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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1993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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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紋]搞怪郡主小麻煩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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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14:31:5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今天下午你又走去哪裡了?」  



  芊夢的前腳才進門,後腳就聽到翔殷的聲音響起,她抬起頭,對站定在她面前的翔  殷甜甜一笑,老實的回答道:「君凌王府。」  



  「君、君凌王府?!」翔殷的聲音驀然提高八度,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芊夢,「你花  了兩、三刻鐘走到南方牧羊的草地上,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算了,畢竟那也算是飛天  牧場的屬地,現在可好,你獨自一人竟然走了近一個時辰去君凌王府。」  



  「走去君凌王府,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嗎?」芊夢渾然不覺翔殷微怒的表情,指了指大門的方向,「譯大哥送我回來的,我本來想請他同我們一起用膳,不過不知何故?他竟然支支吾吾的推說不要,真是奇怪。」  



  「若今天我是他,我也會溜之大吉。」翔殷看到芊夢一臉不在乎的模樣,克制不住  的大吼。  



  芊夢微楞,這才發現翔殷滿臉的怒氣,她在心中暗暗的歎了口氣,才低下頭,彷彿  在懺悔,不過嘴巴卻低聲的說道:「你一定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跟我怒目相向嗎?若你堅  持,我是沒什麼意見,但是到時候,你可別在事後跟我抱怨說:我沒有顧慮到你的「男  性自尊」。」  



  芊夢可以察覺她的話語一出,翔殷的身體微微一僵,她不由露出一個淺笑。  



  「好!」翔殷頗具威嚴的說道,「我在房裡等你,你最好動作快點。」  



  「我在房裡等你,你最好動作快點。」芊夢小聲的模仿翔殷傲慢的口氣,才抬起頭  ,看著翔殷的背影扮了個鬼臉。  



  直到翔殷走遠,小憐才敢走向芊夢說道:「夫人,少爺好像很生氣。」  



  「你錯了。」芊夢搖搖頭,「他不是好像很生氣,而是根本就很生氣。」  



  「那怎麼辦?」小憐眼眶微紅的問道,因為她曾經看過一個馬伕因為無故把一匹小  馬給打死了,翔殷便震怒的把那個馬伕給吊起來鞭打了一頓,隨後又把那名馬伕給趕出  了飛天牧場,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知道,雖然翔殷發火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他只要一  發火,那個惹怒他的人,肯定下場不會太好。  



  芊夢覺得有趣的看著小憐微紅的眼眶,反倒安慰起小憐來,也對四周對她流露出同  情目光的下人說道:「不要擔心,就算你們翔殷少爺再憤怒,也不會把我殺掉的,所以  明天我還會活得好好的,不要哭喪著一張臉,看了害我好難過,好像我會一去不復返似  的。」  



  「夫人,你──」  



  「不要再說了,反正總之一句話,不要擔心。」芊夢一邊說,一邊緩緩的朝尚封樓  前進,不過她因為想起自己飢餓的五臟廟,又轉頭看著小憐說道:「小憐,我好想吃你  那天煮給我吃的那種皮包著餡,跟湯一起煮的那種東西,那東西叫什麼來著?」她低著頭,仔細的想著。  



  「夫人,你說的是不是餛飩?」小憐提醒道。  



  「對、對、對。」芊夢興奮的點著頭,「就是那個,你可不可以待會煮好,端來尚  封樓給我?」  



  「夫人,你的意思是──」小憐覺得難以置信,「你要在這個時候吃東西?」  



  「沒錯。」芊夢不覺有何不對的點點頭,轉身繼續朝目標前進,留下身後下人們的  一臉愕然。  



  ***  



  「為什麼動作那麼慢?」芊夢才把房門給打開,翔殷如雷的聲音便直直的朝著她而  來。  



  芊夢長長的吁了口氣,慢條斯理的把房門給闔上、栓上,轉過身,看著翔殷滿臉不  快的表情,懶懶的說道:「我屬烏龜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雲芊夢──」翔殷警告的喚道。  



  芊夢聽到翔殷警告的喚聲,不由眉頭深鎖,疑惑的問道:「我到底又做了什麼?何  故惹你如此不悅?難道真是為了我走了近一個時辰至君凌王府才會使你如此震怒?」  



  見她眼底的疑惑,翔殷聲音中帶著無奈的怒氣,彷彿不知該找誰發火,「你以為以  前我為什麼會因為你獨自一人前去君凌王府找大嫂和關夫人的事感到不悅?那是因為…  …」  



  「那是因為你怕詠晴姊出詭計陷害你,或是在背地裡評判你的不是。」芊夢自作聰  明的回答,還安慰翔殷說:「其實這些你大可放一百個心,詠晴姊在我面前從沒有說過  你的不是,她最嚴重也不過說,她不懂你在想些什麼罷了!」  



  翔殷怕自己太過激動把她抓起來打一頓,所以深吸了口氣,然後繼續開口,彷彿芊  夢沒有打斷過他的話,「我不讓你獨自一人去君凌王府的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任何一  個有智能的人都會知道,從飛天牧場到君凌王府之間,有很長的一段路,且這段路上少有人煙,而你竟然還有膽量獨自一人前往,若遇意外怎麼辦?到時你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自己想想這麼做,是不是太過莽撞,也太過不智,我知道事情物極必反,難不成現在連你自己的聰明才智也物極必反?」  



  「我──」芊夢很想反駁,不過卻想不到反駁的話語,她低下頭,最後才咕噥的指  正道:「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說什麼?」翔殷強迫似的抬起她的臉,硬是與她面對面。  



  芊夢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一股作氣的嚷道:「我說,你方纔所說,我的聰明才  智也能物極必反這句話,應該改成聰明反被聰明誤,我這一輩子還沒聽過像你那麼不會  形容的人,不會形容還亂形容,什麼聰明才智也能物極必反,真是胡說八道,我真懷疑  你有沒有念過書。」  



  翔殷聞言,楞了好一會兒,才大聲吼道:「雲芊夢!」  



  「我就知道你會惱羞成怒。」芊夢聽到他的大吼時,就把自己的耳朵給捂起來,發  出不平之鳴。  



  「你、你……」真是風水輪流轉,雖然轉得快了點,不過總之一句話,現在變成翔  殷找不著反駁的話語。  



  芊夢見到翔殷怒氣騰騰的一張臉,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她這個人從來都不會以跟別  人道歉為恥,雖然這次她還搞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錯在哪裡?不過,她還是拉了拉翔殷  的衣袖,「好吧!我跟你道歉。」  



  翔殷聞言,只是看著她,對她語調中所表達的歉意不發一言。  



  芊夢也與他直視,她自認已經給足了台階讓翔殷下,既然已經道過了歉,接下來,  她可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一片沉默,直到突兀的敲門聲響起,芊夢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因為她知道她的餛  飩來了。  



  她直直衝向大門,把門給拉開,然後退開一步,讓小憐走進來,一張嘴還不忘對翔  殷說道:「這是我要小憐煮給我吃的,這輩子第一次吃到那麼新鮮的玩意,一直想再吃  一次,而且既然是我派她煮東西來給我吃的,你就最好不要借題發揮刁難小憐,」芊夢頓了一下,等小憐把東西給放下,走出去後,她才把門重新關上,繼續說道:「若你刁難小憐,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你這話,是不是在威脅我?」翔殷的口氣還算平靜。  



  「不是。」芊夢連聲招呼也不打,就坐下來大快朵頤,「夫妻是一體的,我沒有必  要威脅你,我只不過是把我心中的想法告訴你罷了。」其實此時,芊夢自己心裡也明白  ,現在翔殷心裡氣她氣得牙癢癢的,不過若他愛鑽牛角尖,她也沒法子。  



  「雲芊夢!」翔殷警告的喚著她。  



  芊夢繼續吃著眼前的美食,心中只想著,反正就讓翔殷發洩,等他發洩完了,也就  什麼事都沒有了。  



  翔殷看著芊夢鎮定的模樣,沒由來得感到一股氣,直直的往腦門上衝,「你以為你  在做什麼?我在跟你說話,而你在吃東西,這就是你所謂的「尊重」嗎?」  



  芊夢側著頭看著翔殷,還算講理的說道:「今天下午我走路到君凌王府,回到牧場  的時候,我肚子已經很餓了,又加上現在是晚膳的時間,我想吃東西是正常的反應,你  若也餓了,我可以分你一半。」  



  「你是不是真的不懂我的意思?」翔殷生氣的手掌往桌上一拍。  



  芊夢被他一驚,連忙一退,桌上的餛飩湯也打翻了。  



  她氣嘟嘟的一張臉,從弄髒地上毛氈和桌巾的餛飩與湯汁,移到翔殷同樣怒不可抑  的臉上,她氣得胸脯一上一下,「你太過分了,阿史那翔殷。」芊夢使出全身的力量大  聲的朝著翔殷吼叫。  



  「原來一碗餛飩湯倒了,才能讓你有反應?」翔殷嘲弄的看著她,「原來你的鎮定  也不過只值一碗餛飩湯。」  



  芊夢雙手握拳,竭力的控制自己將要爆發的怒氣,「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的一  聲站了起來,「我已經道過歉了。」  



  「道過歉就可以了事嗎?」翔殷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道,「我要你答應我,從今以後  若沒有我的允許就不許離開牧場的宅第,不要再用要帶美男子去散步當借口,四處閒晃  。」  



  「你──」  



  翔殷很有心理準備的打斷芊夢氣沖沖的話語,直接的說道:「我這是命令,不是跟  你商量,不要跟我討價還價。」  



  「你──」  



  「我還有事,今晚不跟你一起用膳,你先休息吧!」他又一次打斷芊夢的話,走了  出去。  



  「我──」芊夢看著翔殷的背影,難以置信他真的就這樣走了出去,「阿史那翔殷  ,你真的不是普通的不講理。」就算知道翔殷可能聽不到她的聲音,她就是氣不住的大  聲吼叫。  



  ***  



  小憐和華城一臉為難的跟在芊夢的身後,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走在他們的面前,他們  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或該做些什麼?  



  「夫人,請你三思而後行。」最後,華城開口勸道。  



  「這話你應該去跟你偉大的主子講。」芊夢毫不考慮就回答道,且不死心地繼續問  道:「客房到底是在哪裡?」  



  「夫人──」  



  「在哪裡?」她打斷小憐的話,不放棄的追問,「告訴我。」  



  小憐遲疑了一下後,便老實的回答:「在迴廊的底端左轉,然後直走,穿過花園的  小徑,然後越過拱門,那裡就是了。」  



  芊夢聞言,也沒有遲疑,反而加快腳步的往小憐所指的方向走去。  



  小憐和華城無奈的對看一眼,最後華城快刀斬亂麻的說道:「我去找少爺問清楚,  你看著夫人,別讓夫人做傻事。」  



  兩人一得到共識,立刻就分頭去做自己的事。  



  「夫人──」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小憐一開口,芊夢就出聲打斷她的話。  



  她一越過拱門,便看著一長排的房舍,她隨便挑了一間,就走了進去,小憐跟在  她的身後,只好先幫著她點亮燭火,燭火一亮,芊夢便忙著環顧四周,她點點頭,對裡  頭的陳設與整潔感到滿意。  



  「夫人,算小憐求求你,回房吧!」小憐看著在花廳坐定位的芊夢勸道,「反正夫  妻床頭吵床尾和,何苦就只為了跟翔殷少爺吵了一架,而鬧得要分房呢?而且若待會兒  翔殷少爺知道了,肯定又會一肚子的火氣。」  



  「我剛才不是就說了嗎?」芊夢無奈的再說了一次,「不是我要跟他分房的,是因  為他想要休了我,為了不讓他真的把我給休了,我索性自動消失,讓他能夠眼不見為淨  ,等他的火氣一消,我自然就會回去。」  



  芊夢開始睜眼說瞎話,因為她自己心知肚明,這次除非翔殷先低頭,否則她打死不  跟他同房,這次她是吃了秤坨鐵了心。  



  「夫人──」  



  「我累了,我想休息了,你也回房去睡吧!」芊夢站起身打斷小憐的話。  



  「可是──」小憐彷彿還想再說些什麼,不過雙眼一觸及芊夢似乎不要她多說的表  情,她的聲音立刻隱去。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芊夢拍著小憐的肩膀安慰道。  



  小憐聞言,也只好點點頭,聽話的走了出去。  



  芊夢看著小憐把門給闔上,才走回內房,躺在床上,她原本預期自己會因為翔殷而  失眠,卻沒想到才躺下沒多久,便夢周公去了,連有人走進她的房間,她也毫無所覺。  



  ***  



  「夫人呢?」翔殷口氣不悅的看著小憐問道。  



  「夫人她──」小憐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囁嚅的說道:「夫人說,為了不壞了少爺  你用膳的心情,她還是留在客房裡用早膳的好。」  



  翔殷聞言,有股衝動想去把芊夢給打一頓,他特地派人去請她,她竟然不來,昨晚無眠的顧了她一夜,直到太陽上升前,去看了趟笨伯,匆忙的趕回來,現在她竟然……他好不容易消失的火氣,此刻又衝上了腦門。  



  「胡鬧!」翔殷重重的一捶桌面,嚇得小憐連忙退了一大步。  



  一旁的華城見狀,連忙安撫道:「少爺,不如你去向夫人道個歉,不就什麼事都沒  有了嗎?」  



  「你要我道歉?」翔殷哼了一聲,「是她自己擅作主張的搬離尚封樓,要嘛!她自己回房,不然不要指望我會去求她回來。」翔殷顧全自己顏面的說道,「小憐,你去把我的話,一字不漏的傳給夫人聽,叫她自己好自為之,還有今天我要帶她去釣魚,跟她說,如果要去的話,就自己來找我,而且最好先跟我道歉,我一整個上午都會待在靖歆廳。」  



  「少爺──」華城聞言,五官幾乎全要皺成一塊,「你這是──」  



  翔殷沒有留在原地聽華城把話說完,因為聽到芊夢還在跟他賭氣,讓他連用早膳的  食慾也沒有了,他站起身,大跨步的離開,留下華城在他身後搖頭歎息。  



  「華總管,現在要怎麼辦?」小憐在一旁可憐兮兮的問道,「夫人不願道歉,少爺  也不先低頭,難不成就看少爺和夫人繼續這樣下去嗎?」  



  「唉!」華城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兩個人的脾氣都太過好強了,我們這些做下人  的還能怎麼辦?」華城搖搖頭,朝著翔殷消失的方向移動,「你還是去看著夫人,可別  又讓她做出任何惹少爺生氣的事情來。」  



  小憐此刻也只有點頭的份,乖乖的往芊夢所住的客房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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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14:32:2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芊夢不快的踢著腳底下的草皮,嘴巴還不停的張合,喃喃自語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她已經維持這種狀況達一刻鐘的時間。  



  小憐在一旁頗覺擔心的看著她,久久才問道:「夫人,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有話就  說出來,何必自言自語?把話悶在心中,很容易生病的。」  



  芊夢對她把手一揮,「有些話是不能說,只能用來發洩。」  



  聞言,小憐楞了一會兒,不過隨即瞭解的點點頭,她猜想,芊夢可能是在咒罵翔殷  ,所以才會給她這種回答,她的目光移到在一旁吃草的小羊身上,不由提議道:「夫人,不如你帶美男子出去逛逛,心情會好一點,更何況,美男子一直在花園中啃草、啃花的,不一定哪一天,這花園會毀在它的手上。」  



  「我不能出去。」芊夢聽到小憐的建議淡淡的回答。  



  「為什麼?」小憐吃驚的表情浮現在她的臉上。  



  芊夢不太在乎的聳聳肩,然後看著頭上的藍天白雲,「你那個偉大的主子不准我出  門,正確一點來說是──從今爾後,除非得到他的首肯,不然我連這裡的大門都不能踏  出一步。」  



  小憐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呆楞在原地,久久不能回復。  



  芊夢見狀微微一笑,她現在就是在跟翔殷比賽,看誰會先沉不住氣先向對方道歉,  只不過她實在不敢相信翔殷竟然會不帶她去釣魚,不能釣魚就代表著不能出去,這個認  知讓她從一早,心情就一直呈現低潮狀態。  



  「夫人,」小憐見自己的建議不可行,又開口提議道:「其實現在時候還早,你可  以去跟少爺說,你想要去釣魚,如此一來,用過午膳之後,你們就能出發去溪邊,我可  以做些小點心,隨後就送去給你和少爺,你說,這樣好不好?」  



  芊夢沒有給小憐回答,只是看著她,對她牽強一笑。  



  小憐見狀,立刻會意,她疑惑的問道:「夫人,少爺不准你出去,你真的就不會出  去嗎?」  



  小憐深知自己的問題十分的突兀,不過她就是覺得好奇,在她的心中,芊夢可不是  個那麼容易就聽命於人的。  



  芊夢似乎覺得小憐的問題很好笑,不由嘴角上揚,似真似假的說道:「我昨夜不就  告訴你了嗎?你家少爺現在正處心積慮的想把我給休了,我再不聽他的話,豈不又落個  話柄在他的手上,到時,我真的會被掃地出門,這可是你所想見的嗎?」  



  「當、當然不是。」小憐信以為真,緊張的否認道:「我一直以為夫人說少爺要休  了你的話,只是生氣話,根本就不知道少爺真的會如此的狠心,想把你給休了,不過─  ─」她急急忙忙的說:「少爺昨天的心情也不很好,可能說要休了你的話,也是氣話,  根本就不足採信的,對!一定是這樣子。」  



  雖然深知自己很惡劣,芊夢還是輕笑出聲,不過她真的很感動,至少她知道小憐  的心是向著她的。  



  「算了。」芊夢拍拍小憐的肩膀,「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該發生什麼事,就會發  生什麼事,我不在乎。」她的意思是該是翔殷低頭,就該是翔殷道歉,反之,就是她認  命的道歉,不過聽在小憐的耳裡可不是這麼一回事。  



  小憐直率的以為,芊夢受了極大的委屈,而翔殷真的在打算寫休書,休了芊夢,而  芊夢只能被動的在等待結果。  



  一理出頭緒,小憐在心中不由得替自己的女主人抱不平,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立  刻轉頭,萬萬沒想到會是翔殷,但她那心中盈滿對翔殷的不滿,就算翔殷才是她真正的  主人,她依然覺得討厭他。  



  翔殷看到小憐眼中所透露的不友善,並不覺得吃驚,畢竟小憐是芊夢的貼身丫鬟,  心肯定是向著她的,所以他並不覺得有何不對之處,只是暗暗地暗示小憐離去。  



  接收到翔殷的暗示,縱使不願,小憐還是雙眼帶著怨懟的離去。  



  翔殷見狀,不覺莞爾,他的目光從小憐的身上離開,轉看向背對他的可人妻子,呃  !他頓了一下,在心中訂正道:若芊夢不跟他鬧脾氣的時候,是很可人,為了怕驚嚇到  她,他靜靜的等,等她自己意識到他的存在。  



  「你要跟我道歉嗎?」見到芊夢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過身,翔殷立刻走向她,先發  制人的問道。  



  「我有這麼說嗎?」芊夢不快的抬頭看著高她一個頭的夫君反問道,「更何況,我  現在都已經被搞迷糊了,到底是誰對?誰錯?我都不清楚了,所以要我道歉,可以!等  我理出頭緒之後,若我有錯在先,我自然會道歉。」  



  「芊夢,你──」  



  「你昨晚不是叫我雲芊夢嗎?」芊夢打斷翔殷的話,語帶指責的說道,「我記性雖  然不好,可是我卻記得你昨晚連名帶姓的叫了我三次。」她強調似的在翔殷的面前比了  個三。  



  翔殷看著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人們會說女人比男人小心眼?連連名帶姓的叫了她  三次,她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女人本來就是很小心眼的。」芊夢看出翔殷眼底的不認同,索性說道:「而我就  是小心眼,現在我告訴你了,請你以後能容忍我這個缺點。」  



  翔殷一楞一楞的看著她,不由感歎芊夢這招實在高明,害他現在也說她不得。  



  「你不想去釣魚了嗎?」最後他說道:「若你不道歉,我可不會帶你去。」翔殷還  是顧全自己的面子,要芊夢先向他低頭。  



  芊夢光火的看著他,從見翔殷第一面開始,直到現在,令她覺得自己這個夫婿自尊  心之強,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也實在很要不得,她一個搖頭,淡然的說道:「隨便你,  不去就拉倒,反正除了沒得玩以外,其他的,我沒有損失。」  



  「你真的不去?」翔殷不死心的追問,他心中已經沒有了怒氣,連他自己現在都想  不通昨夜裡為什麼會因為她的不聽話而有這麼生氣的反應?  



  他也是很想道歉,只不過就是拉不下臉,他還以為芊夢會知道他的「難處」,自動  先向他道歉,讓他有台階下,誰知道──



  「不去。」芊夢簡潔的回答。  



  「真的不去?」他又問了一次,表情有點那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我已經說了。」芊夢雙手貼在他的胸膛,語氣堅決的回答,「不──去!」然後推了他一把。  



  「芊夢,你不要──」  



  「對不起,我的夫君,午膳時間已到。」芊夢對他行了個禮,嘲弄的意味很濃,「  請容我失陪了。」語畢,她轉頭牽著美男子,高貴的離去。  



  「芊夢!」翔殷不死心的在芊夢身後喚道。  



  芊夢轉過身,口氣依然保持著平和,「我要趕著去用膳,今天中午,我特地叫廚房  煮了餛飩給我吃,我要趕快去吃,把它吃光光,不然──我好怕它又「突遭意外」給灑  了。」  



  翔殷聞言難以置信的看著她走遠,沒想到,她不僅對他昨晚連名帶姓喊了她三次這件事耿耿於懷,更甚的是,她竟然還在記恨那碗──餛飩!他無奈的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  



  他皺起眉頭,拿她沒轍,除非他先道歉,否則,他有個感覺,芊夢這次是絕不會善  罷干休。  



  ***  



  不知為何?翔殷覺得他今天真的是凡事不順、諸事不宜,自他有記憶開始,還真沒  那麼倒楣過。  



  芊夢跟他鬧彆扭,已經使他心情大為不悅,現在更好,他的下人們似乎打定主意,  想要餓死他、渴死他,現在已近晌午,他的早膳到現在還沒有著落,更不要提午膳了,  就連茶水也沒了,他叫喚了好幾聲,也沒見個人來理他,逼得他不得不踏出靖歆廳,他  現在的臉色彷彿別人欠了他一大筆錢沒還似的。  



  他的運氣不錯,才走了沒幾步,就看到華城身後帶著一個拿著托盤的僮僕朝他的方  向而來。  



  「你們還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翔殷一等到華城走到他的面前,立刻嘲弄道:「  可否告訴我,府裡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讓我叫人叫了半天卻沒人應我?」  



  「沒什麼大事。」華城回答,不過卻也沒有給翔殷好臉色看,「只不過是大家都去  看夫人了。」  



  「看夫人?」翔殷聞言大驚,「夫人出了什麼事?」  



  「沒──」華城話還沒有說完,翔殷就飛快的朝芊夢所處的客房而去,他看著翔殷  的背影,還是盡責的把話給說完:「事,夫人沒事,只不過大家都去安慰她罷了。」  



  ***  



  芊夢則被一個又一個的下人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弄到最後,她都糊塗了。  



  芊夢無奈的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大保,大保是在外頭聽到了一些風風雨雨,所以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來看芊夢。  



  「你們的少爺沒有要休了我。」芊夢看著大保,不厭其煩的又說了一次。  



  今天,這句話她都不知講了幾百遍了,不過卻沒有人相信她,每個人都向她堅持翔  殷會休了她,然後把她給丟回長安,這話聽了一個上午,害她都快要信以為真了。  



  「夫人,你不用擔心少爺會休了你,我們一定站在你這邊。」自始至終都站在芊夢  身後的小憐,十分義氣的說道。  



  芊夢聞言,整個人差點虛脫的趴在涼亭的石方桌上,她的目光掃過圍在她週遭的每  一個人,她很感動這些下人對她的好。  



  不過──這次也太離譜了一點,她也不過說句玩笑話,說是翔殷要休了她,怎麼大  家會認定了她的玩笑話,真的以為她會被休,這話若讓翔殷給聽了,她肯定吃不完兜著  走。  



  「這裡到底怎麼回事?」翔殷排開擋在他面前的僕婢,蹲在芊夢的身旁,緊張的看  著她問道:「你的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找大夫來看看?」  



  芊夢看著他,一時之間還不能反應,她眨了眨眼睛,久久才支吾的說道:「我、我  沒事,我很好。」不過馬上就要不好了,她在心中暗暗的加了句話,因為她知道翔殷遲  早會知道她所開的「小玩笑」,那時她就死無全屍了。  



  「沒事?你確定嗎?」翔殷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可是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芊夢沒有回答,只是對他頗為勉強的一笑。  



  「少爺,你既然要休了夫人了,還對她那麼好幹嘛?」小憐忠心護主,也不顧後果  ,口氣不悅的問道。  



  「我──」  



  「是啊!少爺。」大保也開口勸道:「我知道我是個下人,不太好說什麼,不過夫  人對人這麼好,你實在不應該休了她,這對你是一種損失的。」  



  「我要休了你?」翔殷看著芊夢心虛的神色,語氣輕柔的問她。  



  芊夢雙手遮著自己的臉孔,不敢看他也不敢給他正確的解答。  



  「到底怎麼回事?」翔殷見芊夢不答,索性站起身,看著小憐問道:「老實的告訴  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憐見到翔殷略顯嚴厲的表情,不禁感到有些遲疑,不過她把芊夢因為心虛而低垂  的螓首當成因為翔殷的出現而勾起了傷心回憶,立刻一股作氣的回答:「夫人昨天告訴  我,你現在正在打算要休了她,少爺,虧夫人對你那麼好,連句大聲話都不敢跟你說,  你現在竟然要休了她。」  



  「我要休了她?!」翔殷感覺自己的頭隱隱作痛,最後硬著聲音指著圍成一圈的下  人吼道:「全部給我離開!」  



  他話是如此說,但翔殷自己也明白,這些下人有極大的可能不聽他的話,果然,全  部都文風不動,他壓下自己的怒氣,正想開口重申一次,卻被芊夢的舉動給打斷。  



  芊夢聽到翔殷要她離開的話,在心中謝天謝地,她當然是求之不得,她立刻率先站  了起來,「他要我們全部離開,我們就全部離開。」她興奮的說道,「快走、快走。」  



  翔殷見狀,破天荒的沒有開口阻止,他聰明的等到最後一個僕人走下台階之後,才  一把拉住正要跟著離去的芊夢,然後很有心理準備的看著小憐威脅道:「我跟芊夢有話  要談,所以你給我離開,不然──就算我不休了你夫人,我也會把你給趕離飛天牧場,  我說到做到。」  



  芊夢聞言不滿的看了翔殷一眼,不過也還算識趣的對小憐說道:「你先去忙你的,  我不會……」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人就被翔殷半強迫的拉走。  



  「你可不可以走慢點?」芊夢跟著翔殷的腳步,跟得氣喘吁吁,所以忍不住的開口  說道。  



  翔殷瞄了她一眼,臉色依然不很好,不過卻也放慢了自己的步伐,硬是把她給拉回  尚封樓的寢房。  



  「我要你跟我解釋清楚。」翔殷一把房門給栓上之後,立刻轉身劈頭就問道,「  你竟然會去對下人們說,我要休了你,難怪今天一早起來之後,我所遇到的下人沒一個給我好臉色看的,」他怒氣沖沖的坐了下來,「你最好對這件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芊夢認命的歎了口氣,挑了個離翔殷最遠的地方坐了下  來。  



  「我也不是存心的,只不過──順口就開了這麼一個玩笑,不然怎麼辦?每個人都  叫我向你道歉,可是問題是,我前想、後想、左想、右想,反反覆覆的想,絞盡腦汁的  想,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所以要我道歉……免談,所以我就跟小憐說,你要  休了我,不過我發誓!」芊夢舉起自己的右手,信誓旦旦的說道:「我真的是在開玩笑  ,更不知道這個玩笑會惹得人盡皆知。」  



  「一傳十、十傳百,更何況飛天牧場這些長舌的下人。」翔殷低頭看著她,「禍從  口出這句話你總聽過吧?」  



  「聽過。」芊夢像做錯事似的點點頭,卻忽然錯愕的抬起頭,「你該不會因為我開  了這個玩笑,你就當真要休了我吧!」  



  「你認為呢?」翔殷面無表情的反問道。  



  芊夢霎時苦了一張臉,還真的露出深思的表情,仔細的思索翔殷的話。  



  翔殷見狀,再也忍不住的歎了口氣,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來,抬起芊夢的下巴  ,無奈的說道:「不要那麼沮喪,我不可能休了你的。」  



  「其實我也在想你是不太可能休了我。」芊夢放心的對他一笑。  



  翔殷見到她的笑容,「我真是服了你了。」他揉揉芊夢的頭髮,心中鬆了口氣,心想冷戰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芊夢伸出手環著他的頸項,腦中卻忽然閃過她和翔殷目前所處的狀態,她的臉色一  變,立刻站起身,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為了我一句無心的話語,造成你的困擾,鄭重的向你道歉。」芊夢對他深深的鞠  了個躬。  



  翔殷疑惑的看著芊夢,知道芊夢突然改變的態度,自己一定要對她接下來的話語有心理準備。  



  「現在你還沒有因為對我亂發脾氣而跟我道歉,所以──我還是沒有打算要原諒你  。」芊夢言盡於此,便轉身往房門的方向移動,不過她的手連門都還未碰到,就被用力  的往後拉。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翔殷被芊夢的態度弄得一個頭兩個大,「我已經讓步了,  不是嗎?」  



  「你讓步了?」芊夢撥開翔殷環在她腰際的手臂,「我怎麼看不出你哪裡有讓步?  」  



  「我……」翔殷想了一會兒,才理直氣壯的說:「我去找你了,而且還把你從客房  那帶回來了,難道這不叫讓步嗎?」  



  「阿史那翔殷,你實在是──」芊夢想不出話來形容這個臉皮厚到極點的男人,「  我懶得理你,我告訴你,三年前我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整天纏東纏西,讓你頭痛不已  ,現在嫁給你了,我就不纏你了,你應該感激我不是嗎?為什麼現在換你來纏我。」  



  翔殷聳聳肩,不覺得丟臉的回答:「三年河東,三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囉!」  



  「你──」  



  「好!我道歉。」翔殷打斷芊夢的話,索性舉雙手投降,「我道歉了,為了那天晚  上我對你的態度道歉。」  



  芊夢一時之間還不太敢相信,她摸了摸頭,「你怎麼有可能會道歉呢?」她覺得不  可思議。  



  「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的娘子。」翔殷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繼續說道:「總之  我已經道歉了,你總可以原諒我了吧?」  



  「嗯!」芊夢楞楞的點點頭。  



  翔殷則是得意的笑了笑,反正他道歉只給芊夢聽到,又不是給他那群長舌的下人聽  到,所以在某一個程度上,他的面子是掛住了。  



  「可是──」芊夢想想不對,又開口了,「可是你雖然道歉了,那你那天所說的命令還成立嗎?」  



  「若我說成立,」翔殷看著芊夢的一張俏臉沉下來,露出一個笑容,「我就知道你  會感到不快,所以──那天我說的話,你就把他給忘了。」  



  芊夢聞言,也開心的露出一個笑容,「其實人是互動的,若你待我好,我自然也會  待你好。」她站到翔殷的面前,伸手環住他的頸項,「所以,我也可以給你我的承諾,  下次我若再去君凌王府,一定找人陪我去,好不好?」  



  翔殷看著她,搖頭歎息,對芊夢的承諾依然不甚滿意,他敢肯定的打包票,芊夢是  會帶人陪她去君凌王府,不過絕對也是走路去。  



  他抬起手摸著她的臉頰問道:「難不成你就不能想些別的方法,何苦要藉此向我做  無言的抗議。」  



  「無言的抗議?!」芊夢故作不解的搖搖頭,「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她把環  在他頸項的手緩緩的拿開,低下了自己心虛的眼眸。  



  「你會不知道?」翔殷嘲弄的看著她,「走路到南邊的草地,走路到君凌王府,我  送你馬,要你以馬代步,你不要,我叫你搭馬車,以車代步,你也不要,反正說穿了,  其實你就是要我送你一隻馬,只不過,你要的──是只叫笨伯的馬,對不對?」  



  她早該知道自己的夫婿不笨,芊夢但笑不語,默認了翔殷的話語。  



  「你明知道笨伯是我要送給大哥的禮物,為什麼你還是不願死心呢?」翔殷問道。  



  「因為你就算是把笨伯送給宣德大哥也是多此一舉。」芊夢走到窗前的躺椅坐下,  回答他。  



  「多此一舉,此話怎講?」翔殷被這話搞糊塗了。  



  「因為──」芊夢知道說出來肯定少不了一頓罵,不過卻依然老實的回答:「我請  譯大哥送了封信給詠晴姊,把我想要笨伯的事情告訴她,她在回函中說:既然我想要就  送給我,宣德大哥不會跟我搶的,而且她還說,若你堅持要送給宣德大哥,那麼等到宣  德大哥接受之後,她自然有名目再把笨伯送給我。」  



  翔殷聞言,大跨步走到芊夢的面前,滿臉難以置信的吼道:「芊夢,你──」  



  「我知道我這麼做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請不要怪罪我。」芊夢懺悔的把頭低  垂,不敢抬頭看著翔殷。  



  「你真的是──」翔殷坐在她的身旁,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萬萬沒有想到芊夢會  用這一招。  



  「原諒我囉!」芊夢拉著翔殷的衣袖,楚楚可憐的拜託。  



  翔殷看著她,最後歎了口氣,「不原諒你還能怎麼辦?難不成再讓你繼續跟我嘔氣  下去。」  



  芊夢聽到他的話,面露笑顏,「你既然原諒了我,那是不是代表著,你就要把笨伯  給我?」  



  出乎意料的,翔殷竟然搖頭。  



  「為什麼?」芊夢疑惑的語調中難掩吃驚。  



  「笨伯本來就是要送給大哥,所以我就得送。」翔殷堅持道,「要不然大哥壽辰一  到,總不能兩手空空去祝賀。」  



  「這還不容易。」芊夢幫他解決問題,「你找個有名的畫匠,畫個百子圖,」她頓了一下,搖搖頭,「不成,不能送百子圖,不然詠晴姊豈不累死,送個百壽圖好了,既然是壽辰,送百壽圖最好。」  



  「芊夢!」翔殷雙手搭在她的肩上,「不用再說了,不管送什麼,請你讓我自己來  思忖好嗎?」  



  芊夢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她已經有了詠晴姊的保證,根本就不很在乎翔殷到最後  會不會把笨伯送給宣德大哥。  



  「隨便你怎麼說,」她說道,「不過你明天要帶我去釣魚,這是你欠我的,沒錯吧  ?」  



  翔殷點點頭,反正在這個時候,只要是不要太過分的要求,他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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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芊夢不是說要釣魚,現在人呢?」譯桑項看著站在溪畔垂釣的翔殷問道。  



  「她剛才等了半天等不到魚上,就帶美男子散步去了。」翔殷抬頭看了譯桑項一  眼,「她根本就沒耐心,我看她已經知道了這一點,所以釣魚這個玩意兒,我看她已經  是沒興趣了。」  



  譯桑項聞言,也搖頭歎息,「所以你就得收拾爛攤子了。」  



  「不然還能怎麼辦?」翔殷反問道,「這不就是當人夫君的一大用處嗎?幫忙收拾  爛攤子。」  



  譯桑項拍了拍翔殷的肩膀,「不知為什麼,我有個感覺,覺得你跟王爺愈來愈像  。」  



  翔殷聞言一僵,不知自己該把譯桑項的話當成是侮辱還是恭維,想當初,他還對宣  德那種疼愛老婆的舉動覺得不屑呢!  



  「說到我大哥──」翔殷暫且把問題給丟在一旁,問道:「他們那一大票人什麼時  候回來?有他們的消息嗎?」  



  「少說也還要十天半個月吧!」譯桑項伸了伸懶腰,「從王爺派人送回來的信件看  來,王妃玩得樂不思蜀,不過放心,王爺有特別申明,他們會在九月節之前回來的。」  



  「那就好。」  



  「聽說你跟你的娘子低頭道歉,才結束冷戰的,是不是?」譯桑項語帶嘲弄的看著  翔殷問道。  



  「這──」翔殷一時語結,最後生氣的問道:「是誰跟你說的?」  



  「你們飛天牧場耳目眾多,隨便抓一個來問都知道。」譯桑項得意的回答,「我看  現在全牧場裡的人都清楚,我們的翔殷少爺為了一個女人低頭。」  



  「我就知道。」翔殷恨恨的把釣竿一丟,「我怎麼都養了一群以偷聽主子講話為樂  的下人?」  



  「他們也毫無惡意,他們只是擔心你會傷了芊夢罷了。」譯桑項看到翔殷怒火衝冠  的模樣,也不顧他殺人的目光,笑得更是猖獗。  



  翔殷不快的哼了一聲,「一群無法無天的下人,外加一個超級損友。」  



  「那麼開不起玩笑。」譯桑項適可而止的止住自己的笑聲,環顧了一下四周,「看  不到芊夢的人影,她是跑到那裡去玩?」  



  翔殷指著不遠處的樹叢,「她剛跟我說她想要去那裡。」他蹲下身撿起方才被他氣  沖沖給丟在地上的釣竿,一邊說道:「你來得正好,幫我去把芊夢給叫回來,不然,她  肯定玩得忘了時間。」  



  譯桑項點點頭,就往翔殷所指的方向而去,他才走沒幾步,卻聽到前方傳來芊夢的尖叫聲。  



  譯桑項一驚,停下了步伐,轉頭看著翔殷,就見他白了一張臉,丟下釣竿,飛快的  朝聲音響起的地方狂奔而去。  



  當翔殷跑過他的身邊,譯桑項才收回心神,連忙跟在翔殷的身後。  



  「怎麼回事?」翔殷一看到坐在地上的芊夢,立即跪在她的身邊,緊張不已。  



  芊夢抬頭看著他,臉色略顯蒼白,不若以往紅潤,她強扯出一個微笑,「剛剛有個  東西咬了我的右小腿一口。」  



  翔殷聞言,此刻也顧不得譯桑項在一旁,把芊夢的裙擺給拉到膝蓋處。  



  「我被什麼東西咬到了?」芊夢的視線被翔殷的背擋住,看不到腳上的傷口,只好  開口問道。  



  翔殷沒有回答,只是與譯桑項對看一眼,然後把芊夢別在襟上的絲絹給拿下來,飛  快的在她的傷口上方用力的綁上。  



  「到底怎麼回事?」芊夢注意到翔殷的額頭上覆上了一層冷汗,喃喃的問道。她甩甩頭,感到暈眩,不過她強迫自己清醒的等翔殷的答案。  



  翔殷一把把她給抱起,飛快的往雩雪的方向狂奔。  



  「什麼事都沒有。」翔殷喃喃的回答,這句話是告訴芊夢也告訴自己,「我派譯大  哥去找大夫,我們先回府。」  



  芊夢看著翔殷蒼白的臉孔,壓根兒不相信他說的話,不過她的頭實在很暈,翔殷還  沒到雩雪的身旁,她就已經不支的昏死過去。  



  翔殷與譯桑項很有默契的兵分兩路,翔殷迅速的策馬往宅第而去;譯桑項則趕忙的  去請大夫。  



  直至此刻,翔殷才知道恐懼為何物?他看著芊夢毫無血色的臉孔,低下頭,與她額  頭相碰,想藉著她身上的溫熱,告訴自己她還活著,有生以來第一次,他祈禱上天希望  讓他有機會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  



  這五天來,翔殷幾乎都未闔眼,芊夢自從在溪畔被毒蛇咬傷後,直到現在她都還未睜開眼睛看他一眼。  



  他把手放在芊夢的額頭上,手底下的熾熱在他略顯冰冷的手下更顯得令人心驚,這  幾天看著芊夢不安的陷入昏睡,令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一見到瘦小的相大夫一進門,翔殷就一個箭步,扯著對方的衣襟,讓他雙腳離地。  



  「你不是說她沒事嗎?」翔殷惡聲惡氣的瞪著相大夫劈頭便問:「為什麼她昏迷了  五天都還沒有醒,現在還發著高燒。」  



  相大夫被翔殷嚇出了滿頭大汗,基本上,今天要不是譯桑項以高壯的體魄強逼他,  他根本就不想來,因為來了這裡,肯定又要受到翔殷的二次壓迫。  



  「翔殷少爺,這是正常的。」相大夫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支吾的說道。  



  「她現在在發高燒,而你跟我說這是正常的。」翔殷額頭上的青筋浮起,「你最好  不要是個該死的蒙古大夫,不然我會把你大卸八塊。」  



  「翔殷!」這才進門的譯桑項看到翔殷的舉動,連忙把他拉開,不然相大夫的命可  能不保。  



  翔殷雖然把相大夫給鬆開,但是卻依然全身繃緊,彷彿大夫是他的敵人似的。  



  譯桑項見狀搖搖頭,轉過身看著相大夫,指了指內房的方向,「你快去看看夫人到  底怎麼樣?若夫人遭遇絲毫不測,我可不知道該如何幫你了。」  



  相大夫聞言,毋需更多的話語,飛快地撥開水晶珠簾,走向躺在床上的芊夢。  



  「你該休息一下了。」這句話,幾乎從前幾天芊夢被毒蛇咬傷之後,譯桑項天天都  要說上個好幾次的話。  



  「我沒事。」翔殷撥開譯桑項搭在他肩上的手臂,也拿同一句話回答。  



  「翔殷少爺。」相大夫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看到翔殷,膽子驀然又變小了。  



  「她到底怎麼樣?」翔殷幾個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抓住相大夫瘦小的手臂,那力道  彷彿再用點力可能就要把對方的手臂給折斷了。  



  「我……」  



  「講話不要吞吞吐吐的。」翔殷警告道。  



  譯桑項在他身後看到這種情況,差點無力的癱坐在椅上,明明就是翔殷自己一副凶  神惡煞的模樣,還在指責人家吞吞吐吐,他無可奈何的插入翔殷和相大夫之間的對話。  



  「告訴我,二夫人沒事吧?」譯桑項不顧翔殷氣急敗壞的神色,逕自看著相大夫問  道。  



  相大夫楞楞的搖搖頭,最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二夫人現發高燒,燒了這麼  多天,我想,隨時都有可能退燒,但若要保險一些,我會再開一帖藥讓夫人解毒退燒,  應該最遲,晚上便會退燒了吧!」  



  「應該?!」翔殷克制不住的大吼。  



  「翔殷!」譯桑項都快被翔殷的神經質給氣死,「若是打你一頓,你才會恢復理智  ,相信我,我會這麼做。」  



  翔殷聞言,才冷靜的退後一步。  



  「好了,你可以走了。」翔殷深吸了一口氣,下達命令,「你可以把你開的藥方拿  給華城。」  



  相大夫聞言如獲大赦的背著自己的藥箱,腳底抹油的跑了出去。  



  「王爺已經決定提前返回朔州。」譯桑項看著無精打彩坐在芊夢床邊小凳上的翔殷  說道。  



  翔殷不甚熱中的點點頭,其實這也是預料中的事情,以芊夢與詠晴、楚芸的交情,  她們若得知芊夢現在的情況,絕對會歸心似箭。  



  「去休息吧!翔殷。」譯桑項看到翔殷的模樣委實感到難過,再一次開口勸道。  



  「我沒事。」翔殷千篇一律的回答。  



  譯桑項見狀也深知自己再說什麼都是枉然,他看了因為發燒而臉色通紅的芊夢一眼  ,靜靜的告退。  



  「夫人、楚芸?!」正打開門要走出去的譯桑項,竟吃驚的看到門外站的人,「  你們怎麼在這裡?」  



  「不在這裡要在哪裡?」詠晴推開譯桑項反問道。  



  譯桑項一楞一楞的退了一步,讓門外的人楚芸也跟著進入,然後他看到房外的宣德  跟他打的手勢,立刻瞭解的走向宣德和關厚勳,知道他們絕對有許多的問題要問他。  



  詠晴率先走進房內,看到翔殷,對他臉上的沉重感到一驚,就她印象所及,好像還  未見過翔殷有過那麼哀痛的表情。  



  見詠晴輕柔的坐在床畔,撫摸著芊夢的臉頰,翔殷瞄了她一眼,不過卻沒有開口說  什麼。  



  楚芸意識到房中的沉悶氣氛,不由拉了拉詠晴,然後暗指著翔殷,意思要她安慰一  下他。  



  詠晴吸了口氣,把手從芊夢的臉上移開,才說道:「原本我還想怪你沒有好好照顧  芊夢!」  



  「公主!」楚芸聞言警告的喚道,然後才轉頭看著翔殷,安慰道:「公主的意思是  ,芊夢會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詠晴反駁道:「我一剛開始本來就認為翔殷沒有照顧好芊夢  ,不然怎麼會讓芊夢受傷!」  



  楚芸覺得十分受不了,怎麼公主在這個時候還在責罵翔殷,「公主,難道你沒看到  翔殷已經很難受了嗎?你為什麼還要──」  



  「我大嫂說的沒錯。」從她們進門,自始至終沒有開口的翔殷驀然說道:「本來就  是我沒有把芊夢給照顧好,什麼都是我的錯。」  



  詠晴和楚芸看到翔殷自責的模樣,不由面面相覷,最後詠晴才道:「我也只是說,  我一開始以為是你沒有照顧好她,畢竟,在我的心目中,我總以為,你不在乎她──」  殷翔聞言,震驚地抬頭看著她,讓她的話語一頓,楚芸又不贊同的對她搖搖頭,不過她  還是堅持道:「至少,你在乎芊夢的程度,沒有芊夢在乎你的多,這總是不爭的事實。  」  



  「別再說了。」楚芸拉了拉詠晴,看到翔殷內疚的表情,讓她有股想哭的衝動,「我們走了好不好?等到芊夢醒來,我們再來看她。」  



  詠晴深吸了口氣,點點頭,不過卻說道:「但是看到你的樣子,我的想法改變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翔殷的肩膀,「她會沒事的,若我是她,沒看到你這副憔悴的面容  ,我絕對不會甘心死的。」  



  這算是哪門子安慰法,楚芸拉著詠晴,強迫把詠晴給帶走,不然她再也受不了詠晴  突出的驚人之語。  



  「我不在乎你?」這句話令翔殷沒由來得感到心悸,他看向依然星眸緊閉的芊夢,  他不在乎她?天知道,他的生命中早就不能沒有她,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是他愛她!  



  他愛她!  



  差點失去她的心情令他明白這點,他單膝跪在床畔,緊握她的手。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話,此刻被翔殷給拋諸腦後,他為她的妻子流下他傷痛的淚水  。  



  「醒來!我愛你,你到底知不知道?」翔殷喃喃的訴說自己的情意。  



  ***  



  芊夢緩緩睜開眼睛,一時之間不知自己身處何處,才要坐起身,卻發現這麼簡單的  動作,自己竟然做不到。  



  她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嘴唇,聽到有人哭泣的聲音,她看向身側,沒想到映入眼簾的  竟然是她的夫婿,她感到吃驚。  



  哭!她一向自尊心甚強的夫婿竟然會垂淚,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不過她沒有  出聲,只靜靜的聽著翔殷表白,她噙著淚水,卻又因聽到他的真心話而嘴角上揚。  



  「如果你現在睜開眼睛,只要你開口,我什麼東西都給你,包括笨伯那匹馬,什麼  都給你!」最後翔殷索性用利誘。  



  「這是你自己說的,笨伯要送給我。」她忍住淚水,語帶笑意的開口,不過她的  聲音之沙啞,令她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聲音,不過她還是堅持著要把話給說完:「  你說話可要算話。」  



  「你醒了!」翔殷抬起頭,雙眼呈滿了驚喜,一時忘形的緊摟著她,最後才像想起  什麼似的,連忙把她鬆開,緊張的摸了摸她的額頭,「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迷了……  」  



  「終於醒了?」芊夢試著想抬起手擦拭翔殷臉上的淚痕,卻被翔殷立刻伸手制止。  



  「不要動。」翔殷輕柔的說道:「你現在還太虛弱了。」  



  「虛弱?」芊夢微微的一扯嘴角,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她  聰明的不提醒翔殷臉上未干的淚痕,只問,「我到底怎麼回事了?」  



  「你被毒蛇咬了。」翔殷去幫她倒了杯水,扶起她,慢慢的餵她喝,一邊對她說道  :「你已經昏迷了五天。」  



  「真的?」芊夢喝完了一杯水,看著翔殷臉上的疲憊,喃喃的說道:「看樣子,你  也照顧了我五天。」  



  翔殷點點頭,算是給她回答,看她甦醒,讓他高懸了好幾天的心,終於安定。  



  她看到他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不由一笑,抬起手,這次終於碰觸到翔殷的臉頰。  



  翔殷一驚,才察覺自己臉上的濕濡,他直覺想閃躲,卻被芊夢的眼神給制止。  



  「我好像聽到你說,你愛我。」芊夢說道,語調中有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得意。  



  翔殷此刻也放下自己的身段,因為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眼前的這名女子確實已經  深深的打入他的心中。  



  「我愛你。」他說了這句她一直想聽的話。  



  芊夢很想興奮的跳起來抱著他,不過現在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處。  



  「我也愛你。」她輕輕聳聳肩,「不過這點你早就知道了。」  



  翔殷聞言一笑,低頭吻了她一下。  



  「你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芊夢摸了摸他的臉龐,對他疲憊的神色露出關心的表  情。  



  「我還好。」翔殷拉下她的手,親吻了一下,輕輕的問道:「你肚子餓不餓?」  



  芊夢看著翔殷那副就算她搖頭,他也會硬逼著她吃東西的模樣,即便她現在最想的  是睡覺,她還是點點頭。  



  翔殷一看她點頭,立刻幫她把毛氈給蓋好,興匆匆的站起身,「我去幫你張羅,順  便把你已經醒來的事告訴華城、小憐他們,他們肯定會鬆了口氣。」  



  芊夢微微一點頭,對他興奮跑出去的背影感到好笑,她柔柔的歎了口氣,想翻身,  卻連翻身都做不到,不過她並不覺得生氣,畢竟這次因為受傷才激出翔殷的愛意,可真  是因禍得幅,所以這點不適,她還是能夠忍受,她露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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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14:34:38 |只看該作者
  「你確定你沒事嗎?」翔殷看著站在笨伯身邊的芊夢問道。  



  「我早就好了。」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話似的,芊夢在他的面前轉了個圈,衣袂飄飄  ,「也只不過被蛇咬了一口,而且都已經隔了兩個月了,全部的人就只有你在緊張。」  



  翔殷考慮了一會兒,才說道:「可是,今天你第一天出來。」  



  「那是因為你今天才准我出來。」  



  芊夢轉過身,拿著刷子,繼續刷著笨伯的身體,這兩個月為了讓自己的夫婿放心,  她強忍住自己體內的好動,乖乖的待在府裡,最多也只在花園走走逛逛,而事實上,她  早就已經痊癒,她覺得自己好得不能再好,偏偏翔殷就愛窮緊張。  



  這兩個月來,笨伯便被關在馬廄,已經算是接受了控制,不過對像只限定三個人,  一個便是芊夢,再來就是翔殷與譯桑項,其他人連接近它都很難,更別說碰觸了。  



  就像現在,翔殷剛騎著它跑了好長一段路,原本清洗馬身體的工作應該是翔殷做,  不過芊夢卻堅持跟他搶著做,翔殷在勸阻無效之後,只好讓她做了,不過他緊跟在她身  旁就是了。  



  「這樣就成了。」翔殷認為芊夢做得差不多,便開口說道。  



  芊夢聞言,點點頭,把刷子交給一旁剛走近的小廝。  



  「你該回房去休息了。」翔殷下達命令。  



  「又來了。」芊夢不由猛發咕噥。  



  「別生氣。」翔殷安撫道,「等你身體再好一點,我就──」  



  「帶我去釣魚。」芊夢提議,順口說道。  



  「忘了我曾經帶你去釣魚這檔子事。」翔殷口氣一變,不悅的說道,「從今天開始  ,你不准再到南方牧羊的草原上去,聽到了沒有?」  



  芊夢當然知道翔殷在心中懸念著她被蛇咬的這件事,她甚至懷疑,他有沒有忘掉的  一天。  



  她對他行了個禮,帶著笑意的說道:「知道了,我的夫君,在你未准許我踏上南方  的草原之前,我會很認分的待在你認為我可以待的地方,這總行了吧!」  



  翔殷聞言,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反正只要芊夢聽他的話,他就十分滿意了。  



  「我送你回房!」翔殷說道。  



  芊夢搖頭拒絕,「不需要了,我知道你很忙,小憐送我回去就好了,你去忙吧。」  



  「可是──」  



  「你放心吧!我肯定我會沒事的。」芊夢取笑翔殷擔憂的神色,向站在遠處的小憐  揮手,要她過來,一邊說道:「反正我就不信,我已經被蛇咬過一次,還會倒楣到被咬  第二次。」  



  「我不喜歡你的玩笑。」翔殷一張臉沉了下來。  



  芊夢吐了吐舌頭,然後俏皮的一笑,「對不起!下次不會了,」她朝小憐走了幾步,然後對他揮了揮手,「你去忙你的事,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翔殷看著她微笑,然後點點頭,轉身回靖歆廳做事。  



  ***  



  「二少爺,暈倒了。」小憐飛快的衝進靖歆廳,沒頭沒腦的嚷道。  



  剛坐下來的翔殷,連帳簿都還沒打開,小憐就衝到他的面前,繼續嚷道:「二少爺  ,暈倒了。」  



  以前翔殷若聽到小憐說出這種話,他肯定會出聲斥責她,因為他明明好好的坐在這  裡,怎麼會暈倒,不過現在,翔殷已經太瞭解小憐每次話都說得七零八落,所以他一聽  有人暈倒了,立刻緊張的問清在何處之後,就急急忙忙的往小憐所指的方向而去,因為  能讓小憐如此緊張的人只有他的娘子──雲芊夢。  







  尾聲



  原本以為只要芊夢一痊癒,自己就有太平日子好過的相大夫,一走進房,翔殷就毫不客氣的像拎小雞一樣把他給拎起來。  



  「我就知道你是個蒙古大夫。」翔殷對他怒目而視,「你不是說她好了嗎?為什麼  她還會暈倒?你真是……」  



  這時甦醒的芊夢,萬萬沒想到她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這種景象。  



  「翔殷,你為什麼抓著大夫?」她連忙出聲制止道,「這樣真是太無禮了,還不趕  快把相大夫給放下。」  



  翔殷一聽到芊夢的聲音,手一鬆就把相大夫給放下,然後轉過身,衝進床畔。  



  「你沒事吧?」他擔憂的問道。  



  「沒有。」芊夢斬釘截鐵的回答,還不忘批評道:「你怎麼會對人家使用蠻力,這  真是太要不得了。」  



  翔殷此刻不想跟她爭辯,畢竟病人是最大的,他只是點點頭,表示聽到了芊夢的話  。他轉過身,換上一副冷冽的表情,看著相大夫,「快看看我娘子怎麼樣了?」  



  「好的。」  



  相大夫把藥箱給放下,走進內房,坐在床畔的小凳上,認真的在問診,他實在想不  透,怎麼有一個女人能夠容忍像翔殷這種暴力的相公,尤其是個溫柔的女人。  



  他看著芊夢,她的笑容有股安定人心的作用,卻配上這種夫婿,他的目光不知不覺  地移到一旁的翔殷身上。  



  翔殷一意識到他的目光,聲音立刻不快的響起:「生病的不是我,你看我做什麼?  」  



  相大夫聞言,立刻就把頭給低下。  



  芊夢見狀,礙於有外人在場,所以不好多說話,不過雙眼卻冒火的瞪了他一眼。  



  翔殷無辜的聳聳肩,他可不認為自己何錯之有。  



  「真是個無賴!」芊夢看到他故作無辜的表情,不由笑罵。  



  「夫人,你說什麼?」相大夫抬起頭,以為芊夢在對他說話。  



  她搖頭否認道:「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相大夫聞言,點點頭,完成了工作,站了起身,他才轉身,翔殷立刻站在他的面前  。  



  「翔殷!」芊夢看到相大夫身體明顯的一僵,立刻轉柔的喚道,不過語氣中有著不  容忽視的警告。  



  翔殷當然聽出了她語氣中傳達的意思,他退了一步,讓相大夫先行。  



  「我去跟大夫談談。」翔殷對芊夢說道。  



  「隨便你。」芊夢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反正我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  



  「你又不是大夫怎麼會知道。」翔殷不把芊夢的話當真,轉身走了出去。  



  芊夢半坐起身,拉著蓋著她的絨被,就看著翔殷走到外頭跟相大夫說話。  



  ***  



  「夫人她沒事。」  



  相大夫一看到翔殷走了出來,立刻拿著方纔他所開的藥方站起來。  



  「她暈倒了,你還在跟我說她沒事。」翔殷又想要發火,「是不是上次被蛇咬了,  身體的毒素沒有清乾淨,我就知道你是個蒙古大夫。」  



  「翔殷少爺,夫人真的沒事。」相大夫的樣子十分篤定,他背起藥箱,手著藥帖  ,小心翼翼的往房門的方向移動,在開門的前一刻才敢繼續說道:「夫人她有孕在身,  大概一個半月了。」他話一說完,立刻開門跑了出去,他才沒有那個膽子繼續留在原地  。  



  翔殷一時之間驚訝得無法動彈,懷孕?芊夢懷孕了!  



  「芊夢!」興奮的血液霎時充滿他的全身,他衝進內房,卻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芊夢眼底充滿笑意,「現在知道了吧?」  



  翔殷開心的點點頭。  



  她伸手環住他的頸項,「你現在很開心,對不對?」見翔殷猛點著頭,她才繼續說  道:「那很好,你最好待會親自去向相大夫表達你的歉意,因為你該看得出來,你嚇壞  那個可憐的老實人了。」  



  翔殷縱使興奮,卻也不服氣的說道:「可是他是個蒙古大夫,我──」  



  「可是這個蒙古大夫救了我。」芊夢打斷他的話,然後一臉挑釁的望著他,等著他  回答。  



  「好吧!我想我或許真的對他太過惡劣了點。」翔殷讓芊夢背靠著她,最後咕噥的說道,口氣有些許的不情願。  



  芊夢微微的搖搖頭,雖然對他的口氣不甚滿意,但她知道適可而止,翔殷答應去道  歉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還記不記得你以前所說的話?」翔殷抱著她,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以前說的話?」芊夢不解的搖搖頭,「你說的是什麼時候?」  



  「在三年前,我送你回長安時,在你家門前,你對我所說的話。」翔殷提醒道。  



  「還說呢!」芊夢轉過身面對他,「那時候我告訴你,我一定要嫁給你,可是你竟  然回答我說,你絕對不會娶我。」  



  翔殷點點頭,輕吻了她一下,才道:「不過現在,若是時光能倒流,我會告訴你,  我一定會娶你。」  



  芊夢滿意的笑了笑,柔順的偎入他的懷裡。  



  幸福也不過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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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14:35:41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新月三怪                                                                                                                                                          子紋



            ──娟娟、芝妏、藍藍香



            真是累人!終於把逃婚新娘系列給「搞定」,想當初,去年十月中出了之一,到

今年三月中出了之三,隔了──五個月,應該是五個月,子紋自認自己算術還不錯,

其實想想也真是快,五個月出了三本書,真是需要鼓勵一下,自己竟是如此勤奮用功

的學生(相信這話若讓「某些人」看到,肯定會捶心肝),不過子紋我就是這樣,耍賴功

夫一流。  

  

  在寫逃婚系列之三時,有段小小的插曲,就是親愛、美麗、活潑又大方的娟娟(有  

點噁心,但是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總要誇她一誇,讓她樂一樂),她郵寄給我三  

十四卷灌籃高手的錄影帶,讓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感動不已。  

  

  不過,感動歸感動,我還是要說──其實我這本書會如此晚完成,其實她也要負一  

部分的責任,這麼說自己似乎太過分了一點,不過──這也算是實話,所以,娟娟──  

妳就幫我背個罪過吧!不過下次若還有「好東西」,可不能說不借我哦!  

  

  娟娟她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她是新月學校的模範生,不管是交稿、買  

書方面,她都是搶第一,我想有了她,我就可以遲點交稿了,不如乾脆,以後我若把稿  

件給Delay……就拿她的遞補好了,反正她是模範生嘛!贊成的請鼓掌,全部的人都在  

鼓掌,因為目前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一個人就代表全部人,真太愉快了,不過我相信  

一定有更多的人說我在作夢!  

  

  前一陣子因為徐姊的生日,上台北去「狂歡」了,玩大老二玩了一整夜,讓劉大姊  

姊芝妏不停的輸牌、洗牌,不過子紋卻在最近收到一封信,指責我和娟娟不應該跟芝妏  

玩大老二,欺負她這個「五0年代的大姊姊」,在此,我要替自己和娟娟大聲喊冤,真  

的是冤──枉──誰欺負她來著,我才被她欺負呢!她最近竟然堅持要我請她吃牛排,  

而且還堅持要台塑牛排,有看過這種人嗎?臉皮如此之厚,可憐的我,在她的「淫威」  

底下,只好忍痛點頭答應,所以到底是誰欺負誰,現在可昭然若揭了吧!  

  

  更甚的是,我也不過提了一下要去她的小窩借住一宿,她竟然索價「兩萬元」,天  

啊!兩萬元,真不知道她家是鑲金還是鑲銀,竟然要兩萬元,不過她跟我澄清過,她是  

要拿兩萬元去買沙發床,我去她的小窩時,我就有床睡了,聽了還算安慰。  

  

  只不過就算是我拿錢給她買沙發床,我去她家時,還是只能睡她的床,因為她說,  

兩萬塊買的沙發床肯定比她原本那張床舒適,意思就是──我出錢,她享受,真是欺負  

國家棟樑;我現在就可以斬釘截鐵的說──芝妏「大」姊姊,多寫稿,白日夢少作,就  

算是我要去妳家小住,我也不會給錢的,反正我有妳家的住址,我自己瞎矇也要找到妳  

,妳等著我,我來了!  

  

               P‧S目前我們的芝妏「大」姊姊正在尋找MR‧土豆,請各位善心人士幫忙尋找,  

若事成之後,一定大大向你道謝,就請娟娟──送你(妳)一個香吻。  

  

  其實還有一個人我不太想寫的,因為我沒有連絡她(因為子紋我很有良心,在寫這  

篇文章之前,已經事前就先打電話告知了對方,唯獨她,因為同處閉關寫稿階段,所以  

沒有事先知會她,所以在心中衡量著,不知道該不該寫,但是,我們美麗的娟娟告訴我  

,一定要把她給說出來,所以我──對不起,蘭蘭,要怪去怪娟娟好了,別怪我,我是  

「無辜」的。)。  

  

  她就是喬南儀,其實大家都不知道,她這個人很懶,懶得跟隻豬一樣,每寫完一個  

章節就要休息、慶祝個兩、三天,殊不知,這種寫意的生活,令多少人眼紅,有人是羨  

慕得眼紅,有人是氣得眼紅,不過呢!我是不太好去說這種日子好不好,原因就是,前  

幾天她竟然大方的送給我,她個人的大作,總共有七本之多,真是太崇拜了,畢竟子紋  

目前上市的作品也不過差不多這個數字,不過我這個人很講究公平原則,所以我就大方  

的送她──兩本書,7:2其實也沒差多少,對不對?  

  

  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這次的後記寫了好多,多到令自己「怵目驚心」,因為我很  

怕被人秋後算帳,不過我還是要老實說一句,第一次覺得寫後記可以如此的愉快,揭人  

隱私的感覺真是──快樂的不得了,不過我年紀尚幼,說錯話的地方,還請上方所列「  

罪狀」的主人原諒,因為年紀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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