾拳。」
  黃毓亭撇開臉。想也知道周易聖打他的原因。
  反正,她對他還沒氣消,她才不會心疼他被打呢。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出現?又為什麼不還手,情願讓易聖揍的過癮的原因嗎?」見她顯然不願面對他,邵爾棠字字利誘著她正視他。
  如果她壓根兒都不在乎!她也不會用著那麼著急的口吻,提醒他嘴角流血了。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黃毓亭說著氣話。
  就算他發現她不告而別為她趕來了,她也無法對那教人心碎的一幕視若無睹。
  「騙人。」兩個字輕易的戳破了黃毓亭的偽裝,邵爾棠輕笑,斬釘截鐵地又撇下。
  「小騙子,你明明在乎我在乎到看見我和朱蘭相擁,氣得不告而別了,怎麼可能一點兒都不在乎,我為了你以最快的時間回到台北,也情願為了你,多受幾拳易聖發洩的拳頭。」
  黃毓亭咬了咬唇,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也因被他知道她不告而別的原因,著實震愕了會兒。
  「亭亭,你知不知道我一回到房裡,只看見你的留言找不到你的人,有多麼著急?要不是服務人員通知我,看到你激憤的離開飯店,我也不會聯想到,你一定是看到那一幕後誤會我了,才會不告而別!」
  沉痛的低吼著,邵爾棠至今仍是無法回想,當時他幾近瘋狂的情緒,也幸好在他冷靜思考過後,太清楚黃毓亭不可能棄瑭瑭於不顧,一定是跑回台北住處,他才能得已順利找到她。
  「你不能怪我,誰教你和朱蘭……」黃毓亭終於有了回應,卻是悲傷的怨懟。
  「那你也不能怪我,我和她只是巧遇,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莫名其妙的衝來抱住我。」極度想讓她安心,邵爾棠耐心十足的解釋著。
  「你還要我不能怪你?你明明軟玉溫香在懷,捨不得推開她!」一回想當時的畫面,黃毓亭怒不可遏道。
  「那是因為當年我毀婚,內疚於她,只好答應讓她擁抱一分鐘,好讓她徹徹底底的對我死心。」
  該死的,如果早知道連那一分鐘的擁抱也會被亭亭看見、誤會的話,他情願在第一時間把朱蘭推開。
  就這樣?
  黃毓亭滿是愕然,絲毫沒料想到,她的誤會有多麼可笑。
  當年他會毀婚,也是因為她,所以,她不會氣惱邵爾棠接受朱蘭的提議。
  「我在做什麼呀?」黃毓亭小聲哀嚎。她居然為了這個誤會,痛苦不已的匆匆回到北部,沒想到真相只是件烏龍……
  等等,不對……
  「可是,我明明看見朱蘭側著臉,對著我示威一笑……」那個笑,衝擊著當時已是傷心不絕的她。
  聞言,換邵爾棠愣住,他像是理清了什麼,說出結論。
  「我們都被捉弄了!」
  難怪朱蘭會得知,他和亭亭在一起,原來,她是看見了亭亭也在場……
  「捉弄?」黃毓亭驚呼而出。什麼意思?
  「心愛的亭亭,朱蘭之所以突然抱住我,是因為看到你,想氣走你,好當作報復我當年對她的毀婚。」邵爾棠忍不住詛咒起朱蘭。
  她這個任性的大小姐,居然到現在仍是那麼會記恨!
  黃毓亭乍舌,說不出話。
  突然覺得,這個誤會雖然誇張、笑謔,卻一點都不好玩。
  她差點就因此恨透了邵爾棠!
  「亭亭,不生我的氣了吧。」瞧她原本蒼白的臉色緩緩恢復紅潤,邵爾棠心底最沉重的包袱也放下了。
  他可再也禁不起,她第二次的不告而別。
  黃毓亭不哭了,連嬌俏的唇瓣也漾起笑,只溢出單音。「嗯!」。
  「解釋清楚了,我們可以和好了吧。」
  邵爾棠哄著,彷彿她是他捧在手心,珍貴不已的寶貝,捨不得她蹙眉或有一絲不快。
  「嗯!」仍是簡單的輕呼。
  「亭亭,我們結婚吧。」
  邵爾棠說出了內心最期盼的想望,他等不及合法且完整的擁有她,也等不及夜夜與她纏綿,幫瑭瑭生下和她同樣可愛、漂亮的弟弟、妹妹。
  亭亭,我們結婚吧。
  黃毓亭疑遲了,這個求婚詞,是她從小到大的心願,她也同樣和他一樣想望,但是,那哽在喉間的惡字,卻怎麼也無法爽快的說出。
  「連我向你求婚,你也要考慮啊。」邵爾棠顯然失望,她的疑慮不由地讓他擔憂了起來。
  她怎麼了?他明明看出,她有多麼想成為他的新娘子,為什麼還要遲疑呢?
  「他愛我。」像是掙扎許久,黃毓亭好不容易才開口。
  我愛亭亭,但是,我沒有告訴過她,只因,我從來都不知道,該怎麼對心底只有你的她告白!
  如今我終於向她告白了,她有的反應卻只是害怕、內疚,和對不起。
  邵爾棠,你贏了!
  思緒閃過周易聖先是緊揪住他的前襟,落下的怒吼聲,再悲憤的朝著他揍上幾拳的畫面,邵爾棠輕撫了下被打痛的嘴角,苦笑道:
  「我知道。所以你哭了,我也甘心被他挨了幾拳。」
  如果不是得知她早就愛他好久好久了,也為他生下瑭瑭,他真的會以為,六年前周易聖曾向他坦誠喜歡亭亭,後來對她告白後,兩人才結婚的。
  沒想到周易聖這個傢伙,非旦隱瞞著對亭亭的愛意,還拚命的保護著未婚懷孕的她,讓他只能傻傻的讓他打,好償還這幾年來,他幫他照顧亭亭的人情。
  「他愛我,可是我一直都不知道。」黃毓亭精神恍惚道,魂魄的某一部分,不知失落到哪去了。
  「聽著,這並不是你的錯!」邵爾棠大聲的吼向她,想把她喊清醒。
  亭亭就是這麼一個善良、心軟的女孩。
  周易聖的痛楚讓她無奈,但是愛情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他們相愛更沒有錯,壓根兒無須為了另一個男人的失意而自責。
  「可是我從來沒想過他的心情,自私的和他結婚又離婚,我已經傷害到他。」
  黃毓亭歇斯底里的喃喃自語,眼見淚水就要自眼眶裡無助的逼出。
  「易聖不會怪你的,他是心甘情願的,不是嗎?」邵爾棠哄著,他怕她哭啊,一哭,他的情緒就格外起伏不己,無法冷靜。
  「但是,他的痛,我比誰都清楚。」說著,黃毓亭無聲的流下串串淚水。
  周易聖的痛,猶如當年她滿心等待邵爾棠歸來,卻被他無情傷害般同樣的痛。
  「亭亭,別鑽牛角尖了,你這個樣子,他看了也會心疼的。」他們同樣都是愛她的人啊。
  「我對不起他。」這五個字讓黃毓亭陷入地獄。
  她,不會原諒自己的。
  如果能讓她早點得知周易聖對她的感情,當年就算她未婚懷孕會有多麼辛苦,她也絕不讓他保護她。
  接受他待她的好,對他是種過於期待的傷害,不如一開始就拒絕,讓他死心。
  沒錯,你是贏了,但你最好一輩子都別負亭亭,否則就算我們是朋友,我也會殺了你的!
  「亭亭,我不准你內疚,他已經把你交給我了,所以,他必須學會釋懷!」邵爾棠幾近失去理智的朝她怒喊,他害怕她會懲罰自己。
  黃毓亭的外表雖然看似溫柔婉約,但她那倔強的性子一但決定了什麼,任誰都無法說服她。
  「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不曾瞭解我暗戀你的痛苦。」黃毓亭喃喃地道,字字如刀般,不知不覺中傷害著愛她的人。
  「亭亭,別再想這些了,我們結婚吧!」
  他嘶喊著,心也被狠狠地刺痛了,邵爾棠生平第一次這麼害怕著,將永遠失去最心愛的女人。
  結婚?
  她也想,很想很想……
  但是,在周易聖對她的感情還沒忘卻前,她不能擁有幸福。
  簡單的一個字,黃毓亭幾乎是心碎的將深愛她的邵爾棠,推入地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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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02:48:2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她在懲罰自己。
  推開心愛的男人,就是最嚴苛的懲罰。
  周易聖待她的好,為她犧牲、付出,她歷歷在心,無法抹滅。
  尤其在他當天離去後,整個人像是失蹤般聯絡不到,就連周家兩老,也不知他的去向,她為此心神不寧,焦急害怕他會做出什麼傻事,根本無法在未得知他是否安全無恙的情況下,縱容自己擁有幸福。
  懲罰,就直到她和周易聖再相見的那天吧,不,該說是等待到,他也得到幸福的那天。
  否則,就算她和邵爾棠結婚了,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在她心底,那股深深虧欠他的罪惡感,也會讓她無法踏實、真正的得到幸福。
  所以,她決定離開邵爾棠。
  她無法再待在最愛的男人身旁,那麼一來,她一定會無法壓抑,想成為他的新娘子,所以她決定暫時離開邵爾棠。
  當然,她不會傻到告訴邵爾棠這個決定,邵爾棠對她的拒婚已經夠痛苦、憤怒了,若他知道,她將為了另一個男人離開他,他不是氣到把她背死,就是分分秒秒跟監在她身旁,不容她逃走。
  黃毓亭無奈的苦笑。
  她是自私的。僅為了內心的愧疚,讓邵爾棠自此對她又愛又恨。
  她對自己也是自私的。明明那麼愛邵爾棠,卻執意遠離他。
  她到底在做什麼啊,讓彼此陷入萬丈深淵,卻只能毫無退路的在終於找到理想工作,向老闆預支薪水後,帶著瑭瑭,趁邵爾棠連續幾天加班工作之際,搬出了住處。
  在那之後,她一直以為,她將有一段時間見不到邵爾棠,然而,她卻沒想到,她簡直是徹底的低估邵爾棠的能耐。
  消失有一段日子的激昂高亢的古典歌劇,在她和瑭瑭住在新住處後,又再次原音重現,同樣的場景和對話,也一幕幕重新上演著,這種情況持續了近兩個月……
  「好吵。」
  「真的好吵。」
  「媽咪,我想睡午覺了。」
  「乖哦,媽咪來解決……」
  聽到瑭瑭怨懟,黃毓亭憤慨地自沙發上站起,拿起話筒,又是一百零一遍的動作,撥著再熟悉不過,向樓下管理員討來的電話號碼。
  「邵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歌劇放的太大聲了,很吵耶,我的小孩要睡午覺了。」
  「那請你們家的狗晚上不要亂吠,我可以考慮看看轉小聲點。」
  「邵先生,你可別冤枉我,鬼月早就過了,我們家小乖很有規矩的,晚上可不會亂吠。」
  「是嗎?那我昨晚聽到的是什麼?啊,我知道了,傳說這棟樓幾年前有人跳樓自殺過,你們家小乖鐵定是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才……」
  「邵先生,請你別亂開玩笑!」
  「黃小姐,我從來不開玩笑的!」卡,掛斷。
  「喂,你……」黃毓亭憤恨不已的直盯著換為嘟嘟嘟聲,響個不停的話筒。
  這個惡劣的男人,居然又再次掛她的電話!
  「媽咪,那個壞叔叔又不理你啦。」瑭瑭捉著媽咪的衣角,柔聲軟語地道。
  「瑭瑭,那個壞叔叔好過分,媽咪去樓上找他算賬好不好?」黃毓亭彎腰,甜甜的詢問著女兒的意見。
  「好啊,瑭瑭也要一起去!」沒有先前害怕媽咪被壞人傷害的疑慮,瑭瑭這次倒是爽快的回答。「大人吵架,小孩子去幹嗎。」黃毓亭俏皮的點了點女兒小巧的鼻。
  「瑭瑭想爸爸嘛。」瑭瑭委屈的嘟著嘴道。
  已經知道邵爾棠是她親生父親的瑭瑭,自動的把棠爸爸的棠去掉。
  女兒坦率的一句話,著實讓黃毓亭心疼不已,她抱起女兒,忍住喉間的哽意,好奇的問:「瑭瑭怎麼知道樓上的壞叔叔是爸爸?」
  「因為就只有爸爸會聽這種吵死人的噪音啊。」瑭瑭童言童語的道。
  聞言,黃毓亭為這個答案噗嗤一笑,沒想到瑭瑭鬼靈精的猜中了,邵爾棠在她們搬來新居的一個月後,也跟著搬到樓上的事實,害她禁不住的想和她玩起猜謎遊戲。
  「不一定哦,別的叔叔也會聽這種吵人的噪音哦。」
  「不,一定是爸爸。每次媽咪和樓上的壞叔叔通完電話後,雖然都會很生氣很生氣,但是,你都會趁著我不注意時,笑的很開心很開心。」
  她的情緒有那麼明顯嗎?
  黃毓亭錯愕了下,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耳旁又傳來瑭瑭天真且納悶的問句。
  「媽咪,你和爸爸是不是在玩一種躲貓貓的遊戲啊?」
  「為什麼要這麼說?」
  「因為你們都避不見面,害瑭瑭想去找爸爸,都怕破壞了遊戲規則。」
  遊戲規則?
  絲毫沒料想到瑭瑭會這麼說,黃毓亭像聯想到什麼,撇起苦澀的笑。
  她逃離了邵爾棠,他隨她搬來這棟公寓,第一個動作該是糾纏著她、或者霸道的把她擄去公證結婚。
  但都沒有,他選擇了尊重她的決定,不強迫她嫁給他,和她相同的等待著周易聖的歸來。
  惟一有的霸道,僅是時時刻刻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守候著她。
  還有,彼此心有靈犀的約定互不見面,暫時當作鄰居。
  但是本來以為還得承受相思的折磨,就在她昨晚接到一通報有喜訊的電話後,終於有了一絲光明……
  「瑭瑭,從今天起,你不必遵守遊戲規則了。」因為,等啊等,她無須再折磨自己和爾棠了,她也該真正去拜訪樓上的鄰居了……不,是她的愛人,瑭瑭的父親才對。
  「瑭瑭可以去找爸爸了嗎?」瑭瑭欣喜若狂的直問。
  「嗯。」黃毓亭滿足了女兒的揭望,順手轉開玄關處的門把,打算給邵爾棠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沒想到,門才一開,邵爾棠已經在屋外等著她們,似乎她們再遲一秒開門,他就要按下門鈴了。「爸爸!」
  「讓爸爸抱抱!」
  孩子的反應是最真實的,瑭瑭叫喚著,兩隻小手朝邵爾棠的手臂拉啊拉,邵爾棠溫和寵溺地一笑,從黃毓亭懷裡抱過瑭瑭,任她在懷裡撒嬌著。
  他們父女倆血濃於水的親情,就像是一幅天倫之樂的畫,黃毓亭似融入了這幸福和樂的一刻,喜悅的微笑了,她等待著邵爾棠主動向她開口。
  她很清楚,他將要開口說出的話。
  和瑭瑭玩鬧了下,邵爾棠的表情變為正色,卻掩不住愉快的口吻,開口:「你也接到周伯父報喜的電話了吧,他說,易聖回來了,而且還帶了個論及婚嫁的女孩回去見他。」
  黃毓亭沒想到,短短三個月,周易聖找到了論及婚嫁的女孩。
  她該祝福他的,卻也不免為他擔心,到底他對那女孩是真心的,還是只是想填補他的傷口,隨意找的代替品?
  她累了,不想再去理解了。
  她相信易聖是個成年男人,不可能草率的決定自己的婚姻大事。
  如同爾棠所說的,夠了,這三個月的懲罰真的夠了,她總不能為了易聖內疚一輩子,而犧牲自己的幸福吧,她情願相信,那名女孩真的是易聖的真命天女,她為他祝福著。
  「亭亭,聽說易聖的婚禮就在下個月,到時一起去參加吧。」邵爾棠一手抱著女兒,一手牽著未來老婆的手,難得和心愛的兩個女人一起逛街。
  自傳來周易聖即將結婚的消息後,邵爾棠和黃毓亭找了空檔,一同回到南部,赤裸裸的在他倆雙方和周易聖的父母面前,坦誠解釋了他們三個人的愛恨糾葛,還有瑭瑭的真實身世。
  起初這三對老人家還不諒解,對於他們年輕人的胡鬧非為感到氣急敗壞,搞個未婚懷孕又假結婚,尤其是周易聖的父母親非常不能接受,原本極為疼愛的瑭瑭,居然不是自個兒的小孫女的事實,氣的多次把他們趕出屋外。
  不過幸好在瑭瑭柔言軟語的,一聲聲爺爺奶奶不要生氣的撒嬌聲,和他倆的極力保證,瑭瑭依然是他們的孫女,周家兩老和他們雙方父母才肯勉強原諒他們。
  雖然過程不怎麼順利,但至少他們共同努力過了,算是皆大歡喜。
  「是聖爸爸要和他的新娘子結婚嗎?」瑭瑭愣了下,甜甜的插話。
  「嗯,瑭瑭想去嗎?」黃毓亭問著,漾起的笑淨是裝滿對女兒的寵愛,還有對邵爾棠的滿滿愛意。「瑭瑭要去,我想接到新娘捧花。老師說,接到的女生,就能成為下一個漂亮的新娘子。」瑭瑭樂不可支,天真期盼的說著。
  「瑭瑭那麼想當新娘子啊?」和邵爾棠哂笑的互望一眼,黃毓亭好奇的問著。
  「對啊,可是瑭瑭找不到比爸爸和聖爸爸更帥的男生。」面對現實,瑭瑭垮下一張可愛的小臉。嗚嗚,她要帥哥當新郎啦。
  「等瑭瑭長大後,就會有白馬王子出現了。」黃毓亭微笑的安慰著女兒。
  「可是,白馬王子不是圖畫書裡才有的嗎?他真的會從畫中走出,出現在瑭瑭面前嗎?」瑭瑭疑惑了,又發問。
  聞言,兩個大人都傻眼了。
  邵雨棠先是莞爾的彎起笑弧,用來掩飾回答不出的窘境。
  黃毓亭則在回神後,爽快的噗嗤一笑,忍不住誇讚起女兒。「瑭瑭好寶貝,出這麼難的問題考大人,大人都笨笨的,不會耶。」
  「真的啊……咦,是聖爸爸耶!」回答到一半,瑭瑭像是自遠方看到周易聖,連忙興奮的直朝那個方向喊著。
  訝異著,邵爾棠和黃毓亭一同朝向瑭瑭所指的方向。
  他們都看到了周易聖正獨自穿越過馬路,不,不只有他,周易聖不知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回頭走,拉了個走的慢吞吞的,眼見就要趕不上綠燈的女孩,然後兩人手牽著手,在綠燈轉為紅燈前,迅速趕上人行道,被來來往往的車輛淹沒了身影。
  「易聖一定很喜歡那個女孩。」黃毓亭用著喜悅的口吻說道。
  「為什麼?」邵爾棠饒富興致的問。
  「因為,那女孩和我長得一點都不像。」黃毓亭欣慰的笑了,終於感覺到什麼叫做解放。
  那是個年紀很輕的女孩,有著粉雕玉琢的五官,精靈般活潑的氣質,蓄著一頭削薄、利落俏皮的短髮。
  她,就是周易聖論及婚嫁的女友吧。
  周易聖終於肯放下對她的感情,和一個無論是面貌或氣質,壓根兒和她沒有一絲雷同的女孩交往。
  他也一定很喜歡那女孩吧,單單就方才又回頭,拉著那女孩往人行道跑的舉止,就能讓人輕易感受到他對那女孩的在意。
  「那麼可以成全我了吧。」像是懂得她的言中之意,邵爾棠突如其來的開口。
  「啊?」黃毓亭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總不能每晚都要我,偷偷把熟睡的瑭瑭抱入另一間房間,再跟你一起睡,然後趁著清晨又把瑭瑭抱回房吧。」邵爾棠輕笑著,有著戲謔的意味。
  「你在孩子面前亂說什麼?」黃毓亭整個腮幫子都酡紅了。
  什麼每晚,只不過是這幾天才開始的事而已!
  「我說的是事實。」邵爾棠得意的笑。
  「對啊,媽咪,每次半夜爸爸一抱我,我就被吵醒了,但是我只能繼續裝睡,好痛苦啊,倒不如以後我都自個兒睡,反正我也已經長大了,老師說一個人睡的小朋友比較勇敢哦。」瑭瑭也附和著,父女倆打定的陰謀味道非常明顯。
  「亭亭,連瑭瑭也抗議了。」邵爾棠打鐵趁熱的刺激著她。
  可惡,連瑭瑭也被他收買了!
  「知道了啦!」黃毓亭不情不願的拉開喉嚨,卻掩不住唇瓣美滿的笑意。
  言下之意,就是她答應了他的求婚了!
  「走!」邵爾棠異常亢奮的抱著女兒,一手拉著黃毓亭,往停車的方向快步走去。
  「去哪裡?」黃毓亭莫名其妙透了。不是說好要去逛百貨公司的嗎?
  「去公證結婚!」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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