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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秀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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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雨飛揚] 重生紅孩兒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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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 07:04: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北海堵鱉

不多時,便有濃云漠漠,陰風颯颯,一片幽暗,氣氛詭異異常。陸壓道人身形越來越疾,雙手翻飛也越來越快。
驀然,陸壓道人忽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喝聲,雙手猛地一揮,打出一片片幽亮的光芒,仿佛一道黑色的閃電,將四周昏暗的空間四處一片詭異的虛空。
噗!陸壓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卻是禁不住路出一絲又驚又喜的神色。卻是剛才的一剎那,他消耗了十個元會的法力,終于從那由秘法化出的虛空中窺得一絲天機。
長笑一聲,陸壓道人卻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離火長虹,卻自向著三十三天外的女媧宮射去。
來到女媧宮前,便見富麗宮闕,名堂玉宇,鳳凰飛舞,鸞鳥齊鳴,一片氣派。
圣人之處,陸壓道人自不敢貿然驚擾,只得原地站立,心中默默禱告。片刻之后,便見女媧宮宮門打開,一對童子自內中走出,陸壓忙上前打個稽首道:“兩位童子有禮了,敢問女媧娘娘可在宮中?”
便有一童子道:“娘娘正在宮中,知你前來,特命我二人喚你進去。”
陸壓大喜,便與兩童子來到女媧宮內,對女媧娘娘拜道:“陸壓見過娘娘圣駕。”
“不須多禮。”女媧娘娘淡淡道,“陸壓,你不好好修行,卻來此處,所為何時?”
陸壓再拜道:“好叫娘娘知道,弟子因感天地大劫將至,斗膽以妖族秘法推算吉兇禍福,卻竟無意中窺得一絲天機,故而來尋娘娘指點。”
女媧娘娘道:“你如今乃是西方佛祖。怎的不去尋那西方兩位教主,反來尋我?”
陸壓恭敬答道:“雖入佛門,不敢忘本,故而來青娘娘指點。”
女媧娘娘閉目沉吟片刻,才道:“也罷,你能窺得天機,便也是一番福緣。難得能不忘本,我當指點你一二。”
即吩咐身旁彩云童兒道:“去后宮將金葫蘆取來。”
彩云領命,去得后宮將那金葫蘆取來。放在丹墀之下。隨即又依命揭去蘆蓋。
女媧娘娘伸用手一指,便見葫蘆中有一道白光,其大如線,高四五丈有余。白光之上,懸出一道幡來,光分五彩。瑞映千條,名曰“招妖幡”。將此幡一妖,但凡天下妖族無不心有感應,須得前來朝拜。
女媧娘娘嘆道:“封神一役,諸方神仙下界完殺戒,了卻因果,三界之中本該有百萬年清平。怎料如今不過三千年時間,竟又掀起一場牽連三界的天地殺劫。只怕圣人以下,莫不要在此劫之中走上一遭……”
陸壓聽得一驚,不由動容道:“此次大劫牽連竟有如此之廣?”話一出口。便覺不妥,忙閉了口。
圣人金口一開,又豈有虛妄之言?
女媧娘娘卻并未在意,卻道:“天地殺劫現,三界動亂。佛道相爭,仙妖對峙,已成定數。如此,卻未嘗不是妖族一次機會。那玄天真武大帝本是玄武一脈,雖修道法,同屬妖族,正可執這招妖幡光聚群妖,興我妖族,卻是名正言順。
“只不過,那玄天真武大帝修為畢竟不足。就算又招妖幡在手,怕也難以令群妖懾服。你去將這招妖幡交與他,自可留下,以威懾群妖。只不過,你須得記得,切莫忘了今日之言才是。”
“謹遵娘娘法旨。弟子決不敢相忘。”陸壓聞言忙道。心中喜憂參半。卻不敢怠慢,便領了女媧娘娘法旨。持招妖幡直奔天庭,去尋那真武大帝。
北海之極,鯤鵬憑借混元河洛大陣抵擋周海足足月余,卻見那混沌都天神雷仿佛吃了興奮劑一般,越來越猛,威力有增無減。
而鯤鵬祖師那河圖洛書化身終究新受創傷,威力大減,雖然依舊可以抵擋住那混沌都天神雷,但那混沌都天神雷每轟在混元河洛大陣之上,總會令鯤鵬祖師心神如遭悶錘擊打,雖然無法造成多大傷害,卻也頗為難受。
“可惡,若是外面的禁制沒有被破除,混元河洛大陣威力足可以數倍增加,就算我如今化身受創,不比全盛之時,又豈會在乎這點程度的神雷。”
鯤鵬祖師望著半空中的兩大化身,眼里兇光連閃,目光掃過之處,眾弟子無比心中忐忑,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鯤鵬怒火中燒,眼下卻也沒有時間和這幫窩囊廢算賬,看著那傲立于黃云之上地高大身影,臉色越發陰沉起來。
“黃毛小兒,得寸進尺,著實可惡。只不過,為何他連發神雷這么久,非但沒有絲毫力盡的樣子,威力卻反而越來越大……不好,這廝根本就沒用全力!”腦海中靈光一閃,鯤鵬祖師不由臉色一變,驚怒叫道。
在這盤古身軀所化的三界,盤古真身本就占了天大的優勢。因為一體同源的緣故,念動之間便可將四周靈氣輕易吸收入體內,迅速轉化為自身法力,補充消耗,恢復速度絕對可以讓他人望而興嘆。
所以,只要周海將法力消耗控制在一定的限度內,便不虞有法力枯竭之擔憂。
至于混沌都天神雷威力越來越強,也很好解釋。只看那云端盤古真身上的淡淡虛影便可知道,周海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是斬出先天至寶化身,道行突飛猛進之后才新凝出盤古真身。而混沌都天神雷這等了得神通也是才掌握不久,生疏之下,才難以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而這一段時間內,鯤鵬祖師一動不動,以混元河洛大陣生生承受,卻正成了周海絕佳的練習靶。
想通此點,鯤鵬不由惱羞成怒。
自己已經是小心再小心,居然還是遭了這小子算計。著實可惡。眼下自己化身受創,僵持下去,卻根本沒時間療傷。而對方非但沒有什么法力消耗,神通更是日漸精進。
此消彼長,時間一長,情況卻怕是于自己更為不利。倒不如與對方斗上一斗,看看對方斬尸之后神通到底精進幾何。
便是自己如今化身受創,不敵對方,也大可離去。另尋一處地方療傷,料想對方也阻攔不得。卻也總好過于在這大劫將至地緊要關頭還與對方在這糾纏不休。
因打定注意,暗中交代了自己門下一番,鯤鵬便即雙手一掐法訣,卻打出數個足足百里大小的妖文,幽光沖天。映亮了整個北海極地,卻分別附到那河圖洛書之上。頓時那河圖洛書光芒一閃,卻各自化成鯤鵬祖師模樣,大喝一聲,全身妖光流轉。
河圖化身幻出萬千異象,無邊玄機,卷向周海,仿佛無邊無際的漩渦一般。而那洛書化身則是在半空立定,遙遙打出萬數道七彩晶芒,疾如閃電。暴風雨一般,劈面射向周海。
一時間,晶芒如雨,異象萬千,仿佛一個急速旋轉的七彩光球。正將周海裹在其中,轟隆作響,震得整個北海極度千萬里方圓海浪翻騰,冰碎山崩。
周海見狀卻不驚慌。他自修習祖巫神通,道行一日千里,今又將青蓮化身斬出,道行更是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地地步。任眼前異象萬千,仙音陣陣,卻也難惑他心神分毫。
卻見他身上忽然放出一團如水清光,護住周身。同時手臂一揮,又分出兩道陰陽之氣,一黑一白,將那無數道晶芒阻擋在體外,只能牽制,卻無法近身。
但先天靈寶化身畢竟不凡。河圖洛書化身雖然受創。發揮出的實力不過全盛時地十之七八,依舊令周海一陣忙亂。
面對如此情況。周海臉上卻不驚反喜。
若是鯤鵬只憑混元河洛大陣一味防守,就算有青蓮化身之助,周海也沒什么把握能讓他留下點東西。可對方既然主動出手,混元河洛大陣不攻自破,卻是正合他的心意。
早就蓄勢以待,周海見狀再不遲疑,騰出一只手,向下指出一道青光,沒入腳下黃云之中,隨即便聽一聲炸響,那混沌都天神雷凝聚出的混沌之云頓時炸開,大半化作漫天星雨,轟向四周的七彩光球,余下的卻一分為二,仿佛兩條閃著電光的雷龍,分別轟下那河圖化身與洛書化身。
這可是周海一個月來暗中積蓄法力凝成的都天神雷云,一將爆發出來,威力實難想象。那七彩光球瞬間告破,一下子就被轟得支離破碎。
那河圖洛書兩大化身見狀不由面色一變,但見那雷龍快逾閃電,又似又靈性一般,認準了目標死死不放,難以躲閃,卻也只能竭力抵擋。
兩大化身大喝一聲,隨即全身法力轟然潮涌出體外,聲勢滔天,迎向那兩道都天神雷。
只聽轟得一聲驚天巨響,雷光妖元齊齊炸成一團,整個虛空都為之而顫動。那兩大化身臉色不由一陣蒼白。
但還沒等那雷光妖元地爆炸余波平靜下來,周海早卻又有了動作,但見他的右手之上驀然出現一張五彩寶圖,卻正是乾坤圖。將手一抖,那乾坤圖便化作一只遮天大掌,快逾閃電,正將那離自己較近的河圖化身抓在手中,一世界地力道齊齊放出,毫不保留,拼命將那河圖化身向回拉扯著。
那河圖化身見狀頓時大驚,急忙幻化萬千,同時再無保留,將自身妖力完全釋放出來,竭力抵抗。只不過,周海這次卻仿佛下了決心,再無保留,便全身法力齊齊涌出,全力催動乾坤圖,同時另一只手又自連連發出數道混沌都天神雷,連連轟在那河圖化身之上。如此兩面其下,那河圖化身縱然頗有神通,也有些抵擋不住。
鯤鵬見狀,頓時又驚又怒:“好匹夫,竟敢打我化身主意。豈能叫你如愿?”
便心念一動,催動洛書化身急急撲身過去,同時放出萬道晶芒直射到河圖化身之上,一齊抵擋那乾坤圖與都天神雷。同時,自己本尊也不能坐視,連噴數口真元,同時手中連掐一套極為復雜的法訣,周身幽光大聲,陰風漸起,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覺。
鯤鵬正準備施展地是法訣名喚天妖噬神大法,乃是妖族秘法之中一種威力極大,又無比陰毒的妖法,只要被其沾身,便要蝕去血骨,消去元神,端地殘忍無比。
鯤鵬因為修煉河圖洛書化身的緣故,無法分心他故,故而也沒再有什么了得法寶,而如今兩大先天靈寶化身與周海盤古真身相斗,他若以真身上前插手,卻怕受到暗算。畢竟周海尚有弒神槍沒有動用。安全起見,只好拼著耗費真元,以妖法相助兩大化身抵御對方。
河圖洛書齊出,那乾坤圖與都天神雷也奈何不得,但鯤鵬臉上卻殊無喜色。
“想不到這小子擁有盤古真身,實力竟然如此了得,不用先天至寶,便可抵擋我的河圖洛書兩大化身。若是弒神槍一處,只怕多有不妙。我如今傷勢未愈,與他拼斗卻只怕要吃些大虧。不如早早退去地好。”
當下暗暗下了決定,便以天妖噬神大法牽制周海片刻,自己卻抽身而走,待傷勢好了,再與對方計較。卻邊加快了施法速度,邊暗暗將自己打算傳音于一眾弟子。
然而就在此時,半空之中,異變卻是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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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強勢奪寶

卻聽周海一聲冷哼,頭頂云光陣陣,忽然又一道青影現出,清光乍現,一閃而沒,卻仿佛利刃一般,劃破虛空,電念之間便來到洛書化身前,一穿而過。
便聽一聲慘叫,那洛書化身一下子便被傷了根本,不由自主地顯出本來面目,卻是一方綠毛龜板,上刻蝌蚪字符,正中卻是破開了處寸許的大洞。
那鯤鵬祖師并未將河圖洛書化身徹底斬出,元神化身息息相連,如今化身受到劇創,心神頓時如遭重擊,不由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一個青袍道人的身影自那洛書之旁顯出,大手放出一道清光,將那洛書裹起撈在手中,面帶微笑,卻正是周海的青蓮化身。
青蓮化身將洛書撈在手中,卻不遲疑,清光如水,沒入洛書之中,便要徹底抹殺里面的靈智。同時又騰出一只手指出一道清光,射向那正全力抵御都天神雷與乾坤圖的河圖化身。
清光重重擊在河圖化身背后,只將那河圖化身打了一個趔趄。不等他起來,又有無數道狂舞金蛇般的都天神雷劈頭砸下,河圖化身吃不住,不由一陣眩暈,卻又正被乾坤圖得個機會,一卷收到圖中世界之內,隨即圖中一世界之力一將發作出來,將河圖化身淹沒其中。
鯤鵬祖師一口鮮血吐出,便覺自己元神化身一并受制,竟要被人生生奪走煉化,頓時七竅怒火齊噴,三尸神暴跳。
“好匹夫!敢如此坑害于我,今日便與你拼了!”
當下也不再準備什么天妖噬神大法,卻直接卷起全身法力,便對著周海撲了過去。雖然沒有什么法寶,聲勢依舊驚人無比。
青蓮化身的青袍周海不由皺了皺眉,那正抓著洛書煉化的手上清光忽然一弱,同時另一只手臂大袖一擺,揮灑出一片青色光屏。
鯤鵬身形狠狠撞在上面,那光屏竟只一晃,卻沒有破開,反倒是鯤鵬祖師吃不住這一撞之力,身體倒射回去。
分明感覺到自己與兩大化身的練習越來越弱。偏偏自己又受阻攔,鯤鵬不由急躁無比,怒到極點,鼓起全身法力,不再保留,又向著那青色光屏抓去。有備之下。這次的威勢卻較之前強了數倍。
然而,就在鯤鵬雙手剛要觸及那青色光屏之時,青色光屏忽然向后一縮,隨即轟然炸開,化作千萬道凌厲如雨的鋒利青芒,一發沒入鯤鵬體內。
哇!鯤鵬祖師不由發出一聲凄厲慘絕地聲音,飛速倒退而回,身體卻已被那青芒射的千瘡百孔,篩子一般。
青袍周海冷笑連連,他這一揮之下。打出的便是先天至寶之中的混沌精氣,秉承了弒神槍無堅不摧的鋒芒,豈是沒有法寶護身的鯤鵬所能抵擋?鯤鵬盛怒之下難明就里,故而吃了個大虧,遭受重創。
只不過。讓周海感到意外的是,那鯤鵬受此重創,卻并沒有如他所料中那樣一下子便喪失大部分能力。卻見鯤鵬祖師身上忽然閃過一層淡淡的妖紅色光芒,隨即便見那被混沌精氣傷得千瘡百孔的身體竟然再以肉眼可辯地速度恢復著,幾個呼吸之間,便已完好如初,仿佛嬰兒肌膚一般。
與此同時,那被青袍周海抓在手中的洛書,與那乾坤圖內的河圖化身,同時劇烈的掙扎起來。
青袍周海眉毛一挑。手上清光忽然一盛,便鎮住了那不斷跳動的洛書,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居然能在此時借我之力斬去善惡二尸,不愧是鴻蒙時期的老怪物。”
雖然如此想著,心中卻不由生出了幾分殺意:“既然如此,卻是留他不得。免得日后卻要生出幾分禍事。”
電念之間。周海便做出了決定。隨即盤古真身手一指,數道碗口粗細地都天神雷便閃電一般纏向鯤鵬。同時。那青袍周海也猛然揚手灑出一片青色的光華,正正罩向鯤鵬。
“不好,這匹夫動了殺念!我卻怕難以抵擋!”鯤鵬祖師心神不由一凜。
如今他新斬出善惡二尸,道行大進,電念之間便察覺出周海起來殺意,不由心中一驚。匆忙之間便揮手灑出大片妖光迎了上去,自身卻化作現出鳥頭魚身的鯤鵬本相,萬里大小,雙翅一震,便是九萬里之遙,扶搖直上,閃電般掠向遠方高空,逃遁而走。
雖然他道行大進,但畢竟兩大化身受制,怕是難以收回,本尊也因為回復先天至寶帶給自己的化身而元氣大損,雖然恨意滔天,卻是冷靜下來,知道就算自己拼命,如今也難在周海手里討得好處。
單單是那盤古真身,神通便不是輕易可以應付的。而那先天至寶化身更是變態,隨手一揮便是一片混沌之精,如今身上沒有件趁手的法寶,卻著實難以抵擋。還是早早退去,恢復了元氣,再作計較。
周海待要追趕,那乾坤圖中的河圖化身與那青蓮化身手上的洛書卻是突起發難,拼盡最后一絲法力阻攔,迫得周海不得不用大法力鎮壓,不叫他行那魚死網破之舉。
僅僅數個呼吸,周海便將那河圖洛書壓制下來,但那鯤鵬巨大的真身卻也已消失在天際,不見了蹤影,追之不及。
而在此時,那妖師宮附近的一眾弟子俱是呆呆得那鯤鵬消失地方向,一臉地難以置信。
從鯤鵬引河圖洛書前去攻擊,到化身被收而逃遁,期間不過一炷香時間,快的甚至令這些弟子都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在他們眼中一直是法力無邊,神通廣大的祖師居然如此輕易地落敗,并且不顧面皮的棄巢而逃。
轟的一聲巨響,青色地光屏與都天神雷轟然炸開,片刻之間便將那鯤鵬打出的妖光炸得粉碎,隨即那爆炸碎散的青絲雷光便如流星暴雨一般,覆蓋了數萬里范圍,對著那妖師宮弟子劈面砸來。
眾弟子見狀臉色頓時慘變,心下駭然,才要駕遁光躲避躲避。只是,這些弟子卻畢竟沒有鯤鵬祖師那扶搖直上九萬里的速度,雖然拼命,卻也難以瞬間飛出數萬里距離。
狂暴的雷芒青絲如暴雨一般瞬間傾瀉下來,那些妖師宮弟子絕大部分都剛掠出大半距離,隨即便被那潮水般的雷芒青絲覆沒其中,都天神雷與混沌之精齊齊爆炸之下,以他們修為又如何能夠幸免,自是身化灰灰。
唯有那得鯤鵬祖師真傳的靈犀道人、多角道人與羽衣道人,卻是仗著超乎眾人的修為道行,施展秘法,沖至那青絲雷芒的邊緣,又將十幾年來苦心煉制的十余顆玄陰天妖冥雷一發打出引爆,將那青絲雷芒阻了阻,同時趁著這間不容發地機會,有驚無險地沖出了那都天神雷與混沌之精的波及范圍。
然而,不待他們松一口氣,忽覺四周青蒙蒙一片,不及反應,周身已經被一團清光所裹,泥宮丸被封,元神受制,一身法力也被絲絲壓制,無法放出體外分毫。
周海抬手依照,那青蓮化身便化作一道清光,沒入體內。隨手將那洛書丟入乾坤圖中收起,周海散去盤古真身,依舊顯出錦袍少年的模樣,飄身來到被困的三妖面前,喝道:“還不快現出原形!”
抬手指出三道清光,分別沒入靈犀道人等人。磅礴的法力滾滾涌入體內,三道人卻如何能禁受得住?不由自主顯出了各自原型,卻正是一犀渠、一多角獸、一鳴蛇。
周海抬手打出三道太清印符,印在三妖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眼,滿意地點點頭,自言自語道:“修為還算不錯,既然能躲過剛才一劫,也算氣數未盡。即使如此,自不好打殺療傷。便拿回去看守山門也好。”
當下一揮手,將三妖丟到乾坤圖中,才回轉了紫云山。
想堂堂北海極地妖師宮成立已有億萬年,只因鯤鵬一念之差,招來周海這個禍害,僅僅月余時間,卻竟然便毀于一旦。鯤鵬祖師便靈寶化身被奪,受傷含恨敗走,門下弟子死的死,被捉地被捉,著實凄慘。
那鯤鵬一口氣飛出數億里,料想周海無從追趕,這才停住身形,收了本相,依舊變成一高瘦道人。
吃了如此大虧,鯤鵬自然不肯輕易罷休,當想到周海那尊青蓮化身,便是連自己鼓足法力,竟然也抵擋不住對方隨手揮出地青芒,心中卻不由打了個突。
“這廝奸詐,如今我元氣大傷,這廝若是不肯干休,卻也不好應對。不如前去三十三天外女媧處暫避一下,待元氣回復,再與這廝計較。”
主意打定,方欲向著三十三天外女媧宮行去,忽覺遠方蒙蒙一片,陰云籠罩,隨即心神便是一陣悸動,不由一驚,脫口道:“這,這是……招妖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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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劫起龍虎山(上)

急忙掐算一番,鯤鵬臉色頓時十分難看起來:“真武大帝下界稱尊,統攝妖族?仙妖分立?”便冷笑連連,咬牙切齒。
“陸壓小畜生,居然蠱惑女媧娘娘,討來招妖幡,立了個傀儡,自己卻當妖師,卻不將我放在眼里,著實可惡!”
鯤鵬祖師雖然失了河圖洛書兩大化身,畢竟善惡二尸已斬,道行大進,看諸般因果亦是清晰不少,略一掐算,便只了個大概。
卻原來那陸壓離了女媧宮,便尋了玄天真武大帝,將女媧娘娘的法旨一宣,又取出招妖幡,那玄天真武大帝自然不敢不從,當下便帶了一些身邊的得意手下,來到下界南瞻部洲,設萬妖嶺妖帝宮,隨即展動招妖幡,喚四方妖王來朝。
不過,這真武大帝也知道,以自己的聲望地位,想要號令眾妖,顯然是有所不足,是以便請陸壓擔任妖師一職,助他震懾群妖。
“陸壓小畜生當個佛祖還嫌不夠,如今居然還成了妖師,卻置我于何地?娘娘此舉頗不公道。那小畜生與我多有間隙,若是去了,怕免不了要暗害于我,不可前往。哼哼,招妖幡又如何?若是女媧娘娘相招,我必不敢不理。小小一個真武,卻不放在眼里!”
“當年紫霄宮聽道,鴻鈞老祖設六座次,暗含六圣之意,當年我與紅云本來分五六之位,奈何紅云小兒居然禁不止準提道人討要,起身讓座,迫得我也不得不讓座與那接引道人,白白錯過了機緣,失了圣位。否則,說不定老祖我如今也是圣人之尊了,又豈會受北冥小兒如此欺凌?
“不過我也算與那接引道人有大因果,如今他為西方教主,阿彌陀佛,我卻他那里帶上些時日,自無不可。陸壓那小畜生奸猾無比,卻想來個狡兔三窟,卻不將我放在眼里。若不給他點顏色,實難消心頭之恨。”
鯤鵬心中恨恨,雖然不敢對圣人直言不滿,也大是不平,便打消了去女媧宮暫避的念頭,卻懷著心思。直直奔了那西牛賀州靈山凈土。
招妖幡,鴻蒙孕育的先天靈寶,本身更是神秘莫測。一經搖動,三界妖族莫不心有感應。而若是修為弱于展幡者,更是要心神受其牽引,甚至難以自持,不得不去朝拜。
當年洪荒天庭立,太一、帝俊掌此幡,與十二祖巫征斗不斷。緊要關頭,一搖此番。天下妖族無不響應,合力對抗巫族。
后來巫妖隕落,這招妖幡便為女媧娘娘收回。只在當年封神之初動用過一次,一搖之下,天下妖族莫不齊齊來到行宮聽候法旨。
這玄天真武大帝自然無法與太一、帝俊這等圣人之下。近乎不死不滅的存在相比,卻也不凡,招妖幡搖動之下,四部洲上空,修為高強的妖魔幾乎隨處可見,漫天飛過,直奔那南瞻部洲的真武大帝落腳處。
自洪荒以后,人族漸興,那妖族勢微。除了少數有些強硬地后臺,無人敢欺。大多數卻淪為了修道者獵殺的對象,受天庭與三教弟子打壓,難以抬頭。如此景象,卻當真是難以一遇。
有那神通了得者,一番推算,便知了個大概。急忙吩咐眾門下弟子只可在洞府之中靜心修煉。不可外出造次。而就算不知情的,單看如此多的妖魔齊齊出動。也不敢再如往常一般呼喝連連的上前打殺。
彌羅天玉虛宮。
元始天尊默坐于云床之上,忽而睜開眼,卻笑道:“好一個萬妖來朝。大劫將至,女媧師妹將群妖聚在一起,欲圖合力共抗殺劫,卻是打得好算盤。只不過,天數豈是人力可挽?無福之人,終究要身為畫餅灰灰,徒能奈何?”
當下便令白鶴童子至宮外敲擊金鐘,不多時,便有廣成子、赤精子、云中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清虛道德真君、靈寶大法師、黃龍真人等一眾玉虛弟子,紛紛自洞府中趕至,齊齊前來參拜。
“眼下大劫將至,諸多爭斗并起,已是無可阻擋,如今群妖齊聚,正是大劫將起之兆。三界之內,圣人一下,莫有能脫身者。爾等縱然封神一役,完過殺戒,卻也難免要再入其中,卻不可怠慢。”
眾人皆躬身道:“謹聽老師法旨。”
元始天尊道:“妖族本便無法無天,如今受真武招妖幡群聚,更要多生事端,西方教狼子野心,大劫正始于此。我之一脈乃盤古正宗,豈能讓些許旁門左道四處猖獗。”
說著又拿去一旁擱置在云床的三寶玉如意,道:“玉帝受鴻鈞符詔,為天庭之主,卻失德失政,又屢失天庭威信,致使三界大亂,難辭其咎。太乙,你為青華大帝,三界多有威望,又十方救苦化身,監管輪回,有大公德。今日便賜爾三寶玉如意,執玉虛符詔,可與玉帝平坐,以鎮妖邪。”
此言一出,眾人俱是一驚!
與玉帝平坐?還能得賜天尊重寶三寶玉如意?這無疑是天大的好處!但須知自洪荒破碎,天庭新立之后,三教之中便有了一個默契的約定,為了避免引起爭斗,各自門下不可入主天庭。而元始天尊此舉,分明是不再要不顧彼此約定,公然奪天庭之權。
雖然如此,但見元始天尊沒有解釋的意思,眾人也不敢多問,太乙真人拜道:“謹遵老師法旨。”便上前垂首,恭恭敬敬地接過三寶玉如意,再拜退了回去。
元始天尊再掃了眾人,雙目微垂,道:“爾等也不可怠慢,須得彼此照應,助太乙鎮壓妖邪,借機完過殺劫,卻不可落了我盤古正宗顏面。”
“謹遵老師法旨。”眾人躬身應道。
元始天尊道:“如此,你等自可退去。飛熊留下。”
飛熊道人。正是當初封神一役地應劫者,封神之人,姜尚姜子牙。
因為仙基較差,不足以成仙道,加上因為封神緣故,結下恩怨因果頗為深重,難以擺脫,這姜尚卻不得不兵解轉世,才又被人渡出。居于三十三天西極元天浮云山修煉。
飛熊道人見眾師兄紛紛再拜出宮,心中詫異,便行了一禮道:“老師喚弟子,不知有何差遣?”
元始天尊道:“當年封神之中,截教門下三霄逆天而行,設九曲黃河陣。被我與八景宮道兄所破,紛紛上榜。只是其中那云霄福緣深厚,氣數不盡,雖然有錯,不當受封神榜一量劫之苦,故而為損她仙體,只壓在玉虛宮后麒麟崖下。如今云霄劫數已滿,不久便會有人來彌羅天解救。你且宮外守候,待有人前來,不必著他進來。可直接引他去麒麟崖下。”
言畢,便垂下眼瞼,不再多言。飛熊道人不敢打擾,便領命出了玉虛宮,自在彌羅天等候。
三十三天外金鰲島。碧游宮。
煙霞凝瑞靄,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與山嵐,似秋水長天一色;野卉緋緋同朝霞,如碧桃丹杏齊芳。彩色盤旋,盡是道德光華飛紫霧;香煙縹緲,皆從先天無極吐清芬。
仙桃仙果,顆顆恍若金丹;綠楊綠柳,條條渾如玉線。時聞黃鶴鳴皋,每見青鸞翔舞。正是那無上至尊行樂地,其中妙境少人知。
然而。自封神一役后,萬仙遭難以后,偌大一個金鰲島冷冷清清,再不復當年萬仙齊聚的盛況。
碧游宮之中。
一旁,孔宣、趙公明、云霄、瓊霄、碧霄、金靈圣母、火靈圣母,以及最早拜入碧游宮的二代弟子。分立兩旁。
通天教主坐于云床之上。沉默半晌,忽而笑道:“女媧師妹與元始卻是心急。唯恐大劫不起,偏偏還要加上一把火。既然如此,我截教自然也不能落后。天庭無顏,自是玉帝失得,區區一個太乙又如何能成氣候。
又拿起放置身旁云床上的青萍劍,對孔宣道:“此乃我成道之物,威力不再那三寶玉如意之下。你可持此與眾師弟師門一起前去天庭,代過伯邑考,司紫薇大帝一職,與天庭同門一道了結恩怨,完過殺戒,顯我上清神通。”
“是。”孔宣接過青萍劍,卻并沒有出碧游宮,卻只退到一旁,其他弟子也并無離去之意。
通天教主不多言語,轉頭望向抱劍立于一旁的趙公明與三霄,道:“你等四兄妹自洪荒初現便拜入我門下,苦修億萬年,卻只因為師一時不慎,妄自斷送于仙基,入得封神榜。為師誠為心痛,徒令奈何。”言語之間,透露出幾分感慨。
“師尊何出此言,”四人聞言慌忙道,“當日恩師便有言,截教門中不許下山;如下山者,封神榜上定是有名。我等不聽老師之言,故而遭難,天數已定,乃自取爾,卻與老師有何關系?”
通天教主聞言,微微搖頭一笑,不復多言。
截教門下助紂伐周,雖然逆天,但也是他所料不到,理會不多,才會致使眾弟子輕易被闡教門人送上榜。而此后地萬仙陣之難,卻真個完全是他一時沖動才造成。
只不過,以他圣人之尊,萬劫不磨不滅,視眾生為螻蟻,能對門下遭難唏噓一番,已是難得,自然不會多言自己過失。
“一入封神榜,便要真靈寄托封神榜,成就神道,再難窺得混元大道。須得一量劫之后,方可解脫,再修仙道。此乃天數,便是我等圣人也反悔不得。雖然如此,但前番我已對你等名言,你四人根基頗深,尤其是云霄,仙基福緣俱是深厚,雖然一時不明天數,卻不至受一量劫之苦。
“那八景宮師兄門下與你有緣之人如今正在南瞻部洲落腳,你可下界去尋他,自可脫難,重修仙道。日后便可隨他入太清一脈,不必再回碧游宮。”
不必再回碧游宮,說白了就是被逐出上清門墻。
云霄聞言。身體頓時微微一顫,神色蒼白。那瓊霄碧霄臉色也是一黯。
云霄想要脫難,便須得與周海親往彌羅天一行,到麒麟崖將仙體救出,并在封神榜上脫了真靈。但如此一來,卻不免給人以示弱地感覺。
通天教主性本高傲,與闡教因果又是頗深,不肯與元始天尊稍微化解,自不會落人口實。圣人面皮。只得出此下策。
“師尊,弟子寧愿一量劫不脫神道,還請師尊收回成命,莫要趕子弟出碧游宮。”云霄站出身來,拜身行禮道,輕咬朱唇。臉上帶著一絲倔強。
通天教主只作不聞,卻對碧霄道:“取混元金斗來。”
圣人開口,自無轉寰余地。雖然姐妹情深,但時值此刻,碧霄卻也不知該當如何,只得依言走上前去,將混元金斗交與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取過金斗,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言。你我畢竟師徒一場,便賜你混元金斗。以保自身。”
抖手一揮,混元金斗便即化作一道金光,沒入云霄體內,云霄直覺混元金斗之上傳來一股沛然的法力,涌向全身。不受控制的運轉一周,便即與自身法力完全相容,那混元金斗也在瞬間變得心神如一,念動隨心。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論如何,您老人家永遠是云霄的師父。”云霄貝齒緊咬,倒身恭恭敬敬地倒拜行禮。
“畢竟癡兒,卻看不透天數。”通天教主微嘆一聲,待云霄三拜之后,站起身來。一揮衣袖,隨后有一道青光將云霄包裹住,光華一閃,便即消失不見。再現身時,卻已身在南瞻部洲。
招妖幡展動,天下妖類都要受其影響。如紫云山中的紅鸞、琵琶、地涌夫人自然也不能例外。便是那正煉化七星劍地風家七女也不能例外,紛紛驚醒。
畢竟。她們雖得大羅金仙,脫去妖身,但元神根本還在,無法徹底妖族的桎梏,自然又受其影響。
雖然以真武大帝之能,縱然搖動招妖幡,卻并不能讓她們身不由己,無力抗拒,但受那神秘力量影響,依舊心神躁動,難以平靜,好在她們修行太清仙法已久,雖然如此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大礙。
便在此時,周海正已自北海極地趕回,揮手打出一片太清仙光,沒入眾女身體之中,很快便將那招妖幡帶來的影響消除。
周海如今借先天至寶斬出化身,雖然只一善尸,論起道行,卻已不下于如鯤鵬、冥河這等鴻蒙時期地大神通者。雖依舊難以在電念之間便知前因后果,但沉下心神默默一算,卻也知了個大概。
“好一個群妖齊聚!這一下,亂得可不僅僅是南瞻部洲了。”
周海回到宮中云塌上坐定,自言自語著,忽然一笑:“雖然大劫將至,不過太清一脈畢竟有擋災者,又極圖鎮壓氣運,自是綿延不絕,不至衰敗。而我有弒神槍在手,有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守護,又得河圖洛書,自身氣數業已人教息息相連,難以壞去。便是殺劫降臨,又有何懼?”
便喚后土來到身前,將十二都天神煞大陣陣旗教與她,道:“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本是巫族之物,你自然比我精通許多,便拿去,閑時可修煉一番。如今大劫將至,正有用處。”
都天神煞陣旗乃紅鸞等人所煉,因為不通巫族神通,所以雖然得周海指點,也不過將陣旗煉制出個雛形,卻少了許多玄妙變化,威力大減。
若想將都天神煞大陣這一太古殺陣的真正威力發揮出來,卻還須真正通曉巫門神通秘法之人,方可煉制。
而周海雖然得十二祖巫印記,但還不能將其中精妙之處真正地融會貫通,交給后土這個祖巫來完善,正是合適。
后土自知周海之意思,接過陣旗,卻問道:“如今招妖幡出,群妖都須得前去參拜,你不打算讓她們前去嗎?”
剛才那遠處的異象,眾女的反常她也看在眼里。雖然她依舊無法如周海那般推算一番便知前因后果,但畢竟是祖巫之一,對于當年老對頭太一、帝俊手中這件無賴式的先天靈寶自然不可能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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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劫起龍虎山(下)

周海微微一笑:“如今三教并立,道佛爭鋒,妖族勢微,哪還有當年的興盛?她們跟在我身邊,便是太清門下,自當不復為妖。便是女媧娘娘親展此幡,也無須前往。何況此次執招妖幡之真武,不過一跳梁小丑,空有虛名而已,日后也是劫難中人,不足理會。”
后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復多言,心念一動,便將那十二陣旗收入體內。卻坐在周海身側,雙目微閉,頭頂上方顯出一團云光。云塌兩側,自有紅鸞、嫦娥兩女侍立。
周海隨即取出乾坤圖,將心神沉入其中,催動內中世界之力,連發十數道太清神雷,將里面的真靈徹底震散。
“此是河圖洛書,乃是鎮壓太古洪荒混元河洛大陣陣眼的先天靈寶,妙用無方。你修為本來深厚,資質悟性俱佳,正可將此寶拿去修成煉化成兩大化身。機緣一至,當可窺得混元大道,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紅鸞頓時一臉驚喜,行了一禮,接過河圖洛書。周海又轉身對嫦娥道:“去將琵琶等人喚來,我有話吩咐。”
這千數年來,親眼見到周海的實力突飛猛進,又經對方有意調教,雖然依舊心有芥蒂,不肯如紅鸞那般對其言聽計從。但內心的棱角卻已漸漸被磨平,反抗的念頭也漸漸淡去聞聽周海吩咐,便微微欠身,道了聲“是”,飄身出去,將那琵琶精、地涌夫人與風家七姐妹喚了進來。復又回到周海身旁,默然而立,不動不語。
眾女聽喚入得宮來。齊齊來到云塌前行禮拜見。
周海開口道:“如今三界之內,大劫將起,圣人以下皆無例外,你等也須在劫中走上一遭,日后方可安度大劫。”
此言一出,眾女臉色均是一臉,雖然修行時間不長,并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劫難,但這些年間每每聽及大劫如何了得。自然而然地便心生一種畏懼。如今聽周海之言,如何能不驚慌?便有那風家姐妹中年齡最小的紅衣忽然探出頭來,怯怯地問道:“那,公子,我們姐妹該怎么辦?”
周海微微一笑,道:“你等不必驚慌。此事我早已有所計較,自然會保你們平安無事。”
眾女這才齊齊松了口氣,便聽周海繼續道:“我近日道行精進,得窺一絲天機,知大劫正起于我太清一脈龍虎山蜀山劍派。
“蜀山自下界飛升以來,多有傲慢。更兼與妖族與阿修羅一道多有因果恩怨,當受妖邪圍攻之難,不可解脫。但雖然蜀山多有無禮,畢竟是我太清一脈,劫數難免。終究不當滅派,你等可趁機助上一臂之力,也好完自己等人殺劫。而后回山,自可安度大劫。”
當下便將一番細細囑托,又張手幻出一柄青色寶劍。教與琵琶,道:“你依我之言行事,自可有一番機緣,但卻難免有些兇險,便持此前去,當可保你無事。”
“是。”琵琶行了一禮,雙手捧過寶劍,退到后面。
周海又將地涌夫人喚至面前,道:“你修為雖有進步,但比起他人。終究有些不足,這乾坤圖可與你拿去,自可防身。”
地涌夫人大喜,眉目之中異彩連連,接過乾坤圖。
“好了,該說的我已經都已經提醒過了。你等只要牢記我之交代行事。自可保的無恙。若是無事,便退下吧。”
眾女便依言行禮退出。一旁的后土忽然睜開眼。笑道:“你倒是著緊她們。居然連自己化身都送出去了。”
周海笑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凡事總是穩妥點好。好歹她們也跟我許久,平白遭了劫數,卻是于心不忍。”
后土白了周海一眼,輕哼道:“我看只要是有些姿色地,你就于心不忍吧。”
“娘子說哪里話?”周海干笑一聲,忽然心神一動,對著遠方虛空凝望一陣,轉頭對后土道,“是時候了,我當前往玉虛宮一行,以助云霄道友脫劫。”
后土一撇嘴:“心里不知道有多想人家呢。還云霄道友。口是心非。”
“咳咳,”周海一臉尷尬,伸手將后土拉到懷里,親了一口,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計較太多。”
后土臉蛋頓時一陣發紅,美目之中眼波流轉,嬌嗔一聲,全身卻是發軟,失去了掙扎的力量。
周海得意一笑,道:“好了,如今正是時候,不好耽擱,我便去了。這山頭還需你多留意看管一些。”
便輕輕放開后土,身形不搖不動,卻瞬間消失在云塌之上。下一刻,便出現在正四顧彷徨的云霄附近。
“誰?”云霄心有所覺,忙回身一喝,待看清周海模樣,不由一愣。
周海飄身上前,微微拱手笑道:“一別一千五百年不見,仙子姐姐風采依舊,卻是想煞小弟了。”
周海邊說著著,邊走到云霄身邊,很隨意握住佳人一雙纖細的柔荑。
對周海這親密的舉動,云霄明顯有些不適應,想要抽回,但卻被周海僅僅握住,難以抽出。臉色不覺有些發紅,微微一笑道:“帝君說笑了。”
周海含笑望著佳人,笑道:“仙子何出此言?你我姻緣早已注定,乃是天作之合,如今卻正是時候。小弟我對仙子姐姐日思夜想,又有何不妥?”說著,更是忽然伸手微微勾住云霄的纖腰,邊將手中的柔荑捉起,深深嗅了一下。
云霄聞言臉蛋越發酡紅起來,嬌艷欲滴,忽然抬起頭,使勁白了周海一眼,嗔道:“你這壞小子,與你說話。便總不正經。現在就要取笑于我,以后與你在一起,還不是要盡受你欺負?”
周海笑嘻嘻道:“怎么會呢?從今以后,仙子姐姐便是我的娘子,疼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欺負你呢?”
“油嘴滑舌。”云霄臉色發紅,輕啐道,臉上卻并無不悅之色。
畢竟眼前之人乃是注定與她姻緣相系,難以擺脫。何況。她如今被逐出碧游宮,孤身一人,三界雖大,如今正逢殺劫,兇險萬分,卻無以容她安身保命之所。也唯有周海才可以給她以依靠。安度大劫。
美人嬌嗔,自有一番別樣的迷人風情,尤其是云霄這般集高貴優雅成熟于一身地古典仙子,周海頓時眼前一亮,怦然心動。
不過總算周海知道此時不是時候,還是正是要緊,當下便收了收心神,笑道:“如今仙子姐姐到來,卻是機緣,正好與我一道前往彌羅天。脫了封神榜之困,便可安度大劫,不好拖延。”
云霄自無異議,當下兩人便一道奔了三十三天外彌羅天。
幽冥血海之中,冥河老祖坐于十二品血蓮臺之上。旁有大自在天、大梵天、欲色天、濕婆四大魔神,又有因陀羅、鬼母等五小魔神。
如今眾人的目光卻正都落到冥河老祖面前的一片數丈方圓地血幕上,內中幻化萬千,先是群妖齊奔南瞻部洲方向,滾滾妖云,隨后場景一轉,卻又落到了南瞻部洲。
萬妖嶺,妖帝宮,甚至是那正在宮門前手執招妖幡的真武大帝,以及正在一旁。一身紅袍的陸壓道人,都在鏡中一點點清晰起來。
眾人正自觀察,那陸壓道人似乎心有所感,一抬頭,眼里精光一閃,嘴角露出一絲淡淡地笑容。忽然大袖一揮。便見鏡面忽然紅光閃過,一聲錚響過后。內中景象早已消失不見
大自在天等魔神見狀不由一驚,但見冥河老祖不語,自不敢答話。
冥河老祖面沉如水,心中卻是冷笑:“哼,群妖齊聚?不過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殺劫臨頭,氣數一盡,人數再多也是枉然。
“想我應殺劫而起,創阿修羅道,立幽冥教,洪荒大劫之后便安居幽冥血海億萬年,如今卻也又當掀起這一重殺劫。好在老祖我早有計較。李代桃僵,哼哼,難道以為老祖我就不會嗎?”
便轉頭吩咐左右大自在天等四魔神道:“將眾弟子喚來。”
大自在天等人領命,各自打出獨門法訣,不多時,那一眾邪派老魔便紛紛來至,先拜見了冥河老祖,又各自站到四大魔神之后。
冥河老祖道:“爾等自下界而來,卻與那蜀山多有交惡,我也有所知曉。如今三界大亂,蜀山運數衰竭,爾等正可借機去尋那蜀山麻煩,了過殺劫。”
眾老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面露難色。
這些人與蜀山大有仇怨,不死不休,自然是巴不得一口氣將對方全滅了。但他們也知道,蜀山龍虎山那正宗的兩一微塵大陣威力實在了得,遠非他們所能應付。
似乎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冥河老祖又道:“那兩儀微塵大陣爾等自可不必擔心。我自會以血神分身以血海陰煞污那混元一氣太清神符,壓制大陣,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定叫其發揮不出一成的威力。到時蜀山當受群妖王圍攻,劫數注定,不可擺脫,你們可趁勢一起攻入,當可了結仇怨。”
眾老魔聞言,這才大喜,紛紛道:“單憑教祖安排。”
冥河老祖道:“既然如此,你等自可退下,切去龍虎山周圍等候,待得群妖圍攻,可見機行事。”
言畢,便揮退眾老魔,又對大自在天等四大魔神道:“蜀山一劫,牽連甚廣,你等也須前去走上一遭,但需記得小心為上,切不可貪功忘形。”四大魔神自不敢違命。
冥河點點頭,心念一動,喚出血海修羅旗,持在手中一展,血海之中頓時怒狼翻騰,怕不有億萬丈之高。冥河老祖將手中修羅旗拋至半空,頓時紅光大盛,豁然變大成千丈大小,猛地一搖,頓時萬千怒浪匯聚成一道血色洪流,驚天動地,沖破幽冥,化開虛空,正落向那南瞻部洲龍虎山轟然砸去。
那護在龍虎山上的兩儀微塵大陣瞬間發動,青色光華流轉,但瞬間便被那血色洪流所淹沒,頃刻之間,方圓萬里之內也盡數成為一片血海汪洋,格外刺目。
而在此時,萬妖嶺,妖帝宮。
群妖早已聚集,一片肅殺與寂靜。平時囂張無比的妖王此刻卻大多都是噤若寒蟬,俱不敢大聲吆喝,敬畏地望著真武大帝身旁紅衣僧人手中白光陣陣地葫蘆。
實力為尊的道理在這里盡顯無疑,經有幾個倒霉鬼見識到了斬仙飛刀的威力,原本還不屑于真武大帝的喝止,嘈雜叫囂不斷地妖王們卻立即安靜了下來。
真武大帝感激地望了陸壓道人一眼,才開始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話說出來。其中自是不外乎說自己受女媧娘娘法旨,執招妖幡代統妖族,共抗大劫,還須得眾妖聚在一起,多多協力。
雖有陸壓道人以斬仙飛刀震懾群妖,但此番前來者之中畢竟還有一些修為高深地隱居洪荒大妖,哪怕道行不及陸壓,卻也未必就懼他那斬仙飛刀。真要齊齊動手,便是陸壓也難以壓制,是以眼下雖然立威,真武大帝的語氣也并沒有顯得太過強勢,也沒多提太多要求,只叫他們將自家洞府轉到這附近,若有要事,招妖幡之下,須得立即趕來便是。
那些洪荒大妖平日便是獨來獨往,孑然一身,沒什么拖累,自然沒什么異議,反正如今大劫將至,群妖聚集正好也多些擋劫之輩。
而那些新近修煉有成的妖王們,如牛魔王、蛟魔王等大妖,各自都有一些勢力,動起來卻是極為麻煩,但看陸壓道人那斬仙飛刀,卻也不敢不應。
便在此時,眾人忽見遠方天際驀然騰起一片血光,染紅天際,不由紛紛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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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彌羅天,麒麟崖(上)

卻說眾妖王眼見天際一片血色,又隱隱覺察出一股陰煞之氣傳來,不由心中驚疑。
那真武大帝也是面露驚詫,卻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陸壓,微微拱手道:“妖師,不知遠方異象是為何故?”眾妖魔聞言,也不由側耳傾聽。
陸壓望著遠方天際那一片血色,嘴角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轉身對真武大帝道:“呵呵,大帝不必擔心。此番卻是那龍虎山蜀山劍派多行不義,雖然風光,卻是多結因果,自斷氣數。如今運勢衰敗,合該應今次天地大劫的第一重劫難。如今正有那冥河老祖順應天數,以血海陰煞污那兩儀微塵大陣。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兩儀微塵大陣威力合當劇減,僅余一成。卻正是完過殺劫之時。”
“哦,”真武大帝眉頭一皺,頗有些擔心的道,“那蜀山劍派本是太清一脈,若龍虎山遭難,那太清門下豈能坐視不理?”
陸壓道人淡淡一笑:“帝君不必為此擔心,蜀山一脈自下界飛升以來,五百年間多數因果,自斷運數,該當有此一劫,就算同屬太清一脈,那玄都天或許或降下一些記名弟子前來助力,卻絕不會因此而大動干戈。否則的話,便是逆天行事,非但不會起到什么效果,更會將殺劫牽引到太清一脈。
“明知不可為而為,自非圣人所為。卻是不必擔心。各位若是有什么殺劫,卻是該現在完結的好。否則的話,等到真正的高人盡出,再入殺劫,只怕再難有一絲機會脫身。”
說到這里,那陸壓卻是有意無意地掃了眾妖王一眼。
陸壓既沒有刻意掩飾。他之言語自然也被那眾多妖王聽在耳里。
那些洪荒大妖聞言,只是微微一撩眼皮,隨即便又閉目入定起來,好似不聞。而那如牛魔王等聞言卻是蠢蠢欲動。
畢竟,因為那蜀山劍派四下斬妖除魔,傷了他們不少手下,落了他們面子。是以這些妖王與那蜀山也多有恩怨,甚至曾經一度聚眾圍攻龍虎山,只因那兩儀微塵大陣大陣著實了得。難以攻入,反而吃了大虧,才不得不罷手,無功而返。
這些妖王本是桀驁不遜之徒,如何能甘心受人欺辱?自是懷恨在心,如今有人壓制那兩儀微塵大陣。自然又興起復仇之念。
何況那陸壓最后一句也正中他們心思,都說大劫一起便要生靈涂炭,任是得道之人也未必能保得周全。他們雖然沒有經歷過,但見如今高手齊出,也覺出一種近乎于窒息的壓抑。如今又聽陸壓言語,自然不敢聽而不聞。
便彼此對視一眼,便有那牛魔王忽然大叫一聲:“蜀山多行不義,屢次犯我妖族,該當應劫。我等既然與他們多有恩怨,正該就此了結。諸位以為如何?”
眾妖一聽,唯恐自己受了他人小看,自然不肯氣弱。
“平天大圣所言極是,那蜀山目中無人,以往總仗兩儀微塵大陣之威。做那縮頭烏龜。今番那兩儀微塵大陣受人牽制,正好殺上龍虎山,看他們還有什么本事敢來叫囂?”
“沒錯,殺上龍虎山!”
群妖受此一激,頭腦頓時發熱,便紛紛起哄叫道。
當下便有牛魔王與真武大帝拱手道:“大帝,妖師所言有理,我等兄弟與蜀山多有恩怨,卻正是了結之時,還請大帝應允。”
真武大帝笑道:“諸位要了恩怨。本帝自不好插手。只是,眼下殺劫將至,諸位還需小心才是,不可貿然沖動行事。”
“這個自然。”
群妖性子正起,哪里還聽得盡真武大帝言語,得個允許。草草應了。隨即便紛紛回山,卻調集手下。齊聚龍虎山附近。倒是那些洪荒大妖,卻是不為所動,隨著眾妖離去,卻自在附近尋了出山頭,設下禁法,隨即便轉往原來洞府,將各自重要寶物與一些門下侍從一并帶來,卻沒什么明顯的舉動。
“妖師,便讓他們如此行事,真地能行?”
陸壓淡淡笑道:“帝君不需但因,龍虎山一劫,正是此天地殺劫之序幕,無論是仙是佛,是正是邪,是妖是魔,都要牽連其中,不可避免。他們此番前去,也是定數,非人力可阻。”
真武大帝吸了口冷氣,驚道:“這次大劫竟有這么嚴重?”
陸壓道人神色淡然,只不言語,心中卻自冷笑連連。
嚴重?天地殺劫,又豈是兒戲。只要不是萬劫不磨不損的圣人,任你天大神通,氣數一盡,也要化作畫餅灰灰。
目光飄飄渺渺,望向遠方,隱隱似乎望見了那伏尸億萬,血流成災,天崩地裂,世界末日的洪荒巫妖大戰的恐怖一幕。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故而天道無情,尤留一線生機。哼哼,只不過,這一線生機又豈是如此便好爭得?”
混沌之中,生有一物,無形無相,無聲無色,卻又無所不在,是為大道。萬物變化,皆由自開始。
后盤古氏開天辟地,破開混沌,成一方世界,卻又有一物從中而生,無情無欲,無想無念,是為天道,維系世間平衡。
天地開,后有生靈萬物出現,縱使得道化形,卻也都在天道運轉之下。本身便在那天道衍化的七七之數中。若是不能擺脫天道桎梏,如何能得那大道之內,天道之外的一線生機?
但天威難測,天道運轉之下,便是那將元神寄托虛空的混元無極太上教主,都不可有所違逆。而如這些圣人之下的螻蟻們,又如何有一絲逆天之能?
所以,大劫一至,能否保的自身周全,與其說是竭力爭取那一線生機。倒不如說是順天而行,順應天道運轉大勢,以為自己爭取一些運數。若是不遵天數,胡亂為之,終究要為天道所棄。
西方靈山凈土。大雷音寺寶剎之中。
如來高坐七寶蓮臺之上,宣講佛法,下方有三千佛陀,六大菩薩、八大金剛、五百阿羅、三千揭諦、比丘尼、比丘僧、優婆塞、優婆夷諸大圣眾,默坐而聽。
而在其中。卻有一老者左顧右盼,一副心不在焉地模樣,卻正是那來此避難的鯤鵬祖師。
那如來也知道鯤鵬與西方教主有些因果,見他前來,也不理會,只自講法。說到妙處。正是那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異象連連。
但就在此時,那如來卻住了口,目光望向那寶剎之外,若有所思。半晌,方緩緩道:“三界動亂,大劫至矣。我佛慈悲,卻當順天行事,須入殺劫。度化有緣,方是正途。汝等當遵天數,不可胡亂行事。”
“佛祖所言極是。”眾佛陀菩薩紛道,見如來默坐蓮臺,閉目不再言語。便宣了聲佛號,各自離去。
那鯤鵬祖師見狀,暗自冷笑一聲,也不停留,也出了大雷音寺寶剎,卻是尾隨那定光歡喜佛,一路到了歡喜禪天。
“呵呵,妖師大駕光臨,貧僧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定光歡喜佛轉過身。雙手合十笑道。
鯤鵬被看破身形,并不意外,這定光歡喜佛本是當年截教門下長耳定光仙,封神一役后歸于佛門,修習歡喜禪法,每日尋找女仙采集真陰。道行修為卻是大進。雖然不必鯤鵬這斬二尸修為,卻也不容小視。
便現出身形。笑道:“歡喜佛多禮了。”
定光歡喜佛合掌笑道:“妖師此來,不知有何見教?”
鯤鵬哈哈一笑,道:“今日此來,卻正是為佛祖指番機緣?”
“佛祖說笑了,眼下大劫將至,貧僧能保住性命便已不錯,卻能有何機緣?”
“龍虎山之劫,想必以佛祖道行,不會不知吧。”
定光歡喜佛聞言,眉頭一皺道:“貧僧自然知道,只不過蜀山勢衰,受妖邪圍攻也是定數,我佛門雖然與妖邪多有恩怨,貿然前去,卻是逆天,萬萬不可。”
“逆天不行,何不順天?”鯤鵬祖師神秘一笑,卻話鋒一轉,道:“我觀佛祖十大元神已成,想來歡喜禪法已經有所成就,再進一步,便可窺得那佛門至高寂滅禪法,可喜可賀。若是佛祖能將那寂滅禪法修至大成境界。殺劫便至,也可多幾分自保之力。”
“妖師莫要取笑。寂滅禪法雖然高深,想要大成也需機緣,豈能輕言?”
定光歡喜佛摸不透鯤鵬地意思,只能隨意應付著,心里卻希望鯤鵬真個能說出個好機緣來。
這定光歡喜佛雖然佛道雙修,畢竟資質不足,道行不夠,雖然能算出龍虎山一劫,卻不過也只知個大概,無法看個分明究竟。
鯤鵬嘿嘿一笑:“聽說,那蜀山三代弟子中,有許多道行高深的女仙,三界少有,卻也是應劫之人。佛祖若能將之渡至歡喜禪天,取其真陰,陰陽交泰。何愁寂滅禪法不成?這不是機緣又是什么?”
定光歡喜佛眼睛頓時一亮,心情大動,忽而面露猶豫之色:“如今佛門雖然與道門有些摩擦,畢竟因果不大,我若如此,卻是要開罪太清一脈,怕是得不償失。”
“佛祖卻是糊涂了,如今大劫將至,多一份保命手段才是要緊。何況,蜀山一脈本多是應劫之人,此乃定數,太清一脈最重順天而行,自當不會過于怪罪佛祖。大可不必擔
“佛祖只須一行,尋個機會,便可接引過許多得道女仙,如此好事,卻是難得一次,切不可錯過。”
定光歡喜佛一副猶豫不決,鯤鵬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卻道:“自然,我此來只為高與佛祖這一機緣,到底如何打算,還要佛祖自行決定。就此告辭。”便告辭出了歡喜禪天。
定光歡喜佛臉色變幻不定,雖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但一種道行深厚的女仙對他來說,實在有巨大地誘惑力,一經提起,便揮之難去。
便忽然一咬牙,卻喚身邊的小沙彌等人來吩咐了幾句,隨后便身形化作一道金光,奔了那南瞻部洲而去。
彌羅天玉清境,三十三天外元始天尊道場,祥云光滿,瑞靄香浮。彩鸞鳴洞口,玄鶴舞山頭。
周海與云霄一入彌羅天,便覺頗是不凡,正待前往玉虛宮拜見,早有那飛熊道人正見兩人,便上前稽首道:“原來是北冥帝君,云霄仙姑,飛熊有禮了。”
周海微微笑道:“道兄無須客氣,在下此來,只為與云霄道友脫封神榜劫。卻不知師叔可在宮中?”
飛熊道人道:“云霄道友脫劫,可喜可賀。老師對此已知矣,特喚我引兩位前往麒麟崖,卻不需入玉虛宮驚擾于他老人家。”
周海笑道:“如此正好,有勞道兄了。”
飛熊道人擺手道:“帝君客氣了。請隨我來。”
當下三人各駕仙云,一前兩后,不多時便來到玉虛宮后麒麟崖附近。
周海抬眼望去,便見眼前不遠處云霧彌漫,極目難以望穿,只有那上方不知幾千里的云霧上端,卻隱隱露出一段,孤峰峭壁,高險危峻。
“這便是麒麟崖,云霄仙姑仙體正在那崖下。”
飛熊道人說著,又從懷中取出一光燦燦的卷軸,卻正是那封神榜。將榜展開,里面三百六十五部正神名諱正在其上,其中便有云霄名號之上金光燦燦,躍躍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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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彌羅天,麒麟崖(下)

云霄身體微微一震,一道如水的光華包裹助全身,數個呼吸之后又便漸漸斂去。
再望眼看去時,卻見她全身不覺間便已朦朧這一層淡淡的光暈,更顯幾分高貴與圣潔。只看得周海驚訝不已,心下大是心動。
“云霄道友真靈已脫封神榜,只需入得其中得回仙體,自可重歸仙道。”言畢,便微微稽首,卻踏云離去。
周海拉了拉云霄的素手,微微一笑,出聲贊嘆道:“仙子姐姐,你可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休要取笑。”云霄美目白了周海一眼,臉上卻是露出幾分喜悅。一來是脫難在即,二來因這個自己命中注定的魔星出口贊嘆而欣喜。
周海微微一笑,目光隨即望著那濃濃的迷霧,道:“這麒麟崖下看來也是大有玄機,仙子姐姐想要脫劫,怕是還要費上一些周折。”
云霄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個迷人的弧度,輕聲笑道:“九宮幻象陣。看來師伯還想考教我們一番。既是如此,便進去走上一遭又如何?”說著,足下一踏祥云,便飛入迷霧之中。
無怪一向沉穩的云霄也有如此沖動。畢竟當年封神一役,其余五位圣人都未曾開過殺劫,只有元始天尊在九曲黃河陣之中卻是施了辣手,一舉斃了瓊霄碧霄,否則的話,或許那瓊霄碧霄到如今也有脫劫的可能。雖然因為圣人威嚴,云霄不敢明顯,心中對那元始天尊卻多有怨氣。如今又見天尊為難,更是將骨子里的倔強一發激了出來。
“便是你手辣,如今我脫難在即,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周海自然猜不透云霄的想法。但眼見她如此沖動,心下微驚,卻是不敢怠慢,也一踏祥云,跟著閃了進去,不等那陣中云霧變幻,已經趕上云霄,一把拉住。
下一刻,云霧一變。幻象叢生,兩人頓覺一陣天旋地轉,不辨東西南北。
驀然一陣猛烈地混沌罡風襲來,周海只覺身體也有些不受控制,仿佛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飄飄搖搖。難以定形。而法力大減的云霄更是好似颶風中地一片落葉,莫能有絲毫抵御之力,若不是周海緊緊抓住,怕早不知被吹往何處。
周海心中驚訝,卻將云霄用力拉到懷中,緊緊摟助,隨即運轉全身法力,澎湃的法力透體而出,堪堪抵住這股強烈的混沌罡風,定住身形。
又給自己加了個定身術穩住身形。周海松了口氣,這才發覺自己與云霄之間的接觸似乎過于親密了一些。
因為之前焦急的緣故,周海便多用了一些力氣,致使云霄的嬌軀如今正幾乎沒有一絲間隙的貼在周海身上,隔著仙衣。周海依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兩團驚人的飽滿與柔軟正頂在胸前。
云霄似乎也沒有想到這九宮幻象陣之中竟也有如此兇險,被那罡風一吹,雖然被周海及時護住,卻也些驚魂未定,微有寫急促地喘息著,吐氣如蘭。一陣幽蘭一般地暗香傳來,那胸前的柔軟也越發真實起來,周海不覺心情大動。鬼使神差地,忽然揚手在那豐挺的翹臀上重重拍了一記,心中贊了一聲那驚人的緊繃彈性。卻略帶責備的笑道:“仙子姐姐莫要亂動。此乃圣人手筆,豈可輕易亂闖?”
云霄吃痛,瑤鼻之中不由嬌呻一聲,臉色發紅,又驚又羞,但因被周海緊緊摟在懷中。以法力相護。卻是難以動彈,掙扎不得。又聽周海之言。也知自己沖動在前,心中雖然有些羞惱,卻也無可奈何。
對方畢竟乃是她命中注定之人,遲早也要委身于他。如今便是被占去些便宜,又怎好出言責怪?
將美人的反應一絲不落地收在眼底,周海不由嘿嘿發笑,卻沒再有進一步舉動。畢竟,這迷霧幻象與那混沌罡風也非同一般,他也不能太過疏忽。
“這陣勢多有古怪,須得小心一些,仙子姐姐不要亂動,待小弟探上一番,再做計較。”
便也不松手,就這么緊擁著美人,催動著祥云,一點點的向前移動,神念微微搜出體外,邊抗拒著那無邊幻相與那混沌罡風,邊四下掃射,想要將此間探出一些虛實究竟。
云霄也知道其中厲害,便任由周海摟著,不做掙扎,卻將混元金斗喚出體外,護在兩人頭頂。
混元金斗乃是先天孕育之靈寶,神秘莫測,威力不凡。金光道道,護在兩人周身,那混沌罡風便再難侵分毫。周海只覺壓力一輕,不由面露訝色,口中稱贊連連。
雖然如此,那混沌罡風所帶來的壓力大輕,但這為迷霧所包圍的空間卻仿佛無窮無盡,沒有邊際一般,任周海想盡辦法,依舊難以尋到那麒麟崖的所在之處,也無法出得這茫茫迷霧的籠罩范圍。
而這迷霧生出的萬千幻象卻越發變幻莫測起來,亂人心神。周海連連給自己與云霄身上施加靜心醒神的法術,竟無法完全擺脫其對心神的影響。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這迷霧之中幻象地迷惑力量似乎越來越強,而周海與云霄兩人卻依舊被困其中,一時不得出路。
周海兩人被困于麒麟崖附近的九宮幻象陣之中。而在龍虎山,感覺到因為血海陰煞圍山的緣故,兩儀微塵大陣威力正在明顯減弱,而遠方又有越來越多的妖邪聚集,虎視眈眈,那蜀山劍派上下也是一片焦慮不安。
那妙一真人齊漱溟畢竟為蜀山劍派掌教,道行高深,雖然遠未到推算吉兇禍福的混元之境,卻也分明感覺出一些兇險之兆。便是蜀山一些道行低微地末流弟子,也仿佛有一團陰云籠在心頭,心神不寧。
妙一真人不敢怠慢,急下令蜀山上下各自入陣準備迎敵,便通過門派秘法向長眉真人求救。
畢竟,眼見那平日引以為靠的兩儀微塵大陣威力正在急劇削減,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這太古洪荒殺陣怕便難以指望了。
但看那妖邪聚集,人數眾多,更有不少巨梟老魔,趁機一并沖殺進來,哪怕縱然蜀山上下協力,也難以抵抗,覆滅在即。
三十三天外玄都天。
內中多有道行高深之仙,仙法玄妙,對那地仙界南瞻部洲龍虎山遭血海陰煞所困一事自也不可能一無所知。
其中便有那老君門下記名弟子,即鐵拐李、漢鐘離、張果老、藍采和、何仙姑、呂洞賓、韓湘子、曹國舅等上古八仙聚在一堂,齊齊望著那由呂洞賓施太清仙法幻出一片仙光,卻見內中模糊一片,隱隱可見血光一片,漫地沖天。
八仙臉色肅然,默然不語。
卻有那長眉真人立于一旁,久久不見回應,不由心急開口道:“前輩,蜀山雖然多有不是,終究是太清一脈,還望幾位前輩多伸援助之手。”畢竟是自己所創門派,情知兇險,卻也不能罷手不理,任其自生自滅,只得求助于這些平日一同聽道的前輩高人。
而玄都天之中,老君門下僅有兩人,便是玄都大法師與周海,但兩人畢竟身份不同一般。玄都大法師不問世事,而周海與蜀山有些不快,卻俱不是他所能所能請動的,卻只好來尋八仙。
這八位雖然為正式列入老君門下,但畢竟是記名弟子身份,比起在此聽道的其他人來,卻要高出一些。
“真人不須客氣。”呂洞賓微微擺手,出聲道,“如今妖邪猖獗,我等本不該坐視。但如今正逢殺劫,卻是不能胡亂行事。偏偏此時道祖又停講閉宮,無法詢問。卻不如去問過玄都師兄,才好作打算。”
“正是如此。”其他七仙紛紛點頭道
長眉真人無奈,只得道:“但憑幾位前輩吩咐。”當下便與八仙一同前往翠竹林中,來到玄都大法師居住的茅屋前,卻見那玄都大法師卻正自坐一藤椅上,煮水沏茶,好不悠然。
見眾人前來,玄都大法師依舊安閑,轉頭笑道:“幾位師弟何來?”
便有那鐵拐李呵呵笑著上前一步,夾了拐杖,微微拱手道:“玄都師兄有禮了。我等此來,卻是特來向師兄詢問一下,如今下界妖邪作亂,欲圖蜀山,我等卻該當如何?”
玄都大法師神色淡淡,悠然沏了一杯茶水,才緩緩道:“眼下殺劫在即,牽連甚廣,你我等人都無法避免。蜀山有此一劫,也是定數。”
八仙心神不由一凜,那跟隨其后的長眉真人也是大驚,心下一沉。
“不過……”玄都大法師話鋒一轉,頓了頓,仿佛漫不經心地掃了眾人,才又道,“雖然如此,但蜀山畢竟乃我太清一脈,雖是應劫,卻不該滅派。日后更與我太清一脈氣運大有關系,正是不破不立。你等可下界去助上一臂之力,也可應各自殺劫,方是正途。”
“多謝師兄指點。”
八仙聞言,這才放下心來。畢竟玄都大法師深得太清一脈玄奧,道行高深莫測,深知禍福,自不會有所虛言。當下便打定主意,拜別了玄都大法師,才又喚了一些道行高深的道友騎一起,與長眉真人一并奔了下界龍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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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第一重劫

天宮。凌霄寶殿之上,眾仙卿神將分列兩側。
只不過,如今的三百六十五部正神之中,所有的截教弟子卻俱因通天教主一道符詔而投了北極中天新任紫薇帝君孔宣,一下子銳減大半,卻是寥寥。又有那闡教一眾弟子也都去了那青華天太乙就苦天尊處。
眼下這天庭之仙卿神將,卻不過是些閑散之仙,庸碌之神,多是難堪大用。
大殿正中,有一方直徑數尺的寶鏡,仙光燦燦,內中景象幻化,顯示的正是那血煞漫龍虎山的情景,只是,比起那呂洞賓所用的窺測法術,這寶鏡之中的景象卻是清晰無比。
滔滔不盡的陰煞,以及那聚集于龍虎山附近的妖王與阿修羅道老魔的猙獰面孔,血光滔天,魔焰滾滾,觸目驚心。
玉皇大帝高高在上,忽然大手一揮,那寶鏡便化作一道流光,飛回到他身上,消失不見。
“妖邪作亂,禍害生靈,眾仙家以為該當如何?”玉帝淡淡的道。
眾仙神一片沉默。
只要不是沒腦子,任是誰都能看出下屆妖魔與阿修羅道實力有何等強橫。莫說下去圍剿,若是對方惱了,一發前來攻打天庭,若無闡截兩教之人出手,單只玉帝一方人馬,便是倚靠地利之勢,怕也難以抵擋。
更何況還有那滔天血煞,能弄出如此大的聲勢,怕也只有那得道于鴻蒙時期的冥河老祖了,若是那得等三界頂尖人物親自出手,便是天宮仙神天兵盡出,也是一樣無濟于事。
玉帝臉色淡然。卻不開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在這時,卻忽然有張道陵、葛玄、許遜、薩守堅四大天師面色微微一變,彼此對視一眼,齊齊站了出來,走到殿前,拜道:“啟稟陛下,下界妖邪目無天條,作亂三界。罪不容誅。我等愿下界鏟除妖邪,還望陛下恩準。”
玉帝點點頭:“難得四位仙卿有此心意,朕自當準許,你等便帶天兵百萬,下界鎮壓妖邪。”
天兵百萬,便是對牛魔王那等妖魔來說。都算不得什么,更不要說如今下界群魔亂舞,別說百萬天兵,就算再翻一倍,若是真個下界,怕也是眨眼間便要被滅個干凈。
只是這四大天師此次請命下界,雖然說是鎮壓妖邪,實際上卻也不過是前往龍虎山助力,同屬太清一脈,可以說是分內之事。而之所以想玉帝請命。也不過是討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而已。對于這百萬天兵,卻是不在乎。
對此,四大天師雖然不說,玉帝也是心知肚明,便是周圍仙卿神將也都猜了個大概。
四大天師乃是接到八仙等人以太清秘法傳音。不得不去。玉帝則是樂得坐觀多方爭斗,而眾仙卿神將也樂得有人出來做擋箭牌。正是心照不宣,難得糊涂。
四大天師帶了百萬天兵,來到南瞻部洲邊緣高空,便遠遠揮止住身后天兵。既然明知無用,何必再造這些殺戒?
“三位道兄,蜀山今需應劫,雖說氣數未盡,但畢竟妖孽猖狂,卻也不得不小心。”張天師道。
“道兄所言雖然有理。但如今便連男女老少富貴貧賤八位道兄都去了龍虎山,而玄都師兄與北冥帝君我等卻又不好打擾,卻又能尋誰來幫忙?”葛、許、薩三天師問道。
張天師呵呵笑道:“三位道兄莫不是忘了那四海平妖將
三人一愣,隨即便有那葛天師恍然道:“道兄說的可是那落腳東海之上的六耳道兄?我等卻幾乎要忘記了。不錯,六耳道兄天賦異稟,道行高深。神通更是驚人。若是有他出手。勝算自然大增。”
眾人只覺有理,當下便打定主意。便丟下天兵駐扎于此。自己四人卻是奔了那東海之濱。
原來,那六耳獼猴早聽說那孫悟空名號,只是西游之時多有顧忌,不好亂來,但自西游之后,那孫悟空得成正果,回到花果山。終于按捺不住,便尋上門去挑戰。
六耳獼猴自是天生好戰,孫悟空雖然得成正果,畢竟時日尚短,兇頑之性未去,威名在外,自然也不甘示弱,自是一番好斗。
雖然孫悟空受取經功德,實力飆升,遠非昔比,但那六耳獼猴拜入太清門下,也得了許多好處。
太上老君雖然并未將其正式收入門墻,但見他天資悟性俱佳,實在是難得一見地修煉奇才,卻也是有意栽培了一下。高深的修行法門九轉玄功,珍貴的太清仙丹,一通惡補,致使這猴子實力也是一路飆升,無論神通變化,還是法力修為,比起那孫悟空來,卻也是絲毫不弱。
兩只猴子都修煉八九玄功與九轉玄功這等肉身法門,元神肉身強悍,萬物難傷。卻又只憑手上功夫,卻沒有什么了得的法寶,縱然又如意金箍棒與一氣風火棍這等神兵,斗個筋疲力盡,卻也難以傷及彼此根本。
偶爾輸個一招半式,卻也不肯干休,更不會承認技不如人。但一緩過勁來,便又提棍舞棒打成一團。那六耳獼猴打得起興,索性也不回玄都天了,便在東海隨意尋了處島嶼,卻將上面的水族趕走,權當自己落腳休息之地。
那被占了地盤的妖族嘗過厲害,心中叫苦,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自認倒霉。可憐那東海龍王也因來了這么個兇星而叫苦連連。
六耳獼猴來與孫悟空較量,自然沒有時間去尋東海龍宮的麻煩。只不過兩猴畢竟都是大羅金仙修為,又天生的一打起來腦門就發熱,兇性大發,不知收斂。
兩人在東海之上打斗,法力的余波雖然不似當初燃燈四人爭弒神槍時地驚天動地,卻也足以攪得東海龍宮不得安生。那東海龍王無奈之下。只等備了份大禮,狠狠出了次血,卻去求那上古仙人云中子在那宮殿之外設下一層了得禁制,才擺脫了兩猴爭斗的影響。
四大天師來到東海之濱,便見海面上空之正有兩道數十丈高的虛影糾纏打斗,四周卻無絲毫法力激蕩,附近海域也是一片平靜,波瀾不驚。
原來,這孫悟空與六耳獼猴不虧是超脫于三界五行之中地四大靈猴之一。修行天分畢竟不凡。經一千五百年的較量,早已得悟其中玄奧,直追混元之境,卻不復如當初那般,只知拼斗蠻力。
而那上空的兩道巨大地虛影,卻正是兩猴以強橫的神念凝出的化身。那虛影打斗的痕跡,也正包涵著兩猴這些年來所悟得的玄妙之道,妙不可言。
四大天師見了,不由驚嘆連連,自嘆不如。雖然有事而來,但見如此情景,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就在此時,便聽一聲“彭”響,兩道身形一觸而分。隨即便有一個聲音響起:“道友,有客到訪。今次便到此為止,改日再行分個勝負如何?”
“自當奉陪。”
一聲長笑響起,兩道虛影倏然消失,下一刻,便有一道青光自遠方海面電射而來。落直四大天師面前。金盔金甲,尖嘴猴腮,不是六耳獼猴又是哪個?
卻見六耳獼猴隨手幻出一把藤椅,舒舒服服坐到上面,才隨意問道:“原來是四位天師,今日前來,卻不知有何貴干?”
四大天師見狀不以為意,雖然六耳獼猴入太清一脈較晚,畢竟也得老君看重,被老子收為記名弟子。傳授神通,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高于他們。四人自然不能計較許多。
張天師微微拱手道:“道兄,如今三界妖邪齊聚,欲謀龍虎山。那龍虎山蜀山劍派畢竟是我太清一脈,不可坐視其,但我等勢單力孤。怕是難以鎮壓妖邪。故而特來請道兄。還望道兄念及同門情意,與我等一并前往助蜀山一臂之力。也可就此完過殺劫。卻是一舉兩得。道兄意下如何?”
六耳獼猴嘿嘿一笑,道:“此事我也有所知曉。龍虎山一劫,本是蜀山驕橫無忌,亂沾因果所致,合該遭劫。不過,如幾位所言,蜀山劍派畢竟同屬太清一脈,雖需應劫,卻也不當滅絕。既然如此,我便與你們走上一遭。惹出的聲勢不小,卻不知道實力到底如何,能不能經得起我一棍。”
“道兄神通廣大,區區妖邪怎是敵手?”
當下幾人邊言道著,邊一并奔了那龍虎山。
來到龍虎山附近,便見眼前陰煞滔滔,從天而降,卻好似茫茫血海,一望無際。
“乖乖,好厲害地聲勢。這得需要多大的法力才能辦到?怪不得大哥叫我小心行事,若是這施法之人親自出手,就算我如今實力不比當初,怕也難以抵擋。”
五人懸浮在血海陰煞上空,自是一目了然。莫說四大天師,便是六耳獼猴見此情景,心中也不由暗自咂舌。
“這血煞怕不是幽冥血海之中的至陰之煞?威力倒是不凡,怕便是以我如今的九轉玄身,若在里面待得一段時間,也要被污損。”
如此想著著,又掃了周圍一眼,但見四周數萬里之外,大妖老魔紛紛而聚,竟不知有幾百之眾。六耳獼猴自忖這人妖魔雖然單對單雖然遠不是自己對手,但若是一擁而上,卻是絕對難以抵擋。
神色雖然平靜,暗中也不由一陣發毛。便轉身問道:“眼下情形,我等卻該如何是好?”
張天師忙道:“道兄不必著急。眼下想來諸位道兄已經身在龍虎山中,我等且進入其中,再作打算不遲。”
眾人紛紛點頭,便各自施展太清仙法,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強行破開血海陰煞,又輕易地穿過那兩儀微塵大陣的阻隔,進入龍虎山之中。
兩儀微塵大陣本來就是太清一脈殺陣,眾人得了入陣秘法,只要那控制大陣之人不刻意阻攔,自然可以輕易進入其中。
四人穿過兩儀微塵大陣,進到山中。正漂浮在劍派大殿外地廣場上方。低頭一看便可發現那蜀山上下早已齊聚廣場之中,大殿門口處正坐有有二十余人,卻正是那鐵拐李、呂洞賓等八仙以及同于玄都天聽道的一些得道仙人。
眾人見了六耳獼猴與四大天師,忙起身稽首招呼道:“幾位道兄有禮了,正等道兄前來一起商量對抗妖邪之事。”
四大天師拱手還禮道:“諸位道兄客氣了。”只有六耳獼猴,只是微微抬手做拱,算作見過,便大刺刺地走到一邊,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八仙等人俱是從玄都天而來。早知這猴子性子,俱是無奈一笑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其隨意。
畢竟對方是受老君器重,又與那隱掌太清一脈的北冥帝君關系非同一般,自身實力同樣高不可測,便是連八仙都有所不及。加上本身就是個無法無天地主兒。除了老君之外,怕也只有周海能夠震住。便連玄都大法師,也未必肯賣面子。眾仙自然不會因此而多做計較。
而這卻使得下首的蜀山一眾弟子心中驚詫不已,不曉得這個毛臉猴子到底有什么了得本事,居然敢再這里如此囂張。
畢竟,因這八仙對這蜀山也常有照顧,蜀山劍派大多數人都曾見過,也知曉他們的神通之了得。但那六耳獼猴自一千五百年前便到了東海留身,未曾離開,卻是不為他們所知。
不過這些人總算還有些腦子。見八仙等人都沒有對六耳獼猴有什么不滿的表示,便大概也能猜測出對方畢竟不是等閑之輩,且是友非敵,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幾位道兄來的正好。如今這龍虎山之外妖族與阿修羅一道魔神齊聚,其勢之聲。怕是難以正面抵擋。卻不知諸位可有何良策?”呂洞賓一身道袍,身負仙劍,呵呵笑著對幾人道
四天師忙道:“道兄客氣了,我等神通道行低弱,能有何良策。但憑幾位道兄安排便是。”
呂洞賓聞言,也不多做客套之言,便與眾人紛紛落了座,才道:“龍虎山情勢,想來各位也當有所覺。如今妖人作法,來血海陰煞來污兩儀微塵大陣。怕是不用許多時日,這太古大陣威力便要降低到一個極限。到時候,妖邪自當趁勢而來攻,卻是不好抵擋,須得計較一番。”
眾人均是點頭,便有那鐵拐李道:“道兄所言極是。不過以我看這陰煞雖然了得。但兩儀微塵大陣畢竟是我太古大陣,又有太清神符鎮壓。不同一般,就算難以發揮出真正威力,也絕不是區區陰煞便可徹底壓制的。”
眾人聞言皆連連點頭,便聽鐵拐李繼續道:“所以,我等身在龍虎山中,借助大陣余威,依舊可以占不少優勢。未嘗不可抵擋。”
呂洞賓微微一笑,接過話頭道:“兩儀微塵大陣共分六門,我等分別守在其中。六門乃是生、死、幻、滅、明、晦。雖然其中各有變化,但若歸結起來,卻是死門、幻門、滅門與晦門威力更勝一籌。生門與明門威力稍弱,威力大減之下,怕是克敵不住。便由我等八人來鎮守好了。仙姑、韓道兄與藍道兄可以守明門。李道兄等四人便守生門。諸位以為如何?”
后面一句話卻是對那鐵拐李漢鐘離、張果老、曹國舅等四人而說。四人均是微微點頭:“如此甚好。”
便有那四大天師中的張道陵也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四人便守那晦門。”
又有那與八仙一同下界地玄都天諸仙道:“我等便來守這晦門。”
如此,便還剩下死門與滅門無人守護,長眉真人見狀,只得開口道:“既然如此,我與乙休等諸位長老一并守護滅門。妙一,你可與幾位師弟帶著門下弟子一并去守死門。”
“如此正好。”呂洞賓微微點頭,卻又轉身對六耳獼猴道,“如此正好。這樣一來,便只有那太清神符所作之針眼無人守護,有些危險。六耳道兄,便勞煩你來守護這太清神符,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自無不可。有我守護這太清神符,你們只管放心便是。”
六耳獼猴說著,掃了一眼眾人,不由心下暗道:“一戰之后,卻不知要有多少死傷。”
他雖然未斬尸達混元之境,但畢竟天賦異稟,有知前后的本領。如今修為大進,自然可以看出一些端倪。這一望之下,但見眼下眾人大多頂門一陣昏昏慘慘,分明氣數衰竭地跡象。怕是難逃今次之劫。
不過他也不是什么悲天憫人之人,事不關己,自然是高高掛起。當下也不停留,便問請了大陣地布置,便自顧去了那擺放太清神符的大殿,待眾人各自歸位之后,便行全力啟動了大陣。
時間匆匆而過,眨眼七七四十九天便已過去。
以龍虎山未中心萬數里方圓內,盡是無邊血光,鋪天蓋地。整個龍虎山正被包裹在一個巨大地血色結界之中,初時還有內中道道青光隱隱透出,但至此時卻早已被濃濃的血色所掩蓋住,不露一絲一毫、。
血色的結界越來越濃,艷紅地光芒也越發刺眼,不可正視。
驀地一聲驚天動地地巨響,那血色結界轟然炸開,虛空塌陷,寰宇皆震。方圓萬里之內金盡數籠罩在一片血色地迷霧之中,極目難以望穿。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血色迷霧并沒有持續多久,便好似陽春白雪一般,迅速消融。在看那龍虎山周圍,只好似被沙暴席卷一般,再無絲毫生機。
那護山兩儀微塵大陣散發出地青光不知何時早已淡如薄膜,自其中散發出來的那令人發寒,幾欲凍結心神的凜冽殺氣也不知削弱了多少倍,再不足為懼。
“哈哈哈,天亡蜀山,正在今日。兩儀微塵大陣已破,眾位同道不趁機滅了蜀山狗賊,還等什么?”
一陣目瞪口呆之后,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那阿修羅一道如那血神老祖、尸毗老祖、鳩盤婆、火靈神君、無行尊者等與蜀山多有恩怨地老魔終于忍將不住,便一陣呼喝,帶著各自門下沖入兩儀微塵大陣大陣之中。
殺劫正是到來,但凡應劫之人,無論是否有所覺察,天數注定,卻也不得違抗。正如沙場對壘,進攻號角一旦響起,無論是否貪生怕死,也得一路向前沖殺,絕無轉換余地。
更何況,眼下這些人也沒有那個有如此高深的道行,將此劫難看得如此透徹。如今一見蜀山勢衰,往日恩怨一并發作出來,頭腦一熱,便一窩蜂似的殺將進去。
眼見一幫邪派老魔沖了進去。妖族一方便也是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那牛魔王、蛟魔王、獼猴王、九頭蟲、避塵、避寒、避暑等大妖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便牛魔王哈哈大笑一聲,道:“蜀山眾人目中無人,屢犯我等,事后卻只靠那兩儀微塵大陣來做縮頭烏龜。如今大陣已壞,正好趁機報仇,順便了了殺劫。還等些什么?”
眾妖紛紛應和,便各自帶了一眾手下,浩浩蕩蕩幾百人,一并殺入了兩儀微塵大陣之中。
天地殺劫起,勢不可擋。隨著妖邪圍攻龍虎山,第一重殺劫也終于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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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脫困

麒麟崖附近茫茫迷霧中,幻象叢生,惑人心神,威力越來越大。
漸漸的,便是以周海如今心神,竟也漸漸難以抗拒其中迷惑,不得已之下將心神沉入祖巫印記之中,借助感悟內中祖巫神通來分散注意,減緩些壓力。
以周海之修為道行尚且需要花費如此心里來抵御這幻象的迷惑,更不要說云霄了。縱然有混元金斗相互,但畢竟因為上榜原因,修為大損,如何能夠抵擋得了。
不多時,云霄便已道心失守,心神迷散。卻見得臉上表情變換,忽而嬌笑連連,忽而卻又痛哭流涕,喜怒哀樂,難以自持。
周海見此先是一驚,但仔細一感應便發現,雖然云霄心神雖然被迷,難以自控,實際上卻沒有絲毫紊亂,不虞有走火入魔之險。而若是她能以大毅力自行看破其中種種,自行掙脫出來,道行更當精進,日后修為不可限量。
發覺了此點,周海心中送了口氣,便不在多做留意,只將全部心神沉浸于祖巫烙印之中,體會著祖巫神通玄妙。
本來,隨著周海借助先天至寶斬出善尸化身,道行精進,水到渠成,自然便將那祖巫印記領會了個十之八九。盤古真身一現,十二祖巫神通自是信手拈來。
卻只差將十二般神通融合為一,印記血脈合一,便可謂真正的盤古真人,自可將那盤古氏大神先天擁有的神通隨意施展,而不再受十二祖巫的神通限制。
如此一來,雖然遠遠無法與那混沌大神盤古氏相提并論,便是圣人也遠遠不及,但是在三界之中。論起神通,卻再無人可以高過周海,日后行修更是一日千里。
若是再有機緣,能將盤古真身修成化身并徹底斬出。一為開天辟地神,一為先天至寶,兩大化身一出,法力道行怕是要直追混元無極太上教主之境,三界之中誰人還可企及?
當然,想要有此成就。還需要莫大機緣才對。眼下別說斬出盤古化身,便是連血脈與印記相融合,也是一大瓶頸,不是單純的按部就班的修煉便可融合地。
修行之路看似容易,實則幾多坎坷。單只一個小小的瓶頸,便要將那尋常人困上個千萬年。否則。三界之中高手又豈會如此至少?
而周海能有如此成績,可以說幾乎九成以上還是靠的機緣,也就是運氣。
而便在此時此刻,因為受這迷霧幻象的影響,壓力之下,周海全部心神投入,靈臺無比清明,對與這祖巫神通竟然念到而悟,行云流水一般,毫無阻滯。
十二祖巫。十二般神通,流水一般在腦海中一一流瀉而過,清楚分明,隨即便彼此交錯在一起,紛亂錯雜。周海的意念張至極限。瞬息千萬念,才堪堪承受下來。
驀然識海一聲轟鳴,周海的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諸般意念轟然炸開,隨即又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不過過了多久,周海緩緩回過身來,便覺全身一陣說不出的輕松與暢快。念動之間,只覺身體一絲一毫都在掌握之中,肉身變化,以及血脈中的每一絲法力都可以隨意運轉調度。輕松自如,不似以前那般吃力。
察覺到此,周海不由大喜過望。“想不到居然會在這四象陣之中融合了十二祖巫印記,如此卻是甚好,最大的瓶頸突破了。再靜修一些時日,盤古真身也自當水到渠成。此番前來卻是造化了。”
便在這時。一陣溫軟地感覺傳來。周海頓時回過神來,這才想起懷中還有一個大美人。忙睜開眼低頭一看,目光頓時一滯。
有混元金斗之護,云霄自然不會受到混沌罡風的傷害,而那幻相雖然了得,但對修行者來說,只是暫時迷失心志,并無大礙。
卻見云霄此刻正是面泛桃紅,媚眼如絲,檀口微張,吐氣如蘭,雙手無意識的環住周海的脖子,火熱的嬌軀不住的在周海懷中扭動著,摩擦著。饒是周海道行日漸高深,定力不凡,又閱女眾多,但見一個平時高貴優雅地成熟美女忽然作出這等銷魂蕩魄的舉動,也不由口舌發干,胸中冒起一團欲火。
這是怎么回事?這幻象居然能讓仙女動情?周海心下差異。
不得不說,當一個高貴而優雅的仙女忽然變成一個成熟嫵媚的尤物時,實在是一種極大的誘惑。而周海雖然道行神通一日千里,心中的情欲念頭卻并未因此而變得淡薄。面對如此情形,自然是色心大動。
周海本來便不是什么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一向也是打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念頭,何況云霄又注定要與他結為道侶,若是換個地方,周海還真不介意趁機將這個高貴優雅的成熟美女吃掉。
但所處地方卻實在有些特殊。
麒麟崖,這個就在彌羅天玉虛宮。莫說是對圣人不敬,恐遭怪罪。就算對方不在意這些,但在人眼皮底下表演活春宮,周海自是不肯。
再云霄身上施了幾道醒神咒,并無效果,周海便也不再花費腦筋,便將美人抱起來,不叫她亂動,隨即雙目神光炯炯,開始重新打量起四周迷霧來。
融合了十二祖巫印記,雖然沒有與盤古血脈相容,但周海也是神通大進,遠非昔日可比,那迷霧幻象早已奈何他不得。盤古神目一開,四周迷霧雖不說視若無物,卻也明顯發現了一些破綻。
周海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身形忽然一晃,連連閃動,不多時,再停住身形,便已是身在一座高逾萬丈的陡峭懸崖面前。崖上正貼有一道靈符,仙光道道。
懸崖下壓一風火蒲團,內中裹有一女,好似睡美人一般,觀其形貌,卻不是云霄還是何人?
似乎是有感于周海地到來,那崖上靈符忽然光芒大盛,隨即自行飄然而起,慢悠悠地飛向遠處。不多時便消失在迷霧之中。
周海對著靈符消失方向微一稽首見禮,隨即轉頭望向懸崖。伸出一只手虛空一抓,喝了聲“起”,便見那高逾萬丈的麒麟崖竟真個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提起一般,轟隆拔地聲中離地丈許。
周海揚手一招,那露出來的蒲團便裹著云霄地仙體飄然來到近前。與此同時,那麒麟崖也向后挪了數十丈,方才隨著周海地手一放而落回地面,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隨手收了風火蒲團,周海一手抱著一個云霄,不由啞然,笑道:“仙子姐姐,醒醒,該回家了。”
怎奈兩個云霄只是一仙體,并無靈智。而另一個雖然乃是真靈元神所化。如今卻深陷幻境之中,難以自拔,神情迷亂,只知在他身上胡亂摸索,卻如何能聽到他的呼喚?只看她如此情形。分明是心神受惑極深,單靠自己,怕是難以清醒。
周海見得如此,卻是不慌不忙,卻見他兩只手上忽然同時冒出一團土黃色的光華,漸漸的將兩個云霄都包裹起來,漂浮在空中。隨即便見那云霄的元神之體忽然漸漸轉虛,倏然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那仙體之中。與此同時,那正在云霄頭頂金光大作的混元金斗。也自金光一斂,沒入云霄體內。
土黃色光華一閃而逝,周海伸手一招,便將終于神形合一的云霄隔空拉回面前,輕擁在懷中笑問道:“怎么樣?仙子姐姐,有沒有好些?”
一聲嚶嚀。云霄緩緩睜開一雙美眸。隨即臉蛋之上便漸漸泛起一片迷人地紅潮之色,神色迷離。波光流轉,嫵媚誘人。鼻翼微微張合,檀口輕張,吐氣如蘭。嬌艷欲滴的朱唇,以及隱在編貝玉齒之后小香舌,只讓人恨不得立即品嘗一番。
“畢竟精血與印記尚未完全融合,神通雖然大進,依舊無法發揮出真正地盤古氏混沌神的神通,差了許多。”
若是真個修煉一段時間,修成盤古真身,那怕道行所限,天生混沌神人的神通之下,諸般幻象也自可破除,自然也可以輕易將云霄從幻象中拉出來。可是現在卻是有力不逮。而看著懷中大美人神情迷離,一副動情嫵媚之態,周海不由心情大動,心癢不已,如何卻能視而不見,去靜心修煉?
便緊了緊懷中美人,身形連連閃動,片刻之后,便出了迷霧范圍。對著玉虛宮處微作施禮,隨即身形便化作一道流光,出了彌羅天,穿過茫茫混沌與三十三天,奔了地仙界投去。
自三十三天外至地仙界,億萬里不止,但周海如今又做突破,祖巫帝江的空間神通正已是爐火純青,運轉自如。抬手劃破虛空,身形一閃而入,再現身時,便已身在南瞻部洲紫云山前。
“這份神通,怕是圣人一下,再無人可以與我相比了吧。不過如此一來,消耗地法力也委實驚人,若是再遠一些,怕便要堅持不住。”
但見周海呼吸微顯急促,額頭見汗,顯然施展空間神通,消耗不小。
運轉法力一周,略作調息,周海身形一閃,穿過了紫云山禁制,進到里面,卻沒有直接回到正宮之中。
只身形一閃,卻來到后宮一方仙池之中,又揮手在旁邊布置了一些禁法,將附近整片空間都封鎖起來,不叫他人打擾。
虛立在仙池上方,周海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美人,嘴角含笑道:“仙子姐姐為幻象所迷,受惑已深,小弟雖然有心解救,卻須得與仙子姐姐心神合一才好破除幻象,只好出此下策。仙子姐姐卻是莫要怪罪才好。”
將手一揮,便有四面八方有一片朦朦朧朧的青光涌來,彌漫四周,將兩人身形包裹在其中。看不真切。
遠遠地,只見得仙衣錦袍自紛紛蒙蒙青光之中飄落至水面之上,而那青光之中地兩個朦朧身影,卻已不多時便已交纏在一起,漸漸難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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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殺孽(一)

冥河老祖以血海陰煞污了兩儀微塵大陣,使其威力大減,自下界飛升的一群邪道老魔,以及牛魔王等大妖,各自帶著手下趁機殺入兩儀微塵大陣之中,誓要滅殺蜀山上下,以消心頭之恨。
妖族一方,有牛魔王、蛟魔王、獼猴王氣勢洶洶,后面又跟著一眾妖怪,一同殺入明門,又有那避塵、避暑、避寒三犀牛精與九頭蟲,并一眾妖魔殺入生門。而鎮守這兩門的,卻正是那上古八仙。
這八仙常年聽道,自是領悟諸多神通玄妙,而太上老君時常煉丹,開爐取丹之時,總有內中靈氣散發出來,飄逸出兜率宮之外,功效強大無比,甚至更勝星辰精華,八人常年聽道于玄都天,采集丹氣法力自然也是深厚。如今卻是各個有了大羅金仙以上實力。單對單,縱然是牛魔王這等妖魔,也并無勝算。
兩儀微塵大陣畢竟不凡,便是如燃燈、無量壽佛等了得人物,在大陣威力僅有一半,且還不開殺戒之時都需小心。
如今威力雖然降至一成,但一群妖魔比起燃燈等人來,卻也是遠遠不如,不是差了一點半點,自然不能大意。本來打算從殺傷力最弱的陣門,卻不想正是啃上了硬骨頭。
本來便修為不如,強行入陣,實力打些折扣,便處于劣勢。偏偏又分闖兩門,自然是要大受阻力。
相比起來,那邪派老魔則是精明了許多,將這些因素都計算在內,雖然彼此沒有名言,但個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卻俱都一窩蜂沖入那滅門之中。碰上的卻正是那長眉真人,以及一眾蜀山長老,如乙休、朱梅、白谷逸等一眾人。
卻說牛魔王、蛟魔王、獼猴王等大妖率先沖入明門,頓覺一股莫大的壓力傳來,身形不由一沉,不由臉色微微一變。
定睛一看,又見前方三男一女俱是一身道袍,遠遠立定前方,攔住去路。一眼望去。卻是難窺底細究竟,分明是道行高深之仙。
這八仙也經常下界除妖,行善積德,眾妖自然是認得。
牛魔王怒目圓睜,一橫手中混鐵棍,大呼道:“呂洞賓。你等幾人乃是有道之仙,何故在此阻攔我?我等兄弟此來只為蜀山,與你等無關。勸你等速速退去,莫要淌這趟渾水!”畢竟幾人修為實在了得,身份背景也頗是不凡,如無必要,牛魔王等人也不愿與他們結怨。
呂洞賓哈哈一笑道:“蜀山劍派本便是我太清一脈,如今遭難,自然不能不理。你等在地仙界也有些名聲,算得不易。若是識得天數。速速退去,可保無恙。若是執迷不悟,卻須得當心大難臨頭雖然眼下對方勢大,但呂洞賓畢竟藝高人膽大,卻絲毫不懼。神情傲然。
“不知好歹,便是如此,休怪我等無情!諸位兄弟,大家一起滅了他們,再尋蜀山麻煩。”
畢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凡大妖王不都是桀驁之輩,極要面子,怎可能因對方一眼便不戰而退。
當下便聽牛魔王一聲怒吼,群妖便一窩蜂似的沖了上去。法寶武器,諸多妖法,齊齊施展,一通亂砸。饒是呂洞賓四人修為高超,也不由色變,不敢硬接。忙各自駕起一道太清仙光。閃了開去。同時各自喚出法寶。
呂洞賓仗劍,韓湘子持橫笛。藍采和手提花籃,何仙姑則幻出一朵蓮花。四人身上仙光道道,護住周身,不與群妖正面相碰,卻只在陣內四下掠過,偶爾飛來幾件法寶,或者有妖法來打,也可輕易破掉。
群妖無可奈何,暴怒不已,受四人牽引,不覺間便漸漸四散開來。
驀然一聲刺耳的尖嘯,直刺心神,卻正是那韓湘子出其不意奏起橫笛,笛聲飄飄,無孔不入,惑人心神。
群妖一時不防備,心神不由一震,瞬間失守,法力運轉也出現了些許空檔。不等反應過來,殺機卻已臨頭!
一道青光,好似閃電奔雷,一掣之下,便有數名修為較弱地妖王身首分離,不待元神逃出,便又見青光一絞,身形與元神便一并化為齏粉,灰灰了去。
又有花瓣蓮葉飄飛,如天女散花一般,繽紛飄落。然而便在這美景之中卻是兇險暗藏,殺機無限,但見那花瓣蓮葉仙光大放,威力卻不下于仙家飛劍,鋒利無匹。所落之處,內中十幾名妖王身上頓時飄灑出一片血花赤霧,隨即被絞成得粉碎,形神俱滅。
又有一數百丈大小的花籃對著十幾名要放當頭照下,眨眼間便將之收入其中,不多時便化作一灘膿血,死于非命。除此之外,更有一些妖王雖然見機得早,幸免于難,卻也受了些損傷。
四仙突起發難,法寶齊出,一下子便令群妖吃了個大虧。
“爾等膽敢!”
牛魔王、蛟魔王、獼猴王修為最是高深,醒的最快,但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的讓人無法反應,又有韓湘子的笛音擾亂,他們便是有些相救也來不及。
上來便吃了如此大的一個虧,三大妖王不由又驚又怒,便呼喝道:“都小心一點,賊道厲害,諸位莫要早了暗害,都聚在一起。”
眼見有遭禍的在先,群妖知道厲害,心驚膽戰,不敢怠慢,紛紛聚集到三妖附近。
蛟魔王大呼道:“呂洞賓,枉你得你等八仙善名在外,想不到竟也如此心狠手辣。”
呂洞賓長笑一聲,仗劍道:“我等修道之人,當遵從天數,行善積德,除暴斬兄,你等妖王多行不義。合該有此一劫,又有何話說?”
此言一出,群妖臉色頓時大變,怒火中燒。
“好,好,好!”蛟魔王連連冷笑,“呂洞賓,莫要以為修為高些便可為所欲為,難道以為我等真奈何你等不得?”
便回身暗暗與牛魔王、獼猴王以及其他群妖暗中傳音。也不知交代些什么。
呂洞賓等人雖然道行高深,卻也無法探聽,心下不由疑惑。呂洞賓冷笑一聲:“鬼鬼祟祟,有什么本事只管拿出來!”手上青光道道,忽然一揚,便化作無數道太清仙雷。向著群妖炸去,威力頗為不凡。
然而,這呂洞賓雖然了得,一對一大多數妖王都遠非他的對手,但如今卻畢竟聚集在一起,彼此照應,只他一人這隨手而發的仙雷又豈能奈何?
便見外側二十多名妖王齊齊打出一片妖光,連成一片,光亮大盛,太清仙雷轟在上面。炸響連連,妖光瞬間黯淡下來,但卻終究還是抵擋了下來。
“呂純陽,今日便要你好看!”牛魔王等人大叫道,呼喝一聲。剩余地百十名妖怪便結成半月之型,各自妖力大方,煞氣沖天,直向著四人迫去,速度雖然不快,自有一種沉重的壓力。
畢竟,單單是牛魔王、蛟魔王與獼猴王三大妖王,雖然實力有所不如,但在一對一的情況下,若全力以赴。也足以和他們抗衡一段時間,不致輕易落敗,再加上這包括將近半數以上有著金仙修為地一百多名妖王,一擁而上,縱然擁有地利優勢,正面相碰。呂洞賓等人也絕難討得好去。
群妖聚在一起。雖然倉促,不成陣勢。但彼此照應,卻也如鐵桶一般,防守的并無縫隙,無下手之處,只好各自化作一道仙光略開,暫避鋒芒。
但這一次群妖明顯有了準備,對此絲毫沒有意外與驚慌,也不顧呂洞賓、何仙姑與藍采和,只認準了那韓湘子,直直逼迫而去,分明是打算集中力量,先合力將其一舉打殺。
韓湘子不由臉色一變,任他大羅金仙修為,但若牛魔王等百余名妖王一擁而上,卻如何能夠抵擋?當下急忙閃避連連,同時全力吹奏橫笛,擾亂對方心神,阻止他們接近的速度。
但縱然韓湘子乃是大羅金仙修為,但在包括三名不比他差上許多地三大妖王在內的百余名妖王強橫神念的鎖定下,卻也不由身形遲滯,難以擺脫。而因為群妖煞氣騰騰,毫無保留,那笛聲所起到的作用也極為有限,不可依仗。
韓湘子左右躲閃,但閃避的空間依舊越來越小,漸漸便要被擠在一個角落之中,情勢漸漸危機。
眼見如此情況,呂洞賓等三人也是臉色一變,八仙自成道以后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不能坐視。急忙紛紛駕仙光奔至群妖之后,法寶仙雷齊齊打出,鋪天蓋地罩向群妖,欲為韓湘子解圍。
只不過,那群妖似乎也是鐵了心要先協力鏟除一人,竟只分出一小部分妖魔,在牛魔王與蛟魔王的帶領下不顧消耗地抵擋三仙,獼猴王與余下之妖則越發加緊了圍堵韓湘子地步伐,只待其無路可逃,便合力行雷霆一擊,務必將其一口氣轟殺。
偌大一個明門之中,仙光大作,妖云彌漫,雷霆炸響,怒喝連連,雙方拼斗已然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再無保留。
生門之中,避塵、避暑、避寒與九頭蟲,也都已經帶著一眾妖王與那鐵拐李、漢鐘離、張果老、曹國舅四仙拼殺起來,同樣慘烈無比。
滅門之中,血神老祖、尸毗老祖、鳩盤婆、火靈神君、無行尊者等一干人等沖了進去,便見以長眉真人為首的一眾正派蜀山中人,積恨之下,一見面便分外眼紅。也不答話,便各自施展神通,魔焰滔天,與一眾弟子紛紛,沖了上去。
蜀山眾人見此也不示弱,幾乎同時打出早已煉制的太清滅魔神雷,鋪天蓋地炸向迎面撲來地邪派魔徒。因為身處滅門,借助大陣滅絕之威,這太清滅魔神雷威力也近乎倍增,無比了得,不容小視。
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炸響,伴隨著聲聲慘呼,邪道中人修為低下者頓時被炸的血肉橫飛。傷亡慘重,但眾多老魔對此卻是不予理會,各自施展神通閃避,或者以魔寶抵擋過去,也不停留,卷起滔天魔氣,又各自祭出法寶,或血骷髏,或白骨幡,又或許多大小魔頭,紛紛襲向蜀山中人。
當中便有紅發老祖桀桀一笑,祭器化血神刀,化作一道赤紅光芒,向著五方神叟朱缺電斬而去。
化血神刀一經祭起,快逾閃電,加上如今仙光魔氣紛亂,更難察覺。那朱缺正要祭出法寶迎敵,忽然心中警兆大生,急忙偏身躲閃,但卻為時已晚。
只見一道血色光華閃過,化身神刀正中朱缺肩頭,將整條臂膀齊肩切斷,那朱缺只覺一陣劇痛傳來,不由慘叫一聲,神智一失,卻那肩膀之處血光一盛,隨即蔓延至全身,便連元神也無法逃脫。
朱缺大叫一聲,不及運轉全身法力,身體元神便迅速消融,頃刻之間便化作一灘膿血。可憐數千載苦修功,一朝化作泡影。
“魔頭膽敢!”長眉真人大喝一聲,眼見化血神刀竟有如此威力,不由又驚又怒,但見那紅發老祖控制著化血神刀化作一道紅光,又欲對其他人下讀毒手,更不敢怠慢,急忙抬手一指,一道劍光電射而出,橫里將那化血神刀磕飛。隨即便撲身應了上去。
化血神刀畢竟了得,威力不下于先天,雖然有大陣壓制,但在場蜀山眾人,除了長眉真人聽道玄都天,神通大進之外,怕再無人可抵擋這等了得地魔寶。長眉真人自是容不得他隨意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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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殺孽(二)

太清一脈乃盤古正宗,所傳仙法多克制魔道,而借助滅門之勢威力更是大增。
只不過,那阿修羅一道神通也頗為了得,眾老魔借助血海陰煞修煉阿修羅大法,雖然為成就不死不滅之身,但魔身也頗就成就,可散可聚,難以一舉滅殺。加上邪派一脈人數眾多,縱然蜀山一脈借助地利之勢,依舊占不得什么優勢。
便見得陣門之中仙霞道道,血光偏偏,仙氣魔光糾纏炸響,聲勢驚人。
雙方積怨不止千年,如今值此殺劫,一相拼斗,便即殺紅了眼,誓不與對方共存。一番廝殺,慘烈至極,雙方傷亡不斷增加。
忽然有那乙休大喝一聲,仙劍一掃,萬千太清仙光星星點點灑出,飛入一群妖魔之中紛紛爆炸開來,便有十數名邪派道行微末的弟子躲閃不及,瞬間形神俱滅,又有一些修為高些的,急忙運氣大阿修羅不滅魔光護體,雖然保住了性命,軀體也被炸毀,只剩元神,受創不輕。
那鳩盤婆也正在其中,他法力高深無比,魔功近乎大成,運轉之下,倒沒有受太大損傷,卻也被炸的哇呀大叫,又見自己門下一眾弟子遭劫,頓時更是惱火無比。
“乙休,怎肯與你干休!”
便拼著受了兩柄仙劍透體穿過,強行沖向乙休近旁,抖手灑出諸天五淫絲,來困乙休,那乙休一經全力施為之后,法力難免一衰,正被撒了個正著。
這諸天五淫絲威力神妙,一經上身。便如影附形,又無絲毫感覺,須等九子天魔飛入網中方現形跡,端的了得。
鳩盤婆一下得手,更不停留,一連串太陰滅絕神雷如彈丸一般彈射向乙休,轟然炸開。
那乙休被困,難以防備,縱然有仙光護體。依舊被炸得軀體粉碎,元神受創。蜀山眾人見狀大驚,急忙引飛劍前來救援,但那一干老魔怎肯讓他他們如意,紛紛全力上前阻攔。
只見得漫空魔氣彌漫,鬼影橫空。怪叫連天,法寶亂飛,那蜀山眾人法寶飛劍仙雷齊齊發動,一時竟也難以奈何。
那乙休也知不妙,拼盡元神法力便要后退,遠處忽然有軒轅法王桀桀怪笑,運起血影神光,或作一道赤紅光華撲來,透體穿過乙休元神,乙休只來得及大叫一聲。元神精氣便在頃刻之間被收去。
“好妖孽,膽敢如此!”那朱梅、白谷逸等人不由驚怒之極,雙目赤紅。紛紛猛噴數口真元,拼了消耗一身法力,全力催動太清劍光破開重重魔障。隨即便數十顆仙雷電射入其中。環形散到眾老魔上方,轟然爆炸開來。
這仙雷卻是不比尋常,乃是眾人數百年間采集珍稀材料,以五行之數,耗費許多心血煉制大五行滅絕神雷。一經炸開,以金木土水火之五行相克之數,雷雷相連,循環不已,威力較起尋常仙雷,何止百倍提升?縱使大羅金仙身處其中。也絕難抵擋。
群魔正聚在一起,并不料對方有如此手段,一時不備,頓時吃了大虧。一連串爆炸聲中,雷光肆虐,那眾多老魔門下弟子。修為低下。不能抵擋,頃刻之間便化作齏粉。
便是一眾老魔。一時不慎,也淹沒在一片驀然爆發的滅絕雷光之中。神通差些,保命手段少些的,如那火靈神君,雖然修為了得,但因為神通所限,一時難以遁逃,頃刻之間便湮滅在滅絕雷光之中,形神俱滅。
而其他魔頭雖然見機得早,紛紛或放出法寶護體,或者運轉血影神通,身化為虛,毫厘之差沖出雷光波及范圍,但也紛紛大受創傷,實力大損,好不凄慘。
而蜀山一方雖然以大五行滅絕神雷給邪派眾人以毀滅性的打擊,但也因為拼力強行破開眾老魔的法寶魔光護持地緣故,法力業已消耗殆盡,戰力已失。
而且因為真元乃是一個人的修行根本,乃是經年累月積累而得,不比法力,耗光了補充些靈力便可恢復。眾人如今真元損耗頗劇,卻已經傷及根本,想要再恢復往日神通,卻不知要多少歲月。
是以蜀山眾人雖然一舉滅了眾多邪派魔頭,卻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且難有再戰之力,情形實在不容樂觀。
再看邪派一方,本來有百余人入陣,如今卻只剩血神老祖、尸毗老祖、紅發老祖、軒轅法王、鳩盤婆、無行尊者等,不足十人。
其中除了軒轅法王所化血光無形無相,紅發老祖有化血神刀相護,雖然也被雷光波及,氣血浮動,元氣微微損傷,卻并無大礙。
而其余人等雖然神通不俗,但保命的手段卻是多有欠缺,大五行滅絕神雷連轟之下,縱然急忙拼力脫出雷光覆蓋范圍,逃過一劫。但只在此短短的一瞬之間,滅絕神雷狂轟之下,各自法寶便紛紛損壞,軀體被毀,傷勢頗重。
眾老魔不料蜀山眾人竟有此拼命之舉,一時不慎,吃了如此大虧,只恨不得立即便將蜀山眾人碎尸萬段,挫骨揚灰,方解心頭之恨,雖然因為受傷不輕,一時不好施展神通,只得吞了一顆靈丹,暗中恢復元氣,雙眼之中卻好似怒火狂噴,目眥欲裂,只待靈丹藥力散開,傷勢一有好轉,便沖上前去將蜀山眾人打殺灰灰。
畢竟這些老魔只是受雷光炸傷,失了元氣,有仙丹靈力補充,傷勢恢復速度自然極快,怕只需數十息時間便可恢復些實力,雖然遠無法和全盛時期相比,但對付這些真元消耗巨大,損及根本的蜀山眾人來說,卻是綽綽有余。
不過,那軒轅法王與紅發老祖并無大礙,實力猶存,卻是沒有這些耐心。眼見蜀山眾人大都失去了再戰之力,如何肯放過這么個大好機會?
彼此對視一眼,便一聲暴喝,軒轅法王幻出血影神光,紅發老祖祭起化血神刀,齊齊撲向眾人,便要下毒手。
“妖孽膽敢!”
長眉真人見狀,不由怒喝一聲,手臂一抬,手中仙劍一道流光,燦爛奪目,迎向化血神刀,同時揮手打出一片太清仙光,青光道道,攔住軒轅法王。方又回身喝道:“事不可為,快些退回陣中,再作計較。”
長眉真人因一直牽制紅發老祖的化血神刀,并未損耗元氣行那拼命之舉,實力實力猶在。但無論是身化血光的軒轅法王,還是祭起化血神刀的紅發老祖,都不是好應付的角色。
他雖然久在玄都天聽道,道行精進,卻也有些捉襟見肘,不好抵擋。更不要說一旁還有一群面目猙獰地一眾老魔,只怕過不了多久便都要恢復一些實力,一擁而上,勢必難以抵擋。他自己或可脫身,但其余人卻怕難逃毒手。
明知是不可為,自然不當做無謂損傷。眼下蜀山正逢殺劫,卻不是只憑個人恩怨之時,盡量保存實力,應過這場劫難才是正理。雖失一門,但陣中依舊有諸多變化,也可周旋一番。
以如此情形看來,對方合力而攻一門,己方分散守護,卻是有些吃虧。
那軒轅法王與紅發老祖見朱梅、白谷逸等人搖搖向著陣內離去,不覺又急又惱,暴跳如雷,有心想要沖殺過去,怎奈有長眉真人竭力阻攔,縱然拼盡全力,使出渾身解數,血影道道,赤電條條,短時間內卻也難以奈何對方。
眼睜睜看著對方離去,隨即又被長眉真人輕易離去,隱到大陣之中,紅發老祖登時大怒不已,頭腦一熱,大喝一聲“老狗休走”,正要趕追過去,卻見軒轅法王身形一閃,卻是退到了后面。
紅發老祖頓時大怒,正待呼喝,忽然一愣,卻是想到那長眉真人實力了得,便是他與軒轅法王合力,也未必能奈何。何況內中玄機莫測,難窺究竟,若是碰上其他蜀山眾人,卻怕是不好抵擋。不如等眾人傷勢恢復一些,再一并進入,這樣才保險一些。
如此向著,頭腦不由漸漸冷靜下來,便打消了追入其中的念頭。冷哼一聲,身形一閃,也退了回來。
其余老魔雖在暗中療傷,卻也留意著周圍發生的一切,眼見蜀山退入陣中,雖然惱怒,卻也是干著急而無可奈何,只好將心思花在療傷之上,待傷勢好轉,再行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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