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大灰狼]極度修真[全書終]

絕對官僚

270 混亂之章（28）

　　“成功了。”成坤、張鬥等秘黨眾人都是心中狂呼，縱然這次不能將楊林擊殺，但只要能阻擋他，讓費挲按下去，那麼整個南部郡王國今後的輝煌，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費挲的臉上充滿了猙獰和汗水，在身周無數的魔法光亮中格外詭異。

　　“什麼？！”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費挲按下之後，整個大陣並沒有發生任何旋轉和變化，讓六百秘党和親衛團眾人都從狂喜跌落到震驚。

　　我是誰？

　　對了，我是魔法師。一個擁有無窮魔法操控力的人。我可以改變天地的樣貌，可以呼風喚雨，代價則是消耗掉只要睡一覺就能補充的精神。

　　我從小刻苦，我嚮往無所不能的境界。我想要自由，所以我加入了秘黨，因為我是南部郡人。

　　不過能夠指導我前進的並不是秘党的領袖，雖然他們也很強大，而且聰明。

　　他們甚至給我購置了澤莫帝國魔導師的卷軸，因為只有我的精神力，可以隨時調整細微的變化，可以操控任何卷軸上的封印。

　　這也是我為什麼可以操縱水晶球的原因，這也是我為什麼會忽然意識到我追隨的是什麼的原因 - - 我很容易就能跟上別人的思路，並得到其他人地指引。

　　不過雖然我一直在和秘黨接觸，但從昨天開始，我便知道了自己的命運。那種混亂把我腦袋攪得一鍋粥。不過我卻聽到了一個聲音，他說：“你要服從我。”

　　是的，當我醒來之後，我卻一下子沒有想起來，畢竟真理的聲音都是那麼短暫和容易被遺忘。

　　我仍舊過著從前的生活。我仍舊執行著秘黨地命令。

　　直到剛才。就在那一刻，他地聲音又響了起來。

　　“是的，我是有主人的。”費挲的臉上忽然恢復了平靜，他將水晶球托在手心，然後對某個方向說道：“萬能的主人，您的託付我完成了。”

　　成坤等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方向，在一片巨石中。站立出來的正是今晚名聲大噪地洽娜劍士“謬羅”~~

　　“你到底是誰？”成坤聲嘶力竭對楊林喊道，然後他回頭用難以相信的眼神看著費挲：“你到底做了什麼？！”

　　張鬥的瞳孔陡然縮小，一團魔力已經再度凝聚在手中。

　　“你不會明白的。”費挲搖了搖頭，他的臉上短暫的平靜消失了，然後一團團肌肉猛然鼓脹了起來：“你不會明白的。”

　　他艱難地說完這句話，然後整個頭忽然爆裂了開來。這個變化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 - 或者吃驚已經不能形容他們的心情了，就連張鬥手中的魔力也不自禁地消散了開來。

　　他們的視線從費挲倒下地無頭身體轉移到楊林的身上，簡直有種看到惡魔的感覺。

　　楊林其實也吃了一驚，他地計畫本來就是趁大亂之際突破封鎖，然後在一直環伺自己行蹤的張鬥出手前。用精神控制卷軸中的秘語來賭最後一鋪 - - 看看這個曾經被路易士魔法卷軸反噬、還被自己精神封印的傢伙是否還在控制之下。

　　他在通明道心的幫助下計算了無數可能，甚至連自己根本無法在費挲按下位元組前奪回水晶球都考慮了出來，所以才能在瞬間利用魔法相撞的推力進入逆搜魂術的控制距離。在魔力地真空地帶 - - 秘党魔導師的“厚土攻擊”到來前，賭了最關鍵的一鋪：向他釋放了心靈衝擊。

　　他一切都做的非常及時和完美，卻沒有料到整個結局雖然在他意料之中，但費挲的下場卻讓出乎他的意料。

　　“路易士的魔法卷軸確實霸道，看來逆搜魂術的精神封印，讓這個魔法卷軸的反噬加快了一倍。”他已經有點明白整個事情的經過了 - - 兩種不同精神力量在一個人的腦海裡不停爭鬥，再加上其中一個本來就能在孫卜時中將人變成白癡 - - 那麼整件事情再離奇。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這些推測，他可不會向六百秘黨們解釋，因為這純屬浪費時間，所以他在打開芥子袋的同時，只是遺憾地聳了聳肩膀：“我也不想這樣的。”

　　成坤震驚地看著地上水晶球位元組在漸漸消散，明白整個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 - 無論費挲做了什麼，眼下秘黨祭祀們的聖力已經消耗殆盡一

　　忽然有個秘党大呼了起來：“聖光傳送大陣停止了！”

　　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地下空間中心地帶的那個傳送大陣漸漸停止了轟鳴，而原本籠罩著的聖光也逐漸黯淡了下來，成坤忽然咬牙切齒地對楊林說道：“我雖然不明白你到底想幹什麼，但是 - - 殺了他！”

　　張鬥的瞳孔也緊縮了起來，雙手中魔力昂揚，所有人都明白成長老指的那個“他”是誰，當下被功敗垂成的刺激而油然產生的瘋狂力量推動中，萬千種彩光洋溢了起來，無數種攻擊都將在下一秒傾斜在這個罪魁禍首的身上。

　　“你們來不及了。”楊林握緊手中的傳送器，他的身形一閃，驟然離開百米之外，在無數魔法鬥焰的光芒中，傳送器後蓋的空間顯得異常深邃和黝黑。

　　一切都在楊林的掌握之中，眼前的如山碧玉正從聖光背後顯露廬工，真面目，只要聖光完全消失，那麼三秒之後就能搞定收工。

　　只是這個時候，一個變化的出現。讓包括楊林在內地所有人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那個倒在血泊中、早就被所有人遺忘的紅衣主教那瑪閣下，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楊林身上時，忽然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到了費挲地身邊。

　　他地身手是如此矯健，甚至在兩顆“懲罰之光”的反沖推動下，幾乎不比楊林的閃現速度遜色。當他拿起水晶球的時候。所有人都還沉浸在目瞪口呆中。

　　“他是假死！”成坤忽然反應了過來，身周若干反應快的侍衛已經從遠處向那瑪主教撲了過來 - - 當楊林閃現時，很多人都向他的方向移動，這才導致費挲的地方成為了無人地帶 - - 不過那瑪地眼睛卻閃出了笑意：“不錯，不過你們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這個老狐狸在各國蒙面人衝擊的時刻，便知道大事不妙，但他不愧為教廷最聰明的傢伙。瞬間就明白了自己凹x必死的局面。

　　“我不甘心！”在活下去的欲望中，他發揮了生平最得意的智慧，他甚至連搜集替罪羊的證據都做好了 - - 他利用水晶球錄下了華倫斯大祭祀負最大責任的證據，然後毫無尊嚴的吐露了控制大陣的咒語，成功地把自己從焦點中脫離了出來。

　　果然他地舉動造成了混亂，當希斯斐爾遊俠果斷地用腰刀刺入挾持他的甘竇林後背時，他就悄悄倒在了地上，然後趁混亂之際爬到了華倫斯大祭祀身邊，在將重傷的大祭祀徹底送進主神天堂後，他便用這個政敵地血塗在了自己的身上。造成別人以為他死在亂戰中的假像。

　　後面亂局中他一直保持著不動，極力恢復著此前消耗掉的聖力，希望能夠在大局平定的時候可以有機會逃脫。

　　不過楊林造成的局面。以及那個掉在地上仍未消散的聖力位元組，讓他看到了轉機地希望，他其實明白就算得到華倫斯大祭祀的罪證，自己的這次傳送仍舊失敗，那麼教皇的位置就再也別想了，想到若是就此過著被對手嘲笑的生活，雖然能夠活命。恐怕也是恥辱。

　　他於是迅速地計算了得失，當他看到所有人都義憤填膺地向楊林追擊之時，便再也沒有猶豫，果然讓他在兩顆聖光彈的反推下瞬間得到了水晶球。

　　他在微笑著面對撲來的百多個秘黨說出：“你們來不及了。”之後，便瞬間爆發出一團積蓄已久的聖光，濃烈的氣息將水晶球上的位元組再度閃亮了一下，他立即抓住這個轉瞬一逝的迴光返照機會，快速按下了教廷傳送陣的指向，然後就地一滾沖入了已經消散殆盡的聖光大陣中，只聽一聲轟鳴，他的身形便消散在重新旋轉起來的大陣裡面。

　　於是，這個教廷最聰明的傢伙，就此一發逆轉了所有強者的計謀。

　　“完了！”成坤等人看著眼前的大陣再度旋轉之後，便清楚知曉自己劫玉的計畫徹底失敗了。因為此前僅僅只是讓傳送大陣停止而已，若是殺了楊林，他們還能有時間運送一部分碧玉出去作為南部郡的基礎，而眼下，則恐怕真的只能白手起家了。

　　“殺了他！”成坤將所有的怨恨和鬱悶傾斜在了楊林頭上，雖然劫玉並不是他們最重要的關鍵，但就此失去一個異軍突起的良機，實在是讓他咽不下這口氣。

　　其他秘党眾人包括張鬥在內也是經歷了從顛峰掉落穀底，最後連穀底都沒有的鬱悶心境，一聲整齊的猛喝後，也是群情激憤之極。

　　其實楊林也在震驚之中，此前的事情發生的太快，讓原本連續閃爍到一公里外準備充能的他也措手不及。

　　而現在，他面對的 - - 則是一個沒有聖光保護，但卻在瞬間開始傳送的傳送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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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混亂之章（29）

　　“幹！為什麼十國禦玉彙集的那麼慢，傳到教廷卻這麼快！？”良見無數碧玉開始消散在虛空之中，楊林心急如焚：“快啊！”

　　他單手拳打腳踢，已經將數十個沖上來的亡命劍士打的橫飛亂撞，虛浮在空中的五行長劍通過道心，不停釋放出道道岩槍和火球，將那些後繼的秘党高手全數阻擋在兩百米外。

　　“怎麼這麼強？！”那些秘党高手中有劍士有法師，還有幾個祭祀摻雜其中，但無論是採用四五個人在一起的還是十數個人在一起的團體，都被威力不同的岩槍和火球擊的連連後退。

　　其實倒不是楊林手下留情不想殺傷對手，只因為一方面是通明道心的強大，讓他可以瞬間判斷出這些突擊者的實力，另一方面他需要保留實力，爭取在傳送器正常工作前頂住最強勁的 - - 那個已經壓迫上來的秘党魔導師的全力一擊 - - 他雖然有點明白那個張鬥的實力未必能超過隕嵐等人，但在只要三秒鐘的空隙裡，小心謹慎還是應該的。

　　這個時候，其實距離費挲因為反噬混亂而自爆，到那瑪主教一發逆轉，再到眾人群起追擊楊林，當中的時間才剛剛過了數秒而已。

　　就在這一瞬間，那個渾身籠罩著厚土鎧甲、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秘党魔導師張鬥 - - 已經來到了楊林的正下方，而楊林一邊在有差別散射阻擋混亂瘋狂的秘黨眾人，一邊也在凝聚真元留意他最關注的神秘對手，同時手中的傳送器後蓋始終對著正在快速消失的碧玉群山。

　　三分之一秒後 - - 傳送陣的碧玉少了將近五十分之一，而傳送器後蓋的空間裡也開始凝聚出了神秘的白光！

　　三分之二秒後 - - 張鬥暴喝一聲，渾身魔力全部振盪開來，整個楊林下方除了受到傳送陣法保護地地方以外，其他地地板全部飛起，糅合成了一個充滿尖銳棱角和數百噸重量的石球；而憑藉初級漂浮術站在他周圍的成坤也咬牙切齒地在大吼著什麼。其他秘黨眾人手中第二波的攻擊也即將出手；

　　同時楊林看著傳送器在右手中地閃光。心中大喜：“快要大功告成了！”

　　一秒後 - - 今晚最後的異變伴隨著整個地下空間入口的坍塌，隆重登場！

　　只聽一聲“轟隆”巨響，無數精鐵碎片和巨石從入口方向斜射過來，將密集的秘黨眾人紛紛打散。楊林心頭焦急萬分，他根本不想分心阻擋那無數沉重的飛石，當機立斷之下，一個閃現越到了毫無聖光保護的傳送大陣中，手中傳送器的亮光在一晃之後越加明亮，眼見就能再度重新啟動完畢。

　　而他身後的秘黨眾人果然如他所料，根本來不及追蹤和攻擊他，反而要分散精力劈開那些精鐵巨岩。

　　不過當所有洽娜秘黨之人集結在一起團團護住成坤等首腦之時，終究還是忍不住好奇回頭望了一下入口石梯。頓時所有人都短暫的陷入了震驚之中。

　　只見一個渾身冒著血紅光芒地人站在煙塵彌漫的虛空中，口中發出一聲沉悶的嚎叫：“楊林，去死啊！”

　　“服部全藏？！”當那人在煙幕彌漫中露出真面目時，所有人包括楊林都感覺目瞪口呆！甚至都忽略掉“楊林”兩字所代表的意義了。

　　而在那一刹那楊林心中所想地卻是：“糟糕！他是怎麼將斷掉的經脈重新聯結起來的？！難道他到了大羅金仙的地步嗎？！”

　　“東瀛忍法禁斷奧義 - - 剖腹獻身術！你沒想到吧？！”赤裸全身地服部全藏絲毫不顧兩腿間依然流淌的白色液體。放聲縱然大笑：“哈哈哈，高丸梅友已經被我削成只有一個生殖器的人棍，而你！！”，他的眸子驟然轉成了血紅一片！

　　原來當服部全藏醒來發現自己忍力全部被毀、還在被高丸梅友蹂躪之時，他便明白自己已經完蛋了！在絕望之中的他立即放棄了所有的求生意念。使用出了堪比修真自爆的東瀛忍法禁斷奧義 - - 剖腹獻身術！

　　這種禁術一旦施展，並不會立即釋放精華，而是能短暫地將忍者地力量恢復到全盛，只是這種忍法太為高端，就連以前的伊賀三老也無法施展，所以楊林不清楚倒無可厚非。

　　不過修真自爆還能修散仙，而施展這種忍術就真的只能重新六道輪回了 - - 但相對于服部全藏當時的處境。倒真的是最好選擇了。

　　於是暫時恢復忍力的他，在充滿復仇快感地把高丸梅友變成一個人棍後，便在暫時刺激到頂牛的感知中鎖定了楊林的位置，接著就是耗費所有忍力一舉將整個六米厚的精鐵巨岩拍散，避開了封印之門的他，最後如果這般地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忍力消耗殆盡、只能勉強虛浮在空中的服部依然在放聲狂笑中接著說道：“哈哈哈，而你！！！就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說完這一句的服部全藏，忽然整個四肢都開始枯萋收縮了起來，而他的嘴巴卻變得越來越大，就象他全身所有的精華全部湧入了頭部一樣。

　　“什麼玩意？！”秘黨眾人看著眼前這一切震駭莫名，就連張鬥和成坤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織田鐵炮？！”楊林雖然不清楚服部全藏是怎麼恢復力量，但眼前這一幕卻是熟悉無比，他的眼前瞬間回憶起當日地下實驗室的驚天一擊，悲憤莫名中正準備和那個罪魁禍首來個硬碰硬，神念中卻猛然感覺到一股澎湃浩然的熟悉氣息！

　　他一邊回味著這股熟悉的能量波動，一邊看著即將啟動的傳送器，同時望了一下正在快速消失的碧玉群山，一個大膽到極點的想法猛然湧上心頭：“那就這麼辦！”

　　而在這個時刻，服部全藏的頭部已經膨脹到如同一個人般大小，原本完美俊朗的臉顯得無比猙獰和詭異，他在獰笑著對楊林大吼一聲：“修羅地獄再見！”之後，一股散發著碧綠氣息的奪目光芒就激射而出！

　　然後這個由伊賀兩大老的靈魂組成的穿越忍者，便在所有夢想和企圖破滅後，發出“呲拉”數聲脆響，整具皮囊碎成無數肉末，散落在這異世界的大地之上。

　　而那團碧綠色的奪目光芒，在甫一出現後，便以難以想像的速度膨脹開來，瞬間形成一個直徑五六百米的巨大光團，以萬倍於音速的速度向楊林激射而來！

　　不幸的是，所有秘党眾人正好擋在這條死亡之路上！

　　那個光球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直徑是如此之大，萬倍音速所造成的音障衝擊波，讓成坤等人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逃跑的企圖，甚至連猛喝的反應都無法完成，只是在下意識中，把原本準備轟殺楊林的所有力量全部集合了起來，一起向那團碧綠色的神奇光芒激射而去！

　　只是，似乎一切都無法阻擋那個光球的行進了！

　　在那震耳欲聾的音障面前，所有的攻擊好象都是被無聲地淹沒，就連新晉土系大魔導張鬥所發的那個異常強勁的石球，也在僅僅阻擋了千分之一秒的光景後分崩離析，瞬間被碧綠色的光芒吞噬。

　　只是在那個如同閃耀在宇宙中的流星一樣衝刺的光球前，張鬥瞬間心頭掠過一個閃念：“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而成坤則被碧綠色光芒照耀的滿臉茫然：“就這麼結束了？！”

　　然後無數雄心和壯志、野心和圖謀，便在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碧綠色光芒前完全消失，連一絲渣滓都沒有存留在這個世界~~

　　他們的死，只和服部全藏的爆裂相差一秒不到的時間……似乎他們的一生 - - 包括那身世不明的張鬥、密謀獨立南部郡的成坤、以及六百連名字都不用起的秘黨眾人 - - 都只是為了來到這裡和一個穿越於異世界的、連真實姓名他們都不知道的怪人同歸於盡。

　　“如果這就是宿命，那麼我拒絕。”無數年前，隨意宗的某個祖師如此說。

　　下個萬分之一秒，那團光芒已經來到了楊林的面前。

　　楊林並沒有凝聚任何力量，他只是做了一個簡單的動作 - - 他將原本對著碧玉群山的傳送器右手翻轉了過來，將後蓋直直指向那團洶湧而來的能量狂潮。

　　最後，當楊林在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之時，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或者說是一個帶著聲音的畫面。

　　那個聲音是如此說的：“如果你不相信命運，那麼就相信自己的判斷。”

　　而那幅畫面，則於他在禁忌森林中所看見的一幕幻覺完全相同，只是更加清晰了！

　　他看見在一個不知名的空間裡，出現了一道閃光，然後一個他熟悉的人影便就此消失了。於以往不同的是，他看見那個人影的臉。

　　而那也正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他相信了自己的判斷，但拒絕相信命運：“我會找到你的，我會阻止這一切！”

　　然後，光華湮滅。

　　整個傳送大陣倏忽停止了下來，所有碧玉全部消失在通向羅德教廷的方向，最後整個地下空間也梯次黯淡了下來。

　　一個碧綠色的微弱光芒在有規律地閃動，黑暗中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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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最後樂章（1）

　　“艾斯大陸曆一五四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是這個世界歷史上繼二十五日的十國禦玉彙集和慶典之後，最改變整個大陸局勢的一天。”

　　“前一天，讓洽娜王國宮廷發生了巨變；而這一天，則讓整個大陸發生了巨變。”

　　“對於東部大陸的索斯王國來說，今天是他們東部十國最具影響的、有‘銀公爵’美玉的索斯首相麥坭公爵與索斯王室進行聯姻，舉行正式訂婚典禮的一天。”

　　“而對於澤莫帝國，則是有著其他的意義。”

　　 - - 摘自《艾斯大陸千年地方誌》

　　

　　“聽說了嗎？”一個披掛著全身鎧甲的澤莫騎士隊長問道。

　　“聽說什麼？”另外一個看上去像是他侍衛、長著一副娃娃臉的騎士反問道。

　　此時兩人都騎在馬上，他們的眼前是一片懸崖，而在懸崖的正前方，就是連綿萬里的中央羅德山區，懸崖的腳下，則是白雪皚皚的索斯王國邊境線。

　　整齊的十國旌旗迎風飄舞，嫋嫋的炊煙在白雪的映照下格外醒目，讓這兩個帝國騎士目不轉睛。

　　“聽說十國的禦玉已經完好無損的傳送到了教廷，那麼。”那個澤莫騎士用馬鞭指著山腳的北部十國邊境線，然後微笑道：“那麼不用多長時間，我們帝國最榮耀的時刻，應該就會到來了。”

　　娃娃臉騎士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那應該是在什麼時候？”

　　“不用多長時間。”騎士隊長彎了下腰，抄起懸崖邊樹叢上的一團白雪，然後凝視著說：“等這些白雪變成冰，我們就能穿越那些傢伙的地盤，然後讓整個大地臣服在我們腳下了。”

　　“那麼快？”娃娃臉騎士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明白在這個北部國度。一旦開始下雪，那麼形成冰川的時間將很快到來。

　　“不錯，就是那麼快。”騎士隊長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他地這把制式騎士劍上閃耀著雙重魔法地光輝。一個是風系漂浮術，另外一個則是同屬性的風刃：“當索斯邊境的十國聯軍都以為我們會安然過冬，然後可能在明年春季才發動攻勢的時候，我們就能用這種凝聚了帝國魔法師心血地魔劍，在風系魔法的幫助下輕鬆穿越危險的冰原，然後直搗黃龍。”

　　“到時候，你會害怕嗎？”騎士隊長凝視著娃娃臉侍衛。

　　他的侍衛在吃驚之後馬上浮現出一臉的豪情：“絕對不會。”他也抽出了腰間的長劍，那是一把同樣鐫刻了風系漂浮術和火系五星魔法球的雙重魔劍：“我們高貴的澤莫騎士，一定可以將這些十國的懦夫完全擊敗！”

　　“好！”騎士隊長露出了滿意地表情。他豪邁地揮舞著長劍說道：“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用我們的鐵蹄，教訓一下那些只要拿不到糧恫，就會失去鬥志、一點騎士精神都沒有的雜種了！我希望你會建立赫赫戰功。將澤莫帝國騎士的威儀永遠矗立在艾斯大陸地地圖上。”

　　“我一定會做到的！”娃娃臉騎士熱血沸騰，他此時只有激情和期盼，而沒有任何動搖。

　　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在艾斯大陸千年歷史上。不乏澤莫帝國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頂住了十國優勢兵力的無數例子；當然也有因為後勤補給延緩了片刻，就互相內訌導致十國遠征軍分崩離析地反面教材。

　　而如今形式卻逆轉了過來，澤莫帝國兵強馬壯，帝國經濟在教廷特使巧妙的擀旋下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而新研發的魔劍，更讓原本就能一個頂兩的澤莫騎士如虎添翼~~反觀東部聯軍，則即將在十一月末。第一次陷入千年來前所未有的內政混亂境地。

　　此消彼長之下，如何能夠不讓澤莫帝國英明睿智的凱達林十一世看到此中契機？！而手持魔劍的澤莫騎士又怎麼會感到害怕？！

　　所以當這兩個帝國邊防衛隊地人在等待澤莫皇帝最後的命令之時，心中除了豪邁，就只有急切的期盼了！

　　而他們的身後，則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輸送車輛，將從澤莫第一武器裝備店打造出來的量產魔劍源源不斷的送入澤莫邊防軍的手中。

　　金戈鐵馬，就等號角吹響了。

　　

　　與此同時，在遠離澤莫邊境線數百公里的地方，一個老者也在向這裡眺望，雖然他的眼睛並不能穿越重重屋脊和山脈，看到這兩個澤莫騎士手中的長劍，但他的心中依然能夠感覺到重重的殺機和警鐘。

　　“我尊敬的表哥，你怎麼了？”身穿索斯王國華麗長袍的薩斯，看上去絲毫不象一個傳說中神奇的劍詠，反而像是一個英俊倜儻的王都貴族人士，他一邊用適當的禮節應酬著不斷和他調情的貴族女子，一邊用小聲詢問著他身邊看上去有點走神的表哥 - - 索斯王國最具權利和財富的“銀公爵”麥坭。

　　“沒什麼。”麥坭看了看四周搖了搖頭，然後輕聲對薩斯說道：“能陪我到客廳走走嗎？”

　　“好的。”薩斯的眼睛裡閃出一道精光，他溫和的謝絕了幾個女士的邀請，然後和表哥一起來到了整個豪華大廳的某處角落。

　　“想不到現在索斯王國的女人還是那麼虛浮。”薩斯一口喝光了手中的美酒，然後微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那樣 - - ”麥坭公爵的眼裡難得浮現出那麼複雜的情感：“那麼你還會流浪到洽娜，然後成為一個劍詠嗎？”

　　薩斯劍詠又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卻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麥坭公爵沒有明說的那段是什麼，他也不想回應，畢竟一身紅衣的女子，是他心中永遠的傷痕。

　　“好了，回憶結束。”麥坭公爵的眸子裡重新恢復了睿智和堅決：“說一下安排的怎麼樣了？”

　　他地表弟明顯一下子還沒從傷感中擺脫出來，當再喝了一杯之後。清醒和果斷才重新反其道而行地出現在這個奇特劍詠的眸子中：“都安排好了。”

　　“除了在這個屋子裡的索斯貴族以外。其他地方的雜役和侍衛，已經全部換成了索斯帝國地精英高手。”薩斯劍詠的手指在玻璃杯上輕輕敲打：“而比鄰的公爵府也佈置了一千多個特級傭兵，幾乎十國所有頂級傭兵的高手，都參與了這場行動。”

　　“蒼狼的單本。紫劍聖薩克森，恩，都是不錯的強手。”麥坭公爵看著薩斯遞過來的傭兵名單，不停點頭，他忽然停頓了一下：“雄鷹傭兵團的查克大法師？”

　　“是的。”薩斯點了下頭：“他是專程來為上次不小心擊暈了海倫而道歉地，並執意要參加這次圍剿十國竊賊的婚禮，以此來回饋表哥你不追究的感激之情。”他的話語中似乎帶著點調侃地表情。

　　麥坭點了下頭，他的眸子中絲毫沒有其他感情繼續翻閱：“恩，這些都不錯。恩，還有疾風的原團長強森？”

　　“不錯。”這次薩斯卻露出了奇特的神色：“他是為了抓住楊林，然後自殺謝罪地。”

　　“為什麼？”麥坭沉聲問道。

　　“因為強森認為，正是因為他的倏忽。才讓這個十國竊賊混入了討伐龍災的傭兵團中。”薩斯彈了彈手指：“但不幸的是，他們的性命又是被楊林所救，然後又因為這個緣故，他被免去了疾風團長的職務。最後疾風傭兵團就忽然在禁忌森林追擊黑風盜賊團的過程中團滅了，至今一個生還者都沒找到。”

　　“所以，這個傢伙就認為這一切都是他地疏忽所致。他已經瘋了，所以我答應了他的請求。”薩斯的眼中一陣說不清的模糊：“他是一個可憐人。”

　　麥坭公爵不再說話，他匆匆江覽了一下後，便見名單還給了薩斯，又小聲詢問了下雪甫蘭大師等人的佈置。最後在沉默了片刻後小聲問道：“海倫準備好了嗎？”

　　薩斯劍詠凝視了一下麥坭，然後點了點頭補充說道：“她準備好了，保證可以讓你滿意。”

　　麥坭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正準備離去，薩斯忽然問道：“為什麼？”

　　麥坭疑惑地反問：“什麼為什麼？”

　　薩斯不停地彈著酒杯：“我是問，為什麼當初你拒絕了王室的提親，暗中放任海倫出去遊歷，然後卻在知道她喜歡的小子是十國盜賊後，又同意王室的聯姻呢？你不是這種人。”他的眼睛緊緊地注視著麥坭：“你不是會干預你女兒海倫幸福的人，那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麥坭忽然跨前一步，然後回望著薩斯說道：“你錯了，我最在乎的除了這個國家的安危，就是我的女兒了。”

　　“我當初拒絕王室的提親，是因為海倫說她不喜歡哈姆雷特王子。我放任她出去遊歷，是希望她能找到心愛的人，而不用象你一樣，因為某個家庭早就定下的親事，變成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薩斯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麥坭公爵繼續說道：“至於她喜歡的那個傢伙是不是十國盜賊，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保護她的安危，可惜他不行！他甚至都不能擊敗你！那麼，作為一個父親，我該做的都做完了，我希望我的女兒可以得到一個愛她的人，這就是我這麼做的原因。”

　　這個時候，首相府第的廣場上忽然傳來數聲禮炮，那代表著有皇室成員駕到了。

　　“走吧薩斯。”麥坭忽然失去了說話的欲望，他一扭頭，便跟隨大呼小叫的王都貴族一起走出了豪華寬廣的客廳。

　　薩斯劍詠看著表哥日趨蒼老的身影，忽然覺得自己其實和他並沒有什麼區別 - - 都已經老了。

　　只是一個有人可以去愛，可以去保護，而另外一個則沒有而已。

　　

　　在初冬的太陽下，一個金黃髮色的人影站在遠處的高山上，望著被皚皚白雪覆蓋的首相官邸，然後他金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嘲弄的意味：“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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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最後樂章（2）

　　“你覺得怎麼樣？”倫特的身後傳來了一個金屬摩擦般尖銳的聲音。

　　“我覺得不錯，今天應該就是決定性的一天了。”倫特拿起了一把三層附魔的長劍插入腰間的劍鞘，在這個豪華的房子裡，聚集著澤莫帝國所有內務部的骨幹，他回頭向獨處一隅的黑色煙霧恭敬的說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完畢了。”

　　“那麼，你也明白自己的使命了？”路易士大師的聲音忽然變得縹緲了起來。

　　“我明白的。”倫特額角冒出了些微冷汗，俄頃他堅定地回答：“今天若是擒獲不到楊林，那麼我將聽憑陛下和路易士大師您的處置。”

　　另外五個內務部小隊長都露出了驚駭的眼神，這些日子的等待，也讓他們明白了什麼是“路易士大師的處置”。

　　那團煙霧晃動了一下，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仍舊是路易士大師，他哈哈大笑的說道：“不，你錯了，不是陛下的處置，而是我處置了你之後，再去報告凱達林十一世。”

　　倫特眼中精芒閃動，他咬了下牙關，忽然不再理會這個魔導師，而是轉頭給那些面露驚慌神色的隊長們開始佈置起所有的任務了。

　　花了數十分鐘佈置任務的整個過程顯得非常詭異和尷尬。

　　最後這個新晉澤莫內務部最高指揮官的中年商人，就揮了揮手讓骨幹手下們離開，接著再度將頭扭向窗外一言不發。

　　“怎麼了？我聰明而又睿智的倫特閣下？”路易士大師用顯得有些大驚小怪的語氣說道。

　　倫特忽然將眉頭皺緊，然後下定決心說道：“路易士大師，我其實一直都是很尊敬你的，而且不僅是我，這裡所有人都非常尊敬你。”

　　“接著說。”那團黑色煙霧顯得有點興趣。

　　倫特咬了咬牙，他有種預感。而這種預感讓他豁出去了：“正如我所說。這裡地人其實都很尊敬您。可是您為什麼要這樣做？！看看剛才法可這些人地表情吧，您嚇唬的並不止是我，而是所有人，您讓所有人都對您厭惡和恐懼。甚至我敢打包票的說，就算今天楊林來了被我們擒獲了，您恐怕也會把我們全部變成那種白癡，然後帶回澤莫交給凱達林十一世的吧？”

　　“我第一次感覺你這麼聰明，難道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這麼大膽地和我說話嗎？”路易士大師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難道不是嗎？無論如何我們都逃不過您的手心，那麼還有什麼值得我們害怕的呢？”倫特乾脆放下一切恐懼，這個時刻他似乎無所畏懼了。

　　路易士大師沉默了一會，忽然再度大笑起來：“哦。親愛的倫特，如果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這麼想過，只是你現在的態度。才讓我起了這種想法的話，你會不會感覺後悔？”

　　倫特忽然面色慘白，他猛然大喝：“你不要欺騙我們了！我們這一路象狗一樣侍奉你，就是為了能夠活著回澤莫！我敢說。這裡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打算，其實無論楊林抓不抓到手，你都會將我們當成試驗品的吧？這才是你答應皇帝陛下參與這場追捕的真正目地吧？！”

　　倫特的眼中閃著瘋狂的意味：“異國他鄉沒有任何顧忌，隨便可以處置手上的人，就連該怎麼回報皇帝陛下都只是你一個人說了算，還有什麼能夠比這更適合您 - - 偉大地精神控制導師路易士呢？！”

　　黑色煙霧似乎有點吃驚，他忽然冰冷的說道：“如果我承認了。那麼聰明的倫特，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們還繼續在這裡為皇帝陛下效力，而不是逃跑呢？”

　　倫特的嘴角抿了起來，他驕傲地說道：“因為我們都是陛下最忠實的內務部一員，只有當我們完成了皇帝陛下的任務後，才會考慮自己的生死存亡！”

　　路易士在黑霧中拍了拍手：“好好好，沒想到倫特閣下是這麼忠心耿耿的人，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其他人是否也是和你一樣想的呢？”

　　倫特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芒，他堅定地說道：“他們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他們對陛下的忠誠，可以讓他們面對所有的恐懼！”

　　路易士再度沉默了片刻，他的黑色煙幕很有規律的在流動，然後他選擇了一種嘲弄的聲音說道：“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聰明的倫特閣下，你有沒有想過，我即便在澤莫，也能找到無數試驗材料，我為什麼要挑你們？難道你們很特殊嗎？：”

　　倫特臉色慘白的反諷道：“我怎麼明白？我怎麼知道偉大的精神魔導師需要什麼樣的人才能完成你那瘋狂的魔法試驗？！或許你需要的就是象我們這種意志堅定的人呢！”

　　路易士大師哈哈大笑：“如果我說你錯了，你會怎麼想？”

    “什麼，我錯了？”倫特顯得非常意外：“不可能，不然你為什麼要不停的侮辱我們，甚至準備跨越皇帝陛下的權威來說出處罰我們的話呢？你其實根本就沒把皇帝陛下放在眼裡吧？！”

　　“你錯了，倫特。”路易士大師忽然用非常鄭重的聲音說道：“你錯了，我雖然不尊敬凱達林十一世，但我尊敬整個澤莫，如果不是我的導師，我說不定早就因為操縱屍體而被教會燒死了。”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所以，我痛恨的並不是澤莫，而是澤莫的權利，所以我才會加入這次追捕，因為楊林這個人，似乎可以關係到整個澤莫的興亡！”

　　“至於你們，在我眼裡只是螻蟻而已，就連凱達林也是如此。”那團黑霧似乎有點激動：“除了我的露特導師外。其他人都只是垃圾而已。他們將因為瘟疫而死人的責任都推卸到我的身上。有誰會去相信我是無辜的？會去相信一個成天擺弄屍體地人？如果不是露特導師地庇護，恐怕我早就被凱達林十一世的父親抓到教廷，點上天燈告慰主神了吧？！”

　　倫特頓時陷入了震驚之中，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過了好一會他才問道：“那麼那些傳言都是假的？那些說你屠村屠鎮的話都是假地嗎？”

    “以前的都是假的。”路易士大師忽然又發出陣陣不明的笑聲：“不過後來的就是真的了，因為既然大家都不相信我，而我又缺少試驗材料，那麼我為什麼要在乎呢？不過我除了殺殺東部十國的人，澤莫的卻沒怎麼動過，畢竟我曾經向我最尊敬的導師大人發過誓言。”

　　倫特不用問，也知道路易士大師當年發地是什麼誓了，想來按照傳奇大師露特的眼光，不難看出這個路易士今後肯定需要用活人來做試驗。

　　“那麼。其實你……”倫特眼中顯得有點混亂。

    “不錯。”路易士在黑霧中聳了聳肩膀：“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對付你們，我只是恨你們這些帝國權利的走狗而已，同樣，我也希望你們恨我。這樣的話，我才覺得是正常地生活。”

　　然後這團黑色煙霧開始慢慢消散，路易士用奇特的嗓音說道：“今天我心情很好，才和你說這麼多廢話。我希望你能記住兩點：第一。以後不要再用這種方法激怒我；第二，如果你的計畫今天失敗了，那麼對不起，我將很樂意讓你成為我的試驗品。”

　　隨著這些話語地消散，路易士大師的那團黑霧也徹底消失了，倫特感覺渾身似乎失去了力量，全靠扶住陽臺的雙手才支撐自己沒有倒下去。

　　過了很久。一個身影悄俏地溜進了倫特的房間，左顧右盼之後輕聲問道：“他走了？”

　　倫特頭也沒回的回答道：“他走了，法可，他說他根本就沒想要對付我們。”

　　“你相信他？”那人正是因為報告楊林動向而或晉升的內務部成員法可，此人自知不夠聰明，所以特別忠心，倫特也將他視為心腹，此時法可接著說道：“你會相信這麼一個擅長精神控制的魔導師？”

　　倫特看著對面豪華繁忙地首相官邸，一時間似乎入迷了，過了好一會才回答：“我不知道，或許他說的是真話。”

　　法可的眼睛裡不停閃爍著驚慌：“我可不會相信，說不定他剛才和你說話的時候就曾經控制了你，反正我不會相信，想想那個可憐的索斯女間諜吧，想想她是怎麼死的。”

　　倫特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他回想到那天房中的骨骸和內臟，同時又回想起那女的在數天后忽然萎縮成一團肉泥的慘狀，一種嘔吐感油然而生，他在搖晃了幾下後依靠陽臺的支撐才沒有倒下去。

　　“你沒事吧？”法可顯得手足無措：“應該有個計畫，應該有個安全的計畫，我們不能在完成危險的任務後，還要面對一個瘋狂的魔導師！”

　　倫特休息了一會，感覺好了點，他看著法可，忽然說道：“其他人怎麼說？”

　　法可急切的回答道：“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倫特閣下，很多人還有妻子和兒女在澤莫，為陛下工作那是應該的，但現在我們需要對付的不僅僅是十國……”

    “停！”倫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他忽然對法可說：“你先回去。”

　　“可是……”法可似乎還想繼續說些什麼。

    “先回去。我會有計劃的。”倫特的眼中閃著瘋狂和堅定，法可顯得很迷惑，但他仍舊按照倫特的命令悄悄退出了房間。

    “我會有計劃的。”倫特回頭看著遠處開始禮炮齊鳴的首相府，忽然緊緊握住腰間魔劍喃喃自語道。

絕對官僚

274 最後樂章（3）

　　就在索斯王國麥坭首相府第的禮炮響到第四下的時候，距離格特等澤莫內務部下榻旅館的三公里處，費茜正在做最後的祈禱。

　　“仁慈的主神，你將賜予我最強大的勇氣和力量。”費茜的白色長袍在風中不停飄動，她的視窗外，一道響亮的禮炮正散出五彩的光華。

　　費茜的祈禱寧靜而細緻，在她的身後，希爾正背著長弓和雙刀站在門口。他專注地看著眼前這個白袍祭祀的背影，同時眼中散發著決心和堅定。

　　“好了嗎？”當費茜的聲音停止後，希爾關心的問道。

    “還沒有。”費茜回答道，她用柔和的聲音做了最後的祈禱：“希望仁慈的主神，能夠保佑楊林通過您的考驗，讓海倫和他得到完美的幸福。”

　　這個時候希爾的褐色眼睛眨了一下，似乎有種光芒在流動。他走上去攙起了費茜，後者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我可沒那麼柔弱，希爾，你要記得我可是一個天才祭祀。”

    “是的，大家都知道你很了不起。”希爾笑了笑說，然後他盯著費茜烏黑的眼睛柔聲說道：“不過我希望你能安全，安全而幸福。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費茜有些感動，但良好的教廷訓導讓她依然不引人注意的擺脫了希爾的手臂，然後她看著褐發少年有點失望的臉。抱歉地說道：“謝謝，現在還不是時候。”

　　希爾揮了揮手呵呵微笑道：“我知道，你和海倫有約定，我會等你當上正式祭祀的。”

　　“你怎麼會知道？”費茜驚訝地問道，臉上的紅潮讓她顯得格外可光

　　希爾有些看的發呆，過了一會才狡黠地眨了下眼睛回答：“嘿。你要明白，不是只有你才和海倫是朋友的。”

    “她敢出賣我，哼哼，讓剛才的祈禱見鬼去吧。”費茜紅著臉嬌嗔道。當她看見希爾用好笑地眼神看著自己時，終於忍不住低下了頭。

　　希爾咳嗽兩下，換了個話題：“你覺得楊林今天一定會來嗎？”

    “當然。”

    “為什麼這麼肯定？難道是主神給你了啟示嗎？要知道，他在這一個月裡都沒有出現過，何況今天又有那麼多人在等著他。”希爾顯得有點緊張。

　　費茜的眼中閃著光芒：“我很肯定他今天一定會來。雖然主神並沒有給我任何啟示，但我明白，這是主神對他的考驗。而且我有預感，他今天一定會出現。”

　　希爾聽完費茜的話，忍不住舒了一口氣。費茜奇怪地問道：“你今天怎麼了？好象很緊張。”

　　“是的。我很緊張。”希爾點了點頭，他盯著費茜的眼睛回答：“我希望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能圓滿順利完成，然後我們就能過上幸福的日子了。”

　　費茜的臉又紅了：“做夢吧，我還沒當上正式祭祀呢。”

　　“那只是一個玩笑，費茜。要知道，只要今天一過，你就會正式成為教廷和十國的通緝犯。永遠也當不上正式祭祀了。”希爾急切的說道：“你難道會不明白嗎？”

　　“我明白。”費茜點了點頭回答：“就讓我今天再和這個玩笑呆一天，好嗎？”

　　希爾點了點頭，他忽然明白了費茜的想法 - - 這個十七歲地女孩，終究還是難以放下童年的夢想 - - 然後他說道：“其實今天你不必去的。我以前就和你說過，今天你完全可以呆在旅館裡，如果楊林回來，我會通知你，如果他不來，我們就遠走高飛。”

　　“不！”費茜堅定地搖了搖頭：“我要親眼看到他的到來，他是主神的使者。這是勿庸置疑的事情，就算他是異世界來的，也是接受了主神地召喚而來。我作為他的朋友，一定要看到他通過主神的考驗。”

　　希爾看著費茜堅定的眼神終於屈服了，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費茜感到他地手一直在顫抖，似乎很激動，不由奇怪的問道：“你在擔心什麼？最近你一直在勸說我留在旅館，難道你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還能發生什麼？無非就是楊林出現然後大亂，最後我們想辦法將他救出來而已。”希爾此時顯得有點急躁。

    “那你還擔心什麼？我們不是早就看好了地形和突圍的路線，甚至連瞬移卷軸都購買好了嗎？”費茜奇怪的問道。

　　希爾搖了搖頭，他握緊費茜的手說道：“我擔心的是你，我害怕你在那麼混亂的時刻出什麼事情。”

　　費茜也有點感動，她回答道：“如果這是主神已經安排好地，那麼我絕對不會害怕。主神會決定這次考驗的最終結果，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是已經註定好的。我們都要心懷感激的接受才對。”

　　希爾徹底明白自己根本無法勸說這個信仰極度虔誠的女孩，他忽然心中一動說道：“如果你認為這一切都是主神的安排，那麼費茜，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費茜疑惑地問道。

　　希爾長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那就是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是命中註定的，你只要明白，我都是為你好就行了。好嗎？答應我。”

　　費茜疑惑地看了看希爾，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答應你。可是……”

　　“不要問可是。”希爾忽然將她抱在懷裡，然後喃喃說道：“不要問可是。”

　　費茜剛開始還想掙扎一下。不過很快就放棄了，第一次被異性擁抱，讓這個天才少女祭祀感覺到從未有過地溫暖和安全，只是當她看著窗外冉冉升起的第六道禮炮後，心中忽然感覺一陣莫名的悸動和害怕。

　　“會發生什麼呢？”

　　

　　當公爵府的禮炮響到第十下的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從索斯王室典禮官地口中發出：“恭迎偉大無比的索斯王國至尊：安費爾十二世陛下攜 - - 高貴美麗的安娜王后 - - 以及英俊倜儻的哈姆雷特王子 - - 親臨他最愛地安費爾王都首席大臣麥坭公爵的王府！”

　　頓時整個麥坭公爵府的大門廣場內爆發出沸騰的歡呼聲。幾乎所有安費爾王都的貴族都聚集在這裡，他們一邊發出熱烈的掌聲，一邊用索斯王國特有的禮節整齊地踩著地面，營造出既整齊又歡騰的氣氛。

　　然後一群侍衛簇擁著三個衣著華麗的王室人員隆重登場。當麥坭公爵親吻白髮蒼蒼地安費爾十二世的手時，整個場面上的跺腳聲和掌聲熱烈到了頂峰。

　　“一群蠢貨，除了跺腳已經再不能幹點什麼了！”當麥坭公爵完成自己的歡迎儀式回到角落之時，薩斯劍詠皺起眉頭咒駡了一句。

　　作為劍詠的他自然能看出那些貴族臃腫的外表下其實已經是尸位素餐了，同時看到自己的表哥麥坭公爵滿臉滄桑之時，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這個王國除了你，好象其實也和迭蘭公國沒有什麼區別。”

　　麥坭自然知道他指地是什麼，他看了眼正在接受其他貴族祝福的國王陛下輕聲回答道：“不要這麼說，起碼我們的國王陛下要比逃蘭王國那個傢伙聰明不少。不會作出和我爭權奪利的蠢事。”

　　薩斯呲了下鼻息，然後不屑地說道：“如果他這麼做，那麼就是蠢到家了。索斯可不比邀蘭，那裡就算鬧翻天，也只是後方而已。而我們這裡如果亂了，恐怕澤莫馬上就能踏過北部邊境線。”

　　麥坭公爵忽然奇怪地看了眼薩斯，然後說道：“想不到你現在也開始關心政治了。難道你現在開始正常了嗎？想不想來幫我？”

　　“不不不。”薩斯連忙搖頭：“我只是隨便發表一下議論而已。如果讓我來幫你，恐怕整個王國的貴族會被我殺掉一半 - - 我可不會和這群吸血蛀蟲打交道。”

　　“哈哈，你可是連我都罵進去了。”

　　“不，你和他們不同。”薩斯又搖了搖頭：“他們是中飽私囊。但你卻把賺來的銀幣都花在了城防和要塞的建設上了，除了這個官邸，你其實一無所有，這我還是很清楚的。”

　　麥坭公爵的眼神漸漸開始有點迷茫，然後對薩斯說：“我做的這些事情，其實國王陛下都明白，這也是我們索斯和逃蘭地根本區別。不過 - -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飄向了悠遠的西面，然後歎息一聲說道：“就算我們這裡的防衛再森嚴，澤莫恐怕也會進攻的吧？”

　　“什麼？”薩斯顯得有點吃驚：“難道是因為國庫和秘玉的事情嗎？”

　　“並不全是。其實我們的國家還有許多銀幣儲備，不用象其他國家那麼捉襟見肘，但是這次的事情不一樣，我總感覺澤莫這次會很快作出一些舉動。”

　　薩斯劍詠沒有搭腔，他繼續等待著這個名震全大陸的表哥的解釋。

　　“最近邊境太平很多，但還是有些小衝突。尤其是我接到秘報，似乎這次澤莫帝國的魔劍強大了許多。”麥坭公爵皺起了眉頭。

　　“新的魔劍？怎麼樣的？”薩斯眼中閃閃發光。

　　“你知道了又能怎樣？別忘記澤莫也有一個魔導師，我們必須遵循《魔導協議》，你雖然是劍詠，但也要遵循那個協議，能夠對付澤莫的，也只能是世俗的戰爭。”

　　薩斯鬱悶的將酒一飲而盡，他覺得自己一生都是失敗的，雖然成為了傳說中的劍詠，但似乎連女兒和自己的國家都不能保護，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走向無法預測的一面。

　　這個時候幾聲驚呼傳來。

絕對官僚

275 最後樂章（4）

　　麥坭也看出了自己表弟的鬱悶，他拍了拍薩斯的肩膀，剛想說些什麼，便聽到幾聲沉悶的驚呼，然後抬頭一看，只見一個渾身帶著碧藍色光芒的人走了過來，正是他的好兄弟 - - 孟菲斯王國的雪甫蘭大師，大師所經之處人群紛紛躲避，好象碰一下都會倒楣一樣。

　　“看，我親愛的兄弟。最近我已經倒楣到這個地步了嗎？”雪甫蘭故意大聲的向麥坭公爵抱怨，其實是想看周圍那些貴族尷尬的表情。

　　薩斯哈哈大笑的說道：“你最近很倒楣嗎？”

　　雪甫蘭環顧四周，其他貴族都因為那碧藍色的寒芒而紛紛躲避，就連原本環伺在薩斯身邊的不少貴婦也消失了不少，他聳了聳肩然後說道：“當然很倒楣。”

　　“怎麼倒楣？”麥坭公爵眼露奇光，輕聲說道：“因為禦玉的事情嗎？”

　　雪甫蘭點了點頭，此時他身邊除了麥坭和薩斯兩人外已經是真空地帶：“不錯。既有禦玉的事情，也有其他的事情。”

　　“聽說你們孟菲斯這次折損的人手不少，應該會大忙一段時間吧。”麥坭公爵給雪甫蘭倒了一杯酒，劫玉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除了不能放在檯面上公開討論，私低下其實都知道對方幹了些什麼。

　　朋友歸朋友，畢竟還是各為其主。

　　碧藍色魔導師接過酒杯卻沒有立即品嘗。而是沉默了一會說道：“不錯，我們這次傷亡很慘重，你們地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我想有個消息你會感興趣的。”

　　“什麼消息？”麥坭公爵顯得有點好奇。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朋友堪稱是自己的知己，若不是驚天動地的消息，也不會這麼對自己說。薩斯也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他又倒了一杯酒，等待雪甫蘭地下文。

　　“想來我們這次的行動結局如何，你也是很清楚吧？”雪甫蘭問道。

　　麥坭凝重的點了點頭：“我們的人一個都沒逃出來。這次真是玩大了。”索斯王國內務部地人沒有一個回到接應地點，作為批准這次行動的索斯首相，麥坭很清楚他們的下場。

　　“不過我的人卻有一個回來了。”雪甫蘭輕聲說道：“他還帶來了一個很奇特的消息。”

　　麥坭公爵問：“什麼消息？”他對孟菲斯王國的人逃脫並不驚訝，畢竟對方有個魔導師做後援，說不定有什麼其他保命的方法也未可知。

　　他驚訝的是到底什麼消息值得這個性格乖僻的魔導師大賣關子。

　　雪甫蘭一口喝幹酒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水晶球交給麥坭公爵，然後說道：“你自己看吧。”

　　麥坭疑惑地接了過來，此時這個水晶球已經消除了封印，開始播放一段錄製下來地畫面。薩斯細看之下驚聲問道：“這就是昨天晚上在洽娜王國發生的事情嗎？”

　　雪甫蘭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這是我們唯一的生還者拍下的片段。相信你們看完後會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

　　麥坭和薩斯兩人瞬間面面相覷，然後便全神貫注地看了下去。

　　原來這個水晶球正是孟菲斯一干內務部用來互相通訊的物品，它和教廷的水晶球功能相同，都有著錄製短時間畫面和聲音的功效。

　　雖然時間不長，只有數十秒，但足夠讓麥坭兄弟倆看地面色大變。

　　“楊林？！那個傢伙說的是楊林嗎？！”麥坭公爵在水晶球圖像最後片段的瞬間忽然大聲喊了起來，他渾然不顧周圍其他貴族和安費爾陛下的驚奇注視。大聲對雪甫蘭喊道：“錄下這段水晶球畫面地人是誰？他在哪裡？”

　　“錄下這段畫面的人是我們孟菲斯內務部的隊長甘竇林，他現在身負重傷昏迷不醒，如果你要知道詳細情況，可能需要三天。這是我們孟菲斯的大主教親口告訴我的。”雪甫蘭低聲回答道。

　　“他是怎麼逃出來的？”麥坭公爵緊緊盯住雪甫蘭大師，這事關當前最關鍵人物的行蹤，當然要知道地越詳細越好。

　　雪甫蘭皺了下眉頭，便將前後經過娓娓道來。

　　原來當時甘竇林被考黎遊俠希斯斐爾偷襲後，依靠渾厚的鬥焰保護只是受了重傷昏迷而已，當他再度蘇醒的時候，正是整個劫玉的尾聲。

　　所以他的水晶球燒錄下的正是那瑪主教奪取教廷水晶球一發逆轉。然後服部全藏現身自爆毀滅所有洽娜獨立秘黨團的畫面，其中服部全藏的那聲大喊也被收錄其中，最後就是一片漆黑，整個水晶球燒錄的畫面就沒有了。

　　至於甘竇林是如何回到孟菲斯的，據他所述：當時是一片漆黑，忽然整個大廳陷入了刺目的亮光中。然後整個天頂就都不見了，重傷的他也無法細看周圍情勢，只知道原本天頂上洽娜侍衛佈置的封魔法陣也消失殆盡，所以他就用光了身上所藏的二十多個瞬移卷軸回到接應點，再通過接應人員的全程瞬移護送回到的孟菲斯。

　　這段畫面也是孟菲斯內務部的人通過水晶球幾乎同步傳送給 - - 已經回到索斯王國的雪甫蘭手中的。

　　“也就是說，這個人就是楊林？！”麥坭公爵指著水晶球畫面最邊上一個拿著奇特儀器的人問道，至於禦玉的行蹤他已經不需要確定了，教廷早上的賀喜通告早就發給了各個國家苦笑不得的首腦手中。

　　雪甫蘭大師也露出奇特的表情說道：“不錯，應該就是。”

　　“也就是我們現在要抓獲的人？他還在千里之外的洽娜？甚至生死都不清楚？”

　　“不是！”這次卻是雪甫蘭和薩斯劍詠兩人齊聲回答。

　　“怎麼回事？”麥坭公爵沉聲問道。

　　“因為他和我看到的那個人長相完全不同。”薩斯作為曾經跟蹤過楊林一段時間的人，自然很準確地看出相貌上的差別。

　　“他的相貌確實不一樣。”雪甫蘭忽然眼中爆出一團精光：“等一下。”他拿過水晶球細細端詳了起來，一邊說道：“我其實也只看了一遍，等一下，似乎有點不對。”

　　麥坭和薩斯對視一眼，齊聲問道：“怎麼不對？”

　　“他的臉部有元素波動！雖然很微弱，甚至他就算站在眼前我都可能無法認出那種元素波動，但你們看這裡。”雪甫蘭忽然有點激動地指點著手中水晶球的楊林臉龐處那絲絲的波紋：“看到了嗎？”

　　“看到了，這說明？ - - ”麥坭和薩斯都不是精通魔法的人，也看不出所以然，但心中已經隱然知道有問題了。

　　雪甫蘭的眼中散發著光芒：“這說明他用了偽裝術，雖然是什麼樣的偽裝術我不清楚，但水晶球卻是可以記錄下所有元素波動的，而這些波紋就是他的臉部其實用了不知名的魔法進行偽裝的明證。”

　　然後他讚歎道：“真是奇妙的魔法，我敢說，他就算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發現那麼微弱的元素波動！他是怎麼做到的？！”

　　麥坭公爵忽然臉色一變，他急切地問道：“那麼也就是說，他就是楊林？！”

　　薩斯和雪甫蘭都齊齊對視了一下，然後搖頭回答：“現在根本沒有辦法確定，不過既然那個擁有奇怪自爆魔法的人說這個傢伙就是楊林，那麼……”說“這個傢伙”的時候，薩斯指了下水晶球上楊林的位置，同時雪甫蘭陷入了沉思。

　　不過他的話並沒有說完，麥坭公爵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然後急速觀望了下四周，沉聲對薩斯說：“你去佈置所有人手提高警戒，讓所有的傭兵頭目都帶齊人到附近集合！”

　　“為什麼？”薩斯露出了驚奇的表情：“我們還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楊林！就算他是，那他現在也在千里之外，肯定無法趕到這裡！”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他就是楊林？！對不對？！”麥坭公爵沉聲問道，他的眼睛炯炯有神。

　　薩斯劍詠不知該怎麼回答，論聰明他顯然比不上他的表哥，薩斯於是回頭看了下雪甫蘭，卻發現這個魔導師也在緊盯著水晶球沉思，俄頃才對麥坭問道：“就算他是楊林，那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從洽娜趕到索斯！”

　　“你們的甘竇林是怎麼回到孟菲斯的？”麥坭公爵繼續問雪甫蘭。

　　雪甫蘭低聲回答：“他自己用了二十多個瞬移卷軸，然後才在接應祭祀的幫助下，開啟了某個洽娜廢棄教堂的傳送陣回到孟菲斯的。”

　　“也就是說，我們不能排除他也用這種方法來到這裡的可能？對不對？！”麥坭公爵追問道。

　　雪甫蘭和薩斯面面相覷，都無法回答麥坭公爵的這個問題。

　　“那麼 - - ”這個索斯王國最聰明、整個大陸最強勢的公爵大人拍了下桌子：“誰還能保證這個可以偽裝成任何人、甚至不會被魔導師察覺、膽大包天到一個人劫玉的傢伙，現在不會就混跡在這些人中間呢？！”

　　雪甫蘭和薩斯兩人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顯然這個可能太過離奇，但卻有著無法否認的存在性。

　　薩斯想了一下，立即對招手對身邊一些侍衛耳語了起來，而雪甫蘭大師在思索片刻後也立即急速離開。

　　同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尊敬的麥坭公爵，發生了什麼事情？”

絕對官僚

276 最後樂章（5）

　　麥坭一回頭，發現正是哈姆雷特王子驚訝地站在他身後。

    “發生了什麼事？父王很驚訝，其他人也很擔心。”王子小聲地問道，麥坭公爵此時才發現先前他們的爭論，正讓其他貴族都躲在遠處竊竊私語，而安費爾陛下也和安娜皇后驚訝地看著這裡。

　　“尊貴的王子殿下，剛才沒有什麼。”麥坭公爵果斷地說道，他雖然佈置好了所有應急措施，但如果引起這些滿肚子都是草包的傢伙恐慌的話，那麼很可能打草驚蛇。

　　哈姆雷特王子微笑著說道：“那就好，不過今天是好日子，首相閣下也應該高興點，難得放鬆一下心情，太過勞累的話，父王會擔心的，畢竟公爵閣下是我們索斯王國的支柱啊。”

　　麥坭公爵點了點頭，他現在心中一陣奇特的預感，卻又始終抓不住到底是什麼。

    “那麼海倫在哪裡？”哈姆雷特隨口問道。

　　麥坭公爵眼中閃爍著奇特的光芒，他馬上回答：“小女正在府第試穿婚紗，還請王子殿下耐心等待。”

　　哈姆雷特忽然向前一步，然後小聲對公爵說道：“我想見一見海倫，公爵殿下能否安排一下。”

　　麥坭的眼中閃爍的光芒更加奇特，他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正巧薩斯帶領著一群侍衛匆匆趕回來，引起正在慶賀地索斯貴族一陣譁然。

　　安費爾十二世也皺了下眉頭。他對麥坭招了招手，公爵禮貌地向王子殿下行了個禮節，便舉步向索斯國王的方向走去。

　　當他來到國王面前之時，這個至尊悄聲對他說道：“我並沒有將海倫的事情告訴哈姆雷特，你應該明白我的用心。”

　　麥坭公爵忽然松了口氣，他馬上對安費爾十二世說道：“原來是這樣。那就好，那就好。”

　　安費爾十二世凝視著麥坭說道：“那麼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麥坭公爵看了下至尊，知道這位國王陛下雖然年邁，但其實精明無比，想來剛才他和雪甫蘭大師、薩斯之間的爭論，一定瞞不過這個索斯王國的至尊，當下他便簡單地將所有發現告訴了安費爾十二世。

　　國王陛下聽完後陷入了沉思。然後他對麥坭說道：“今天一切都由你安排，我將任命你可以調動一切王都禁衛地權利。”然後他將一柄權杖悄悄地遞交給麥坭公爵，最後說道：“抓住他，我們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

　　麥坭公爵點了點頭。他明白國王說的時間是什麼 - - 相對于澤莫帝國的枕戈待旦。這次國內民生徹底枯竭的東部十國將很快陷入動盪和危險的境地 - - 只有抓住楊林，才能讓整個大陸形式恢復平衡。

　　當十國能夠全心投入戰事之時，即便澤莫帝國擁有新魔劍，也未必就能輕易改變艾斯大陸！

　　公爵小心地接過權杖，他絲毫不顧身後其他貴族的竊竊私語。轉身回到薩斯和雪甫蘭的身邊 - - 這位魔導師也已經匆忙趕了回來。

　　“都佈置好了嗎？”麥坭公爵輕聲問道。

　　薩斯比了個準備妥當的手勢，而雪甫蘭也點了點頭，麥坭公爵稍微定了下心，他然後走到還在焦急等待地哈姆雷特王子面前，輕聲問道：“你為什麼現在想見海倫？”

　　“你告訴父王了？”

　　麥坭搖了搖頭。哈姆雷特松了口氣，他輕聲回答：“我知道這不符合宮廷的規矩，只是我想對海倫說一些話而已。”

　　“能告訴她的父親嗎？”麥坭公爵出乎意料地繼續追問道。

　　哈姆雷特顯得有些猶豫。過了一會他繼續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我在王宮內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言，比如海倫曾經和那個十國盜賊楊林一起遊歷過等等，我只是想……”

　　麥坭公爵緊緊地盯著哈姆雷特地眼睛。

　　王子殿下有點忸怩，但他終於還是大著膽子說道：“我知道那些都是謠言，我只是想告訴海倫，我愛她，但如果她不喜歡我，那麼我會遵從她地意願。”

　　麥坭公爵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聲對哈姆雷特說道：“那些都是謠言，王子殿下您應該遵守宮廷的規矩。”

　　哈姆雷特似乎有點手足無措，麥坭公爵繼續說道：“殿下，我和您聊的很愉快，謝謝。”他說的很大聲，哈姆雷特面色漲紅，但只能轉身向安費爾十二世地方向走去。

　　麥坭公爵看著消失在眾多貴族中的那個身影，然後忽然轉身對薩斯輕聲說道：“如果今天楊林來到了這裡，並且能夠從我們的包圍中逃脫的話，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怎麼可能？”薩斯輕聲驚呼起來：“他怎麼可能從我們這麼多人手中逃脫？”

　　麥坭緊盯著薩斯說道：“我是說如果，因為如果昨天在洽娜地下傳送陣中面對十國內務部精英的就是楊林，如果他真的能夠從千里遠處一夜來到索斯，那麼，他從我們手中逃脫的可能性，也是存在地。”

　　薩斯劍詠忽然也緊盯著自己的表哥，他的眼中閃著精芒：“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麥坭公爵搖了搖頭說道：“我是說如果。”

　　“那麼你希望我答應什麼？”薩斯將嘴唇抿到最緊。

　　“我希望你答應我 - - ”麥坭公爵對薩斯附耳說了一些話，薩斯聽完後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表哥問道：“為什麼？”

　　麥坭公爵露出一絲奇特的微笑：“沒有為什麼，這只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而已。我承認我錯了，我其實最關心的不是這個國家，而是我的女兒。”

　　“所以，我希望你答應我，這不僅是為我，也是為你。”麥坭的眼中充滿了神奇的光芒。

　　薩斯震驚地看著自己這個名聞大陸的表哥，然後他的眼中閃現出和麥坭同樣奇特的神色，他抿著的嘴唇也松了開來，最後他點了點頭，用最堅定的語氣說道：“如果他能從這裡逃脫，那麼作為第一次聽到你的請求的我 - - 答應你！”

　　“只是你要告訴我為什麼？”薩斯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關鍵。

　　“因為他是個懦夫！”麥坭公爵望著哈姆雷特的背影說道：“他不會給我的女兒任何幸福！他不配得到我的女兒，他連最基本的勇氣都沒有。”

　　薩斯頓時明白了麥坭公爵為什麼轉變想法的原因了，他的眼前似乎重新浮現出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那個紅衣的女子，和一身白袍盯著自己的洽娜法師~~麥坭說的話，其實也有一半是對他的鞭笞……

　　這時，一陣歡快的音樂將整個豪華婚禮派對淹沒，所有尸位素餐的貴族們早就拋開了對未來的擔心，紛紛找到舞伴開始了華麗整齊的宮廷舞，而就在這個索斯王國最盛大的慶典達到快樂頂峰之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從天上傳來：

　　“她在哪裡？”

絕對官僚

277 最後樂章（6）

　　“艾斯大陸一五四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在十國禦玉傳送到洽娜之時，曾經發生過一場異常殘酷、前所未有的聯合劫玉行動。而這場行動，一直被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下，直到若干年後，才被人公諸於世。”

　　“在那場驚世駭俗的劫玉行動中，既有當時東部十國的大部分內務部參與，也有東道國洽娜王國的暗中策劃和預謀，只是這些人在付出了鮮血和生命後，並沒有獲得成功，那些被教廷從東部十國徵集的秘密庫玉，仍舊在當時的紅衣主教那瑪的絕地反擊中，浩浩蕩蕩地回到了羅德總教廷，傳送回了當時被稱作是‘主神’的沉眠之處。”

　　“在那場行動中，所有參與者，除了教廷之外，都是失敗的一方，沒有人得到任何回報。”

　　“那是一個完全失敗的驚天聯合大盜竊。”

　　 - - 摘自《艾斯大陸千年王國地方誌》

　　

　　黑暗中，一道紅光忽然閃爍三次，然後隨著數聲電子合稱聲的微弱滴答聲，整個傳送器後蓋緊緊地關閉了起來。

　　然後這個傳送器便被楊林拿了起來，他看了看充能指數上的數字，然後陷入了沉思和回憶。

　　當時他將傳送器後蓋面對服部全藏自爆的碧綠光團時，他地舉動並不是賭博。

　　而是對自己判斷的自信！

　　既然服部全藏的生命核心來自于碧玉扳指。那麼他最後噴發的精華，也絕對不會有其他。

　　而碧玉扳指如果不能被傳送器吸收，那麼整個傳送器的工作原理就是一個笑話。

　　何況那個曾經被高丸梅友侮辱過的肉體，已經在千分之一秒前化為了肉屑，那麼那團精純地生命核心，就已經是純粹而乾淨的了。

　　原本就是碧玉的精華。自然被傳送器吸收的乾乾淨淨。

　　“那麼，誰還認為這是一個完全失敗的行動呢？”楊林在黑暗中微笑著喃喃說道。

　　

　　“同時，十一月二十五日這個時刻，又似乎是個被惡魔詛咒的日子，當天不僅有令人難以想像的艾斯大陸最大規模公開搶劫行為，還有一場宮廷政變也在同時發生！”

　　“誰也沒有想到，曾經在洽娜王國潛隱數百年的南部郡分裂份子，會在同一天公然造反！雖然他們地計畫非常嚴密。甚至連當時洽娜王國的國王碧太宗都被控制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另我們奇怪的是，整個計畫，卻在最後關頭失去了領導者，導致功虧一簣！”

　　“很難想像。一個沒有任何領導者。甚至連軍方強力高手都沒有參與的政變，會取得什麼實質意義上地成功，更何況這些政變者根本不得人心，雖然他們擁有很多王都禁衛和潛伏者作為內應，但都在神聖洽娜王朝地反擊之下導致陰謀破產！而這一切令人不解的謎題。都在時間的流逝中，成為一個永久的謎了。”

　　“不過在這場政變中，我們必須重重指出一個人，那就是當時被稱為隱親王的洽娜王朝私生子碧藍空。雖然當時很多洽娜群眾群起反對政變地企圖，而且政變者也明顯沒有統一的指揮，但他們仍舊佔據了有利的宮廷，手中有碧太宗當作人質。”

　　“如果不是碧藍空巧妙地應對和分化。在一個強壯的侍衛幫助下奪回碧太宗的話，那麼這場政變雖然仍舊不會成功，但極有可能將整個洽娜王國的政局攪得一團糟，甚至就此陷入無盡的內戰也未可知，因為當時地碧太宗，並沒有任何子嗣，而作為隱親王的碧藍空，雖然得到過碧太宗突破傳統的信任，但依舊不可能在當時即位為國王的 - - 當然除非他某位。”

　　“不過這樣就無法解釋他援救碧太宗的行為了~~反正碧藍空在洽娜王國的歷史上，就此成為了一個奇特而無法捉摸的人物，他聰明幹練，在早期野心勃勃，但卻忽然在政變那一天之後心灰意冷、遁跡j，林，再也沒有出現在艾斯大陸的政治舞臺上。”

　　“更令人費解的是，碧太宗似乎並不是非常感激自己的救命恩人，除了寥寥無幾的賞賜之外，便允許了碧藍空自我放逐的請求。而這一切都無法解釋他以前為什麼會那麼信任這個同父異母的表弟的行為，也不符合洽娜王國知恩圖報的貴族傳統。”

　　“既能突破傳統的信任他，又似乎非常冷血的變相放逐了他，既不符合傳統，也不符合邏輯。只是現在已經追查不到當時的真相，只能讓這一切都淹沒在時間的洪流中了。”

　　“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 - 摘自《艾斯大陸千年王國地方誌》

　　

　　當碧藍空被楊林從黑暗而奇妙的芥子袋中抓出來，然後渾身忽然一熱，便驚奇的發現自己可以動了，同時看到原本血肉模糊的腹部也開始結癡，顯露出癒合的痕跡。

　　“你為什麼要救我？”他疑惑地問道，同時看了下四周，發現自己似乎置身亍一個巨大的黑暗空間中，頭頂似乎有個巨大的孔洞正對著自己，過了片刻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還是在第四神聖教堂的地下傳送法陣中。

　　他頓時回想起來先前發生的一切，那顆從後穿出的火球造成的痛楚好象瞬間又回來了，他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但眼前微弱的雙月銀輝映照下，依然可以辨認出無數屍體灑在這個廣闊的空間。

　　“成坤，張鬥……哈哈哈，你們都死了嗎？哈哈哈哈！”碧藍空猛然仰天長笑。

　　黑暗中的楊林冷聲說道：“我救你，並不是準備看你發瘋的，而是希望你做一件事。”

　　“什麼事？”碧藍空忽然停止了大笑，他眼中閃爍著瘋狂問道：“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我被耍了！我完蛋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孤家寡人！”

　　他忽然停下來，一種驚喜浮上眼眸：“對了，你是不是因為崇拜我，所以你才救了我？！哈哈哈，一定是這樣的！你的身手這麼高明，一個人等亍千軍萬馬，你一定可以幫我重新逆轉，等我得到大位，我會封你為首相、大將軍！”

　　楊林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幫我把那些謀反獨立的餘孽一網打盡。”

　　碧藍空迷惑地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希望讓洽娜保持完整？你難道不想幫我？你難道不想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嗎？！告訴我為什麼？？！”，

　　楊林繼續搖了搖頭：“沒有為什麼，只是忽然想做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情而已。”

　　“哈哈哈！你騙人！人人都是為自己的！”碧藍空的眼睛忽然開始散亂了起來，他披頭散髮、搖搖晃晃地站在原地放聲大笑：“你會幫我的！沒有人可以抗拒榮華富貴！我就是不想一輩子被忽視，才會如此處心積慮的想要謀逆！你一定是崇拜我，你想追隨我，但又不想承認！哈哈哈哈！”

　　“我有了你，我就是國王陛下！他們要獨立就去獨立吧！我只要有你，就能東山再起！到時候殺光所有反對我的人，再把南部郡收回來！然後我踏平東部大陸，再統一整個艾斯！我就是最強的人，我會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明白那些傳統都是狗屁！”碧藍空的聲音越來越高亢，而天頂上的聲音也越來越嘈雜了起來。

　　“你聽到了嗎？”碧藍空忽然噓了一下，然後放聲高呼：“聽到了嗎？那是大家在歡迎我！嘿，我在這裡，洽娜至高無上的、新一任的碧太宗在這裡！”

　　楊林搖了搖頭，一縷指風過去，碧藍空便忽然軟倒在了地上，黑暗中的楊林看了看天頂的窟窿，然後輕聲對昏迷中的隱親王說道：“你錯了，那不是在歡迎你。那是整個洽娜王都的百姓在騷動，他們在用自己鮮血來彌補你愚蠢行為造成的損失。”

　　“既然你已經瘋癲，那就不要怪我了。”楊林悠然說道，然後他從懷中抽出一道卷軸，正是前幾天從那個現在已經自爆頭顱的費挲身上搜來的精神控制卷軸，他在解開封印之前喃喃說道：“其實你也只是一個和我無關的人，只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可憐蟲而已。本來我也不屑插手這些狗屁事情，可惜這個國家讓我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所以，既然你已經演完了你的戲分，本來該等待你的是臭名遠揚、身敗名裂，那麼我略微改一下劇本，讓你成為大陸讓人敬仰的人名留史冊，想來你九泉之下也會比較欣然吧？”

　　“那麼就這樣了，我希望那些王都秘黨禁衛仍舊不知道你已經和成坤決裂的事情，希望這些秘黨在看到你的時候，仍舊可以聽從你的命令。那麼我就能省掉很多問路、找人的麻煩事了，畢竟那個王宮，可是非常複雜的~~”向是對一個死人在留言的楊林，在說完話後，便解除了卷軸的封印，他知道再過數秒，當這個卷軸發揮作用後，他就能控制這個親王殿下作些他想做的事情，而48小時後，這個親王將徹底淪為白癡。

　　“那麼史書又會怎麼記載呢？”這是他腦中忽然閃過的一個念頭。

絕對官僚

278 最後樂章（7）

　　“在艾斯大陸一五四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還有一個人不得不提，他在這一天裡，也成為了一個無法解釋的謎。”

　　“他就是在十國獻技的盛宴中勇奪第一名的神秘洽娜劍士謬羅，雖然那次獻技中並沒有魔導師和劍詠的參與，但據各國特使的記載，當時這個劍士所使用的武技和魔法 - - 不錯，確實是魔法 - - 甚至可以達到劍詠和魔導師的境界，而且這個人同時還是協助碧藍空平定洽娜王國南部郡獨立份子陰謀的最關鍵因素。”

　　“不過這些雖然讓人震驚，卻還不是最讓人震驚的地方，最讓人震驚的是，當天之後他卻消失了，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人在野外發現，同時他卻想不起來所有發生過的一切，並對其他人對他的描述感到不可思議。”

　　“最奇特的是，從此之後，謬羅再也沒有使用過任何武技和魔法，他在得到國王的封賞之後便再度消失，直到數年後有人在某次傭兵平定龍災的事件中發現了他的屍體。”

　　“一個可以同時成為劍詠和魔導師的人，居然會被相對而言較為弱小的單個飛龍殺害，本身就是無法解釋的事情。”

　　“那麼對於他的成就和修為，我們只能認為 - - 當時確實發生了一些讓人無法得知真相的奇跡 - - 就讓這些事情，都淹沒在艾斯大陸一五四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這個奇妙地日子中吧。”

　　 - - 摘自《艾斯大陸千年王國地方誌》

　　

　　艾斯大陸一五四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清晨。楊林站在洽娜王國首都郊外的一個村莊裡，看著躺在床上陷入假死狀態中的謬羅。

　　“你會在醒後怎麼面對今後的人生呢？真是令人好奇啊。”楊林看著身理機能幾乎完全停止的被頂替劍士，不禁喃喃說道，同時他看著窗外即將噴薄而出的泰倫，忽然想起了今後地方向：“那麼，今天。我該怎麼面對自己的人生呢？”

　　他沉思了片刻，然後從芥子袋中掏出了白銀戒指，這個戒指曾經在他拷問蘭國第一個黑風盜賊法師的時候，因為害怕當時不受控制的三昧真火燒壞它，而藏在了芥子袋裡，此後一直顛沛流離，直到現在才想到並取了出來。

　　“其實我一直都有機會拿出來，我只是害怕而已。”沒有卸載偽裝的楊林。站在謬羅的床前，似乎就象一個人的兩個精神在互相對話一般。

　　然後他戴上了這個戒指，他看著戒指上曾經是專屬於小師妹、現在又有著其他含義的那張笑臉，又看了看手中傳送器上地充能數位。忽然想起了師父所說：“一切果都緣於因。”不禁一陣悵然。

　　“或許。如果我沒有在澤莫偷取那件衣服，那麼我會怎麼樣？被當作奇裝異服者抓起來？然後一切都會不同嗎？”

　　“如果澤莫的皇帝是個庸人，那麼那天我會不會因此逃出澤莫？現在的我又在幹什麼呢？”

　　“如果我沒有得知關於龍災的消息，也沒有去偷取十國地國庫，甚至根本沒有和‘玉之香味’傭兵隊相逢過。那麼我現在會在哪裡？”

　　“是不是正在一邊開著飯店收取碧玉，然後一邊想念著心中地小師妹呢？還是繼續修煉，期盼有一天能夠飛升後相遇？”他一邊拋著手中的傳送器，一邊對熟睡的謬羅說道，似乎那個被自己冒名的人就是自己的真身一樣。

　　“是了，這一切都是命運地安排。”楊林忽然停下了動作，然後眼中放出迥然的光芒：“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所謂有因必有果 - - 為什麼我會在短短半年的時間裡經歷這麼多的事情 - - 只是因為那都是我還沒跳出六道輪回的明證。”

　　“那麼我所要做的，就是將所有地因果全部安頓好，這樣才不會讓命運的力量干擾我的修行。”他忽然似乎明白了師父穆真人為什麼讓自己接受這次國安四組歷練的原因了：“師父早就達到了第八層境界，那麼他肯定可以預知某些未來。之所以他能預知未來，也只是因為這些未來都是註定的！”

　　“對了，都是註定的。”楊林將手中的傳送器伸直，他看了會後蓋上的數字，然後又看了下手上的戒指心中一陣明悟：“修是註定的，海倫也是註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註定的。”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些事情都當作修煉。”他的眼中精光閃爍：“無論如何，我都要在海倫的婚禮前去見她一面。如果她願意跟我走，那大丈夫做事就該有始有終，大不了切小JJ；如果她不能原諒我，那麼我也算了結了一段夙緣，就讓它成為記憶中塵封的東西吧。只要最後再把修救出來，就能完成我這次異世的歷練！”

　　“對了，我一定要這麼做，這才是我之所以會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只有了結了因，才能修得果！師父一定是出亍這個目的，才同意讓我來的。”他的目光被手指上白銀戒指的笑臉刺痛了，思緒猛地回到了過去這半年的時光中：初次見面時候的不經意；碧波溫泉裡的水汽彌漫；龍巢中最後時刻少女的等待。以及接下來充滿溫柔和旖旎的幾天；然後是在驚喜鎮穿錯婚紗時的嬌羞；晚上在費林鎮鐫刻戒指時的溫柔，這一切都象電影般在他的腦海來回播放，似乎通明道心也失去了原本的力量。

　　“如果這一切都是註定要經歷的，只是我修煉大業上地一個心魔。那麼在分離的那天，我為什麼會感覺這麼傷痛？！”楊林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他忽然暴躁地在斗室中來回走動，手中傳送器和戒指仿佛都在刺痛他的眼睛。

　　“這些真的只是我命中註定必須去經歷的事情嗎？”他只覺得自己不遠萬里前來驗證這麼一個因果，實在是命運對自己開的最大一個玩笑。

　　他忽然又想到了那些天和海倫地溫柔與瘋狂，平生第一次對修真中的前世宿命理論有了切身的感悟：“是了。這就是前世的宿命！可惡的六道輪回！”

　　是的，除了六道輪回，似乎沒有辦法解釋一個天才修真者在這個世界的糾葛。

　　“如果真的有這種所謂上蒼地力量，而且我的師父也預見到了，那麼我現在應該怎麼做？！”他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問題的原點。

　　如果一切都是註定的，那麼這就是無法擺脫地因，而讓他意識到這個因，就是為了親手去了結嗎？

　　“無論怎麼樣！無論我是因為海倫長得象小師妹才喜歡她。還是她被命運欺騙導致愛上我！或者這根本就是狗屁宿命地安排，完全是前世的宿命所定！那麼只要我找到她，我必然就能知道答案！”楊林的眼中赫然閃現出堅定的光芒。

　　他看著尚在沉睡的謬羅說道：“只要我見到她，我才能明白這一切發生地原因。我才能知道這些到底是不是宿命的安排！”

　　“那麼你究竟愛不愛她？”

　　楊林忽然停下了思索。他看了看四周。發現除了沉睡的謬羅外，神念中根本沒有任何人在附近，甚至連那個聲音到底有沒有都不能確定。

　　他沉默了一會，卻並沒有回答那個聲音，而它也沒有再度出現。

　　“我到底愛不愛她？”楊林忽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定了下神，決定不再考慮這些問題，他放出一縷指風，讓這個謬羅能夠在十個小時後漸漸醒來。

　　“醒來後，除了感到饑餓，你不會有其他任何不好的反應。”楊林注視著面前和他暫時一摸一樣的人：“然後你就自己面對今後的人生吧！我和你的交集到此為止！我要去找尋自己人生地答案！”

　　然後他忽然縱身而起，將虛空中把五行長劍背在身後。接著再把傳送器扔進芥子袋中，身形閃爍之間已經出現在十多裡之外。

　　這已經不是“清風化影”所能達到的境界了，而是接近“清風遁”的程度！

　　那麼，難道他在這一夜中，又已經提升到了隨意宗第六層“三清”的境界了嗎？！

　　這是怎麼辦到的？是因為碧玉扳指的力量，在注入傳送器的同時，也改變了他的修為嗎？

　　楊林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心中只有一個目的：回到索斯，見到海倫，讓真正的自己和她多擁有一個選擇！

　　而先前扔進芥子袋的傳送器，則在霎那的泰倫閃光中，顯出了一個數字：

　　100%……

　　

　　“我們隨意宗是循序漸進的門派，每上升一個境界，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這也導致你心境提高一層，就會得到巨大的力量。”

　　當時正是楊林年少，剛入門時師父在淳淳教導。

　　“不過你天賦異稟，而且福緣深厚，將來一定有莫大的奇遇等著你。”穆真人捋著長須凝聲說道：“但是你要注意一件事情，當你心境提高過快的時候，將會天魔橫生，如果你能渡過這一劫，那麼或許你能告訴我一些奇特的事情，這些事情或許會關係整個六道輪回。”

　　“不過那是什麼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當時穆真人，是用非常奇特的眼神注視著小楊林：“還有記住，當你發現通明道心也失去力量的時候，就是你一生中最危險的時刻！”

　　

　　只是此時的楊林卻已經想不起師父說過的這些話了，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找到海倫，了結因果！”

　　他的速度飛快，瞬間飛躍大地和湖泊，無須多時就已經來到了千裡外的索斯王國首都安費爾，然後他似乎在一個無形之手的指引下，直接就找到了萬眾歡騰的索斯首相府。

　　最後他穩穩地停留在首相府第門後千人廣場的房頂上，用急促冷然地聲音放聲全場問道：“她在哪裡？！”

絕對官僚

279 最後樂章（8）

　　“楊林？！”薩斯的瞳孔猛然收縮。麥坭公爵看著遠在數百米外的那個黑髮身影，驚訝地問道：“他就是那個十國通緝犯？！”

　　此時震耳欲聾的舞曲和貴族喝彩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不動，俄頃王室典禮官才顫顫巍巍地問道：“你是誰？你不知道擅闖索斯王國王室婚禮的宴會是重罪嗎？”

　　那個黑髮身影冷然說道：“我就是你們通緝的楊林，我現在只是想知道海倫在哪裡。”

　　“楊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那個王室典禮官也陷入震驚，顯然和十國通緝比起來，擅闖索斯王國王室婚禮宴會實在不算什麼太了不起的重罪……

　　當揚厲的回答在風中消散了有數秒後，沉寂的貴族們才猛然發出無數驚呼陷入了混亂之中。很多人都抽出長劍護衛在安費爾十二世身邊，更有許多貴婦人發出刺耳的尖叫向守衛和門口跑去。

　　麥坭公爵向薩斯劍詠點了下頭，後者立即發出一聲清嘯，無數身穿各式傭兵服裝的高手立即從首相府第各處湧出，將整個可容納數萬人同時狂歡的府邸廣場包圍的嚴嚴實實，然後麥坭發現雪甫蘭也已經閃著奇特的眼神抽出了魔杖，便知道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

　　於是這位索斯王國的支柱在沉默了兩三秒後，用震蓋全場地聲音說道：“大家都冷靜。”他的聲音威嚴而有力。讓很多陷入混亂的貴族們紛紛停下腳步回頭觀望。

　　“這裡早就被控制了。”麥坭公爵大聲說道：“所有的一切都在計畫之中，請大家跟隨安費爾十二世陛下一起撤退，餘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

　　那些抽出長劍護衛在禁衛團身邊的貴族用和其他人一樣地驚訝眼神看著索斯國王，至尊點了點頭，用沉穩的聲音說道：“這本來就是一個意料之中的計畫，詳細情況我會稍後向你們解釋的。”

　　安費爾十二世的話語讓在場的很多人都露出了寬慰的神色。已經有不少反應敏捷的貴族想到了這個計畫地目的：“啊哈，原來是這樣，難道那些關於首相女兒和通緝犯有瓜葛的謠言都是真的？！”

　　“這個婚禮就是一個局嗎？呵呵，那看來這個傢伙是逃不掉了。”

　　當下所有人都定下了心神，跟隨國王陛下和王后在數千禁衛形成地保護通道下很有次序地向門外走去，還有不少人一邊走一邊向遠處的那個傳奇通緝犯投去好奇的一瞥，以當作日後在各式舞會上的談資，因為顯然這個通緝犯是根本沒辦法逃出擁有數千禁衛和無數傭兵高手、甚至還有一個魔導師和一個劍詠的超級包圍圈了。

　　“就是古代巨龍也沒辦法離開這裡地。”所以很多覺得自己完全安全的貴族已經開始有閒心觀賞楊林的相貌。準備日後靠這些談資的吹噓來獲得貴婦的青睞。

　　只是在這些人中，有一個人卻是大反常態，那就是索斯王子哈姆雷特殿下，他在極度震驚楊林的出現、以及聽到了大家的議論後一直面如土色。他忽然從撤退地人群中掙脫出來。如果不是安費爾十二世一把抓住他，可能他都會跑到麥坭公爵這一邊。

　　“如果這一切都是圈套 - - 那麼這場婚禮到底是什麼？！”哈姆雷特王子嘴唇慘白：“告訴我！麥坭公爵，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麥坭公爵冷漠地看著被安費爾十二世抓住後領不停掙扎的索斯王子。

　　“告訴我這並不是圈套！這一切都是意外！海倫確實是要和我結婚的！”

　　麥坭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憐憫，他用溫和的語氣回答：“王子殿下，現在很混亂。你先回去和尊貴的國王陛下及王后一起休息吧。”

　　“不！我要你告訴我……”哈姆雷特的悲鳴很快就戛然而止，因為白髮蒼蒼的安費爾十二世用劍柄將他敲昏了過去，安娜王后和一干貴婦紛紛捂住嘴巴發出輕聲驚呼。

　　“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吧。”安費爾十二世的眼中精光閃爍，看不出是否有著其他感情，只是他的話卻讓麥坭公爵恭敬地點了點頭，然後目送索斯國王陛下一家匆匆離去。

　　當最後一個無關的貴族都撤離到首相府外安全地帶之時，麥坭公爵才回過頭來看著遠處的楊林。此時無數禁衛和整個東部十國出名的傭兵高手正將他團團圍住，只等公爵殿下一聲令下。

　　“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麥坭朗聲對楊林問道。

　　楊林從一開始就只是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廣場，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過。

　　而此時一刻前還熱鬧無比的首相廣場內，除了密密麻麻的各色禁衛和高手外，已經沒有一個閒雜人在內了，仿佛是潮水過後露出了礁石，又好象是昨天洽娜地下傳送陣最後時刻的再現。

　　不過他根本沒將這些放在心上，聽到公爵的問話後便漠然的回答：“什麼事情？”

　　“昨天你是不是在洽娜王國？”麥坭公爵皺起眉頭問道。

　　楊林點了點頭回答：“不錯。”

　　很多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顯然他們雖然知道洽娜王國昨天發生的“一些”事情，卻不知道眼前此人昨天還在千里之外，就連雪甫蘭和薩斯也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那麼我很欣賞你的騎士風度。”麥坭公爵攤開雙手沒有表情的說道：“因為你並沒有希望通過挾持國王陛下來達到你地目的。”

　　他的話一出口。很多人都感到了後怕，紛紛想到若是這個楊林昨天真的在洽娜，那麼憑他的速度剛才突襲國王陛下，自己是否能夠來得及阻擋？

　　薩斯和雪甫蘭也是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楊林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偉大？我來到這裡，就只是想要和海倫見上一面，更何況那個國王陛下只是別人偽裝地。我抓他又有什麼用？！”

　　幾乎大部分人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下因為易容術和瞬移卷軸而享譽大陸的雪甫蘭大師，大師乾咳了幾下回答道：“不錯，那只是國王陛下的弟弟安費爾親王殿下，陛下本人當然是不會來親身犯險的。”

　　大家立刻明白了剛才為什麼“安費爾十二世”會一點沒有憐惜，就如此果斷地敲暈“自己的兒子”，更為麥坭公爵的整個圈套的嚴密度感到佩服：“想來剛才若是這個楊林去抓國王當人質的話，等待他地或許就是一圈魔法陷阱！”

　　安費爾親王本身就是實力不俗的五星魔法師，加上此時又有卷軸大師雪甫蘭在場。那麼隨便佈置上十幾個魔法陷阱應該是輕而易舉的。……

　　“很遺憾你看出了這個陷阱。”麥坭公爵歎息道。

　　楊林挑了下眉毛：“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那麼你也應該回答我地問題：海倫在哪裡？”

　　“放肆！”一個持盾侍衛大聲喊道，他身後地很多禁衛也是目光炯然地瞪著楊林，這些人多是和海倫一起長大的貼身侍衛。自然不允許楊林這麼公然挑釁。甚至有的侍衛已經身上開始閃爍鬥氣的光芒。

　　“停！”麥坭公爵立即出聲阻止了自己屬下的衝動，然後他對楊林說道：“現在地形勢你應該看的很清楚，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活著逃出這裡。”

　　此時整個首相府廣場都是索斯王國的精銳，將近兩千多御林軍和宮廷法師將整個王府密密麻麻地從天到地團團圍住，甚至連正午的泰倫光都只能斑斑點點地照耀下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劍詠和魔導師正站在麥坭公爵的身邊蓄勢待發。

　　按照常識，沒有艾斯大陸已知的生物可以從這裡逃脫 - - 這也是苦心經營的麥坭公爵，希望留給楊林地印象。

　　“我不在乎。”楊林的眼中除了堅定，沒有任何動搖：“如果我想走，這裡沒有一個人可以留下我，但是我希望能夠見到海倫。讓她知道一些事情。”

　　他面前的那個持盾衛士明顯氣得渾身發抖，他也算是索斯王國中擁有盛名的武士，此時卻被一個“盜賊”藐視，自然有著無法克制的怒火。

　　楊林的話也同樣引起了其他傭兵高手的同仇敵愾，畢竟這些人雖然平時互相爭強好勝，但同時被人無視，也是平生第一遭。

　　就連雪甫蘭和薩斯也露出了驚訝的眼神互相對望了一眼，不清楚眼前這個數月前還明顯不是對手的人為什麼會如此目空一切。

　　麥坭皺著眉頭，他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如此有自信，但我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一下眼前的局面。”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你告訴我那些被你劫走的禦玉都藏在哪裡？如果你告訴我，那麼我會負責取消你的通緝令，恢復你的自由身。”說到這裡麥坭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我還會允許你重新追求我的女兒。”

　　平心而論，麥坭公爵的這些條件甚至連此時包圍著楊林的各路高手都難以想像，他們在震驚之餘都將目光齊齊望向楊林，希望聽到他的答案。

　　“這種條件換成是我，恐怕早就答應了吧？！”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但楊林並不是所有人，他甚至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所以他只是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沒辦法答應你的要求。”

　　他說的是實話 - - 就算有辦法能夠將傳送器中的能量還原成碧玉，他也不會同意這麼做 - - 更何況根本就沒有辦法辦到……

　　頓時能量風暴立刻席捲整個萬人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