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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楓]惡女火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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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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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29:5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惡女火焰 作者:慕楓

四季盟約組織——冬火保全集團
火四少從不刻意隱藏自己的性別,
但中性的打扮卻救教人每每誤以為她是「他」!
更讓女性同胞對她投注「愛」的眼光,
在一次任務中,她決定親自擔任他的保鏢,
然遇害失憶的他,竟一眼便知她是女兒身,
還將她誤認為自己的妻子或愛人,
而他那霸道的溫柔和執著,
讓她平靜的心起了感動,
不過,他外公和表妹的「識人不清」、
二哥的「惡意陷害」、屬下的「真情告白」
再加上他的「忘了過去」,讓未來充滿變數,
為了提早面對現實,在一切告一段落後,
她說服他去動手術,但想不到——
手術後他竟忘了她,身邊還冒出個未婚妻!
明知這是可能的結果,但她還扚的心痛,
原以為時間會撫平傷口,
誰知,這一切竟然是個「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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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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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發表於 2010-12-19 21:30:35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現今全世界舉足輕重的財閥當推「四季盟約組織」,這一點無人不知、無人不據說,「四季盟約組織」所可以調動的資金就足以摧毀數個經濟大國,若說「四季盟約組織」操縱著全世界的經濟命脈,一點兒也不為過,只要盟主輕輕跺一跺腳,就會是撼動山河、驚天動地的大恐慌。話雖如此,但是,外界各國元首和經濟大亨均無從得知「四季盟約細織」的盟主姓啥名誰,更甭提長相了。

  既然,名為「四季」當然就離不開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時分了,據傳言,「四季盟約組織」是由蘇俄的「春火機械集團」、法國的「夏火國際集團」、美國的「秋火科技集團」、德國的「冬火保全集團」締結而成;「春火機械集團」的總裁為火卻,「夏火國防集團」的總裁為火敵,「秋火科技集團」為火疆,冬火保全集團」則是人夕,傳說他們四位是親手足,且為四胞胎。

  不過。傳說終究只是傳說,沒有人能證明其真實性,畢竟那四位總裁俱是衶龍見首不見尾的傳奇性人物,各界人馬都想一睹這些傳奇性人物的廬山真面目,更想攀權附貴,為了飛黃騰達和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眾人無不使出渾身解數,卻始終無法越雷池一步。

  而「冬火保全集團」的總部位於法蘭克褔,共六十八層,佔地數百坪,年營業額數千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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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0-12-19 21:31: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美國紐約

  「你竟敢這樣設計我?」火疆憤憤不平地發難。

  雖然不可否認的,夕的確是促成他此刻幸褔生活的大功臣,但是,一想到之前多受了那些痛苦的煎熬,他就忍不住生氣。這算哪門子的手足嘛!

  火夕仍是一貫的輕鬆自在,一點也不把火疆的張牙舞爪放在眼裹「那是你應有的懲罰,若是你可以誠實地向淚兒坦白感情的話,我也就不會有機可趁了,不是嗎?」他毫無愧意,「況且,我也幫你找回一個年輕貌美的心妻子了,嗯?!」

  這是事實,火疆無法否認。可是,他曾經痛不欲生的度日如年也日事實。「真殘忍。」他抱怨道。

  「謝謝稱讚。」火夕盈滿笑意的黑眸彎成新月形狀,「我只是替淚兒討回一些公道而已。」

  「你……」他無言以對。

  在說話的同時,火夕的十指優雅地在琴鍵上飛舞,指尖下流洩出的是出類拔萃的古典音樂家法蘭玆.約瑟夫.海頓描寫景物的音樂登峰造極之作──「四季」。

  在火夕純熟高超的技巧下,一年四季鮮明的景物交替,彷彿就在眼前,只可惜聽的人一點音樂涵養也沒有。

  「吵死了。」火疆抿著薄唇,不耐的抱怨。

  琴音戛然而止。火夕啼笑皆非地瞟了他一眼,自己果真是在對牛彈琴。「很吵?」

  「嗯!」火疆毫不遲疑的點頭。上回他為了淚兒努力學習彈奏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差點把十根手指頭弄斷。

  火夕的唇際綻放一朵別有用意的笑花,「也許你會對天籟有興趣。」他特意在「天籟」兩個字上加重語氣。他早就猜到疆一定會來找自己算帳,所以,安排了這一些。

  「什麼?」火疆可不認為世界上有什麼可以稱之為天籟的音樂。

  火夕取出新型精巧的錄音機,按下Play鍵,「仔細聽聽看。」他又是一笑。

  一連串「叮叮」的單音節音符自錄音機裹傳了出來,即使是音癡般的火疆也知道彈奏者不具備任何技巧……他的臉色驀地大變。

  這是他自己練習彈鋼琴時的錄音,夕怎麼會有?「你」──「好聽嗎?」火夕漾出壞壤的笑。

  「偷錄。」火疆邊指責,邊迅如閃電地出手想奪回那一個新型精巧的錄音機。

  火夕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你想要這一卷錄音帶,是不是?」

  火疆百直地盯著他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心中又有種不祥的預感。夕……該不會又做了什麼事丁吧!

  火夕大方地將錄音機內的錄音帶取出,順手扔給他,「既然你想要,那就給你吧!」淚兒早已經聽過了,而且又不只一卷。

  這麼阿莎力?一定有問題。火疆接住那一捲飛射而來的卡式錄音帶,毫不費力就將之摔成兩半,卻依然不開口。

  「想毀屍滅跡嗎?太遲了一些。」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淚兒才能受得了疆的寡言。

  「有多少?」

  火夕的俊臉浮上魅惑人心的淺笑,「兩卷,剛剛你已經毀了一卷。」他的目光飛快地掠過地毯上壽終正寢的錄音帶。

  「另外一卷呢?」這才是重點。那種蹩腳的音樂要是被別人聽見,鐵定會笑掉人家的大門牙,非拿回來毀掉不可!

  「送給人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誰?」火疆逼近。

  火疆的舉勘正中火夕的下懷,「自然是懂得欣賞的人嘍!」他賣了個關子。

  不過,普天之下也只有淚兒才會把那種毫無價值的錄音帶當寶。

  「說。」夕真不可愛,他想。

  而事實上,火夕正是人家四胞胎中最受女人青睞的一個,當然另外三個也是很受歡迎的,只是火夕的魅力又略勝一籌。

  火夕伸長修長的雙腿,上半身斜靠在鋼琴上,又給了另一個提示,「那個人你也認識的。」

  我也認識?該不會是……「淚兒?!」火疆不假思索地脫口說。

  原來疆也有自知之明啊!知道只有淚兒才懂得欣賞他那獨一無二、與眾不同的「音樂天分」。

  火夕唇際的淺笑未曾褪去,「你答對了。」墨黑的眸子裹流轉著惡作劇的光芒。

  「你」──他為之氣結。夕還真是一點手足之情也沒有,居然這樣子對他。

  「我是替淚兒主持公道啊:誰要你傷了她的心,還逼得她從二樓跳下來,如果爸媽和卻、敵他們知道的話,你鐵定……」其餘的他就不必誽太多,彼此心知肚明就好,欺負眾人的寶貝──淚兒可是一項滔天大罪哪日輕輕的一句話卻十分有效地澆息了火疆滿腹不平的怒焰。他知道自己讓淭兒受苦了,不過,那又不是他願意的,而且,他也已經很努力在補償了啊!

  琴房的門倏地被推開來。

  「咩」──來人還沒開口說話,同行的「夥伴」先出了聲。

  毋庸置疑,來的是綿羊──「勇士」和連尹淚。

  能夠在這幢戒備森嚴的宅子裹自由來去的綿羊,除了「勇士」外不作第二隻「夕」──連尹淚的眼睛裹只有火夕,而忽略丁一旁猶如雕像似的人疆。

  火夕溫柔地攬著她的肩膀,笑道:「都已經是為人妻了,還這麼好動。」認真來說,他還得改口叫淚兒一聲三嫂呢!

  「咩」──「勇士」偷偷瞟了一眼不友善的火疆,聰明地移動腳步到溫柔的火夕腳邊窩下。

  火夕用另一隻手撫了撫「勇士」的背,不動聲色地把火疆滿臉不悅的表情納人眼底。

  「夕,你要回德國去了?為什麼不多待幾天?」她不想和夕分開。

  火夕交疊起修長的雙腿,一開口仍是柔柔的語調,「淚兒,有件大Case需要我親自處理,所以,我不能不回去。」這是實話,雖然他要去的地方並不是德國。

  今天一早,狸才和火夕聯絡過而已,順道傳真一些資料過來,沒想到自己和挪威韓氏機構的總經理韓役展還頁是有緣,約莫半年前才在為淭兒舉辦的舞會上認識了,這麼快又要見面了。只不過,這一回火夕的職責是保護韓役展。

  火夕決定接下這個委託,而且親自出馬。這是綜合了許多因素才得到的結論,首先火夕最近覺得有些無聊得緊,又不想呆坐在辦公室內看公文;其次自己並不討厭韓役展,甚至是有些欣賞他的,雖然他無緣成為自己的妹婿;再加上對方委託人指名要火夕親自負責這個case……所以,火夕決定接下保護韓役展的委託,也正好趁這個機會活動一下筋骨。

  「可是,我會想你嘛。」連尹淚偎在火夕的懷中撒嬌,十足的小女人姿態。

  倚牆而立的火疆的不悅更明顯了。即使此刻,淚兒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了,可是,怎麼看都還是夕和淚兒比較像是夫妻,這也是他最無法接受的一點。

  而且,淚兒一直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難不成真把他當成壁紙的一部分了?他可是她的丈夫耶!

  「有空我會來看你的。」火夕唇畔的笑正漸次地擴大,疆是在吃醋丁吧!

  果然,在他心念電轉的同時,火疆的身形微微一動,掠上前去將連尹淭撈進懷中又退回原地。

  「啊」──連尹淚猝不及防地嚇丁一大跳,「夕,快救我。」

  那一句脫口而出的話更是將火疆的不悅推上高峰。就因為是反射性地脫口而出,才更突顯出夕在淚兒的心中佔了頗重的份量,而且遠遠地凌駕在他之上。

  「為什麼你叫的不是我?」火疆強自按捺著心中蔓延開來的醋意。

  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連尹淚停止了掙扎,側頭望向身邊的人疆,「三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嚇了我一大跳呢!」原先的倉皇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愛意。

  火夕依舊傭懶地斜靠著鋼琴,含笑欣賞眼前這一幕。「淚兒,你怎麼還叫三哥?」

  連尹淚的悄臉飛上兩朵紅霞,羞怯地說不出話來,「夕,我……」

  火夕接下她的話,「你可以叫他親愛的、疆疆、老公,或者孩子的爸。」他熱心之極地提供合適的稱呼。

  連尹淚薄薄的臉皮輕易地被火夕的調侃給刷紅了,「夕,連你也取笑我!」她當然知道三哥將來會是孩子的爸,但是,臉紅是控制不了的。

  「我有嗎?」火夕的唇際逸出輕笑,「認真說起來,我還得叫你一聲三嫂呢!」

  「知道就好。」火疆佔有性地環住連尹淚小小的肩膀回了一句。

  火夕的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敢情疆是對他不放心嘍?這太好笑了。

  倏地,樓下傳來一連串的叫喚聲,「四少,四少,你在不在?」

  這是……相敖的聲音,不太妙。火夕俊臉上的笑依舊,只是有抹快得今人來不及捕捉的僵硬飛快掠過,而後他戲謔火疆道:「你的員工還真是優閒自在啊!改天,我也投效你的麾下好了。」他起身去打開窗戶探頭瞄了一下,才三層樓高而已。

  「是相大哥耶!」連尹淚掙脫了火疆的懷抱,奔向門口揚起的聲音回道「相大哥,我們在三樓的琴房。」她早知道相敖暗戀火夕的事了。

  「我出去走一走。」火夕躍上窗欞,朝他們兩人揮了揮手,自三樓一躍而下「啊」──連尹淚大驚失色地來到窗邊,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探出窗外朝下看去,雖然他相信以夕的能耐是不會有事的,不過,她還是吃了一驚。

  落在庭院草坪上的火夕豎起食指和中指行了個澧,踩著快速卻又不失優雅的步伐離去。

  火疆一臉若有所思地注挸著窗外。

  連尹淚鬆了口氣,「夕要上哪兒去?」難道他……他是要避開相敖?

  「不知道。」火疆的注視力被拉了回來,正好相敖尋聲找了上來。

  相敖滿是疑惑地問:「四少不在這兒啊?」早在他一推開門的剎那就已經看清房內的情形了,除非四少是躲在那架大鋼琴後。

  「呃……」連尹淭支支吾吾地不知該如何作適當的回答。

  火疆開口替她解了圍,「出去了。」他並沒有說謊,夕的確是出去了,雖然半分鐘前還在這兒。

  「是這樣子啊!」相敖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輕輕淡淡的失望像是漣漪一般在心湖泛了開來,「那麼,能不能告訴我,四少去了哪兒?」

  火疆神色淡漠地掃了他一眼,還沒開口連尹淚已經回答了,「夕沒說他要上哪兒去,我們也不知道。」如果能夠,她也想幫忙,只可惜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看起來夕好像對相大哥沒有感覺,這可就麻煩了,她的眉頭打了個結。

  「你很閒。」現在這個時候可是上班時間耶!他老兄卻悠哉游哉地晃到老闆的家裹頭來了,顯然是工作量太少了的緣故。

  相敖轉了轉眼珠子,快速地在腦海中搜尋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借口,「我……我去拜訪客戶。」他太大意了,也可以說是被愛情沖昏了頭。

  哪有人會蹺班到老悶家?他大概是全天下惟一會做出這種糗事的員工。拜訪客戶?自己怎麼不記得他的工作範圍裹有這麼一項?火疆好整以暇地瞅著他。

  「我只是順道過來找四少而已,待會兒就要回公司去了。」這下子他又同衣索比亞跨進一大步了。

  火疆微挑了挑眉,「有事?」

  「我……我聽說他要回德國去了。」相敖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四少好像特意避開他似的,這些天他常晃到這兒來,卻始終碰不見四少。

  火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相散只好硬著頭皮道:「我和燎他們想替四少餞行。」話一出口,他才知道自己找了個超級欄的借口,擺明了是在告訴別人他在扯謊。

  火疆並沒有提出質疑,僅僅是多瞟了他幾眼。

  「相大哥,你不是急著回公司去嗎?」連尹淚開口替相敖解了圍。

  「呃,是呀!我這就回去。」相敖順勢附和,然後乘機開溜。

  火疆並沒有出聲阻止,反倒把注意力調回連尹淚身上,「淚兒,經夕剛剛一提,我也覺得你該改口了。」

  「改口啊?」總覺得很不好意思,而且也還沒想到該怎麼叫,連尹淭思忖了半「嗯!你已經不是我的妹妹了。」火疆一本正經地打趣,而後偷了一記香。

  連尹淚撫著唇,輕輕頷首。

  木頭裝潢的餐廳散發著清新優雅的原木獨特魅力,吸引著許許多多的人來此用餐,而且晚間還有鋼琴演奏,據說不少鋼琴演奏家在成名前都曹在這兒表演過,更是今人慕名而來。

  不過,在此時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一名在一隅淺酌的斯文俊美男子,深邃黝黑的眸子停駐在不遠處的大鋼琴上。男子本身出眾的外表和貴族般的氣質原就十分吸引人了,光滑飽滿的額頭中央那簇狂狷霸道的火焰紋印更是增添丁無法言喻的柙秘。

  他彷彿是自夢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一般俊美無比和風度翩翩。

  他揚起手招來侍者,「有什麼我可以為您服務的嗎?」侍者迅速地走向他,有禮地詢問。

  「今晚投有輞琴演奏嗎?」如果有的話,早就應該開始了才是。況且,鋼琴演奏是這家店的特色,他沒有聽齊亞說過要改變之類的話。

  齊亞·布托是這家店的現任老闆。

  「對不起,因為今晚預定的演奏者臨時生病,又湊巧找不到替補的人,所以取消鋼琴演奏的節目。」侍者作了簡潔又清楚的說明。

  顯然,他並不是第一個這麼問的客人。

  「夕,你來啦!」一個棕髮藍眼的年輕男子欣喜地快步走近。

  侍者的眼中掠過一抹騖詫,原來這個俊美絕倫的男子是老闆的朋友。「老闆。」

  「你去忙吧!這裡我來就行了。」齊亞·布托繞到火夕的對面落了坐。

  「是。」侍者退了開去。

  「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們的約會呢!」他將手上的文件交到火夕手中。

  火夕順手將文件擱置在桌上,「沒有什麼困難吧?」他托齊亞弄一份韓役展的資料。其實這種事是疆的專長,他會捨近水遠是因為不想讓疆知道這件事。

  齊亞·布托笑道:「或許我的功力還不及三少那般深厚,不過也不至於那麼不濟。」他只是在陳述事情,並未夾雓其他情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道理他也是懂得的。

  「酬勞我會直接匯入你的帳戶中。」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

  「來點不一樣的,如何?」齊亞·布托的湛藍眸子裹燃起一族亮眼的光芒。

  火夕將酒杯擱下,白皙修長的十指交又置放在下頦,「說說看。」

  「有沒有興趣客串一下?」

  火夕的視線飄向那架彷彿在呼喚他的大鋼琴,微微思忖了一下。

  「如何?」不曉得今天的客人有沒有耳福可以聽到火夕蘊藏珠玉、清澄優美,使人如沐春風的音樂。

  他愛極了火夕的琴聲。如果可以,他會不惜重金禮聘火夕來他的店裹演奏,只可惜他這座小廟容不下火夕這尊大怫,終究只是想想而已。

  火夕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黑眸中流轉著魅惑人心的光彩,「有何不可呢?」

  齊亞·布托掩不住滿滿的喜悅傾洩而出,抬手作了個手勢,「那麼請吧!」

  他起身走向那架大鋼琴,夾帶著許多愛慕的視線坐到鋼琴前。

  火夕徐緩地打開鋼琴蓋,將十指置放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輕輕敲了一個鍵試音,而後滿意地頷首,腦海中同時也掠過不少旋律優美的曲子。他微微思索了一下,選定李斯特題名為愛之夢的三首夜曲,第一號降A大調「至高之愛」,第二號E大調「幸褔之死」,第三號降A大調「愛到永遠」,以抒情的旋律為中心,再配上華麗裝飾的伴奏,以致具有蕭邦夜曲風的特色。

  霎時,偌大的餐廳內再無其他的雜音,僅剩清亮優揚的琴聲繚繞,每一個客人都隨著音樂徜徉在無限的浪漫氣氛中。

  他並不喜歡有人在他彈奏音樂時來打擾,所以,他一口氣連彈了十多首著名的曲子後才停止。

  「可以請你喝杯酒嗎?」一隻搽著紅色蔻丹的纖手端著一杯晶瑩剔透的酒伸到火夕面前。

  他的目光順著酒杯往上移,撞進一雙毫不掩飾愛慕之意的棕眸中。請火夕喝酒的是一個紅髮棕眸、身材惹火的年輕女郎。

  他伸手接過那一杯晶瑩剔透的酒,以杯就口輕啜了一口,「謝謝。」

  紅髮女郎率先報上名字,「我是瑪格莉特.寇克,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她偶爾會來這家店用餐和欣賞鋼琴演奏,會遇上這等完美的男子並不在頂料中。

  火夕握住她的手,「幸會,我是火夕。」不經意卻自眼角的餘光瞟見齊亞·布托臉上促狹的笑。

  「你的鋼琴彈得真好,不輸給召鋼琴家呢!為什麼我以前不筲見過你呢?」她不僅為他的琴音著迷,更為他的風釆心動。

  火夕微微一笑,「我並不在這兒工作,彈奏鋼琴只是興趣而已,寇克小姐。」

  「你可以叫我瑪姬,我的朋友都是這麼叫我的。」她的笑靨如花。這麼英俊優雅、斯文的男子並不多見,她希望多認識他一些,更希望他也能喜歡上自己。

  黑黑如絲緞般的髮絲服貼在耳後,更是襯托出火夕白皙的皮膚和如雕刻般的五官,「很高興認識你,瑪姬。」他優雅地起身邁開步伐。這個地方此刻不宜多待一分鐘,他可不希望瑪姬愛上自己。

  「真是今人嫉妒啊!」齊亞·布托將手中的文件交還給火夕。

  火夕瞥了他一眼,步伐不停地走出餐廳,「我寧願把這種機會讓給你,如果可以的話。」關於這一點,他也感到十分無可奈何。

  「如果有人向我打聽你的事情,我該不該透露呢?」齊亞·布托明知故問。

  火夕微蹙了蹙眉,「你想呢?」他知道自己不論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像個男人,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天生就是這副模樣。

  齊亞·布托的雙手插人口袋中,笑笑地道:「放心啦!我當然會守口如瓶的。」縱使只是「四季盟約組織」中的「冬火保全集團」也夠教人吃不消了,他當然不會笨得跟自己過不去。

  火夕正色道:「這件事別讓疆知道。」因為他一定會反對的。

  「事實上,我也不贊成。」齊亞·布托難得認真地說出心中真正的想法。「你不該輕易涉險的。」

  「在你眼中,我是那麼不濟的人?」他的語調和煦如春風。

  「不,我的意思是……」他話才說一半便被打斷。

  「我明白,再見。」火夕不待他說完便揮了揮手道別,瀟灑之極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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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10-12-19 21:31: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挪威奧斯陸

  「什麼?!」金髮男子低吼了一聲。

  一旁替他包紮傷口的護士嚇了一大跳,戰戰兢兢地中斷了包紮工作。

  金髮男子將視線調至身旁的護士小姐臉上,怒意稍稍收斂了一些,「不好意思,嚇著你了,麻煩你繼續包紮吧!」他有一雙紫羅蘭色的眸子,很漂亮的紫羅蘭色。

  護士小姐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繼續包紮。

  「我已經委託「冬火保全集團」的總裁前來擔任你的貼身保鏢。」戴著眼鏡的白淨男子無懼於金髮男子明顯的不悅,再一次說明。

  「對方不會接受委託。」他有信心。貴為「冬火保全集團」總裁的火夕怎?可能會來屈就於他的貼身保鏢一職。

  戴著眼鏡的白淨男子不疾不徐地開口,「他已經接受委託了。」

  怎麼可能?!金髮男子一愕,火四少居然要親自出馬來保護自己的安全?「我不需要保鏢。」他可以保護自身的安危。

  「你受傷了。」這是事實。

  金髮男子對於手臂上的槍傷無動於衷,口氣不太好地駁回,「我說過了,這是意外。」

  護士小姐心驚膽跳地結束了包紮工作,無聲無息地返到角落去,遭到波及。

  「護士小姐,你可以先離開。」戴眼鏡的白淨男子轉向呆立於角落的護士小姐。

  「好……好的。」她回答的聲音微微顫抖著,而後如獲大赦地逃開。

  「我要你取消委託,我可以保護自己。」紫羅蘭色的眸子裹湧上一片陰霾。

  「不可能。」白淨男子不打算改變主意,「歹徒顯然正式展開狙殺行動了,我們不能拿你的性命作賭注。」

  「頌白,取消委託。」

  「現在是談公事還是私事?」被喚作頌白的白淨男子不慍不火地問。「於公,你是韓氏機構的總經理,我是副總經理,理當聽命於你;於私,我是你的表哥,你沒有命令我的權力。」他姓韓,名頌白。

  「好,我們談公事。」金髮男子果斷地作了決定,他可以自己揪出幕後的主謀者。「我以總經理的身份命令你取消那項委託。」

  「這項委託已經取得董事長的同意,若要取消也需蕫事長點頭才行。」韓頌白又丟出一個難題。

  總經理是比副總經理的職權大上一些,不過,總歸是及不上董事長。

  「你……」金髮男子瞪眼。

  他是韓氏機構的現任總經理──韓役展,而且也即將是下任的董事長。

  韓氏機構是挪威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集團,由船舶起家逐年擴展,至今對食、衣、住、行均有涉獵。

  韓頌白拿下眼鏡,隨手抽了張面紙擦拭鏡片,「你是下任的董事長,可不能出任何差錯,而我的職責就是防止一切意外的發生。」

  「能繼承蕫事長一職,繼續領導韓氏的人並不只我一個。你也可以,不是嗎?」韓役展咬牙動了動受傷的右手臂,對於滲透到紗布外的血絲視若無睹。

  「你是最合適的人選。」韓頌白的眼中閃著複雜難解的光芒。

  「別談這些了,我受傷的事別讓外公知道。」他必須盡量讓右手能夠正常活動。

  「為什麼?」

  「我不想讓外公擔心。」韓役展正吃力地頻頻揮動著右手,「對了,能不能麻煩你出去幫我買件襯衫?」原本他穿在身上的那件衣服已經被子彈打出兩個洞來,而且還沾染了血跡。

  「停止,別再動了。」韓頌白看不下去了。哪有人會這樣子虐待自己的!

  韓役展側著臉看他,「怎麼啦?」

  他上前捉住韓役展的手,「這樣子會讓傷口裂開來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很痡倒是真的,」韓役展苦笑地承認,「不過,沒辦法,我得盡最讓自己看起來像沒受傷的時候,免得爺爺起疑心。」

  「你……老實說不就好了。」

  攤了攤雙手,韓役展的眉宇也隨之擰了起來,「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呢?」

  韓頃白站起了身,「我去替你買襯衫。」拋下話後,旋身快步離開。

  雖然子彈貫穿了韓役展的手臂,卻出奇幸運地沒有傷到筋骨,不過,皮肉之痛是少不了的。

  早在數個月前他就已經收到恐嚇的信,只是他一直不放在心上,沒想到對方是玩真的!韓役展的目光逐漸凌厲起來,這也表示他必須盡快搞定這件事,免得風聲傳進爺爺耳朵裹。但是,此刻敵暗我明,情形不太妙哦!

  「鈐……」倏地,他的手機響了。

  他習慣性地伸出右手去將西裝口袋中的行動電話拿了出來,光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就又扯疼了傷口,「喂!我是韓役展。」

  「總經理,您人在哪裡?紅山先生還在等著您呢!」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他的秘書著急的聲音。

  他幾乎把和日本客戶洽商合作事宜這檔子事志得一乾二淨了,「莎曼珊,會議延到明天,我現在有事走不開,替我向紅山先生道歉並且好好招待他。」對於她的問題,他完全沒有回答。

  「董事長在找您。」她盡責地傳達消息。

  「我知道了,還有事嗎?」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移至受傷的右手臂,待會兒希望他的偽裝不會被識破。

  「呃!下午的幹部會議……」

  他想也不想地道:「照常舉行,我會準時出席的。」只是主持個會議,手臂上的傷應該不礙事吧!

  收了線後,正好韓頌白拿著一件名牌襯衫走了進來,「是莎曼珊?」

  「嗯!」韓役展接過那一件襯衫,心不在焉地抬手拆開包裝袋,卻又引來一陣抽痛。

  韓頌白將衣服自他的手中抽走,「我來幫你吧!」他快速地將包裝袋拆掉,一一解開扣好的扣子,然後才又交還給韓役展。

  「謝謝!」

  他們自家人說話的時候都習慣以國語交談,所以韓家人都能說得一口宇正腔圓的國語。人不能忘本,即使他們在外國住再久,也依舊改變不了身為中國人的事實。

  「不客氣。」而後韓頌白話鋒倏地一轉,「歹徒射擊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歹徒的長相?」

  韓役展邊將襯衫套上,邊道:「沒有,對方在車子停紅燈的空檔開槍射擊的。」若不是他剛好傾身拿取散置身旁的資料,只怕子彈射中的不是他的右手臂,而是他的心臟。「當時四周很嘈雜,根本不知道子彈是從什麼地方射過來,我上哪兒看清歹徒的長相?」他感到有些好笑地反問。

  「歹徒顯然是個功力深厚的行家。」韓頌白思忖了一下才提出。

  經韓頌白這麼一提,他也才發現當時除了車窗和他的右手臂被貫穿外,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開槍的人八成是職業殺手。但是,誰會僱用職業殺手來取他的性命?他不記得普和何人結下不共戴天的仇恨。

  「或許吧!」他套上西裝外套,「剛剛莎曼珊說爺爺有事找我,回公司吧!」

  韓頌白尾隨在他的身後,「也許這件事由警方來處理會比較妥當。」

  「免談。」他一口回絕。要是報了警,爺爺也一定會知道的,那他又何必花費心思來掩飾。

  「可是……」

  「不許報警。」他的語氣堅決。

  韓頌白退而求其次,「那麼讓「冬火保全集團」的人來保護你的安全。」

  韓役展瞪了他一眼。

  「二選一。」他微微笑。

  韓役展歎了口氣,不得不勉強同意他的提議,「我沒得選擇了。」

  「沒錯。」

  加快腳步。韓役展一想到再過不久就會有個人寸步不離地跟在身邊,心情立即沒來由得陷入低潮,即使那個人是他欣賞的火四少。「他什麼時候會到?」

  「明天。」韓頌自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效率真是快速啊!韓役展板著臉低頭坐進車子裹,靠向椅背,閉起眼睛休憩。

  韓頌白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不見。

  果然是逃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明天他就要動身前往挪威了,卻在此刻被相敖逮著了。

  「四少,好久不見。」相敖戲謔地打了招呼,皇天果然不負苦心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火夕沒法子再遁逃了,「敖,怎麼有空來?坐啊!」

  連尹淚偷偷朝相敖眨了眨眼睛。

  火疆不怎麼高興地伸手摀住了她不安分的眼睛,附耳低聲宣告,「淚兒,你不可對我以外的男人拋媚眼,知道嗎?」

  拋媚眼?!「我沒有。」她重重地拉下那只摀住她眼睛的大手。

  火疆抿著薄唇。

  看著他的模樣,連尹淚倏地靈機一動,「疆,你在吃醋?」

  「對。」他也不諱言。

  反倒是連尹淚又紅了臉,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火疆笑了笑。

  相敖靠近火夕身旁,神色淡然地提起,「四少,你可還記得我有權向你提出一項要求?」這種「好康A」可是他以實力打賭贏來的。

  幸好不是告白!火夕的眸底淺淺地躍上一抹如釋重負,「我記得啊!說吧。」

  「你會做到嗎?」如果提出結婚的要求……這不夠光明正大。

  「當然。」當初既然敢和他打賭,自然就有實現那一個要求的能力。相敖未免太低估了自己……等等,他該不會要提出什麼奇怪的要求吧?火夕感到不太妙。

  相敖淡淡地勾勒出一記笑容,「我的要求很簡單,」唇際的笑漾深,「你的吻。」

  此言一出,在場的每一個人真是震驚莫名。

  最吃驚的人莫過於人夕。他力持鎮定,老實說,他壓根兒沒想到散會提出這種要求。

  「要我的吻?!」表面上看起來,火夕依然是那一派的優閒從容。

  相敖慢條斯理地點點頭,「可以嗎?」

  平復了最初的震驚後,火夕處之泰然她笑著答應,「好。」只不過就是個吻而已嘛!更何況這是他打賭輸了所要付出的代價,很公平。

  「什麼?!」相敖似乎沒有料到火夕會這麼毫不遲疑地答應他的要求,因而一火夕微微笑,「我說好。」

  不過,受到最大打擊的卻是湊巧聽見一切的年輕女傭瑪莉,她的幻想全都破滅了。四少要和相特助接吻?投想到相特助竟然是同性戀,可是,沒必要把四少也拖下水啊!兩個外表出色的男人拍愛可真會傷透許多女人的心。

  火疆一直摟著連尹淚旁觀事情的發展,就像在欣賞連續劇似的,敖會提出這種要求真的是跌破許多人的眼鏡,這也等於向所有人宣告他喜歡夕的事實,嗯!勇氣可嘉啊!

  右手撐在椅背上,火夕傾過上半身靠近相敖,帥氣自然地吻上他的唇,然後在所有人都還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何事之際抽身退開。「這麼一來我們扯平了。」

  事情從發生到結束絕不超過三秒鐘,快得令相敖來不及有反應,唇上彷彿還留有兩唇相碰的感覺。雖然單單只是觸碰而已,卻令他有心神蕩漾的感受,還有那麼一剎那,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個女人了。

  在意識一點一滴地重回腦袋之際,他才猛然發現自己錯失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應該加深那個吻的,而不是呆愣當場。真是可惜啊!相敖懊惱地喟歎了一聲,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

  淡淡地環視了眾人一眼,火夕立身而起,「我還有一些東西得整理,不陪各位了。」

  連尹淚此時才自剛才的震撼中回復,掙脫火疆溫暖的懷抱,「夕,我幫你。」

  快步追著火夕的身形直上三樓,拋下她親愛的丈夫。

  火疆臉色一沉,有時候他還真的搞不清楚,淚兒到底愛誰比較多?

  連尹淚在往三樓的樓梯中央追上火夕,「夕,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她一臉期盼地望著他。

  「你問吧!」八成是有關剛剛吻了敖的事。

  火夕推開門。

  她偷偷注意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你曾經說過含在喜歡的前提下親吻人,那……那剛剛是不是表示你喜歡相大哥?」

  剛剛那一幕美得像畫一般,沒有拍照留念真的是人可惜了。

  「你不該這麼問的。」

  「嗄?」她不懂。

  火夕垂卜涀繳,「找和敢之間的打賭,你也是見證人之一,記得嗎?」

  她點頭。

  綻放在火夕漂亮唇角的笑容可以輕易勾引任何人的心,「我必須達成他的一個要求,誰教我賭輸了呢!」他似乎在等著什麼。

  「所以,你吻了相大哥。」

  「嗯!」

  「那你喜歡相大哥嗎?」

  火夕的視線調高停駐在連尹淚的臉蛋上,「得看你對喜歡的定義了。」

  連尹淚有些迷惑,「什麼定義?」喜歡不就是喜歡,還有什麼定義?

  「若是你指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那麼我的答案是否定的。」他對敖並沒有那種感覺。再者,目前他也無意涉及感情的事。

  「為什麼?」她不假思索地脫口問。相大哥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啊!

  他歎笑,點破她的用意,「怎麼?突然對紅娘的工作有興趣了?」

  自己的用意被看穿,連尹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靦腆地道:「我只是覺得相大哥人不錯。」

  「別蹚這淌渾水。」這才是明智之舉。

  「可是……」相大哥一直是喜歡夕的。

  火夕技巧高超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疆剛剛看起來不太高興。」

  不高興?「為什麼?」她間,不久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什麼事惹他不高興啦?

  淚兒有時候太敏感,有時候又太遲鈍,而疆只好不時生生悶氣了。

  他笑著指出,「你丟下你老公跟著我上樓就是他不高興的原因。」

  「你又不是別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會因為這樣就不高興?」她不信。

  而疆他偏偏就是在吃這種沒有理由的飛醋。「他怕我們會舊情復燃。」火夕笑著挪揄。

  「什麼嘛!我們……」話還沒說完,連尹淚的臉又微微一紅。

  火夕眨了眨眼,「你還是去安撫一下那座大火山吧!」促狹的神色將他俊美的容顏點綴得更誘人。「不然,晚點可能要打電話叫消防車來了。」

  連尹淚下樓去後,火夕手上的那一支精密通訊表響起「叮叮」的聲音。

  他按了個鍵,一小片薄薄的液晶體螢幕升了土來,螢幕裹頭出現一張清麗的臉龐,「四少。」

  「情形如何?」

  「依照目前的線索推斷,歹徒似乎只是為了勒索一筆錢財,沒有其他的動機。」

  火夕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難道韓役展沒有任何敵人嗎?」

  「是有一些。」

  「把名單列一份給我。」他命今。任何一個有一絲絲嫌疑的人他都必須知道,然後再一一過濾找出正主兒。

  「好的。」螢幕上的清麗女子領命。

  「對了,狸,委託人和韓役展是何關係?」火夕突然記起一個小問題。

  「表兄弟,他們兩人的爺爺是兄弟。」火狸依手上的資料回答。

  「嗯!沒事了。」

  才一下飛機,火夕立即瞧見在機場等候的火狸,而她的臉色有些異樣。

  「發生什麼事?」火夕走向她。他有預感,一定是歹徒採取行動了。

  韓役展從三個月前就接獲歹徒恐嚇的信件了,卻並未立即處理,直到不久前才委託火夕來保護他的安全。

  火狸低聲道:「韓役展連續遭到兩次狙擊,目前生命垂危,正在急救中。」

  火夕道:「到醫院去。」

  上了車,火夕閉上眼睛沉思,沒再開口說話,車內一片默然。

  十多分鐘後,他們已來到醫院的手術房外。

  火狸替兩人作了介紹,「四少,這位就是委託人韓頌白先生,韓先生,他是敝集團總裁火夕。」

  兩人打了招呼,省略不必要的客套話。

  火夕不著痕跡地將韓頌白打量了個徹底,「事情是如何發生的?能否將過程詳細地告訴我?」

  「據目擊者表示,役展的座車在高速行駛中突然失去控制,連續撞擊了五部車子,最後撞進一家咖啡餺內才停止,司機當場死亡,而役展身受重傷。」韓頌白不時轉頭看向手術房,擔憂的柙色溢於言表。

  沒有想到威客顯赫的「冬火保全集團」摃導人竟是一個年輕俊美,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斯文男子,額頭中央還有四簇醒目的火焰形紋印,他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犀利冷酷、高深莫測的人。是傳說有誤或者他……並非火夕本人?

  「檢查過車子的情形了嗎?」既然會把這次車禍事件歸類於受到狙擊,想必問題出在車子上。

  韓頌白照實說:「煞車器被人動了手腳。」事實上,對於眼前這個「冬火保全集團」總裁火夕的身份,自己也無從查證起,畢竟見過他的人並不多。

  煞車器?!火夕的眼中有抹精光一閃而逝,「不打算告訴韓老先生嗎?」

  「呃?」他一愕。

  「韓老先生是令表弟最親近的親人,此刻他正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韓老先生有權利知道。」火夕漫不經心地流瀏覽四周。

  韓頌白沒有異議地到一旁去聯絡韓氏機構的現任董事長──韓定。

  火狸趁此時走近火夕,「四少,極目前受愛樂交響樂團所邀,來孟基丹姆斯韋恩參加演出。」

  御極,一個國際知名的指揮家,且具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冬火保全集團」幽靈組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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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31:4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韓役展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過來。而他一睜開眼睛,瞧見的便是一個額頭中央有四簇紅色火焰紋印,身著男裝打扮的美麗女子。

  這裡是哪裡?她又是什麼人?他轉頭看了看手臂上的針和點滴,還有全身數量可觀的傷處,確定了一件事──這裡是醫院。

  不斷自四肢湧來的痛楚今他皺了皺眉,到底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他會全身是傷的躺在醫院裹?

  他奮力撐起身體斜倚著床頭的細微聲音驚醒在一旁打盹的火夕。

  「你醒啦!」火夕舒展了一下身體,這三天來都睡在病房內的椅子上也挺不舒「麻煩你倒杯水給我,好嗎?」他的口很乾。

  「沒問題。」火夕旋身去倒了一杯開水,踅回病床旁遞給他。

  韓役展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水,才稍稍解了渴、舒了口氣。

  「還要嗎?」

  他點頭,遞出空杯於,「庥煩你。」

  「不用客氣。」火夕又替他倒了一杯。「你現在感覺如何?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既然他大難不死,那麼接下來他的安全由「冬火保全集團」負責,這也表示他將會平安無事。

  韓役展接過第二杯水喝了一口,「老實說,我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痛。」

  火夕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自己是問了個蠢問題,他全身都是傷,哪有不痛的道理?「你笑起來很美。」韓役展看人夕的笑靨看得目不轉睛,連水都忘了喝。

  我美?!火夕怔了怔。從沒人用美來形容她,幾乎每個人都認為她是個風度翩翩的男人。

  看到她一臉驚詫的表情,韓役展忍不住開玩笑道:「難道沒有人說過你很美這類的話嗎?」

  「是沒有,」而且他應該不知道自己是女人才對。「況且,美是用來形容女人的,那並不適合我。」

  他反駁道:「再適合不過了,你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即使你穿得像男人,那依舊掩飾不了你是個絕世美女的事實。」他喜歡她的笑容。

  他看出來了!火夕挺吃驚的,「你知道我是女人?!」這句話等於是承認了,不過,她從來也不曾特意去隱藏自己的性別,偏好中性打扮是因為舒適方便。

  「我應該不知道嗎?」她的問題挺稀奇古怪的,韓役展有些好奇地反問。

  有點不對勁。火少將思緒釐清,有條不紊地問:「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韓役展喝了口茶,「本來就知道了啊!」說話的口氣再自然不過,彷彿事情本來就是這樣。

  不對,在紐西蘭的那一場舞會上是他們第一次碰面,那時候他完全把她當成男人,為什麼現在……「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韓役展搖搖頭。

  他真是健忘,她道:「年初在紐西蘭為舍妹舉辦的舞會上我們見過面,記得嗎?」

  韓役展還是搖頭。他真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火夕的腦海中隱隱有個模糊的概念了,「聽過「冬火保全集團」嗎?」他該不會是……「沒聽過。」他放下杯子,表情顯出困惑不解,為什麼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什麼舞會?什麼「冬火保全集團」?她妹妹又是什麼人?他什麼都不知道。

  面對他迷惑的眼柙,火夕確定了一件事──他患了失憶症。這未免也太戲劇化了吧!她伸手按了一下牆壁上的鈐。

  「我……我是誰?」韓役展困惑的表情摻雜了一絲絲浮躁。「為什麼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你叫韓役展。」

  他喃喃地重傾,「韓役展、韓役展……」卻依然喚不起片段的記憶,腦海中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別再想了,待會兒醫生來作了檢查後就會知道問題所在。」火夕打哳他的思索。

  奇異的,她輕柔的嗓音猶如和煦的微風輕易地拂去盤踞他心頭的浮躁和不安。

  「你的名字?」

  她微笑,「火夕。」

  在她回答的同時,兩名醫生和數名護士推開門走了進來。

  火夕飛快地掃了一眼,嗯!全都是熟面孔。她必須確定沒有歹徒混在其中,才能確保韓役展的生命安全。

  「感覺怎麼樣?」一名醫生以挪威語詢問。

  韓役展亦以熟練的挪威語回答,「除了全身都痛以外,我什麼事都不記得了,腦海中一片空白。」

  顯然他只是單單失去某些記憶而已,其他能力都沒有喪失。他可以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和挪威語。

  「不記得名字?」

  「嗯!」

  「不記得發生什麼事?」

  「對。」

  醫生替他作了一些身體外部的檢查後,旋身對火步道:「我們必須為韓先生作進一步的檢查和腦部斷層掃瞄,找出問題所在。」

  火夕點頭同意。

  在他們將韓役展推出病房之際,火狸提著熱騰騰的食物走來。

  「四少,韓先生醒啦?」她的視線隨著病床移動,直到那一群人消失在轉角。

  「是醒了。」她道,不過,叉百新的問題了。

  「他們要帶他去作檢查?」

  「嗯。」火夕頷首。

  暫時不管他了,工作要做,也得吃飽了才有體力嘛!火狸抬抬手,「四少,先來吃早點吧!」

  「等會兒,你先去打電話通知我們的委託人吧!讓他們知道韓役展醒了,不過,卻失去記憶了。」她輕輕的幾句話卻有炸彈般的威力。

  「失去記憶?!」火狸提高音量。

  她沒有回答,僅是道:「快去。」

  火狸領命而去。

  火夕蹙著眉陷入沉思,對於來往行經的護士投注過來的傾慕眼柙毫無所覺。

  不一會兒,火狸去而復返。

  「辦妥了?」

  「他們立即趕過來。」她回覆。

  火夕的視線不經意觸及她手上提著的熱食,「我們先把早點吃了,才有力氣工作,嗯?」在能力範圍內,她盡量不辜負別人的好意。

  火狸揚笑點頭,察覺了往來護士的愛慕眼光,玩心大起地偎近火夕身邊,親匿地挽著她的手臂轉進病房內,而後抑制不住地捧腹大笑。

  火夕沒轍地看著她。

  火狸笑得無法自己,笑得連眼淚都自眼角溢出,「天啊!我快不行了……」話雖如此,她還是笑了好一會兒才停止。

  「狸,你呀!真是頑皮。」火夕不禁道。

  斂起笑容,火狸一本正經,冠冕堂皇地道:「我這麼做可是在幫你的忙耶!」

  雖然她自己也十分樂在其中。

  火夕挑起一道眉毛,「那麼我是不是該向你道謝啊?」她並不希望有那麼多的女孩喜歡上自己。

  「不,不必了。」火狸忙不迭地拒絕,隨即又故態復萌,「你剛剛沒看到真是人可惜了,那些女護士一看見我挽著你的手臂,眼睛瞪得跟銅鈐一般大,裹頭燃起的熊熊妒火差點把我燒焦了呢!」她說得精釆萬分,興致一來還比手畫腳一番。

  火夕有些無奈,「還吃不吃早點?」

  她連忙點頭:火夕漫不經心地把食物往口中迭,韓役展的失憶看起來不像在演戲,那麼照理來說剛剛算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為什麼他可以一眼就辨別出自己的性別?不可能會有人把這件事告訴他啊!

  咦?四少在發呆!火狸睜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將火夕完美迷人的容顏都納入眼底,若非她自小和四少一起長大,對於四少是女人的事實再確定不過了,說不定她也會是四少那一大群愛慕者中的一個。

  「四少,你在想些什麼?」

  火夕挸線的焦距集中起來,「狸,你相不相信有人可以一眼瞧出我是女人?」

  「誰?」這麼厲害!雛道有火眼金睛不成?真該好好訪談一下才是。見過四少的人,十個之中有十一個會認定四少是個俊美的男人,即使四少漂亮得不像話。

  「失憶的韓役展。」火夕交疊起修長的雙腿,輕描淡寫地吐出。

  「嗄!」她傻眼了。

  她的訝異在預料之中,火夕單手支撐著臉頰,微偏著頭揪著火狸,「就是失憶後的韓役展,他今天早上一醒過來就說我很美,很有趣的說法。」

  火狸邊收拾東西,邊道:「怎麼會,這表示韓役展他是個獨具慧眼的男人,懂得看透表面的假象。」四少只要稍稍改變一下裝扮便會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對於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多謝你對我的姿色這麼有信心。」火夕的唇畔綻放一朵勾魂攝魄的笑花。

  雖然明知道四少是貨真價實的女人,火狸依然會為她一個不經意勾勒出的笑意怦然心動。「不客氣。」而且火狸也覺得,失去記憶的韓役展的直覺顯然變敏銳了。

  「我要你去查的資料,如何了?」依第一次狙殺韓役展的手法來判斷,歹徒顯然是精於槍法的人,才能在長距離下開槍,而且不會偏離準頭引起騷動。

  「歹徒是在一棟商業大樓五樓的男士冼手間內開槍的,當天出人那棟大樓的人員既多且雜,恐怕無從查起。」火狸作了詳盡的報告。

  火夕又問:「極怎麼說?」

  「目前在挪威境內停留的世界級職業殺手只有蜘蛛,但是行蹤不明。」她一絲不苟地報告自御極那兒獲得的機密資料。

  關於這方面的資料取得,一向是御極的專長,也在他的管轄之內。

  這就夠了,火夕的眼中精光畢露。

  好不容易打發了所有人之後,病房內終於只剩下韓役展和那個有著四簇火焰紋印的美麗女子。

  他記得她叫火夕。在他被許多陌生人圍住的時候,她始終是一副優閒的模樣倚牆而立,卻又彷彿蘊藏著無窮的力量般蓄勢待發,像頭美麗危險的美洲豹,今人不敬小覷。

  他知道她在捍衛自己。一個女人會如此在意另一個男人的安危,通常只有一個理由──兩人有很密切的關係。

  第一,兩人的年齡差距不大;第二,兩人的髮色、眼瞳顏色不同;第二一,兩人的姓氏也不同。所以,綜合以上三點他們應該沒有血緣關係才是。

  摒除了血親這一層關係,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情侶或者夫妻。他並不討厭自己得到的結論。

  火夕踱到床邊,見韓役展仍是百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興味大起,「為什麼這麼盯著我瞧?」如果盯著自己的是女人,那她還可以理解。

  就在她來到韓役展觸手可及的地方時,他迅速地拉下她,並且毫不猶豫地吻住她。兩人的氣息淺淺地交錯著。

  事情完全不在火夕的預料中,一回過柙來,卻察覺到他靈活的舌正在自己的口

  中翻騰、肆虐,並且糾纏住她的舌不放。她像座石雕像似的既沒反應也沒反抗。

  良久,韓役展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他早就想知道吻她的感覺,這會兒願望終於實現了,雖然渾身的傷口都開始疼了起來,但是,值得的。

  捂著唇,火夕白皙俊美的臉隱隱染上兩抹淺淺的魟暈,這並不是她的初吻,不過,倒是第一次被吻,而且還是這等火辣辣的接觸。

  火夕稍稍平復了急促的心跳,找回些許沉穩,「你為什麼這麼做?」她不解。

  他的接吻技巧很高明,顯然並未受到失憶的影響。

  「為什麼?」他笑了開來,紫羅蘭色的眸子染上溫暖,更顯得迷人,「就只是想吻你啊!你的問題頁奇怪。」他英俊粗獷的五官散發著純陽剛的男性氣息。

  韓役展理直氣壯的口吻差點說服了火夕。

  不對,他沒有權利吻她。她蹙起眉毛,「你不能吻我。」她對這種說法真有點無法適應。

  雖然感覺有點陌生,不過,他喜歡吻她的感覺。「什麼?」他沒聽清楚。

  「你不能再吻我。」她又說了一坎。這一次她沒有出手打他並不代表下一次也不會。

  「為什麼不?」情侶或夫妻間接吻是很正常的。「你在害羞嗎?」他想,這是惟一的解釋。

  害羞?誰害羞來著?火夕的沉穩悉數回來了,「保守的中國人並不時興用吻來打捎呼,而你和我都是中國人。」即使他那金髮紫眸的外表看起來不像中國人「那不是打招呼。」她是在生氣嗎?氣自己忘了和她有關的一切人事物。

  不是打招呼,那是什麼?她猜不出他腦中的想法。「那是什麼?」

  「情人之間的吻。」韓役展的語氣再自然不過。一定是因為失去記憶的關係,他才會忘了吻她的感覺,但是,從現在開始不會了。

  情人之間的吻……他們什麼時候成了情人了?火夕眉宇閒鎖丁愁,「我們不是情人。」看來那場人為車禍不僅今他喪失記憶,也撞壞了他的腦子。

  「夫妻?」他又不是故意忘記的。

  「不是,我們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為什麼你會這麼以為?」有一小簇火焰在她的黑眸之中飛舞,平添些許詭異的氣息。

  她的情緒有些捉摸不定。就像此刻,他根本察覺不出她是不是在生氣。「聽說你在這兒衣不解帶地守了我三天。」

  火夕承認,「嗯。」

  「如果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為什麼願意在醫院等我醒過來?排除了我們有血緣上的關係外,就只有情人或夫妻較為符合了。」他說出看法。

  依常理而論,的確是如此。「很好的推理,只可惜錯了,」火夕一臉遺憾的表情,「我含在醫院守著你是因為我是你的保鏢。」

  保鏢「她?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自韓役展的唇角逸出,「哈哈哈……」笑得太用力,不小心又弄痛了傷口,他忍不住呻吟出聲,「唔」──火夕無關痛癢地鞦著他,不發一語地任由他笑個夠。

  他伸手撫了撫貼了紗布的額角,「對不起,我太無禮了。」

  「無妨。」她不在意。「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知道原因。」

  「咳咳,」清了清喉嚨,他才又開口,「你說你是我的保鏢?」紫眸裹仍殘留有笑意。

  「有什麼不對嗎?」她不動聲色。聽他那麼一說,她已經明白泰半了,又是一個低估女人能力的男人!

  韓役展微笑,「恕我直說,我不認為一個嬌小的弱女子可以保護我的安全。」

  他有生命危險嗎?即使有,他相信自己來應付就已經綽綽有餘。

  嬌小?弱女子?火夕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倒是頭一坎有人這麼形容她,天知道以她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高和自小勤練武術培養出來的矯健身手,可能辱沒了他所用的形容詞。

  「難道投有人告訴你不能小看女人?」她的語調襄嗅不出一絲不悅。

  韓役展歉然一笑,「我無意貶低女人的能力,只是認為男人不應該躲在女人背後。」

  「這和男女性別無關,事實就是我受聘來保護你的安全。」她只是陳述事實。

  反正,多說無益,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何必急在一時。

  「誰聘用你的?」不會是自己吧?韓役展想。

  「你表哥。」

  他蹙眉思索,「你是指叫韓頌白的人?」今天來了好幾張生面孔,他根本一個也不認識。雖然名義上,那其中有他的外公、表兄、表妹..…:可是他完全沒有印象,反倒是醒來第一眼瞧見的火夕是他惟一感到熟悉的人。

  「嗯!」

  韓役展的紫羅蘭色眸子漸漸漾深,「究竟是什麼人想殺我?」他一點概念也沒有。

  「目前不知道。」她並沒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他做了什麼致命的事嗎?「他們要殺我的原因是什麼?」

  火夕掏出一張打字信遞給他。

  接過那一張信,他低頭迅速瀏覽過後,再度抬眼望向火夕,「勒索三千萬挪威克朗?太無法無天了。」紫色的眸子裹燃起紫色的火焰。

  她微笑以對,「有同感。」那種只想不勞而獲的人,根本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不過,她相信事實不會這麼簡單。「蜘蛛」殺人的代價不貲,並不是尋常人可以雇得起世界級殺手,而且,那也不划算。

  「而我並沒有答應他們的要求,所以他們要殺我!」難怪他的右手臂上有槍傷的痕跡。

  表面上看起來是這個樣子,火夕道:「應該吧!」

  韓役展好像絲毫不擔心失去的記憶,也沒有一般人得失憶症所會出現的茫然無助和害怕。他太過於鎮定了,即使在聽到有人要殺他的事之後也依然如此。

  「夕,你也住在挪威嗎?」韓役展的眉宇始終打了個小褶。

  他怎麼對她感到興趣了?「德國。」火夕直接道。

  還好,不是很遠。「在兇手還未捉到之前,你會一直在我的身邊,沒錯吧?」

  不論她是否能揪出兇手。他部希罜把她留在身邊,在這值對他而有幾近完全陌生的地方,至少有個人令他感到比較熟悉。

  他的口氣不像是期望她揪出兇手、保護他的安全……「沒錯。」而且,他那雙紫羅蘭色的眸子似乎在傳遞著某種訊息,是她所不知道的。

  「那就好。」他吁了口氣,英俊粗獷的臉上明顯流露出疲倦。

  火夕眼尖,發現了他神色間掩不住的疲倦,「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也難怪,他的身上有那麼多大大小小的傷。

  「要走了?」才浮起的慌亂瞬間被抑下,他展現出來的是超然的鎮定。

  火夕拉了張椅子到窗戶邊坐定,「我說過我是你的保鏢。」言下之意即是她必須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邊,以防殺手有機可趁。

  「冬火保全集團」承接的工作十分廣泛,怡面上自大公司的保全系統、私人住宅安全防衛至私人保鏢,台面下則有整連的傭兵步隊從事暗殺行動。從古至今,「冬火保全集團」所承接的每一項工作都有十分完美的結果,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韓役展躺回病床上,火夕則是斂眉垂首沉思。

  霎時,整間病房內靜悄悄的,完全把噪音隔絕在門外,只有時間靜靜流逝。

  不過,難得的寧靜並未維持太久,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破寧靜。「叩叩。」

  韓役展閉上眼假寐,而此刻他並不想再見到和以前有關的任何人,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韓家人不久前才離開,應該不會有人再來才是。況且他住在這家醫院也是極機密的事,新聞媒體完全不知情,那麼會是誰?「請進!」火夕氣定神閒地以梛威語開口。她惟一確定的是門外那個人不會是「蜘蛛」。

  門綾綾地被推開來,有道高姚纖細的身影探了進來,「四少,我買了一些點心,你要不要一起用?」

  那是手術房的護士。

  「Sigrid,謝謝你,我不餓。」火夕不改一貫的溫文有禮,俊臉上掛著笑。

  對於熱情的挪威女孩她真的大感消受不起。

  病床上韓役展傭懶地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地瞟向門口。

  「好吧!若有什麼需要儘管說。」雖然目的沒有達成,不過她又多看了火夕幾「謝謝。」也許是個性使然。在面對女人的時候,她始終學不來韁的面無表情或敵的火爆。

  Sigrid不捨地退出病房,門又再度關上。

  就韓役展的感覺,剛剛離開的護士小姐似乎把火夕當男人看待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深感不解,「她好像把你誤認為男人了。」

  「的確。」她早就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了。

  「而你卻沒有糾正她。」他看向她。

  「沒有必要。」地無關痛癢地回答。

  談話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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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32: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我想你侮辱了你那世界排名第七的殺手之名。」男中音瀰漫著幾乎不可覺的怒意。

  沒有人回話。

  那一個男中音又響起,「我是雇你來取他的性命的,記得嗎?」無聲無息蔓延開來的恨意像是黑夜裹的鬼魅,噬人不見血。

  依舊沒有人回答。

  男中音第三度傳出,「酬金我已經匯入你在瑞士銀行的帳戶了,另外一半就看你什麼時候完成我的委託了,愈快愈好。」

  還是沒有人回話。

  不過,藉著自窗戶外透射進來的月光可以辨視出在這棟空屋內有兩抹恍如鬼魅的人影相對而立,空氣中張揚著詭異。他們究竟是何許人也?

  許久許久之後,另一抹幽靈似的人影才幽幽地開了口,一陣咯咯的冷笑自他的喉嚨逸出,猶如地獄來的聲音更是將詭譎的氣氛推到最高點。「付錢的是大爺,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那麼就趕快把人給我解決掉。」男中音說話的語調一點也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我會。」

  「不要光說不練。」男中音毫不情,「我要具體的結果呈現在眼前。」

  陰森的嗓音猶如一道寒風劃過,「這件事我既已接下就一定會完成,不過,我不愛有人插手。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

  「那是迫不得已的。」先前高漲的氣焰被陰森的嗓音拂滅許多,和這種殺人不眨眼的職業殺手說話還是得小心些。

  「你可以走了。」

  夜,又回歸寧靜。

  奧斯陸的夏季非常溫暖,冬季卻很冷,而且還下雪。因此,夏季時,人們喜歡在下班後從事戶外活動,包括游泳、采漿果、散步、慢跑或騎自行車;冬季時,則喜歡滑雪、溜冰,挪威人很珍惜其活動空間,喜愛與大自然接觸。

  屋外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正好和屋內的火爆氣氛形成強烈的對比。

  韓役展結結實實地挨了火夕一拳,而且那一拲不偏不倚地擊在身上仍未痊癒的傷口上。

  他齜牙咧嘴地道:「你下手還真的一點都不留情,好歹也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輕一點嘛!」不過,他又再一坎成功地偷了一記香。

  「真正的病人不會有體力做這種事。」火夕的模樣看起來依然氣定神閒,即使才剛出手打了人。

  從在醫院第一次被他強吻之後,一徊多月來,只要她一個不注意便又被奪去一吻,即使她會毫不客氣的賞他一拳,他依舊樂此不疲。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韓役展給她的感覺和當初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當初在舞會上,她和他是初次相見,彼此認識不深。

  他倚牆而立,「難不成以後我每吻你一坎使得挨你一拳嗎?」哇!前途多難,如果再不設法改善情形的話,遲早有一天自己會被打死的。

  雖然極度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他不想承認而抹煞掉──火夕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能力恐怕還略勝他一薵,真是諷刺的事實。

  以後?還有以後?火夕神色變幻莫測地斜睇著他,「我可不想失手打死你,畢竟我的職責是保護你。」不可否認的,前者比較容易完成。

  韓役展撫著痛處再度趨近她,「那就稍微控制一下吧!免得做出有摜「冬火保全集團」名譽的事,那就後悔莫及了。」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煞有其事般。

  差點被他唬過去!火夕不疾不徐地伸出手在兩人之間隔出一段安全距離,「只要你別蓄意挑釁,我就不會K人。」也不想想誰才是始作俑者。

  用挑釁來形容他吻她的舉動實在是不怎麼恰當,韓役展不認同地忖度,而後低下頭注挸著撫在自己胸膛上那一隻漂亮秀氣的手,一臉無辜的表情,「我沒有。」

  睜眼說瞎話!她挑挑眉,不予置評。其實她並不討厭他的吻,只是感到有些不自在,地是頭一遭和男人如此親密,至今,對於韓役展能夠一眼辨識出自巳的性別,她仍感到不解。

  一個月餘的時間,其本記憶已大致重建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他本身的知識和技能並未遺忘,此刻的韓役展與往昔無異,即使過去在他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

  他的人生從在醫院睜開眼睛瞧見火夕的那一刻開始,他只相信她。「真的有人要殺我嗎?」韓役展的心中始終對這一點存有疑惑。不過,現在那是他誘使火夕開口的好理由。「為什麼這一個多眉來毫無動靜?」

  火夕的黑眸中閃著洞悉一切的銳利光芒,「他在等待適當的時機。」

  「他?」韓役展不確定地問,「你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她有太多事是他所不知道的。他想多瞭解她一些。

  火夕笑而不語。

  「難道連我也不能透露?」他不平。有生命危險的人是他耶!他有權知道是誰要殺他,免得不小心一命嗚呼下地獄時,閻王一問三不知。

  火夕不為所動,「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幕後的指使者。「那是不負責任的作法。」況且,真相太早公開就會少了很多樂趣。

  「沒有道理把身為當事人的我排除在外,我要知道事實。」他拒絕敷衍了事。

  火夕沒有再拒絕,僅僅不著痕跡地避重就輕,「世界排名第七的職業殺手「蜘蛛」目前在挪威境內,我想他就是動手殺你的人了。」

  「誰僱用他的?」他並不糊塗,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

  「得等「蜘蛛」現身來說明了。」她並沒有說謊,的確是要「蜘蛛」才能指認出主謀者是何人,不然,就只有逼主謀者主動現身。

  「掌握他的行蹤了嗎?」韓役展正色道,「就由我來做誘餌吧:「

  「也行。」她有把握不論在何種危險的情形下,自己都可以讓他毫髮無傷。

  「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火夕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他很高興。

  她上上下下審挸丁他一番,慢條斯理地道:「等你傷好。」

  「我反對。」一個蒼老的嗓音突兀地響起。

  火夕露出一記頗富興味的淺笑,她還在想那人什麼時候才會出聲阻止呢日韓役展旋身面對聲音來處,「外……公:「語調有些許生疏。

  「韓老先生。」火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和突然出現的韓定打了招呼。

  若非早知道韓役展是混血兒,她還真難想像黑髮黑眸的韓老先生居然和臃有一頭耀眼金岌、深情紫眸的韓役展有血緣關係。

  「我反對役展去涉險。」韓定的語氣毫無轉圜的餘地,眸底有抹搪憂浮了上來。在得知役展發生車禍命在日一夕的消息時,他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這種經驗一生只要一次就足夠,他不想再來一次。

  「外……公,我會自己多加小心的。」雖然明知道此人是自己的至親,可是,他始終對這一切感到陌生,對每個人都存有些許戒心。除了火夕以外。

  「自從你母親去世之後,我就只剩下你了,外公已經老了,再也禁不起失去親人的痛苦,答應我你絕不會輕易涉險。」剎那間,頭髮斑白的韓定似乎又老了好幾歲,「答應我。」

  火夕像個沒事人地站在一旁,她本來就不打算讓他當誘餌,也不需要。

  面對外公誠摯的懇求,韓役展躊躇了,紫羅蘭色的眸子裹滿是為難,念頭也有些動搖了。

  火夕把握恰當的時機,「既然韓老先生都這麼說了,我看你就答應了吧!別讓韓老先生時時刻刻為了你的安危操心。」

  韓定頗感意外地瞄了火夕一眼,難道他……早就發現自己的蹤跡了?那麼他也一定知道自己會阻止役展以身試險,所以,他剛剛才會同意役展的提議,因為他明白有人會阻止的。

  若真是如此,那麼這個年輕俊美的人夕肯定是個絕頂聰明且難纏的人物,他很慶幸不必與地為敵。

  韓役展不耐煩地爬過頭髮,揚起的金色髮絲抖落一室的燦爛,「我答應就是了。」

  韓定喜上眉梢,「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再加上火四少的保護,真可算是萬無一失了。

  有個疑問自韓役展醒來後就一直擱在心上,「我的父親是誰?」為什麼他所看過的資料裹都沒有一絲一毫關於父親的紀錄?

  韓定沒有回答,目光瞟向一旁的火夕。

  瞭解地一笑,火夕轉身打算上樓去,「兩位有事要商量,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她又不是反應遲鈍的人,當然明白韓定那一眼所代表的意義。

  不過,她才走了兩三步便被人拉住。

  韓役展伸手將火夕拉回身惻,「不必離開,就這麼說吧,外公!」他不認為有什麼事是火夕不能知道的.打從他自昏迷中醒來看見她,他使決定信任她。

  火夕想扯掉他的手,卻又怕用力過猛會今大傷初癒的韓役展再度受傷,「你還是放手吧!你們談的是私事,我並不適合留下來。」

  他的手纏上她的細腰,擺明了不妥協,「沒有人會比你更適合瞭解我的事。」

  韓定和火夕俱是一怔。

  也許是因為韓役展醒過來第一個接觸的人是火夕,所以才會對火夕產生投有理由約依賴感,韓定在心中安慰自己,一顆心卻又在視線觸及韓役展纏在火夕腰際的手時,隱隱不安了起來。不……不會吧!雖然火夕比多數的女人還要漂亮出色,可他畢竟是個男人啊!役展不會對他產生不尋常的情愫吧!

  韓役展將挸線調向外公臉上,他也不是對父親特別有印象,只是好奇為什麼他的父親連個名字也沒有留下,彷彿不曾存在過。「我的父親是誰?」

  「我不清楚。」經過一番斟酌,韓定還是認為暫時保密是最好的方法。

  火夕知道韓定說了謊,不過,她並不打算揭穿,現在該解決的是腰上的那一隻手。

  「是這樣子啊!」韓役展那紫羅蘭色的眸底流轉著一抹複雜的光芒。

  他已經看過關於母親一生經歷的詳細完整報告,得知母親三十七歲那一年去世,他才十三歲,那麼她生下他的時候是二十四歲,在那之前她受聘為皇儲的家庭教師,當時她並沒有親密男友,並且為了拒絕商業聯姻而負氣出走,這麼一來範圍縮小了許多,再加上爺爺如此謹慎言行,他得到了一個結論──他的父親極可能是王室中人,或者該明確的說應該是國王,他是失去記憶沒錯,但那並不影響判斷力。

  「叮咚!叮咚……」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打破陷入沉寂的空氣。

  和藹可親的管家太太聞聲立即自廚房走了出來,「我去開門。」

  不一會兒,她去而復返,身後還跟了韓役展的表妹韓幻斂。

  「夕,我煮了一些家常菜,你嘗嘗看。」韓幻斂一頭飄逸烏黑的黑髮揚起一個迷人的漂亮弧度。

  韓定搖頭失笑,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幻斂的眼中只容得下俊美斯文的火夕,都對他這個爺爺挸若無睹了,「咳咳咳。」他輕咳了數聲。

  韓幻斂和韓頌白都是韓家已逝胞弟的孫子,也就如同他自己的孫子一般。

  「定爺爺。」韓幻斂微紅著臉。

  「有沒有我和役展的份啊?」韓定故意挑明了問,調侃的意味明顯。

  「當然有啦!定爺爺。」幸好她是真的有準備。

  管家太太接過韓幻斂帶來的食物,端進餐廳去,用盤子一一盛好。

  韓役展的目光在韓幻斂和火夕之間游移了半晌,敢情她把火夕當成男人了!為什麼沒有人看得出來?就連閱人無數的爺爺也被矇騙過去。她明明是個具有魅力的大美女,怎麼就是沒有人看得出這一點?

  韓役展張口想澄清事實,卻在火夕炯炯目光逼視下什麼話也沒吐出來,她不愛透露自己的隱私,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韓幻斂熱切而主動地偎至火夕身邊,挽住她的手臂,笑盈盈地道:「下次你再告訴我你喜歡吃些什麼菜,我再煮給你吃,好不好?」水汪汪的大眼睛裹毫不掩飾對火夕的愛慕。

  對於這種愛慕的眼神火夕早已習以為常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和大家一起用餐就行了,怎麼好意思佔用你的時間呢!」也許……該找個時間跟幻斂把一切說清楚,免得她愈陷愈深。

  「一點也不庥煩。」韓幻斂的回答來得又急又快,而後雙頰染上淡淡的紅暈。

  以幻斂的聰明應不會聽不出自己婉轉語調中的拒絕意味,惟一的解釋是──她故意來個聽若惘聞。火夕那兩道劍眉微微聚攏了起來,不經意散發出的憂鬱氣息令人如癡如醉。

  韓幻斂見狀,呼吸一窒。

  「幻斂,你真有眼光。」韓定讚道,擺明了是鼓勵她追求心儀對象。役展和火夕、幻斂和火夕兩種情況之下,他當然希望是後者。

  怎麼連爺爺也來攪和?韓役展的眉頭打了個大大的結。

  把韓役展的不悅看在眼底,韓定更是確定了一項事實──役展喜歡火夕,他也更確定自己的推波助瀾是正確的抉擇。撮合火夕和幻斂是必須的,若是他不想韓氏後繼無人的話。

  韓老先生想撮合自己和幻斂啊!火夕興味盎然地舒展微皺的眉頭,釋出一抹笑意。只可惜他老人家勢必得失望了,她和幻斂之間是不可能會有結果的。

  火夕不著痕跡地抽出被韓幻斂挽住的手臂,「容我失陪一下。」

  「夕,你不嘗嘗我的手藝嗎?」漂亮的小臉上佈滿了失望。

  地做微笑,「我去去就來。」

  「好吧!」她不想點頭同志的,卻抗拒不了火夕迷人的笑臉。

  火夕征微頧首,旋身走向樓梯。

  在市中心以西有弗羅楮尼公園和滑雪勝地霍爾門柯林,一進人弗羅格尼公園即可見到維吉蘭橋上立有五十八個銅像,包括男人、女人和嬰孩,中央是一個由白色花崗石製成的巨大尖塔,高達十七公尺,造形十分繁複,五十八個銅像在雕塑作品「生命之輪」的連串下,排列的如同騰空圍成圓圈跳舞一般,當雕像映著最後一道夕陽時,人像彷彿動了起來,散發出如夢似幻的光彩。

  不過,此時有兩抹人影比維吉蘭橋上跨越了四十個年頭的藝術雕塑作品更引人注目,那是活生生的,出自上帝之手的完美藝術品。

  一個是標準東方神秘美男子,一個是典型的西方帥哥,潑墨般的黑髮、黑眸和陽光般的耀眼金髮形成極端強烈的對比,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協調感,構成一幅美麗優雅的圖畫。

  「再不出來透透氣,我都快發霉了。」韓役展深吸丁一氣,呼!好冰。冷冷的空氣湧進他的肺葉裹,他立即又吁了口氣。

  火夕轉了轉眼珠子,溫和的笑容徐緩地浮了土來,「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這麼做無非是為了誘使隱身在暗處的殺手現身。」

  訝異在他的紫眸中掠過,「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雖然他並沒有用心去掩飾。

  「你原先就不打算對我隱瞞你的意圖了,不是嗎?」她一笑。

  那老兄已經跟蹤他們一整天了,還真是有耐心啊!火夕淡淡地自眼角瞥了一眼。

  她竟然連這個也知道!韓役展的紫眸有抹疑雲和訝異飄蕩「真聰明。」

  「謝謝!」她不客氣地道,況且過度的謙虛就變成虛偽了。

  天色漸漸地暗,當太陽完全隱沒時,天空的顏色則由淡紫轉變為深紫,再不久就會變成駭人的暗黑色。

  不可否認的,現在是個狙殺的好時機,遊客也漸漸散去。那人打算動手嗎?火夕唇畔的溫柔笑容愈見柔和,墨黑的眸子也湧上些許笑意。「出來逛一整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找間咖啡館坐坐吧!」他仍意猶未盡,不過,自從下午起他總有種被監視的感覺揮之不去,可是,當他猛地一回頭卻什麼也沒發現。是過敏嗎?

  「下次吧!」話聲才落,她立即聽見一個極細微、幾乎不可聞的聲響,她再確定不過了,那是加裝了滅音器的手槍被扣下扳機的聲音。

  不知何時,火夕的手中也握著一把加裝滅音器的手檜,她毫不遲疑地揚起手,瞄準、扣扳機,動作一氣呵成,一點也不含糊。

  而韓役展則怔立當場。

  火夕射出的那一發子彈準確無誤地擊落欲取韓役展性命的那一顆子彈,發出「砰」的一聲。撞擊出短暫刺眼的火花,而後重歸於平靜。事情的開始到結束都在電光石火間完成。

  韓役展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仍是火夕那抹溫柔似水的淺笑,彷彿什麼事也不莦發生,沒有殺手、沒有槍擊。一切就像是他的幻覺。而火夕的手上已不見槍的蹤跡。

  「回去吧!」她微側著頭打量他,發現他的視線還膠著在歹徒原本藏身的地方,「對方已經走了。」她看著他說,他不會是嚇呆了吧?

  毫無預警的,韓役展爆出一陣大笑。「哈……哈……哈……」他笑自己的有眼無珠。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清楚的問號出現在火夕的黑眸之中,她好整以暇地等他笑個夠。

  「咳咳!」他清了清喉嚨,勉強止住笑,正經八百地道:「請接受我的道歉,誠心誠意的道歉。」

  道歉?火夕揚起眉毛等著他的下文。

  「我必須為質疑你的專業能力而道歉,對不起。」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

  「我接受。」她其實沒有放在心上。

  「不生我的氣嗎?」他湊上前去注挸火夕那張掛著微笑的俊美臉龐,紫眸中淺淺地躍上憂慮。

  「沒那麼多氣好生。」負著手,火夕旋身邁開步伐沿著來時路往回走。

  他差點被迷了心竅。韓役展走了定心神,趕緊快步地追了上去,「剛才那個殺手是「蜘蛛」?」自己肯定是他。

  她回頭瞄了他一眼,語氣溫和地反問:「這不就是你要的嗎?」還不錯嘛!他還挺鎮定的。「你早就察覺有人跟蹤我們。」

  他聳了聳肩,「談不上察覺,只是隱隱有股被監視的感覺揮之不去。對了,這幾天來怎麼都沒瞧見你那個寸步不離的漂亮秘書?」他記得她好像……好像是叫火狸吧!

  「你喜歡狸?」

  努力地嗅丁半天,他還是嗅不到一滴滴的酸味,難道她一點也不在意他對別的女人感興趣的舉動?「如果答案是Yes呢?」

  停下步伐,她旋身和他面對面,「我可以把她許配給你,如何?」

  把火狸許配給我?他沒有料到她的答案竟會是這樣,「你……你是認真的?」

  「不過,前提是狸也對你有意思才行。」火夕的態度溫柔如斯,墨黑的眸子探不出絲毫的情緒,漂亮的唇角也仍掛著笑。一直以來,她都是無慾無求的。

  韓役展感覺被刺傷了。「你真無情。」

  她不以為意,「我以為你會感激我的撮合,顯然我錯了。」

  「感激?!」他微微提高音量,心頭有簇憤怒的火焰在流竄。

  她偏過臉眺望遠方,不去看他眼中愈見熾烈的炙人火焰,「狸的追求者可多著呢!如果有我助你一臂之力肯定可以事半功倍。」

  韓役展以為她會明白他的心,瀕臨爆發的怒氣挑動了額際的青筋,「你願意幫我?」自齒縫迸出的字卻意外地沒有沾染上火味。

  火夕不疾不徐地調回視線,撞進一雙冒火的紫色眸子,「沒錯,只要……」其餘的話悉數消失在韓役展霸道的吻裹頭。

  「想幫我就把你自己給我。」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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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寂靜漆黑的夜像張網子覆蓋住大地,瀰漫著詭譎的危險意味。一陣汽車的引擎聲傳來,在這寧靜的郊區顯得十分刺耳。

  車子停在一棟空屋前,引擎熄火後,自車子上走下一個矮壯的男子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手上還提了個黑色手提箱。男子彷彿對這裡的地形十分熟悉,即使在漆黑一片的情形下仍舊毫不遲疑地穿過中庭跨進客廳內,找了個地方坐下。

  五分鐘後,四周仍是一片駭人的寂靜。

  倏地,一抹柔和悅耳的磁性嗓音突破寂靜的空氣朝男子罩下。「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男子聞言悚然一驚,「你是誰?」這個聲音不是僱用他殺人的僱主。

  而今他驚出一身冷汗的一點是,他已經在空屋內生了五分鐘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這也表示若對方要取他的性命,只怕自己這會兒已經一命嗚呼了。

  「咱們昨天見過一面,記得嗎?」柔和悅耳的嗓音給了點提示。

  昨天見過?男子陷入沉思,昨天他一整天都跟蹤在韓役展和一名黑髮美男子身後,擦肩而過的人多如牛毛,他哪能一一記得。

  「你究竟是誰?」男子沉聲問,右手徐緩地移向腰際的檜。

  一進輕笑逸出,悅耳的嗓音彷彿將黑夜點綴得更加迷人。「別輕舉妄動,否則我的子彈會貫穿你的胸膛,那是我們都不想見到的結果。」

  男子的右手頹然地垂下。他不明白,為什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形下,對方竟然能夠清楚地得知他每一個動作,而自己卻什麼也瞧不見,在這種明顯差異之下,他根本就毫無勝算。

  柔和悅耳的嗓音再度飄起,「米奇.霍金生,三十二歲,美國籍,棕髮棕眸,一百六十八公分,七十公斤,代號「蜘蛛」,世界排名第七的殺手,目前定居於里斯本,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每聽一句話,他心中的驚懼便加深一分,「你的目的是什麼?」這惆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什麼對他的事瞭若指掌?

  「談個交易。」隨著輕鬆的語調,空屋內亮起了一小簇光芒。

  米奇.霍金主瞇起眼睛看著出現在亮光中的人,「什麼交易?」眼前的景物逐漸清晰了起來,說話的人有一副碩長的身材、漂亮得過火的容顏和額頭中央四簇霸道狂狷的火焰紋印。

  原來是他!這一段時間以來,一直寸步不離跟在韓役展身邊的俊美少年。「是你?」

  火夕笑著伸手彈了彈衣服上沾染的灰塵,「交易很簡單,我要你放棄這個Case,你的身份自然可以保得住,覺得如何?」

  對方的手上並沒有武器,而自己的手槍就在腰際,佔了比較多的優勢,「我如何能相信你?」

  要保證?「你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嗎?」火夕可不認為他還有別的路可走。他只能接受她的決定。

  「你是韓役展的什麼人?」對方絕不會是泛泛之輩。昨天的震撼仍未褪,他實在很難相信有人能夠以子彈攔截子彈,這一點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不過,這個俊美少年卻真的做到了,由此可以窺視出對方絕對是個罕見的神槍手。

  「保鏢。」她看見他的眼神遊移不定,顯然不安什麼好心眼。

  「只要我不殺韓役展,你就不會公開我的身份?」但是,這樣一來自己就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上了,米奇.霍金生的棕眸裹悄悄地掩上狠毒。對方他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為了安全起見,自己必須把他解決掉,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因為死人是不會洩漏秘密的。

  火夕唇畔的笑更形溫柔,「完全正確。」她已經給過他一次機會。她並不嗜殺,但是,她很樂意送該死之徒下地獄去報到,包括米奇,霍金生。

  「好,我答應你。」無聲無息中,米奇.霍金生的手巳握住腰際的愴柄。

  火夕銳利的黑眸中精光一閃,地故意佯裝防禦盡卸的半轉過身,引誘他出手。

  而米奇.霍金生果然懂得把握住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迅速地拔出腰際的槍瞄準火夕。

  「砰!」一聲槍響響起。

  拍下扳機的人是人夕,準確無誤地轟掉米奇.霍金生手上的槍,「你做了一件蠢事。」就這一念之間,他已經替自己招來死神:米奇.霍金生怒吼一聲,縱身撲向火夕,想藉此一擊扭轉劣勢。

  火夕笑著,依舊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握槍的右手徐徐揚起。「砰!」又是一聲槍響。

  自槍口中疾射而出的子彈不偏不倚地坎進米奇.霍金生的雙眉中央,他睜大眼睛往後倒了下去。槍口冒出的白煙淡釋在空氣中,就像是意謂著一個生命的消逝。

  「四少。」

  火夕並沒有轉過身,「極,我就知道你會來。」對於這種情形她早已經習慣。

  「這種事其實不必你親自出手,交給我來就行了。」有個挺拔的身形自黑暗中走出,絲緞般光滑烏黑的長髮紮成一條辮子垂在背後。

  火夕換了個話題,「恭喜你,音樂會有很高的評價。」她或許沒空去欣賞由極指揮的音樂會,不過,她看了報紙的報導。

  「謝謝,狸呢?她怎麼不在你的身邊?」御極淡漠地瞟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四少的槍法依然精湛如昔,希望她沒有發現米奇.霍金生胸口上的槍傷。

  他橫跨了一步,意欲擋住火夕的視線,殊不知她已經將一切納入眼底。

  「她回法蘭克褔去了。」頓了一下,火夕伸手怫開一小綹不安分的髮絲,「你對我的槍法很沒信心哦!」她等著看他尷尬的模樣。

  他從沒有這麼想過,「我沒……」解釋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猛然醒悟出一個事實──四少知道他也開槍了。

  「嗯?」她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一陣紅潮湧上御極向來淡然的俊臉,他極力在腦海中搜尋能夠被接受的理由。

  「我……我只是怕詭計多端的米奇.霍金生會對你不利,所以……才會開槍。」不管怎麼聽,他話中仍舊有不信任她的槍法的意味。

  上一刻仍是一臉高深莫測,下一刻她的臉上卻有肆無忌憚的笑意泛了開來,「別傷腦筋了啦!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火夕揚手拍拍御極的肩膀,「既然你都來了,也不好讓你白跑這一趟,這裡的善後工作就麻煩你了。」

  御極點點頭,「交給我吧!」

  「那?我先走了。」接下來就等主謀者耐心用罄地落出馬腳來。

  那一扇門。這已經是她每天例行的事──探規他的情形。

  推開門的剎那,她立即落入一個渾厚溫暖的胸膛裹,不必想也知道胸膛的主人除了韓役展以外不作第二人想。「放開我。」

  「這麼晚了,你上哪兒去?」韓役展的手像鐵鉗似地鎖住她不放。

  兩個身體緊緊地貼合在一起,不留一絲一毫的小空隙。韓役展熾熱的體溫透過衣服熨燙著火夕的皮膚,撩快了她的心跳,這是以前從不曾有過的感覺,有些新奇、陌生、心慌意亂卻不討厭。

  「我的工作範圍並不包括向你交代我的行蹤去處。」火夕輕而易舉地掙脫他的鉗制,聲音依舊柔得可以擰出水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睡吧!」說完話,她旋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間。

  韓役展一閃身擋在連接兩個房間的那扇門之前,「你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你嗎?」

  她的態度一直都是淡如水,教人無從揣測她真正的心意。

  火夕退了一步,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斜睇著幾乎高出自己一個頭的韓役展,「我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你的擔心未免有些多餘。」他並沒有其他的用意,只是陳述事實而已。

  多餘?排山倒海般的怒火湧進那一雙漂亮的紫色眸子裹,韓役展燃起亮眼的光芒,低吼,「你怎麼能這麼說?」他的關懷竟悉數被擲了回來。

  「撇開我們之間的主雇關係不談,你和我什麼也不是,沒有必要把心思浪費在我身上。」火夕冷然的語調中沒有絲毫的溫度。她不否認自己是欣賞他的,但是,她暫時無意涉及愛情。

  她冷冷的態度更是將他的不悅推至頂點,「你能否認我的心意嗎?」他從不曾隱瞞對她的感情。

  「此時的你並不完整,輕易說喜歡是不負責任的做法。」她指的是他失憶一事。

  他不認同,「若是我永遠都找不回昔日的記憶呢?」即使是失憶也有愛人的權利。

  「若是你恢復記憶而忘了這期間的一切呢?」她以問題來回答問題。一旦他回復以前的記憶,極有可能會忘記失憶期間發生的事,那是多麼殘酷的事實。

  韓役隈堅定不栘的眼神直直地探入她的:「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記得你。」

  明知那一點根據也投有,火夕的心卻為了那句話猛蕩了下,「別承諾你做不到的事。」

  「我不會忘記你的。」他用斬釘截鐵般的語氣再次許下諾言。

  她的意志有些動搖了。畢竟韓役展是個具有魅力的成熟男人,也是她欣賞的看出她的動搖,韓役展又加把勁兒,「公平些,我只要一個平等的機會。」紫堅盈滿溫柔地端凝著火夕美麗的臉。

  她幾乎要醉倒在他溫柔的紫色眸海裹,在沉淪的前一刻,她奮力拉回神智,「什麼平等的機會?」她隨口抓了個問題。

  「給我追求你的機會。」他的眼神堅定,彷彿在做勇往直刖的宣誓。

  「你不介意我像個男人?」或者,該說根本就是,不過,她無意為任何人改變,這就是她──火夕。

  「即使全天下的人都以為你是個男人也無妨,我不想和其他男人分享你的美麗。」沒有經過仔細思索,他的話就這麼說出來了。

  他也挺會甜言蜜語的,火夕徐緩地勾勒出一抹淺笑,又問:「不介意我的身手比你好?」這個問題的殺傷力很大。

  聞言,韓役展扯出一記苦笑,她還真懂得如何打擊男人的自信心,「說不介意是自欺欺人,只要是男人就會想保護心愛的女人,我當然也不例外。」

  「改變主意了?」很正常的,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毫無芥蒂地接受一個能力比自己強的女人。

  「不。」

  出乎意料的答案今火夕一怔。

  他伸手親匿地替她拂開一小撮垂到眼前不安分的髮絲,「或許我有些自不量力,不過,我還是希望有一天能以我的力量來保護你。」

  一個不經意的親密小動作營造出的醉人氣氛今火夕抽不開身,再加上誠摯動人的言語今她微微動了心。

  韓役展又道:「況且,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你能有現在的敏捷身手必定是受過極為嚴苛的磨練,吃了很多苦,而那令我感到心疼。」

  有那麼一剎那她幾乎冉一次回到幼年接受複雜而沉重的訓練時期,又喚起昔日苦不堪言的記憶,也因為她是女孩子,所以在鍛煉身手方面,她必須付出更多的時間和體力,忍受更多的痛苦,不過,那是必須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語調甚為平靜地道:「那全都是過去的事了,毋需再提。」

  人,通常只看得見他人成功榮耀的一面」而忽略了其背後不為人知、艱辛的奮門過程,真難得他竟注意到了。

  「有道理,」他同意,「你的答覆呢?」紫羅蘭色的眸子裹流轉著醉人的柔他並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而她自己也不是個會輕易交心的女人,「閣下最好有被拒絕的心理準備。」火夕好心的建議。

  「謝謝你的好意,我會謹記在心的。」他道了謝,一點也不以為意。

  她微微一笑,「不客氣。」身形微動,立即飛快地掠過擋在面前的韓役展,打開連接兩個房間的小門,回到她的房間裹,「那麼,晚安了。」然後不待他回答就輕輕地將門給關上了。

  韓役展面對那一扇關上的門,低低沉沉地笑了開來,「晚安。」

  火夕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交疊起修長的雙腿,正埋首於報紙中,前面的桌子上有一束美麗的花無聲無息地散發出香味,展示出美麗姿態。

  那是她頭一遭收到男人送的花,而送花的人正是韓役展。顯然他是打算行動了,這倒有趣極了,火夕的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迷人的弧度。

  「喜歡我送的花嗎?」韓役展自樓梯走了下來,一眼便瞧見他吩咐花店送來的花。

  火夕沒有自報紙上移開視線,語調仍是淡淡的,「謝謝,花很漂亮。」

  既然她並沒有表示出不喜歡,那麼就當她喜歡他送的花好了。「只要你喜歡就火夕的臉自報紙後探出,「以後別再送花給我了。」她的意思應該很明白了,韓役展來不及問個清楚,像陣風席捲而來的韓幻斂插入他們之間,緊傍著火夕坐下,小鳥依人的偎著她,完全是一副嬌憨的小女人姿態。

  「夕,你抓到壞人了嗎?」韓幻斂現密地伸手挽著火夕的手臂。

  韓役展冷然地旁觀一切,紫眸中訊過一抹疏離,雖然根據資料上顯示幻斂是他最疼愛的表妹,不過,此刻的他是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他並不愛看見其他人纏著火夕不放,即使是同性的幻斂。

  火夕放下報紙,「還沒。」難怪古人誽:最難消受美人恩,她在心中歎口氣。

  「真的有人要殺役展哥嗎?」最近這一陣子風平浪靜的,似乎什麼事也沒有,不是她不相信,而是這種情形太怪異丁。

  火夕抽出手臂,轉頭注挸她,「你認為沒有歹徒?」這正是自己要的,所以,火夕要韓役展對於前幾天受到狙擊的事保密,火夕要讓主謀者自己現身。

  「說不定歹徒懼於「冬火保全集團」的響亮威名下改變主意了。」韓幻斂道。

  沒有人會願意和「冬火保全集團」為敵,那無異是以卵擊石的行為。

  「希望如此。」火夕點了點頭,話鋒一轉,「今天不用上課嗎?」

  「下午沒課,咦!這花好漂亮。」她捧起置放在桌上的那一束花,張著晶亮的眼眸望著火夕魅惑人心的俊美容顏。這束花有沒有可能是夕買來送給她的?

  看見她眼中希冀的光芒,雖然明知道不應該,火夕還是開口了,「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好了,」這樣也省得自己再費心處理那束花,一舉兩得也沒什麼不好……只不過在對上兩道指責的目光時,她感到些許歉疚浮上心頭。

  韓幻斂緊緊捧著花,喜出望外地道!「我會好好保存這束花的,因為是你送給我的第一束花。」最好是製成乾燥花才能永久保存。

  火夕感到不妙,她怎麼愈陷愈深了?

  「夕,謝謝你。」韓幻斂轉向韓役展展示懷中的花束,「役展哥,花很漂亮對不對?」

  有抹淡淡的不悅盤踞在韓役展漆黑幽合的眸底,「對。」當然漂亮了,那束花是他訂的嘛!夕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向幻斂坦承她是個女人的事實?他不希望有其他人愛上她。

  火夕正打算開口之際,又有人推門而入,隔絕在屋外的冰冷空氣大量湧進。

  韓頌白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抖落一身的寒冷,「這一疊文件需要你過目簽名。」他褪下厚重的長外套掛在衣架上。「四少,幻斂你也在這兒啊?」

  對於韓氏機構的營運,韓役展巳藉由公司的電腦作了一番瞭解,也懂得如何作斡役展瞟了火夕一眼,起身對韓頌自說:「那我們進書房去吧!」美好的下午就這麼泡湯了。他經過韓幻斂身旁時,給了個詢問的眼神。

  韓幻斂的硯線自花上移開,巧笑倩兮,「我是來找夕的。」

  火夕唇畔的淺笑微微一僵,她毫不矯飾的純真笑靨令自己有罪惡感。

  而後他們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書房,客廳只剩下火夕和韓幻斂。

  這是個好機會。「幻斂,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火夕起了頭。

  「什麼事?」她抬起眼。

  望著韓幻斂眼中如夢似幻的光芒,火夕竟然感到萬分艱辛,「我……」雖然自己不是故意欺騙她,但,事實終究是事實。

  韓幻斂眼露不解。

  火夕俊美的容顏悄悄駐進為難,她從沒這麼棘手過。「我不喜歡女人。」

  她怔住了,有些反應不過來,「呃!夕,你剛剛說什麼?」

  「我不喜歡女人。」她重複。這樣子說幻斂應該會明白吧!火夕忖道。

  夕不喜歡女人?這一句話彷彿一道雷劈中了韓幻斂,有那麼一剎那她的腦中一什空白,整個人毫無知覺,半晌才又恢復。她不相信,「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聲音透露出些許不安。

  火夕攫住她的肩膀,堅定的口吻依舊,「不是,那是事實。」

  韓幻斂彷彿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痛苦地吐出,「你……你是同性戀?!」

  同──性──戀?!原來……火夕哭笑不得地睇凝她,她始終都沒有弄清楚,「不是。」

  「可是,你剛剛說你不喜歡女人啊!不喜歡女人就是喜歡男人了,那不是同性戀是什麼?」

  火夕當然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麼,「男人喜歡男人才叫同性戀,而我是女人。」

  韓幻斂再度傻眼。

  火夕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粉嫩的臉頰,「幻斂,你怎麼了?」

  而地的回應卻是毫無預警地昏倒在火夕的懷中。

  她知道自己身為女人這項事實很難令人相信,但是,有必要吃驚到昏倒嗎?自己就真的一點女人的特質也不具備嗎?火夕動作輕柔地讓韓幻斂躺在沙發上,而後陷入沉思中……不過,由此可知當初失憶後的韓役展能夠一眼辨識出她的性別是多麼不簡單的事。

  韓幻斂悠悠轉醒時已是二十分鐘後了。

  「這裡……」她緩緩撐開眼皮,四下瞄了瞄,「我怎麼了?」

  「你昏倒了,現在感覺如何?」

  「昏倒?我?」她無法置信地指著自己。怎麼可能……此時有一句話就這麼唐突的躍入她的腦海中──而我是女人。

  韓幻斂猛地自沙發上彈了開去,瞠目結舌地瞪著依然俊美無比的火夕,吶吶地誽不出話來。

  「小心,別摔著了。」火夕明白顯然她想起剛才的事了。

  韓幻斂沒有開口,僅是以晶亮的瞳眸鞦著火夕猛瞧,一瞬也不瞬。這麼俊美絕倫、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火夕竟然會是女人?!

  火夕好笑地看著韓幻斂頻頻搖頭,無法置信的模樣,「要你相信我是女人有這麼困難嗎?」

  「不,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捂著耳朵,她喃喃地斯喊。

  火夕朝她走近。

  韓幻斂退了一步又一步,「不用白費心思了,我不會相信的。」那一定是夕為了讓她死心才編出來的謊言,一定是的。

  老實說,她的反應並不在火夕的預測中,所以,火夕感到有些無奈。既然她不肯相信自己是女人的事實,那麼就用她能夠接受的方式來溝通好了,「好吧!我不說了。」火夕帥氣地聳聳肩。

  「真的?」她仍有懷疑。火夕可是她心目中完美情人的化身。

  「嗯。」火夕點頭允諾,不過仍附有但書,「你最好有覺悟,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你。」這是絕對的。

  韓幻斂的神色一黯,隨即又恢復之前的明朗,「我有信心讓你愛上我。」她信心十足的宣告。

  火夕閉了閉眼睛,庥煩真正開始了。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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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33:0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火夕和韓役展並肩走出醫院大門。

  「四少,拜拜!」又是一名白衣天使跟火夕道別。

  火夕禮貌地回應,「再見,麗芙。」

  韓役展不可思議的望著她,「你認識的護士還買多,我幾乎要以為你是這間醫院的駐院醫師了。」她還真是受白衣天使的歡迎啊!他喜歡的女人比自己還受女人的歡迎,這還真是種怪異的感覺。

  她笑了笑,「這算是稱讚嗎?」

  「沒錯,如果你是男人的話,只怕大多數的男人都交不到女朋友了。」他這算是有感而發吧!

  「謝謝!」她加深唇際的笑,毫不含糊地導入正題,「你腦中那極細微的血塊是可以除去的,只要以雷射光束照射就行了。」

  如果火夕的感覺無誤,韓役展對於恢復記憶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一點也不想尋回昔日的記憶。

  「還有恢復的必要嗎?」他神情認真地問。現在的他就和以前的他極為相似,除了他不記得的過去。

  「你認為沒有必要?」當然,任何手術都會有風險,但是,他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是害怕手術失敗所帶來的危險──死亡。

  他沒有否認。

  火夕想不通,「給我一個理由。」

  「你想知道?」韓役展慎重其事地看了她一眼。

  當然啦!不然她又何必問。「可以說嗎?」莫非有什麼秘密?

  韓役展停下腳步,人夕亦同。

  「只要動了手術,不論成功與否,我都可能會忘了這幾個月來所發生的事,對吧?」

  的確足如此,不過……「是有可能,不過有得必有失,你必須怍抉檡。失去這短短幾個月的記憶換回以前二十幾年的人生,很划算啊!」她說出看法。

  他的看法顯然不同,「我已經作了抉擇。」

  「你……」她已經不知該說什麼了。這幾個月的記憶真有如此重要嗎?竟令他不惜捨去以前二十幾年的人生。

  韓役展笑了笑,伸手環上火夕削瘦的肩,「即使沒有過去的記憶,我還是能夠照樣過日子,最重要的一點,是我不想忘記你。」

  「呃?」她傻眼了。他會說出這種話的確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沒想到他不肯接受手術的原因竟是為了自己。

  「我的人生從和你相遇的那一刻開始。」韓役展的紫眸顏色加深。

  火夕感到雙頰升起一股燥熱,老實說聽見他那些話,心底深處有股淡淡的喜悅正緩緩地擴散開來,「你頁會說話,不過,你確定你沒有搞錯對像?」她微偏著臉斜睨著韓役展。

  她此刻微偏著臉看人的模樣十分動人,輕易地令他的心騷動了起來,不假思索的,他的手臂微一使力將火夕的身體擁到胸前,任由心底的意念主導身體的行動,他吻住那兩片誘人的紅唇。

  火夕潑墨般的眸子竄進一抹狡黠的光芒,輕易地攫取了主導權,以靈活的舌探人他的口中。她的學習能力一向很強。

  這一次換韓役展傻眼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她會採取主動,真的很訝異。

  不過,在最初的訝異褪去之後,韓役展隨即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緊緊糾纏住她的舌。他們就這樣在醫院大門口表演火辣辣、香艷刺激的熱吻鏡頭。

  許久許久,韓役展才呼吸急促地抽身退了開去,他幾乎忘了這兒是醫院的大門口,沸騰的血液在滾燙的皮膚底下四處流竄肆虐,燃起更多的慾望火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鄱在吶喊著解放。他不該忽略她對自己的影響力。如果這兒不是醫院門口、不是公眾場合,他恐怕沒有自信能夠控制住自己。

  火夕的氣息亦有些紊亂,漂亮的肩更顯得紅艷性感誘人。她潤了潤乾燥的唇,將散亂的髮絲塞回耳後,調適了起伏甚劇的情緒後,語調平平地開口,「快上車吧!司機恐怕等得不耐煩了。」

  「遵命。」他的聲音仍殘存著未褪去的情慾而顯得格外的低沉粗嘎。

  她得承認,他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染上情慾時更動入心弦。

  韓役展揚著笑,大跨步地走向停車處,總有一天他會攻陷她的心。

  火夕亦步亦趨地尾隨著。

  穿著西裝的司機側立在車旁等候,在韓役展和火夕一前一役走近時,必恭必敬地打開車門。

  韓役展低頭鑽進車內坐定,不經意自眼角瞥見司機壓低的帽簷下有一張陌生的臉和盈滿戾氣的眸子,他大感不妙。

  火夕漫不經心地瞄了帽簷特意壓低的司機一眼,潑墨的眸子裹似乎掠過些許什麼,卻快得令人來不及捕捉和解讀。

  她低下頭亦打算生進車內,事情是該有個最後的結局,也是時候了。如果他們以為能夠在她的眼前取走韓役展的性命,就未免太低估了她的能力,而那一點將會是他們最大的致命傷。

  「別進來。」車內的韓役展大吼了一聲,使勁地推了火夕一把。

  猝不及防的火夕被他那使勁地一推,跌到離車子老遠的地方去。

  聽了韓役展那一聲大吼,再笨的人也知道行跡敗露了,那名冒充司機的人當然也不例外。他動作敏捷地關上車門,坐進駕駛座內發動引擎將油門猛踩到底,飆著車子遠揚而去。

  瞟了一眼絕塵而去的車子,火夕依舊氣定神閒地揚起右手,在手腕上的表連按了幾個按鈕,液晶體螢幕升了土來,裡面出現了御極那一張出色的臉。

  「四少。」

  「部署完畢了嗎?」她相信御極的能力,「他們已經朝你那兒去了。」

  御極的眼中精光畢露,「萬事俱備。」

  天空中又緩緩地飄起雲來。

  火夕挑起一抹溫柔的淺笑,滿意地微微頷首,「那麼,好好地演好這一齣戲。」她也有自己要扮演的角色。

  「OK。」

  火夕中斷傳訊。

  對於韓役展不想讓自己陷入危機之中的心意和舉動,她是該感到生氣還是高興?他八成忘了她此刻的職責是保護他的安全。到底誰才是保鏢啊?

  「什麼?!」

  火夕適當地表現出歉意,「非常抱歉,因為我的一個小疏忽讓役展落人歹徒的手中,但是,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會將他毫髮無傷地救回來。」

  「你……」韓定鐵青著臉色,口氣極度不佳,「枉費我是如此地相信你的能力,把役展的性命交至你的手上,如今看來顯然是我高估了你。」因為極度的憂慮今他喪失了平常的沉穩。

  她並未辯解,僅是再度提出承諾,「我會將他救回來的。」她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一旁的韓頌白。

  「定爺爺,相信四少,一定可以把役展救回來的,更何況歹徒的目的只是錢而已,應該不會傷害役展才對。」韓頌白替火夕說話。

  在最初的震怒過後,剩下的只是無邊無際的憂慮擔心,十五年前他失去惟一的女兒,難道上蒼竟還要殘忍地奪走他的孫子?天啊!他究竟是做了什麼?為什麼要如此殘忍的對待他?

  「不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在乎,只要役展能夠平安的回來。」韓定已別無「我明白。」火夕旋身離開韓定的辦公室,這也算是善意的欺騙,而且是必須的。希望將來韓定知道真相後不會怪罪才好。

  「四少,請等一下。」

  來了。火夕停下步伐,半轉過身去看向出聲處,「有事嗎?頌白。」

  韓頌白快步追了土來,「對於綁架役展的歹徒你有印象嗎?呃!我是指你有看清楚他的長相嗎?或者有掌握任何線索了?」

  火夕微微一笑,靠向牆壁,「「冬火保全集團」的資訊網遍及世界各地,要查出他們的落腳處不是一件難事,我向來都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事。」

  鏡片後的目光閃了閃,「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火夕銳利的眼眸直直地鎖住他的,「你是認真的嗎?」唇畔的溫柔笑意日終存韓頌白悚然一鷘,臉色變了變,「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隨口說誽而已,別放在心上。」她站直身體,撫平衣服上的褶縐。

  隨口說說而已嗎?或者是在暗示什麼?韓頌白的不安劇增。自始至終都是一臉溫柔笑容的火夕乍看之下似乎毫無殺傷力,自己也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但是,他偶爾發出的驚人之語又像在透露些什麼教人心驚膽跳,也令人摸不透他的心思,也許從一開始自己就低估了火夕的能耐。

  「還有其他的問題嗎?」將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納人眼底,火夕一點也不感到意外。畢竟最初她就已經推斷出這種結果了。

  韓頌白搖搖頭。為什麼在火夕溫和的注挸下,他竟會有種被看透的詭異感覺?

  火夕的視線在韓頌白白淨的臉上溜了一圈,淡然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蜘蛛」這個綽號?」

  蜘──蛛?!韓頌白差點驚跳了起來,一顆心也幾乎要自嘴巴跳出來。火夕果然是知道了些什麼。

  韓頌白極力掩飾心中的震驚,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沒聽過。」

  「是嗎?那就算了。」火夕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似乎沒有意思再繼續那話題。

  不過,她已經達到目的了。

  火夕信步走向門口旁的衣架取下她的長大衣套回身上,「那麼,不打擾你了。就這樣一來就足以今他坐立難安了。

  就這樣,她瀟灑地轉身離開,留給韓頌白一大堆疑問。

  「你們究竟要帤我到哪裡去?」韓役展神色自若地雙手環胸靠向椅背。他也是坐進車子裹的時候才知道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

  「待會兒就知道了,不用多問。」拿著槍的人怒瞪了他一眼。

  「是為了錢嗎?」他不死心。

  「閉上你的嘴。」這個人怎麼沒有一絲絲當肉票該有的自覺啊日韓役展完全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綁架勒索的罪不輕哪!主使你們的人是誰?」錢是惟一的原因嗎?或者還有其他……那人懶得搭腔了。而司機自始至終都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不曾開口說話。

  韓役展的挸線調向車窗外飛快往後掠去的景物,似乎也不打算再問東問西。

  他沒有忘記夕的職責是保護自己的安全,但是,在事情發生的剎那,他就反射動作地把她推了開去,他不想讓她捲入危險中,這個舉動或許可笑、傻氣,他卻一點也不後悔。

  三十分鐘後,冒牌司機將車子停在一棟古老的木造平房前。

  「下車。」

  在被槍口瞄準的情形下,韓役展好像沒有其他的選擇了,除非不要命,所以。

  他依言而做。

  「進屋裹去。」

  走了幾步,他猛地出起手肘往後頂去,撞掉了那一把槍,他正打算使出渾身解數打倒他們兩個之際,有個冷冷的嗓音響起。

  「住手。」

  韓役展停下動作,徐緩地轉過頭去,映入眼中的是另一把指他的槍。他的運氣還真是背。

  情勢再度逆轉,他被人用繩子綁住,然後關在一個房間裹。房間裹頭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軌只是一個房間而已,沒有椅子、桌子,當然也沒有床,所以,他只能席地而坐。在這個房間裹,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輔助的工具。

  韓役展使力地掙扎了好一會兒,弄得滿頭大汗也弄傷了手腕,而綁住手的繩子卻始終掙脫不開。

  「綁得還真緊。」他不得不休息一下,因為繩子劃傷了他的手腕。

  韓役展斜靠著牆環顧四周,倍增的無力感突然壓得他喘不過來。在這等極端不利的情形下,他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脫困恐怕不是件簡單的事。而當務之急就是設法弄掉綁在他手腕上的繩子,否則脫困計劃就只是空想。

  思及此,他更是使勁地扯動被縛在身後的雙手,完全不把手腕上傳來的抽痛放在心上,直到溫熱濃稠的液體流下。不用回頭去瞧,他也知道那是血,而繩子已微微陷入他的手腕裹。

  過了多久他完全沒有概念,只知道可恨的繩子依舊緊緊地綁住他痛得失去知覺的雙手,不過,引起他的注意是開鎖的聲音。

  有人來了。他的念頭才剛動,門立即被打開來,魚貫地走進三個人。

  天啊!怎麼可能?!韓役展怔住了,他怎麼會在這兒?

  「看到我很訝異,對吧!」揚起的聲音中有著得意和逐漸加深的怨恨。

  靜默了三秒鐘,韓役展才開口,「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為什麼?」他記得這個人的身份是他的堂哥,也是韓氏機構的副總經理,他們原本該是同一陣線上的盟友,為什麼會成為敵人?

  難不成是自己在失憶前得罪過他嗎?韓役展對於他的背叛並沒有多大的感受,畢竟自己只和他相處了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不過,自己必須承認頌白掩飾得十分成功,自己完全沒有發覺到。

  不帶眼鏡的韓頌白增添了些許暴戾氣息,眼中的陰毒宛若毒蛇今人畏懼,原有的斯文爾雅已蕩然無存,他像是變了個人。「哈哈哈……」一迭聲的狂笑自韓頌白的口中逸出,夾帶絲絲的寒意。

  韓役展漠然地睨著他。不發一語。

  韓頌白眼中狠毒的恨意不是裝出來的,而且他也確實採取行動了,不然,自己怎麼會往這兒?韓役展忖道。

  刺耳的笑聲戛然而上,韓頌白一百走到韓役展的面前才停止,他蹲下身體和韓役展面對面,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的存在一直是我痛恨你的原因,你的出現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教我如何不恨你?」陰毒凌厲的眼神像鋒利的刀一般。

  雖然身處極端不利的情勢下,韓役展處變不驚的表現令人心折,彷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自己究竟是奪取了他的什麼東西?

  「自小我便被教導成韓氏機構董事長的接班人,為了成為稱職的董事長,我一直不斷地努力,接受每一項訓練,充實自己的知識,而十八歲那一年你母親帶著十三歲的你回來,輕易地打碎了我的夢想,讓我所有的心血都成了白費,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個替代品,但是,只要你沒有出現,韓氏就會是我的。」韓頌白的想法有了偏差,心理極度不平衡。

  「爺爺還未公佈名單,你……」

  「閉嘴,你以為我會信嗎?」他的臉愈來愈顯得猙獰。

  不信拉倒,韓役展也懶得再解釋。

  韓頌白又是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只要殺了你,就沒有人會威脅到我的地位。」他是認真的。

  「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他的目的是要殺掉自己,為什麼又僱用了夕?

  韓頌白把玩著手上的愴,「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反正死人是不會洩密的,你想知道哪個部分?」

  「既然要殺我,為什麼還僱用火夕來當我的貼身保鏢?」他不問白不問。

  韓頌白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我找了職業殺手來殺你,並把一切策劃成歹徒見財起意,勒索不成才殺人,僱用火夕當你的保鏢是為了減低我的嫌疑,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人懷疑到我身上來。」

  職業殺手?韓役展的腦海中隱隱浮現出一絲曙光,仍在思索當中,「﹃蜘蛛﹄?」他試探性地脫口道。

  韓頌白的眼中迸出凶光,他們果然是查出了蛛絲馬跡,幸好他還是落人自己的手中了,「沒錯,不過他並沒有完成我的委託。」而且還不知跑到哪兒去了,自己根本就聯絡不上他的人。「令你失去記憶的車禍也是因為我在煞車器上動手腳。」

  韓役展心想,有沒有可能夕早就查出幕後主指者就是頌白?

  「還有其他的問題嗎?」韓頌白眼中的殺機大熾。

  「沒有了,要殺要剮隨你。」反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強求不來的。

  他徐綾地把槍口瞄準韓役展的額際,比了比,而後陰狠地瞇起眼睛,「我會給你個痛快的。」在這個時候他對這表弟是毫無情分可言的。

  在那一瞬間,韓役展彷彿是握住死神冰冷蝕骨的手,寒意滲透到每一個細胞裹,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但是,他不認為韓頌白會自白放過這次機會。

  韓頌白再次舉起檜對準韓役展的頭部,就在他準備扣下扳機之前,有顆子彈夾帶凌厲的氣勢破空而來,射中了他執槍的右手,手槍應聲落地。

  「沒有得到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殺他。」迷人的嗓音幽幽地傳出。

  韓頌白緊握著淌血的右手,迅速地旋身面向聲音來處,是火夕來了!他怎麼會找到這個地方來?此刻,映入眼中的是火夕那一張亦男亦女的中性漂亮臉龐,他彷彿看見自己完美無瑕的計劃坍塌了一角。「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咱們是一起來的,你忘了?」她隨意地斜倚著木板門,笑意正緩緩地漾開「一起?!」那就表示火夕已經知道他的計劃了!韓頌白心中的震驚無法言喻。

  火夕將手槍收了起來,漫不經心地瞟了韓頌白一眼,「我一向不喜歡被利用,也沒有人能夠利用我,你高估了你自己的能力。」淺淺的怒意躍進她迷人的瞳眸中,額頭正中央那四簇霸道狂狷的火焰紋印也淡淡地散發出無形的殺氣,今人不寒而慄。

  她斜倚著牆的修長身形勾勒出一幅優雅亮眼的圖畫,但卻是危險的畫,彈指之間的代價都是無價的生命。

  韓役展暫時柳下再次見到火夕的喜悅,「你……就這樣單槍匹馬闖進來?」他沒有看見她以外的幫手,這樣子真的太危險了。

  「是阿!你沒事吧?」她頗富興味地笑了笑。

  「別管我了,你快走。」韓役展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居然還把手槍收起來?!

  「想走?」沒那麼簡單,他道,「你們兩個快幫我把他抓起來,我再加一倍的價錢。」韓頌白對手下下了命令,放開仍在淌血的右手,俯下身體打算去撿稍早掉落的槍。

  韓役展眼尖瞧見,毫不猶豫地伸長腿將槍踢到火夕的身前,縱使他此刻受制於人,也不允許有人傷害她,「快走。」

  「你」──韓頌白雙眼噴火。

  不過,在同一個時間,他們也都發現並杸有人照韓頌白的命今去做。

  韓頌白大驚失色,向兩旁道:「你們為什麼不照我的話去做?我可是付錢請你們幫我做事的。」

  火夕笑了笑,一步一步地縮短和韓頌白之間的距離,「你僱用的人已在隔壁房間休息了,而且他們是我的人,也只聽我的命令行事。」

  霎時,韓頌白面色如土。怎麼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情勢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所憑恃的一切全都成了泡沫?

  韓役展則是呆若木雞。這麼戲劇化的轉變令他反應不過來。

  韓頌白不死心地撲向雙手仍被反綁在身後的韓役展,仍在做困獸之鬥,卻冷不防被韓役展一腳給踹個正著,跌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壁上,隨即被一名長髮男子制住。

  「還不賴嘛!」火夕笑著伸手扶起韓役展,打算替他解開手腕上的繩子時才發現他的傷。「啊──你受傷了。」她小心翼翼地解開繩子。

  綁得他的手都庥了。韓役展試著活動活動手揩,「是我想掙脫繩子造成的,一點小傷而已。」

  「極,剩下的交給你處理。」她掏出一方白色手帕覆蓋在他的傷口上「我們回去吧!你的傷要上藥。」

  沒來由得,看到他受傷,火夕的心突然有些難受,她一可向可以面不改色地殺人,為什麼現在因為他手腕上的一個小傷就感到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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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33:2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火夕的房門輕輕地開啟,微弱的燈光自門縫中透射進來,藉著燈光可以辨識出來者是個女人,而依照身形來辨別,應該是韓幻斂。

  這麼晚了她進來做什麼?

  門又輕輕地關上,光線被隔絕在門外,房間內再度回歸黑暗的懷抱。火夕將眼睛瞇成細縫盯著人影的一舉一動,她不可能是和韓頌白同夥的。

  韓幻斂躡手躡腳地來到床沿蹲下,愣愣地望著火夕的睡顏許久,俏臉掠過掙扎的神色。她根本不知道火夕也正在看她。

  她不會來看自己睡覺的吧?

  又過了好半晌,韓幻斂才吁了口氣,輕輕地伸出雙手探向火夕襯衫上的扣子,解開了第一個正打算朝第二個邁進時,手突然被捉住了。

  「啊」──她驚呼。

  火夕騰出一隻手打開床頭的燈。「願意告訴我,你想做什麼嗎?」深邃的黑眸裹閃著不解,這還是她頭一回被人脫衣服,而且還是被女人。

  韓幻斂倒抽了口氣,微抖著嗓音低聲問:「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夕現在這副模樣性感得令她屏住呼吸、心如小鹿亂撞。

  她多麼不願相信夕是女人的事實,但是,剛剛的觸感正告訴自己那是女人的胸部,不是男人結實的胸膛,夕的的確確是個女人。夕是女人,這個事實像塊巨石投擲在她的心湖上,泛起許多痛苦的漣漪。

  「開門的那一刻。」火夕不明所以地瞅著她。「怎麼了?」

  韓幻斂只是猛搖頭,緊閉的唇瓣拒絕吐出一字一句。

  火夕也不想逼她,僅是微微笑,放開她的手,「那麼,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霧氣一湧而上,濕潤了韓幻斂的翦水瞳眸,而後凝聚成晶瑩剔透的淚珠滑落。

  火汐溫柔地替她拭去淚水,沒有追問。看見她的眼淚,火夕倏地領悟出原因「你是女人。」她哭聲哭調地吐出話,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不停地滑落。

  火夕臉上的笑容隱沒,無語。這並非她所願意見到的,但卻是因她而起。

  韓幻斂接受了火夕是個女人的事實,淚水如爆發的山洪傾洩不止。

  火夕的手搭上她顫動的肩膀,無言地傳遞出安慰。

  抬起梨花帶淚的清麗臉龐望著火夕,韓幻斂激動地投入火夕的懷中,低低切切地悲泣。

  火夕的右手僵在半空中。好半晌才不自然地將她的身體環住。看她傷心欲絕的模樣,自己也破天荒的感到鼻頭酸酸的。

  安靜的房間內只聽得到韓幻斂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再無其他。

  不知過了多久,火夕沒再聽見韓幻斂的哭泣,低頭一看才發現她哭著捶著了。

  火夕失笑地搖搖頭,不假思索地將熟睡的她安置在床鋪的另一邊,而後關掉電燈。

  火夕枕著手臂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卻再無一絲一毫的睡意,思緒更是清明丁起來,她知道今晚自己鐵定要失眠丁,生平頭一遭失眠。

  「唉!」輕歎了一口氣,她有些擔憂。明天……明天能夠看見快樂的幻斂嗎?

  **」

  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陌生的房間擺設,天花板上的吊燈也不一樣,這並不是她的房間,她怎麼會在這兒的?蹙眉思索了好半晌,她好不容易才記起昨晚留宿役展哥家的事了。

  韓幻斂略微寬了心,可是……不對呀!這也不是她往常睡的那個房間啊!猛一轉頭她赫然看見一張今人心慌意亂的俊美容顏。她無法置信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眼前所見的景象並未改變,夕居然就睡在她的旁邊!這下子她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賴上他。

  巨大的喜悅狂潮幾乎將她淹沒,昨夜在夕懷中哭泣的記憶又如電影倒帶般,一冪幕地浮掠過眼前,喜悅的感覺頓時消失無蹤。她又有想哭的衝動了。

  夕是女人!一想起這個殘酷的事實,韓幻斂就連爬起來的力量也沒有了。即使昨晚大哭了一場,她的心仍感到微微的刺痛感,為什麼夕會是女人呢?

  她輕輕支撐著臉頰,細細地審挸熟睡的火夕,鉅細靡遺地不漏掉任何一寸。

  條地,外頭起了一陣騷動.。

  怎麼了?韓幻斂爬了起來跪坐在床上,卻不知該如何下床去一探究竟。

  不知是因門外隱隱約約傳來的交談聲,還是床鋪細微的震動,火夕睜開眼睛。

  「早安。」她的聲音比平常更低沉一些,也更有磁性。

  韓幻斂微微地紝了臉,她肯定是第一個看見火夕剛睡醒的傭懶模樣的人。「早安。」

  火夕的注意力被門外的嘈雜聲拉走,「外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耶!我也剛醒來不久。」垂下睫毛搖了搖頭,她不好意思再盯著火夕瞧。

  掀開棉被,她下了未。走去開門,「發生什麼事?」就連韓定也趕過來。顯然事態有些嚴重。

  揭露了韓頌白意圖謀殺韓役展的事後,韓定彷彿又老了十幾歲。

  「幻斂小姐不見了。」傭人回答。

  韓役展補充,「她並沒有回家去。」該不會……該不會又是被綁架吧?

  「不好意思,她正在我的房裹。」為什麼會引起這種騷動?火夕不明白地將門完全打開,讓所有的人都能夠看見她床上的韓幻斂。

  韓役展鬆了口氣。

  韓定的臉色有些凝重。「小斂昨晚睡在你的房間裹?」這事既然被他知道了,自是不能不管。

  火夕據實回答,「是的。」

  「定爺爺,我……」一餚定爺爺的表情,韓幻斂就知道他誤會了。

  「小斂你不要插嘴。」韓定長者的威嚴表露無遺。

  韓定直直地望著火夕,不容置疑地道:「我必須和你談談小斂的事。」

  火夕依然是得體地應對,「好的,請給我一些梳洗的時間。」

  他點頭,「我在書房等你。」

  火夕的目光觸及韓役展手腕上的白色繃帶,「傷好多了吧?」

  「嗯!」

  「那就好。」她意欲關門卻被他阻止。「有事。」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出其不意地道:「我愛你。」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彼此都聽得見。

  「你……」火夕怔了怔,隨即將門當著韓役展的面關上,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火夕折回床沿,關切地詢問韓幻斂,「你還好吧?」她昨天的哭泣今人無法釋懷。

  韓幻斂綻放一朵柔柔淺淺的笑花,「沒事了,只不過定爺爺他誤會了。」她仍然是很喜歡夕,即使夕是女人也一樣。

  「沒關係,待會兒我再向他解釋清楚就行丁。」她較在意的是韓幻斂的心情。

  「你真的沒事了?」

  她笑笑,聳了聳肩,「就等於是失戀而已啊!很多人都說初戀通常不會成功,現在我相信了。」相信不久她就可以調適過來的。

  她理智的表現更令人憐惜,火夕由衷地道:「會有適合你的人出現的。」

  「我相信。」她溜下床,「我回房梳洗去了,待會兒直接回家,拜拜。」

  「拜拜。」

  迅速地梳洗更衣之後,火夕一身清爽地前往書房赴韓定的約。她抬手敲了毃「請進。」韓定的聲音傳出。

  火夕推門而入。

  韓定闔上手中的舀,擺丁擺手」「請坐,」而後毫不拖泥帶水地道:「小斂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火夕微微笑,不疾不徐地道:「您指的是我和她同床共枕之事?」

  「沒錯,就我的觀感,你該婜小斂以示負責。」即使住在國外數十年,他的觀念依舊未改,「礙難從命。」火夕斷然拒絕。同性結婚並不適合她。

  韓定的臉色有些難看,眼看就要擊桌而起,火夕才又慢條斯理地開口,「請先聽聽我的理由。」

  枉費自己那麼欣賞他的聰明才智和俊逸風釆。「說。」最好有個好理由。

  正當火夕要開口之穄,唐突的敲門聲打斷了一切。

  韓定略顯不耐,「誰?」

  「爺爺,是我。」韓役展聲音中的疏離感仍在。

  「進來吧!」

  韓役展走了進來,朝火夕投去熾熱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

  火夕別開視線,承接剛剛被打斷的話題,「您大概不知道我其實是個女人。」

  女人?火夕?韓定聞言差點驚跳了起來,怎麼可能?堂堂火家四少怎麼會是女人?「你想藉此逃避應負的責任嗎?」他不否認火夕太過俊美,但是,女人……這太誇張也太匪夷所思了,他沒有辦法相信。

  「對於應負的責任我從不曹逃避。更不會為了逃避而編造謊言。」火夕可以理解韓定的反應,畢竟幾乎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是男人。

  「你說……的是事實?」火夕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說謊。

  「是的。」她總不會連自己的性別都弄不清楚吧!

  韓役展在此時插口連帶作保,「我可以證明她真的是女人。」他普經緊緊擁抱過她。對於她身體的玲瓏曲線仍記憶深刻。

  「證明?」韓定重複。

  「她是我喜歡的女人。」這一句話就勝過再多的解釋和說明。

  韓定的直覺果然沒錯,役展的確是喜歡火夕,只是沒料到火夕竟然是女孩子。

  韓定更是仔細地審視她的模樣,想不到自己竟也被矇騙了許久,「小斂她知道嗎?」

  「我已經和她談過了。」

  「啊」──樓下倏地傳來韓幻斂高分貝的尖叫聲,令眾人皆是一驚。

  下一刻書房已空空如也。

  韓幻斂吃驚地瞪著面前蓄著過長劉海的男人,復又回頭看向火速趕至的火夕。

  騖詫地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你和夕……有……有……」

  門外的頎長男子不耐地攏起濃黑的眉毛,「夕到底是不是在這兒?」口氣有些微的暴躁。這個小女生是怎麼一回事,幹麼指著自己不說話?難不成他長得很嚇人?

  「二少,她大概是因為乍見和四少相同的另一張臉而反應不過來吧!」相敖笑盈盈的。「四少一定還在這兒了。」待會兒就可以見到四少,他的心情再愉快不過了。

  火夕腳下步伐一滯,敵怎麼會找到這兒來的?而且連敖也來了!雖然不太願意,她還是得出面。「敵、敖你們怎麼來了?」她認命地越過韓幻斂迎向火敵和相敖。

  火敵原先的不耐神情不著痕跡地褪去,換上一張太過於刺眼的笑臉,「聽狸說你獨自在這兒孤軍奮鬥。所以,我和敖便自願來支援了。」

  太詭異了。火夕不動聲色地笑了,「是嗎?只可惜事情已經結束,你們多跑了這一趟。」事情肯定不尋常,他一定另有詭計。

  「四少,好久不見。」相敖喜形色,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長假,前來挪威見火夕。他其實明白四少對自己並沒有夥伴好友之外的感情,很早以前就明白了,只是不願去面對,至少,在四少尚未找到歸宿之前,他仍存有一絲希望。

  「是啊!疆怎麼會放你的假呢?」最近自己八成是走桃花運了。

  韓幻斂又習慣性地挽住火夕的手臂,好奇的目光一直在兩張幾乎分毫不差的俊臉上來回穿梭,有些畏怯地開口,「夕,他們……」

  「四少,請你的朋友進來坐,別淨站在門口說話啊!」韓定含笑道。

  一行人移師前往客廳落了坐,火夕居中替所有人作了介紹,而後韓定便先行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一群年輕人了。

  火敵摸摸下巴,興致濃厚地盯著韓役展猛瞧,唇際似笑非笑,原來他就是狸誽的那個男人,還挺不錯的嘛!和夕很相配。

  火敵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像是看穿了些什麼,不過惟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沒有惡意,韓役展望著眼前的人想。

  「敵你什麼時候回去?」直覺反應火夕就不希望他留在這兒攪和。

  回去?!別開玩笑了,他可是特地來看妹婿的耶!咧了個大大的笑容,火敵胸有成竹地道:「難得來嘛!至少也得先住個幾天再說。」頓了頓,矛頭對準韓役展,「你不會不歡迎吧!」自己可是來幫他的忙的耶!

  「當然不會。」未來可能會是一家人,他此刻當然得先拉攏一下關係。

  這還差不多,火敵十分滿意他的表現,更覺得夕嫁給他是很不錯的主意。不過,自己深諳夕的能耐,也更明白要擺平她不是件容易的事。

  相敖一反常態地靜坐在沙發的一隅,默默地聽著其他人的交談,卻一點開口的慾望也沒有,他注意到四少看向韓役展的目光中似乎多一些什麼,就連四少自己也不普發覺。苦澀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開來,這一天也未免來得太快了一些,他還未作好準備呢!

  火敵不經意地一轉頭,撞進一雙水汪汪的明眸之中,他皴起眉頭,「小妹妹,你幹麼一直盯著我看?」他不愛被人盯著猛瞧。

  「你和夕長得好像。」在他剛剛轉頭之際,額前的劉海微微揚起,畫出一個小弧度,她彷彿瞧見有個紅色標幟,是和夕一樣的嗎?

  「嗯哼!」這還用說。

  地想證實一下,「我能不能看一看你額頭上的紋印?」大眼睛裹明明白白地寫著請求。

  「真是麻煩!」火敵嘀咕了聲,不過仍是以指為梳地將劉海往後梳去,露出額頭正中央的兩簇火焰紋印。「看出什麼心得了嗎?」

  她感到有趣極了,「我想應該還有分別紋著一族和三簇火焰的人,對不對?」

  「對。」還真被她給猜中了。

  「伯母真有創意。」

  有創意?火敵嗤之以鼻,是太閒才對,才會以玩弄他們四兄姀為樂。「改天你讓她玩一玩。」

  雖然他們兩個有相同的一張臉,可是卻有著南轅北轍的個性,這是非常明顯的差異,韓幻斂在心中稍微作了比較。她的視線仍不時會追隨著火夕移動,也意外發現有人和她做相同的事──頂著三分頭的相敖。這算是女人的第六感吧!相敖大概也喜歡夕。

  「敖,幹麼不說話,像個悶葫蘆似的?」火敵察覺了相敖異常的沉默。

  「沒事,我到外面走走。」相敖起身的剎那觸及兩道瞭然的目光,有絲狼狽快速自他的俊額上掠過,隨即恢復正常。

  那夕喜歡他嗎?胸口還是有微微的刺痛感,在想及夕會喜歡上別人的時候,這大概就是嫉妒吧!韓幻斂仍有些微私心,希望夕不要太快喜歡上某人。

  火敵一屁股坐到韓役展的身邊去,認真地端凝了半晌,然後突如其來地提議,「敢不敢和我打一架?」

  打……架?他沒聽錯吧?「和你打一架?」這人還挺反覆無常的。

  「對,打一架。」火敵得掂掂他的能耐,才能確定他是不是能夠勝過夕。

  火夕並未露出訝異的表情,僅是深思地旁觀一切,敵在玩什麼把戲?

  「有什麼事不能解決,非要打架不可?」韓幻斂急急忙忙地勸解,「大家都是知識分子,就該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暴力是不能解決事情的,夕你說對不對?」地想尋求火夕的支持。

  「幻斂,你不是還有課要上嗎?」火夕淡淡地提到早被韓幻斂丟在腦後的正事。

  「啊」──韓幻斂低頭看了看表,自沙發上彈了起來,「我上課快來不及了,可是他們……」他們要打架耶!她不能不管啊!

  火夕挺身攬下責任,「放心,有我在,他們都不會有事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要上課去了,再見。」她是歷史悠久的奧斯陸大學二年級學生。

  火夕順口叮嚀,「開車小心些。」

  「知道。」韓幻斂像陣風地席捲而去。

  火敵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他討厭做事拖泥帶水的。

  「可以讓我知道原因嗎?」韓役展做不來那種莽撞的事,尤其對方還是夕的二火敵不容置否地拉了他就往外頭庭院走,「就當是測驗也可以。」

  「什麼測驗?」他有些困惑。

  「看你夠不夠楁當我的妹婿嘍!」火敵特意小小聲地誽,不讓第三人聽見。

  韓役展不可思議地瞪著那一張和夕相同的臉,為什麼他會知道?「你……」莫非火家的人都如此神通廣大嗎?

  「廢話少說,動手吧!」耐心一向不是火敵的優點。

  韓役展的眉宇出現為難之色,他並不習慣主動出手攻擊別人。

  「接招吧!」隨著話落,火敵的身形也迅如閃電地欺近韓役展,一出手就是犀利的兩拲外加三腿。

  火夕自後頭悠哉游哉地走來,將雙方你來我往的過招皆看在眼裹,依舊沒有任何表示。

  韓役展揚手格開迎面而來的拳頭,手腕處傳來的痛楚今他的速度略慢了半秒,來不及反擊,只能往後一仰,剛好避過緊接而來的一擊。

  火夕眼尖發現韓役展手上的白色繃帶巳染上刺眼的血紅,記起他的傷,她的身形微動,迅速而準確地攔下了火敵的攻擊。

  「夕,你……」火敵收了手。

  「到此為止吧!他身上有傷。」火夕氣定神閒地環胸而立。「有興趣你們改天再較量。」

  火敵皺起眉頭,不悅地責難,「有傷在身怎麼不早說呢!直是的。」他可沒打算要傷人的。

  「你又沒有給我說明的機會。」他說的是事實。「而且,這只是一些小傷而已。」

  「測驗結束。」火敵宣佈。雖然韓役展的身手無法凌駕在夕上,但是尚可接受。

  「什麼測驗?」火夕笑盈盈地問。

  火敵想看看夕的反應,「看他夠不夠格成為火家的一分子。」

  她明白敵的言下之意,卻故意裝傻,「你要嫁給他嗎?我祝你們水浴愛河。」

  夕在逃避,真是火家的奇景之一,這也更突顯出韓役展對她而言是特別的,不然,她早該在任務結束後就動身回法蘭克褔去了。火敵不介意再說得明白些,「該嫁給他的人是你,不是我。」.

  有一絲倉皇自火夕深邃的瞳眸中跳脫出來,杸想到一向粗枝大葉慣了的敵竟能夠瞧出一些端倪,「什麼叫該嫁給他?我和他之間並沒有婚約。」她承認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韓役展的身形已經駐進她的心,但是,此時此刻她不能回應。若是日後他突然恢復記憶而忘了她呢?屆時她該如何自處?

  火敵直直地望著她,「夕你真不老實。」他或許粗心大意,但還不至於連夕的細微改變也沒發覺。

  火夕不置可否。

  火敵熱絡地拍拍韓役展的肩膀,「顯然是你的努力不夠哦!再加把勁吧!未來的妹婿。」向來都是夕在算計別人,這一回該他了吧!

  這是表示火敵已經認同他了!韓役展有些受寵若驚,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僅僅打了一架之後,他就被火敵認可了,而且自己還不見得打得贏呢!

  「對了,改天去見見岳父岳母,還有卻和疆,聯絡一下感情。」火敵無視放火夕眼中淺淺的陰霾,逕自勾著韓役展的肩走向屋裹。疆從不輕易稱讚別人,卻破天荒地替韓役展說了旬好話,他相信疆的眼光。

  「敵,你別多管閒事。」火夕的聲音裹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火敵沒有回頭,「哥哥關心妹姀的終身大事,不算多管閒事。」他還特意強調「妹妹」二字。

  火夕啞口無言。

  火敵的注意力又投注在韓役展身上,「老實說,你愛不愛夕?」他不愛拐彎抹角o「愛。」他道山一個簡單而明瞭的答案。

  「那好,我助你一臂之力吧!」火敵挑起一抹壞壤的笑,當初夕破壞自己的名譽,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也是流連花叢的花花公子,這會兒他報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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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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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33:5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嗯!差不多該是役展回來的時候了。」火敵掃了一眼牆上的鐘,自言自語地道,語調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詭譎氣息。

  火夕朝他投去一瞥,隨口問:「敵,你在自言自語些什麼?」

  他咧了個大大的和善笑容,裡面有欲蓋彌彰的味道,「沒事,什麼事也沒有。」他答應韓役展要助其一臂之力的,而答應的事一定得做到是他的原則。

  最好是防著點,免得落人了敵所設計的圈套中,火夕有了心理準備。

  「敖呢?」

  火敵的問題令她的注意力再度自報紙上被拉走,「去找極了。」

  「極?!他也在挪威?」為什麼沒人跟他提起?而且來到挪威之後,敖也變得怪裡怪氣的,他始終都想不透是怎麼一回事。

  「他應愛樂交響樂團之邀來參加演出,你要和他聯絡嗎?」她覺得趁此時轉移敵的注意力也不錯。

  「改天好了。」火敵猛地記起他此刻所肩負的重責大任,他漫不經心地坐到火夕的身邊去。「你有沒有覺得敖這幾天來不太一樣?」

  是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火夕點了點頭,「人總是會改變的。」

  「我倒覺得他像是失戀了,不過,我從沒聽說他看上哪家的小姐。」火敵只是耿直地說出看法,並未帶有任何隱喻。「你知道嗎?」

  「這個問題該親自去問他本人才對。」她輕易地把燙手山芋扔開。

  火敵不著痕跡地摸了摸右手中指上的銀戒,「嗯!有道理,晚點他回來的時候,我再問問他。」

  火夕沒有注意到他細微的小動作,起身越過沙發準備上樓。「那麼你留在這兒慢慢等吧!恕我不奉陪。」她還有事得處理。

  「等等。」火敵喊道,同一時間裹也伸出右手去拉住火夕的手。

  手腕處傳來微微的刺痛感,有股不祥罩上心頭,她太大意了,劇烈的暈眩感直逼而來,意識也逐漸模糊。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著了敵的道。

  火夕暈了過去,身體直挺挺地往後倒去。火敵笑盈盈地上前接住她,微一使力便輕易地將她抱了起來,矯健輕鬆地上了樓,毫不遲疑地轉進韓役展的臥室。

  夕從小到大都聰明得緊,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算計別人,現在情形總算改觀了。

  嗯哼!風水輪流轉嘛!

  火敵將昏迷的火夕輕輕放置在大床的中央,臉上的笑意漸濃,他的動作得快一點才行,戒指上的庥醉劑只能維持十分鐘左右。

  他反手自背後的口袋中掏出兩副銀色的手銬,徐緩地靠近床沿,將火夕的雙手分別銬在床頭的鋁制欄杆上,再三檢查無誤後,他忍不住笑了開來。等夕醒來看清她的處境後,鐵定會怒髮衝冠,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他傾身在火夕的額上輕輕印下一吻,俊臉上出現少見的溫柔,他由衷地希望妹妹能夠幸褔。

  他又回到客廳內,韓役展也正好回來。

  脫下厚重的長外套往衣架上一掛,拍掉身上的雪花,韓役展沒瞧見火夕的蹤跡,「夕呢?」該不會是跟相敖出去了吧?雖然相敖並沒有明言,但是,他看得出來相敖是戀著夕的,僅是思及此。他的胸腔中便已盈滿妒火,他絕不將夕交給其他人。

  「在你的床上。」

  他愕住了,喃喃地重複,「在我的床上?」這並不是他預期的答案。

  「沒錯。」火敵豪邁地伸手搭上韓役展的肩膀,按著又道:「我答應要助你一臂之力的,這會兒我可是實踐諾言了。」再過不久夕就要醒了。

  韓役展怎麼有聽沒有懂,是他的中文造詣太差嗎?「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夕又為什麼曾往他的床上?

  火敵笑笑地道:「上樓看看不就明白了,反正,接下來是你們的獨處時間,不關我的事了。」他耀眼的笑容裹有古怪。

  愈聽韓役展的疑問愈多,什麼獨處時間?夕要單獨和自己談話嗎?「我不明白火敵沒有耐性地揮了揮手,「不用再問了,直接上樓去。」

  「好吧!」他依言而行。

  韓役展上了樓來到房間門口,還未打開門便聽到房內傳來的「叮叮」聲音。

  「敵你出來!」火夕一向淡然溫柔的嗓音抹上淺淺的火氣。

  怎麼了?韓役展滿懷疑問地推門而人,眼前的景像今他愕然──夕的確是在他的床上,而且……他無法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她的雙手居然被銬在床頭的欄杆上!

  火夕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才悻悻然地道:「你打算站在那裡看多久?」該死的敵,居然對地做出這種事來,太過分了。

  韓役展回過神來,打量了一下四周,「為什麼你會被銬在我的床上?是敵做的?」

  火夕沒好氣地放棄掙扎,「除了他還有誰會做得出這種無聊的事。」從她懂事以來就不曾再議自己置身在如此無助的處境下,可惡的敵。「他人呢?」

  「剛剛還在客廳裹……」啊!腦海中驀地靈光一閃,難道他是要……她從沒這麼糗過,「那麼,能否庥……煩你替我去跟他拿回手銬的鑰匙?」她並不習慣向別人求助,而此刻,她沒有其他選擇了。

  「沒問題。」不過,可以預見的是火敵肯定不會輕易交出鑰匙。

  房內又剩下火夕一個人。她扯動手腕上的手銬發出「叮叮」的聲音,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她的身手再好也沒有用處。不過,值得思索的一點是敵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這是韓役展的房間……敵那個混蛋,他居然打算這樣子撮合她和韓役展!

  很快的,韓役展又回到房間內,仍是一個人,也沒有拿到手銬的鑰匙。

  「他出去了,我沒有拿到鑰匙。」

  她並不意外,只是扼止不了胸中快速滋長的怒氣,「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微微緊繃的聲音裹有個風暴正在醞釀中。

  「最快也要明天早上。」火敵留下來的紙條還握在他的手中。

  「明天?!」火夕忍不住脫口低叫。這也就表示今天晚上她得在韓役展的床上過夜了口

  「敵留言誽今晚不回來了。」韓役展不知道該生氣還是高興,火敵留給他的紙條上寫著役展妹婿:夕的難纏程度我再清楚不遇了,也深受其害,她不僅聰明更具備了俐落的拳腳功夫,要擺平她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替你想出一個好方法,把她銬在床頭的欄杆上,讓你可以提早過洞房花燭夜,接下來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今晚我不回來了,好好享受,但是千萬利太粗魯。

  對了,咱們先禮後兵,將來你若是負了夕,天下雖大亦沒有你容身之處。

  夏,敵字他絕對相信「四季盟約組織」遍及世界每一個地方的強大勢力可以輕易地做到那一點,不過,他並不畏懼,他本來就打算讓夕幸福,因為他愛她。

  火夕抿著唇,一語不發。敵最好有心理準備,一旦她重獲自由後,首要之務便是找他算帳。

  驀地,床沿陷下一角驚動了沉思中的火夕,「做什麼?」韓役展怎麼坐到床沿來了?她四周的空氣彷彿要燃燒起來了。

  「夕,這裡是我的房間。」有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好利用,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

  對,是他的房間,她差點忘記了,「因為情勢所逼,我希望今晚暫時交換房間。」他沒有理由拒絕,但,她畢竟不是韓役展。

  「我拒絕。」他輕柔地吐出。

  火夕無法置信,「為什麼?」

  韓役展正經八百地說出一個今人跌破眼鏡的借口,「我有認床的習慣,在陌生的床上我會睡不著覺。」他紫眸中閃耀著光芒。

  很好笑,只可惜她此刻的處境令她笑不出來,「你在開玩笑?」

  「不是。」

  開了閉眼睛,火夕試著找回一絲絲的沉穩,打從火敵出現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就全都脫離了軌道,「佔用你的床並非出自我的意願,希望你能暫時忍耐一晚或者弄掉我手上的手銬。」後者的可能性不大,她手上的這兩副手銬是特製的,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

  「還有第三個選擇。」他眼中的紫色光芒倏地大熾,十分迷人。

  火夕不開口,靜待他的下文。

  「我的床很大。」可容納三個人綽綽有餘,他沒必要委屈自己。

  他的意思是要同床共枕:這……這怎麼可以?「如果你不健忘的話,我是女人.而男女授受不親…」她必須提醒他。若是她和他同榻而眠,即使什麼事也沒發生,敵的目的都算達成了。

  韓役展傾身向前,雙手撐在火夕的身體兩側,輕柔的低沉嗓音彷彿帶有魔力,「若是我說我願意負責呢?」他從不普掩飾喜歡火夕的心情,但是,她卻吝於給他一絲一毫的回應,而那始終今他感到懊惱。

  她幾乎要迷失在他溫柔的紫色眸海裹了,不過,她及時拉回自己的理智,「你的心意我很感動,不過這似乎有些小題大作了。」他靠得如此近,身上散發出的獨特男性氣息繚繞她一身,令她一向平靜無波的心湖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一點也不,這正合我意。」韓役展又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一些,他只需再向前幾公分便可以輕易地吻上火夕誘人的唇。

  兩人淺淺交錯的鼻息令火夕心慌意亂了起來,她急忙挪動身體,微微拉開一些距離,不過礙於手銬,她的移動受到了限制,「正合你意?」這件事該不會是他和敵共謀的吧?

  他脫下鐵灰色的西裝外套隨手扔在地上,也解下了領帶,「沒錯,」他不想多作解釋。

  「你……你脫衣服做什麼?」她一向沉穩的態度有丁龜裂的痕跡。

  一轉眼,韓役展已經脫去上半身的衣服,裸露出結實的胸膛,「當然是睡覺了。」他的手正放在腰際的皮帶環扣上。

  「你不能睡在這裡!」火夕溫柔的嗓音破天荒地揉人一絲慌張。

  「哦?」韓役展微挑了挑眉,手上的動作並未停頓,皮帶應聲落地。

  當初任務結束的時候,火夕就知道自己該離開這裡,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但是她沒有,而原因她自己也不明白。

  他再度逼近火夕,唇畔扯了抹邪邪的笑,「我們不要辜負敵的好意。」他的手探向她胸前的扣子。

  火夕猛往後頭縮卻仍是避不開他的手指落在胸前解開了第一顆扣子,為了阻止他繼續下去,她只好抬腿踢向他的後背。

  韓役展輕易地擋下那一擊,壓制住她的腿,今她動彈不得。「你的雙手被銬住了,憑兩條腿是不可能打贏我的。」他還不至於那麼不濟。

  火夕的雙目噴火,「趁人之危不是君子的行徑。」微亂的髮絲垂在她的臉旁,形成極具美感和誘惑力的模樣,燃起怒火的眸子更傾得晶亮。

  聳了聳肩,韓役展漸漸漾深的紫色眸子鎖住她的,「我一點也不想當君子,我只要你。」

  火夕別開視線,語帶譏誚地質問:「以這種強迫的方式?」

  「或者還有更好的方法?」他反問。她的心中究竟有什麼困擾,又為什麼不肯愛他?她沒有回答。

  韓役展的心漏跳了一拍,「我不會把你讓給相敖,你是我的。」

  讓給相敖?他怎麼會……「你知道敖喜歡我的事?」

  韓役展的眼中有妒火在跳躍飛舞,他無法忍受火夕會喜歡刖人的念頭,「你也喜歡他嗎?」他妀以腿來壓制住火夕的雙腿。

  「我們是好朋友。」她試著要掙脫他的壓制,讓雙腿重獲自由卻毫無所獲。

  他索性傾身緊貼著火夕躺在床上。

  「你……」她的神色罩上些許倉皇,他不會真的打算霸王便上弓吧!在他還未恢復記憶之前,她不想把關係弄得太複雜。

  他的手圈住她的腰,輕輕地親吻她美麗的頸項和鎖骨,大有一路延伸下去的意火夕渾身僵硬。

  不一會兒,韓役展頹喪地埋首在她的頸窩處,重重地歎了口氣,他或許急切地渴望得到她,但是,不是用強迫的手段,而是要兩情相悅。

  火夕沒敢亂動,此刻的情勢對她極為不利,最好別刺激他。

  好半晌之後,韓役展的聲音才悶悶地傳出,「放心吧!我什麼事也不做。」他可不是那種沒有人性的強暴犯,為了逞一己的私慾而為所欲為,更不可能把痛苦加諸在他所愛的女人身上。

  「接受手術吧?」火夕唐突地提及此事。她不確定這個泱定是否正確,但是,她答應韓定要竭力說服他去接受手術。

  「即使我會忘了你也沒關係嗎?」他的聲音抹上不易察覺的沉痛。

  忘了我……火夕的心猛地揪緊,這件事她早就已經知道了,為何經由他親口說出竟今她感到如此的難受和心痛!閉上眼睛,輕輕吐了一口氣,火夕才以平靜、毫無起伏的語調開口說出違心之論,「沒關係。」那並不是她的真心話。

  她的回答彷彿利刃般將斡役展的心刨挖出三個大窟窿來,鮮血淋漓,痛楚正一絲一絲地傳遞到每一個細胞和神經未梢,「這是你心中的想法嗎?」他仍存有最後一絲希望,期盼她能否認那一切。

  很可惜,火夕沒有。「沒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沉默了彷彿有一世紀那麼久,韓役展牙痛下決心地答應,「好,安排手術時間吧!」他顯然高估丁自己在她心中所佔的份量。

  他翻身下了床,表情裹有抹掩飾不了的心碎,「早點睡吧!」他拉起被子替她蓋了個密密實實,「晚安。」道過晚安之後,他旋身走向連接兩個房問的小門。

  「四少。」

  火夕的腳步一滯,該來的總是會來。她慢條斯理地旋身面對來者,一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手腕上的淤傷仍隱隱抽痛著。

  相敖的神情凝重,昔日的輕鬆愜意已不復見,彷彿面臨了世界末日,「我「我……」他說不出口是怕聽到那已知的回答,不過,是該讓事情作涸了斷了,「我喜歡你。」相敖一股作氣地說出,他的單戀該結束了。

  「敖,我們之間一百像是哥兒們,也熟稔得擦不出愛的火花,所以,我無法回應你的感情。」敖是個各方面都極為出色的男人,如果換個方式相遇,情形一定會有所不同,她或許就會鍾情於他了吧!

  相敖的心受到一陣猛烈的撞擊,「謝謝你的回答,再清楚不過了,接下來是我自己的問題了。」是誰說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全是狗屎。

  火夕點點頭旋身離去,她明白他需要的是時間,再多的安慰也發揮不了作用。

  天空又開始飄起雲來了,而相敖一直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任由白色冰冷的雪花在他的頭上、肩膀上堆積成小山狀。

  「喂!你打算在這裡站多久?」韓幻斂忍不住走上前去詢問。

  「你在這裡多久了?」他不答反問。

  「久得足以聽見任何事。」她只是湊巧經過並非蓄意偷聽。相敖果然也是喜歡夕,她的感覺挺準的。

  「也知道我剛失戀的事了,那麼請別理我。」他此刻的心倩槽透了。「我想靜一靜。」

  「進屋子裹也一樣可以靜一靜,再這樣不動地站在雪中是會生病的。」她並沒有走開。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他不打算接受她的勸告,事實上,他此刻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你……」他的固執還真叫人生氣。

  她怎麼還不走?相敖的眉宇之間躍上不耐的神色,「別煩我,行嗎?」

  韓幻斂逼近他,杏眼圓睜地瞪著他,「只不過是失戀而已,有必要這樣傷害自己嗎?」失戀或許痛苦,但是總會過去的。

  相敖的不耐之中摻入一絲怒意,「什麼叫只不過是失戀而已,不懂的事不要妄下斷言。」

  他的態度擺明了是把她當小孩子看。她的火氣也來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人失戀過,更何況有那麼多人喜歡夕,失戀的人也不在少數啊!我就沒見過其他人像你這樣跟自己過不去。既然傷心,那就大哭一場吧!」至少,她自己就是這樣。就在他以為訓話已經結束的時候,她又補充,「還有,別把別人當成無知的小孩。」

  他不經意地以戲謔的口吻問道:「或者你也是其中之一?」

  韓幻斂默然。

  相放詫異地挑起眉毛,他只是隨口說誽而已,居然給他倩中了。「你……也喜歡上四少了?」

  她大方地承認,「是啊!在你們來的前一天,我也才被拒絕而已。」不過,她還是很欣賞也很喜歡火夕。如果夕是男人的話,她一定會主動鍥而不捨地讓他愛上自己。

  喜歡上四少的女人還真不少。相敖的目光停在前方的某一個定點上,也許過一些時日,他就可以笑著祝福他們。

  「喂!喂!」

  相放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怎麼了?」他幾乎忘了韓幻斂的存在。

  「如果你想哭的話,我不介意把肩膀借給你。」她是認真的。

  哭!她的肩膀可以出借?相敖抖落身上的雪花,嘴角漾起的笑容裹有心碎,「哭是女孩子的專利,我湊什麼熱鬧,而且男兒有淚不輕彈,你總該聽過吧!」

  「老古板。」

  「老古板就老古板吧!」他攤了攤手,「現在可以讓我靜一靜了嗎?」

  韓幻斂沒有回答,拉住他的手就往屋裹走。

  相敖也懶得抵抗,索性就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左彎右拐地朝屋子而去。

  望著眼前嬌小的身形,相敖心中有個念頭升起,「你滿二十歲了嗎?」

  她頭也不回地,「滿了,問這個做什麼?」

  在跨上階梯的前一刻,相敖停下腳步,拒絕再往前走去。

  韓幻斂使勁地拉,卻不能令他移動分毫,「為什麼不進屋裹去?」

  「我想到酒吧去哀悼逝去的愛情,有沒有興趣一起來?」他笑問。

  「現在?」她的眉宇問出現厭惡。

  挪威人大多數是老煙槍,冬天時由於門窗緊閉,某些場合經常充斥著濃濃的煙味教人受不了,酒吧當然也不例外。

  「難不成還要選黃道吉日?」相敖的眸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當然,你可以拒絕,我只是認為我們同病相憐,你或許也想……」

  「酒吧裹有嗆人的煙味令人無法忍受,而且挪威的酒價之高無與倫比,為了你的荷包著想,勸你還是打消主意吧!」她說的是事實。

  「怕我忖不起?」他不以為意。

  「只是不希望你多花冤枉錢而已。」

  很快的,白色的雪又在他們兩人的頭頂、肩上形成尖尖的小山狀。

  「那麼咖啡館如何?」再這麼站下去。他們兩人遲早會凍成兩根冰棒。

  「走吧!」她必須確定他不會喝個爛醉,再者,對於奧斯陸她也比他熟。

  她率先地掉頭走向車庫。相敖快步地追上去。

  韓幻斂掏出車鑰匙,「夕那另外兩個哥哥你也認識嗎?」她唐突地冒出這麼一個問題。

  他點頭,「大少是火卻,三少是火疆,目前單身的只剩下大少和二少。」

  單身?!他以為……自己要轉移目標找替代的人嗎?「什麼意思?」

  「你不是……」相散話聲戛然而止。

  「雖然他們都有相同的容貌,不過夕是夕,他們是他們。」她坐進駕駛座.

  「上車吧!」

  相敖依言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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