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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楓]美人溫栩[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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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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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54:2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美人溫栩 作者:慕楓

這不起眼的「妹妹」真是嚇人,
竟然開車開到人行道上,
他真衰,才被放鴿子就被撞斷腿,
為了讓那有色性、
沒人性的傢伙擔心,
他決定失蹤到「妹妹」家去,
看在她好心照顧他的份上,
他善心大發決定改造她作為報答,
這秋火集團人才恁多,
讓她馬上從「醜女」升格「美女」
可看到夥伴「農夫」對她流口水,
他卻有種想扁人的衝動,
不、不、不,他不可能愛上她的,
尤其是知道有人要對自己不利時,
他可不能拖她下水,
但是這會兒好像晚了點,
那變態傢伙,
竟拿搶對著她要挾,
他只好脫光衣服
犧牲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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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55:45 |只看該作者



               那個一臉「陽光」的女孩

                  陳健真

  五月,一個有點兒悶熱的傍晚,許久不見的她,出現在我南台灣的老家。一臉的燦燦的笑居,依舊是很陽光的。這個陽光笑靨的背後,果然隱藏著一張「拗」序文的黑名單,我呢!果然榜上有名,她呢!當然得逞

  記不得多久沒幫人寫序了,這才發現時間過得實在很快,由「慕楓」出版第一本作品算起來,她也稱得上是元老級的作者了,不過這丫頭可一點也不老,她可是個擁有健康的小麥膚色、圓圓的大眼睛的陽光女孩。(不相信的話,請各位去找7月號的《文字玩家》來查證。)

  以她的資歷加上創作的數量也不算少,我想多數讀者應該對她不會太陌生才是。如何來加深讀者對她的瞭解,倒也不容易。這來自於南台灣的女孩,以「人狼傳說」系列走入小說創作的領域,初次與她見面,就對她毫不矯情的爽朗個性,印象深刻。由於距離的關係,她並不常出現在公司,但是隨著時間的流轉,事實上「慕楓」

  與我們之間確實有如家人般的親切。

  創作的路上一路走來,曾有人誤以為她是個男生,我想答案早已很明白的 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我再次申明,「慕楓」絕對是個如假包換的女生。不但如此,人家可還曾客串過檳榔「東」施,不過據我所知這「東施」非但一點都不清涼,相反的還包得死緊,所以這檳榔攤的下場如何,我們可想而知——肯定關門大吉。遭此打擊後,現在這大小姐終於心甘情願的,不再不務正業的開始專心創作。所以,喜歡「慕楓」的讀者有福了,此後她的創作量應可有效的提高的。

  她的文風是力求多變的,目前的小說出版量是如此的龐大,「慕楓」依然有其堅持的在進行創作。我們共同的堅信看好書必不寂寞,我們並不自詡為衛道之士,但激情絕不等於色情,美麗的夢想不容扭曲,是誰說過「有夢最美,希望相隨」,我們並不鼓勵漠視現實,但我以為在現實的生活中,一個人如果連做夢的權利都被剝奪,那就太悲哀 讀者們如果想更瞭解「慕楓」,那麼直接給她寫信吧!至於你,「慕楓」,希望陳大哥的這篇序還令你滿意,也期望你的創作空間永遠有看無限的可能,為所有的讀者創作出更多更多美好的作品吧!我們就以此目標共勉,OK!

                 唐狼話楓

               ——冬眠後的第一春

                  唐緣

  由標題可見,可憐的小扁我!又被那慕×給挖出來寫他的序了,才休息了沒幾個時日,過了幾天的好日子,(只是苦了徐姊及瓊雯)就馬上又被拉回火坑之中,怪只怪小扁住得離×楓太近!(近到連蹲個廁所都要使出十八般武藝)所以才難逃魔掌,唉!

  例行的抱怨完後,來個輕鬆的話題好了,不知眾家小哥小姐們是否有拜讀過七月份的文字玩家 (沒有的弟弟妹妹們,趕緊去買一本,這期不看可是會遺憾終身的唷!)呵!且容小扁一笑,如果慕×的玉照嚇到了各位,請不要認為人生充滿灰暗,再翻到下頁,就可以用小扁古錐的笑容來平撫各位心中的傷痛。

  咚!咚!咚!(不要懷疑,這是小扁慘遭×楓毒手的證據)

  「你……你幹麼?很痛的耶!」小扁托著可憐的腦袋,無辜的看著一臉寒氣的慕X。

  「不錯嘛!還知道痛,我以為我才去個三天的澎湖,你就馬上志了這個感覺了,我只是幫你溫習一下『功課』。」×楓惡狠狠地道。

  「嗚……嗚……這又不是我的錯,是徐姊要你登照片的,你又不聽我苦口婆心的勸言,現在有照片為證,我再多說什麼都是枉然的。(哇哈哈哈……)」

  一溜煙的,小扁我立即逃到家中的保險庫中躲了起來,這樣一來,才能再繼續揭發慕×的惡行。話說×楓和昭鳳兩人到澎湖的一遊,真是趣事一籮筐,不過,此回的主角換作昭鳳罷

  聽慕×說,他們在澎湖玩水上活動時,×楓及昭風雙雙落海,只見兩隻旱鴨子拚命在作「垂死的掙扎」,溫盡又英佼的救生員緩緩地道:「先救這個好了,她已經快至現昏死狀態 」

  這個「她」,沒錯,就是昭鳳,她當時已經血色全無,蒼白如紙的穿著救生衣,漂浮在茫茫大海上……

  (呵!昭鳳,請問你當時也是「美美的」躺在大海上 呵……)

  至於幕×嘛,倒是有個小小的艷遇,人家有帥哥開來教他浮潛ㄋㄟ,嘿!難怪他回來高興了好些天,真是!這樣就滿足了,小扁下次到澎湖一遊時,誓言要「滿載而歸」,當然是將那裡的帥哥救生員一捆一捆的帶回來,再分送給親朋好友(?)啦!寫這篇序的不久後,小扁、慕×、昭鳳一行人即將出征韓國,後時,若有什麼趣事,再和眾家小哥小姐們分事,放心,有小扁在,他們的一言一行哪逃得過小扁的媚眼……哦,是慧眼啦!小扁一定將它們公諸於世。

  最後,還是那句老話,去買×楓的書喔,不然,他如果俄死了,各位也就不能看到他的糗事了,所以,為了小扁(?),多多支持慕×唷!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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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0-12-19 21:56: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現今全世界舉足輕重的財閥當推「四季盟約組織」,這一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據說,「四季盟約組織」所可以調動的資金就足以摧毀數個經濟大國,若說「四季盟約組織」操縱著全世界的經濟命脈,一點兒也不為過,只要盟主輕輕跺一跺腳,就會造成撼動山河、驚天動地的大恐慌。話雖如此,但是,外界各國元首和經濟大亨均無從得知「四季盟約組織」的盟主姓啥名誰,更甭提長相

  既然名為四季,當然就離不開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時分了,據傳言,「四季盟的組織」是由俄羅斯的「春火機械集團」;法國的「夏火國際集團」;美國的「秋火科技集團」;德國的「冬火保全集團」締結而成。春火集團的總裁為火卻;夏火集團的總裁為火敵;秋火集團為火疆;冬火集團則是火夕。

  傳說他們四人是親手足,且為四胞胎,不過,傳說終究只是傳說,沒有人能證明其真實性,畢竟那四位總裁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奇性人物,各界人馬都想一睹這些傳奇性人物的廬山真面目,更想攀權附貴。為了飛黃騰達和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眾人無不使出渾身解數,卻始終無法越雷池一步。

  「秋火科技集團」總部位於紐約,佔地數百坪,樓高共六十八層,年營業額數千億美元。

  ***

  「可惡!該死!混蛋……」溫栩邊走邊罵,渾身彷彿燃起了炙人的怒火烈焰。

  不曉得他還得走多久才能回到四季酒店!

  如果夜那個死小子及時想起少了一個人而立即調頭回來找他,那麼他可以考慮寬宏大量的原諒夜見色忘友的舉止。

  倏地,有一輛車子在溫栩的身旁停下。

  他還以為是宿夜良心發現回來找他,結果不是,害他白高興了一場。

  暗色的車窗徐緩地降下。

  溫栩漫不經心地朝車內投去一瞥,是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他不打算理會,舉步又往前走。

  不料,車內的男子卻傾過身喚道:「溫栩,你是溫栩吧!」

  咦?車上的男人知道他的名字,莫非以前曾經見過?溫栩又認真地多看了幾眼,可是,還是沒有任何印象。「我們認識 」

  「現在認識 」男子笑道:「我是席桐月。」

  現在認識 !溫栩漂亮的眉宇間打了個小褶。

  換言之,在此刻之前他們是八竿子打不上關係的陌生人。

  「你叫住我有什麼事 」溫栩的眸底升起一股防備的神色。

  該不會又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突然冒出來說要祝福他和夜永遠幸福那一類的話吧?

  「你要上哪兒去,我送你一程吧!」

  「謝謝,不必 」溫栩完全不加考慮的拒絕了,然後認命地又邁開步伐。

  轎車徐緩地前進著,一直跟在溫栩的身側,遲遲沒有離去之意。

  走了好一會兒,溫栩不耐煩地停下,霍然轉身瞪向車內,「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席桐月一臉很無辜的模樣,「我只是想送你一程而已,真的。」

  「我說了,不必,不要再跟著我,夠清楚了 」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搭訕?他可是男人耶!該不會這個男人也是同志吧?

  「當個萍水相逢的朋友也不行 」席桐月笑容可掬地道。

  「我沒有和陌生人當朋友的習慣。」溫栩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硬釘子碰。

  在他和當紅偶像宿夜的戀人關係尚未澄清之前,他肯定還會受到更多的騷擾。

  光是想到就令人火大!

  「為什麼對我有這麼深的敵意?我並沒有任何的不良企圖。」他只不過是被溫栩的美麗容貌給迷惑了,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把車子停下。

  他不得不承認,溫栩本人比報紙上所刊出的照片還要美麗。

  也難怪紅透半邊天的偶像宿夜會愛上同是男人的溫構,而不愛女人。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溫栩吐出的話像經過冷藏一般,溫度直逼冰點。他現在的心情幾乎壞到了極點,再這樣糾纏不清下去,難保他不會發飆!

  「看來我的存在相當不受歡迎。」他還挺有自知之明的,「那……好吧!我不打擾你了,再見。」席桐月自討沒趣的開車離去。

  溫栩懶得再開口。

  再見?!誰還要跟他再見

  他一點也不感興趣,自顧自地又邁開步伐,一步接著一步,期望能早點回到四季酒店。

  「拜託你專心點。」席霜月的眉頭皺得死緊,雙手緊抓著車頂上的把手不放。

  哪有人開車這樣子東張西望的?一會兒是差點撞上前面車子的屁股,一會兒是擦撞到停在路邊的車子。

  太危險了!坐末葉的車無疑是在玩命吶,絕對、絕對沒有下一次了,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安啦!不會有事的。」坐在駕駛座上的席末葉老神在在地道。

  這可是她考到汽車駕照後,頭一道開車上路,雖然有一些小小的意外,不過大致上是有驚無險地安然度過

  安?!他的一顆心都快自嘴巴跳出來了,叫他怎麼安得下心來 「末葉,把車子靠邊停下來。」馬路如虎口,他必須阻止她繼續玩命——玩他們兩個的命。

  「幹麼?」她瞅了他一眼。

  「換我來開。」兩個人的生命也比較有保障。

  「不要。」席末葉一口回絕。

  沒有道理男人天生就比女人會開車,她和霜月在滿十八歲的同一天去考駕照,而他現在已經可以自由來去任何一個地方,技術熟練得像個老手,她卻還是像個初學者,笨拙地東擦西撞。

  「砰!」又來了!席霜月翻了翻白眼,再這麼提心吊膽下去,還沒出車禍他就會先心臟衰竭而死。

  她尷尬地笑了笑,「那是不小心的。」

  「我知道。」他很是無奈。

  希望那些車子受損的車主不會氣得腦充血才好。

  「 」席末葉的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似地,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

  那……那不是這一陣子和偶像明星宿夜公開戀人宣言的溫栩

  他怎麼會在這裡?

  想不到在路上也能夠偶遇他,這個難得的好機會不應該白白錯過,她得去認識他、和他說句話也好,不能什麼也沒做地任他走掉……

  因為太過於興奮、滿腦子只想著要把握機會和溫栩說上幾句話,順便請教一些問題,完全忘了她此刻正在開車,方向盤一轉,油門一踩,車子立即衝出車道,直直地朝溫栩而去。

  在駕駛座旁的席霜月完全傻眼了,等他回過神來想要阻止的時候,車子已經撞上一名男子

  「 我撞到人了!」血色迅速地自席末葉的臉上褪去。

  而且撞到的人還是溫栩!

  席霜月倒是鎮定多了,「先下車看看他的傷勢,然後送他到醫院去。」語畢,他立即一馬當先地打開車門,下車朝傷者走過去。

  席末葉亦戰戰兢兢地下車走上前去。

  看到溫栩躺在地上動也不動,雙眸緊閉、臉色蒼白,她立即慌張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他不會有事吧?」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席霜月沒有亂動傷者,只是稍微審視了一下,「看起來是沒有嚴重的外傷,不過,還是得送醫院作一些檢查比較妥當。」

  一聽到溫栩沒有嚴重的外傷,她才稍稍安下心來,不過,他似乎陷入昏迷之中 「他會不會是腦震盪 」她擔心地猜測。

  「我哪知道,反正送他到醫院去就是 」席霜月收回審視的目光,他從沒想過竟然也會有男人長得如此美麗,遠勝過這世上大部分的女人。

  「他」……真的是男人

  躺在人行道上的溫栩葛地睜開眼睛,怒道:「你們是怎麼開車的?這裡是人行道耶!」

  哪有人會把車子開上人行道的?真是太誇張了!若非自己的反應快,情況會更嚴重。

  席末葉對溫栩的惡聲惡氣不以為意,「你醒過來啦!真的是太好 」

  好?他可一點也不覺得好。

  豆大的冷汗自溫栩的額頭冒了出來,不過,聲音卻出乎尋常的冷漠,「我的右腿骨折 」

  這真的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他先是被夜那個臭小子放鴿子,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被這個小眼睛、其貌不揚的女孩子給撞斷了右腿,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太不小心了,所以才會撞到你的……」她滿懷愧疚地道歉。

  「要道歉以後多的是時間,」席霜月打斷她的話,「現在先送人家到醫院去。」

  「哦!對對……」經他這麼一說,她才幡然醒悟地迭聲附和。

  「去把後座的車門打開。」席霜月彎下腰一把就將溫栩抱起。

  見狀,席末葉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地去打開後座的車門。

  席霜月將溫栩安置在後座,「好了,去醫院吧!」

  「好。」席末葉繞到駕駛座那一邊,準備開車送溫栩上醫院去。

  「等等!」席霜月及時出聲道。

  她的動作一頓,「怎麼 」

  「我來開車。」席霜月的語氣不容辯駁。

  又不是沒見識過末葉的開車技術,而且活生生的教訓——被撞斷右腿的男人就在後座,他不會蠢到又犯相同的錯誤。

  「什麼嘛!這麼不相信我……」她抗議的聲音愈來愈小。

  他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車鑰匙給我。」

  眼看沒有轉圜的餘地,她只好不情不願地交出車鑰匙,然後乖乖地繞到另一邊上了車,由席霜月開車前往醫院。

  看著溫栩額上的冷汗一滴滴淌下,泛白的臉色,令她彷彿也感受到相同的痛苦,「一定很痛吧?忍耐一下,馬上就到醫院 」

  溫栩的目光射向她,「你有沒有汽車駕照?」漂亮的臉上瞧不出任何端倪。

  「有。」她大聲地回答,而且立即東摸摸、西翻翻地找出她引以為傲的那一小張證明文件,獻寶似地湊到溫栩的面前。

  他迅速地瀏覽過那一張汽車駕照上的照片和一些個人資料。

  那一張大頭照裡的人的確是她。

  席末葉,今年十八歲。

  「你叫席末葉?」

  「是 」她點點頭,把駕照收妥。

  「他是……」溫栩的視線飄向開車的年輕男孩,他們兩個看起來年紀相近,也許是男女朋友。

  「他叫霜月,席霜月,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哎喲!」

  說著說著,她的頭頂上挨了一記爆栗子。

  「別胡說!」席霜月瞪了她一眼,而後向溫栩解釋道:「她老愛開玩笑,你別當真,我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請問貴姓?」

  席末葉吐了吐舌頭,嘀咕著,「我們看起來的確是一點也不像兄妹嘛!」

  「還說!」席霜月又丟了記白眼過去,制止她的胡言亂語。

  「不說就不說。」隨即話鋒一轉,她語調充滿了不可思議,「他是溫栩,你不知道 」

  溫栩無力地靠向椅背。

  光聽這個語氣,他就知道又是一個相信他和夜是同性戀的人

  席霜月挑了挑眉毛,反問:「我應該知道他的身份 」難不成他是什麼大人物

  「最近網路上、電視上、報紙上都大肆報導他和宿夜的戀情,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當然啦!她用的是誇飾法。

  席霜月又問出一個叫人跌破眼鏡的問題。「宿夜是什麼人?」他是真的不知道宿夜這一號人物是何方神聖。

  「宿夜是紅透半邊天……呢!不不!是紅透整片天的偶像明星,你竟然不知道?!」她簡直無法相信,「你真的是華人 」

  「好了,現在我知道他是很紅的明星,那又和溫先生有什麼關係?」席霜月向來只看國家大事和社會新聞,至於影劇版是連翻也不翻,當然不知道宿夜是誰 「即使他們是情侶,也沒必要大肆渲染吧!」

  談個戀愛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他們是同性戀。」她宣佈。

  果不其然!溫栩根本就沒有插嘴的餘地,更何況他即使否認自己和夜是情侶,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的,這是經驗談。

  同性……戀?!席霜月愣了一愣,「宿夜不是女人?!」他還以為……

  「宿夜是男人。」她鄭重地聲明。

  原來是同性戀,難怪會引起軒然大波!

  不過,溫栩擁有這等美貌,的確是會讓男人心動。

  席霜月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戀愛是自由的,沒錯吧?」

  「沒錯。」她同意。

  「那就不要再多嘴論人家的是非。好了,醫院到 」席霜月直接把車子停在醫院大門口。

  「好啦!」她嘟囔著下了車,打開後座的車門。

  溫栩不待席霜月過來便打算自行下車,卻又引起另一波更劇烈的疼痛。

  「不要逞強,你是傷患耶!」對於溫栩逞強的舉止,席霜月有些氣憤。「難不成你想讓傷勢更嚴重 」

  席霜月的話讓溫栩汗顏了起來,想不到他今天竟然被一個小他好幾歲的人教訓得啞口無言,那全是因為他太拘泥於自己的外表,不想流露出弱者的一面,免得又讓人誤認為他是女人。

  「好吧!那就麻煩你 」溫栩坦誠地道。

  「一點都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誰教我的寶貝妹妹是罪魁禍首呢!」席霜月抱起他走進醫院。

  席末葉則是滿懷愧疚地跟在後頭,「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經過醫師診斷,照了X光片,包紮,最後裹上了一層厚厚的石膏,等著領完藥便可以回家療養

  席末葉跑去買了根枴杖。

  席霜月則是去替溫栩排隊領藥。

  席末葉在溫栩的身邊坐下,「你住在哪裡?」

  光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溫栩已經引來眾多病人和家屬的側目

  「四季酒店。」一想到接下來的兩個月都得柱著枴杖行動他就頭大。

  「為什麼不回家?」

  「我的家在紐約。」對於其他人的注視,他早就已經習慣,不以為意

  席末葉很意外,「你沒有和宿夜住在一起 」

  「我幹麼要和他……」溫栩霍地轉頭瞪著她,漂亮的眼眸裡升起一抹陰鬱,「住在一起?」語調有些僵硬不自然。

  她認為他的反應是出自本能的防衛,再正常不過 「你們是情人嘛!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他的口氣不佳。

  即使是生氣的臉,也依然漂亮得教人捨不得移開視線,席末葉在心中讚歎。

  在溫栩的身邊會讓絕大多數的女人自慚形穢,那其中當然也包括她。

  「那不就沒人可以照顧你了……」她思忖了一會兒,於情於理她都該負起照顧他的責任,「不然,在你療養的這段時間就住我家吧!」

  「不……」他原本打算拒絕她的提議,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那就打擾 」

  她微微一怔,壓根兒沒想到他會答應。

  他饒富興味地欣賞她的表情,「你是沒料到我會答應,還是你的提議只是隨口說說罷 」

  他沒有以貌取人的習慣,但是基本的審美觀他還有,不論再怎麼放寬他的標準,席末葉仍舊稱不上是一個美女,不過,她的表情倒是挺有趣的。

  他的確是很難相信俊俏的席霜月和其貌不揚的席末葉是親兄妹。

  她老實地承認了,「我是真的沒有料到你會答應我的提議,不過,我是認真的,在這段期間,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她真以為他需要人家照顧 算了,就讓她那麼以為好

  他會答應住到她家去是因為要自導自演一出失蹤記,讓夜那小子良心不安,誰教夜竟敢放自己鴿子!思及此,溫栩立即取出身上的行動電話關機,然後又關掉了他手上精密的通訊手錶,完全切斷了宿夜能夠和他取得聯繫的通訊管道。

  「你在做什麼?」她看得一頭霧水,他手上的表似乎很奇怪又很複雜。

  「沒什麼,只是取消鬧鐘設定而已。」他將行動電話又放回上衣的口袋中,然後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你的汽車駕照是憑實力考取的 」

  他會這麼問是有所懷疑嘍?她覺得受到污辱,「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的汽車駕照當然是憑實力考到的!」她雖然遠遠不及霜月的絕頂聰明,不過,好歹也是名列前茅的優等生,作弊那碼子事她不屑為之。

  他無視於她的不悅,又道:「那你好端端的又沒喝醉酒,怎麼會把車子開到人行道上?」害他倒霉的被她撞斷了腿。

  提到這件事,她的氣焰立即滅掉了一半,心虛地回答,「這是我考到駕照後第一次開車出來,難免有一點笨拙嘛……」

  「只是有一點?」他很懷疑。

  她氣餒地承認,「好嘛!是很多點,行了吧!」

  溫栩微微揚起嘴角,滿意地頷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她清了清喉嚨,「然後我看到了你……」

  他等著她的下文,沒有開口。

  「因為看到你本人太興奮,所以車子才會失控地衝上人行道撞上你。」她一鼓作氣地說完。

  溫栩一陣錯愕。

  看到他本人會讓人興奮得忘了操控車子 這倒是頭一道聽見。

  然後,她又小小聲的補充,「另一個原因是我誤踩了油門。」

  他感到哭笑不得,「你不適合開車。」

  她不同意,「這一次是意外,下一回我一定可以四平八穩地開車兜風。」她鄭重地提出聲明。

  還有下一回 他由衷地希望沒有。

  「看來你們談得挺起勁的嘛!」席霜月領了藥回來,「我們可以走了,溫先生,你住在哪裡?我們送你回去。」席末葉搶先作了說明,「這段療養期間他要住在我那兒。」

  席霜月僅僅是應了一聲,「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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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10-12-19 21:56: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這裡是我住的地方。」席末葉隨手收了收桌上雜亂的報紙和漫畫書。

  席霜月提著行李走在後頭,見狀忍不住叨念了幾句,「屋子裡亂成這樣,你也該收抬一下吧!」

  在來這裡的途中,他們繞道去了四季酒店拿溫栩的行李。

  「我哪知道會有客人來嘛!」她很無辜地把擱在地毯上的抽取式衛生紙撿起來。

  「即使沒有客人來也應該要整理 」席霜月放下手中的行李。

  「好啦!我會改進的。」她唯唯諾諾地。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 」席霜月轉向溫栩。

  溫栩還來不及說話,席末葉便先發難了,「拜託,你自己也才大我幾分鐘而已,不要老是說一些會讓人誤以為你是我老爸的話,行不行 」

  大她幾分鐘而已……莫非他們兩個……「你們是雙胞胎?」溫栩脫口問。

  「沒錯,雖然我們長得一點也不像,卻真的是雙胞胎。」她的語氣充滿自嘲的意味,「不過,我在猜想,搞不好當年護士小姐抱錯Baby 」

  所以,她這只醜小鴨才會混入一群漂亮的天鵝之中。

  「末葉——」席霜月不悅地拉長聲音,他討厭她的自嘲。

  席末葉驅散心中的自卑,揚起一抹無雜質的微笑,「開個玩笑嘛!你別那麼敏感,我早就已經認清我們外表上的差異 」

  不接受又能如何 事實就是事實,若說她完全不在意外表上的美醜,那是自欺欺人,只是她很久以前就體會到怨天尤人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而且,哥哥們對她的疼愛也稍稍撫慰了她的心。

  「其實外表的美醜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內在。」

  溫栩不否認這些話是帶有安慰的意思在,不過,那也是他的看法。

  由溫栩來說這些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因為他擁有絕美的容顏,所以他才能如此輕易地說出「外表美醜並不重要」這一類的話。席末葉心想。

  「但是,有多少男人能夠不在乎女人的外表,只發掘內在?」她無意爭辯,只是無法忍住不說,因為事實就擺在眼前,大多數的男人都鍾情於美麗的女人,對姿色平庸的女人通常是不屑一顧,更逞論是其貌不揚的女人 「每個男人都希望有個漂亮的女朋友,沒錯吧?」

  溫構微笑以對,「我不能否認你的論點,因為那的確是事實,不過,每個人對於美麗的定義並不完全相同,欣賞的異性典型也不一樣,懂得欣賞自己,和自己相契合的人不必多,一個就已足夠。」

  溫栩的一番話深深打動了她的心,「你是在隱喻你和宿夜吧。」她用的是肯定句。

  真令人羨慕!她也希望會有那麼一個懂得欣賞她的人出現。

  「不是。」他的微笑倏地隱沒。

  又是夜!他和夜的那個傳聞彷彿像個烙印似地跟著他,讓他疲於解釋,真是郁卒

  這是第二次了,似乎只要她提及他和宿夜的事就會引起他的不悅,大概是他們吵架了吧!

  她聰明地略過話題,開始介紹房子,「這裡有三個房間,左邊是我的臥室,中間是工作室,所以,你就睡在右邊的房間,那是浴室和廁所,廚房在另一頭。」

  溫栩點點頭,一一記下,卻隱隱覺得有某個地方不對勁說不上來。

  「我幫你把行李提進房裡去。」席霜月替他設想周到,再度提起行李走向右邊的房間。

  「謝謝!」他心不在焉地道了謝,腦子裡正在極力思索不對勁的地方。

  倏地,靈光一閃——

  「你一個人住在這裡?!」

  她理所當然地道:「我本來就是一個人住,不過,從現在開始是兩個人 」

  孤男寡女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不好吧?恐怕會有流言蜚語損及她的名譽。

  「我看我還是回酒店的套房好 」他不想造成別人的困擾。

  「為什麼?」話一問出口的同時,她也已經察覺原因為何了,「你怕會有流言,是不是?」

  「單身女孩子的住處老是有男人出人是會引起誤會的。」他就事論事。

  畢竟這裡是台灣,不是作風開放的美國,而且人言可畏吶!

  席末葉忍不住笑出聲,「哈……」

  他狐疑地望著她,「什麼事這麼好笑?」

  「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她勉強止住笑。

  溫栩被她的態度搞混了,「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漂亮的眸子裡淺淺地散發出疑惑。

  「引起誤會的事,沒有人會把你和我聯想在一起的,放心好 」她有十足的把握。

  誰也不會相信那樣美麗出色的溫栩會看上她,就連她自個兒也不信

  更何況,溫栩的情人是宿夜

  「為什麼不會?」他抬眼看她。

  她聳了聳肩,「反正就是不會嘛!你儘管住下來便是 」

  此時,席霜月放妥行李後退出房間,正好對上了溫栩的眼。

  他想不通,「你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從頭到尾,席霜月不曾說過一句反對的話。

  「擔心什麼?」席霜月不明所以。

  「擔心你妹妹和一個陌生男人同居 難道不怕我存心佔她便宜 」他煞有其事地假設。

  席霜月瞄瞄溫栩裹著厚厚石膏的右腿,「在你的傷好之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你是……」停頓了一會兒,他才又道:「我沒什麼好擔心的。」

  更何況你是……

  他不必想也知道席霜月沒有說出口的是什麼話——同性戀,「我和夜並不是……」話說了一半便被打魔。驀地,席霜月記起了一件事,瞄瞄牆上的鐘,「

  差點忘了,我找了份家教的工作今天開始,我得準時過去,總不好第一天給學生上課就遲到。」他邊說邊走向門口,「要去醫院複診拿藥再打電話給我,知道 」

  「知道 」她應允。

  席霜月擺了擺手離去。

  席末葉吁了口氣,「對了,你剛剛要說什麼?」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打斷。

  他淡淡地道:「我和夜並不是情侶。」

  她先是一怔,隨即瞭然地一笑,「沒有必要掩飾你門之間的關係,我可以接受同性戀的朋友。」

  聽到她主觀認定他是同性戀的說詞,溫栩頓覺全身無力。

  他得背負同性戀這個名詞到何時?

  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溫栩已經消失三天

  這三天來,宿夜用過所有的方法我尋他,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

  溫美人究竟是上哪兒去了,為什麼一點消息也沒有?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三天前在台大校園內,他不是故意要放溫美人鴿子的,是真的……真的忘了他也在那兒。

  不得已,宿夜只好撥電話給遠在紐約的大哥宿燎,向他求援。

  「大哥,是我。」

  宿燎的聲音有些微訝異,「希奇,你怎麼會有空打電話給我?」

  宿夜簡潔地道:「溫美人失蹤 」

  「失蹤?」在遙遠彼端的宿燎沉吟了一會兒,才又開口,「什麼時候的事?」

  栩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失蹤,這一次他留在台灣是為了視察「秋火科技集團」在台分公司的業務及營運狀況,只是例行的工作而已,應該不至於會有危險才是;再者,栩也不是易與之輩。

  「三天前。你不是有個表可以和他聯絡 先試試再說吧!」宿夜是真的擔心溫栩的安危。

  「好吧!我試試看。」電話的另一端隨即沒了聲音,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宿夜拿著話筒煩躁地來回酸步著,短短的一分鐘在此時卻是十分的難捱,他頻頻詢問:「怎麼 找到他了沒?」

  「他的通訊手錶關掉了,沒有回應。」宿燎把結果轉述給宿夜知道。

  「怎麼會這 難道他真的發生意外 」宿夜惴惴不安地自語。

  「發生什麼事 」宿燎的聲音出奇地冷靜。

  宿夜別無選擇,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哈……」

  話筒被端突如其來的一陣大笑轟得宿夜一楞,許久許久反應不過來。

  「你不擔心溫美人 」現在溫栩下落不明,大哥他怎麼還笑得出來?

  宿燎不容反問:「你真的把他丟在台大?」

  宿夜火大了,「大哥,我們現在該討論的是要怎麼找到溫美人。」

  「這三天來你大概也無心工作吧?」宿燎說著無關緊要的事,似乎故意折磨他。

  「大哥——」宿夜幾乎吼了起來。

  「小聲點,我沒有耳背。」宿燎的聲音似乎染著淡淡的笑意,和宿夜的又氣又急形成對比。

  宿夜幾乎有摔電話的衝動,但是,摔不得啊——除非他不想知道溫美人的下落了,不過,大哥優哉游哉的態度太詭異

  「莫非你知道溫美人在哪裡?」宿夜直勾勾地瞪著手中的話筒。

  一定是的。不然以大哥和溫美人的交情而言,不可能對溫美人的失蹤如此漠不關心。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不過,我可以確定一件事。」

  「什麼事?」宿夜立即問。

  「栩是蓄意不和任何人聯絡的,否則,他不會將行動電話關機,甚至連手上的通訊手錶也關掉,他就是要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讓你憂慮不安,誰教你竟然重色忘友,放他鴿子!」宿燎說出他的看法。

  宿夜愕然。

  「怎麼不說話 」宿燎明知故問。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嘀嘀咕咕地吐出話來,「幹啥那麼會記恨嘛!」

  「反正時候到了,他自然就會出現。」宿燎給了他中肯的建議,「栩還有職責在身,他不可能躲太久的,除非他向三少請了假。」三少就是「秋火科技集團」的總裁火疆。

  「如果……」宿夜才剛開口。

  不待他說完,宿燎立即應允,「只要一有栩的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謝 」

  掛斷電話後,宿夜重重地歎了口氣,看來溫美人不會輕易原諒他

  溫栩瞠目結舌地瞪著書架上的一大疊雜誌、小說和漫畫,腦袋中一片空白。

  書架上絕大部分的書都和同性戀有關係,而且還有他和夜的戀情報導……席末葉究竟是一個什麼樣性情的女孩子?為什麼嗜好會如此怪異?

  莫非她也是同性戀者?

  驀地,一陣開門的聲音響起。

  毋庸置疑的,是席末葉下課回來

  人還未進門,一陣嘈雜喧嘩的說話聲便已先傳進屋子裡

  顯然不只她一個人回來。

  他是不是應該迴避一下,免得讓她的朋友們誤會?溫栩拄著枴杖盡他所能用最快的速度往房間走去,雖說是最快的速度,實際上仍舊像烏龜行走一般出奇的緩慢,讓他懊惱不已。

  都已經五天了,他還是設法子熟練地拄著枴杖行動自如,走起路來不僅慢而且還外帶搖搖晃晃的,叫人無法忍受。

  到底還得多久他才能夠習慣這根見鬼的枴杖?

  他才走了沒幾步,席末葉和另外兩個女生已經走進屋內

  「哇——」

  「真的是他本人耶!」兩個女生興奮得尖叫連連。

  席末葉迅速地來到溫栩的身側,「你要做什麼?我幫你好 」

  「我只是要回房而已。」他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兜了一圈,而後收回。「你的同學?」

  「是朋友。」她回答。

  「那你們聊吧!我不打擾你們 」雖然他早已經習慣眾人驚艷的目光,但是,習慣並不等於喜歡。

  他向來厭惡別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猛瞧。

  「等……等一下。」接收到她們投射過來的企盼眼神,席末葉不得不開口。

  「還有事?」溫栩回眸看她。

  清了清喉嚨,她一鼓作氣地說了出來,「她們是宿夜的歌迷,非常非常祟拜他,所以,想要麻煩你向宿夜討幾份簽名海報,可以 」

  為什麼要他……轉念一想,他立即決定不問了,免得又聽到令自己鬱悶的回答。

  要簽名海報是吧?溫栩漂亮的陣子裡閃爍著不尋常的光芒,唇畔也浮起一抹壞壞的笑。

  「好 沒問題。」他欣然同意。」

  就跟夜那小子要三百份的簽名海報好了,諒他也不敢拒絕。

  最好讓他簽名簽到手斷掉,這樣子才公平嘛!

  「還有……」

  還有?!兩道英氣的劍眉微微攏緊,溫栩淡淡地詢問:「還有什麼?」毛病還真多!

  「還要一張你們的合照。」這個是她自己要的。

  「誰和誰的合照?」他的聲音微微僵硬,該不會……該不會是他和夜的吧?

  「當然是你和宿夜的合照了!」她看著他的眼神帶點古怪,他的聲音似乎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悒,是她太敏感了 不然,她怎麼總有種感覺他好像相當排斥別人格他和宿夜湊在一塊兒,為什麼?

  他們已經是眾所公認的一對了,沒必要避諱吧?

  「沒有。」溫栩想也不想地道,斬釘截鐵般的語氣顯示出完全沒得商量。

  要他和夜一起拍照?不幹!不幹!他和夜保持距離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有合照!

  她一楞,有點反應不過來,怔怔地問道:「什麼東西沒有?」

  「照片。」他哼了哼。

  自小到大,他從不曾喜歡過自己的容貌,所以,連帶的他也就不愛照鏡子,亦不愛拍照。

  活了二十九年,他拍過幾張照片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算出來。

  她壓根兒就不信,「如果你不肯把照片給我,明說就好,不要找那種讓人無法相信的借口來敷衍我。」她不會死纏爛打的。

  「那是實話,我不喜歡拍照,更沒有和夜合照過。」

  他聳了聳肩,漂亮的臉上沒有表情。

  「為什麼?」她覺得很不可思議。「難道你一點也不想和宿夜合照,留作將來的美好回憶?」

  老實說,她也討厭拍照,可是,那是有原因的,她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拍起照來也不會變漂亮一些,所以啦!為免傷眼、傷心,每逢拍照的時候,她是能避則避,避不了就躲在別人身後。

  美好回憶?溫栩頗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說是惡夢還差不多。

  「不想、不想、不想,夠清楚了 」漸次加重的音階夾雜著他的鬱悶。

  她被震懾住了,吶吶地道:「清……楚。」

  看來他還在生宿夜的氣。

  他們兩個究竟是為了什麼吵架?能夠找到真心相量的另一半並不容易,況且,他們還是經過更多考驗才在一起的同性戀人,應該更要好好珍惜這一份得來不易的感情才是。

  「還有事 」他有點累了,拄著枴杖不僅行動笨姻,才站了一會兒的時間便覺得累

  席末葉搖搖頭,敏銳地捕捉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疲憊,「看我淨顧著說話,都忘了你的腿受了傷,不適合久站,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他拒絕了她的援手,「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回房間。」既然他能夠一跛一跛地走出來,自然也能夠一跛—跛地走回去。

  再者,他腿上的傷恐怕得花上近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復原,這期間他都得拄著枴杖行動,總不能老是要別人攙扶吧!

  「喔!」她只好站在原地看著他拄著枴杖一步一步地走回房間。

  而自始至終,她的那兩個朋友都被溫栩的美麗震懾住,只能怔怔地以目光膜拜他,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更甭說是開口

  即使他此刻破了腿,他的美顏仍舊令人屏息。

  他和宿夜是再速配不過的一對

  闔上筆記型電腦的超薄液晶體螢幕,溫栩完成了他今天的工作進度,不過,還有一大堆的文件資料得由他核對和過目。

  近一年來,「秋火科技集團」旗下所屬的台灣分公司在經濟不景氣的環境下,營收和獲利仍舊較去年成長了百分之五十,展現出的超強競爭力令其他企業望塵莫及,今年勢必可以擠下「冬火保全集團」,成為四個集團之冠。

  算算,他也已經消失好些天了,應該和三少聯絡一下比較妥當。

  才剛打開手上的精密通訊手錶,他還來不及按鈕,手上的通訊手錶便發出「叮叮」的聲音。

  是誰 時間竟然拿捏得這麼準確,還真是有默契!

  溫栩接了個鈕,一片極薄的液晶體螢幕升了起來,裡頭出現的是火疆淡然的傻臉,額頭正中央的三族火焰紋印隨著劉海的飄動而若隱若現。

  「三少!」他很意外。

  火疆語帶調侃,「你躲到深山裡去 」俊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

  溫栩定了定神,「三少找我有事?」

  「夜很擔心你。」火疆像是隨口提起。

  溫栩的視線下意識地調降,停仁在裹著厚重石膏的右腿,勾魂的眸子裡悄悄地飄上一縷陰霾,「我可承受不起。」他會被撞斷一條腿也是夜間接造成的,要是夜沒放他鴿子,他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局面。

  「小倆口吵架啦!」火疆的眼中亮起一抹促狹的光芒,唇角微揚。

  溫栩聞言,陡地站了起來,完全忘了他的腿傷,隨即又跌回椅子裡,聲音僵硬粗嘎地道:「三少,我和夜沒有任何關係,我是我,他是他。」才不是什麼噁心巴拉的小倆口。

  火疆似笑非笑地,「是 」輕柔的語調營造出一種曖昧的氛圍。

  「當然。」他忙不迭地撇清關係,「那個重色輕友的傢伙現在只在乎斐邂一個人,也只愛她一人。」

  得說清楚才行,不然,要是讓人誤會他和宿夜「有一腿」,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火疆蓄意曲解他的話,「你這是在吃醋?」認真的俊臉看起來煞有其事般。

  溫栩又氣又急,卻又莫可奈何,「三少……」他幾乎要吐血

  一串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透過通訊手錶清澈地傳進他的耳朵裡。

  是連尹淚。

  果然,液晶體螢幕上立即換了個人。

  「溫大哥,疆是故意捉弄你的,我們當然知道你和夜並沒有超出友誼的關係。」連尹淚樂笑如花,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有滿滿的笑意溢出。

  溫栩聞言虛脫

  「原來三少也有遺傳到夫人的演戲天分。」他哭笑不得地歎了一口氣。但是,也沒必要這樣子玩弄他吧!

  被夜陷害拖累已經夠悲慘的了,竟然連三少和夫人也來軋上一腳!

  為什麼他如此歹命?

  追根究低起來都是夜惹的禍。

  總歸一句話:認識夜就是他不幸的開始。

  自己的清白全毀在他的手上

  她笑笑,有些好奇地道:「溫大哥,那麼你『失蹤」的這段時間裡都在哪裡?」

  「朋友家裡,我出了點小車禍。」一個荒謬至極的小車禍。他無聲地補充。

  不過!他並不怪席末葉,他已經原諒她了,畢竟她也不是蓄意的嘛!

  更何況,她一直都是很盡心盡力地在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彌補她造成的傷害。

  「要不要緊 」連尹淚關切地詢問。

  「不礙事,只不過是斷了一條腿而已。」他一派的無所謂,彷彿斷了腿的人不是他。

  「斷了一條腿?!」她驚呼。

  他露出安撫似的笑容,「只要上一兩個月的石膏,我的腿很快就會好 」

  連尹淚這才稍稍放了心,「還是……通知威塞斯,讓他過來照顧你好 」

  威塞斯是溫栩的管家,向來以保護溫栩為己任,也替他擋掉許多「閒雜人等」的騷擾。

  「千萬不要!」他加重語氣。

  以威塞斯那種超級緊張的個性,要是知道他受了傷、斷了腿,肯定會把他五花大綁地固定在床上,直到他的傷痊癒,那種情景光想就覺得很恐飾了,還是免了吧!

  溫栩立即展開遊說,希望讓連尹淚打消通知威塞斯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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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56: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宿夜就住在這幢宅子裡。

  席末葉核對了一下紙條上的住址,確定無誤之後,她才付了車資下車。

  「叮咚!叮咚!」她探手按了按門鈴,然後耐心地等候屋內的人出來應門。

  半晌,一名年輕女傭前來開門。

  「小姐,你要找誰?」這個女孩子眼生得很,應該不是夜少爺認識的朋友,大概又是神通廣大的歌迷吧!

  「宿夜在家 我有事要見他一面。」席末葉誠摯地提出請求。

  她可是透過很多關係才查到他的住址。

  對於癡狂的追星族找上門來的事,宅子裡所有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

  「對不起,夜少爺不在家。」這是一貫不變的借口,用來打發不請自來的訪客。

  而事實上,宿夜此刻就在屋裡。

  她有些微失望,「是 」看來她來得還真不是時候,他正好不在家。

  她可是瞞著溫栩,偷偷跑來通風報信的耶!

  「那……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裡等他回來?」席末葉退而求其次。

  「不……不太方便吧!」年輕女傭有些為難,「夜少爺回來的時候恐怕是半夜了,你有什麼事 」大概不外乎是想要見偶像一面、握個手、表達愛慕之意等等的事,最誇張的是還曾經有外貌姣好的女子前來獻身,說什麼要讓夜少爺迷途知返,瞭解女人的好。

  「難道沒有辦法和他聯絡上 他應該會想知道溫栩的下落。」她不想白跑這一趟。

  年輕女傭一怔,隨即驚詫地再次求證,「你知道栩少爺在哪裡?」

  「嗯!」她點點頭,「我來見宿夜就是為了這件事……」話還沒說完她便被拉著走

  「快點跟我來!」

  席末葉莫名其妙地被拉著往屋裡而去。

  宿夜不是不在家 大概是要帶她到裡面去打電話和他聯絡吧!

  才一踏進客廳,她便聽見一個清脆的女音道:「大哥還是沒有溫大哥的消息 」

  「嗯!真不知道……」宿夜放下話筒,不經意瞧見跟在女傭身後走進來的陌生女子,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不是交代過別隨便讓陌生人進來 難不成都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坐在沙發上的斐邂亦有所覺地回頭,順著宿夜的目光看去,也瞧見了那個陌生女子。

  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疑問——

  她是誰?

  席末葉的眼前一亮,這個俊俏英挺的男人不就是當紅的偶像明星宿夜!

  他在家嘛!那為什麼剛剛不讓她進來見他,還說他出去了,要到半夜才會回來?分明是要打發她走嘛——

  倏地,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閃——

  剛才她大概是被誤認為是瘋狂的歌迷,才會被擋在門外。

  也難怪了,以他走紅的程度和不曾間斷的緋聞,還有引起眾多爭議的戀情,的確是會引來記者和瘋狂歌迷的騷擾。

  「夜少爺,這位小姐說她知道栩少爺的下落,所以我就帶她進來 」不待宿夜開口詢問,領著席末葉進屋子的年輕女傭便主動作了說明。

  宿夜的視線瞟至那名陌生女子臉上,「你知道溫美人在哪裡?」

  「美人?誰是美人?」她很納悶。

  在近距離下和宿夜面對面,她更加強烈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迷人氣息,也更確信只有溫栩和宿夜才是最合適的一對。

  這個世界上要再找到一個各方面都和溫栩匹配的女人恐怕是比登天還難

  「溫美人就是溫栩。」他按捺下急切的心情。

  席末葉瞪圓了眼睛,溫美人就是溫鑰?「可是……

  可是……」她本來是要說溫栩是男人,而美人是用來形容女人的,不過轉念便作罷 「他在我家。」

  雖然「美人」一詞通常都用來形容姿色出眾的女子,不過,溫栩卻當之無愧。

  「這一段時間他都住在你家?」宿夜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這個看起來醜醜的小女生和溫美人究竟有什麼關係?他怎麼從沒聽說過她?「我還不知道你的芳名 我是宿夜,她是斐邂。」

  斐邂微微笑,「你好。」

  席末葉亦回以一笑,報上名字,「我是席末葉,如果你現在想見溫栩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好。」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此刻說得再多都是多餘,不如親眼見到溫美人一面來得踏實。

  「要一起去 」他徵詢斐邂的意思。

  她拒絕了,「待會兒我得準時回家報到,免得爸媽擔心。」

  「也好,路上小心些。」他不忘叮嚀,充分展現出他的關心。

  「我知道。」斐邂揮了揮手。

  宿夜轉向席末葉,「席小姐,我們走吧!」

  「哦!」她應了一聲。

  臨走時,還頻頻回頭望向斐邂,她究竟是什麼人,和宿夜有什麼關係?光是剛才短暫的時間裡,自己便已經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流轉著一種不尋常的親密感……

  該不會她就是溫栩和宿夜吵架的原因吧!

  「席小姐,席小姐?」宿夜微微加大音量。

  她究竟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入神?

  「嘎?」她回過神來,扭頭看向親自駕車的宿夜,「什麼事?」

  「你和溫美人認識多久 」在抵達目的地之前還有一些時間,他正好可以弄清一些事。

  認識多久……席末葉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算算時間,「十三天 」

  十三天?才十三天而已?!

  宿夜錯愕地陵瞪著地,他們竟然才認識十三天而已,而溫美人就住進她家了,莫非溫美人對她有……

  隨即他又推翻了心中的臆測,這個醜醜的小女生一點也不出色,更沒有讓人一見鍾情的本錢,溫美人怎麼可能會在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愛上她?不可能,不可能!

  而且他們之間的差異太大了,不啻是雲泥之別,再怎麼樣也無法把他們兩個聯想在一起。

  她看出他的質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他暫時借住在我家,如此而已。」

  收回目光,宿夜淡淡地道:「他是故意躲起來,不和任何人聯絡,對吧?」

  她沒有否認,「他還在生你的氣,我是瞞著他偷偷跑來找你的。」

  宿夜狐疑地瞥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他在生我的氣?他告訴你的?」

  「是我猜的,因為每一次我提到你們之間的事,他就會不高興地板起臉,這種情形,任誰都可以猜得到你們肯定是吵架 」席末葉說出她的看法。

  「哦!」他挑了挑眉,「那你為什麼會想到要把他的下落告訴我?」

  其實他早就知道她的想法了,明知故問是為了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我只是認為你應該會為他的失蹤焦急,所以才想到要通知你,雖然你們吵架了,不過,你應該還是愛他的吧!」宿夜曾經在電視螢幕上公開承認他愛溫栩,若不是真的深愛溫栩,他又怎麼會冒若演藝事業毀於一旦的危險承認他是同性戀?

  「唔。」宿夜含糊以對,深邃的瞳眸中浮現一縷似有若無的笑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確認定他和溫美人是一對情侶。

  既然溫美人沒有澄清,他也就沒有必要多費唇舌。

  「是這兒沒錯吧?」他把車子停下,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建築物。

  「嗯!」她率先下了車。「我們上樓吧!」

  她出來得夠久了,搞不好溫栩會以為她失蹤了,或者出了意外。

  宿夜跟了上去。

  聽見開門的聲音,溫栩熟稔地拄著枴杖往門口走過去,同時口中唸唸有詞,「不是要出去買個東西而已 跑到美國去買……」他的話在瞧見她身後的宿夜便突兀地中斷

  原來她不是出去買東西,而是去找宿夜了!

  為什麼?

  宿夜的視線調降至溫栩裹了石膏的右腿上停佇,「你的腿怎麼 」

  「斷 」溫栩冷著美麗的容顏、冷著聲音回答,然後旋身。

  宿夜一閃身來到他的面前,「發生什麼事 你怎麼會受傷的?」

  「是我不小心撞傷他的。」她充滿歉意。

  溫栩的聲音同時響起,蓋過了席末葉說話的聲音,「出了點小車禍,在你放我鴿子的那一天。」他的眸光充滿了譴責的意味。

  聽這語氣……顯然溫美人還在氣他,宿夜立即陪笑道:「嘿嘿!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嗤哼了一聲,溫栩拄著枴杖繞過他走進客廳,在沙發上落了坐。

  橫堅他的霉運都因夜而起。

  席末葉不知何時進廚房泡了兩杯飄著濃郁香氣的咖啡端出來,分別遞給溫栩和宿夜,「那你們好好談一談吧,我不打擾你們 」

  他們兩個坐在一起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架構出一幅美麗的畫面,而她的存在卻顯得突兀而不搭軋,破壞了美麗的畫面。

  「她好像認定我們的關係匪淺哦!」宿夜吸了口香氣四溢的咖啡。

  讓他感到好奇的是,為什麼溫美人沒有跟她解釋清楚?

  溫栩惡狠狠地瞪著他,「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宿夜恐怕早被支解成無數碎塊

  「幹麼不跟她解釋清楚?」有了誤會就說清楚,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她不信,她認為我是在掩飾。」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看起來就真的那麼像是同性戀者

  宿夜笑嘻嘻地搭上溫栩的肩膀,「既然解釋過了,是她不肯相信,那就隨她去想吧!」反正,她要怎麼想是她的自由,對他們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溫栩不客氣地彈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推開那一張令他厭惡的俊臉,「你當然不介意,因為你是始作俑者,而我是受害人。」

  「這麼在乎她?」宿夜的口吻有些不尋常,像在隱喻著什麼。

  「在乎誰?」他反問。

  「裡面那位席小姐 」宿夜朝席末葉的房間方向抬了抬下巴。

  溫栩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和她沒有關係,我只是不想再被誤會 」

  溫美人該不會要他公開澄清一切吧?這可就有點麻煩了,他不希望小邂的平靜生活又受到打擾,「除了公開澄清我們的關係以外,什麼事都好商量。」為了保護小邂他得先發制人。

  宿夜的回答全在他的預料之中,溫栩似笑非笑地瞅著他,「那好,先給我三百張你的簽名海報,其他的事等我想到的時候再談。」

  「三百張簽名海報?為什麼要那麼多?你什麼時候變成我的歌迷 」宿夜狐疑地挑起一道眉毛。

  而且,他好像在溫美人的語調中嗅到淡淡的威脅意味。

  溫栩瞪了一聲,「別高估了你自己的魅力,你也不想想你給我添了多少麻煩,我不扁你一頓已經算客氣了,怎麼可能還成為你的歌迷!」

  宿夜笑笑地避重就輕,「不然,你要那麼多的簽名海報做什麼?」

  「末葉的朋友托我跟你要的。」只不過人家沒說要那麼多份,是他壞心地多加了好幾十倍。「不要囉唆,到底給不給?」

  「給,當然給了,只不過,非得每一張都簽名 」

  宿夜苦著臉。他能不答應

  三百張耶!簽起來是很累的,所以,他才遲遲不辦簽名會,就是不想虐待自己的手。

  「沒錯。」溫栩的眼中俏捎地亮起一簇光芒,這樣子他也比較平衡一些。

  看來抵賴不掉 宿夜認命地允諾,「好啦!我會盡快把三百張簽名海報交給你的。」

  溫期滿意地頷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沒事了,你可以回去啦!」

  「那你 」

  「我?」溫栩的視線自杯子的上緣調向宿夜那一張迷惑千萬名少女心的俊臉,「我現在住在這裡。」而且,他還打算待到他的腿傷痊癒。

  聽他的語氣似乎沒有搬離這裡的意願,宿夜試探性地問:「不打算搬回四季酒店?」

  「暫時是。」他放下杯子。

  「不然,可以搬到我那兒去 」

  「謝了,我沒興趣再和記者們玩躲貓貓。」溫栩敬謝不敏地道:「在這兒正好可以好好休養。」

  有席末葉負責打理他的三餐和生活起居,又沒有煩人的記者,他好得很呢!

  宿夜不得不認同他的話,「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只要你不來打擾我的話,」溫栩嘲弄地回了一句,「我就可以好好休息。」

  「叩叩!」敲門聲響起。

  席末葉走去打開門,門外是溫栩。「談完啦?」她的視線越過他看向客廳,「宿夜 」

  「他回去 」他語調平平地道,漂亮的眸子盈滿衡量地凝視她。

  回去了……那結果如何 席末葉一臉關切地詢問:「你們和好如初了 」

  「和好如初?」他輕蹙著眉宇。

  「對呀!你們不是吵架了 」她認真地道。

  所以她才特地跑去通知宿夜 要是他們沒有和好如初,豈不是枉費她跑這一趟了

  「這是你去找他的原因?」他思忖了一下,「你希望我們兩個能夠和好,為什麼?」

  席末葉有些赧然地點點頭,「或許我是有那麼一點多管閒事,不過,我認為真愛得來不易,所以,更應該好好珍惜才是,何況宿夜也那麼愛你……」

  宿、夜、愛、我!溫栩瞪大眼睛,恍道雷擊般怔立當場,雞皮疙瘩也一粒粒地冒出頭來。

  「夠了!」他粗聲租氣地打斷她的長篇大論,再聽下去難保他不會精神錯亂,「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弄清楚。」他打定主意要跟她把事情說清楚。

  其實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還能接著性子向她解釋,要在以往他怕不早已暴跳如雷了,而此刻他沒有發怒,是因為他深諳她並無惡意,而且心地善良單純,還帶點迷糊的個性。

  她想也不想地,「什麼事?」

  他定定地鎖住她的視線,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我、和、夜、不、是、情、人。」

  她怔了怔,「嘎?」

  「我和夜不是情人。」他不厭其煩地再次重申,而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終於,他的話清晰地傳進席末葉的腦袋中,她也瞧見那一雙勾魂美眸裡的堅定……但是,怎麼可能 她一直以為……「真的不是?」她仍舊很難以置信。

  「不是。」漂亮的薄唇輕輕地一開一闔,吐出的字句讓人完全無法辯駁。

  良久良久,她才勉強消化完溫栩的一番話,震驚的情緒卻遲遲無法平復。

  溫栩也不急著多說些什麼,僅是微勾起嘴角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呼!」她吐了一口氣,再度直視那一張足以令許多男人失魂掉魄的絕美容顏,心中的不平也再度升起,「既然你和宿夜不是倩人,那為什麼他要在電視上公開承認他是同性戀,而你是他的初戀情人?」

  「為了要保護他心愛的女孩不被緋聞波及,所以他就把我推出來當替死鬼。」多麼無情的事實,他就這樣別無選擇的被犧牲掉了,唉——為了朋友兩肋插刀 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呢!

  「難道是斐邂?」她突然靈光一閃地猜測。

  投去訝異的一瞥,溫栩綻出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你們見過面啦!」

  果真是斐邂!她點點頭。

  「沒錯,她才是夜真正的情人,我和夜只是認識多年的朋友而已。」慢慢揚起的嘴角終於釋出一抹令人為之目眩的樂笑,這下子終於可以還他清白

  席末葉的呼吸為之一窒,慌亂地調離視線,沒敢再直視他漂亮的勾魂眼眸。

  她免不了又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萬能的天神是用什麼做為衡量的標準,為什麼給一個男人如此絕美的容顏?而她卻……不說也罷。

  讓一個男人有那麼漂亮的臉蛋真是暴殄天物

  「不說話是表示認同我的話 」他眨了眨漂亮的眼,語調輕快了起來。

  這下子她總該相信他不是同性戀了吧!

  她是相信他的話了,不過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你真的是宿夜的初戀情人 」問歸問,她並沒有抬眼看他。

  唇畔的粲笑倏地隱沒,溫栩瞪著她低垂的黑色腦袋,悻悻然地回答,「那是我的不幸。」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一直低著頭,所以沒有瞧見他愀然變色的臉,「男人會愛上你是很正常的事,誰教你長得比大多數的女人都還要漂亮許多。」

  溫栩冷著臉,輕柔地探手勾起她的臉蛋,低低的聲音隱忍著怒意,「我向來最討厭別人用漂亮或美麗來形容我,你最好記住!」

  「為什麼?」她不明白。

  能有一張好看的臉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事,當然也包括她,可是,他擁有了卻不喜歡。

  「用美麗和漂亮來形容男人是一種污辱。」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要一張男性化的剛毅臉龐,而不是絕美的容顏。

  「那只是一種讚美,你反應過度 」她婉言陳述。

  真是好笑!需要安慰的人是她才對,怎麼情形反倒相反了

  嗤哼了一聲,溫栩拄著枴杖走去廚房倒了杯茶,「我不需要那類無謂的讚美。」

  倏地,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唐突地傳來,讓席末葉和溫栩俱是一怔。

  門鈴聲仍舊持續著。

  席末葉納悶地邊嘀咕邊走去開門,「這個時候會是誰 」她想不出來。

  打開門的一瞬間,席末葉怔了一秒鐘,立即反射動作地將門關上。

  溫栩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啦?」

  「末葉,開門!」門外響起一個頗具威嚴的男音以命令的語氣說話。

  「門外的人不是你的朋友 為什麼不開門?」剛剛打開門的剎那他就已經瞥見門外男子的長相了,濃眉大眼、高挺的鼻子、薄唇、冷硬的臉部線條組合成一張英俊而有個性的臉,十足的陽剛味……不過,他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為什麼

  他可以確定自己絕對不認識那男子,那麼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何而來?

  席末葉乖乖地開了門。

  男子身形矯捷地越過席末葉,一閃身就來到溫栩的面前,粗魯地揪著他的衣襟問,「你是誰?為什麼會和末葉住在一起?」

  溫栩動也不動地任由他揪住衣襟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要問別人姓名之前,應該先作自我介紹才是,這是基本禮貌。」

  男於的兩道濃眉高高聳起,眼中燃起兩簇炙人的熊熊怒火,吼道:「回答我的問題!」

  揪住他衣襟的手似乎正逐漸增加力道,感覺雖然有點不舒服,不過,他還不打算動手。

  這個男人和末葉必定有關係,也許是她的男朋友。

  席末葉飛快地趕過來制止男子的粗暴舉止,「九哥,你誤會了啦!快鬆手。」

  九哥?溫栩倏地恍然大悟,對了,他就是和席霜月有一股相似的神韻,所以,自己才會對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他也是末葉的兄長。

  他並末立即鬆手,「誤會?什麼誤會?難道他不是住在這裡?」要是這男人碰了他的寶貝妹妹——末葉,自己肯定會剁了他。

  她拉著兄長的手,急切地道:「先放開手再說嘛!他是我的客人。」

  他哼了一聲,放開手,「什麼客人?」橫豎孤男寡女同住在一起就會招人誤會。

  她先詢問了溫栩的情形,「真是對不起,我哥他太衝動了,你有沒有怎麼 」

  溫栩氣定神閒地理了理起了皺褶的衣襟,「沒關係,我沒事。」

  然後,她才介紹道:「他是我排行第九的哥哥,席菊月。九哥,他是溫栩。」

  席菊月沒作任何表示,正捺著性子等席末葉作更詳細的解釋。

  溫栩則是莞爾一笑。

  席末葉又道:「九哥,是我提議他來住這裡養傷休息的……」

  「養傷應該到醫院去才對吧!」這麼一說,他更覺得溫栩對末葉有所企圖,而後再度逼近,「你究竟想對末葉做什麼?」

  天吶!糗 席末葉在心中哀號了一聲,「九哥,撞傷他的人是我,所以,我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他直到他的傷痊癒,他沒有要對我做什麼,你想太多了啦!」

  她簡直無顏面對溫栩

  九哥未免太高估了她的魅力、也太低估了溫栩的眼光了,以溫栩的條件來看,多的是比她更美麗、更漂亮的女孩等著獲得他的青睞,他又怎麼會看上醜小鴨似的她 不可能的。

  席菊月又哼了一聲,「最好是沒有,要是他敢對你有不良企圖,準要他好看!」

  溫栩明智地不作任何表示。

  不過,很顯然的,席菊月十足是個愛護、疼愛妹妹的好哥哥。

  「對了,稱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她趕緊轉移了席菊月的注意力,免得又鬧出笑話來。

  「霜月打電話告訴我說你和某個男人同居,」說到這裡他又瞪了溫栩一眼,「所以,我立刻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就知道,霜月根本就是惟恐天下不亂嘛,下次見面非得重重捶他幾拳不可!

  「現在你該放心了吧!你妹妹我又沒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容貌,我很安全的。」她笑笑地自嘲,淡淡的無奈不易察覺。

  席菊月可不認同,「誰說的?在我的眼中,你是最漂亮、最可愛的妹妹。」

  她的臉克制不住地紅了起來,「九哥,不要再說了……」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九哥寶貝她的心意讓她的心頭暖洋洋的。

  席菊月臉上剛硬的線條柔和了下來,「不要妄自菲薄,總有一天會有個懂得欣賞你的美、你的好的好男人出現。」

  她點點頭,「嗯。」

  「好了,你自己隻身在外要格外小心,知道 」他瞄瞄一旁的溫鑰,「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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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57:1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席菊月來去像陣龍捲風。

  滿有趣的!溫栩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你有個很關心你、很疼你的好哥哥,不過,你到底有幾個哥哥?」他很好奇。

  「十二個。」她回答。

  十二?真是令人吃驚的數字。

  「你排行第十三?」他漂亮的眼眸中閃著不敢置信,想不到會有人願意生這麼多個孩子,真可以領個「增產報國」的匾額了!「只有你一個女孩子?」

  「對呀!」所以,哥哥們都很疼愛她。

  毋庸置疑的,她百分之百是席家的寶貝,捧在手心上呵護的寶貝。

  「令堂是為了生個女兒 」依常理來推斷應該是如此,席伯母的毅力也太驚人了,一生就是十三個!

  席末葉皺皺鼻子,「你猜錯了,我媽本來就打算生十二個小孩,分別以一月至十二月命名,而我是多出來的第十三個又是最後一個,所以取名為末葉。」

  末葉,一個朝代或一個世紀的最後一段時期。

  「不對呀!那席菊月應該叫席九月吧?」溫栩立即提出疑問。

  她忍俊不住,笑了出來,「哈……那多土 當綽號還差不多!」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他不太明白。

  「我哥哥他們的名字分別是古時候農曆一月至十二月較正式的名稱。」她略作說明,「像菊月代表的就是九月,霜月則是十二月。」

  溫栩稍稍瞭解了一些些,不過,他可不認同「她是多出來的第十三個小孩」這種說法,應該這麼說吧,她是充滿驚喜的第十三個小孩。「雖然你不在令堂的十二個小孩計劃中,卻是上天給令尊令堂的意外驚喜,他們給你的愛肯定不少於你那十二個哥哥,是吧?」

  席末葉點點頭。

  「那就別再說你自己是多出來的第十三個,令尊令堂要是聽見,肯定會傷心的,你不會想傷他們的心吧?」他明白在她戲謔的口吻下是自卑感在作祟,也難怪了,她的確不若席霜月或席菊月那般出色……他開始認真地打量起她來

  席末葉的臉約莫只有一個巴掌大小,過長過多的劉海遮住了眉毛,給人一種沉重,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小小的單眼皮眼睛一笑就會瞇成一條線,鼻子微塌,一張普通的小嘴,綜合成一張「不美」的臉,不過,卻頗具一種獨特的味道。

  通常一個人對自己的外表不具備自信心時,便會刻意地把自己隱藏起來,竭力避開別人評論的眼光。

  而席末葉就是典型的範例。

  她認同他的話,從善如流地道:「好吧!我以後不說那種話 」

  溫栩的眼神充滿讚賞地睇凝著她,「你其實應該對自己多點信心,認清自己、接受自己、喜歡自己,然後才能令別人喜歡上你。」

  席末葉默默無語。

  「想不想變得出色一些?」溫栩又突發驚人之語。

  這種問題還用得著問 哪一個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出色、更美?

  「可……能 「她不確定地問,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免得失望愈大。

  她天生就是這個模樣,他有辦法讓她變得漂亮一點 她是既期待又怕期待落空。

  「當然,只要你願意信任我,等我的腿傷好了,立即著手進行小小的改變,嗯?」他睨向她。

  他相信只要做一點小改變,她就會是個全新的席末葉。

  不過,最重要的是,她必須先培養出對自己的信心。

  「為什麼?」她遲疑了一會兒。

  「嗯?」他不解地揚起一道眉毛。

  「你為什麼要幫我?」不經心地抬起頭,毫無防備地對上他的視線,心跳倏地脫了序,她趕忙慌慌張張地調開視線。

  為什麼這麼問……她其實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在他的口中聽到何種回答,只是自然而然就脫口問

  「做任何事並不一定非要有理由不可,我向來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當作是回報你對我的細心照料好了,」他看起來也會舒服些。「當然,決定權還是在你手上,我是無所謂的。」

  這種機會可不是常常有的,他甚少如此好心地助人。

  「那就麻煩你 」她願意相信他。

  溫栩朝她走近,「首先,你得先培養出對自己的信心,有自信就會散發出風采。」勾魂眼似乎不經意地進射出電波。

  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無比的優雅與魅力,讓她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再度失了控,是一種抨然心動的感覺,像他這般出色的男子肯定會是許多女孩子心目中的夢中情人。

  「我……盡量。」她的聲音是飄浮的。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困難,她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不過,她會努力去做。

  視線不經意地掠過正前方的房間停頓了一會兒,他記得她曾說過那個房間是工作室,但,那是什麼工作室?「今天你那兩個朋友不來了 」

  一連好幾天,她們三個都在那個工作室裡頭待到很晚,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工作已經趕完了,所以,今天開始休息。」為了如期畫完那些漫畫,她們三人簡直快累翻了,而且睡眠不足,這會兒大概黑眼圈都要跑出來

  他瞟了她一眼,「你有經濟上的壓力 」應該不至於吧!她那十二個疼愛她的哥哥們是不可能會坐視這種事發生而不管的。

  「怎麼可能!」她扯出一抹笑,「哥哥們給我的零用錢夠我用的 」

  他靜待她的下文。

  席末葉又道:「工作純粹只是興趣。」有一抹流光在她的眸中奔騰過,點亮了她的容顏。

  看得出來她很喜愛她的工作,不過……「是什麼樣的工作?」他想不透。

  「畫漫畫。」

  漫、畫、家?!溫栩怔了半晌,而後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起她來。

  想不到她竟然還是一個漫畫家!

  雖然他自小就不曾和漫畫搭上線,而是個努力用功的資優生,不過,他倒也知道要畫出一本漫畫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認為任何一個行業的專業都值得尊敬。

  「那麼你畫的是何種類型的故事題材?」改天有空他也好拜讀一下她的大作。

  「禁忌的同性之愛,本來我還希望你能夠把你的心路歷程告訴我,並且同意讓我把你們的戀情畫成漫畫……」她察覺到兩道愈見凌厲的目光正投注在她的臉上,趕緊收了口,「不過現在是不可能 」

  溫栩的臉色有些難看,「知道就好。」他可以接受同性戀,不論是男同志或女同志,在美國、英國都已經屢見不鮮、見怪不怪了,他並不介意其他人誤以為他和夜是情人,但是,這件事替他惹來了諸多麻煩,讓他相當感冒,所以,他討厭再被認為和夜是一對。「你怎麼會想要畫漫畫的 」

  「自小我就喜歡塗鴉,上了國中便開始嘗試畫四格漫畫,然後循序漸進地完成了第一篇短篇漫畫,幸運的是我第一次投稿便獲得錄用,令我的信心大增,更使我一頭栽入漫畫的世界裡無法自拔。」席末葉侃侃而談,眼中散發的光彩叫人無法忽略。

  是的!就是她現在的神情,雖然還是同一個人,感覺上卻是變漂亮

  「……農?!」門外出現的人令溫栩呆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不是應該在巴黎過他逍遙的生活 怎麼會千里迢迢跑到台灣來?

  他又怎麼會知道他住在席末葉的家中?

  農夫笑盈盈地道:「不只我,還有威塞斯也來 」

  他側身讓溫栩瞧見他背後的人。

  他忠心耿耿的管家——威塞斯。

  「少爺,您為什麼不告訴我您受傷了 」五十多歲的威塞斯行動仍然相當敏捷,他一把推開農夫擋在門口的高大身軀,來到溫栩的面前,神情充滿怨懟,「還是您認為我不足以信任,所以要瞞著我?若不是農少爺好心地通知我,我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而威塞斯的回報卻是一把將自己推到旁邊納涼去,農夫搖了搖頭,真是忘思負義吶!

  溫栩擠出一絲笑容安撫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威塞斯,我沒通知你是不想讓你擔心,怎麼會是不信任你呢!」該死的農夫!看來他的平靜生活已經結束

  「真的?」威塞斯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怨懟的神情趨於緩和。

  「當然是真的。」溫栩以堅定的口吻回答。

  威塞斯終於寬了心,開始審視房子裡的裝潢和擺飾,四處看看。

  溫栩的注意力轉至笑容可掬的農夫身上,「你來做什麼?又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農夫看了看他的右腿,「我聽說你受傷了,所以特地來探視一下,表達我的關切。」頓了頓,他捧出一束鮮花和一籃探病用的水果,「雖然有些晚,不過還是希望你的傷能夠早日痊癒。」

  溫栩接過花和水果,「謝了,我的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是三少告訴我的。」農夫瞅著他瞧的眼神有些古怪,「他還要我叫你好好休息。」

  他覺得有點不對勁,「幹麼用那種眼光看我?」口氣一點也不和善。

  農夫可是出了名的重色輕友,上回冥在香港受了傷,他還是慢條斯理地陪女朋友去選購完珠寶飾品,才順便去探望冥的傷勢。

  「你的女朋友 」他探頭看向門外,沒有發現半個金髮美女的蹤跡。

  農夫帶笑的黑眸閃爍著光芒,「哪有什麼女朋友!我可是特地從巴黎飛來台灣探望你的。」

  栩可是秋火之花,綽號美人。

  而自己一向對美女沒有免疫力,美人受了傷,他當然不能錯失這個大獻慇勤的機會,說不定運氣好,還能贏得美人溫栩的「芳心」。

  真夠噁心巴拉的了!溫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少油嘴滑舌了,我又不是你的眾多女朋友之一,那一套對我是不管用的,進來吧!」

  農夫依言跨進屋內,不自覺地又瞟了溫栩絕美的容顏一眼。

  溫栩把他的舉止都看在眼底,反手關上門,「你究竟有什麼事?」

  考慮再三!他還是決定問個明白,「你和夜真的是情人 」

  溫栩的臉當場黑了一半,陰沉地瞪著農夫,「你說 」

  農夫沒有注意到他難看的臉色和恍若自齒縫中擠出來的聲音,自以為是地說了下去,「如果男人也可以的話,那麼你也應該將我列入人候選名單中,我各方面的條件並不比夜遜色……唔!」話未說完,農夫的右頰已經控了結結實實的一拳。

  要不是他的右腿才剛痊癒,他肯定會多端個兩三腳!

  溫栩陰狠地瞇起漂亮的勾魂眼,野蠻地道:「什麼名單?再說一次。」

  要是農夫敢再一次犯了他的禁忌,就不是揍一拳那麼簡單了!

  哇!他還真打 痛吶!農夫撫著臉頰的痛處,識相地噤了口。

  威塞斯檢查過整間房子後又回到溫栩的身邊,「農少爺,什麼時候你的獵艷名單開始有男人的名字 」

  想不到連一向只對美女有興趣的農少爺也打起少爺的主意了!少爺的魅力真是凡人無法擋。

  看來他得更加盡心盡力地保護少爺的「貞操」才行。

  農夫哼了哼,沒有開口,捱了一拳的右頰微微腫了起來。

  又不是每個男人他都能夠看上,他也是很挑的耶!

  原本在廚房準備晚餐的席末葉解下圍裙走到客廳,卻赫然發現多了兩個陌生人,而那滿頭灰白髮絲的老人正用字正腔圓的英文嘰哩呱啦地說了一長串的話,速度快得讓她連一個字也沒聽懂。

  溫栩走上前去,「末葉,我跟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好友農夫,而威塞斯則是我的管家。」

  她用有些蹩腳的英文跟他們打招呼,「呃!你們好,很高興認識你們。」從國中起學了近六年的英文,一旦遇上外國人就全都成了一團漿糊,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溫栩微微一笑,「說中文就行了,農是中國人,威塞斯的中文也說得很好。」

  唉!唉!她又自曝其短 席末葉的臉忍不住紅了起來,「你們好,我是席末葉。」

  威塞斯鏡片下嚴厲的眼審視過她,一絲不苟地道:「你好。」

  農夫則頷了頷首。

  雖然沒有問出口,不過,他們的心中都有一個相同的疑問——這個女孩子和溫栩是什麼關係?

  「少爺,你為什麼不住四季酒店,而要搬到這間小公寓來?」威塞斯又以英文問道。

  該不會是少爺和她之間有非比尋常的關係吧?隨即他又推翻了一切。不,不會的,少爺怎麼可能會看上這個一點也不出色的小女生

  「這裡是個躲避媒體記者和養傷的好地方,你不認為 」話鋒倏地一轉,「現在我們在台灣就該用中文來交談。」輕柔的語調卻讓人不敢違背。

  「是的。」威塞斯立即改口。

  不論再怎麼看,他都覺得席末葉根本就配不上各方面都出類拔萃的少爺!

  「好啦!現在你們已經看過我了,可以回酒店休息去 」溫栩抿了抿唇。

  幾乎是立刻的,威塞斯固執的嗓音響起,「我要留在這裡照顧少爺您。」

  「威塞斯,我已經沒事了,而且,你也看得出來這裡並沒有多餘的房間,你還是回酒店吧!」溫栩其實並沒有抱很大的希望,因為深諳威塞斯的固執性子,要是他拗起來,怕是八匹馬也拉不動他。

  「我要留在這兒服侍少爺。」這是他的職責,更是他引以為榮的事。「睡覺的地方好解決,我隨便打個地鋪就可以 」

  看來說什麼他都不肯走了,但是,要五十多歲的威塞斯打地鋪似乎說不過去,自己也沒法子睡得安穩。

  席末葉適時地提議道:「這樣吧!我的工作室鋪有榻榻米,只要把矮桌收起來,鋪上棉被和枕頭就可以睡得很安穩 」

  以往,來幫忙的助手偶爾也會在這兒過夜,就是睡在工作室內。

  威塞斯語調平平地道了謝。

  她的這個舉動的確是贏得了威塞斯些許的好感,但是在他心裡,她仍舊配不上溫栩。

  農夫則是饒富興味地看著一切。

  席末葉記起了一旁沒有出聲的農夫,視線瞟了過去,「那他 」

  溫栩嗤了一聲,冷聲道:「那是他的問題,他自個兒會想辦法的。」

  栩還在生他的氣。農夫無奈地蹙起眉頭,苦笑,「不勞費心,我已經訂房 」

  「那你可以滾 」溫栩不假辭色,意思是別留在這裡礙眼,也省得他看了心煩。

  農夫可憐兮兮地道:「別這麼絕情嘛!好歹也看在我千里迢迢地飛來台灣探望你的倩分上,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和失言。」

  溫栩不置一詞,不過,冷硬的表情已逐漸回復溫度。

  「更何況你也打了我一拳啦!」直到現在,他的臉頰還在痛,而且紅腫也尚未消褪。

  雖然席末葉不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看得出來他已經不生農夫的氣了,「我煮了一些家常菜,不嫌棄的話就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吧!」

  她的邀請令農夫感激涕零,「謝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

  溫栩逕自走向餐室。

  威塞斯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

  席末葉象顆陀螺似地忙著添飯和添碗筷,並且招呼著每個人,「請坐。」

  農夫在溫栩旁邊的位子落了坐,目光瀏覽過桌上的五菜一場,眼中升起一抹讚賞,雖然還不知道嘗起來的味道如何,但是色香俱全,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我好久沒嘗過家常菜 」

  「那麼待會兒就多吃一些吧!」不經意一抬眼卻發現威塞斯並未落坐,而是側身立於溫鑰的斜後方,「為什麼不坐 」她感到奇怪。

  站著要怎麼吃飯?

  威塞斯一如往昔地道:「我要伺候少爺用餐。」這是他一貫的工作,從不假手其他傭人。

  「坐下來一起吃飯吧!」溫栩淡淡地道:「這只是一般的家常便飯,不必你在一旁伺候。」

  「可是……」威塞斯遲疑了一下。

  「坐。」溫栩簡潔地命令。

  威塞斯立即依言而坐,沒再多說些什麼。

  「請用,不要客氣。」

  嘗過每一道菜之後,農夫的眼一亮,驚喜地評論道:「真是好手藝!將來娶到你的男人可有口福了!」

  他瀟灑地一笑,深邃的瞳眸無時無刻不在放電—這是他的本能,和他喜不喜歡席末葉無關。

  「謝謝。」她回以一笑。

  溫栩夾了菜放到席末葉的碗中,動作相當自然,「不要淨顧著招呼別人,你自己也該多吃點。」

  她點點頭,「喂。」

  溫栩的細心和為席末葉夾菜的舉動令農夫和威塞斯俱是一怔。

  栩什麼時候對女人這麼關心過?農夫認真地思忖了好一會兒,而後,眼睛驀地瞪大——

  從來沒有,這是頭一道。

  難不成栩真的對她……有意思?不……不會吧!

  在紐約,「秋火科技集團」的總部內多得是才智兼備的美女任他挑選,他都看不上眼,沒有道理席末葉會打敗其他人雀屏中選。

  這真的是太奇怪了,讓他不禁要懷疑起初的審美觀。

  懲多的美女他都沒興趣,偏偏看上這麼一個丑不拉嘰,呃……毫不出色的小女生——人家好心地請他吃了一頓飯,他總該回報一下,不要說得太難聽。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農夫衡量的眼移至席末葉的臉上停佇了一會兒,然後轉而投注在溫栩絕美的容顏上。

  而威塞斯開始食不下嚥

  少爺究竟是對她抱持著何種想法?

  改天他得找個時間問明白,也好對老爺夫人有個交代。

  餐桌上的暗濤洶湧,席末葉自始至終都毫無所覺,更不知道她成了他們煩惱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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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57:3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自從溫栩答應要幫助她變得更出色以來,每一天他都會一本正經地跟她說:「你很漂亮。」

  剛開始時,她聽了之後的反應是笑不可抑,而他則是一再地重複,直到她斂起笑容,紅著臉吶吶地回答,「我知道 」

  他才滿意地住口。

  日積月累下來,那一句話像是催眠的暗號深植在她的腦海、心中。

  她幾乎要相信自己長得很漂亮

  「我們要去哪裡?」席末葉坐在駕駛座旁的位子上東張西望。

  「怎麼?怕被我賣了 」溫栩好笑地瞥了一眼她坐立不安的模樣打趣道。

  「只怕你賣不出去。」她笑笑。

  偶爾她的自卑還是會冒出頭來。

  「我的特訓還不夠 」他意有所指地問。

  顯然她的自信心還不太足夠。

  「別、別說了……」席末葉的臉又制止不了地躁紅起來,迭聲道。

  溫栩深邃的瞳眸中有抹精光一閃而逝。

  農和威塞斯何時改行當偵探 他們打算跟多久,又想要知道些什麼?

  他把車子停在一幢專賣SHIAHHUOO服飾的大樓前,隨即有穿著制服的服務人員迎了上來。

  「下車吧!到 」溫栩跨出車外。

  「歡迎光臨,溫先生。」服務人員畢恭畢敬地躬身側立一旁。

  溫栩微微頓首,將車鑰匙遞給他,握住席末葉的手走向大樓入口。

  大樓入口處分列兩旁的人都是「夏火國際集團」

  台灣分公司經理級以上的領導階層,聽聞「秋火科技集團」的特助之一——溫栩要來,趕忙出來迎接。

  席末葉只能任由他拉著,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大樓內,搭乘電梯直上十三樓女裝部。

  她覷了個空,趁其他人忙著取來溫栩挑選的衣服之際,低聲問道:「現在要做什麼?」

  他究竟是何許人?為什麼「夏火國際集團」台灣分公司的領導階層要對他如此恭敬?

  他也學她小小聲的說話,「當然是買衣服啦,不然還能做什麼?」

  「買誰的衣服?」她傻傻地問。

  買誰的衣服?他環視了一眼整個樓層裡漂亮高雅的少淑女服飾,「這裡全都女孩子的衣服,我們之間只有你能穿,要買誰的衣服還需要問 」

  「我?」她指了指自己。

  「沒錯。」

  此際,一名經理送上溫栩為席末葉挑的近十套衣服。「溫先生,您要的衣服。」

  「嗯。」點點頭,他旋即轉向一臉困惑的席末葉,「去試穿看看吧!」

  「全部都要?」她睜圓了眼睛。

  漾起一抹壞壞的笑,他慢條斯理地道:「是 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去吧!」

  「席小姐,請跟我來。」經理有禮地頷首。

  又看了溫栩一眼,她才起身跟了上去,在經理的帶領下前往更衣室試衣。

  溫栩無視於其他人愛慕、羨慕、驚艷……等複雜的眼神,起身走向晶亮的落地窗前,居高臨下地注視下面街道,幽闇的瞳眸倏地亮了起來,漂亮的唇畔勾勒出一抹誘人的淺笑。

  農和威塞斯的車子就停在對面街道旁。

  他倒想看看他們能夠跟多久。

  大略地瀏覽了一下樓下街道的情景!突然他像是瞧見什麼不尋常的景象,眸光幽幽地轉為深沉,襲上一層薄薄的詭譎氣息。

  那是什麼人?又有什麼目的?

  隱隱約約可以瞧見一小綹泛著金色光芒的髮絲,金髮?!是個外國人。

  他不記得最近有和金髮的外國人打過交道啊2

  倏地,靈光一閃——

  很早以前他就已經得到消息指出,有一個金髮的白種男子在打聽他的事。不過,他一向不當一回事……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他慢慢地將腦海中殘存的記憶往回溯……大概是三年多以前的事了吧?

  會是同一個人

  落地,一個盈滿不確定的聲音輕輕地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溫栩……」

  散漫的焦距逐漸集中,他不疾不徐地轉過身體面向聲音來處。

  席末葉神情不太自然地東扯扯、西拉拉,心中七上八下的。

  透明柔美的小碎花質材薄杉、荷葉邊領口設計搭配剪裁合身的短裙、活潑俏麗中帶點隨意,讓席末葉看起來就像恣意在春天綻放的花朵。微微頷首,他很滿意地揚起嘴角,「很好,再試試第二套。」

  席末葉只好又去換了另外一套衣服。

  如此重複了許多次之後,她才終於把所有的衣服試完。

  她從不知道試穿衣服會這麼累,而且還有服務人員在一旁幫忙她更衣,雖然同樣是女孩子,但她總覺得怪彆扭的。

  「把這些衣服和所需的配件全都包起來,送到我車上去。」他逕自吩咐道。

  「等一等。」她出聲阻止。

  SHIAHHUOO是全球知名的頂尖品牌,隨便一件衣服動輒都要數萬元至數十萬不等,而那所有的東西林林總總加起來肯定是一筆驚人的數目,沒有道理讓他為了她破費。

  他猜得出她要說什麼,大抵是「衣服太貴了」、「不好意思讓你破費」、或者她要自己負擔費用那一類的話,所以,他仍舊示意經理照他的話去做,然後才把注意力轉回她的身上,「怎麼 」

  席末葉坐到他的身邊去,「這邊的衣服價位太高了,我現在……」

  「放心,我付得起。」他笑笑。

  「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我不能接受這麼貴重的饋贈。」她坦言。

  「你不是答應過一切都聽我的 」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她自己說過的話吧!他絲毫不介意再次提醒地。「我沒忘,但是,那並不包括我得接受這些價值不菲的名牌服飾和配件。」她堅持。

  他隨意地問了一句,「是誰告訴你這些衣服和配件價值不菲的?」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 只要是女人就一定會知道SHIAHHUOO這個品牌,也都夢想有一天能夠穿上首席設計師弓箭所設計的服飾。

  「不用別人告訴我,SHIAHHUOO是全球知名的名牌,價格昂貴是眾所皆知的事。」她當然也知道。「所以,我不能收下那些衣服。」

  他的語調不疾不徐,「如果我說那些衣服不用花錢 」尾音揚起。

  她壓根兒不信他的話,「不可能的事……你究竟是什麼身份?」溫栩長身而起,順手也將席末葉自椅子上拉起,「我們該去另一個地方 」

  她不經意低頭瞧見身上還穿著最後試穿的那一套衣服,「等等,我去把衣服換回來。」

  「不用換了,」他側過臉看了她一眼,「這套衣服就穿著吧!」腳下的速度未曾減緩。

  他拉著她走向電梯。

  「不行,我不能接受。」她以另一隻手抓住電梯的門,不肯進去。

  他瞅著她可笑至極的怪異姿勢,促狹地笑了,「現在是拔河比賽 」她真有趣!

  「我要換回我自己的衣服,」席末葉奮力地睜大眼睛直直地回視他,神情無比的認真。溫栩沒有直接回答她,僅是輕描淡寫地陳述一項事實,「那一套舊衣服我已經讓經理叫人拿去扔 」

  他早料到她會拒絕收下這些服飾,所以,他索性就先下手處理掉那一套舊衣服,讓她沒得選擇。

  「你,你怎麼可以!」她驚叫。

  一縷笑意躍上溫栩星子般的眸底,而後肆無忌憚地氾濫開來,「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穿著這套衣服,一是脫掉衣服只穿內在美,如何?」

  無賴!「你……」她漲紅臉。

  他趁她心思分散之際,微一使力便將她拉入電梯內,讓電梯的門關上。

  她猝不及防地一頭撞進溫栩的懷抱中,幾乎是同時間又彈了開去。

  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有趣的反應,「我的身上有扎人的刺 」不然她怎麼會一撞進他的懷中,碰到他,便又立即彈了開去?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她只好開口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他們為什麼都對你畢恭畢敬的?」

  「簡單的說吧!我和『夏火國際集團』旗下的首席女裝設計師、男裝設計師、調香師都是熟識,所以,他們自然對我相當禮遇。」溫栩的唇微勾起一抹笑。

  果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穿上適合她的衣服之後,更能襯托出她獨特的神韻和風采,他相信只要再稍稍改變一下她的髮型,她一定會更亮眼,即使仍然不夠漂亮也無妨,她會散發出屬於自己的獨特魅力和味道,讓人不由得會多看她幾眼。

  她盯著電梯內顯示樓層的燈號不斷地變換,十七、十八、十九,終於在二十樓停住了,「我們上來做什麼?」

  電梯的門開啟,出現眼前的是豪華的美容沙龍,從做臉、保養、護膚、彩妝、髮型設計、剪燙髮到雕塑身體曲線,囊括一切和美有關的事情。

  「剪髮。」

  笑容親切,迎上來的是負責這一層樓的經理,他迅速地將溫栩和席末葉請進VIP室,並且端上飲料和精緻可口的點心。

  這時,席末葉才有機會開口,「誰要剪頭髮?」而後對上溫栩的視線,「是我?」

  「答對了!」他品嚐了一口桌上的精緻點心,搭配冰涼的飲料,還真是不錯。「試試看,點心很美味哦!」

  他遞了一塊給她。

  「謝謝!」她接過也嘗了一口。

  方纔離開的經理領了一個時髦的女子再度走進VIP室。

  若在平時,她已經是個引人注目的漂亮女人了,但是,在溫栩面前卻硬是被比了下去。

  「溫先生,這是我們店裡首屈一指的髮型設計師Neki。」經理作了介紹。

  溫栩朝她頷首。

  「那麼就由我來為你服務。」想不到世上會有這麼漂亮的男人!她並未將驚詫的感覺表現出來。不過,他身邊的女孩和他有何關係?不會是倩侶吧?!他們兩個一點也不相配,一點也不。

  但,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位超級VIP——溫先生有那麼一點點眼熟?

  莫非他長得像某位明星

  溫栩優雅地起身,踱步向前,「要剪髮的不是我,是她。」

  Neki的視線調至席末葉的身上,腦中開始尋找一個適合她的髮型,「有中意的髮型 」只要客人能描述出來,她就能剪出令客人滿意的髮型。

  席末葉搖了搖頭。

  她根本就不知道溫栩要帶她來剪髮,哪會有什麼概念或是中意的髮型?

  啊——Neki的眼睛亮了起來。這位溫先生不就是前一陣子引起騷動的緋聞主角之一溫栩?!他這麼的……漂亮、美麗,勝過其他許許多多的女人,難怪俊美無儔的偶像巨星宿夜會戀上他!

  她已經在不自覺的狀態下把她心中所想的一切表現在臉上了,溫栩雖有些淡淡的不悅,卻沒有表露出來。

  只要她沒有把想法化成言詞說出來,就還在他可以忍受的範圍內,她要怎麼想是她的事。

  仔仔細細地和Neki作了一番討論後,結合了他獨具的慧眼和她的專業,找出了一個適合席末葉的髮型。

  他相信換了新髮型,末葉會更出色。

  「席小姐,請吧!」Neki作了個手勢。

  不過,有一件事她很驚詫——溫栩為何會如此瞭解席末葉的特色,還懂得該怎麼做才會令她更亮眼、更出色?

  若說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她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但是,溫栩和宿夜已經是公開公認的一對同志情侶了,那……席末葉又是何種身份?

  席末葉躊躇不決地將視線調向溫栩巧奪天工的絕美容顏,自小到大,她的髮型都一樣,從沒試過清湯掛面型以外的髮型,是沒有必要也沒有勇氣去求新求變,她只希望平凡到讓人幾乎忘了她的存在,別再拿她和外貌出色的十二個兄長比較

  現在……現在該是勇於改變的時候了

  察覺到她的不安,他漾起一抹笑來轉移她的注意力,「相信我的眼光和Neki的專業技術。」

  那抹炫目的淺笑和堅定平穩的嗓音輕易地戰勝了她的躊躇不決,也撫去了她的志忑。

  點點頭,她便義無反顧地走向Neki。

  全豁出去了!她已經在心中作了最壞的打算,要是新髮型真的不好看,她可以買頂假髮來戴,只是……只是她好不容易培養出的自信怕會蕩然無存

  溫栩信步鍍至窗前,視線降下,習慣性地又梭巡起農夫和威塞斯的身影,還有那個神秘的金髮男子.不過卻什麼也沒瞧見。

  農和威塞斯八成是耐心告罄,放棄

  可是,那個神秘的金髮男子 是他太敏感了 他瞇起眼睛仔細地又梭巡了一回,依舊是毫無所獲、真的是他太敏感

  「叩叩。」敲門聲陡地響起。

  VIP室的門開啟,是去而復返的經理。

  「溫先生,農先生和另一位先生來找您。」他的聲音中有著無法掩飾的驚喜。

  想不到領導全球男裝時尚風行的偉大設計師農夫竟會出在這裡?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和農夫說話!

  溫栩還未開口便已瞧見兩抹熟悉的身影自外頭轉了進來。

  「我們自個兒進來 」農夫不著痕跡地梭巡了一圈,沒瞧見席末葉的蹤跡,心想她這會兒大概是在改變髮型吧!不過,他的心中有一個很大的疑問——

  單單改變髮型就能讓醜小鴨變成天鵝

  「少爺……」威塞斯則是一臉憂慮的欲言又止。

  少爺為什麼會破例對席末葉這麼好?撇下正事陪她來選購衣服、剪髮,這……這太不尋常了,教他如何說服自己少爺和席末葉之間沒有異樣的情愫!

  溫栩揚起嘴角勾勒出一抹促狹的笑,仍然美得令人屏息,「外面很熱吧?」

  威塞斯的老臉微微一紅,原來,原來少爺早就發現他和農少爺的跟蹤啦!

  農夫笑盈盈地附和,「是很熱,感覺就像在烤箱裡頭一樣,這會兒只要抹上烤肉醬就可以吃了,」頓了頓,他把手伸到溫栩的面前,「要不要試試看?不沾醬也很好吃,更能呈現出原本的風味。」

  拍掉農夫的手,他丟了一個白眼過去,導回正題,「你們跟蹤我作什麼?」

  威塞斯終於按捺不住了,「少爺,您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溫栩當然明白威塞斯口中的她指的是席末葉,他真的對她很好 他自個兒是沒什麼感覺啦,想做就做了,倒是末葉也同樣問過這件事,那麼是真有其事 溫栩沉思不語。

  威塞斯等不到回應,又喚了一聲:「少爺。」感覺心臟似乎有些無力。

  「想對她好就對她好,如此而已。」他輕易地感受到威塞斯的擔憂,卻不明白所為何來。人 一上了年紀就愛胡思亂想,威塞斯也到了愛胡思亂想、胡亂操心的年紀了!

  莫非……莫非……威塞斯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好笑地睇凝著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威塞斯,你想說什麼?」

  「少爺,您是不是……是不是……」他覺得難以啟口。

  「是不是什麼?」溫栩仍舊笑著。

  究竟有什麼事值得威塞斯如此煩惱,難以啟口

  威塞斯還在支支吾吾,「是不是……」彷彿只要不說出口就不會成為事實。

  農夫看不過去,索性代他說出,「威塞斯想問你是不是喜歡上末葉 」喜歡上末葉?!溫栩先是一怔,他倒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卻不是不可能的事。

  喜歡 他隨即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威塞斯的心猛地蕩了好大的一下,「少爺……您不會,不會真的,真的……」

  他接下威塞斯未完的話,「不會真的喜歡上末葉?為什麼不會?」

  喜歡上末葉是這麼令人難以接受的事 他怎麼一點也不覺得。

  威塞斯驚出了一身冷汗,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她……不夠出色,配不上少爺您 」仁慈的上帝不會和他開這種玩笑的!

  聞言,溫栩絕美的容顏微冷,「我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為什麼她配不上我?」幸好末葉不在這裡,不然,威塞斯的話肯定又會傷了她!溫栩不自覺地為她設想。

  他跟著少爺很多年了,也可以說是看著少爺長大的,當然知道神色微冷是少爺要發怒的前兆,但是,有些事還是非說不可,「我認為要配得上少爺您的女子必須才貌雙全。」

  「威塞斯,外表的美醜並不能用來評斷一個人的價值,你不應該那般膚淺,更何況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你也應該對她的個性有些微瞭解,難道她有什麼地方令你感到討厭 」他乾脆挑明了問。

  威塞斯沒有回答。

  他不否認這一陣子以來和席末葉相處得十分融洽,他甚至是有點喜歡這個小女孩有些雞婆、有些單純、有些迷糊卻又不失善良的性情,但是,他仍舊不認為她配得上各方面都極為優秀的少爺,能和少爺匹配的女子應該更美才是。

  把威塞斯的表情盡收眼底,溫栩又道:「外表的美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

  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不過他更希望少爺的一切都是完美無缺的,所以,他才會認為不具備美麗外貌的席末葉配不上少爺。

  威塞斯的心理溫栩完全可以體會,這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的出發點全是為了他,因此,他也不忍心苛責威塞斯,所以僅是道:「不要再說末葉配不上我那—類的話,那是很傷人的,我倒覺得她很好 」或許她沒有傲人的容顏,或許她有些微的自卑,或許她經常熱心過了頭,但是,那樣的她卻讓他起了憐惜之心。

  「少爺……」聽了溫栩隱含無限可能的回答,威塞斯的眼前浮起一片黑暗。

  溫栩擺了下手,「不要再說 」

  威塞斯轉而向一旁的農夫尋求支持,「農少爺,你也說說話嘛!」

  清了清喉嚨,農夫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威塞斯,你還是看開一些,也省省力氣吧!感情這碼子事是局外人沒法子左右的,要是栩真的躍破眾人的眼鏡,喜歡上末葉,那也是天意 」末了,還歎了口氣,咕咕噥噥地加了一句,「只是可惜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不消說,那一朵鮮花百分之百是指溫栩,而牛糞……

  那一句咕噥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正巧被溫栩聽了個一清二楚,農夫那一句怪腔怪調的語氣就是最好的說明

  他鐵青著臉,不假思索地將手中的杯子朝農夫丟擲過去,漂亮的眼眸裡燃起炙人的熊熊火焰,抿緊的唇不發一語。

  農夫身手俐落地閃了開去,杯子疾速地擊上牆壁,發出「鏘!」的一聲,碎片四處飛射。

  幸好他早有防備了,不然,要是被砸個正著,肯定會血流滿面,外加鼻青臉腫,那就枉費父母把他生得這般英俊瀟灑了!溫栩逼近他,粗魯地揪起他的衣襟,陰惻惻地道:「誰是鮮花?誰又是牛糞?」眼底閃爍的兩簇陰森寒光透射出強烈的殺人慾望。

  威塞斯無奈地旁觀。農少爺真是的!明知道少爺最忌諱別人說他長得很美——雖然是事實,但農少爺卻老愛玩這種危險的遊戲,遲早有一天會把命也給玩掉的。

  農夫還來不及開口,已先有另一個聲音插入,「發生什麼事 」

  席末葉困惑地環視了一下四周,視線隨即又回到溫栩和農夫的身上。

  溫栩先是狠狠地瞪了農夫一眼,那一眼飽含威脅之意,大有「你再敢胡言亂語試試看」的意思在,而後忿忿地將手放開。農夫吸了口自由的新鮮空氣,視線越過溫栩落在席末葉的身上,而後傻眼

  這是……席末葉 !

  農夫震驚地癡望著眼前猶如脫胎換骨過的席末葉,那眉、眼、鼻、唇仍舊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是換了髮型、上了淡妝、穿著合適的衣裳,她給人的感覺便完全不同 或許她仍舊不是會讓人驚艷的美女,但是卻有一種獨特味道,讓人忍不住多看她幾眼……而這一切都是栩發掘出來的,也許、也許……

  威塞斯亦是同樣驚訝,席末葉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好似順眼了些、漂亮了點、也亮了起來、眼波流轉之間增加了些許自信……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席末葉有些尷尬地道:「為什麼這樣子看我?我的樣子很奇怪 」她不習慣成為別人注目的焦點。

  農夫吁了一口氣,頗是遺憾地道:「之前,我為什麼沒有發現你是這麼迷人的女孩 現在發現不會太遲吧?末葉。」語畢,漾出一抹爾雅的笑。

  席末葉漲紅了臉,不習慣農夫的轉變,也不習慣他對她的讚美,「你……」

  「不曉得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你共進晚餐?」他的手腳挺快的,連一分鐘也不浪費。

  農夫那一貫愛捻花惹草的習性又發作

  溫栩冷著臉,沒好氣地替席末葉回答,「她沒空。」然後,拉著她快步離去,留下若有所思的農夫和一臉頹喪的威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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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57: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出了「夏火國際集團」台灣分公司的大樓,席末葉便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一時之間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任由溫栩拉著她走。

  腦中的細胞正賣力地運作著,竭力地想要找出那個令她感到不對勁的地方。

  她正聚精會神地思索著,而此起彼落的「叭叭」

  聲卻不只一次地打斷她的思緒,讓她的心情煩躁了起來。

  真是吵死人了!汽車嘈雜刺耳的喇叭聲……倏地,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門——

  汽車!對了,就是汽車。

  她連忙停下腳步,「等一等。」

  溫栩停住,半轉過身瞧她,「怎麼 」聲音中有一絲掩不住的不悅透露出來,但是,他在不悅些什麼 他自個兒也感到納悶不已。

  她的臉還殘留著方纔的紅潮未褪,「你的車子還停放在停車場內,我們要走去哪裡?」

  「四處逛逛。」反正,就是要離農那個花心大蘿蔔遠一點才安全。

  「可是,車子……」

  「威塞斯會處理的,不用擔心。」其實他應該感到高興的,農向末葉提出邀約就表示農也感受到末葉與眾不同的魅力了,換言之,也意謂著他的特訓成功

  才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溫栩的絕美容顏又成了眾所聞目的焦點。

  她還是不習慣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那一道道投射過來的目光讓她猶如芒刺在背,渾身不自在,她又下意識地想和溫栩保持距離,卻不能移動分毫,這才發現她的手正被他緊緊握住。

  心跳忽地亂了序,她吶吶地道:「你……呃!是不是……該放開……我的手 」手心上傳來的溫熱讓她微微地失了神。

  以往,從不曾有男孩子注意到她,也不曾有男孩子牽過她的手,而溫栩是頭一個,這一牽彷彿體內某個脆弱敏感的部分也被扯動

  她羞澀的表情令他莞爾,「我要是放開手,你肯定又會躲得老遠。」

  在他的腿傷痊癒,拆掉石青之後,每天傍晚她都會陪他出來散步復健,一遇到人多的時候,她就會自動地閃遠一點,說是怕人誤會他交了個醜女朋友,又惹來他人的異樣眼光和指指點點。

  雙頰升起一股臊熱,她有種意圖被看穿的赧然,「我只是、只是……」

  溫栩略揚了揚眉,「只是什麼?」問歸問,他的手仍然沒有放開的意思。

  他並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他只在乎自己的感覺。

  「只是、只是……」席末葉支支吾吾了許久,還是沒有結論。

  見她囁嚅許久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索性道:「被我猜中 」

  她默認

  溫栩拉著她徐緩地走著,「你應該對自己有信心,農剛剛不是邀你共進晚餐了 他可是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交過的女朋友難以計數,他不會邀約看不上眼的女孩子共進晚餐。」

  她怔怔地,「他是要約我 」

  十八個年頭以來頭一次有男生約她耶!有一抹淡淡的欣喜悄悄地躍進她的心湖,泛出一圍困的漣漪,慢慢地擴大。

  「沒錯。」他頭也不回地,語調中有抹不易察覺的不悅,為她顯得有些輕快上揚的嗓音。

  她喜歡農那一型的男人

  不過,高興歸高興,席末葉還不至於會昏了頭,而一頭裁入愛情漩渦中無法自拔,縱然與農相處的時間不長,也足夠感覺得出他是一個花心風流的男人,把戀愛當遊戲,她不會自討苦吃地喜歡上他。

  久久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溫栩忍不住停下腳步,旋身和席末葉面對面,「農和每一任女友的交往時間都不會超過三個月,他不適合你。」

  話一出口,他赫然發現自己在找尋農的缺點,就為了防止她愛上農。這太不尋常了!他一向懶得去理會農交過多少個女朋友?交往過哪一個女人?而這會兒他卻不希望末葉成為農的下一任女友。

  有些人沒有讓人一見鍾情的本錢,卻可以在相處過後讓人傾心,而末葉即是一例,她有許多讓人心動的潛藏特質。

  「其實是我配不上他吧。」她笑笑地說出,就如同此刻在她面前的溫栩一樣,他們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能夠認識他們已經是極度幸運的事了,她不會再貪心地存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溫栩沉默了好一會兒,握住她的手緊了緊,「沒有配不上,只有合不合適。」漂亮的眼眸中飄上一縷精光盤踞——

  不是他的錯覺,的確是有人在跟蹤、監視他,只不過這會兒換了個人,雖然還不確定對方是為了什麼,不過肯定不是好事,末葉若再和他一起恐怕也會成為對方的目標……沒有辦法了,只好暫時將她托付給農,可是,他的心底有個疑問冒了出來:豺和狼何者比較危險?

  他抬起手,在手腕上的精密通訊手錶上按了幾個鍵,等著。

  「你在做什麼?」席末葉頗是好奇地打量他手上相當複雜的手錶。

  「找農。」他的話聲甫落,精密通訊手錶上立即升起一片極薄的液晶體螢幕,裡頭出現的正是農夫那一張玩世不恭的俊顏。

  「這麼想念我 」農夫眨了眨眼。「才剛分開一會兒,就急著找我啦?」

  溫栩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正經點,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農夫斂起輕佻不正經的笑。

  「過來一趟,我被人跟蹤 」在說話的同時,他仍舊是拉著席末葉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席末葉則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上新奇的手錶,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她以前怎麼從沒見過?看起來很像是手錶卻又擁有極為先進的通訊功能,太神奇了!

  「馬上到。」農夫也不多說什麼。

  溫栩按了個鍵結束通話,那一片極薄的液晶體螢幕旋即恢復原狀。「這是出自『秋火科技集團』總裁之手的高科技通訊手錶,專為『四季盟約組織』的核心人員所設計,並不對外販售。」他看見她好奇的目光,主動地解釋。

  她當然知道「四季盟約組織」,那是一個全球聞名的大組織,由四個集團春火、夏火、秋火、冬火締結而成,「那麼你也是其中一分子?」

  「我隸屬『秋火科技集團』。」他據實以告,並不打算對她有所隱瞞。

  「秋火科技集團」……她隱約有一絲印象,其總部好似在紐約,那……「你怎麼會到台灣來?」

  「來視察台灣分公司的業務和營運狀況。」他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旁邊精品店恍若鏡子一般的晶亮玻璃,經過反射瞧見一抹身影。

  果然跟來了,很好。溫栩懶洋洋地釋出一抹笑,眼中的精光若隱若現。

  農也差不多快到 他衡量了一下時間,「末葉,待會兒我得到公司去辦件事,你先回家去,」停頓了一下,瞧見農駕駛的車子已經在路邊停住,他才又道:「農會送你回去的。」

  農夫笑笑地靠著車窗,沒頭沒腦的說:「只有一個,知道是什麼來路 」

  「還不能確定。」溫栩的腦子裡也只是有一個模糊的念頭而已。

  「要我替你解決他 」農夫輕笑。

  他不假思索地否決了他的提議,「不,我要你送末葉回去。」

  那個鬼鬼祟祟的跟蹤者他還不放在眼裡,支開末葉是不想讓對方也盯上她,若在以往,他肯定懶得去理會這一類的事。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她隱隱覺得有一點不對勁,看看溫栩,又看看車內的農夫。

  「什麼事也沒有。」打開車門,溫栩推她坐進車內,然後又將車門關上,退了一步,「好了,你們回去吧!我也該去辦我的事 」

  農夫會意地點了下頭,隨即踩下油門,調轉車頭迅速離去。

  溫栩又若無其事地進了一會兒,彷彿不知道有人在後頭跟蹤他,然後轉進一條行人稀少的小巷子隱身,靜靜地等候著。

  不到三分鐘,立即有名男子走進這一條小巷子裡東張西望,像在找尋什麼,神色有些慌張。

  溫栩氣定神閒地自暗處現身,語調輕柔地開口詢問:「找我 」

  男子霍然轉身,在瞧見溫栩時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退到兩三步之外。

  溫栩揚起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是誰要你跟蹤我的?」神態輕鬆自在。

  乍見那張絕美的燦爛笑顏,男子幾乎看傻了眼,連呼吸也為之一窒。

  怎會有男人生得如此美麗?!

  溫栩朝他逼近,臉上的淺笑徐緩地漾深,「是誰派你來的?」

  男子出其不意地朝溫栩撲了過去,企圖趁溫栩側身閃避的剎那間衝出這一條小巷子。

  溫栩早已察覺他的意圖,不閃不避地上前去,探手抓住了他的手,反身就是一記俐落、毫不拖泥帶水的過肩摔。

  男子被擺平在路中央,一臉痛苦的表情。

  他沒有想到看似文弱的溫栩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以說了吧!」他的臉上仍舊掛著蠱惑人心的強笑,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男子深吸了一口氣,「你想知道什麼?」

  「誰派你來的?目的是什麼?」他的目光凌厲起來,猶如兩把利刃。

  「我只知道僱用我們的人叫約瑟夫,其他的就都不知道 」男子回答。

  約瑟夫?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僱人跟蹤他?

  「他要你們做什麼?」溫栩相信他說的是實話。

  男子動作遲緩地自地上爬起,那一摔幾乎令他全身的骨頭都移位了,「跟蹤你,記錄每一個和你在一起的人,就這樣。」

  長睫毛掀了掀,溫栩眸子裡的光芒有一下沒一下地透射出來,「如何和他聯絡?」

  男子聳了聳肩,「通常都是他主動打電話和我們老闆聯絡的。」

  他沉吟了一會兒,「好了,你可以走 」他無意為難不相干的人,畢竟這人也只是受人僱用,領人家的薪水當然得替人辦事

  聞言,男子快速地走出小巷子,轉眼間便沒人人群之中,無跡可尋。

  溫栩亦放出小巷子,攔了部計程車直驅「秋火科技集團」台灣分公司。

  既然那個約瑟夫的目標是他,在還未弄清楚對方的企圖之前,他不宜和末葉再有任何接觸,避免讓她也成了對方的目標。

  一跨進「秋火科技集團」台灣分公司,立即有人員迎上前——

  「溫特助,農先生在三十三樓的會客室等您。」

  溫栩淡淡地頷首,腳下速度依舊,跨進快速電梯內直上三十三樓。

  打開會客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農夫正摟著一名身材曼妙的女職員調笑著。

  他真服了農了,不論何時何地,農都不忘捻花惹草一番。

  他真懷疑農是不是沒有女人在身邊就活不下去

  溫栩一出現立即讓那名女職員失色許多,光芒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女職員站直了身體,神色緊張地囁嚅,「溫特助,我……我……」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擠進「秋火科技集團」台灣分公司裡的,要是剛剛不合宜的舉止給了溫特助不好的印象,那該怎麼辦才好?搞不好還會校Fire掉!

  溫栩不以為意地揮了下手,「你出去吧!」他很清楚農才是罪魁禍首,所以不打算責備她。

  農夫拍了拍她的俏臀,「甜心,晚上有空的話,一起吃個飯吧!」

  她回以一笑,滿心歡喜地出去

  溫栩睨瞪著他好半晌,才吐氣如絲地道:「不要打女職員的主意,否則,下次你會發現你進不了『秋火科技集團』旗下任何一間分公司的大門。」當然也包括位於紐約的總部

  農夫立即垮下臉,提出抗議,「哎呀!別這樣嘛!我只是在聯絡一下感情而已,還沒嚴重到要把我列為拒絕往來戶吧?!」

  聯絡一下感情?溫栩嗤哼了一聲,語氣充滿嘲弄地道:「聯絡感情需要摟來抱去 要是我再晚點出現,搞不好你就把桌子當成床來使用了!」他可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真的那麼認為。

  農夫一臉委屈地望著溫栩美得令人屏息的容顏,「我是那種人 」

  「哪種人?」溫栩自問自答,「毫無節操可言的那種男人 百分之百是。」

  早知道會自取其辱,他就不問了!

  毫無節操可言的男人?!想不到他在栩的心中竟然是一個沒有節操的男人,他只是……只是博愛了一些些而已啊,沒那麼嚴重吧!

  為免再被損,農夫迅速地轉移了話題,「那個跟蹤你的人是什麼來路?」構的身手和能力都是一流的,逮著那名跟蹤者是必然的事。

  「是徵信社的職員,被派來跟蹤我,記錄下每一個和我在一起的人。」他的態度淡然。

  「僱主 」農夫又問。

  「只知道是一個叫約瑟夫的男子而已。」這是惟一的線索。

  「就這 」農夫揚了揚眉。

  溫栩點點頭。

  農夫支著臉頰,徵詢當事人的意見,「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雖然手中現有的資料少得可伶,不過無妨,「冬火保全集團」有全球最完整的資訊網。

  「看看對方的目的,再作決定。」他的原則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也許那個約瑟夫是你的仰慕者之一,因為想要多瞭解一些你的事,又沒有其他方法可用,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委託徵信社來調查你的家世背景和交友情形……」話還沒說完,他已經瞧見溫栩寒著臉逼近了,哎呀!真的是禍從口出

  他最好趕緊逃命去!

  農夫飛也似地逃出會客室,遠離危險根源——溫栩。

  農夫離去之後,溫初臉上的陰霾稍稍散開了一些些。臉色也趨於緩和。

  約瑟夫、約瑟夫、約瑟……他在心中默念了幾次之後才猛然想起——

  會是他

  溫栩快步地回到臨時辦公室內,打開電腦,鍵入一連串的密碼和指令之後,叫出一個舊檔案。那是三年多以前,他到英國出任務的紀錄追回失竊的晶片和並下英國EAM公司,他重新看了一次,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約瑟夫這個名字。

  他又鍵入一些指令,螢幕上立即出現數張照片及詳細的檔案——

  約瑟夫·藍寇斯,一九七六年一月一日生,金髮藍眸,O型……曾是EAM公司董事長之子瓦威·赫德的情人,後來因為EAM公司出現危機被「秋火科技集團」並下,瓦威·赫德為了奪回EAM公司,不得不和他分手,轉而追求連尹淚……

  那麼,約瑟夫此番盯上他是為了要替瓦威·赫德報仇 溫栩靠向椅背,陷入沉思之中。

  溫栩搬離這兒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她依舊照常上下學,照常書畫她最愛的漫畫,但是,她總覺得缺少了什麼,感覺有些奇怪,有些……失落。

  也許是相處了近三個月的時間,心理上有些習慣他的存在了吧?不該習慣的,他只是她生命中一個耀眼,令人無法忘懷的過客,因為意外而進入她的生活中,但,終究是要離去的。

  擁有絕美的容顏,各方面都極為優秀的溫栩,對她而言就像是天使一般;用天使來形容男人似乎有那麼一點不恰當,不過,她就是有那種感覺,他並沒有因為她的外表而排斥、厭惡她,反倒待她極好,還幫助她培養出自信心。

  溫栩真的改變了她,即使日後不會再有相見的機會,她這一輩子都會記得他。

  她的心中永遠會為他保留一個位置,她會偷偷地把他的一切藏在心底深處。

  他也會記住她

  席末葉坐在大廈中庭花園裡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仰望天際層次分明的白雲,思緒更是如脫韁的野馬馳騁而去……

  他現在在做什麼 他何時要回美國?

  她使勁地搖了搖頭,不該再想下去了,他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在向著光的地方,像個發光體散發耀眼的光芒,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她則在背著光的陰暗處,若非是那次意外,她和他之間是不可能有交集的,當一切回歸正軌之後,這輩子怕是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思及此,心頭像是裂開了一道細縫,微微難受了起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請問你是席末葉小姐 」耳際響起一個陌生的男中音。

  渙散的焦距慢慢地集中,她收回目光,赫然發現身前有三名男子一字排開圍住了她。

  剛剛……是不是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呃……我們認識 」她眼露不解地瀏覽過面前的三個男人。

  「我們想請你去一個地方作客。」聲音有些熟悉,顯然是先前開口說話的那個人。

  去一個地方作客?她的心頭陡地一震,有股不祥的感覺浮現,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去做什麼?」

  她強自鎮定地問。

  說話的同時,她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附近的情形。這裡是個靜僻的角落,連半個人也沒有,這下可好了,她死定了!

  「去了就會知道。」說話的男子依舊是面無表情,語調平板毫無起伏。

  她又問:「總可以告訴我,是誰要請我去作客吧?」

  她在拖延時間,希望有人會經過這裡,發覺身陷險境的她,替她解圍。

  這三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歷?要帶她去哪裡?她不記得有得罪過什麼人,為什麼他們要來找她?席末葉有一肚子的疑問。

  她的生活向來平平淡淡的,不可能惹來這種麻煩……難不成是哥哥他們的緣故?

  男子還是同樣的一句話,「去了就會知道。」他探手想要拉她。

  席末葉避開了他的手,張口打算扯開喉嚨大叫引來遠處路人的注意,卻不料一方沾有濃烈刺鼻氣味的帕子摀住了她的口鼻,使她登時失去了意識。

  她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其中一名男子的懷中。

  男子迅速地抱起席末葉,一行四人快速地離去。

  會議結束,參與開會的人員陸陸續續地走出會議室,只留下溫栩獨自一人。

  他自座位上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坐了一上午才開完他在台灣的最後一個會議,實在是很累人,不過,總算是完成他來台的視察工作

  這一個多星期以來,他往來於四季酒店和「秋火科技集團」台灣分公司之間,跟蹤者依然全天候地跟著他四處跑,不過,令他不解的是約瑟夫·藍寇斯為什麼遲遲不採取行動?是另有所圖,還是真如農所說的沒有惡意?

  而這一陣子農也不曉得在忙些什麼,跑了個不見蹤跡,連通訊手錶也沒開。

  想托他去看看末葉的現況也找不著人,真是!

  偏偏,他又不能派威塞斯去,對方調查過他,雖然不至於查出什麼機密的資料,卻必定會知道威塞斯是他的管家,所以,若讓威塞斯代他去看末葉,只怕又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已經快要失去耐性了,心中掛念著末葉的一切,卻又礙於諸多的顧慮不能去看她,讓他的氣定神閒中揉入了一絲陰鬱。

  「少爺,少爺,」威塞斯快步走來。

  「有事?」溫鑰轉頭看他。

  威塞斯迫不及待地問:「視察分公司營運狀況和業務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我們什麼時候回美國?」他相信只要回到美國,在時間和空間的阻隔下,少爺會慢慢忘記席末葉的。

  對於威塞斯的意圖,他再明瞭不過了,「想家 這麼急著回去?」明知故問的話聲中有毫不掩飾的調侃意味。

  顯然威塞斯還未放棄努力。

  威塞斯尷尬得老臉微微一紅,真是回答也不對,不回答也不對,傷透了腦筋。

  溫栩隨即又道:「首先,約瑟夫·藍寇斯的事情也還沒解決,不是 」

  威塞斯忙不迭地說出他的看法,「既然他的目標是少爺您,不論您到哪裡,他也一定會跟去,只要約瑟夫離開台灣,末葉小姐就不會有危險 」

  看來威塞斯為了阻止他喜歡上末葉,還真是卯足了勁兒呢!他好笑地暗忖,只可惜太遲了!

  分開的這一個多星期,正好讓他有時間靜下來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要什麼?末葉是不是他要的女子?

  沒錯,末葉是沒有漂亮的容貌,那又如何?漂亮的容貌並不是他選擇女友的必備條件,只要個性合得來,感覺對了就行

  「有道理。」溫栩意外的附議讓威塞斯不禁喜上眉梢,不過,下一句話隨即又讓他跌入地獄之中——

  「我想我爸媽應該也會想認識末葉才對。」

  這意思是……威塞斯面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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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58:0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席末葉悠悠地轉醒。

  一睜開眼睛,領時感到天旋地轉了起來,她無力地又閉上了眼睛,勉力地抑下想嘔吐的慾望。

  好難受……她生病了 不然,為什麼會感到頭暈得厲害,又想要吐?

  「醒啦?」一個字正腔圓的聲音響起,感覺像是在遙遠的彼端嗡嗡叫。

  有人!她難受地攏緊眉頭,徐緩地掀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中的景物仍不停地搖晃著,好一會兒,她才看清眼前的男子。

  是個擁有一頭耀眼金髮,皮膚白皙的外國人。

  可是,她並不認識他 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忽地,一個鮮明的記憶重回她的腦海中——

  依稀記得有三名陌生男子將她圍住,說要請她去一個地方作客,她本想大叫,猛地被一方白帕子摀住口鼻,然後便失去意識了……

  原本慢慢垂下的睫毛「刷!」地揚起,眸光透露出驚詫,她……被綁架了!

  「你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突如其來的震驚驅走了她的不適。

  這時,她也才發現她的手腳都被綁住了,動彈不得。

  金髮男子以鄙夷的眼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語帶嘲諷地開口,「溫栩他是瞎了眼不成?真不知道他怎麼會看上你!」

  溫栩看上……我?!席末葉先是瞪大眼睛,而後爆出一陣大笑,「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誰告訴你他看上我 」

  「我看出來的。」金髮男子回答她的問題,還是一臉嫌惡的表情。

  她也不客氣地回敬了他一句,「你的眼睛瞎了不成?溫栩什麼時候看上我 」

  金髮男子提到了溫栩,莫非這件事是因溫栩而起?

  他和溫栩有過什麼恩怨 可是,她有一件事搞不懂,他抓她來這兒有什麼用

  「他要是沒有看上你,怎麼會對你那麼好!」他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

  不過,老實說,他真的看不出來席末葉身上有什麼特質能夠令溫栩心動。

  「我們是朋友。」她理直氣壯地道。

  「朋友?!」金髮男子嗤之以鼻,顯然是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你究竟是誰?想要做什麼?」她的目光直勾勾地鎖在他的臉上。

  雖然他並沒明顯的表露出他的敵意,她卻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友善了,在他異常平靜的外表下,有一股強大得幾乎要破閘而出的恨意在流竄。

  「這件事其實和你扯不上關係,」頓了頓,白皙的臉龐上意外地浮現一絲歉意,不過只有極短暫的時間,「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被溫栩喜歡上了,只要有你在我的手中,他便會受制於我。」然後,他便可以隨心所欲地折磨、打擊溫栩。」

  「你高估了我的重要性,我和溫栩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沒有理由會為了我親身涉險,你還是省省力氣和時間吧!」要是真如這金髮男子所說——溫栩是喜歡她的,那何以他搬走之後就不曾再和她聯絡?

  「關於這一點就等時間來證明好 」金髮男子信心十足地道。

  席末葉挪動了一下身體,「他不會來的。」她不希望害溫栩為她涉險。「你……」

  他打斷她的話,「我叫約瑟夫·藍寇斯,記住我的名字,以後下了地獄再來找我報仇吧!」輕談的語氣中殺機乍現。

  聞言,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是打算殺她

  「你……你要殺我?」

  約瑟夫看了她一眼,「溫栩毀了我的情人,讓我失去愛人,現在我也要他嘗一嘗和我相同的痛苦,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三年多了,要怎麼做才會令他更加痛苦 」他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問她。「這個問題我要好好想一想,再來決定怎麼做。」

  席末葉冷汗直流,是為自己此刻的危險處境,也為溫栩擔心約瑟夫最主要是要對付他,她只是被拖下水的倒霉鬼而已。

  雖然此刻身處險境,她不免膽戰心驚,不過,她並沒有喪失判斷力,她有理由相信只要溫栩不出現,不理會他,那麼約瑟夫就會自覺沒趣地放了她……但是,那也意謂著他並不在乎她,有股淡淡的,幾不可聞的遺憾自心底浮現。

  轉念間,她忽地覺得可笑至極。

  昏了頭啦!席末葉在心中罵了自己一聲,溫栩和她非親非故的,不在乎她是理所當然的事,有什麼好遺憾的呢!

  「你還是快點放了我,免得我的哥哥們找你算帳。」

  要是他們知道是他綁架了她,肯定會將他碎屍萬段,這一點毋庸置疑。

  約瑟夫聞言大笑數聲,「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害怕了 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能令他痛苦,任何事我都會做。」

  「為什麼這麼恨溫栩?你的女朋友移情別戀愛上他了 」她試探地問。

  他淡漠地投去一瞥,不諱言地道:「他叫瓦威·赫德,是男人。」

  這麼說來他是同性戀者 席末葉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他…… 」

  「死 」聲音中的恨意已經清晰可聞。

  當初若不是溫栩使手段並下EAM公司,瓦威也不至於為了奪回公司而要虛情假意地去追求連尹淚,卻被人看穿計謀,最後落了個一無所有死去的下場,他不會原諒溫栩,絕不!

  他靠近床沿將手腳都被綁住的席末葉揪了起來,湛藍的眸子裡滿是怨恨,「我已經等不及了,現在就來看看他到底在不在乎你的死活!」

  「你……」她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只能任由他擺佈。

  約瑟夫忽地將手鬆開,讓席末葉跌回床上,掏出身上的行動電話迅速地撥了一組號碼。

  不一會兒,電話立即接通——

  「喂!」一抹沙啞低沉,相當有磁性的嗓音透過行動電話傳來。

  約瑟夫微微瞇起眼,臉色鐵青,「我是約瑟夫·藍寇斯。」他主動地報上姓名,聲音緊繃得像是自齒縫中擠出來的。

  毋需多餘的說明,溫栩必定對他的一切瞭若指掌

  是他!溫栩有些微意外,沒有想到約瑟夫會直接和他聯絡。

  「看來我不用再作多餘的自我介紹了,」約瑟夫也不贅言,立即導入正題,「有個人,我想你應該會想見到她。」

  頭一個竄入溫栩腦海中的人名即是末葉,不過,他的聲音聽來沒有絲毫異樣,「什麼人?」

  「席末葉。」約瑟夫直視床上的人。

  溫栩平穩的嗓音起了一絲細微、不易察覺的波動,「她是不相干的人。」這一個多星期以來,他完全斷了和她之間的聯絡,就是不想拖她下水,讓她也成為對方的目標,他一直以為自己偽裝得相當成功,卻不料這一陣子的平安原來只是表面上的假象而已。

  約瑟夫還是盯上她

  「對,」他也同意溫栩的說法,只不過仍附有但書,「不過,同樣也是你喜歡的人,你的刻意疏遠只是模糊別人焦距的障眼法,沒錯吧!」

  電話的被端倏地沉默了好半晌,算是默認了吧!

  約瑟夫藍寶石般的眼眸精光四射,露出得意萬分的笑,「想見她 希望她毫髮未損的平安無事 」

  聲音也輕快了起來。

  「說出你的目的。」嗓音更加低沉

  約瑟夫狎笑數聲,「這個嘛……我們見了面再說吧!」

  「等等,」溫栩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我如何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落在你手上,又如何相信你所說的她平安無事?」

  「那簡單,我讓你聽聽她的聲音。」約瑟夫將話機湊到席末葉的臉旁,以命令的語氣道:「說句話讓他聽聽你的聲音。」

  席末葉抿著唇,拒絕吐出一個字,甚至是一個單音節。

  她無暇去深思這樣的反抗行為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只是不想溫栩來自投羅網。

  約瑟夫怒瞪著她,眼中竄起藍色的火焰,「別逼我動手,免得你自討苦吃。」

  她不為所動,抿緊的兩片唇瓣之間不留一絲一毫的空隙。

  「說話。」這是最後通牒

  她還是一聲不吭。

  一抹殘忍的神色甫躍上約瑟夫白皙的臉,他立即給了席末葉結結實實的一拳。

  「晤!」好痛!她悶哼了一聲,細細的眉毛擰了起來,冷汗開始一滴一滴地冒出來。

  他拿回話機,才一湊近耳際便聽見彼端震耳欲聾的咆哮——

  「住手,該死的,給我住手!」

  溫栩果然是喜歡席末葉。

  「聽清楚了 雖然她不肯開口說話,我依然可以讓你聽她發出的聲音,如果還不能確定她是不是席末葉,要不要再聽一次她的聲音?」嘴角逸出殘忍的笑,約瑟夫注視著席末葉血色逐漸褪去的臉。

  「住手!」他大吼。

  約瑟夫看著手中的行動電話,眼前彷彿出現了溫栩暴跳如雷、氣急敗壞的樣於,傷害溫栩讓他有種莫名的興奮。「相信了 」

  「地點在哪裡?」溫栩勉力地壓抑下滿腔的怒火,沉聲問道。

  約瑟夫說了一個地址,眼神幽幽地轉冷,「只准你一個人來,現在我可以保證她毫髮末損,晚一點可就不確定 」

  而後,約瑟夫逕自收了線,不再多說。

  溫栩臉色鐵青地瞪著手中的行動電話,剛剛那一聲悶哼絕對是末葉的聲音。

  可惡,該死!他真的是太大意了!

  這時,威塞斯神色凝重地回來,「方纔我去了末葉的住處,沒有半個人在,聽大廈的管理員說,她好像從昨天傍晚出去散步之後就沒回來 」

  將行動電話放回上衣的口袋中,溫栩踩著重重的步伐旋身走向門口。

  「少爺,您要去哪兒?」威塞斯快步跟上,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末葉在約瑟夫手中,他要我過去。」溫栩頭也不回地跨進專屬的電梯內。

  威塞斯亦跟進,「少爺,這樣貿然行動太危險了,只怕到時候會連您也受制於他,在您未出現之前,他不會傷害末葉的。」他冷靜的分析情勢,希望能阻止溫栩衝動的行動。

  這—點溫栩也明白,但是,不知怎麼的,就是定不下心來,他必須親眼看見末葉沒事才行。

  電梯直接降至地下停車場。

  溫栩立即走出電梯。

  「少爺,這件事應該從長計議,免得……」威塞斯仍然不放棄。

  這不像少爺一貫的行事作風,太急躁了,失去了應有的冷靜。

  中國人有句俗諺:「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少爺是因為太在乎末葉的安危……太在乎末葉的安危,所以才會喪失原有的冷靜和判斷力。威塞斯的手微微地顫抖著——

  少爺是真的愛上了末葉

  瞬間,那個諷刺的事實像是一枚威力強大的炸彈將威塞斯的世界徹底擊潰,他有種全身虛脫的無力感,若是他的心臟在此際停止跳動,也不足為奇。

  「末葉在約瑟夫手中或許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卻無法保證他不會折磨她,他的目標是我,只要我依約前往,他也就沒有必要再抓著末葉不放 」他不介意用自己去換回末葉,至於的瑟夫會對他做什麼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他已無暇多想,也不懼怕。

  見溫栩的心意堅定無法動搖,威塞斯也只好退而求其次,繞到駕駛座的另一頭準備坐上車。

  溫栩抬手阻止,「等等。」

  威塞斯的動作一頓,「怎麼 」

  「你要做什麼?」他看著威塞斯。

  威塞斯低頭瞧了瞧自己,隨即理所當然地回答,「和少爺您一起去 」

  「不行。」他不假思索地否決。

  威塞斯一怔,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他一直都是跟在少爺身邊的,少爺去哪兒他就去哪兒,更何況明知此去充滿危險,他更不能置身事外

  「他只許我單獨前去赴的,所以,你留下來。」他的語氣不容辯駁。

  「少爺……」威塞斯還有異議。

  「好了,就這樣。」他迅速地鑽進車子內坐定,「有話以後再說。」逕自把話說完之後,不給威塞斯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溫栩立即駕著車子絕塵而去,留下既錯愕又憂心忡忡的威塞斯在偌大的停車場內。

  威塞斯像尊雕像似地動也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背後卻突然響起一個幽幽冷冷的嗓音——

  「他打算在那裡站多久?」

  立即有另一個人回答道:「誰知道?直接問他本人好 」

  這兩個特殊的嗓音……是冥少爺和農少爺……威塞斯晦暗的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他立即轉過身面對聲音來處,「冥少爺,農少爺。」

  除了農夫和幽冥以外,還有兩名女子——倪葉盼及烈焰幕天。

  「葉盼小姐,幕天小姐。」他又道。

  倪葉盼微微一笑,仁慈地說道:「栩不會有事的,他們三個人會立即趕過去,你不必擔心。」

  威塞斯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吊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定了下來,「謝謝!」

  農夫邁開步伐,「我去把車子開過來。」

  幽冥沒有意見,自顧自地對倪葉盼說話,「待會兒先回房間休息,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他身上的魔魅氣息依舊,只是多了一絲淡淡的溫暖。

  「好。」她答應。

  農夫很快地開車過來,「走 」

  「上車。」幽冥看了幕天一眼。

  因為四少火夕的命令,所以,不論他上哪兒都得帶幕天同行,直到她進入狀況,熟悉「四季盟約組織」,他才能卸下責任。

  溫栩來到了目的地。

  在附近繞了一圈,大略觀察過地形之後,他將車子停放在別墅後面,身手矯健地翻過了高高的圍牆,從別墅的後院進到了屋子裡;隱身在暗處,避開兩名帶槍巡視的男子。

  照這情形看來,約瑟夫為了他還真是勞師動眾呢!

  在這幢別墅裡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人,若在一般時候,他肯定不當一回事,但是,現在情形不同,末葉在對方手中。

  他不能不顧忌,更不能隨心所欲的採取行動。

  那兩名帶槍巡視的男子又走了回來。

  末葉應該沒事吧!在念頭飛快轉過的同時,溫栩自陰暗處現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近,在他們還未來得及拔槍之前,他的拳頭便已經重重地擊向他們的肚子,隨後補上的兩記重擊讓兩人連聲音也來不及發出便倒地暈厥了過去。

  一陣突兀且刺耳的鼓掌聲忽地響起。

  溫栩昂首望向樓梯頂端,陰狠地瞇起漂亮的眼眸,透射出的目光猶如利刃一般。

  「好身手。」約瑟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溫栩,藍寶石的眼睛裡掠過一抹驚艷,「歡迎、歡迎,我已經恭候多時 」

  「末葉 」他微抬起臉,瞪視著樓梯頂端的約瑟夫。冷冷地問。

  「請上來,她在房間裡等著呢!」

  才這兒句話的時間,別墅裡的人全都聚集到樓梯附近,皆目不轉睛地望著溫栩。

  溫栩氣定神閒地拾階而上,隨著他走向其中一個房間。

  席末葉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卻不停地在叫嚷著,「我說了他不會來的,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才肯放了……」她的聲音在瞧見尾隨在身後走進房間的頎長身形時戛然而止。

  是溫栩!

  她傻眼了,真的是他!

  他為什麼會來?她壓根兒沒想過他會來!席末葉怔楞地張大眼睛,久久不能言語。

  他難道不知道約瑟夫要對付的人是他 他怎麼來自投羅網?真是因為她

  溫栩帶著關切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兜了一圈,確定她沒有受傷才安心,視線調向約瑟夫之際悠悠轉冷,「現在我來了,你該放她走 」

  約瑟夫白皙的臉上悄悄地掩上一抹歹毒的怨恨,「不急,等我想到要如何招待你再說吧!」

  方纔目睹溫栩矯健的身手之後,他更不會低估溫栩的能力。

  席末葉無疑是他手中惟一的王牌,也是讓溫栩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他當然不會輕易地放她走。

  「你……」溫栩的眼神愈見凌厲,眸底盤踞著一股想要殺人的強烈慾望,若不是末葉被綁在椅子上,一旁還有個棕髮男子拿槍對準她的腦袋瓜子,他肯定能夠三兩下就把約瑟夫擺平。

  偏偏他身處劣勢,只能硬生生把想殺人的慾望抑下。

  「還記得瓦威吧!」約瑟夫開口。

  「你們曾經是情人。」溫栩面無表情地回答,而後,話鋒倏地一轉,「你想替他報仇,是不?可以,不過,請針對我一個人就好。」

  約瑟夫克制不住地激動了起來,「如果不是你,他也不會……也不會落得那樣淒慘的下場,我……有多麼恨你,你一定不知道!」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楚地浮起。

  「溫栩,你不應該來的,別管我了!我和他無冤無仇,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她那麼說是希望他可以全身而退,「快點走!」

  棕髮男子用槍頂了頂她的頭,「閉嘴。」

  約瑟夫的視線不曾自溫栩的臉上調開,胸腔中的恨意正一點一滴地在累積壯大,蠶食他僅存的理智,「要試試看 我在想,殺了她應該會讓你感到痛苦不已,或者讓她在你的面前被強暴?如果讓你選擇的話,你會選一或二?」

  席末葉倒抽了口氣,感覺全身的血液像在剎那間結凍了,沒有想到約瑟夫竟會說出那等禽獸不如、毫無人性的話來。

  她沒有勇氣去想像她和溫栩的下場將會如何,只能聽天由命

  溫栩夾帶著雷霞萬鈞的暴怒撲向約瑟夫,單手抓住了他的頸子。

  約瑟夫根本來不及反應。

  棕髮男子的聲音消去了溫栩手上的勁道,「不想要這女人的命 」

  溫栩的眼底有壓抑的殺機,聲音是自齒縫中進出的,「叫他放開末葉!」微微一使力,他修長的手指便淺淺地陷入約瑟夫頸部的皮膚裡。

  是有些呼吸困難,不過,約瑟夫卻不打算妥協,「我即使要死也會拖她當墊背的。」不論從哪一方面來看,他都不吃虧。

  溫栩的臉色鐵青,不發一語。

  真的是一步錯,全盤皆墨!

  「你再不鬆手,她可就要吃子彈 」約瑟夫的眼神幾近瘋狂。

  他不得不依言而作。

  突然有個荒唐至極的念頭竄進約瑟夫的腦海中,他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看起來你很在乎這個女人……」肆無忌憚的狂亂眼神猥褻地瀏覽過溫栩頎長結實的身軀。

  拽長的尾音和邪惡猥褻的眼神讓席末葉膽戰心驚,不禁為溫栩捏了一把冷汗。

  雖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卻可以確定不是好事。

  他朝席末葉投去一瞥,然後又將視線調回溫栩絕美的容顏上,「如果我當著你心儀的女人面前上了你,那必定會很有趣。」語末,一陣刺耳的笑聲響起。

  席末葉打了個寒顫,全身無法克制地起了一陣劇烈的顫抖,他的意思是要強暴溫栩……她沒有勇氣再往下想。

  溫栩睚眥欲裂地瞪著約瑟夫猙獰淫穢的表情,渾身燃燒著駭人的怒火,絕美的容顏上交織著鄙夷和厭惡,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但是為了末葉,他非得要使盡全力來控制住自己不可,縱使得承受身體彷彿要被憤怒的情緒撕裂般的痛楚,他亦不曾後悔,更壓根兒沒動過捨棄她不顧的念頭。

  囤積三年的狠毒怨恨扭曲了約瑟夫的人格,泯滅了他的人性,「把衣服脫了,一件不剩的。」

  「不要管我了!」她尖聲叫道。

  她不要他為了自己忍受那些屈辱,她開始奮力地掙扎扭動身體。

  棕髮男於輕易地制止了她,讓她無法再移動一分一毫。

  既然身體動不了,無法掙脫鉗制,她開始對著約瑟夫謾罵,「你是變態、神經病、禽獸不如的東西……」

  約瑟夫聽若罔聞,仍舊把注意力放在溫栩身上,催促道:「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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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9 21:58:2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像變魔術一般,溫栩週遭的猛烈怒火在一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只有探向西裝外套上鈕扣的微抖手指還殘存一些餘怒。

  約瑟夫好整以暇地等著,心情愉悅地欣賞溫栩的寬衣解帶。

  「住手,住手!溫栩我要你住手,聽見沒有!」她的嗓子喊得沙啞

  棕髮男子不耐煩地以槍柄敲了她一記。

  溫栩的動作一頓,殺人似的目光立即投射過去,「你再敢動她一根寒毛試試!」

  棕髮男子駭了一跳,完全被溫栩凌厲的眼神和氣勢給震懾住,忘了自己才是手中握有致命武器的一方。

  約瑟夫丟了個制止的眼神過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傷害她。」

  棕髮男子悻悻然地遵命,「是。」

  他滿意地頷首,睨向溫栩,「可以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 」

  揭開西裝外套,溫栩面無表情地又解下頸子上的條紋領帶,然後便是上半身僅存的襯衫。

  不知是因為額頭上挨了一記的地方在痛,還是溫栩即將面對屈辱令她感到難過,眼淚就這麼淌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她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成了他的累贅。

  這一切難道沒有辦法阻止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

  淚水很快地便在她的臉上氾濫成災。

  就在溫栩解開腰際的鈕扣時,房間外面突兀地響起一個女音——

  「應該採取行動了吧?」

  另一個男子壓低嗓音回答,「小聲一點,別被裡頭的人發現,再等一等。」

  女子又道:「再拖下去,栩就要失身 」

  男子的聲音無比沮喪,「可是,我也想看栩的裸體,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只怕沒有下一次了,我會遺憾終生的!」

  女子輕哼了一聲,「你什麼時候也對男人有『性』趣 」她還特意在「性」字上加重音階,然後,話鋒一轉,「師兄,你認為 」

  「速戰速決。」結了霜似的聲音是屬於第三個人的,不同於先前的一男一女。

  依聲音來判斷,房間外面至少有三個人,兩男一女,身份不明。

  約瑟夫和棕髮男子俱是悚然一驚,臉色變了變。

  「什麼人!」約瑟夫大喝一聲。

  樓下巡視的人都死到哪裡去 !怎麼連有人潛進別墅裡來了都沒有發現?!

  「這裡有三個人,你問誰 」

  席末葉認出農夫的聲音,喜極而泣。

  有救了,有救了!她哭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原本繃得死緊的神經一瞬間鬆弛下來,感覺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全身虛脫無力。

  溫栩卻一點也沒有高興的表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漂亮的勾魂眸裡正醞釀著風暴。

  一名黑衣男子大刺刺的在房間門口現身,詭譎魔魅的氣息忽地充斥在房間內每一個角落。

  棕髮男子迅速地把槍口對準房門口的黑衣男子,而在同個時間他的手掌傳來一陣劇痛,手槍立即掉落在地面上,鮮血淌了出來。

  結了霜似的聲音再度響起,是黑衣男子。「我最恨人家用槍指著我。」

  「你……你是誰?」約瑟夫根本沒有看見黑衣男子是如何掏槍射擊的,莫非是對方動作太快……有一股寒意竄起傳遞到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裡。

  黑衣男婦嗤哼了一聲,邪魅俊美的容顏似乎不應為這世上所有。

  接著又是一名絕色美女現身。

  最後才是農夫。

  「你們……你們……」約瑟夫因太過於震驚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看見溫栩拾起襯衫套回身上,農夫忍不住歎了口氣,喃喃道:「唉!就差那麼一點點,神 為什麼不多給我一點時……」接收到兩道殺人似的目光投射過來,他識相地噤口,免得被當場刺死。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為什麼短短的幾分鐘內他的世界全都變了 約瑟夫不著痕跡地朝席末葉靠近。只要她再度落人他的手中,他就又有談判的籌碼

  「咻!」的一個細微的聲音響起。

  約瑟夫立即「咚!」的一聲,右膝落地,鮮紅的血自傷口湧了出來。

  「要行動之前應該先摸清楚對手的來歷,只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 」絕色女子開口說話,聲音猶如出谷黃茸般悅耳。

  「幽冥鬼火。」黑衣男子結了霜的嗓音像是來自地獄的索命之聲,「死人是不會洩漏秘密的。」

  絕色女子微微一笑,頓時,房間裡因她燦爛耀眼的笑顏而亮了起來,「烈焰幕天。」

  農夫也正經八百地報上名,「我是夏火旗下的男裝設計師農夫。」

  幽冥鬼火!烈焰幕天!都是「冬火保全集團」內神秘的頂級殺手 約瑟夫和棕髮男子俱是驚懼地瞪大眼睛。

  尋常人是不可能會見到頂級職業殺手的,見到他們也意謂著死之將至。

  溫栩走向席末葉,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審視了一下她額頭,瞧見一個腫起的小包包,反手就是一拳擊向棕髮男子。

  棕髮男子閃避不及,捱下那一拳,嘴角逸出一聲悶哼。

  席末葉怔怔地望著那名絕色女子,這麼漂亮的女子彷彿是自畫裡走出來的一般,讓人無法將目光自她的身上移開。

  是了,就是她

  她和溫栩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猶如金童玉女一般……但是,為什麼自己高興不起來?

  她是該替溫栩感到高興的,終於有個配得上他的女人出現了,但她心頭卻有抹淡淡的苦澀浮現。

  溫栩探手替席末葉拭去臉上的淚痕,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有沒有其他地方受了傷?」

  收回癡迷的目光,她連忙迭聲道:「沒事,沒事,我很好!」而後垂下眼。

  溫栩打了結的眉宇舒展開來,抬起眼看向幽冥和幕天,還來不及開口說話,農夫已先討好地道:「這兒就留給我們處理,你先帶末葉回酒店去吧!」

  幽冥魔魅的眼掃過席末葉,而後飄上一抹古怪,卻沒有多說些什麼,「待會兒見。」

  「謝 」溫栩的道謝是由衷的,他們的出現替他解除了危機。

  「好朋友本來就該互相幫忙的嘛!」農夫的態度熱絡得過了頭。

  顯然是心虛了,幕天暗忖。

  離去前,溫栩又瞪了農夫一眼,才攬著席末葉先行回四季酒店。

  「她人 」幽冥自動自發地拿了一瓶威士忌和兩個杯子,在倪葉盼的身旁落了坐,饒富興味地打量對面的溫栩,「應該要互相認識一下吧!」

  「改天吧!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溫栩坦然地任由幽冥打量個夠。

  幽冥替彼此都倒了杯酒,端起杯子就唇吸了一口,邪魅的眸子裡精光閃了閃,語氣充滿挪揄之意,「被她抓住 」

  「唉——」威塞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漾出一抹笑,溫栩坦白地承認,「嗯!」喜歡就是喜歡,毋需隱瞞。

  「她知道 」倪葉盼笑問。

  溫栩想了一下,才道:「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很快就會知道 」

  既然,他已經確定她就是自己想要的女人,沒有理由讓她自他的身邊溜走。

  「唉——」這一次威塞斯長長的歎息裡多了一絲哀怨。

  威塞斯望著幕天漂亮的側臉感慨良多,為什麼少爺不會愛上幕天小姐 偏偏……

  溫栩一笑置之。

  忽地,他察覺到少了一個礙眼的傢伙,「農 」

  他還有筆帳要跟農算呢!

  「回去 」幽冥輕描淡寫的回答。

  回去?大概是回他的套房裡了吧!先把事情問清楚再說。溫栩作了決定,「你們怎麼會到台灣來?又怎麼會知道我在那裡?」

  提起這個他就有氣!幽冥重重地哼了一聲,不打算回答。

  幕天噗哧—聲笑了出來,「我們……呃!不,是我師兄在逃難。」

  「逃難?」他不解。

  天底下除了四少以外,還有誰能讓冥有所顧忌?

  「我師兄他救了一個落水的女孩子,對方打算以身相許來報答恩人……」她的話只說了一半。

  「等一下,」溫栩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手,「你是說冥他救了一個女孩子?!」什麼時候冷血無情的冥也懂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狐疑地瞟了瞟一臉陰鬱的幽冥,心想那肯定是天方夜譚。

  「當然,救人不是我師兄的意思,是我師嫂的意思。」幕天嫣然一笑,解開溫栩的疑惑。

  溫栩微微一笑,散發精光的漂亮眼眸像在說「這才像他嘛!」接著又問:「然後 」

  「他把人丟給耘了,所以才要逃難 不然,被耘找著了,肯定有麻煩。」語畢幕天又是一笑。「住進酒店的時候正巧碰見了農,他說你為愛昏了頭,有危險,所以就找我們暗中調查一切,順便助你一臂之力。」

  暗中調查一切……那不就意謂著事情全在他們的掌控之下?「從一開始,你們就已經計劃好一切了,卻沒有告訴我?」他僵沉著臉。

  「是農的意思。」唉!不是她要撇清關係,而是,那就是事實

  溫栩的臉色更加難看,閃著怒火的眸子一一掃過他們三人,「而你們附議 」

  幕天沒有否認。

  幽冥懶洋洋地出聲,「是你自己給農這個機會的,你壓根兒沒有考慮過要農協助你!」

  輕描談寫的一句話立時有效地滅掉了溫栩眼中的怒火。

  他無從反駁起。

  好吧!他是有那麼一點理虧,可是,他們也沒有必要在一旁看好戲,任由他受人脅迫地寬衣解帶,而且還害末葉多捱了額頭上的那一擊……

  他的火氣又上來了,忍不住大聲咆哮,「真是見鬼的好朋友!」

  在當時,有那麼一剎那他真的不存任何希望了,而他們卻在外面看好戲,真是可惡又可恨吶!

  倪葉盼朝臥室投去一瞥,而後提醒他,「小聲些,末葉在裡面休息,別吵醒她。」

  溫栩的怒氣收斂了一些。

  幽冥邪魅的眼中有道精光奔騰過,「其實我們早想現身了,是農說想看……咳咳!你的裸體,所以啦!就是這麼一回事。」

  溫栩寒著臉,探手抓起農在酒店房間內的電話,伸出食指正欲撥號之際,幽冥那冷冷的嗓音又響起:

  「不必打了,他不在。」

  不在?!他狐疑地抬眼看向幽冥,伸出的手指停格在半空中,「你不是說他回房間了 怎麼這會兒又說他不在 」

  幽冥撇了撇嘴,「我是說他回去了,滾回法國巴黎去 」

  溫栩先是一楞,隨即怒哼一聲,放下手中的話筒,「他挺會趨吉避凶的嘛!不然,我肯定要剝了他的皮!」

  潦亮的眼中仍有怒火流竄。

  幽冥邪邪地一笑,閒適地把倉猝逃難去的農夫推入地獄之中——

  「小心點,農八成是覬覦你很久 」

  溫栩的臉當場黑了一半,咒罵連連。

  「如果我當著你心儀的女人面前上了你,那必定會很有趣。」伴隨著一陣刺耳的笑聲響起。

  不、不要!不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把衣服脫了,一件不剩的。」

  「不要,不要再脫了,住手……」席末葉發出驚叫,想要奮力撲上前去阻止,不料身體卻被棉被包裹住,一同跌到地上。

  她猛地驚醒了,睜開眼睛地打量四周……溫栩

  這裡是……稍早的記憶一點一滴地重回她的腦海中,這裡是四季酒店的套房!

  對了,有人救了她和溫栩,他們已經平安了!

  稍稍安下心來,她才發現自己被捲在棉被裡頭動彈不得。

  溫栩匆匆忙忙地開門進來,「怎麼 」瞧清房內景象時,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紅著臉,費勁地想從棉被裡掙脫。

  他帶著笑意地走近,俯下身體將席末葉連人帶被地抱回到床上,「做惡夢啦!」不然,怎麼會連人帶被地滾到地上去?

  「嗯!」她終於自棉被裡脫身,不經意地一抬眼,對上了床頭的精美時鐘,三點。

  她怔了怔,吶吶地問:「現在是半夜 」外頭感覺起來亮晃晃的,而且還有陽光……陽光?!

  他溫和地回答,「下午 」

  席末葉頓時僵化成石。

  好半晌。

  「啊——」一聲尖叫聲陡地響起,她猛地自床上彈坐了起來。

  來、來不及上課了啦!連續曠課兩天,她要怎麼跟學校老師解釋

  搞不好……搞不好已經通知家長了!席末葉沮喪地垮下臉。

  他好笑地將她臉上複雜的表情盡收眼底,輕易地猜出她的心思,「上課的事?」

  她沒精打采地,「嗯!」反正也來不及

  「我已經幫你向學校請假 」

  「真的?!」她大喜過望。

  他點點頭,「所以,你可以放心 」

  她吁了口氣,「謝謝你。」幸好已經請了假,不然,被爸媽知道了,她肯定會被逮回去。

  當初她可是費了好大的一番口舌好說歹說,外加保證一大堆有的沒有的,才能如願以償地搬到外面來獨立生活的耶!

  「餓了吧?」

  席末葉走向浴室去梳洗,「經你這麼一提,我的肚子都咕嚕咕嚕叫起來 」

  「剛剛我想你也差不多該醒了,就叫了客房服務……」話才說了一半,門鈴聲便響起,「大概是送來了,時間正好。」

  他伸手按了電話上的通話鈕。

  「溫先生,您點的餐點送來 」服務生畢恭畢敬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進來。」他又按了另一個鍵。

  過一會兒,席末葉梳洗完畢,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溫栩就在門外等候。

  他伸手撥開她的劉海露出額頭,細細審視了一下她額上的腫塊,「還痛不痛?」

  她笑著搖頭,「好多了,不礙事 」

  「那就好。」撥回她的劉海,他極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走向餐桌。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好幾拍,他又握住她的手了,這是他的習慣

  他拉開椅子讓她坐下,才在她的對面坐定。

  席末葉忽地發現餐桌上的餐點只有一人份,「為什麼只有一份?」

  「我用過 」他啜了口香擯,微微笑。

  對上溫栩的視線,她微微失了神,隨即倉皇地調開目光,靜靜地用餐。

  方纔對上他的目光,她的腦海中沒由來地響起了約瑟夫說過的一句話,他曾說她是溫栩心儀的女人,她是

  不可能的!這想法隨即又被她自己給否決掉

  溫栩是那麼的出色,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呢!

  見她有些心不在焉,他輕咳了一聲,喚回她的注意力,「用餐的時候別胡思亂想,不然會消化不良的。」

  又是溫柔的一笑。

  將飄遠的心思拉了回來,投注在眼前的美食上,她不必抬起頭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兩道來自溫栩的熾熱目光。

  為什麼這樣看她?有什麼地方不對 席末葉很是納悶,卻不知從何問起,只好一直低垂著目光佯裝毫無所覺。

  終於,用餐完畢,侍者來撤走餐具,送上香醇的咖啡和點心。

  「對了,你那些朋友 」她喝了口咖啡,忽地想起。「我還沒跟他們道謝呢!他們也救了我。」

  雖然他們的行動是為了溫栩,並非特意救她,但,終究是救了她一回,那是事實,她亦心存感激。

  「他們昨天晚上就想來認識你了,因為你睡得很熟,我就沒叫醒你,反正,以後多的是時間和機會,不必急在這一時。」他的話中有話。

  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來,反正、反正就是不太對勁。

  「他們為什麼想要認識我?」她又不是名人,雖然是個漫畫家,但還沒揚名到美國或歐洲去。

  溫栩淡淡一笑,目光轉柔,「他們想認識會令我不顧自身安危去救的女子。」

  令他不顧自身安危去救的女子……是指她 「那是因為你不忍心見別人因你而受苦,即使被抓的人不是我,你也會去救的。」她的心跳聲忽地大了起來,他的眼神直勾勾地鎖住她的,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腦袋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或許吧!」他沒有否決她的說法,「但是,只有某一些特定的人會讓我不顧自身的安危去救,甚至犧牲自己也要保全對方。」

  他的話深深地撼動了她的心,能被他如此重視是何等的幸運,昨天……

  席末葉陡地站起身,差點撞翻了桌上的咖啡,神情無比震驚。

  不、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會……

  看來她也想到了,他含笑地指出,「而你,就是其中一個。」需要那麼震驚

  她呆若木雞。

  溫栩的唇勾起一抹笑,起身走近她,輕聲喚道:「末葉、末葉,怎麼呆住了 」

  猛地回過神,席末葉一連退了好幾步,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慌亂地道:「我、我要回去 」轉身就打算跑向門口。

  溫栩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一閃身擋住了她的去路,「我們的話還沒說完呢,為什麼突然急著走?」對於她異常的舉止,他有些納悶。

  「呃!我突然想起有一些作業還沒有寫,所以……

  所以……」她的視線一直低垂著。

  「是 」他盯著她,「那也該先聽我把話說完,你再回去吧!」

  她遲疑了會兒,「……好吧。」橫豎她也沒辦法閃過他從門口離去,只好認命地打消逃離的念頭。

  一直以來,溫栩都對她很好,並沒有因為她不夠漂亮而有所排斥,她相信還是有男人懂得欣賞女人外表下的內在,但是,她怎麼、怎麼、怎麼也沒有辦法相信他是……喜歡上自己了!

  她和溫栩之間的差異太大了,大到她無法對他存有絲毫夢幻般的期盼。

  「為什麼想逃?」他的語調輕柔,「因為你已經知道接下來我要說什麼 」

  「我不知道……」才對上那一雙漂亮的眼眸,她立即又調開。」

  對於她的裝傻不以為意,他慢條斯理地漾出一抹笑,絕美的容顏上流轉著魅感人心的柔和光芒,「無妨,我現在說也是一樣的,不過,你應該抬起頭來看著我。」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

  她駭了一跳,退開一步,戰戰兢兢地道:「你……

  你說吧!」

  他的眼深情地凝仁在她的臉上,漂亮的薄唇輕輕地一開一合,「我愛上了你。」

  「啊……」她倒退得更遠。

  他說他愛上了她!

  晶亮的玻璃上清晰而忠實地反映出她和溫栩的身影,兩人的差異顯而易見,她實在不知道他究竟愛上自己的哪一點?

  他好整以暇地瞅著她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再瞟了瞟兩人之間的距離,眼中閃著不以為然。

  「別開玩笑了!你怎麼可能會愛上我……」她無法置信地喃喃說著。

  「為什麼不可能?」他反問。

  「我長得並不漂亮。」頭一個躍入腦海中的差異便是長相,她立即脫口說出。

  「那又如何?長相並不是我選擇女友的條件。」他予以駁回。

  「我也沒有傲人的身材。」她又道。

  溫栩的目光放肆地瀏覽過她的身體曲線,「我對波霸並沒有特殊偏好。」

  她急了起來,「我們一點也不相配,一點也不,你應該找各方面都和你一樣出色的女孩子!」

  「相不相配是個人主觀認定上的問題,我倒覺得我們很合適 」他不認同她的看法,她太拘泥於死板、刻板的印象 「別人愛怎麼想隨他們去,我們管不著,也毋需在意。」

  席末葉猛搖頭,一連串的單音節選出——

  「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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