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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彤綾]迷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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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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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3 21:41:1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迷戀  作者:彤綾

她在組織中擁有崇高不可侵犯的地位,
與領導人的關係只能以樸朔迷離來形容,
一直以來她都是獨自一人品嚐悲傷,
直到遇見一個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她原本的計劃是設個桃色陷阱測試他,
沒想到不小心失足陷落的反而是自己,
明知污濁的靈魂只適合待在地獄,
然而面對他的溫柔和那段難忘的回憶,
就算要她說出隱密的禁忌亦心甘情願……
他以對女人冷漠、對敵人無情聞名卻時時刻刻被一雙紫色瞳眸纏繞著,
好不容易再次重逢。
她已忘了他。無妨!這次絕下讓她輕易從他身邊逃開,
逮著她的弱點一步步誘她走進陷阱,
讓她眷戀他的懷抱和氣息缺他不可,
用無限的溫柔與溺愛軟化她冷硬的外表,
儘管她周邊似乎隱藏著難解的危機,
他亦義無反顧的沉淪在她的魅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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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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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發表於 2010-12-23 21:41:3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河水乾涸,大地龜裂。

  草木枯萎,橫屍遍野,蛇、蛆、鼠、禿鷹在死屍身上盡情啃食。

  風冷颶颶的吹,滿地的亂石枯葉隨風飛揚,忽遠忽近的鬼笑聲聽在耳裡倍覺毛骨悚然。

  一片的蕭索淒涼……歡迎來到這令人極度恐懼的國度!這裡叫做——地獄。

  傳說,這就是黑道帝國「地獄」的名稱由來。

  地獄,一個由日本發述,跨越國際的黑道帝國,屹立全球百年之久。它的一切就如名字般令人覺得森冷神秘。

  在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提到「地獄」兩字,無人不打從心裡發寒、肅然起敬。但卻沒人知曉它真正的創始人是誰!其旗下不僅有兵邪將狠的黑道組織,還包括了一個足以左右全球經濟的企業體,子公司遍佈各行各業,許多公司裡的小職員甚至不清楚自己已為地獄工作。

  地獄並不是個維持正義的黑道仲裁者,內部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強者生存,弱者淘汰」一直是地獄裡的不變信仰。因此世界各國的黑道組織皆因它的強盛而瓦解,俯首稱臣。故有傳聞;隨便一名地獄幕僚便坐擁十數個國家的生殺大權;舉凡其所作的決定無人敢質疑。

  事實上,熾熱紅焰中一條黑龍狂妄怒吼的圖幟正在四處狂燒、蔓延、掠奪。更有人信誓旦旦的說:地獄的觸角早已深入各國各個角落,不論政壇上、商業圈、金融界,乃至於與其對立的警界,都有它絕對的干預能力,全球的菁英分子早已被其囊括,以致勢力龐大。

  雖說強者為王,但在地獄裡領導者的傳承仍是以創始者血脈一門為生,並無非傳長子不可的規定,只要有才能者,不論親疏關係,皆可繼承。傳承儀式十分簡單,只要領導者將地獄流傳下來的地位象徵——彎刀交給下一位領導者,那人便可成為地獄的統治者。

  在世界各國的隱密處必有一座名為地獄谷的莊園,即為地獄所設之總部,唯有位居高層者方可進入。其各有專才任務及最高統領,並各自掌管著各大企業。

  墜落居,專司武器開發及製作,擁有強大的武力,以對抗入侵者及消滅叛徒為主要任務;另外,只要出得起價錢,此居還接受各行各業領袖級保護及狙殺任務。

  邪鬼居,主司情報搜集、商業企劃,內部皆為電腦權威、商業奇才。和墮落居相同,只要出得起價錢,它也接受各個面臨倒閉的企業體之挽救及竊取商業情報。

  修羅居,有全球最先進的醫療設備,最頂尖的醫界奇才。「沒有救不活,只有不想救」一直是此居的最佳代言。

  御魂居,在地獄的階級之分中僅次於領導者,歷代以來一宜居住著領袖的妻妾子女。唯有這一代,全被逐出地獄谷,而此居幾乎空了二十年,無上級指示無人可人。

  幽冥居,為地獄最高領導者所居住,唯有十分親近的人才有權利得知領袖之名,而在地獄裡人人統稱「爺」。

  至今,地獄之火仍不斷的狂燒,擴張它的勢力,直至全世界在它無情的焚燒下毀滅殆盡,成為名副其實的人間地獄。

  傳說仍是傳說,謎仍是謎;傳說使人更形畏懼,謎使人更想探索;地獄更添神秘,更令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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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0-12-23 21:41: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九八六台灣

  天是黑的,街道是黑的,風景是黑的,花草是黑的。

  他優雅的揚起嘴角,嘲諷的笑容嵌在一張俊美懾人的臉上。

  凌晨雨點,冷御神好興致的在這一片漆黑的大地散步,不為什麼,只是突然覺得黑色很美。在這條無人的濱海公路上,他走走停停。暗黑的天空、無人氣的公路、詭魅的氣息索繞而來,但他毫無所覺。

  輕輕的,慢慢的,從他身上飄出一抹冰寒氣息,以他為中心點旋繞著。

  他再度揚起笑容。

  迎著海風他甩了甩頭,久未修整的黑髮長至頸,襯得略嫌漂亮俊美的臉更顯陰柔。

  遠遠的,眼力極好的他看到一個黑色物體躺在路中央,判斷出那是一個倒地的人修長的手指插在大衣口袋,沒有多餘的同情心活在體內,冷御神打算閒閒踱過。

  最好是個死人,依他向來冷漠的態度,他才不管他人死活。

  直到一聲呻吟傳出,他才分了神,倨傲地居高臨下睨了一眼.結實的腿粗魯的踢正那人的臉,好看個清楚。

  很顯然的,是個小黑人,全身上下一處不黑,無力的小手在昏迷中仍緊握著一隻黑色背包,烏黑亮麗的及腰長髮散亂的披蓋,襯得美麗小臉更顯蒼白。

  這張臉是屬於陽光的,他直覺認為。

  她不屬於這裡,不屬於漆黑桅橘的夜色。不見多年的惻隱之心狠狠被挖了開來,冷御神拂開於小臉的發,攔腰抱起她,決定當一次富有愛心的聖人。

  好黑,她顫抖著,努力地想隔絕不斷傳來的淒楚哭聲。

  她覺得好熱、好熱,像是火燒般的痛苦,覺得哭聲主人的痛苦似乎感同身受。她想喊卻喊不出聲,直到一雙冰冷的大手撫上她的臉時,才覺得舒服些。

  冰涼的體溫傳來讓她覺得好涼、好輕鬆,直想再痛苦的手,那是她再度失去意識前曾真正對她好過,但她的心理記下這雙帶她遠離火焚痛苦的手,那是她再度失去意識前的唯一想法。

  她還活著?

  輕輕的張開眼又疲累的閉上,如果能就這麼長睡不醒該有多好!

  「醒了就快滾。」低沉無溫的聲音揚起,男子背向她,雙腿盤坐在地,拿起酒瓶就口,仰頭就倒。

  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她震驚的睜開雙眼,但單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就從肩頭傳來劇烈的疼痛。

  她警戒地迅速環視一番,找到聲音的來源。

  男子大手一揮,甩開了手中的空酒瓶,倏地站起身,滿身酒昧地朝床鋪走去。「我再說一次,醒了就快滾。」

  去!著了什麼道,於嘛撿個麻煩回來!幫她將傷口上藥已是極限,他一點也不想再看見她。

  「你趕我走,我偏不。」美麗的杏眼閃著詭異,她忍著肩上的疼痛,硬是與他唱反調。

  「等我醒來,我親自攆你出去。」他狠狠的往床上壓去。

  一點也不在乎是否壓裂了她的傷口,就這麼直挺挺的將她壓在身下。笑話!床讓給她睡了三天,他可睡了三天冷硬地板。

  她伸手輕拍他的臉,發現他早醉死了,無所的笑出聲,滿室溢滿她沙啞如車輾過的聲音。身下的床單傳出腥味,艷紅的血色在純白的林單上暈開。

  她是不在乎流血啦,只是很想看看這男人醒來後看見血的模樣,那鐵定很好玩,細瘦的手環上他結實的背,她決定再睡一覺。

  有多久沒睡得那麼熟了?冷御神盤腿坐在地板上,望著床上的纖瘦身影思索著。他向來不易喝醉也少有宿醉情況發生,這該歸功於從小即參加各種宴會,然而從沒有一次像這樣,他睡得很熟、很舒服。

  清晨,他在陣陣暖氣中醒來,熱烘烘的溫暖升高他向來就低的體溫,不由自主的抱緊身下的小人兒,想汲取多一點的暖意,卻被濃濃的血味打斷。讓他不悅的重新包紮她的傷口,再喚來服務生更換床單。

  他討厭腥味,非常討厭。

  「這是哪裡?清亮的稚音問道。經過一夜好眠,她精神不錯,體力恢復許多,雙眼炯亮的望著眼前的人。

  「花蓮沿海的度假小屋。」聽那聲音明明就是個小丫頭,冷御神忍不住問道:「你幾歲了?」

  問完才突如化石般定住。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管閒事了?

  「十歲。」小小的身子裡著被單下床,雪白的肩上劃著長長的血痕。「我餓了。」

  「當然,你睡了四天。」遞給她一盤食物,他心不在焉地盤算著替她帶些衣物。

  那道傷是刀砍的。

  這幾天台灣各大報的頭條新聞是——台灣黑幫大老在花蓮豪宅連屋帶人被炸得屍骨元存,剛好是他發現她的那一天,讓人不得不猜測爆炸案與她之間有無關聯……而他順道撿回來的黑色背包中,說巧不巧裡面正好裝著許多彈藥與兩把銀製手槍,尤其是銀槍的槍柄處刻著人焰,火焰中尚有一條黑龍盤踞著。

  火焰黑龍……他當然知道那代表什麼,那是縱橫全球百年之久的黑道帝國——地獄圖騰!

  「是嗎?女孩放下食物,側著頭看他。烏亮的發披散在她瘦小的肩頭,那股嬌憨柔順的氣質,讓人想好好呵護她。

  「我要出去一趟。」冷御神拉回遊走的思潮,向來不離身的冷空氣悄悄竄起。他拉開門交代:「別亂跑,台灣很亂,有癖好的人滿街是,美麗的小女孩很危險。懂嗎?」

  她快樂的揮揮手,順便送了個飛吻。「懂,你要快點回來喔!」

  直到他遠走她才掩上門,杏眼竟流露出不屬於十歲女孩的精光。

  因為她向來懂得在什麼樣的人面前扮什麼樣的角色。

  等到冷御神回來時,她已然裹著被單看遍週遭的環境地勢,盤算著如何離開。

  「拿去換上,」他冷淡的命令她。

  「好。」她回他個燦爛至極的笑顏,將那抹精明藏起,努力扮起十歲小女孩該有的模樣。

  冷御神沉默不語的看她進浴室換裝,漂亮冷淡的眼閃過一絲疑惑。

  「好看嗎?女孩怯怯的站在門邊,慢慢移出來。

  很美。差點,他就要脫口而出。

  好奇怪,他一向對任何人都保持一道若有似無的界線,他冷淡慣了,卻又為何偏對這來歷不明的小女孩特別呢!她一一一隻是個小女孩呀!

  「我討厭白色。」她皺起可愛小巧的鼻,懊惱的看著自己一身夢幻的白洋裝。

  「很適合你。」奇怪,他的冷漠呢?他皺起英挺的眉,卻不由自主的說下去,「很美。」冷御神拉過她,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像天使一樣。」

  彷彿遭受電擊一般,她掙開他的手,干於澀澀的說:「我不是天使!」

  天使?她污穢的靈魂容不下太神聖的字眼!

  他拉回她的身子,替她綁緊腰間的緞帶。不瞭解她為何對這兩字如此反感,更不瞭解他竟然心甘情願的替她整理儀容,綁緞帶。

  綁緞帶?冷御神愣愣地收回手,不敢置信地瞪大漂亮的勾魂眼,他居然做出這種事!

  「你怎麼了,大哥哥?」她盡力做好十歲應有的樣子,乖巧的問。

  「沒事。」不自在的清清喉嚨,他掉頭望向窗外的大海,搞不懂自己反常的行徑。

  「沒事?她傻傻的重複一遍,覺得他在敷衍。

  此刻的她美得有如天使,潔白精緻的臉孔,美麗的杏眼,挺巧的鼻,讓冷御神情迷意亂地做出安撫她的動作——黝黑的大掌輕拍她的頭,順勢滑下她烏亮柔軟的長髮,將它們撥向她背後。

  「別玩我的頭髮。」她抗議的嘟起粉嫩的唇瓣。

  冷御神低沉的笑出聲。好可愛!像個洋娃娃。他伸手輕觸她柔嫩的唇,不讓她嘟著。

  「走,我們去看海。」他好心情的牽起她柔軟的小手。

  「啥?」看海?大人真奇怪,剛才明明不是在說這個的。

  他冰涼的手握住她的溫暖小手,女孩膽怯卻渴望的悄悄回握他的大手,想要好好體會她從不敢奢想的呵護。

  感覺到小人兒的依賴,冷御神莫名的感到滿足,再次揚起一道奪人心魂的淺笑,想這麼放縱一回。

  海風迎面吹拂而來,長及頸的黑髮狂傲的飛揚著,勾魂的桃花眼、剛毅直挺的鼻樑,噙著淺笑的性感簿唇,組成一張俊秀逸美的陰柔臉孔,赤裸的古銅色上身充斥著力與美,肌理線條均勻得令人移不開視線,蘊含無限力量的修長雙腿隨意的盤坐,飽含寵溺的看著眼前和海浪賽跑的白色身影朝他奔來。

  「好玩嗎?」冷御神穩穩的接住她的身子,輕擁入懷。

  「好玩。」她真誠的說。沒有殺戮,沒有競爭,這是她三歲以後最快樂的一天。纖手輕輕勾住他的頸項,柔軟的粉唇送出稚氣的微笑。

  他溫柔的撩起濕透的白紗裙,替她綁在大腿處。這麼近的距離,他驚奇的發現她有一雙晶瑩剔透的紫色瞳眸。

  她窩在他懷裡,一種擁有她的感覺蔓延全身,使他憤世冷漠的心溢滿感動。

  「我很喜歡你喔,大哥哥。」聞著他的味道,賴在他涼涼的懷抱裡,這是她多想要過的日子呀!哪怕只是一場夢,她寧願永遠不醒。

  冷御神笑著抱起她,往小木屋走去。有多少女人說過喜歡他呢?要數也數不清,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他真心感動與相信。這個小東西是他活了十六年來最美的驚喜。

  已近傍晚時分,氣溫漸低,擔心她著涼,又擔心她的傷口碰水會感染,冷御神端了一盆熱水打算幫她擦澡。

  知道大哥哥不會傷害她,女孩坐在林沿任憑冷御神脫下衣服,享受地閉上眼感覺他拿著熱毛巾在她身上輕柔擦拭。

  木屋空調放著暖氣讓她不覺得冷,她微微一笑。

  幾乎想永遠待在這兒了。待在台灣,這個媽媽口中美麗的地方;待在溫柔的大哥哥身旁,讓她永遠擁有讓人呵疼的感覺。她想要留在他的身邊,好想、好想。

  冷御神極溫柔的避開她肩上的傷口,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小心地讓她趴在床上,仔細擦拭她的背。

  黝黑大掌觸及雪白粉嫩的肌膚,那種觸感美得無法言喻,冷御神低低抽口氣,發現自己的手竟微微顫抖。

  擦拭完畢,他張自鎮定的翻過她,打算替她的傷口換藥。

  毛巾的熱度一消失,寒冷的空氣馬上沁人心扉,讓她一下清醒過來。

  知道他想包紮她的傷口,她是不介意讓他看啦,反正她還小嘛,可他幹嘛抖成這樣?

  粗糙大手輕撫過雪白肌膚,那道血痕烙印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冷御心疼地問:「痛嗎?」

  「不會。我受過更重的傷。」他不是呆子,在看過她從不離身的黑色背包後,已經約略知道她的身份了。

  「為什麼會受傷?他沙啞低問,情感傾洩而出。

  「殺人。那是我的工作。」她回答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如談天般。

  冷御神震驚地拉她坐起身,雖然在心底猜測過這個答案,但親耳聽到的震撼仍十分強大。

  「你真的是地獄的人?」他動容地擁緊她。

  她點頭。「你說我是天使?她冷笑,晶瑩的淚一滴滴落下。「美麗的臉孔往往能騙人!也許我真是,只是出生時斷了翅膀從天堂跌到地獄,一身的污穢,想回天堂也回不去了。」

  「你是誰?」忽然,他急切得想知道她的名字,想……就這麼留她在身邊!

  她摀住他的唇,紫色眼眸水汪汪地看著他。「噓,別告訴別人,我叫魑魅。」

  「為什麼?你還那麼小。」冷御神心疼不已。

  「為了要活下去,」離開他的懷抱,她顫抖的捲起被單。

  「但是我好累,累得好想就這麼死去……」她用力的搖著頭,豆大的淚珠像珍珠般滾滾流出。

  「你怎能這樣想?」冷御神怒道,隨即對自己的磅礡怒氣感到震驚,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體會到發火的滋味!

  「只有你是真的關心我,」魑魅滿臉淚痕卻甜甜笑道:「我從沒嘗過被關心的滋味,如果沒遇見你,就永遠無法體會到了。」

  「就算沒人在乎你,也不能自我放棄。活著是為自己,不是為別人!」他非常生氣,氣她不懂愛惜自己!

  如果母親自殺後他也這麼想,那他不知死過幾回了。

  「為自己活嗎?我的命早已不是我的了。」魑魅小聲呢喃。

  他冷冽的眼迸出寒光。「沒有人可以決定另一個人的一生!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別把自己的懦弱無能賴在別人身上!」

  魑魅靜靜的看著冷御神隱約覺得心裡有一部分的東西活了。

  「我真的很喜歡你喔,只有你對我說這些話。如果你要我活著,我就活下去。只為你喔,就只為你!」明媚的杏眼經淚水洗滌後更顯清亮,她想停住淚水卻無法阻止。

  嗚,心好難受又好感動,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好好。

  「不要哭了。」冷御神歎口氣撈回她,讓她的淚水傾訴在他懷中。「眼睛都哭腫了。」

  「你會不會看不起我?」魑魅細小的聲音哽咽地問。

  「不會。」他心疼都來不及了,怎會看不起她?溫柔的拭去她晶亮的淚水,在她額上輕輕落個吻。「累了吧,睡一下。」

  冷御神替她調個舒服的姿勢蓋上被。

  她聽話的閉上眼,粉琢美麗的臉蛋猶有淚痕,精緻的五官讓人忍不住想呵護。

  當冷御神沖個澡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幅令人心動的畫面。纖弱瘦小的身子在大床上顯得渺小,蹲下身凝視她的睡顏,理不清心裡的悸動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她很美,美得像落人凡塵的天使,但她才十歲呀!他不是沒有過女人,那他究竟在渴望什麼呢?

  也許有特殊癖好的人是他吧!他略撇嘴角,嘲弄的想。

  紫色的杏眼突地睜開,魑魅可憐兮兮的說:「我睡不著。」

  冷御神無奈的上了床,張開手臂,溫熱的小身子馬上依進他懷中。好溫暖,他低蕩的體溫一下子升高。

  算了,他看開了。有癖好就有癖好,只差七歲而已有什麼關係,他還可以等她長大!

  「你知道嗎?小東西,曾經我也以為我的心死了,在我無情的父親拋下溫柔纖弱的母親和幼小的孩子,全心在事業上衝刺時,母親竟然忍受不了孤單寂寞自殺了,但我那偉大的父親連出殯那天都不曾回來……」冷御神忽然激動的摟緊手臂。「他說他忙,忙什麼呢?他的妻子死了呀!」他冷冷的哼了聲,「直到那時我才看清人性,不管當年怎樣的山盟海誓,永生廝守,到頭來剩下的還不是只有自己!」

  「所以你才在這裡,不願回家?」嗚,她又想哭了。如果媽媽能得到那個人的愛,她就不用當孤兒了。大哥哥和她好像喔!

  「你怎麼又哭了?冷御神抬起她的下巴,猛然領悟她的淚是為他流的,凝視她清艷的臉,視線竟不由自主的膠著在她粉嫩的唇。

  情難自己地,冰冰的薄唇輕輕貼上她的。察覺懷中人沒有抵抗,他輕笑的含住她的唇,決定掠奪她的初吻。

  「唔……」魑魅嚇呆了,原來這就是吻的味道呀!常看爺在她面前吻各種不同的女人,她總覺得很噁心,現在卻覺得輕輕柔柔的,很舒服……

  吻了她許久,冷御神強迫自己離開她的唇,看她早閉上眼沉沉睡去,低啞的笑聲傳出,震撼他的胸膛。原來他也懂愛呀!他喜歡這個女孩,只有她能驅逐他的陰寒,他要她!

  在她光滑的臉蛋輕吻,接著她進入夢鄉,明白只要有她在懷中,他就能睡個好覺。

  嘻,他的小東西。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這七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看完新聞後,魑魅知道離開的時候到了。

  爺派地獄的長老出來找她了。在媒體記者面前,暗長老是日本赫赫有名的企業家,美其名是來探勘台灣經濟,實則是來找她。

  顫抖的手小心地拉開衣櫃,她知道大哥哥把她的背包放在這兒。裡面除了特製的銀槍和彈藥外,還有一盒麻醉劑。她抽出一支麻醉針,裝進其中一把槍中,聽到「喀」地一聲,她迅速關上衣櫃。

  冷御神從浴室走出,僅著牛仔褲,雙手拿著毛巾擦拭微濕的黑髮,他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向她咧個致命微笑。

  魑魅巧笑倩兮的回過頭,倏地開槍射向他。

  「對不起。」她歉然地走近他,輕輕的依在他懷裡。

  他僵住。她居然向他下麻藥!冷御神不敢置信的瞪向她。

  「你為什麼沒睡著?」魑魅驚訝道。麻醉針的劑量足以麻痺一隻奔跑中的豹呀!

  廢話!他很想罵,卻發不出聲;想將她吊起來痛打一番,卻動不了身。

  她暖暖的小手撫上他冷冷的頰,「他們來找我了,我必須離開,否則他們會傷了你。」

  他們是誰?誰敢從我身邊帶走你?冷御神在心裡怒吼。

  「我想永遠待在你身邊,真的!」魑魅美麗的眼蒙上霧氣,「可是我不能。因為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她哽咽一聲。「我在地獄中無法自拔,不能自私得把你拖進這萬劫不復的深淵。」

  那你就跳出來呀!該死的,你敢走!遭背叛的感覺蔓延他全身。

  「我真的好喜歡你,你要記得我。」這些天她不知重複幾遍了,無非就是希望他別忘了她。

  不要走,我也喜歡你呀!冷御神漆黑的瞳無聲訴說著。

  甜蜜的櫻唇貼近他左耳,低語:「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記住你。再見。」她淚中帶笑的在他俊美的臉印下一吻,而後退離他的懷抱。

  魑魅自衣櫃中取出背包背上,深深的看他一眼,努力地把他的身影烙入腦海。然後,揚起一道絕美的笑容,她轉身離去。

  不要走!冷御神吶喊。

  他被拋下了,原以為他找到一生的摯愛,但她卻離開他!

  深邃的黑眸藏著心傷、佈滿臉的汗水看起來竟有一絲絲像是晶瑩的淚……

  他明白再也沒機會相見了。

  冷御神突然領悟……自己將一輩子惦著她。

  那個擁有一雙紫色眸光的小東西——

  漾著脆弱,淚眼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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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3 21:42: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一九九九年九月 台灣

  在台灣,「凡宇企業」一直是商業界的龍頭大老,涉獵範圍極廣,全方位的經營讓子公司舉凡建築、電子、科技、乃至於香水、服飾都在同業中獨領風騷,而其股票上市更在金融界掀起風潮,足以影響全亞洲經濟動向。

  「凡宇」是在三十幾年前竄起;創始人冷凡宇擁有兩個媲美完人的兒子,老大冷御神.老二冷御璽。兩人從英國修業回國,同時擁有商學及經濟學雙學位,再加上鼎鼎有名的姓氏——冷,因此,兄弟倆從小就涉獵多方武術,強健的體魄,內斂的氣質,是他們多年的成果。

  五年前,冷凡宇忽然宣佈將凡宇的龍頭寶座交給年僅二十五的冷家大少,一方面是因為冷御神自二十歲進入凡宇,渾然天成的領袖氣勢與能力獲得上下一致的肯定;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冷凡宇在喪妻多年後決定再婚,於是,凡宇企業正式在冷御神手中改朝換代,成就另一番新氣象。

  目前,商業界最轟動的話題,便是繞著這個顯赫家族轉。兩大黃金單身漢——冷御神,三十歲,將代表凡宇前往紐約開疆辟上;冷御璽,二十八歲,將接替冷御神負責台灣方面的事務。

  因此,一大早的,機場擠滿了人潮,以記者及美女群居多。原因無他,生就一副極俊美剛毅臉龐的冷御神將在半小時後搭機前往紐約。

  閃爍不停的鎂光燈隔著貴賓室的玻璃牆猛拍,雖然採訪不到,最起碼有帥帥的照片刊登頭版。

  而冷御神始終沒搭理玻璃牆外的人群,一頭長髮整齊的束在腦後,被墨鏡遮蔽的黑瞳始終緊閉著。

  直到廣播聲提醒登機時間,他才睜開眼,深不可測的黑瞳透過黑色鏡片猛然捕捉到一抹纖瘦的粉紅色身影投射過來的探索眼光。

  女子發現她引起了冷御神的注意,隨即大方的送他個無害的微笑。

  見鬼的,她是誰?冷御神不悅的瞇起眼,透過墨鏡瞪向她。

  「赤炎,為何你這次一定要陪我走一趟紐約?粉紅色身影隨口問道,然而視線卻是直視那似乎在瞪著她的俊美男子。

  「哦,是這樣的!我是關心你,怕你太忙,再加上……」赤炎未完的話終結在乍然看見身旁女子從微笑到詭笑直至最終綻放的妖媚笑顏。順著她的視線,終於瞭解佳人分神的原因。

  那是個極俊美的男子!漂亮的五官鑲在古銅色的肌膚上,已非俊美兩字足以形容。

  但冰冷的雙瞳卻毫不留情的射出寒光,即使有墨鏡阻擋,女子仍能感受到那輕蔑冷寒的眸光直逼向她。

  基於不服輸的精神,女子雙眼閃爍著妖艷的氣息,嘴角掛著媚笑;深紫色的眼眸熱情得似要融化他眼中的冰才肯罷休。

  魅惑的神情與她一身端莊的連身長裙極不搭配,卻又異常合適,蕩出一股特別的柔媚風情。

  冷御神銳利冷峻的眼動也不動地瞪著那雙挑釁的眼眸,兩人僅隔三公尺左右,冰與熱在空中交擊,佈滿寒的黑眨如冰刀般透過墨鏡射向那閃爍熾熱的紫色眸光。

  紫色……紫水晶般的滴溜閃耀,彷彿喚起遙遠記憶的似曾相識

  是她嗎?疑問忽然浮現腦海,塵封的記憶被狠狠的掀了開來,他的心猛烈的撞擊著,痛得他喘不過氣。

  原本以為再也無緣相見的呀!

  熟悉的美麗五官,脆弱的紫色瞳眸……他怎忘得了!

  原本千年寒冰般的眼神在瞬間化為深邃且溫柔。

  女子輕輕的微垂下頭,沒瞧見冷御神倏地收斂的寒意和墨鏡下的溫柔與迷戀。

  「冷御神嗎?她悄然低語,紅艷的唇掛著詭笑,轉身登機。

  她又要離開了,就像從前那樣什麼都沒留下……

  「天使。」冷御神低語,心一慌連忙起身跨步追上前。

  大批記者一見他站起身,更實力的按下快門,拍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彷彿聽見他的叫喚,佳人心有靈犀的回頭凝望他一眼。沒了先前勾引似的妖嬌氣息,美麗的大杏眼浮上一抹迷惘,孱弱柔順的面容惹人憐愛。

  「哇,好美呀!」鏡頭紛紛轉向大美人,只有帥哥沒有美人的照片大冷清,多拍幾張回家養眼也不錯。

  「糟了!」赤炎一把摟住她大步離去,不讓她曝光。

  又像十幾年前般離去!冷御神氣憤的狠瞪玻璃牆外的記者群,寒氣霎時包圍整個機場,沒人敢在他面向鏡頭時按下快門。

  奇怪,拍美人照干冷御神啥事呀?他於嘛那麼生氣?這個問題讓現場記者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快快收拾,回報杜趕新聞啦!

  紐約

  一棟棟的高樓大廈在擁擠的街道佇立,夜晚時更是萬家燈火,絢麗無比。

  赤炎俐落的停好車,搭上電梯直達大廈頂樓。由於此處為高級住宅區,每一層樓只有兩家住戶,唯有一定收入的高薪階級才住得起。

  他步出電梯,走道上兩扇門對立著,按了其中一家的門鈴,響了幾聲,門就自動開了。

  「這是我們這次任務的詳細資料。」赤炎走了進去,將資料夾遞給坐在窗前的女子。

  乾淨清明的玻璃窗映出女於絕美的容貌,柔嫩如花瓣般幾成透明的臉上嵌了雙滴溜閃耀罕見的紫水晶瞳眸,加上精雕細琢的霾麗五官,搭配成一張細緻的傾國容顏。當她專注於某件事時,美麗的大杏眼總散發一股難以抗拒的柔媚風情,讓人心神蕩漾。

  女子專注地擦拭手中的銀製手槍,頭也沒抬的任赤炎將資料放在原木桌上。

  強迫自己拉回失神的凝望,赤炎盡責他說道:「這次的任務是狙殺美國國會參議員,據說他除了是政治人物外,與黑道也有交情。」

  停止擦槍的動作,魑魅終於抬頭看他,修長的青玉指套進黑手套裡,沒打算聽那老議員的生平介紹。

  赤炎會意的直接切人主題,「他的命一千萬美金,委託人是他的政敵,這樣的價碼墮落居原本無意接手,但爺直接下了命令要你動手,讓你……呃,發洩一下。」

  「爺說的?」她美麗的眼神淡淡地飄過一抹烏雲。

  唯有在提到和爺有關的事務時,她那好似戴著層層面具的秀麗容顏才會有所波動,他早已見怪不怪。

  「嗯,那老頭與我們也有往來,無奈心大貪,爺下達格殺令,決定殺一儆百。不過還真可惜,地獄少了一條政圈人脈。」

  「我問的是爺指名要我處理的這件事。」廢話一堆重點卻沒提,魑魅有股扁他一頓的衝動。

  「爺怕你心情不好傷了自己,發洩管道是必要的。」

  赤炎心裡明白,魑魅在組織裡的地位是很特別的。

  外界一直十分好奇地獄裡的精英究竟來自何處。

  無人知道的是,所有的高層人員幾乎都是由爺及長老們自世界各地帶回的棄嬰孤兒,再由長老們培育訓練。

  唯有魑魅不同,她是由爺親手包辦撫養、培訓。在幽冥居長大的她,並不隸矚任何一居,各居的專長她皆有涉獵,只直接聽命於爺,在五居中來去自如。

  爺對她的呵疼已到走火入魔的地步,甚至給了她「二爺」的稱號,擺明她在地獄的地位。

  「知道我心情不好還敢陪我到紐約,你不怕?魑魅微微一笑。

  怕?是啊,赤炎真的很怕。

  他大她五歲,十年了,自他結束訓練課程後,爺只告訴他從今以後他的命是魑魅的,他要為她生、為她死。

  他是她的保鏢、玩具,甚至是她願意時的情人。陪她十年,她的嗜好,生活作息一清二楚,唯有她的個性摸不清,而他也乏力去探索了。

  每年,魑魅總會有段時間處於極度憂鬱的狀態,曾有人不信邪的挑釁,下一秒即被用來祭她的黑鞭,下場是血肉模糊的慘狀。

  算算日子,每年的低潮期即將到了。

  這個話題太危險,赤炎決定挨個安全的。「為什麼你忽然對凡宇企業有興趣?」他知道凡字企業紐約分公司在招募工作人員,她曾經去應徵,即將進入凡字工作。

  像明白他的恐懼,魑魅順著回答:「把凡宇從台灣第一推向亞洲第一,迸而轉戰美國,很強,不是嗎?我喜歡強者。

  對他,我只是好奇而已。」她著迷的陷入那段業績爭得你死我活的遊戲中。

  「所以,」赤炎頓了下道:「你在機場時才故意引起冷御神的注意?」那幕精彩的交手畫面令他印象深刻。

  「我深信唯有絕情絕愛才能成為強者,他是不是呢?」她微微一笑。「我想親自確定。」

  所以她來了。

  設計了一套測試冷御神的遊戲,就等著他上釣。

  赤炎試探的問:「所以在紐約的這段時間你打算和他玩玩?」

  她不置可否的哼了聲,算是默認了。

  「那麼,也就是說,你棄地獄谷不住而改住這兒,完全是因為冷大少就住對面的關係?」

  「算是吧!」事實上搬出地獄谷是她多年的願望。

  赤炎望進她美麗的深紫雙眸,沉淪其中。赫然發現這雙眼似曾相識……

  「你的眼……」他脫口而出。

  「你想死?」魑魅別開眼,他的忘情直使她的怒氣竄出頭。

  「好像一個人……」赤炎喃喃自語。

  「像誰?我今天像誰?」暴戾語氣消失無蹤,魑魅甜甜地問道。

  合身的紅色系服裝外罩一件黑色鳳衣,風衣右側衣領處繡了小小的跳紅焰,一條黑龍栩栩如主的盤踞其中,套著黑色手套的修長手指握著銀製的滅音手槍,充滿肅殺冷凝之氣的眼神。

  「像你,像魑魅。」他失神了。

  美麗的死!他該死的羨慕起那將死的老傢伙。

  「你發呆?」魑魅站起身踱至酒櫃倒了杯酒,湛黑的長髮曳至膝。

  「沒有。」赤炎拉回恩緒,「我在想老傢伙死在你手裡好淒慘。」同情心無可遏抑的氾濫。

  「要不炸了他家給他陪葬,算是給他的補償,你說好不好?」紅艷的唇含著酒杯輕囁酒,認真考慮。

  「別這樣!」燥熱的九月天,他竟直打哆嗦!

  「嚇你的,我會給他個陪禮。」魑魅放下酒杯,走回他身旁,櫻唇揚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什麼?」赤炎屏息看著她美麗的笑顏。

  她舉槍瞄準酒杯,火紅的焰色在手套的手腕處狂燒著,「我會告訴他,死在二爺手裡是他的榮幸。」

  扣下扳機,酒杯在無聲中碎落滿地,琥珀色的液體似鮮血般灑落,嗜血的笑容緩緩揚起……

  回憶是種很奇妙的東西,自以為終將有遺忘的一天而刻意不去想起,然而記憶的轉軸一旦開啟,才猛然驚覺其實根本沒忘,只是將它藏在心最深處,努力說服自己遺忘罷了。

  一想起重逢時有如打量陌生人的紫瞳,冷御神就覺得心痛不已。

  她忘了他嗎?而他,卻捨不得忘呀!

  煩躁的心情無處可發,他下意識的轉動左手小指上的銀戒;拉回遊走的思緒,看向五分鐘前向他報告的迪奧·克裡夫,而後者正出神的癡望他。

  「口水流出來了。」冷御神出聲調侃。

  迪奧回過神。「御神呀,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俊美的男人了,別老繃著臉,想凍死人呀?」下意識的擦擦嘴角,才發現被拐了。

  聽御奎說過,御神從小就對人冷淡,完全不像其他孩童依偎在父母身旁撒嬌。在求學時期,身為御神好友的他,自然代傳過無數封的情書,與他走在校園中也遇過許多告白場面,卻從沒見過他動心,只是冷冷的越過告白女孩,一句

  謝謝,一個微笑都懶得施捨。

  「可憐的迪奧,你這輩子可真短。」冷御神慵懶的將幾綹垂至額前的髮絲往後撥,不經意的動作仍散發出貴族般的優雅。

  今天的氣溫真低!迪奧打個哆嗦。平常不管如何調侃冷御神,他都不大搭理,唯有在他心情有所波動時,是有問必答,但那也代表今天最好離他遠點。

  儘管寒氣陣陣吹來,迪奧仍不平衡的想,上帝真是不公平!瞧御神那一臉鑿刻完美的五官,英挺的劍眉,一雙桃花眼卻總冷酷無情的深邃瞳眸,直挺的鼻樑,再加上性感卻冰冷的雙唇,組成極俊美剛毅且漂亮的臉孔,女人趨之若鶩,令人欣羨極了。更別提他一八七公分的身高配上一身因練武而結實強健的體魄,活脫脫是個衣架子。

  最可惡的是,這傢伙雖天天冷著眼不苟言笑,四周不時泛著凍人的寒氣,但那美麗陰柔的臉孔搭上傲群絕倫的冷峻及內斂的氣質,和不經意流露的優雅氣息,迷得各地分公司上下女性工作人員無論老幼,無國籍設限,雙眼直勾勾的看向他,完全略過在他身後默默工作的人。

  「奇怪,我好歹也長得英俊帥氣,為何卻乏人間津?」迪奧索性在沙發椅坐下來,認真探討原因。

  「別氣,那是不爭的事實。」冷御神心不在焉的回話。

  自從與十三年前脆弱美麗得令人心憐的小天使重逢後,他的心情一直沒好過,腦裡停駐她回頭凝一望的柔美臉龐。

  「什麼叫不爭的事實?」一句話回得迪奧怒人更熾,脫口而出:「你趕快結婚生子,我絕不愁沒人要!」

  「恐難如你所願。」不期然地,眼底飄過一抹粉紅色的纖瘦身影。

  冷御神忽然生起氣來。該死,她竟然認不出他!

  熱切的渴望卻得不到回應,是失落呀,他在心裡苦笑著。

  「沒關係,」迪奧十足把握的說,沒注意到冷御神的分心。「我那熱情的妹子看上你很多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她個機會嘛,我敢保證她的火足以融化你的冰。」

  「迪奧,你在玩把戲?」拉回思緒,冷御神吐出千年寒音。俊美的臉依舊維持在萬分迷人的情懶神態,漂亮的眼危險的瞇起。

  「沒有!我哪敢玩你,只是先告訴你一聲,莎拉對你勢在必得。」冷冽的眼神掃得他節節敗退,急忙表明心志,「當然,我是不會幫她而洩漏你的行程和住處。」

  「你最好不要。」他習慣性的轉著左手小指上的銀戒。

  上帝保佑!迫奧在瞧見他十幾年來不變的發怒前兆動作後,迅速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他今早好像不小心告訴莎拉冷御神一整天都會待在公司,現在只能祈求她不要來。

  不過,上帝似乎還來不及接到他的祈求,只見一個熱情女郎身著一身火紅小可愛,超短迷你裙,推開位於最高層樓的總裁辦公室房門。

  「御神,你來美國怎麼不到我家坐坐?莎拉·克裡夫嬌聲嬌氣地道,直往冷御神的大腿坐去,卻因為無法忽視他周圍的陰寒,心神的呆愣原地。

  「你是怎麼上來的?」迪奧拉她在一旁的沙發椅坐下,疑惑地問。

  一樓的接待廳早已交代過,別讓閒雜人等進入辦公區。倘若是女人來訪,只要是找冷大總裁的,不必吩咐,服務處小姐自會阻撓盤問,十成十上不來。

  「就說我是總經理迪奧·克裡夫的妹妹呀,誰敢攔我?」

  迪奧疼愛的輕撫她波浪棕髮,決定幫她一把。「御神,下班後到我家來吃飯吧,別老是工作到把晚餐當消夜吃。」

  「對呀,人家為了你學中文,學做中國菜,來嘗嘗我的手藝嘛。」莎拉興奮的道。

  「不用麻煩。」冷御神開口婉拒,不願給她大多幻想。

  電話鈴聲適時地響起。

  「大哥,我是御璽。」電話那頭傳來焦慮的聲音。

  「睡不著,找我聊天?」台灣現在應該是深夜吧!

  「我是睡不著,因為有件事不曉得該不該說。」冷御璽躊躇道。

  「隨你。」冷御不感興趣地冷淡回答。向迪奧使了個眼色,叫他將莎拉帶出去。

  只見迪奧聳聳肩,兩手攤平,表示他愛莫能助。

  「阿姨知道你一個人到美國,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因此……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阿姨叫方蘭追去美國了。」

  冷御璽吞了口水,不曉得電話那頭會做何反應?大怒嗎?應該不會吧!他沒見過。

  冷御神倏地握緊話筒,寒冰似的眼顯得冷酷無情。

  得不到回應,冷御璽急忙舉出實證,「是真的,我還聽到阿姨告訴方蘭:『你不是很喜歡御神嗎?那麼造成既定的事實,他就賴不掉了,一旦生米煮成熟飯後,我就不信他不認。」

  「是嗎?」冷御神冰冷的薄唇竟微揚起來,漂亮深邃的眼卻沒有一絲笑意,嚇傻了眼前的兄妹倆。

  迪奧不敢置信的看著莎拉快流口水的樣子,再看向冷御神那俊美得不像真人的臉龐。

  笑容在他俊秀的臉上揚起一道美麗的弧度,容易讓人忽略他雙眸中的千年寒霜,那樣的俊美絕倫卻冰寒徹骨……

  「大……大哥,你不會臨……臨陣倒戈吧?冷御璽心裡揣測冷御神的想法。

  「浪費她的心意,豈不可惜?冷御神在心底冷笑。

  「大哥,你該不會看上方蘭了?冷御璽直冒冷汗。

  五年前方芸帶著拖油瓶——方蘭嫁人冷家,如她意的當上冷家女主人,冷凡宇沒有女兒,所以對於平空多出的方蘭也算疼愛。但畢竟不姓冷啊!將來她們母女憑什麼在冷家生存?

  也湊巧方蘭一見到冷御神,對那張向來無人免疫的佼美面容一見鍾情,展開熱切追求。因此方芸決定,一旦方蘭成為冷家大媳婦要財要勢不都有了,所以積極鼓勵方蘭勇於追求。

  冷御璽在慶幸方蘭看中的不是他之餘也著實為冷御神擔心起來。不可否認,方蘭確實美麗,但那驕縱,不講理的個性還真讓人害怕。可憐大哥好不容易到美國安靜幾天,噩運馬上又降臨。

  「這邊還有一個。」冷御神收起笑容掃了莎拉一眼。

  「還有一個?啊,是莎拉嘛!」冷御璽再三慶幸自己沒有冷御神那人見人愛的臉孔,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兩相廝殺,必有一傷。」他無聊地開始猜測哪個會打贏。

  「亦能兩敗俱傷。」

  「那我就甭擔心了,祝你好運。」冷御璽收了線,終於能放心睡個好覺了。

  掛上電話,冷御神沒了辦公的興致,破天荒的在上班時間起了散心念頭。

  他套上西裝外套,起身往外走,看了一眼猶在呆愣中的兄妹倆。

  「這裡留給你們盡興。」冷諷的聲音伴隨關門聲驚醒木頭般的兩人。

  「奇怪,認識那麼久,我還想不透他剛剛的笑是聽到什麼消息,代表什麼意思?迪奧搔搔頭。

  「無所謂啦,哥!」莎拉。克裡夫深陷幻想。「御神真的好帥,好美喔,你一定要幫我喲!」

  十二點整,一名清瘦的女子拿起椅背上的大衣,走到櫃台買單,離開這家靜謐的咖啡館。

  九月中的紐約入夜後並不冷,但有點涼,她拉緊衣領,將雙手插進口袋,漫步回家。

  快到家了,女子心情悅愉的哼著不知名的歌曲,美麗的杏眼若有所恩的往後瞄了眼.隨即迅速地隱沒於夜色中。

  人呢?五十公尺外的黑衣男子放下獵槍,對於失去蹤影的獵物有絲懷疑,他明明對準她了呀!

  「你在找誰?」魔魅般的聲音突然響起。

  芬芳的氣息就吐在耳邊,男子大驚,驀地抽出腰間的獵刀,轉身往身後刺去。

  腥紅的血味四散,女子沒有理會身上的傷口,一雙妖媚的紫眸浮上殺意。

  在那麼一瞬間,空中忽有黑蛇飛舞,男子的獵刀飛了出去,原本持刀的右手滿是鮮血,他不敢置信的望著不知何時手握黑鞭的女子。

  「嘖!下手太輕了,只用了兩分力而已。」美麗的眼眸興奮地望著從他身上流下的紅色液體,而快感就像電流般竄進她體內。

  她飛快的揮舞著長鞭展開另一波攻擊。男子見狀,快速地連兩個後空翻躲過她的攻擊。

  遠遠的,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杏眼微瞇,倏地收起黑鞭,決定放他一馬。

  想她還在計劃如何讓冷御神認識她呢?瞧!機會不是來了嗎?

  「救命呀!有人搶劫!」女子拉開嗓子尖叫,往走近的人懷裡撲去。

  冷御神一臉莫名的接住撲來的軟玉溫香,銳利的鷹眼在聞到風中的血腥味後冷冷地瞇起。

  他討厭腥味,非常討厭。

  受傷的黑衣男子不明所以,但也明白那名女子不好下手,他瞪了冷御神一眼,轉身離去。

  「好可怕!」她顫抖的抬起頭,晶瑩的紫眸泛起簿霧,脆弱的對上那雙冰冷的桃花眼。

  嬌弱的聲音配上柔弱的容顏,她對自己的表現滿意極了。

  與那雙紫色淚眼相對的一剎那,看見天使的錯覺在十三年後再度重重包圍他。

  冷御神不敢置信的輕撫她柔嫩的芙顏,重逢的狂喜在他胸臆間鼓動著。

  是她!真的是她!

  淚水在她眼眶裡要掉不掉的,教他的心都揪痛了。

  「你……」沾滿血的左手撫上他的頰,脆弱的淚眼靜靜的瞅著他忽然變溫暖的雙眼。

  女子——魑魅的紫眸閃過一絲隱藏極好的疑惑。

  不會吧!他看起來好像很興奮?

  怎麼計謀還沒開始,就好像成功了一半?

  「你受傷了?冷御神抓下她的手,心疼地低吼。

  「我——好痛!」滾燙的淚珠掉出眼眶。

  他媽的?她是真的很痛!血都流成這樣了,他還抓得那麼用力!

  「該死!」冷御神攢起眉,低咒一聲,抱起她就往往處走去。

  電梯直達五十樓,他跨步走出去,聽到她怯怯的開口問道:「你怎麼知……知道我住這兒?」

  「我也住這兒。」冷御神輕揚嘴角,一絲喜悅悄悄升起。

  她住在對面房……是來找他嗎?

  那是否表示她還記得他?

  打開他的住處房門,他將她抱了進去。

  「我……我家在對面……」魑魅略帶哭音的提醒。

  「先處理你的傷口。」冷御神讓她坐在沿,轉身去拿醫藥箱。

  她抬頭打量這間充滿男人味的房間,乾淨整潔是她的第一印象。她輕撫著深藍色的床單,一絲不易察黨的詭笑浮在嘴角。

  「來。」冷御去而復返,拉過她的手仔細的擦拭血迦,小心翼翼的包紮。

  她瞪著那顆黑色頭頗,對於他溫柔的動作,有一絲絲疑惑。

  冷御神不是以對女人冷漠,對敵人無情聞名嗎?

  「好了,還會痛嗎?」他抬頭,恰好望進她探索他的眸光,眼角上揚的桃花眼冷漠不再,釋放出百萬伏特。

  「你……你為什麼這樣看我?我們以前見過嗎?她不知所措的收回手,放在膝上絞著。

  冷御神不愧是冷御神,差點電死她了。

  一顆喜悅的心倏地跌到谷底。

  她這麼問的意思是她不記得他了嗎?

  俊美的臉有些陰沉,她心一驚,驀地圈住他的頸項,撲進他懷裡,鼻音濃重的低哺:「我好怕也好累……」自古以來,三十六計中最受用的非美人什莫屬。

  冷御神坐在羊毛毯上,結實的雙臂圈住她的身子,讓她坐在他雙腿間,大掌溫存的輕撫她的長髮。

  原本冰冷的胸膛在擁佳人人懷後體溫迅速升高,暖暖的溫度讓她不知不覺倦極的合上眼。

  從小,她入睡時一定要人抱她睡,好溫暖!是爺還是赤炎抱著她呢?她神志不清的想。

  魑魅悄悄打了個呵欠,更加偎進他懷裡,緩緩地睡著了。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冷御神鬆開緊鎖的眉頭,抱著她往藍色大床躺去。

  他摟緊懷中人,發誓一定要讓她想起他!

  「敢爬到我們頭上?殺了她不就得了。」

  「對,反正他情婦那麼多,少一個也沒人知道。」

  「那麼在她死之前先讓我玩玩!我要斷她手腳,在她臉上劃幾刀,弄瞎她的眼。哈……」

  哭聲夾雜哀號聲,鮮血答答、答答的滴下。

  每個人滿足地揚起惡魔的笑容……

  惡夢!

  她睜開眼,痛苦的喘息。

  回憶究竟還要纏她多久?魑魅抬起手,痛苦的復上眼。

  昨夜溫暖的熱源早已不見,殘留的,是冷御神的男性味道。

  俐落的翻身坐起,美艷的紫眸隱藏陰霾,出神的望著落地窗外的艷陽高照。

  冷御神去上班了吧!滿室是他濃濃的男人氣息,她微微一笑,計劃實在太順利了。

  為了冷御神好,她是該離開了。

  因為這段時間的她狠起來六親不認!

  她要到西雅圖一趟!

  回到惡夢的根源地,去陪她那美麗溫柔卻死於非命的母親……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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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3 21:43: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就算沒人在乎你,也不能自我放棄。活著是為自己,不是為別人!」男子氣憤的聲音響起。

  「為自己活嗎?我的命早已不是我的了。」他好凶喔!

  天呀!他在瞪她。

  「沒有人可以決定另一個人的一生!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別把自己的懦弱無能賴在別人身上。」

  我沒有!我才不懦弱!你不可以這樣我……

  「我沒有!」雲戀紗倏地驚醒,急促的喘息說明她的激動。

  她有多久沒有夢到「他」了?

  對他的記憶一直是模糊的,有時甚至以為那只是南柯一夢,因為她總看不清「他」的臉!這一直是她的遺憾。

  多虧他的那番話,她才有了對抗爺的勇氣,想向他道謝,卻想不起他是誰!

  她歎口氣,想坐起來,卻發現腰間沉甸甸的重量。

  疑惑在瞄到那只橫在她腰際的大掌後迅速消失。

  昨夜,冷御神漂亮卻陰沉的眼瞪了她一夜,她回他的是嫵媚無辜的神情。

  然後,他們就這樣坐在她紅色的床上,大眼瞪小眼的對看一整夜,直至她被睡意征服倒在床上進入睡眠狀態前,僅存的意識是: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雲戀紗側過頭,看著睡在她身旁的冷御神。

  領帶解了下來,襯衫鈕扣鬆了三個,隱約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胸肌,身上的寒氣因閉眼沉睡而全數褪去,凌亂的黑長髮使他看起來充滿孩子氣。

  嘻,活像個睡美人!呀,是白馬王子才對!這模樣真是性感,連她都想占為已有。

  只是,他何時爬上她的床,還將她摟得死緊?

  她推著他的手臂想起身,卻發現他像睡死般動也不動。

  看著仍閉眼的冷御神,不相信在她如此使力掙扎的情況下還能不動如山,毫無所覺,她靈機一動,不再想掙開他,用手撐起上半身,俯頭啃著冷御神裸露的鎖骨處。

  輕啃細咬的折磨,酥麻感在他鎖骨與肩頭問竄開,再也無法裝睡;俊美異常的臉溢滿柔情,簿薄的唇揚起令人目眩迷的微笑,低聲道:「早。」

  雲戀紗停止啃咬,抬起頭對上他的限。深邃黑亮的眼像潭有魔力的湖水,莫名的吸引她向來遊戲人間的心。

  他總是以一副瞭解她多深的眼看她,在短短的幾天內毫不介意地讓她感受到他特意且專為她展現的溫柔。

  他說:他要她當他的情人。

  她在他清澄的眼中,只看到認真,沒有玩笑!忽然一個念頭竄人腦海——冷御神一定認識她!

  他到底知道了什麼?她自認沒能力讓冷漠寒酷,一向迴避女人的男人在一夕問改變三十年來的處事態度。

  最後,再多的疑問硬生生吞回肚裡。「是君子就不會在半夜爬上淑女的床。」她在他唇邊低語,軟軟的唇吐著香氣。在與他相處的時間,她會自己找答案。

  「我從來就不是君子。」輕啄櫻唇後,冷御神才放開她。

  雲戀紗下了床,旋開浴室門把,回頭翩然一笑。「那就做小人吧!」

  冷御神坐起身,順了順長髮,冰寒千年的心在十七歲那年悄悄融了一角,全是為了那個美麗脆弱的天使!

  她靈魂裡交錯的殘暴嗜血,冷靜陰沉,溫柔嬌艷,以及消逝已久的天真,不斷牽動他的心。

  多麼想分擔她的痛苦及脆弱,但她卻緊閉心扉不讓人靠近。

  到何時才能擁有真正的她呢?他在心裡歎息。

  在眾人曖昧與欣羨的眼光注視下是什麼滋味?

  一大早的,在大家欲言又止,嫉妒的冷眼下,雲戀紗肯定今天準沒好事等她。

  「恭喜,恭喜呀。」女同事甲妒恨不已,咬牙切齒。

  「是啊,真好命,你很高興喔!」女同事乙恨不得撕了她。

  「是啊,很高興。」沒頭沒腦的,天曉得她該高興什麼?雲戀紗堆著一臉乾笑,走向企劃部門。

  「別理他們。」女同事丙神秘兮兮的拉住她。「她們是見不得你好。」

  「你就見得我好?雲戀紗懷疑,誰知道她們見不得她好什麼?

  「當然。我結婚了嘛!女同事丙拖她到公佈欄前。「咱們冷大總裁欽點那!她們當然氣死了。」

  欽點!什麼欽點?

  然後,她看到冷御神做的好事了。

  公佈:

  企劃部助理雲戀紗,即日調往總裁辦公室擔任總裁特助。

  青天霹靂。

  她傻了,真的。

  幾天前的陞遷會面她確定一定會升職,沒想到居然是升成這個!

  她認命的回辦公室收拾細軟,搬了。

  「呃……雲……雲小姐。」一名年輕的外國男子隨她踏入電梯,操著生硬的中文靦腆地道。

  「有事嗎?雲戀紗搬著紙箱,用英文反問,免去他的尷尬。

  「我……我幫你,有人送來的。」交給她一束花,他一把拿過她手中的箱子。不小心碰觸到她的手,娃娃似的臉火紅起來。

  「謝謝。」為了翻閱大束紅玫瑰中的卡片,她樂得交給他搬。

  「男朋友呀?他試探地問,一顆心懸在半空中。

  「不是。」她朝他柔柔一笑。炎的壞習慣之一,就是喜歡到處送花。什麼新環境還習慣嗎?別太累。噁心死了!

  「哦,那你……你今晚有空嗎?走出電梯,他雀躍,結巴地問。

  雲戀紗真的是他看過最有氣質的中國小女人了,他要把握機會,不然就會被冷御神迷走了。

  「她很忙。」森冷的聲音插入,空氣倏地降至冰點以下。

  冷御神懶懶地靠在門旁,手環抱胸前,合身的西裝勾勒出修長結實的體格,勾魂的桃花眼微瞇,成熟俊美的氣勢硬是將陽光少年壓了下去。

  「我先下……下樓了。」放下箱子,追求者之一慌亂地逃了。

  「你嚇壞人家了。」雲戀紗不贊同的搖頭。

  不悅地冷哼一聲,冷御神一手環抱她,一手拿過她手上的花。

  「你吃醋耶,好可愛!」她的手環上他的頸項,甜甜的笑,翦水雙眸凝視他。

  「你是我的。」冷御神霸道的吻上她柔軟香馥的紅唇,狠狠地吸吮,在她的芳香中加入他的味道,溫暖他冰涼的唇。

  她閉上眼任他吻著,感覺他冰冰的體溫像生火般急速升高。整個人窩進他懷裡,鼻間溢滿陽剛.陰柔並兼的氣息,使得她頭暈目眩。

  「咳咳,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殺風景的程咬金打斷濃情蜜意。

  冷御神意猶未盡地放開懷中的人兒,皺眉的撥了撥她礙眼的短髮。「進來,」隨即厭惡的將花丟進垃圾桶裡。

  雲戀紗吐吐粉舌,看他進辦公室,不懂她的頭髮何時惹到他了。

  「你很厲害嘛,」迪奧賊兮兮的,」我以為報上登的狂野美女才是御神的最愛,原來他也對清粥小菜有興趣呀!」

  「那克裡夫先生喜歡哪一型?她壓下狂亂的心跳,皮笑肉不笑的反問。

  一想到這就有氣!她居然上報了。

  「什麼」亞洲巨擘冷御神的神秘戀人——紅色精靈現身!真是難以形容的氣憤!

  「當然是火熱的美女呀,你加油吧!雖然我看是會輸。」迪奧不屑的揮揮手,關上辦公室門。

  好!下次就扮紅色妖精釣你,再把你甩了。雲戀紗狠狠盤算著。

  好玩,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雲戀紗翻閱著一堆報紙雜誌,不時露出淺笑,火紅的一身襯托臉蛋的清艷,讓人移不開眼,讓冷御神破天荒的在辦公時間發起呆來。

  連著幾天,白天她待在凡宇處理檔案與開會資料,有時利用電腦與地獄連線下達指令,夜晚則是與上司兼剛上任的男朋友膩在一塊兒。

  老實說,日子真的過得既充實又快樂。

  因為冷御神真的對她好好!

  托冷大少俊美無儔卡麥拉費司的福,不僅商業界爭相報導冷御神陷入熱戀的消息,就連影藝雜誌也不放過他,連封面都採用他倆一時興起在街上擁舞的照片。

  冷御神移坐到沙發椅上摟抱起她,與她一同翻閱。

  「別看了,每個你都很美。」他心動地低頭親吻她光滑的頸子。

  睨了他一眼.雲戀紗改坐他腿上。「那麼多照片,都可以幫我出寫真集了。」

  他真的開始貫徹擁有她的宣言,帶著她吃飯,看夜景,出席各種場合,所以羅,以他這麼有名氣,被跟蹤偷拍照也不足訝異。

  「煩了?冷御神埋首充滿女人馨香的頸窩,沙啞地問。

  「不會呀,很好玩。你看這裡寫的:冷酷寡情冷大少變個性,花花大少流連花叢間,換女伴速度可比換衣服,」

  一開始她對於偷拍也是很生氣,因為她在地獄的身份隨時會有曝光的可能。好呀!要玩大家一起玩,一個計謀在她腦子裡迅速成形——那就以不同型的女子裝扮和冷御神出門,拍照時也大方的亮相。

  一下濃妝艷抹,就被說成冷大少性喜熱火女郎。一會兒梳清湯掛面頭,穿件吊帶褲,就描述成喜歡幼齒妹妹;打扮成女強人般的俐落短髮,整齊套裝,就直言冷御神對幹練,成熟美型的女人有好感;有時她以白洋裝搭配及膝黑長髮,臉不上妝,就謠傳他迷戀美麗柔弱的中國小美人。

  很有趣,不是嗎?

  「認不出是同一人嗎?伸出玉指抵住頭,雲戀紗撒嬌的嘟嚷。

  冷御神伸手撩了絡垂下的髮絲,漂亮的唇形揚起一道褪去寒意的淺笑,赫然發現原本就低的體溫在她身邊時總會不由自主的上升幾度。

  雲戀紗回頭凝望他,修長玉指撫上俊美無儔的臉孔,轉個身,整個人依在他懷裡,汲取他特有的味道。

  「你的笑容是暖的。為什麼有人說在你身旁備覺寒冷?我卻覺得好溫暖。」

  就是溫暖讓她覺得好安全,對他毫不設防,壓恨就忘了原本想設計他的念頭。

  「那只對你。」御溫柔的順了順她烏黑的波浪長髮。「你今天想做什麼?他疑惑的問,工作時她不會打扮成這樣,雖然也很美。

  她抬頭朝他嬌艷一笑。「啊,差點忘了,我要誘惑迪奧。這樣美嗎?」

  「誘惑迪奧?結實手臂倏地圈緊纖腰,冷御神音調提高幾度,嘶聲低吼。

  「別氣。」她連忙輕撫他的胸膛,消消他的火氣。

  他對別人總是冷冰冰,卻老對她冒火,這佔有慾強得嚇死人的男人!

  「誰教他上班時的我是清粥小菜,會打輸濃妝艷抹的我。又說他喜歡火辣美女,清粥小萊不夠魅力。我當然要小小的復仇一下,氣什麼?雲戀紗賭氣地欲拉開他的手臂,力氣卻敵不過他。

  「我不要再看到你在別的男人懷裡的樣子。」冷御神輕搖著她,要她正他的反對,心裡仍不痛快到極點。

  「只是演戲嘛。」她嘟嘴。他對她的佔有慾強得讓人害怕,就當他生氣是對她在乎的表現吧!

  「只是演戲?冷御神神情難自己的含住她紅艷的唇,低啞的尋求保證。

  「對。」迷濛的陷入專屬她的溫柔裡,她細舔冷御神性感的唇瓣回應他,迷醉中不忘叮嚀:「你不可以控制不住火氣,拆我的台。」沉淪在濃濃的男性氣息中。

  「只要你斟酌好……」他冰涼的舌化為火熱,與她的深深交纏,雙手自有意識的揉搓她圓翹的臀。

  滿室瀰漫著調情氣息,忘我的兩人被敲門聲拉回思緒。

  「記住,別拆我的台。」雲戀紗慌亂的推開他的手,坐往對面的沙發椅,手壓著粉紅的臉蛋。

  「御神,你門口的小妹妹請假呀?迪奧開門而入,瞪著辦公室裡的紅色尤物。

  「我盡力而為。」冷御神回答她,健碩的背靠向沙發,雙手懶懶地放在把手上,長腿優雅的交疊著。因激情而散落的長發狂野不已,暖舌誘惑的舔著嘴唇,這模樣簡直性感極了,連與他相識多年的迪奧也看呆了。

  不理他勾引的神情,雲戀紗千嬌百媚的走向迪奧。

  「你是迪奧嗎?御神常提起你。果如御神所言,你長得很好看。」她揚起艷笑。

  「謝……謝謝,還比不過御神。」迪奧終於見識到什麼叫一笑傾城傾國,美人的讚揚讓他臉紅了起來。向來在御神身邊是絕不會有女人注意到他,這個尤物多識貨呀!

  冷御神忍耐的緊握把手,不斷提醒自己:只是一個該死的令他心動的笑而已。

  「你謙虛了,」她塗滿寇丹的柔荑伸出和他握手。

  叫她小妹妹?哼!

  觸電的感覺蔓延全身,迪奧口乾舌燥,不敢相信美人青睞的好運道。但怎麼覺得四周好像漸漸冷了起來?

  「你有事?」慵懶的聲音插入,冷御神悶悶不已。只是握手而已,握手而已!卻不能控制地介人。

  「哦,我有事要……呀……」感覺玉手爬上他的胸膛,迪奧心跳得飛快,火紅的娃娃臉就快燒了起來。

  「改天我們吃個飯吧,嗯?她的纖指在迪奧身上輕輕遊走,攝了他的魂。

  「你不……不是御神的女……女朋友嗎?不是錯覺!大美人的手在他身上游移,他力持鎮定地問。

  但原本該熱火上身的迪奧卻打從心底發寒。

  飽含冰霜的眼像化為利刃,狠瞪雲戀紗,提醒她極限到了。

  「只是眾多女友之一,你別怕。」不理會冷御神的警告,她在迪奧頰上印下一吻。

  冷御神倏地站起身,捏緊的雙手環胸,桃花眼十足冰寒,不悅的射向惹怒他的人。

  別誤會,目標不是迪奧,而是那不懂拿捏分寸的小女人!

  雲戀紗只好適可而止的再拋個飛吻給迪奧!「拜拜。」打開門,決定光榮返場。

  「迪奧,把你白癡的嘴臉收起來。」冷御神側過頭,半瞇的眼幾近冒火,頎長的身子有如頂天立地般將君臨天下的氣勢表露無遺。

  「對……對不起!」迪奧心驚地停止失神。儘管相識多年,御神這種冷傲跋扈的樣子他還沒見過幾次。

  毫無溫度的聲音與怯懦的道歉從辦公室中傳出,雲戀紗再三慶幸自己跑得快。

  好險,不然遭殃的可是她了。

  日本東京

  「冷御神?他是誰?男子優雅的端起咖啡杯輕嘗,邪美的黑眸漫不經心的瞥向窗外,修長的雙腿交錯,一切的動作優美得像幅畫。

  「二爺最近常和他一起出現在各大媒體的報導中,我想應該稟報爺知道。」赤炎恭敬的遞上資料。

  一提到她,飄忽的邪眼終於肯賞光的閱覽一番。美麗邪佞的黑瞳正專注地看著資料,接著是高挺的鼻粱,再來是充滿野蠻之氣的薄唇……整體而言,這張臉是介於東方與西方之間,集合了一切的優點。

  他應該算是好看的吧,不,是屬於非常好看才對。巧奪天工的五官,令人妒羨不已。這種人合該生在眾星拱月,要什麼有什麼的世界才是!但,卻無人膽敢靠近他,因為他週遭總是給人邪氣橫生的感覺,一雙眼妖異野蠻得讓人不敢直視,偶爾興致一來,就以要笑不笑的詭滿看得人心裡直發毛。

  在世人眼中,他是妖邪是冥王的代言!

  他是爺——地獄的領導者。

  「戀喜歡他?」邪魅的眼洩漏幾分情緒,顯然的在提到關於她時才有的波動。

  「我問過,她只對冷御神很好奇。

  「你為什麼回日本?戀向來淺眠,只有溫暖的胸膛護衛她才能熟睡。炎,你懈怠職責了?」爺輕放下咖啡杯,邪眼淡淡的瞅著他,輕聲責問。

  「她並不需要我,是她趕我回日本!」赤炎惶恐地垂下眼。

  「是嗎?他要笑不笑的揚起野蠻的血唇,雙手輕刷過長及頸的黑髮。屬於光亮的合身白色休閒服將他的妖異隱藏幾分,滿室瀰漫著以他為中心的妖氣,濃得令人害怕。

  「嗯,二爺現在和冷御神比鄰而居。」赤炎遲後幾步,難以克制的屏息。

  「戀的新玩具嗎?只要她快樂就好。」妖氣倏地隱去,陣陣的溫暖逸出,野蠻的唇揚了道和煦的笑容。

  「那麼關於二爺搬回御魂居的事……」赤炎敏銳的察覺妖異之感褪去。奇怪!剛才他怎會心裡發寒呢?

  「你有能力說服戀?我想是沒有。」爺彈了下手指,王者的氣勢不自覺流露,「無所謂!御魂居原本就是她的。這項命令公佈後,我倒很想看看誰還敢動她。」

  朦朧中,邪魅的眼似乎閃過兩小簇如冰似火的異色光芒……

  「爺,夫人想見你。」門外的僕人惶恐的敲門稟報,隱約夾雜著女子的叫囂聲。

  「攆出去。」他再度端起咖啡杯,邪眼優閒的看向窗外,提不起興致理會旁人。

  「可是,爺……哎喲!」僕人被推倒,門被撞開,一名女子拉著另一個撞了進去。

  「蒼神,你是什麼意思?」香川暮子恨恨的咬牙切齒。

  「炎,出去。」爺回過頭,邪眼不悅的瞇起。她憑什麼直呼他的姓?

  「是。」赤炎鞠了個九十度的躬退出門外,順道帶上門,心想,原來爺姓蒼呀!

  「誰給了你權利這樣喊?血唇野蠻的掀合,爺慢慢的站起身面對她。

  「我沒權利嗎?我是你的妻呀!」香川暮子激動的回話。「可這麼多年來,我頂多知道你的姓而已,你把我當什麼?」

  「媽!」香川玲慌張的拉住她。莫名的,她對自己的父親一直有股懼意。

  「你認為你算什麼?他將問題丟回,百般元聊的看她無理取鬧。

  「我不是來跟你討論這個。我只想問你,為什麼把御魂居給了魑魅?御魂居空了二十年,你的妻妾全被你驅離,她憑什麼住進去?至高無上的地獄夫人都無法住進御魂居,魑魅憑什麼?

  「我以為意思再清楚不過了,」明擺著魑魅對他的重要性不容人質疑。

  「你只要她一個女人!」香川暮子吃痛地摀住胸口。二十幾年的夫妻,他卻始終沒正眼瞧過她!「為什麼她可以輕易奪走你的心?她進地獄二十年,你的關懷只在她身上,為什麼?心好痛!她愛他呀!

  「你夠資格問為什麼嗎?」爺要笑不笑的反間,妖邪的眼毫不留情。

  她失魂的跌坐在地。總是這樣,用著邪美俊逸的面容說出最殘酷的話……她的心早已遍體鱗傷。

  「媽,你別嚇我!」香川玲搖晃她,膽怯求救的叫了聲:「爸爸!」

  他厭惡的撇了撇薄唇。爸爸?她憑什麼這樣叫!

  香川玲的一聲「爸爸」喊醒了香川暮子。「對,我住不住御魂居無所謂,但玲是你的親生女兒,她總該有權利吧!玲是你唯一的子嗣!」這是她最後的王牌了,雖然蒼神玩女人,但從不留種。

  「她真的是我女兒嗎?他將臀抵在桌緣,雙手向後撐在桌上,慵懶的問。邪眼詭異的瞥向她,妖異之氣慢慢散發。

  香川暮子心一驚,大叫「只要她,你只要那個賤人,我不會容許你這樣做!」

  「注意你的措辭,叫二爺。」怒火助長妖氣蔓延,無法容忍有人在他面前污蔑戀。

  「你等著!我能除掉每個你有興趣的女人爬上這個位置,我就不信我毀不了她!」她眼中有著玉石俱焚的堅決。

  「你可以試試看,那是我的禁忌。」他彈了下手指。「我可以讓你爬上這個位置,也可以壓你下去,你膽敢這麼做,我也會不擇任何手段毀掉你!」妖邪的臉龐毫不猶豫,滿室的妖氣濃得讓人想吐。「別做蠢事,在我而言,你什麼也不是。」輕柔卻殘忍的撂下話,爺優雅的踱至門邊,野蠻的血唇傳出低啞的聲音,「把她拖出去。」

  僕人一接獲指示立即動作迅速的完成交代,將母女倆一道逐出幽冥居。

  妖異的男子眼見討厭的人離去,妖氣再度隱去無蹤,眉開眼笑的看著赤炎帶來的報章雜誌。

  唉!他的戀越來越美麗了,他心滿意足的想道。

  呵,他的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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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3 21:43: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對,赤炎,後天我會到莫斯科一趟參加世界武器展。」雲戀紗戴著小巧的耳機,悄聲低語,雙手不停的敲打鍵盤。

  這份狂焚集團的成果評估將在下次開會討論。「哦,你又改良新型追蹤器了,給我一套試試。我看過上回墮落居改造火箭炮規格及火力的設計與測試紀錄,評鑒結果良好。嗯,帶一架成品給我……」

  「噹」的一聲,修長的手指迅速切換電腦螢幕回至凡宇的企劃資料,電梯中走出一名氣焰高張,眼睛似乎長在頭頂上的高傲女人。

  「上班不上班,戴著耳機講悄悄話,神經病!」方蘭不屑的瞥一眼。前陣子聽說她是御神哥親自欽點的特助,這個女人看來沒什麼能耐嘛!既不美艷,看起來又呆,御神哥一定不會喜歡。那她就放心了。

  「後天見。」雲戀紗交代赤炎。拔下耳機,收起全球獨一無二地獄幕僚才有的超迷你行動電話,抬起頭,以看來無害實則隱去所有光芒的眼,不具壓力的看向穿著暴露,打扮時髦的女郎。

  哦!終於有人找上門了。是誰呢?她一向不太記人。

  側頭想了下這幾天她狼狠掛斷了難以計數指名找冷大總裁的求愛電話,她掛得很快樂,想必電話那頭是氣得牙癢癢。甜美的紅唇漾著不易察覺的淺笑,想必這位是其中之一吧!

  「喂,我要見御神哥。」

  御神哥,中文呀,那她知道是誰了。「方小姐,沒有預約是不行的。請至會客廳等候,我會在總裁有空時告訴他,請他前往會客廳。不過今天的行事歷排到晚間八點,還有七個小時,你要等嗎?」她真的是公事公辦,沒摻入私人情仇喔。只是把五點加到八點而已。

  「我見他還要預約嗎?」方蘭再次不屑的脾脫她。哼,不具威脅的女人。

  那是什麼眼呀,這身打扮雖然可以讓所有女人認為她無害,但好歹也算清秀可人!看不起她嗎,詭異的笑了笑,雲戀紗決定再次擔任棒打玻璃心的壞女人。

  「那好吧,請等一下,我通報一聲。」她優雅的輕敲門,門應聲而開。

  沒料到門突然打開,她一時重心不穩的往前傾倒,投懷送抱的撲向結實溫暖的胸膛,胸膛的主人也大方地享受滿懷的軟玉溫香。

  「小心點,沒事吧?」冷御神輕柔地拍撫她的背,怕她嚇著,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好痛。」她的纖手搭在他的肩頭,小巧直挺的鼻子開始發紅,被眼鏡重壓下的鼻樑浮現兩點大紅印子。

  「很疼嗎?」冷御神大手一把拿下的眼鏡圈住她的腰,另一手小心的揉捏她鼻樑上的紅印,溫柔得令人心醉。

  「嗯。」雲戀紗撒嬌的偎向冷御神,眼尖捕捉到方蘭一臉不敢置信與心碎。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這叫天助她也!

  佯裝害羞的埋起臉,她嬌滴滴道:「有人哪?」

  明知她在作戲,卻仍身陷難見的嬌柔裡。冷御神回過神,冷凝的氣勢不自覺形成,「有事?」俊美的臉孔有著淡淡的不悅,無法抑制地從身上散出絲絲寒氣。

  「我……我只是來看……看你。」方蘭手足無措的凍在原地,打了個哆嗦。嗚,好冷!

  「御神!」雲戀紗喚他,心裡有個聲音突然響起——她不喜歡他這樣!

  在她面前,他向來是驕寵寬容的忍受她的遊戲與玩笑,甚至有時不惜犧牲色相逗弄她,活潑得令她忘了他原是個冷漠至極的人。

  她開始無法忍受他突現的冷寒了嗎?她僵在冷御溫暖不再的懷抱裡,一絲絲的疼悄悄爬上心窩,淡淡的酸楚讓她震撼不已。

  「沒事別來這兒。」冷御神下了逐客令,發現懷中人兒的出神便使力環緊她,讓她縹緲的大眼裝進他。

  雲戀紗無焦距的杏眼對上他,柔情似水的紫波換上冷霜,像是飄來的一朵烏雲。

  「我也沒事。」不是好事!她開始著迷他的笑了。送他一記拐子格開他,她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畢竟是學過武,冷御神輕輕鬆鬆化解,反手勾她進入辦公室。「你要陪我。而你,」他轉向方蘭,「可以離開了。」當著尷尬不已的方蘭毫不留戀的關上門,上了鎖。

  「怎麼了?」身上的冰寒褪去,兩人獨處的感覺令他眷戀。沒人打擾真好!冷御神輕揚唇角。

  心動的抱她坐在辦公桌上,他站在她身前與她乎視,修長的手指繪著微揚的紅唇,低啞的聲音似催眠,」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雲戀紗依樣畫著他性感的唇,「你的笑是暖的,人是暖的,心也是暖的,但方纔我卻覺得好冰、好冷。」她望著冷御神,發現心不受控制的狂跳,溫熱的鼻息撩撥她敏感的神經。

  「都只為你,」這句請儼然成為冷御神近來的口頭禪。

  「所有的溫柔都只為你,不要怕我,不要退縮,我只想呵護你。」

  清朗的目光照射在他背對的玻璃窗上,形成模糊的光輪。有如雕像般的俊美輪廓訪如神祇,頂天立地的昂長身軀包裹著無限精力,迷濛的黑瞳裡有他深深的迷戀。

  這模樣與深情,彷彿她是受神祇眷寵的天使。

  恍惚中,依稀也曾有人喚她「天使」……想法稍縱即逝,她捉不到那人的樣子,只記得她很生氣。

  她污濁的靈魂呀,天堂只是妄想,地獄才是她該待的地方!

  「看我,告訴我你的感覺。」冷御神催促,想得到她的承諾。

  「為什麼你想呵護我呢?」雲戀紗咬住下唇,遲疑的低問。

  「不知道,」他歎息,「感情萌發在一瞬間,我也無法理清為什麼想擁有你……」那張美麗的小臉無時無刻不浮現腦海,她垂淚的模樣揮之下去。

  擾了他十幾年的脆弱女孩,一旦重逢,教他如何放得下手!

  「意思是,等你理清之後就會離開我嗎?」她莫名的生起氣來。

  只為一時的情迷意亂,就胡亂的許下承諾,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

  「不,我不會!」勾魂的眼盛滿濃濃的溫柔與情感,冷御神抬起她的臉,許下此生唯一的承諾,「我不在乎你是誰,因為你合該是我的,而我也是屬於你的!我要與你攜手到老,倘若沒有你的世界……不!那世界根本不會存在!」他甚至不敢想像沒有她的世界他要怎麼過。

  他在宣誓……她知道,體內的水分急速上升,淹沒她的眼。

  她一直知道冷御神是認真的,但總懷疑自己哪點值得他這樣呢?

  一旦冷御神知道她的身份,知悉這雙手沾滿血腥,他會怎樣看她呢?

  她寂寞好久了,久到連她都以為心早死了,原來它還是有知覺的,因為她竟然覺得好感動。

  天殺的,她有多久沒哭過了。

  不是沒人對她許諾過,卻沒有一個該死的震撼她。哦!怎麼辦?她吸吸鼻子,不讓淚流下。

  「噓!」冷御神心疼的擁抱她,性感的薄唇貼上她的頸項。「安靜點哭,我不會告訴別人。」

  「我才沒有哭!」兩行清淚滑下,滴落他頰邊。

  「沒哭就好。」不戳破她,冷御神伸出溫舌舔舐她狂跳的頸動脈,狂野的調情。

  纖手爬上他頸後,卸下他束髮的繩於。十指插入他長髮中交握,胡亂的撥弄原本整齊的髮絲。雲戀紗咯咯的笑出聲,頑皮得像個純真的小女孩。

  冷御神抬頭看她,散亂的發讓他看來更加俊美邪魅。他動手拿掉那頭礙眼的假短髮,絲絹般的黑瀑布垂了下來,以佈滿情慾的聲音低啞道:「著了你的道了,小女巫。」

  一把揮開桌上的資料夾、筆筒、電話,冷御神粗魯的壓下她,雲戀紗及膝的長髮鋪滿大辦公桌。他俯身看她,長髮從他兩頰披垂而下,將他倆隔絕在發海的小空間中。

  在他貼上她的唇時,雲戀紗仍盡責提醒:「待會兒你有個會議要開呢。」

  「見鬼的狗屁會議。專心點!」冷御神吻住她與她唇舌交纏,越吻越熱,不滿足的大掌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放肆的拉出她襯衫下擺,一使力,襯衫扣子整排應聲彈開,露出美麗的胸脯。

  雲戀紗低低的抽口氣,雪白的肌膚染上一層嫣紅,沒有也不想拒絕那雙愛撫她胸口的大手。

  她真的寂寞好久,她需要他!

  「你好美!」他伸出修長的食指,沿著她胸衣的弧形走,著迷的低吶。低下頭,他開始啃咬她鎖骨處。

  「御神……」雲戀紗嬌喊,不明白聲音為何如此無力。

  忽地「喀」的一聲,門把在轉動。冷御神回過,快速拉她坐起身,將她外洩的春光埋進他胸壑中。

  「發生什麼事?敲了好久的門都不應,我就……」自己拿鑰匙開了。最後一句,迪奧梗在喉嚨裡,呆愣得發不出聲音。

  「他嚇呆了。」雲念紗首先恢復鎮定。好險!差點被他的諾言哄得失身。

  「我花錢請你來上班,不是來觀光。」冷御神冷至冰點的寒音喚醒迪奧罷工的大腦。

  瞧,這是什麼案發現場呀!文件資料散落一地,連電話也掉下來了。光溜溜的原木大桌一看就知道剛才發生什麼事。白癡都知道,天雷勾動地火嘛!

  而他迪奧,就是姓程名咬金的大壞蛋了。

  他滿懷歉疚的陪不是,雙眼賊兮兮的瞄著伏在冷御神胸前的女人。

  可惡,擋得真牢!連臉都看不見!

  冷御神不悅的拿起掉在辦公椅上的資料夾,狠狠朝迫奧扔去,正中目標的砸得他抱頭喊痛。

  雲戀紗為他拿東西丟迪奧的反應感到好笑。她以為他會一把抓住迪奧的衣領,扔他下樓呢!她雙手使勁架開他的手,離開他的懷抱。

  冷御神扯住她一繒長髮,問道:「你去哪?」

  「回去工作。」她抓回自己的頭髮,為一身的狼狽樣感到無奈。

  不想提供兔費春光供人欣賞,她抄起冷御神脫下的西裝外套套上。

  經過迪奧身邊時還不忘招呼道:「克裡夫先生先坐一下,咖啡等一下就端來。咦,你那是什麼表情?不認識我啦!哦,我就是那個總裁辦公室門口的小妹呀!不像嗎?只是頭髮長了點。」她逼近,決定嚇死他。「那個紅色尤物也是我喔……你眼睛瞪那麼大幹嘛,不記得了嗎?就是你看到流口水的那個嘛!」

  她毫不愧疚地看迪奧毫無血色的臉,好玩!這才叫嚇呆了嘛,真好玩!

  「看夠了沒?你給我過來。」冷御挑眉冷道,不喜歡有人盯著他的女人直瞧。冷眼移至開門的雲戀紗,他的聲音隨即軟化,「穿這樣別亂跑,等我回家。」

  「好。」雲戀紗回他個燦爛至極的笑,關上門。

  好?好個屁!快速的收拾桌上的文件,她決定不等後天才到莫斯科。

  他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她需要時間好好想想,想清楚,想明白他們之間的曖昧關係。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太詭異了,讓她渾身不對勁!

  這場她設計的桃色陷餅,陷落的到底是他,還是她?

  想念到底是什麼感覺?

  坐在飛回紐約的專機上,雲戀紗百思不得其解。望著蔚藍的天空,心卻無法冷靜,反而逐漸煩躁起來。

  離開紐約一星期,與日俱增的只有想奔回冷御神身邊的衝動。遠行原是想拉回在他身旁的失控情緒,不料卻讓自己深陷迷惘之中。

  在她心不在焉,憂鬱的踏進武器展會場時,陪伴她多年的赤炎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對勁,只閒閒的丟了句:「幹嘛,郁卒什麼?談戀愛啦?」

  「砰」的一聲,砸得她頓時醒悟。

  她談戀愛了?她和冷御談戀愛了?

  這就算戀愛了嗎?但什麼才叫愛呢?

  赤炎看她一臉的不敢置情,索性指點她,「談戀愛的感覺呢,就像心裡有個桶子,看不到愛人時會吊得老高,回到他身邊時,桶子就回歸原位。所以才說『談戀愛』的人多少有點神經質,就是七上八下嘛,懂了沒?」

  她火大的賞了他一記白眼。哼!講得他好像獵愛高手,懂很多似的。

  直到今天回紐約了,她仍不清楚該如何面對冷御神。

  飛機在地獄谷降落時,天空己然一片灰暗,是天黑了,也是將下雨的警訊。沒有在地獄谷多待,雲戀紗開著紅色跑車一路從地獄谷狂規上路,試固讓清冷的氣溫打醒她混沌的腦袋。

  但赤炎那番話卻深植心中,揮之不去。

  她想冷御神很想,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的體溫,想念他吻她的感覺……

  她向來就不是個會逃避的人,不想要的,她看也不看一眼,若是想要的,就算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紅色跑車似子彈般,在黑夜的公路上呼嘯而過,追求速度上的刺激讓她的煩躁獲得暫時的解脫,但在進入市區之後,擁擠的小巷道使得車速減慢,也使得心情像塞車的巷道般:煩!

  拜多年在刀口上生活所賜,紫色的水眸在黑暗中的視力勝過白晝。透過暗黑的玻璃窗望著窗外,幾對濃情蜜意的情侶共撐一把傘,相依偎的身影刺痛她的眼,相依賴的信任揪住她的心。

  她發現倒映在黑窗的紫眸漾著孤獨……是孤獨呀!倘若世上的每個人最後都將有個歸屬,那她的歸處在哪兒?

  修長的手麻木的駕駛跑車,雙手像有意識般的支使她前進的方向,直到她踩上煞車,拉上保險桿,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回到了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失神的回到住處洗個熱水澡,雲戀紗靜靜的抱腿而坐,在玻璃牆前望著窗外浙瀝的小雨,濕漉漉的長髮披散在長毛毯上,美麗細緻的五官佈滿迷惆,使得原就纖瘦的身子更顯單薄。

  她該怎麼做?她能怎麼做?如果她的心已經沉淪在冷御神的溫柔裡,那她抽得回來嗎?

  如果她真的喜歡上冷御神了呢?

  放棄自己想要的東西,這種孬種行為她做不來;逃避是懦夫的行徑,這種丟臉的事她也不屑為之。

  誠實以對,忠於自己才不負她隨心所欲的性子。

  對,就是這樣!愛就愛上了,就算玉石俱焚,她也在所不惜!

  雲戀紗閉上眼嘗試入睡,但總無法克制的在下一秒睜開。

  一閉眼,血淋淋的惡夢就會如影隨形的跟著她。鮮紅的血像要淹沒她似的,所以一定要有人陪她睡,替她驅逐惡夢。在莫斯科她拒絕了赤炎溫暖的懷抱,導致她天天睡不好,美麗的臉上黑眼圈越來越嚴重。

  好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好像自從與冷御大眼瞪小眼那夜醒來後,就再也沒有了。

  窗外的霓虹燈閃爍著,這座繁華的夜城市卻只有她獨自一人,她好寂寞!

  「戀紗!」「砰的一聲,大門被人一把推開。

  冷御神不知該如何形容既擔憂又心痛的心情。她失蹤了整整七天!七天裡他到處找不到她!

  就像當年,遭背叛和遺棄的心傷與失落蔓延著,憤怒與心痛將他向來冷凝的心燒了起來。

  他慌亂得只能用工作來麻痺。這一星期凡宇的業績創下歷史新高,不只如此,每一天,火山岩漿總不定時的爆發,燒得全公司上下無不人人自危,提心吊膽,戰戰兢兢。

  害怕失去她的心情驅使他每每工作到凌晨才回來,然後瞪著她房門睜眼到天亮,極力壓抑不去想她不告而別的可能。

  今天,冷御拖著疲憊的身軀歸來,卻發現她門下傳出微光,他衝動得衝了進去,欣喜的發現佳人的蹤影。

  她回來了!沒有像十三年前那樣一去不回,謝天謝地!

  「御神……」雲戀紗柔柔的喚了聲。她的欣喜從何而來呢?

  原來……原來她也是這麼渴望見到他的。

  冷御神飛快的奔至她身旁,用力摟住她,將她狠狠的往懷中塞。

  「你跑去哪裡了?」抱著她讓原本被剖成兩半的心漸漸圓滿,他心狂跳得厲害,擁有她的真感慢慢充斥全身,冰涼的體溫緩緩升高,幾近燃燒。

  「別管我去了哪裡,我究還是回來了,不是嗎?他的緊張與欣喜取悅了她,不再迴避自己的情感。

  暗黑的瞳眸與她的紫光深深交纏,他的眼中寫著釋然與包容,不再追問她的行蹤。

  如她所言,她終究還是回來了,其他的事他可以得過且過。

  「我需要時間想些事。」雲戀紗先開口招供。埋首在他的懷抱之中,才忽然領悟到她拒絕赤炎的原因——她要的是冷御神的懷抱而不是其他人的!

  她開始迷戀他的懷抱,他的味道了。哦,怎麼辦?心好痛!

  「下次在我懷裡想,別再離開我了。」他知道她需要想想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只能在他懷裡,他不要再嘗被她拋下的痛苦了。

  「好。」聞著熟悉的味道,她恍惚得直想睡。

  冷御神歎口氣,狂喜的心情逐漸平息。「我現在該好好的疼你,哄你,還是該把你吊起來狠狠的打一頓呢?我該拿你怎麼辦?」

  「你現在該做的事就是抱著我好好睡一覺。」可惡!她突然生起氣來。都是他害的,害得她只能在他懷中安睡!她要拖住他好好睡個三天三夜。

  「睡不著?」冷御神心疼的抱緊她,輕柔的將她往床上帶,兩人和衣相擁。

  「嗯,會作惡夢。」雲戀紗嚶嚀。

  「什麼樣的惡夢?」

  「滿室的血述還有哭聲,有人挖了她的眼,有人斷了她的腳,嗯……」她瑟縮一下。「好吵,我要睡了。」

  她到底被什麼夢魔纏身?為何會有如此血腥的夢境?

  冷御神靜靜的擁她入睡,擁有她的喜悅再度索繞全身。

  如果她始終被惡夢纏身而無法人睡,那就由他替她驅逐那些惡夢吧!

  有他在,不論什麼醜陋的回憶,他都會為她遮風擋雨,絕不讓夢魔侵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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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3 21:44:3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數不清有幾次在冷御神的懷中醒來。在他知道她每晚都睡不好之後,大方的提供他的懷抱供她休憩。

  她喜歡他的懷抱;喜歡他原本冰涼的體溫在擁她入懷時迅速溫暖的包圍她;喜歡他胸膛的結實肌肉,使她備覺安全的棲息在他懷中;喜歡他強而有力的規律心跳聲,像是哄她入睡的催眠曲;喜歡他身上傳出的清爽男人氣息,濃得讓她日日安睡,不再驚醒。

  啊,雲戀紗掩著臉,打了個呵欠。她不斷的提醒自己冷御神的好處,免得一怒之下狠狠地揍他一頓。

  啊!再次打了個呵欠。可惡,她睡不飽都是他害的!她生氣的撕毀一些文件,滿腔的怒氣無處可發。

  一隻大手抽走她手中的紙放至一旁,纖瘦的身子倏地被人騰空抱起,埋人結實的懷抱。熟悉的氣味充塞鼻間,青蔥玉指爬上來人頸項,美麗的紫眸火大的瞪向那雙充滿笑意的勾魂桃花眼。俊美無儔的俊顏掛著淡淡的寵溺笑意,那種滿足的笑容令她的怒火一湧而上。

  她怒極的打他的胸膛,毫不留情,沒道理她睡不飽,而他卻一臉春風得意。

  冷御神溫柔的縱容她孩子氣的舉動,將她提抱起坐在他臂彎中,大掌抓住她的小手,「別氣了,睡不好嗎?對不起。」他歉然的看向她疲憊的臉蛋。

  「對!都是你的錯。」雲戀紗憤恨的停下打他的動作,不自覺的撒起嬌來。都是他那麼晚上床睡,害她翻來覆去不得安眠。好不容易盼到他爬上床擁抱她,她滿心歡喜的認為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誰知道一通狗屁緊急電話,連夜要他前往處理,害她睜眼瞪著天花板宜至天亮,眼中的怒火差點將天花板燒出兩個洞來。

  「好,是我的錯,要不要再睡一下?」心疼的拿下她裝飾用的眼鏡,冷御神包容的問。

  「要!」她緊緊的貼向他的胸膛,滿意的感覺到他低蕩的體溫升高,愜意的閉上眼,像只小貓般蛤縮在他懷中。是老闆本人同意她睡的喲,可不是她偷懶。

  曾幾何時,冰冷的俊顏早已不復見。近日來,柔情萬千,滿是寵愛的俊秀面容更令人情不自禁沉醉。雲戀紗滿足的揚起嘴角,淺淺的笑顏不禁讓他看癡了。

  冷御神輕柔的將人睡的人兒抱放在辦公室裡隔間小套房的床上,十分滿意她依賴他的感覺。最近雲戀紗有時會露出如十三年前的輕鬆淘氣,和她之前防衛且捉摸不定的性子比較起來,更讓人心疼、憐愛。

  她在半夜被惡夢驚醒的次數已趨近於無,兩人相擁而眠總能一覺睡到天亮,清晨醒來,美麗細緻的睡顏便呈現眼前,十足的信賴,無防備的窩在他懷中,讓他莫名其妙的感動不已。

  陰柔的俊美臉龐泛著罕見的溫柔,性感的薄唇輕輕在她滑膩的芙顏落下數個輕吻,看她因他的靠近而下意識的摟著他的頸項,將臉頰理人他頸間。

  輕輕的拉開她的手,瞧見她皺起漂亮的蛾眉,冷御神低沉的笑出聲,明白她沒有他的護衛便睡不著。

  他脫下西裝外套,解下領帶,小心的爬上床,偷偷的拆卸下她那頭礙眼的假短髮,波浪般的黑瀑布披散開來,將她的身子襯得更顯嬌小,悄悄的摟著她的腰,滿意的發現她像有所知覺般地偎入他懷中。

  偷跑步的方法有千百種,從他知道她需要有人環抱才能安睡時,就開始一步步的計劃使她依戀他的懷抱直至缺他不可,既然她依賴眷戀他的懷抱與氣息,而他迷戀她十幾年無可自拔,如今是誰也離不開誰了。

  他滿足的歎口氣。幸福是可遇不可求的,十三年前的遺憾讓他無法釋懷,十三年後他是再也不放手了。

  一聲聲的啜泣聲驚醒了冷御神,他甩甩頭將昏眩感甩掉,然後下意識的看向懷中的人兒。

  還好,雲戀紗沒哭。他放下心想繼續補眠,卻仍有哭聲傳來,且有越來越大聲的趨勢。

  再次不確定的望了懷中人一眼,只見雲戀紗也因這哭聲而皺眉,順手抓起他的大手遮住她的耳朵,但並沒有醒來。

  冷御神好笑地看她迷糊的舉動,慵懶的找尋哭聲來源,然後不悅的發現哭泣的人竟是站在小套房門口的莎拉。

  「你有事?」他冷下臉,沉下聲,原本溫暖的房間瞬間低了幾度。

  「我……」莎拉想開口說話,熱淚卻停不下來。

  今早一聽見母親說哥哥和御神因為緊急事務夜宿公司,她心疼的做好冷御神愛吃的中國小菜,滿心歡喜的送愛心便當過來,當她雀躍的打開套房門,原以為能一窺冷御神沉睡的美貌,卻看見滿室濃濃的情意與像老夫老妻般相擁而眠的兩人。

  這算什麼?她愛冷御神那麼久了,就算他從沒回應她的情意,但她總能以冷御神從不對任何一個女人特別來安慰自己,但他此刻卻溫柔的摟著另一個女人,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是她夢寐以求的呀!

  這個女人怎夠資格擁有冷御神的愛?

  「要哭出去哭。」發現雲戀紗更往他懷裡鑽,將他的大手更住耳邊壓,冷御神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御神……嗚……她是誰?為什麼你對她……嗚……那麼好?」莎拉泣不成聲。

  「出去。」他一臉的干你何事,冷酷俊美的臉浮現淡淡的不悅,寒眸微瞇,森冷的寒氣無法抑制的傾洩而出。

  身旁溫暖的熱源不見了,雲戀紗不安的動了下,她覺得有點冷。

  「我不要!除非你告訴我她是誰!」莎拉執意得到答案。

  「你管不著。」冷御神狠下心,決心打碎她的美夢。

  「她憑什麼擄獲你的心?憑什麼?」莎拉心碎的追問。

  「你又是憑什麼問為什麼?」這麼多年的糾纏,他受夠了。

  「我……我愛你呀!」莎拉難過的告白,不敢相信多年的追求他絲毫沒動過心。

  「你憑什麼說愛我?每個愛我的人我都應該回應嗎?」冷御神想起迪奧,手下留情。「莎拉,如果你當我是兄長,我就當你是妹妹,不要再自欺欺人。」看在迪奧的份上,他才多了幾句。

  性傲的莎拉哪容得人拒絕。「我偏要!我偏要纏著你!你走開!」她忽然奔向床,想拉開搶了冷御神的壞女人。

  莎拉剛到床邊,才伸出手,就痛得縮回去。

  「滾出去。」雲戀紗坐了起來,甩著黑鞭暴戾的輕喃。她承認她的脾氣一向不好,尤其是起床氣。

  「好痛!」她流血了。嗚,好痛。莎拉的右手都是血,嚇得她開始大哭。

  「吵死了。」雲戀紗再次揮舞黑鞭,直落莎拉站立的地毯,嚇得她馬上嘩聲。

  「戀紗。」冷御神握住她的手阻止她。開玩笑,要是傷了莎拉,他如何面對迪奧?

  「別讓我說第二次。」雲戀紗輕柔低語。「滾!」推開冷御神的手,黑鞭作勢的舉起。

  「哇!」莎拉害怕的奪門而出,準備找哥哥幫忙。那個女人好凶喔,冷御神有危險了。

  「心疼了?」雲戀紗瞪向冷御神,美麗的紫水晶瞳眸漾著怒意與不信任。她向來隨心所欲,他憑什麼阻止她?

  「不是。你不怕迪奧砍了我嗎?」冷御神想抓回她,卻被她閃開。

  他擔憂的注視她,怕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功虧一籌。

  「那是你的事。」她倔強的撇過頭,背對著他收起黑鞭。

  「我捨不得你年紀輕輕就守寡。」從背後環抱她,冷御神驚奇的發現黑鞭不見了。

  「別得寸進尺,」口氣仍是頗沖,但只意思意思掙扎一下。

  「你的黑鞭呢?收到哪裡去了?他安心的放下提得老高的心。她心底仍是有他的,他感動不已,為她的收斂。他早明白她為所欲為慣了,但她已肯為他收斂脾氣了。冷御神放下心,好心情的開始摸索。

  「收起來了。」雲戀紗拍掉他的手,轉過身偎進他懷裡。

  啊,她打了個呵欠。媽的,她又被吵醒了。

  看她疲憊的小臉,冷御神知道她很氣,溫柔地道:「想再睡一下嗎?」

  「都是你的錯!」雲戀紗激動的揪住他的衣領。媽的!一肚子氣無處可發。

  「好好好,別生氣,你陪我出席今晚的商業募款義賣會。然後我們就去吃冰淇淋好不好?他連忙哄她。

  「真的?」照他咋晚的忙碌程度,她不得不懷疑。

  「別懷疑我的話。」冷御神義正辭嚴道。

  「如果你騙我,我就把你吊起來,狠狠地打個三天三夜,」她雙手改圈住他的頸子,輕柔威脅。挑逗的在他唇上吹氣,準備拐他陪她睡。

  「你方才自動放棄了再睡的權利。」心動的舔著她紅艷細緻的唇瓣,冷御神摟著她的腰貼近他。

  「有嗎?」任他舔著紅唇,雲戀紗思索著,她有她不要睡嗎?她很想睡哪!

  「因為你勾引我……」他張嘴含住她的唇,致命的勾魂眼散發無限魅力與性感。

  她無法言語,冷御神已展開攻擊。凌虐著她的唇瓣,狠狠的吸吮。靈活的暖舌撬開她的唇,深深地與她的小舌交纏,讓她不自覺地跟隨他的腳步,吻得她天旋地轉。

  這麼一個下午就讓兩人耳鬢廝磨掉了。

  華麗絢爛的會場佈置得美輪美奐,金黃色的壁紙與大廳上方的裝飾大燈相呼應,一片的金黃耀眼。再加上參加者個個是有錢的闊大爺,珠光寶氣的鑽石珠寶奪目耀人,只能以金光閃閃來形容了。

  這吹義賣會的主辦人員真是大手筆,將會場佈置得像是大型餐會,讓原本不想來的雲戀紗微微笑開了嘴。

  和冷御神一同步入會場,雲戀紗不意外地接受來自四面八方各懷他意的眼神、有評量,有妒羨,也有讚賞。

  她對自己的打扮滿意極了,浪費這張巧奪天工的臉蛋與身材未免太可惜,為了改變大眾認為冷御神祇喜愛火辣美女的刻板印象,她只好勉強忍下討厭白色的天性,換下原本的黑色禮服改穿白色的高權旗袍。

  開衩至大腿處的旗袍將修長細嫩的潔白長腿露了出來,黑髮俐落地盤旋腦後,紫水晶般的杏眼點綴著與之相呼應的淡紫色眼影,直挺小巧的鼻樑下是蠱惑人心的美艷柔軟紅唇……成功地將她塑造成神秘的東方佳麗。高貴冷艷的氣質與美麗精緻的五官迷得在場男士無不想拋下女伴前來搭訕。

  「好美的東方娃娃呀,冷先生介紹一下嘛。」與凡宇企業有商業往來的美國大佬高爾色迷迷的瞄著雲戀紗美麗的身材與臉孔,那雙光滑的雙腿讓人情不自禁的想摸上一把。

  冷御神不悅的瞇起冰冷的眼,凍得高爾大退三步。他摟緊懷中的曼妙身軀,高傲的轉身離去。

  雲戀紗毫不抵抗的任他摟著,明知他在和她嘔氣,卻又放不下她,她在心底偷笑著。

  其實嘔氣還算客氣了,她悄悄的覷他一眼,他卻不肯看她。只不過露一雙腿而已也能氣得不理她,又不是露胸露臀的。唉!還在氣呀,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像她就大方多了。她當然知道不知有多少的女子含情脈脈,欲語還休的注視他,靜靜的,悄悄的釋放出高頻率的電波,要是她不小心對上她們的眼.就馬上換成恨不得將她拆了吃入腹的惡毒眼神。

  雲戀紗面帶微笑,示威地依人冷御神懷中,纖纖玉手爬上他的胸膛,表明著這是她專屬的地盤。

  今天的冷御神豈是俊美足以形容!合身的黑色西裝與他的高挑相稱,狂傲的長髮紮成馬尾,遺漏的幾綹髮絲覆蓋在光滑的額上,漂亮的眼倔傲的脾睨天下,這絕對是張絕美無儔的魅惑臉孔……撇去俊美無儔的臉孔不談,充滿力與美的強健結實的肌肉與體魄,再加上不經意流露的貴族優雅氣質,更讓眾家佳麗垂涎不已。

  自己的男人讓人垂涎、她真是與有榮焉呀!雲戀紗好笑的提出結論。

  以好色聞名商業界的高爾不死心的黏上來,忿忿不平的想,冷御神有什麼了不起!只不過有幾個錢,有那麼「一點點」的商業頭腦,長得給他那麼「一點點」好看罷了,為什麼他最近有那麼多的艷遇?教他高爾羨慕極了。

  前些日子和冷御神一起上報的女人可都是上等貨色呀!他當然不平呀,如果他也能弄個來玩玩,花多少錢也願意。

  「先生別拒人於千里之外嘛。」高爾熱絡的伸出手拽住冷御神,色迷迷的盯著他懷中的絕色佳人。「小美人叫什麼名字呀?別害羞,我是葛氏集團的大老闆高爾……啊.小美人,你別躲……」高爾一見雲戀紗將小臉埋人冷御神懷中,情急的伸出另一隻手想扳回她,卻讓一雙毫無溫度的黝黑大手格開。

  「拿開你的手。」冷御神無溫度的聲音揚起。

  他沒有動手甩開這死老頭拽著他的手,只是森冷的怒瞪他,傲視群倫的氣勢嚇得高爾馬上鬆手。

  「別那麼凶嘛,」高爾不死心的追問:「那你開個價,要多少才肯把她讓給我?」最近「換妻遊戲」在有錢人之間十分流行,這個小美人值得他花高價。

  雲戀紗陰沉的看著這個窩囊廢,眼尖的發現人群中的熟悉身影,她掙開冷御神的懷抱,在他耳邊低喃:「交給你了,他噁心的嘴臉讓我想吐。」

  「小心點,別離我太遠。」冷御神擔心的扯住她,他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抵擋她的魅力。

  「好。」她保證似的輕捏他掌心,微笑的向高爾點個頭,眼中一閃而過凶暴的嗜血氣息。

  奈何沒什麼神經的高爾誤以為美人對他有意思,只是害羞的逃了。

  冷御神轉過身來,在雲戀紗離開後,寒冷的陰氣索繞他一身,決定盡快解決這老頭。

  他一向認為動手動腳是非必要的,文明人要用文明的方式解決,聰明人光用腦就能擊敗對手。

  千年寒冰似的聲音於是道:「高爾先生,我認為葛氏集團並不是很在意與凡宇企業的合作案,你說是嗎?」

  「啥?沒……沒這回事。與凡宇合作是葛氏夢寐以求的呀!」千萬別激怒冷御神呀,合作案可是與其他美國赫赫有名的企業團體經過一番嚴酷的競爭與爭奪,才落到葛氏的。要是搞砸了他就完了。

  那一頭,冷御神聰明的運用絕對的勢力,以壓倒性的存在感逼得高爾無法招架;這一頭,雲戀紗悄悄地輕移蓮步,停在一個蓄著及肩黑髮的高挑壯碩男子身後,毫不避嫌的貼上去。

  「焚,你好嗎?」

  狂焚訝異的轉過身,隨後恭敬的道:「二爺,好久不見。」

  「不必拘束。」她揮揮手,表示他不必如此誠惶城恐,自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並不會因身份的不同而改變。

  狂焚領會的點頭,慶幸他的運氣不錯。今天的魅心情像是不錯,他知道前陣子炎那傢伙被魅操得千瘡百孔;更沒忘記從小到大,魅的性子向來捉摸不定,她高興時可以與你勾肩搭背,有說有笑,不悅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黑鞭打得你到處逃竄。

  「怎麼是你來?我以為該是炎來。」

  「赤炎那傢伙被你嚇壞了,剛好爺找他,他就回東京了。」

  「我不是故意的。」雲戀紗沒什麼誠意地道。她知道地獄裡的人對她都有幾分尊敬與忌憚,連在各居獨當一面的各居首領,似是墮落居的「冷御神魁」,邪鬼居的「副帝」,修羅居的「少皇」,見到她也得謙讓幾分。

  狂焚摸摸她柔嫩的臉頰,對一起長大的女孩們,他都有股莫名的疼愛。大哥哥似的安慰道:「炎也沒說什麼,打算等你心情好一點再回來。你知道的呀,他是你的隨從,你說一,他怎麼敢說二;你向左,他怎麼敢向右?」

  「我有那麼專制嗎?」雲戀紗撒嬌的打他的肩。狂焚就是這點可取,雖然他粗率又暴躁,但對一起長大的她們卻十分的關心.老是以大哥自居地縱容她發怒與撒嬌,讓她覺得窩心。

  「誰敢說你專制?焚哥哥我先不饒他。」狂焚逗趣的捏捏她的粉頰。

  「不玩了。」她呵呵直笑,銀鈴般的笑聲惹得人人側目。知道他在反諷,她反將他一軍,「我怎麼沒看見藏憶?你不是到哪兒都帶著她嗎?」地獄裡每個人都知道焚疼藏憶疼到入骨,旁人罵他,若心情好時能瀟灑的當瘋狗放屁;若是牽扯到他的寶貝藏憶,他可是會揍得不敬之人永遠下不了床。

  「你就是那麼精,老往人的痛處踩。」狂焚歎口氣,「小億最近情緒不穩,常常在哭,又常夢到那個王八蛋,若是讓我知道他是誰,我非要和他干場驚天動地的架不可。」

  「野蠻人。」就說吧,誰敢惹他的小憶哭,誰就該死了。

  「你說我野蠻?」狂焚佯裝不悅,張牙舞爪的掐住她的粉頰。

  「別玩我的臉。」伸出雙手格開他的手、雲戀紗抓住他的大手用力搖晃撒嬌道:「我餓了,去吃東西好不好?」

  「那麼愛吃卻老不長肉,女人豐滿些才好看。」牽起她的小手,他改不了習慣的開口。

  「你的藏憶小寶貝也沒多少肉。」她不平的嘟嚷。

  雲戀紗乖乖的任狂焚牽著,完全忘了另一頭的冷御神。

  就見這一頭的冷御神甩掉色老頭高爾後,銳利的鷹眼在人群中攫尋雲戀紗的身影。而後噴火的眼只看見有個男人牽著「他的女人」的手……

  該死!她就不會反抗,傻傻地任他牽呀。

  他氣極的大步走去,卻有人在同一時間扯住他的手。

  冷御神緩緩轉過身,睥睨地瞪著那顆矮他許多的黑色頭顱。

  「冷御神哥。」太好了,冷御神哥沒有甩開她的手,方蘭竊喜。

  今天下午聽莎拉那個大騷貨說冷御神哥很溫柔的抱著另一女人,害她緊張死了。想到公司求證,櫃台小姐卻千方百計地阻撓。想不顧一切的闖進去,又怕冷御神哥生氣。她可是費了好多心力才弄到進入會場的邀請函,非問清楚不可。

  「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冷御神優雅的抽回手,風度翩翩地問。

  火山爆發前,總有一段醞釀期,一旦時機到了,龐貝城一夕之間埋入地底的歷史又將再度重演。

  越是令人心煩的時刻,他越能慵懶的從容以對,態度越是可親得讓人心底發毛,火山岩裝越是劇烈起伏,吶喊著衝至山口,它的忍耐壓抑越是容易讓人掉以輕心,往往一不小心就命喪黃泉。聰明人都知道該連夜逃亡的,可惜就是有人摸不清火山的特性。

  「御神哥,五年前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愛上你了。」方蘭大膽的表白,只求白馬王子肯回應。

  「可惜我並沒有這種感覺。」冷御神輕柔呢喃,輕轉著左手小指上的銀戒,冷漠狂傲的態度表露無遺。

  「怎麼可能?」方蘭誘惑的將曼妙的身軀貼上他強健的體魄,伸手勾住他的頸項,挑逗的在他耳邊吹氣。「你難道沒有動過心?」美色當前,她不信有任何一個男人拒絕得了。

  「你不夠格讓我動心。」他低沉的嗓音像是愛撫,卻無法忽視言語背後的無情。

  「不可能!你不可能不動如山。」不知是為了說服他或自己,方蘭的反駁顯得脆弱無力。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冷御神緩緩的拉高嘴角,要笑不笑的反問。

  「你是男人吧!難道你不想擁抱我?」她對自己的身材十分自傲,冷御神的不理睬多少勾出她不服輸的心理。

  「你答對了,我一點也不想擁抱你。」他賜她個迷人笑容,像是給答對題目的小孩獎賞,迷眩了她的眼。

  他俊逸的臉孔上揚起一道完美漂亮的弧度,那樣的俊美無倫卻令人冷人心扉。

  方蘭呆若木雞,竟無法反駁他的話。他……好無情呀,一個女人拋棄所有的自尊,結果卻是如此。

  「放手。」忍耐已到極限,他沒有打女人的習慣。但不介意為此破例。

  再白癡也知道他要動怒了。方蘭放開冷御神,仍不怕死的問:「她有什麼好?」她要知道自己輸在哪兒。

  「你也沒有哪點好。」火山岩漿一觸即發,冷御神殘忍的斷絕她的奢望。

  「我不服!」方蘭不甘心極了。

  「你憑什麼不服?誰又管你服不服!」他狂傲地道,而後冷冷的撇下她,準備找出那個真正觸怒他的元兇。

  方蘭只能靜靜地目送他離去,任淚水肆虐她明艷的臉蛋,任心碎成千萬片。

  沒想到真正觸怒冷御神的元兇正快樂無比的吃著冰淇淋,一臉愜意。

  忽地,她怒極的轉過身,將一整盤的冰淇淋砸向那張開心至極的嘴臉,一手狠狠的拽過那只自以為無人發現而撫上她臀部的肥手,玉腿毫不留情的喘向色鬼的命根子。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讓站在她身旁的狂焚來不及出手,就見那老色鬼吃痛的在地上打滾。

  一團的混亂引起眾人注目,但大家瞭然於心,高爾的好色早已聞名全美。

  「媽的!你這臭婊子居然敢踹我!」高爾顫抖的扶著柱子站起來,一臉的冰淇淋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你這死老頭居然敢摸我?一場暴風雪正在醞釀,雲戀紗陰沉的瞇起眼,考慮讓他怎麼個死法。

  寒氣由後方襲來,倏地包圍此處。

  「他摸你?」冷御神冰冷的唇在雲戀紗耳邊低問,堅硬的鐵臂摟住她的纖腰,漂亮的雙眼冷酷似刀刃射向高爾。

  看來是不需要他出頭了,狂焚識相的往人群間閃去。

  「我非撕了他不可。」憤怒燒紅了她的眼,殘暴的嗜血因子緩緩抬頭。她有多久沒聞到血味了?身體的細胞為此躁動不已。

  就覺腰際的壓力倏地一空,冷御神飛快地賞了高爾一記威力十足的右釣拳,再賜他個腳勁強悍的側旋踢,只見高爾肥胖的身軀像破布般飛出了數尺遠。

  冷御神滿意的看見他動也不動的趴在地上,如果他半年下得了床算是奇跡了。他的報復不會就此結束,復仇的果實向來比掠奪來得甜美,他要讓高爾在商界除名,讓葛氏集團成為歷史名詞。

  一場義賣會搞得像是全武行,一個高爾,一個方蘭讓冷御神興致全無,他摟著雲戀紗轉身離去。

  經過狂焚身邊,雲戀紗火大的撂下話,「媽的!給我斷了他的手,讓他一輩子摸不到女人!再給我打爛他的嘴,我要他永遠記取教訓!」她拉過狂焚的領帶,讓他明白她有多憤怒。「聽到沒?」

  「是。」狂焚心不甘,情不願的接下命令。一想到要拿刀砍了那肥豬的手,又得打爛那張油膩膩的豬嘴,他就止不住想吐的感覺。

  這是什麼苦差事嘛?早知道他就不要來了。

  冷御神抱著雲戀紗粗魯地踹開家門,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丟至沙發,然後站離她遠遠的,怕一動怒會失手傷了她。

  「你好粗魯,」雲戀紗揉揉自己摔疼的小屁股,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了。

  「他摸了你哪裡?冷御神緩慢地深呼吸,努力克制想宰人的衝動。

  「只是……臀部而已。」她有點害怕的縮了縮。啊.冷御神好生氣呢!

  「臀部而已?你不會躲嗎?」忍耐;要忍耐。作夢也沒想到萬事不動如山,絕少動肝火的他,會因為他的女人被摸而怒火沸騰。

  「我怎麼躲?他從後面來,我的背又沒長眼睛?」她的火氣也冒了上來。

  「好,這就算了。那之前牽你手的人是誰,你竟然乖乖的讓他牽?」醋桶打翻了,冷御神激動得口不擇言。

  「他是認識的人呀,你干麻那麼凶。」雲戀紗不服的噘起紅唇。

  紅艷的唇微微噘起,像是邀吻的女郎,冷御神倏地欺近她,準確的堵住那張讓他分心的小嘴。

  粗蠻地吸吮她的甜美,狂暴地蹂躪細緻的唇瓣,直到她的唇滿是他的氣息,他才停止吸吮,貼著她紅腫的唇沙啞的低喃:「你的唇是我的,身子是我的,只有我能碰,只有我?」他再次重重的吻了她一下,宣告所有權。

  原來……那麼凶是因為他打翻醋缸了呀!雲戀紗心裡喜孜孜的,微笑問道:「你也是屬於我的嗎?」

  淺淺的微笑在冷御神眼裡有如傾國笑顏,他毫不遲疑地道:「當然!」

  「我一直是寂寞的,如果你要我,我就是你的。」這次她確定自己是真的動了情。

  勃發的慾火一觸即發,冷御神溫柔地抱起她,往房間走去。

  輕柔的將她平放在床上,他脫下西裝外套,扯開領帶,而後輕輕地壓上她。

  佈滿情慾的勾魂眼熱切的注她嫣紅的美麗容顏,性感的薄唇挑逗地貼上她的,而後伸出暖舌,緩緩地沿著她的唇形繞,緩慢地挑開她的唇輕刷著她的貝齒。

  雲戀紗熱情的歡迎他的探索,雙手撫上冷御神的後頸,拔下他束髮的細繩,柔軟的黑髮傾下。散發的他有著致命的性感,讓她著迷的將修長的手指穿梭他發間。

  冷御神心動的探索她唇間的甜美,狂野的舌與她的交纏,一心想將她烙上他的味道。雙手不規矩地沿著高權的裙擺摸上她潔白無瑕的長腿,光滑細緻的觸覺讓他失了神。收回手,他悄悄地解開她胸前的盤扣,另一手情的隔著衣裳搓揉她的渾圓。

  調情的小手解開他的襯衫扣子,輕輕地撫上他結實的胸膛,在他舔舐她小巧細緻的耳垂同時,她的貝齒輕咬上他的肩頭,玲瓏有致的嬌軀因他的熱情而微微顫抖著。

  冷御神因她的挑逗,動情,沙啞的低喃:「戀,我的戀!」

  絢爛煽情的迷咒頓時破除,雲戀紗吃驚的停下一切動作,迅速的翻身坐起,戰慄地問:「你叫我什麼?」

  冷御神伸手抽出她盤發的髮釵,長髮披洩而下,覆蓋他全身。修長的大手撩起她的長髮輕握住,拉至他唇邊烙下輕吻,粗啞吶道:「戀,」

  她情難自己的俯下身含住他性感的唇。「大家都叫我戀紗。」雖然是假名,但習慣總成自然。

  「所以我才叫你『戀』,你是我一個人的戀!」他貼著她的唇輕輕吸吮。

  戀!我美麗的戀,你這輩子永遠都是我的!腦中忽然響起妖異的聲音,雲戀紗失神的咬破冷御神的唇。

  「戀?冷御神擔憂的凝視她。

  每個愛她的男人都會這麼說嗎?冷御神這麼喚她,那個似妖的邪魅男子也這麼說過……她下意識地比較起這兩個人。

  冷御神對人總習慣冷淡的保持距離,對她卻包含著無限的溫柔與溺愛……相較之下,那個陪她成長的妖魅男子啊,他的世界只有無情的掠奪與佔有,從來不曾問過她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她總是必須以他的意見為意見,毫無違抗能力的遵從他的命令。

  她就像是他的洋娃娃,只能任他擺佈,卻沒有說不的權利。

  戀!戀!妖異野蠻的聲音充斥她的腦海,不停的迴盪著。名字就像咒語般,揮不掉也逃不了,她只能生生世世的活在他身邊痛苦的掙扎著。

  雲戀紗害怕的尋找聲音來源,戰慄地往下看,沒有見到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妖魅,野蠻嗜血雙眸,反而掉進兩潭泛著溺死人的深情黑色湖水中,那樣的溫柔與執著……使她忘卻害怕,將那令人莫名戰慄的邪魅臉龐逐出腦海,她脆弱的紫色瞳眸只剩這個美得不像真人的神祇。

  「抱歉,咬破了你的唇。」雲戀紗心疼的舔舐他唇邊的血,淡淡的血味讓她緊繃不已。

  他是她的呀!高高在上的看她沉入地獄深淵無可自拔,所以才於心不忍地拉她走出地獄之門嗎?

  但污濁的靈魂怎有洗淨的一天?

  飄散在兩人之間的腥味讓冷御神微微皺眉,他討厭腥味,非常討厭。

  抱緊衣衫不整的美人兒,用力地翻身將她壓至身下,決定取回主控權,化被動為主動。她的神情脆弱美麗得一如十三年前那樣的惹人心憐卻怕她稍縱即逝。

  冷御神粗暴的吻上她,唯有加重力道感覺她,才能確定擁有她的真實感。粗野的輾吻中,美麗紅腫的櫻唇泛起血絲,他嘗到血的味道,有他的也有她的。

  他再次呼喚她,企圖在這慾火焚身的時刻喚醒她的失神,要她牢牢記住即將佔有她的人是誰。

  「御神……」渙散的眼集中焦距,雲戀紗虛弱無力軟軟地喚。

  她毫無反抗的任冷御神褪去她的衣服,衣物褪盡的剎那,她才驚覺絲絲寒意的抱緊自己。直到同樣裸裎的冷御神再次壓上她的身子,她才放鬆緊繃的神經,放任自己沉淪一次。

  「戀,我要讓你一輩子都記得今天!」冷御神粗喘地低吼。

  他故意讓強健的體魄與結實的體格壓迫她玲瓏飽滿的嬌軀,刺激她女性的敏感神經,讓她明瞭他的緊繃與亢奮。

  雲戀紗的回應是抱緊他充滿力與美的陽剛體魄,獻上自己的紅唇,她什麼也不要想,什麼也不願想,只求能在他懷抱中得到救贖。

  有情人的世界往往無聲勝有聲。十三年前他早已動了心;十三年後她亦動了情,一場浪漫的夜晚就在他低訴的愛語與她嬌吶著他的名之中,交織成一場天動地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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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輕柔似自言自語的疑問逸出紅唇,打破兩人相依相擁的寂靜與親密。

  「為什麼這樣問?冷御神伸手抬起懷中細緻的臉蛋,輕撫她柔嫩的粉頰。

  「因為你的眼洩漏了大多不屬於你的溫柔,因為你的態度包容我大多大多……你以為我察覺不到嗎?」

  雲戀紗撫上他堅硬似能抵擋一切風雨的胸膛。

  「你的懷抱我覺得熟悉,你的笑容我覺得思念,你的溫柔讓我想哭,你的包容讓我覺得心痛……我不該有這種感覺的,我的愛與憎恨早就麻痺了。」雲戀紗挖心剖肺地敘述自己的感覺。

  御神一定知道她是誰,所以才這麼疼惜她,這麼包容她。

  「那是一段永遠忘不了的日子……」冷御神決定說出一切,說出他的愛意與迷戀,不再允許她遺忘關於他的一切!「十三年前,我遇見了脆弱與堅強並存的天使,雖然她渾身混著反氣與血腥,但她不經意流露出的無助與認命卻足以撼動我的心,她的美麗與脆弱揪疼我的心,她垂淚的模樣更是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尤其當她告訴我她叫魑魅,在地獄裡活得好累,幾乎讓我打算不顧一切的帶她走。我思念她……現在,她好不容易來到我身邊,但——她卻忘了我。」他定定地看著她,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

  「啊,你該早點告訴我的……」晶瑩的淚像斷線珍珠流不盡,「我沒有忘了你,你的一切我都不敢忘!那段記憶是我在痛苦日子裡活下去的唯一力量!我……我只是想不起你的樣子……」她沒忘!她怎麼忘得了?在漫長的血腥歲月裡,她的心早已被寂寞與孤獨侵襲得千瘡百孔,只有這段美麗的回憶陪她靜靜淌血,她沒忘!

  「想起來了嗎?修長的手指接住她的淚,一滴一滴流入他的手中,一點一點淹沒他的心。「戀,我再也不放手了,這麼多年來,滿腔的後悔幾乎淹沒我,後悔當時沒留住你,後悔當時沒帶你離開地獄……如今,我絕不放手!絕不讓你再離開我!」

  「不會了,不會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雲戀紗哽咽不成語。「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嗎?你叫我不能放棄,告訴我要為自己而活……我要活在你的身邊,但你會陪我嗎?」她渴望再聽到他承諾的話語。

  「當然!」冷御神拂去她的淚,捧住她的臉,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相依相偎一輩子,就你和我。」

  相依相偎一輩子!他的承諾更讓她淚如雨下,也讓死寂已久的心活了起來。

  「不哭,不哭,」冷御神擁緊她,柔柔地安慰。「眼睛都哭腫了,我記得你不愛哭的。」

  「我很少哭的……」雲戀紗吸吸鼻子,仍淚流不已。「媽媽死去的那天,我早已流盡了所有的淚水。」

  「這就是你憤世嫉俗,動不動就生氣的原因?」他試著緩和她的淚水,覺得快被她的淚滅頂了。

  「我才沒有動不動就生氣!六歲學會握槍,十歲時對於殺人早已麻木……後來學會控制與自律,就很少再動怒了。只是在媽媽的忌日時,才會忍不住地想大開殺戒見見血。」她顫抖地想起那段殺紅眼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糊里糊塗。

  「從今而後你有我了,我要讓你過得幸福快樂。」他瞭解她的痛苦和悲傷。

  雲戀紗動容的望進冷御神漂亮的眼眸,那裡寫著明確的包容與瞭解,讓她輕輕地許下誓言,「你拿出多少真心,我就回應多少;如果你願意陪我一輩子,我就陪你一輩子!」

  她不相信單方面付出的愛情,她要求的是真心誠意的對待!她只信彼此對等的付出。

  冷御神吻上她的唇,輕聲低喃:「真心相待,一輩子!」

  冰涼的體溫再次升得極高,火熱的大掌調情地撫摸身下細緻玲瓏的身軀,惹得雲戀紗不住嚶嚀。

  「我方才鐵定弄疼你了……」他的舌轉移陣地,沿著她秀麗的耳翼輕舔,而後挑逗地合住小巧的耳垂吸吮。

  身為男人與生俱來的強烈佔有慾,雖然弄疼她,但對於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的事實令他驕傲得滿足不已,讓他不是很有誠意的道歉:「這次我會更溫柔……」

  心中的火被他的努力以赴撩撥起來,雲戀紗用力翻身將冷御神壓在身下,決定反擊。發亮的黑髮覆蓋住兩人,她勾引似的伸出粉舌舔著自己的唇,雙手輕撫他精壯的胸膛肌肉,惹得冷御神呻吟出聲。

  甜美的櫻唇貼住他的肌肉,貝齒輕輕地咬上他的肩頭,然後學著冷御神方才在她身上施的魔法,不規矩的小手愛撫他全身,粉嫩的舌繞圈似的舔著他的肌膚,調皮的貝齒隨後咬上他的肌肉,又酥又麻又疼地惹得冷御神亢奮不已。

  雲戀紗滿意地看他滿身齒痕,那是屬於她的印記,意思同於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吻痕。

  「方纔體會到你的野蠻粗暴,而我……一向學以致用……」她跨坐在冷御神身上,輕移粉臀,挑逗地抵著他的亢奮,使得冷御神低吼出聲。

  纖手拂著他的唇,雲戀紗定定地望進冷御神慾求不滿的激情眼神,而後妖媚地嬌嗔道:「你是我的男人!」緩緩地移動粉嫩的臀,讓他長軀直入的佔有她,共赴兩人最親密的律動……

  就像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剎那的永恆遮蔽了瞬間毀滅的恐懼。

  熊熊的大火之於美麗的飛蛾,是強烈且致命的吸引力,如此的奮不顧身只為寫下飛蛾對火焰的忠貞不變,一如愛情。

  愛情是包裹著美麗糖衣的致命毒藥,在甜蜜中也摻雜著絲絲苦味,一如飛蛾撲火,若能獲得瞬間的永恆,就算隨之而來的是毀滅的不歸路,也讓人甘之如抬,在所不惜。

  因此,人人急於奔向愛情的懷抱嗎?

  所以,才連她也陷入了?

  雲戀紗細緻的柳眉微皺,靈麗的五官佈滿無奈與無措,寫滿了她的不甘不願。

  冷御神之於她就如致命的毒藥,令她上了癮也中了毒;明知沒有退路了呀,卻還是無可自拔的沉淪。

  就像獵人為了捕捉獵物,不惜深入險境瞭解它的習性,進而布下天羅地網,一舉成擒。

  她是栽在冷御神手裡了,而且栽得沒頭沒腦,讓她措手不及。直到那一晚,她才猛然驚覺自己早已踏入他布好的陷阱中,先是讓她習慣了他的懷抱與氣息,讓她一不見他就像失去了什麼,然後再下猛藥地提起十幾年前的那場邂逅,讓她哭得啼哩嘩啦,感動得天旋地轉之餘,糊里糊塗的失了身。

  在她不恥下問,拉下臉質問冷御神時,這個殺千刀的卑鄙小人竟但言不諱大力的承認,讓她的不甘不願蕩到了最高點。

  原來被設計的人真的是她!

  但,憑什麼她非得一直照著他的劇本走?

  真不愧是做生意的,縱橫商場多年,冷御神並非只以壓倒性的存在感,精準的判斷力、冷靜果決的個性及正面交鋒的強硬手段而聞名,他更性喜布下陷阱,讓商場上的對手一古腦跌了下去還傻傻的替他數鈔票,殺得對手片甲不留卻又無從抱怨,徹底將「無奸不商」的名號發揚光大。

  她雲戀紗,在地獄以聰穎美麗且無情嗜血的「美名」行走黑白兩道,她才不吃冷御神這一套!如果不反擊,她就將魑魅兩字倒過來寫!

  當年,冷御神瞥見她傷口的血漬時,那種皺眉頭的不悅臉色曾悄悄取悅她憤恨的心。

  她知道他討厭腥味,十分討厭。

  讓正苦思沒把柄反擊的雲戀紗頓時眉開眼笑,捉弄冷御神的計劃逐步成形。

  這個計謀可費了她不少心血呢!先是費心思的找來一堆食材,然後再降低敵人的防備力撒嬌地邀請冷御神共進晚餐,再來是極度犧牲地為他洗手做羹湯……

  而冷御神自是感動得無以復加,直到她端出一道道別人求也求不到,想吃也吃不起的「生食大餐」時,他臉色青白交加,讓她的不惜血本畫下令人滿意的完美結果。

  猶記得當時有段對話——

  「你不喜歡我做的菜嗎?」她委屈至極的道,晶亮的淚水在眼中打轉,眼看就要落下。

  「不是。」他冷汗涔涔。

  「那你為什麼不吃?」她夾起一塊生魚片就往他嘴裡送去。

  只見冷御神臉色轉為鐵青,一股魚腥味盈滿口鼻,吞進去怕傷了自己的胃,吐出來怕傷了佳人的愛心,他只能硬著頭皮,嚼也不嚼地吞下。

  「我就知道你喜歡。」雲戀紗在心裡笑得快抽筋了。再次夾起生蠔,無限愛意的凝視他,「生蠔很補呢,我好不容易才買到那麼大只的,這對男人的『精力』很補的。」一想到將這只拳頭大的生蠔塞到他嘴裡,她就興奮不已。水亮的紫眸巴望著他,只盼他張開尊口。

  「不要。」冷御神瞪著眼前的生蠔,勉強忍下摀住口鼻的慾望,抵死不從。

  「你說你要給我幸福的!」她嘟囔,聽說生蠔是床第之間的極品呢!

  「我不吃這個也能給你『性』福。」擋掉送至嘴邊的生蠔,他百無禁忌地道。

  「那吃吃看這個,」她興致勃勃的切下一塊牛排。「我特地斟酌燒烤時間,三分熟的,滑嫩又順口,吃吃看嘛。」

  「不要。」冷御神下意識的伸手摀住口鼻,不悅的看著那塊佈滿血絲的生牛排,開始懷疑她是故意整他的。

  雲戀紗趴在他身上,將他的不悅盡收眼底。放下刀又開始用力的扳開他的手,為他孩子氣的一面開懷不已。生食有那麼可怕嗎?她實在無法體會他的」心理障礙」。

  見她已「棄械投降」,冷御神方才放下手,臉色微紅地道:「我討厭腥味,也不吃生食。」吸進的空氣滿是血腥與魚腥味,他差點吐了出來。

  「可憐的御神……」雲戀紗輕撫他俊美的五官,而後出其不意的重拾刀叉,準確地將血紅的牛肉送進毫無防備的嘴中。

  銀鈴般的笑聲響遍屋中。哈!終於扳回一城!看到他這副模樣,累積許久的鳥氣抒發不少。

  想到這,她不由得揚起嘴角,甜蜜的回味著。

  桌上的電話響起,雲戀紗略帶笑意接起,「總裁辦公室,請問哪位?」

  「戀。」妖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驚嚇的收起笑顏瞪著電話,彷彿一不注意,妖異聲音的主人就會突然出現。

  「你在笑。戀,你快樂嗎?」爺深深歎息,他從未看過戀發自內心的笑。

  「不,我不快樂。」妖魅的聲音像咒語,她低歎口氣。

  待在爺身邊多年,她從不知道快樂的定義,只知道悲傷的色彩。

  「戀……」爺歎氣,淡淡的不悅冒出頭,伴著輕輕的妖氣:「我想看你笑。」他渴望戀的笑,就算要他摘星取月,他也願意。

  「我並不是愛笑的人。」縱使透過電話,雲戀紗也能感覺到爺的不悅與妖氣。防衛的環住自己,總覺得他的妖氣似有生命,一點一滴地侵襲她的知覺。

  感覺到她的懼意,爺收斂的控制脾氣,斂去妖氣,「戀,你的生日要到了。」

  「是嗎?她壓根忘了這件事。

  「每年為你辦的聚會,今年不在東京了,改在洛杉磯好嗎?」有誰能讓無所不能,呼風喚雨慣了的爺如此詢問?只有她了,他只想讓她快樂。

  「隨你。」雲戀紗淡然道,何必這麼問,爺向來不會在意她的意願,他總是故意讓她覺得被珍視,卻總狠狠的傷了她。

  「為期三天的宴會,我要讓全地獄的人為你慶祝。」他吩咐下去要辦得讓戀開心,只為博得她一笑。

  「我會到。」爺總說她的生日是地獄最重要的日子,所以每年十二月的幾天總會為她慶祝。

  猶記得十八歲那年,她好不容易搬出幽冥居。那一年的生日她躲到了意大利的米蘭故意不出席,十分湊巧地在米蘭遇見黑手黨的第二代領袖。

  美麗是一種錯嗎?事實證明是對的。不由分說,黑手黨第二代強行將她帶到羅馬,她不是逃不了,只是愛玩而已。想見識黑手黨屹立意大利數十載而不搖的本事,更想看看當爺找不到她時的狂怒。

  黑手黨的內部早已凌亂不堪,每年獻給地獄的黑道獻金漸次減少,只剩虛名唬人罷了。而她也真的見識到了爺的狂暴怒火,他親手滅了黑手黨每個分部,「架走」她的第二代領袖被活活的折磨至瘋……此後,意大利的黑道正式歸屬地獄支配。

  美貌真的是會害死人的,但死的人往往是別人而不是她。

  「戀,回到我身邊。」妖邪的聲音勾回她的失神,下句話卻嚇得她肝膽俱裂,「我們來談談冷御神。」

  「為什麼要談他?雲戀紗顫抖地問。她絕不允許爺傷害他!

  「你喜歡他。」妖異的聲音只是陳述而非詢問,「而你是我的,他夠不夠格的決定權在我。」

  「我不准你動他!別讓我恨你。」她瞭解爺的性子,所以好害怕失去冷御神!

  「你早就恨死我了……」低沉妖邪的歎息夾雜著一絲無奈與痛楚。啊!戀恨他,這是他最痛心的事實。

  「別讓我傷心,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她拋下自尊,脆弱的要求。

  「你還有我。戀,我等你。」想疼惜她的心在抽痛著,她怎會以為他有意傷她的心?

  「爺……」想尋求他不傷害冷御神的保證,回應她的卻是斷線的嘟嘟聲。

  輕輕的掛上電話,妖魅的聲音仍在耳邊迴響,總環繞他週遭的妖氣似乎一點點的移至她周圍,濃烈得讓她想吐,想哭。

  她早就覺悟了。

  這輩子她只能活在他身邊,痛苦的掙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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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洛杉磯,一個美國人用陽光打造的夢想天堂。

  在世俗眼中,洛杉磯擁有許多美麗的幻想。這個擁有「好萊塢夢幻製造機」稱號的城市,再加上從三十年代起,洛城就以四季晴朗,房子便宜,工作機會多,而成為美國人心中的「天使之城」。

  更別提位於洛杉磯市上方以昂貴聞名的比佛利山莊了,一棟棟獨立的別墅建築堪稱美國最奢侈,最豪華的住宅。

  鮮少人知道的是,沿著比佛利山莊的羅迫歐大道而上,一棟坐落在盡頭,高聳富麗宛如城堡的建築物矗立眼前,佔地百坪的城堡四周種滿了綠油油的樹,借佔這片森林阻隔了世人探索的眼光。這片濃密的森林及所圍繞的突兀城堡使得當地居民及旅行者望而卻步。

  據說,曾有旅行團不怕死的成員約定集體探險,穿過這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林,想直探城堡,其餘膽子小的成員則留在飯店等待;隔天,留守飯店的團員眼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遲遲不見探險的人歸來,便仗著白天與當地的導遊前往羅迫歐大道的盡頭。一到森林入口處,便驚嚇得說不出話來,甚至有人跪了下來,抱頭痛哭。

  昨夜前去探險的二十多位團員全身傷痕纍纍,雙手綁著繩子被高掛樹上,身上的血一滴滴落下,彙集成一條紅色的河流。在這場意外中沒有人死亡,卻有不少人嚇瘋了。

  此後,城堡的傳說傳了開來,有人說城堡裡住著惡靈;也有人說城堡被下了詛咒,一個個繪聲繪影的傳說,使得沒有人敢踏入這兒.再也沒有人敢冒犯這座恐怖的城堡。這座城堡便是稱霸全球的黑道組織地獄的洛城分部。

  此刻,暗黑的夜晚裡,陰森的城堡中卻燈火通明,人聲沸騰。原因無他,今天是二十年來地獄最重要的日子,那就是二爺魑魅的生日。

  每個地獄中人皆知,魑魅在三歲時被地獄收養,就一直居住在幽冥居,她與爺之間特殊的情感沒有人清楚,只知道爺視魑魅為珍寶,縱容她喜怒無常的個性,並將地獄裡所有的事業與大權交由她管理,放任她在五居中來去自如。地獄裡人人嫉妒且忌憚魑魅,男人嫉妒她所擁有的權勢,女人羨慕她得到爺所有的關懷與愛。

  說他們是生死相隨的伴侶又不像,因為在魑魅十八歲生日時,爺不但答應讓她搬離幽冥居,更送了個男人當她的生日禮物。

  試想,哪個男人會大方地送另一個男人給自己的女人?

  所以,爺與魑魅的關係只能以撲朔迷離來形容。

  今年,地獄裡的大事便是爺將御魂居給了魑魅,明白顯示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偌大的大廳裡有如英國皇室的宴會般絢爛奪目,廳中站滿了地獄中的俊男美女菁英,談天中摻雜著各國語言,眾人皆等待著爺與二爺的到來。

  倏地,鼎沸的人聲靜了下來,只見爺優雅的挽著魑魅出現,緩緩的步下鋪著紅毯的階梯,準備跳開場舞。

  每個人皆目不轉睛的凝視他們。無可置疑,他們兩人集合了一切的優點。爺一身純白的西裝,將他修長的身形襯得益發挺拔,線條分明的完美五官詭異如妖,野蠻的薄唇噙著一抹滿足的微笑,渾然天成的妖氣因魑魅的存在而有所收斂,氣質優雅一如皇室中人。而魑魅則身著一款剪裁俐落,合身大方的紅色扎服,高腰的長窄裙襯托出腿部的完美,晶瑩剔透的細緻五官脂粉未施,唇不點而艷,波浪長髮披垂至膝,美艷且高貴。

  爺托著魑魅的手,一手摟看她的腰,緩緩的配合音樂擺動著,深邃的黑瞳寫著寵愛。

  「喜歡嗎?」低沉優雅的嗓音揚起,悄悄的逸去幾絲妖氣。大廳的佈置完全以魑魅最喜愛的紅色為主,只為取悅她。

  「喜歡。」魑魅露了個輕淺微笑。輕鬆的氣氛使她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面對爺難得的溫柔,她感動得無所適從。

  「喜歡就好。多笑點,我喜歡看你笑。」一曲舞畢,爺拍拍她柔嫩的頰,鼓勵她放輕鬆去玩。

  接著,一個正值變聲期的男聲傳來。「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銀鈴般的笑聲逸出,魑魅好笑的望做出紳士邀舞動作的男孩,纖手搭上他邀請的手。

  「不要笑了,魅姊姊,我可練習了很久哪。」皇玄昂抱怨的看著笑不停的美人兒。

  「昂,這是你爸爸教你的嗎?」她心情愉悅的摟著這個十五歲的男孩,壓根不相信副帝會這樣教自己的兒子。

  「才不是。是焚叔叔教的。很可笑嗎?我是不是又被他耍了?」年輕不懂掩藏情緒的臉寫著疑問,一雙晶亮的眼警告的射向亂教他的罪魁禍首。

  「不會,很可愛。」她的笑聲無法停歇。狂焚那老小子!真是的,教壞小孩子。

  「不玩了。」皇玄昂嘟著嘴,牽著她的手往一旁的爸媽走去。

  小孩子賭氣的模樣又逗笑了魑魅,任他牽至一起長大的夥伴身邊。

  「媽咪,焚叔叔欺負我!」皇玄昂抱住微笑的美人。

  「昂真好騙。」狂焚嘻皮笑臉的逗著他。

  「年輕的孩子!」魑魅笑著和美婦人打招呼。「剎,身體好些了嗎?」

  「嗯。昂一直吵著要娶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羅剎拍拍寶貝兒子的背,要他放開她。

  皇玄昂聽話的放手。

  副帝摸摸兒子的頭,而後輕拍羅剎的胸口,幫她順氣。

  一旁的少皇關心地道:「改天我再給剎做個檢查吧!剎的身子調養不好簡直有辱我修羅居首領的名號。」

  副帝頷首微笑,然後要笑不笑的看著兒子死瞪著狂焚。

  而藏憶則擋在兩人中間忙著調解。

  魑魅好笑地道:「昂,算了,你剛才很可愛呀!」粉嫩的櫻唇揚起一道絢爛的弧度,非美麗兩字足以形容。

  爭吵的三人分了心,愣愣地望著魑魅。

  藏憶回過神,柔柔的笑問:「魅,你變了,你的笑容變得輕鬆且愜意。」

  「是嗎?」魑魅隨手拿了杯香檳輕啜,神采飛揚的眉宇間藏著秘密。

  「當然!情場得意嘛。」赤炎心直口快的道出。

  「你最近吃飽太閒了。」魑魅涼涼地撂下警告,明白爺知道御神的事且定是炎告的密。

  「那很好呀,你背上的十字架太重了,沉沉的包袱壓得你喘不過氣,是該放下的時候了。」藏憶語帶玄機的道。

  「但願如此。」魑魅撇撇嘴,沒有隱藏。一直知道藏憶隱約有種神秘的能力,隱瞞與逃避逃不過她的眼,倒不如乾脆承認。

  「魅姊姊有男朋友了?那我怎麼辦?」皇玄昂生氣的抗議。

  「小子,」狂焚一把摟著他的肩,準備教他借酒消愁這一招,邪惡的加油添醋,「焚叔叔我見過魅的男人喔,長得比女人還美,身手也不錯,你這小伙子,唉,搶不過人家啦……」聲音越行越遠,只見昂小子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魑魅的嘴角始終掛著微笑,是二十幾年來難得一見的輕鬆淺笑。瞧見藏憶丟來個瞭然於心的微笑,她回她個燦爛笑顏。

  和冷御神開誠佈公後,她的好心情持續至今,他的溫柔彌補了她憤世嫉俗的心,溫暖她乾涸的靈魂……御神,她的神!

  清涼的晚風輕輕吹拂,幽冥居前櫻花樹下的鞦韆輕搖著,大廳裡的樂聲嘈雜,眾人狂野的舞著,與這裡的寧靜形成強烈對比。

  長椅似的鞦韆上坐著一位俊美的男子,特殊的氣息與黑夜融合成詭橘的妖異,邪佞的眼在望向懷中人時化為溺愛,極其呵疼的輕拂她的背,就像小時候哄她睡時一樣。

  懷中人輕輕動了下,他溫柔地詢問「怎麼了?」

  魑魅抬起埋在他懷中的頭,淡淡地道:「我睡不著。」爺要談御神的事卻遲遲不開口,她緊張得無法成眠。

  妖邪的眼緊緊攫住她的視線。

  明知先開口的人就輸了氣勢,但……「你說我們要談御神的。」

  爺彈了下手指,王者的氣息流露無疑。」好,我們來談他。告訴我,他哪裡好?」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我也不清楚,就那麼一瞬間,感覺到我非他不可……你瞭解嗎?」這樣平靜的聊心事是她渴望多年的心願,如果是夢,也寧願不要醒。

  「一直希望你像我,卻不願你似我般無愛無情,也許……你覺得需要冷御神是好事吧!」爺微微歎口氣,對於自己的雙重標準無可奈何。

  「什麼意思?」魑魅顫抖的問,不敢相信爺為她如此讓步。

  「戀、我希望你快樂。我不是氣你和冷御神,只是氣你需要的人不是我。」他感性的低語,說出二十年來的遺憾。

  「如果是在三歲前聽你這麼說,我也不會這麼……」恨你!迷濛的紫眸盈滿淚水,心碎地瞅著他。

  「這麼恨我,是嗎?」爺接下她的話,卻發覺心酸得難過。「戀,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唉,瞧!他的年少輕狂把他的戀嚇成什麼模樣了?

  他好心疼!

  魑魅抬手摀住他的眼,脆弱地低喃:「不要這樣看我!會讓我自以為被你珍視……」

  「戀……」爺抓下她的手,再次歎口氣。」我一直都是愛你的。」

  青天霹靂!

  從沒想過能聽到爺這麼說,她的心好痛。

  啊,這是她渴望了二十三年才聽到的話語呀!

  淚水落了下來,她才知道自己哭了,斷線般的珍珠寫著她的激動。

  「別哭,別哭。」他的震撼大於她,五歲之後她就從沒在他面前落淚了。「別哭,我們來許願,有三個生日願望呢。」輕拂著她的背想止住她的淚水,卻發現她越哭越起勁。

  「只要是我的願望你都會答應嗎?」纖細的手環住他的頸項,紫色的淚眼直視他。

  「當然!」爺抬手拭去她的淚,溫柔的凝他美麗的戀。

  「第一,我希望……殺害媽媽的人不得好死!」魑魅堅毅的看著他,說出她的憤恨。「我希望能和御神在一起,你能答應嗎?」輕輕說出她的渴求,只求他的成全。

  「如果這是你的願望,我答應。還有一個呢?他輕撫她秀麗的容顏,許下不傷害冷御神的承諾。

  「我希望……」魑魅再度偎入他胸膛,感受他充滿力量的大手拍撫她的背。「我希望你能愛我一輩子……」

  他的戀、他美麗的戀呀!

  深邃的黑瞳在瞬間幻化為紫,訴說著他情緒上的激動。

  「戀,如你所願!」他允諾了最後一個願望。

  「謝謝你。」含著笑和著淚,她終於能放鬆心情的沉睡。

  蒼神!這個手握縱橫全球黑道與商業治權的男人,抱著他珍愛一輩子的寶貝輕輕踱回幽冥居。

  今天,他們都會有個好夢!

  鏗鏘!黑夜裡,玻璃破碎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媽……」香川玲手忙腳亂的整理一室的混亂。

  又是鏗鏘一聲,她眉頭一皺,只見梳妝台的鏡子應聲而破。

  「憑什麼?那個賤人憑什麼?憑什麼擁有他的愛?」香暮子憤怒的尖叫,恨不得砸光所有的東西。

  「媽,別摔了,這些都是古董耶!」香川玲心疼的撿著碎片。

  「為什麼蒼神那麼維護她?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竟比不上他領養回來的小賤貨?」

  「你何必那麼生氣?就如你剛才說的,你是爸的元配,爸只玩女人:又不會跟你離婚,你怕什麼?」香川玲受不了的出聲。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媽一吵鬧,爸只會更瞧不起們母女倆,更不理會她們。

  「我氣呀,丫頭,你是站在哪一邊的?」香川暮子手一揮,一個宋朝瓷器再度陣亡。

  「當然是站在媽這邊呀,魑魅那個女人我才不甩她呢!」香川玲一想起魑魅美麗又高傲的臉,就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毀了她美麗的臉。

  「玲,替媽出口氣!憑你是你爸唯一的孩子,將來地獄的一切全都是你的,我們可以命令一些地獄的高手,再加上香川家的力量,我就不信殺不了魑魅!」她恨恨地道。

  「媽,不好吧.要是爸知道,我們會很慘的。」香川玲一直是母女兩人之中較理智的一個,她對父親一直有股莫名的懼意,她怕自己的父親。

  「怕什麼?我不說,你不說,你爸不會知道的;再加上她有時候會出任務,任何意外事故都可能會發主。」

  香川暮子被妒意與恨意所淹沒,巴不得親手殺了魑魅。

  「真的嗎?」香川玲心動的問。從她懂事以來就知道她們母女倆被魑魅踩在腳底,如果再不反擊,就永遠翻不了身了。

  「當然是真的。就算萬一被你爸知道了,他也不會真的傷害你的,你是他唯一的女兒呀!」香川暮子努力的動她以對付共同敵人。

  「好吧!」香川玲答應了,腦中已經開始幻想沒了魑魅她們的生活會有多愜意呀!

  「玲,媽只剩你這張王牌了……」香川暮子抱著女兒,神智迷離,「我不只要你爸的人,更要你爸的心,你會幫媽吧?」

  「嗯。」香川玲心疼的擁緊她。媽只是太愛爸了,只要魑魅死了,爸就會重新重視媽和她了。

  只要魑魅死了……

  一大早,凡宇分公司從一樓到二十六樓全籠罩著一片低氣壓。

  回首之前暗無天日的三天裡,向來冷淡卻不至於發火的大老闆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開始厲行「暴君政策」.嚇得公司上下人人自危。只要稍稍不合大老闆的意,馬上射來的冷漠眼就足以讓人作上一星期的惡夢。

  每個工作人員只能努力的工作,再工作,深怕一不小心就掃到了颱風尾,就像雨天前的克裡夫總經理。

  只不過幾個行政部門的小姐抱怨了幾句,他老兄就抱不平的闖進二十六樓的低氣壓中心,說是要替她們討公道、謀福利。

  霎時,只聞乒乒乓乓的聲響,聲音之大,連二十四樓的人員都嚇得正襟危坐,捂耳皺眉。

  結果,半個小時過後,又傳來喔咿喔咿的聲音,原來是救護車來了。

  可憐的克裡夫先生,三十分鐘前還生龍活虎的走上二十六樓,半個小時後,竟被醫護人員抬了下來。對於他的壯烈犧牲,眾人無不致上最高的敬意。

  只是之後倒霉的人就換人了。十點半的會議,負責的人員戰戰兢兢的報告,一字一句沉重不已,一分一秒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報告完了,只見大老闆劍眉一挑,俊美的臉上是風雨欲來的前兆,而後開始大發雷霆地找出不合他意的地方,批得體無完膚,三個小時過去,老闆的脾氣發完了才放人休息。

  下午三點半,如期舉行另一場評估會議,整個會議室維持最高品質——靜悄悄,就連針掉地上,也可以清楚聽見;半個小時過去,期間沒有人敢開口,只聞人人呼吸的聲音。

  而後,大老闆將手中的企劃書一丟,冷冷的道:「換掉重寫。」隨後踏出會議室。

  在颱風過境之後,眾人無不放下心大口大口喘氣。還好,老闆冷靜下來,收斂了些,也平靜了點。

  第三天,在眾人嚇榕半死,又有浴火重生之感的催促下,凡宇的工作效率提高了百分之三十讓心情十分不爽的冷御神略略平息了怒火心

  若是問起員工們在這三天裡的感想,只有八個字——人間地獄,民不聊生。

  好在,第四天,一抹輕盈的身子穿梭整棟大樓,美麗細緻的容顏;清爽簡單的打扮……美麗的事物人人愛,稍稍安慰了三天來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員工。

  七點三十分,連續三天住在公司的冷御神梳洗完畢,打開休息室的門,隨即,濃郁的咖啡香撲鼻而來,拿起辦公桌的咖啡杯輕啜,純正道地的黑咖啡……嗯,好喝!是誰知道他愛喝的口味?難道一她回來了?

  冷御神衝了出去。門口的辦公桌沒人!

  他開始發了狂似的一樓一樓找,才在十樓的企劃部門發現一抹熟悉的窈窕身影。

  她變了。第一眼看到她,冷御神就有這種感覺。

  及膝的長髮隨意綁成一條髮辮,削肩的黑色高領毛衣搭配黑色的低腰長褲,隱約露出小小的肚臍……簡單大方的打扮,將她的神清氣爽表現無遺,一把無明火燒得狂熾;讓他火大的走向她。

  為什麼他三日不成眠,而她竟如沐春風般得意?

  雲戀紗低頭寫看今日的工作表;待會兒還要到十五樓拿簡介報告,然後要到三樓……

  「啊!她倏地被人騰空抱起;不敢置信的望向抱她的人。

  冷御神任長髮飛揚,臉上的胡碴凸顯出他俊美五官的男人味,這樣的不修邊幅有另一種成熟風味,另一種俊逸與粗糙揉合的特殊魅力,但她可沒忽略那雙漂亮眼眸下的黑影。

  他……夜不成眠嗎?

  冷御神將她抱到二十七樓的總裁辦公室,輕柔的將她放倒在套房床上,而後壓在她身上,與她鼻尖對鼻尖。

  「神清氣爽的,睡得很好嘛。」好像只有他飽受相思之苦。

  真是失策了,沒想到用計讓她迷戀上他的懷抱,卻莫名其妙的讓他也眷戀起她在懷裡的滋味。

  「但你卻睡不好是嗎?」雲戀紗溫柔的凝視他,輕撫他的頰。

  「事情辦完了?」冷御神問。對於她那天的離去;他一想到就有氣。

  大清早的;睜開眼看不見枕邊人,懷中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張紙寫著——

  到洛杉磯一趟,別找我,三天必回。

  這算什麼?為什麼不親口對他說?他可以陪她去呀!

  「這次可不算不告而別.我有留紙條……別說什麼可以不用說,只怕有人不肯讓我離開,只有先斬後奏這招最管用。」雲戀紗瞭解的開口。

  「我想你。」冷御神歎口氣,將自己疲憊的身軀埋入她柔軟的曲線中。

  「我也是。」雲戀紗摟著他坐起身,在背後墊了個抱枕,讓他的頭舒服的枕在她胸口,青般的手指輕梳著他的發。

  「好好睡,我在這兒。」

  他瘦了。心疼的陌生感覺充斥全身,雲戀紗深情的望著他俊美的臉龐,直到均勻的呼氣聲傳出,她才隨著冷御神閉目養神。

  「冷御神,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居然敢打得我住院?」

  憤怒的怒吼震醒雲戀紗,她睜開眼看著眼前怒火沖天的迪奧。沉睡的冷御神並沒有醒,只是將頭更埋人她胸口,壓著她柔軟的胸脯。她拉超薄被蓋住他,隨後警告的瞪了迪奧一眼,要他收斂點。

  「你是誰?」滿腔的怒火敵不過好奇,迪奧疑惑地問。

  看御神緊緊的抱著她,那顆黑色頭顱還躺在人家胸口,該不會已經吃了人家吧?

  「小聲點。」發現迪奧臉上佈滿可笑的烏青,雲戀紗嘲笑的揚起嘴角。

  「笑什麼笑!還不是他打的。」迪奧不滿的低叫,再次追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很重要嗎?」看來他還是認不出她。

  「當然重要!如果你只是御神的女友就不可以睡在一起。起來,起來。」他的家庭觀念傳統得很。

  天呀!明明是個老外,怎麼會有這種八股思想?雲戀紗有股仰天大笑的衝動。

  見她沒有起身的意思,迪奧拐著讓冷御神打到骨折的腳,動手搖著他。「御神,醒過來。」

  冷御神突然抬起頭來,身形一動,就見他已盤腿坐在床上面對迪奧,冷冷地問:「做什麼?受的教訓還不夠?」他有意無意的瞄向迫奧裹石膏的右小腿。

  寒冰射來的同時,迪奧下意識的打個冷顫,但仍堅持捍衛自己的理念,「你們不可以睡在一起!沒結婚的人怎麼可以?快分開!」

  「這麼說,迪奧這輩子還沒睡過女人?」雲戀紗涼涼的反諷。

  迪奧頓時面紅耳赤。「反正沒結婚就不能睡在一起。小姐,你該知道御神有很多女人追吧,你那麼瘦,打不過她們的啦……睡在一起是要付出代價的,對了,你們有沒有避孕?要是沒打算結婚,又懷了孕,那小孩子是很可憐的……」

  敢情迪奧唱起大戲來啦!

  忽地,冷御神跳下床。迪奧識相的住了口,怕再次挨拳頭。

  開玩笑!友情誠可貴,理念價更高,若為拳頭故,兩者皆可拋。

  冷御神拉起雲戀紗,「我們回台灣。」

  「回台灣?」她像只鸚鵡般重複他的話。回台灣幹嘛?

  「想要跟你睡,又可以堵住迪奧老媽子似的訓話,我選擇結婚。」

  迪奧震驚得說不出話。糟了,御神想不開了,婚姻可是愛情的墳墓耶!

  「結婚?誰要結婚?」雲戀紗一向聰明的腦袋竟在此刻打了結,跟不上他的腳步。

  喜歡她迷糊的可愛樣,冷御神重重的吻了她一下,與她面對面,一字一字清楚道:「我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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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3 21:46:0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十二月下旬,台灣的天空一片灰暗。

  傍晚五點,風雨欲來的徽兆讓機場裡的旅客們莫不抬頭四處張望,尋找接機的親友或是計程車,一心只想快快回家,避過這場風雨,洗去一身的疲累。

  縱使機場人滿為患,左右張望的人們還是有幾位注意到停在不遠處的銀色跑車,尤其是個年輕的女孩,皆目不轉睛的看著倚著跑車的車主。

  哇!好帥!

  冷御璽看了下手錶,對於投射而至的愛慕目光早已麻痺,絲毫沒有感覺。

  今天他一下班就來機場,雖然大哥沒叫他來,但他還是禁不起好奇心驅使,前來明瞭第一手內幕消息。

  一個多月前,為愛遠征美國的方蘭哭著回來,偷聽她與方姨的對話,才知道她們「生米煮成熟飯」的計劃失敗了,還說御神迷戀上一個妖女。整日沉迷在溫柔鄉里而荒廢了分公司事業。

  說到荒廢事業,向來一絲不苟的父親也略顯不悅。

  兩天前,一向以事業為重的大哥居然打電話回家告訴爸他要回台灣了。不能怪他大驚小怪,這簡直是件不可能的事呀!

  而且大哥還說要帶他的「未婚妻」回家吃飯,打算在明年初結婚。

  天呀!之前方蘭的話已經激怒老爸,而現在還決定結婚?再加上方姨的扇風點火,老爸對大哥的女友印象糟透了,照這樣看來;結婚的事可有得磨了。

  遠遠的,眾人的目光轉移了,改投射至一對璧人身上。男子的長髮在腦後束起馬尾,女子長得不可恩議的黑髮紮成長辮,兩人同是一身黑,黑色的大衣將男人的修長襯托出來,高領的緊身黑毛衣讓女人的美麗曲線完美呈現,兩人的臉上都掛著墨鏡,雖然在傍晚戴墨鏡很奇怪,但他們卻完美得讓人無從挑剔。

  冷御神看見有個熟悉的身影朝他們招手,劍眉一皺,摟著佳人朝那人走去。

  「嗨,大哥。」冷御璽嘻皮笑臉的打招呼。看著大哥佔有慾極強的摟著美人不放,他壞壞的問「大哥,不介紹一下?」

  冷御神冷冷地看他皮皮的表情,為他小孩子心性感到頭痛。「戀,他是我的小弟御璽;御璽,她是你大嫂。」

  「啥?」他們已經以夫婦相稱了。

  「不會叫人嗎?」冷御神拉開車門.讓雲戀紗坐進去。

  冷御璽也跟著上車,乖乖地叫:「大嫂。」

  「誰要嫁你了?」雲戀紗潑他冷水。事情的發展快得讓她反應不過來,回過神,她人已經坐在飛回台灣的班機上了。她賭氣的撇過頭,不理會自編自導的兄弟倆。

  喲!敢情是老哥硬逼人家嫁的?冷御璽搖頭晃腦地想。

  冷御神粗魯地扳回她的臉,讓她明白他的勢在必行。而後,拔下小指上的銀色男戒套上她右手的無名指。

  「我們非結婚不可。」他在她耳邊低吼。

  他想要名正言順的擁有她!

  螓首輕輕的靠在他肩上,雲戀紗不再言語。

  她明白冷御神想擁有她的心情。有時半夜醒來,會發現他目不轉睛的瞧著她。她知道他是怕她忽然不見,而她除了更心疼的擁緊他之外,什麼都無法保證。

  未來的事不是她一人能夠作主的!

  這絕對是一場鴻門宴!雲戀紗肯定的想。她大方的坐上冷御神為她拉開的椅子上,面對著各懷鬼胎的一家人。

  方蘭嫉妒的看著情敵坐在愛人的身邊,又不能發飆,忍得很難受。方芸瞪著這個破壞她計劃的女人,巴不得趕她出去。冷凡宇嚴肅的打量她,似在評估她的身價。相較之下,雲戀紗還是比較喜歡坐在她另一側的冷御璽,如果撇去他一副看好戲模樣的話。

  「御神,介紹一下。」冷凡宇率先開口,打量的眼光帶點輕蔑。

  「爸,她姓雲,叫戀紗,」冷御神夾塊紅燒肉到她碗中,示意她吃。

  「伯父好。」她乖巧的問好。

  「雲小姐在哪裡高就?」冷凡宇世故的問,最好是有能力的女人才能成為御神的好幫手。

  「御神的特別助理。」雲戀紗捧著碗,用筷子玩著飯粒。她最不喜歡吃干干的白米飯了。

  「哼,只不過是個助理罷了,又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方芸不屑地諷刺。

  她的羞辱讓冷御神不悅的停下碗筷,陰冷的看著她。

  方芸心裡一驚,連忙低下頭扒飯。

  沒用的角色!雲戀紗在心裡打著分數。

  「雲小姐家裡還有哪些人?」冷凡宇又問。最好是有商業背景的人家,這樣對凡字企業才有幫助。

  一抹邪意自紫色的瞳眸一閃而過。「無父無母,我是孤兒。」她壞壞的說出冷凡宇最不想聽到的出身。

  「那怎麼成,她配不上御神!」方蘭大聲說出冷凡宇的想法。

  冷御神無奈的將雲戀紗玩膩了的飯倒人自己的碗中,知道她不喜歡干干的白米飯,他動手為她舀湯。

  他不贊同的皺眉將碗遞給她,明白她故意出言激怒大家。而她回他的是:我不是故意的無辜表情。

  冷御神體貼的動作與兩人眼神交會的濃情蜜意,讓冷家的大家長口氣強硬起來,「雲小姐,我想你並不適合御神,希望你想開些。」

  「爸!」冷御神失望的凝視老父。原來爸還是以自我為中心,根本不在乎他的意見!

  雲戀紗用湯匙舀起魚湯送進嘴裡。嗯,好喝!她最喜歡喝魚湯了,還是御神瞭解她,飯桌上的另一道酸辣湯她可敬謝不敏。

  每個人眼巴巴的等她回話,而她竟慢吞吞的喝起湯來,冷御璽對這個未來大嫂刮目相看,敢當眾挑戰爸的權威,對爸不理不睬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她慢條斯理的再喝幾口湯;才道:「要有顯赫的家世和優秀的工作能力才能進冷家門嗎?冷老先生,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撂下大不敬的話,她轉過頭,巧笑倩兮,「御神,我吃炮了,我要回家。」

  喔!她鐵定是故意的!冷御神壓著她的手不讓她起身。

  不管父親同不同意,他娶定她了!

  「沒家教的女人!方芸毫不留情的道:「啊,我忘了,沒有大人教嘛!」

  漂亮的紫眸危險的瞇起,雲戀紗冷凝地道:「冷老先生,你真以為有錢有勢的婚姻就會幸美滿嗎?誰管你同不同意,我只問御神願不願娶!」之前因御神兄弟倆唱大戲的逼婚手段而打定主意不嫁的她,衝著冷凡宇的話,她嫁定了!

  哇塞!冷御璽在心中無聲的喝彩,這女人真不是蓋的!

  「爸,無論如何我都要娶她。」冷御神冷冷地望著自己的父親,握緊她的手希望得到力量。

  「我不准!」冷凡宇指著雲戀紗,氣極的大吼:「你休想踏進冷家門!」

  她為冷御神感到難過。三十年來,他就這樣活在「父權至上」的淫威下嗎?

  「如果你曾經覺得愧對御神,你就該聽聽御神的心聲,不該一味的以你的標準去衡量一切。」雲戀紗反手握住冷御神的大手,冰涼的大手冒著冷汗訴說著他的激動。

  「他是我兒子,就該聽我的!」冷凡字固執地怒吼。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麼冷家的飯碗我捧不起。」雲戀紗放開冷御神的手,站起身想離去。

  孰料,一站起身,一陣暈眩襲來,她虛軟的昏倒在冷御神迅速伸出的雙手中。

  「戀!」冷御神緊張的抱起她。怎麼會這樣?是氣極了?還是身體不舒服?

  冷凡宇看著大兒子緊張的神情,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一直告訴自己千萬不要恨你,到現在才明白,這麼多年來,原來我一直沒有原諒過你。」冷御神失望的看著老父。「我對你,心灰意冷了。」

  「御神……」當初他全力衝刺事業而忽略了他們母子三人,真的傷兒子這麼重嗎?

  「我要的是你的祝福、而不是反對。」冷御神冷冷地望著自己的老父,無情得似在看著陌生人。「我會娶她,不惜一切!希望你明白。」說完,他決絕的離去。

  冷凡宇瞬間像是老了十多歲。「我真的做錯了?」他低聲問自己。

  一雙手環住他的肩,想給他力量,「爸,你沒錯,只是用錯了方法,用錯表達愛的方式……」冷御璽安慰道,「你只是想讓大家過得好而已。但是大嫂說得沒錯,不要再否定大哥的決定了,他忍著性子做了三十年的好兒子,別再逼他了。」他知道大哥對母親的死一直不能釋懷,要不是母親的遺言是要好好孝順父親、他想十三年前大哥離去後是絕不會再回來了。

  御神!他的乖兒子!冷凡宇在心裡懊悔不已。

  一向身體極好的雲戀紗居然昏倒了,此舉不僅嚇壞了冷御神,也嚇傻了她自己。

  真的被迪奧那張烏鴉嘴說中了,她懷孕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因為情緒大過激動才會氣虛的昏迷。

  望著眼前辦公室中的冷御神,她心裡其實有些歉意,不該將他們父子的關係搞得如此緊繃,現在連在公司見了面也只是彼此點個頭罷了。

  自從知道她懷孕以來,冷御神每天強迫她在他購置的居處中休息,好不容易解禁了,她可是好珍惜自由的日子哩!

  昨晚她又作惡夢了,痛苦的醒過來後才發現一雙深情且擔優的眼正靜靜地凝視她,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她最喜歡的就是冷御神這點,雖然他關心,卻不會不斷追問。

  她真的遇上好男人了,不是嗎?

  只是,她何時才能擺脫那場血淋淋的惡夢呢?她真的好累了。

  「你想要我替你報仇……所以才不斷出現在我的夢中嗎?」戀紗不自覺的喃喃出聲。

  「你說什麼?」冷御神站在沙發後,彎下身從她身後伸出手環抱住她。

  「沒什麼。」輕啜冷御神親手泡的熱飲!又是牛奶!她已經連續喝好幾天了。

  「最近寒流又來了。穿暖些。」冷御神拿過他的大衣罩在她身上,被上次的昏倒事件嚇怕了,現在的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她身邊看好她。

  昨天晚上他擔心極了,睡在懷中的雲戀紗掙扎著醒過來,明明已經很久沒作惡夢了,為什麼突然又這樣?而他能做的只有在她身邊靜靜的守候,直到她願意對他出一切為止。

  冷御神心好疼,多想替她分憂解勞,卻什麼都不能做。

  「別擔心,」雲戀紗拍拍他的手,「我會好好照顧他。」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取笑他的草木皆兵,風聲鶴唳。

  「我知道,我只是擔心。」黝黑的大掌覆蓋住雪白小手放在仍平坦的小腹上,感受生命的喜悅。

  緩緩地,俊美異常的臉龐漾出一抹傻笑。呵!他要做爸爸了!

  「御神!」殺風景的聲音打破兩人的寧靜,冷凡宇一臉嚴肅的走進辦公室,一看見兩人親熱的摟在一起,眉宇間堆滿不悅,卻不願再開口毀了搖搖欲墜的親子關係。

  「爸,有事?」冷御神站起身,冷淡地開口。

  冷凡宇忍不住地開口:「請你來做事的,還坐在沙發上休息!真沒規矩。」

  「戀需要休息,」冷御神為她說話。醫生說戀的身子太虛,需要好好靜養才行。

  相較於冷凡宇的不悅,雲戀紗則是兩手輕轉著玻璃杯,滿臉笑意的把玩著,壞心的想著,要是冷凡字知道她懷了御神的孩子會是什麼表情?鐵定很精彩!

  冷御神像是瞭解她的想法,輕撫她的頭阻止她的惡作劇。

  她再度無奈的對著他微笑。美麗的笑顏讓冷御神癡了,也讓冷凡宇呆住。

  雲戀紗是個美麗的女人,只可惜她並沒有良好的身家,她配不上他優秀的兒子,輔助不了凡宇企業。

  冷凡宇清清喉嚨,「御神,準備一下,待會兒在日本舉足輕重的向日企業負責人要來和我們簽下明年的合作案,別讓對方認為凡宇的總裁為了一個女人連事業也不顧了。」

  「難道要御神跟你一樣,拋妻棄子的努力工作嗎?」雲戀紗閒閒地回話,眉頭卻皺了起來。

  向日企業?她怎麼沒聽說這個合作案,希望不是炙焰來了……

  「怎麼了?」一見她皺眉,冷御神擔憂的伸手復在她額前,深怕她突然不舒。

  「這次與向日的合作案可以替我們淨賺兩億台幣。沒見過這種大場面,害怕了吧!」冷凡宇不屑的諷刺。

  話才說完,櫃台小姐就將向日企業的負責人帶了上來。

  冷凡字迅速地迎了上去,「歡迎,歡迎,齊騰先生是第一次到台灣來吧!」

  齊騰慎沒理會過分熱情的冷凡宇,深逮的黑瞳越過他,怔怔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人兒。

  「怎……怎麼了?」冷凡字緊張的問。隨著齊騰慎的視線,赫然發現他的焦距竟是停在姓雲的女人身上了。

  齊騰慎沒有回答,逞自走到雲戀紗面前,恭敬地道:「二爺。」

  「不用了,」她揮揮手,「為什麼你在台灣?你該待在日本陪爺的。」

  一聽她開口說話,冷家父子產生共同的疑問:他們認識?

  冷御神揚眉以眼神詢問。雲戀紗拉過他的手,輕輕地招著,要他放心。

  「我只不過是代表向日企業來談生意罷了。」齊騰慎略略別過頭,讓心痛之感蔓延全身。她可知他倆的親密狠狠地刺痛他的眼,撕碎他的心?

  齊騰慎,在地獄裡代號「炙焰」,向日企業經營建築設計,歸他負責。除了地獄同僚外,極少人知道齊騰慎亦為地獄一員,也鮮少有人知道向日企業隸屬地獄旗下集團。

  「你們是舊識呀?」冷凡宇汕汕地問。想不到這女人的人脈挺廣的。

  雲戀紗沒有搭理他們,只是晃著冷御神的手撒嬌道:「焰,我才不管你到台灣做什麼,只希望你別再做些試激怒我的舉動,秤秤自己的斤兩,你還不夠格讓我動怒。」她故意提及齊騰慎在地獄的身份,提醒他斟酌好分寸,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

  「什麼意思?」冷御神低問。齊騰慎也是地獄中人嗎?

  一旁的冷凡宇氣得差點打過去。「御神,管好她,別讓她亂說話!」天!他好怕兩億就這麼不見了!

  「你放任他對你的不敬?」齊騰慎狠瞪冷凡宇。二爺在他心中是女神,誰也不可以污蔑她!「他一定不知道你的身份吧?不知道向日企業的幕後主事者其實是你!」爺早就放手讓二爺魑魅接管地獄旗下的所有集團。

  「他是御神的父親。」言簡意賅,明白指出冷御神的地位。為此,雲戀紗可以忍受冷凡宇的大不敬。

  「戀!這是怎麼一回事?」冷御神問道。他知道戀是地獄的一分子,但齊騰慎對她太恭敬了。

  她在地獄裡的地位很高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齊騰先生說向日企業是你的?」冷凡宇緊張的問。

  雲戀紗放開冷御神的手,優閒的喝著牛奶,而後道:「向日是我的,是你看不起的女人擁有的,就是這麼一回事。」

  「怎麼可能?你明明說你是孤兒,為什麼你擁有幾乎能左右日本經濟的向日企業?」冷凡宇不相信。

  「慢點,小心岔了氣,人老了就要注意些,伯父。」雲戀紗轉過頭,第一次正視齊騰慎,「簽完合約就滾回日本去,我不想看見你。」她不是不明白焰對她的感覺,但心只有一顆,她不想傷他太深。

  冷御神閉上限,深深歎息。

  他終究無法改變她嗎?

  她不是那個陪在他身邊溫柔慧黠的雲戀紗,她又變回脾氣乖戾的魑魅了!

  齊籐慎忍著心痛,說出爺交代的話,「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地獄旗下的企業集團一旦有重要的決定都必須得到你的同意,這次與凡宇的合作案並沒有知會你,因為爺說那是他送你的結婚禮物以及嫁妝。」

  「嫁……嫁妝?」冷凡宇傻了。兩億的嫁妝?這姓雲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爺?」冷御神睜開眼凝視雲戀紗。他當然知道爺是誰!但為什麼他肯為戀準備嫁妝?

  「什麼都別問好嗎?」雲戀紗迎向他的注視。亂七八糟。連她也不知道爺在想什麼。

  齊騰慎輕聲道:「我來了,所以爺當然也來了。」

  雲戀紗猛地回過頭:「不可能!他說過他討厭台灣的。」他總說台灣又濕又熱,比不上東京的美麗。

  「因為你在這兒!爺想見你,所以就來了。他是說過他討厭台灣,但你喜歡這兒,也許地獄的總部會搬來台灣也說不定。」

  什麼意思?連她都想問了。

  「另外,我想該讓你知道,你最討厭的兩人也跟來了。」雖然二爺對他絕情,但他極不願讓她身陷危險之中。

  喀啦!手中的玻璃杯應聲而碎。

  冷御神迅速的抱起雲戀紗到另一張沙發,抓起她的手仔細檢查。

  「你在想什麼?誰也來了?」還好並沒有傷口,他不要再看見她身上帶傷了,那讓他心痛難當。

  「御神,」迷濛失神的紫瞳找到焦距,雲戀紗冷靜的看著他,「所有的一切都該有個結束,我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二十年了,母親的債,她要親手要回來。

  隱約知道有事要發生了。

  冷御神不發一言,靜靜地望著她;如果她是奔波在廣闊大海裡的帆船,他只能做個等她不定期歸來的港口,並不斷的說服自己——

  帆船終有倦極歸港的日子吧!

  他等待的是她的歸來。

  是她永不再離開的歸來……

  「不,我不會再拒絕了,我只是不想再當你的洋娃娃了。」雲戀紗深呼吸,不想再為當年的事壞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和平相處。

  他承諾過會永遠愛她。

  而她,寧願選擇相信,也不想再鑽牛角尖了。

  爺倏地橫過小巧的木雕桌面,修長的手指準確地捏住她精緻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我的洋娃娃,你是我的戀,是我的寶貝!我不想再聽到剛剛的話了,聽見了嗎?」

  他在生氣,氣她如此忽視他的心意。

  濃濃的妖氣一點一滴,悄悄地包圍住整個咖啡廳,莫名的與黑夜融合成一股詭異氣氛。

  他嗜白,不論何時總是一身的白,但絲毫無法掩飾他與生俱來的妖異與邪佞。

  一觸即發的氣氛,讓兩人都忽略了細微的「喀嚓」一聲。

  清澈的紫眸掠過一絲痛楚,雲戀紗鎮定地拉下他的手,平靜無波地道:「我要回去了,太晚了,御神會擔心。」

  她站起身拿起黑色外套,在爺頰邊印下一吻,「生日快樂。」

  又是「喀嚓」一聲,雲戀紗鎮定地環視四周,發覺沒有異樣,她隨即轉身欲離去。

  爺忿忿地彈了下手指,「戀,不要怨我,公平些,你不能期盼一個寡情的人能做到什麼境界。」

  輕輕的,她回過頭,絕美的臉上是一抹令人驚艷的傾國笑顏。

  「我明白。」

  若仔細一瞧,不難發現美麗的笑顏裡包含著一絲絲的苦澀。

  二十年來的疑問,換來的卻是簡單一句:你不能期盼一個寡情的人能做到什麼境界。

  是呀,二十年來她到底期盼什麼?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清晨三點,夜露重重,有那麼一點冷,那麼一點孤獨,那麼一點寂寞。

  雲戀紗瑟縮一下,伸手環抱住自己,慢慢的一步步走著。

  遠遠的,一盞昏黃的燈光吸引住她迷離的目光。她訝異地睜大眼。

  溫暖的燈光像是等待晚歸的家人般,讓她泛冷的身子浮出些微暖意,但令她感動的不是這個,而是站在燈下的偉岸身影。

  她快速地飛奔過去,埋首偎進敞開等她的胸膛。

  起初,就像兩個冰塊碰撞一般,兩個同屬冷質的人只能說是冷上加冷,但幾秒鐘過去,偉岸胸膛的主人體溫開始升高,溫柔的包圍住一生的摯愛。

  「回來了?」冷御神用力地摟緊她,帶著她回到住處。

  「嗯,我回來了。」雲戀紗滿足地膩著他,倍受珍視的感覺真好。

  「以後出門早點回來,你現在是孕婦,要早點休息,不要讓我擔心。」他抱她到床上坐著,拿過她的睡袍替她換上。

  「對不起,不過我很開心你等我。」雲戀紗溫馴地任他脫去她的衣服。

  「好冰。」冷御神拉著她的手,漂亮的眉不悅地憤起,俊美絕倫的臉上寫著擔憂。

  「你也是,你等我多久了?」昨晚她八點鐘出門,現在已經是「今天」早上三點了。

  「不久。」事實上他從昨天晚上十一點就在住處的一樓站崗了。

  「喔。」雲戀紗心照不宣的窩進也換好睡袍的冷御神懷裡,滿意他低蕩的體溫節節升高,溫暖的包圍她。

  「戀,你……」冷御神漂亮俊美的臉寫著似乎下了很久的決心,但開了口卻不知怎麼問。

  「別問,什麼都別問。我累了,讓我休息好嗎?」她青蔥般的玉指穿過他的長髮,輕梳而下,而後握住他的大掌與之十指交握。

  性感的薄唇輕啄她粉嫩的唇瓣,冷御神輕聲道:「好好睡,別怕,我會在你身邊。」他握緊她的小手,另一手環住她的纖腰,安安穩穩的將她擁入懷中。

  啊,她真的遇到好男人了,一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雲戀紗決定告訴他一切,在她睡一覺醒來之後。

  告訴他她與爺的愛恨情仇。告訴他那兩個老愛找她碴的母女倆。告訴他二十年來的辛酸血淚!

  告訴他——她寂寞好久了。

  白色的法拉利在台灣的道路上非常少見,此刻,它正旁若無人的奔馳在天母的大道上,直奔盡頭的地獄谷。

  地獄谷的守衛一見此車,攔也不敢攔的任它通行無阻。因為,那是地獄至高無上的人一爺的愛車。

  穿過一座濃密的櫻樹園,而後來個一百八十度大回轉,準確地停在幽冥居入口。

  他哼著舒伯特十四號奏鳴曲,優閒地踱下車,散慢的走進幽冥居。

  位於五居中心的幽冥居是爺的地盤眾人皆知,他無所顧忌的脫下西裝外套,接著是白色的襯衫……直到到達主臥室時,他的上身已呈赤裸狀態。

  完美的體魄與結實的肌肉,再搭上俊美妖異的臉龐……爺,這個縱橫全球黑白兩道多年的地獄統治者,這麼一看,似乎只有三十幾歲。

  倏地,一聲不該出現的女音揚起,打斷了他正解開皮帶的動作。

  「回來了,你倒挺愉快的嘛。」香川暮子坐在白色的大床上,輕撫著純白的被單,想像著每晚蒼神摟抱著那個賤人在此翻滾,心中的醋海急速的翻騰著,雙眸透著陰狠。

  「誰准你進來的?」爺不悅的撇著野蠻的薄唇,視若無睹的抽出皮帶,隨手丟在白色的長毛毯上。

  「怎麼?這裡只准魑魅進來嗎?」她溫馴地撿起皮帶,坐回床上細細的撫著,上頭殘留蒼的餘溫,她著迷的來回撫摸。

  「若我是呢?倏地,滿室充滿妖氣,像是瞬間釋放出所有的力量。他優雅的將臀靠坐在小几上,拿起放在几上的銀製拆信刀,緩緩地用手指輕撫刀鋒。

  「可惜頂著夫人兩字的人是我,而不是魑魅那個賤胚!」香川暮子握緊手中的皮帶,陰惻惻道。

  「注意你的措辭,夫人。如果你想今天卸任,我可以成全你。」野蠻的唇要笑不笑的揚起,妖邪的眼透著詭異的氣息。「還有,請你離開那張床。」噁心死了,待會兒非換張全新的不可。

  「只准你和魑魅在這兒翻雲復雨嗎?」香川暮子恨恨地質問。

  一道銀光倏地劃過她的頰,掉落床上的是原在他手上的拆信刀,留在她臉上的是火辣辣的疼痛。「別讓你那副嘴臉說出心的話,你夠格過問我的事嗎?」他彈了下手指道:「很顯然的,似乎是沒有。」邪佞的眼飄過嗜血的味道,他好心的告知她的地位。

  香川暮子站起身,毫不畏懼的貼上他健美的上身。「魑魅哪裡好?是床上功夫還是媚勁兒?當年你不也嘗過我,稱讚過我很棒?」她也有過一段蒼神專寵的日子呀,只可惜懷了玲之後,他就再也不碰她了。

  「那只不過是對妓女的稱讚,床上的逢場作戲罷了。二十年前的事誰記得?」不過是蕩婦一個,這麼值得回憶嗎?

  「你敢把我比喻成妓女?」她不敢置信的道。二十年的夫妻,他從頭到尾只當她是妓女?

  他百般無聊地提醒她,「我已經做了。」不過是十秒鐘前的事,她也忘了?「哦,對了,順便一提,別再什麼魑魅比你,你比魑魅的,我說過對我而言你什麼也不是,她是天,你是地!令尊沒教過你,以已之短攻敵之長乃兵家大忌嗎?」爺厭惡的撇著唇,她憑什麼和他美麗的戀比?

  「蒼神,是不是沒有她你就會愛我?是不是?」她沒有焦距的眼神寫著脆弱,只要他答應愛她,無論要她做什麼她都甘願!

  他彈了下手指,「既然一直有她,這種假設就不可能會成立。」他美麗的戀會生生世世陪在他身邊,理所當然!

  「是嗎?香川暮子忽地仰頭大笑,心裡下了決定,他越在乎她,她越要毀了她!

  「你做了什麼?」他毫不溫柔的擒住她的下巴,血唇野蠻的低問,心底隱約升起莫名的不安。

  「別忘了,香川家好歹也是日本赫赫有名的黑道世家,我有能力請到最厲害的殺手。呵,別說魑魅這賤人有多厲害,多強,近四十個職業殺手出動我就不情動不了她!」臉上的疼痛抵不過心裡的痛楚,香川暮子毫不保留的出計劃。

  「你是個聰明人,只要你停止,我可以既往不咎。」他的忍耐已到極限,留給她最後的選擇權。

  「來不及了,你現在趕去,可能還來得及替她收屍。呀,忘了告訴你,我下的命令是要她死無全屍。」

  「該死的你!」爺倏地甩開她,暗黑的瞳在瞬間幻化為紫,紫色的眼妖邪的怒瞪她,任她似破布撞向另一方的牆。

  頓時額頭血流如注。

  香川暮子吃力的抵著牆坐起身。她頭一次看見暴怒的他,她害怕但不後悔。

  他走近她,一邊動作優雅的穿回村衫,在她身旁蹲下。紫色的瞳眸倨傲的睥睨她。

  「一句話,你決定了香川家數萬人的命運。」

  而後,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喚來了赤炎。

  「爺。」赤炎恭敬的喚了聲,並赫然發現以前覺得魑魅的紫眸很眼熟是因為他也曾在爺身上看過。

  如同此時,爺那雙妖邪的黑瞳在情緒激動時就會轉變成魘魅的紫。

  「我要馬上知道戀在哪裡,然後你過去保護她,另外,找人看好她。」陰邪的眼瞄向香川暮子,明白寫著厭惡。

  赤炎隨著爺的視線發現了牆邊的女人,隨即明瞭的點頭。

  「看好她,我不要她死。」他陰狠的彈了下手指,仍是紫色的邪眼佈滿大開殺戒的慾望。

  「我要她親眼見證香川家的滅亡。」

  深藍色的被子下是一抹纖細的身子,她緊緊依偎的是另一個光裸的胸膛。

  沿著健壯優美的胸肌而上,是一張會讓人忘了呼吸的俊美秀逸臉龐。英挺的劍眉,挺直的鼻樑,然後是美麗性感的薄唇,組成一張極陰柔卻俊逸的絕色容貌,而他那總泛著寒愈的勾魂黑眸此時卻是深情的凝懷中冶艷的睡美人。

  這張秀麗細緻的五官是令人百看不厭的,尤其是入睡時,更是羸弱得讓人心疼。

  冷御神凝她的睡顏有多久了呢,正確來說,是從正午時擾人睡眠的電話後吧!正好眠的他被電話鈴聲吵醒,深怕吵醒沉睡中的可人兒,他大手一揮,就將電話掃到地毯上苟延殘喘去了,而他卻再也睡不著了。

  沉睡中的雲戀紗輕輕櫻嚀一聲,性感的薄唇隨即吻上那張紅瞌的小嘴,直到兩人喘息不已。

  翹長的睫毛掀了掀,映入眼簾的是她睡夢中也要握緊他手的依戀,雲戀紗嬌柔的偎緊他,覺得自己好幸福。

  「還想睡嗎?」冷御神輕柔地順了順她的長髮,體貼的問。

  「幾點了?」雲戀紗睜開星眼迷濛的眼,覺得好像睡很久。

  「下午三點。」他再度低下頭,輕啄她粉嫩的唇瓣。

  「我睡了這麼久?」她不知道這麼一睡,便是隔天的下午三點。她輕推開他坐起身,不打算睡了。

  尚躺在床上的冷御神睡袍大開,健美的肌肉紋理線條分明,及腰的黑髮有綹散落至他胸膛,其餘披散在深藍色的被單上,左手曲起支撐著俊美漂亮的臉頰,深藍色的被蓋至腰,遮住了睡袍大開外洩的春光……這模樣說有多性感就有多性感!

  「別玩了,」雲戀紗低頭輕吻他的薄唇。「我餓了,」他鐵定是故意的,故意引她獸性大發撲過去。

  冷御神咧了個俊逸無倫的笑,一點也不在意詭計被人識破。溫暖的美眸看著她站起身,撿起地上差點支離破碎的電話放好,就聽到「鈴」的一聲,馬上有人打了進來。

  雲戀紗拿起話筒,聽著對方僻哩啪啦他說了一大串,她皺眉,而冷御神則挑眉詢問:誰打來的電話?

  「找你的。」將話筒丟給冷御神,她轉身走進浴室。

  冷御神坐起身拿過話筒,只聞那頭的大聲咆哮。他當然認得這個聲音,那是他父親。

  冷凡宇氣憤地吼著,冷家的臉都被那姓雲的女人丟光了!而從他看了新聞到現在,冷御神居處的電話,手機都打不進去時,更是讓怒火燒到最高點。

  冷御神冷漠的拿起電視遙控器,「聽話」的打開電視,才明白了原本一絲不苟,嚴肅的父親為何咆哮。

  收視率極高的八卦新聞台,從早到現在播的全是有關他與戀及另一名優雅的白衣男子的新聞。

  他掛斷電話,冷冷地盯著螢幕,看著一張接一張的照片,有他與戀在美國連袂出現在公開場合的照片,有一起吃飯的照片,更有張有一次他一時興起摟著她在街上擁舞的朋片……而超級八卦的主持人更以「亞洲巨擘冷御神陷入熱戀」來形容。而後鏡頭一轉,他倏地握緊拳頭,那是戀與一名一身白的男子談笑風生的畫面,其中更有她親吻男子的鏡頭……而下方則出現「冷御神親密女友移情別戀」的字幕。

  「他是誰?」他低吼。不敢相信雲戀紗有其他男人!

  忽地,身後傳來一聲歎息,雲戀紗輕輕地道:「不要吃些莫名其妙的飛醋。」然後深吸一口氣,下了決心——「他是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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