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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歐陽青]教壞處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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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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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0 00:30:2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教壞處女 作者:歐陽青

她這個天底下最最乖巧的徒兒,為了不讓師父在畫場上"遺臭萬年"
她決定畫一幅"畢加索名畫",好讓師父"鹹魚翻身,"
於是,她穿最IN的服裝,梳著最HOT的髮型,拉緊面皮,
一天到晚在他的面前"神出鬼沒",
死纏活賴的就是要他點頭答應,讓她一探他的"秘密花園"。
耶?她才在高興她終於完成這項"不可能的任務"
卻沒想到他居然是…是一隻"面惡心也惡"的大野狼,
故意要引她這只很可愛、很美麗、很漂亮的小綿羊到他的地盤上,
好痛痛快快,為所欲為的將她"吃"得一乾二淨!
而"單蠢"的她,還"不知死活"的盡情在他的"地盤"上作畫,
且左面右畫,竟畫到了他的身上,甚至用她粉紅色的小舌替他作"人體彩畫"
他當然也不足省油的燈,當下就拿出他的"重型武器",
不甘示弱的對準她的"致命要害",進行惡狠狠的報復行動!
可事後,她卻發現——他竟然是個天生的"藥罐子"。隨時等著閻羅王"應召",
嗚嗚嗚——她已經"不小心"的愛上了他耶,她該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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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0 00:30: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東京

  君傳儀站在一座三十層樓高的辦公大廈前。她那張姣好年輕的容顏,以及細緻得有如洋娃娃般的五官,這時卻有股明顯的遲疑與退卻。她的目光停留左樓的中庭廣場。看著那黑底金字的招牌"震岳株式會社

  在日本人的眼中,他年輕又極具商業頭腦,是新一代的"經營之神。"但在君傳儀的眼中,他卻具有另一番意義。

  所以,她不能讓這次的行動失敗。

  "當"的一聲,電梯停在第三十層樓。她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以舒緩此刻緊張的情緒。

  電梯門徐徐開啟。結果是好是壞,就看她此行的成績了。

  "咦?"一個驚歎聲令她不解地抬頭,眼前的陣仗令她不禁睜大了雙眼;兩排清一色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整齊畫一的列隊在電梯門前,人數約莫十個,看樣子全是決策部門的菁英,而她就這麼傻傻的給人歡迎著。

  歡迎?可以用這麼熱切的詞來形容自己的窘狀嗎?

  "你是誰?"籐臣企業的重地,向來沒有出現過這麼一位漂亮的小姐。

  "呃……我……我是來找你們社長的。"君傳儀真想拔掉自己的舌頭,這籐臣企業居然能夠在

  進了電梯,她伸手按下第三十層樓的鍵。

  她知道在到達社長辦公室皇翮,必定會有層層關卡,但她如今已顧不得這麼多了。

  同是京都人的他,應該會體諒她不得已的苦衷。

  籐臣朝陽,二十五歲,擁有張迷倒眾生的俊臉,年紀輕輕的就掌管了籐臣企業,其果斷與決心是最讓商場上的人所津津樂道的。

  六年前,籐臣企業交易遭到對手雷氏科技重創,幾乎危及東京的總部,那時他不過才十九歲,雖然初出商場,卻表現得比商場菁英更為出色。他先縮減芟n灣的投資,以分攤風險,然後又積極開拓籐臣企業在旅館、休閒旅遊,以及百貨公司等服務業的市場。

  也許是他眼光獨到,也或者是他們家族的財力雄厚,籐臣企業居然能夠在那次的重創之下重新活了過來,而且規模比以往更大。這麼快就把底牌掀開了,她還有希望見到那個人嗎?

  "找社長?"一千人等面面相覷。莫非她就是社長正在等的人?

  "你與社長有約嗎?"

  "有。"如今她咬者牙也得點頭認了。

  "你是高澤企業的代表嗎?"

  高澤企業與濱臣企業並列日本三大企業之二。高澤擅長服務業與美容業,而籐臣則稱霸仿科技資訊,本來互不相千,但近來籐臣朝陽有心往服務業發展,而與高澤結盟正是他求之不得的跨世紀大案。

  "呃……高……高澤企業?"

  正當君傳儀愣在原地手足無措時,一名英挺貴氣的年輕男子適時的出現,解了她的圍。

  "這裡在鬧些什麼?"他低沉的嗓音聽起來非常悅耳舒服,讓君傳儀對他的第一印象頗具好感。

  "特助,這位小姐說要見社長。"

  千葉介楓的眉峰皺了皺,"這個時候社長沒空見客,是誰放她上來的?"

  "特助,說不定她是高澤企業派來的人。"

  "你們也太糊塗了吧?高澤企業的當家少主會親自前來與社長談判,怎麼會派這麼一個天真的小女孩來?"千葉介楓的神情更為不耐。

  天真的小女孩?君傳儀苦笑著摸摸自己天生的娃娃臉。一個二十三歲的女人還被當成小女孩,的確不是件讓人高興的事。

  "是,我們馬上處理。"

  "等等,這位先生,我知道我不請自來,而且也沒有和貴社長事先約定談話時間,是我的不對,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貴社長談,請你通融。"之前查二演練的禮儀,全讓她在心急之下拋得一乾二淨了。如今,她只能拚命哀求這位看來精明幹練的年輕男人了。

  千葉介楓看著她,不解的揚起濃眉,"你找社長有什麼事?"

  "我必須和他當面談。"她非常堅持這點。

  望著她執拗的小臉,千葉介楓的心底多了一層打算,"你是京都人?"她那口輕柔、溫馨的獨特腔調,以及那平安時代宮廷女性的習慣用語,一聽就能分辨得出來。

  君傳儀點點頭,"拜託你,我一定要見到社長,只有他才幫得了我。"

  千葉介楓眼神閃了閃,思考了一會兒,才道:"好!你先跟我來。"

  君傳儀隨著他來到一間佈置清幽的辦公室。她納悶的收下他遞來的名片,只聽他說:"社長現在很忙,待會兒有一個重要的客人來訪,等這些事情結束後,我會轉告他你的事。"

  "謝謝你,我會耐心的等。"她點頭加重語氣,即使要她等幾個小時都無所謂。

  "沒事不要亂跑。"千葉介楓匆匆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辦公室。

  君傳儀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她的運氣還不壞,一進人籐臣企業,就遇到好心幫她的人。

  她靜下心來,在心理順了好幾回草稿。但……如果她沒見到籐臣朝陽,又該怎麼辦?

  不!她不能凡事都往失敗的方向想,籐臣朝陽一定會見她的,然後,她會向他要求那件事,那是她長久以來的期望,也是她的老師渡部淳一郎的畢生願望。籐臣朝陽一定會瞭解,進而成全她…

  這麼,她的心情就輕鬆了不少。但接踵而來的是疲倦與饑轆轆的感覺;她已經許久沒有吃東西了!打從昨晚決定前來東京時,她便緊張的吃不下東西、睡不著覺,今早則是忙著收拾簡單的行囊,搭乘JR線來到這個今她陌生的東京市。

  對前途的樂觀今她放鬆了心情,她靠著軟綿綿的沙發椅背,漸漸地身子越來越歪……

  君傳儀正睡得痛快時,忽然聽見身旁有兩個男人的交談聲清楚的傳來。

  "你說的就是這個女人?"一個語氣略帶譏諷的男性嗓音傳來,不禁令她臉紅。

  "是,社長,她說要見你。"千葉介楓的語氣聽來無比恭敬。

  "有什麼天大的理由非要見我不可?"籐臣朝陽揉了揉額角,在沙發椅上坐了下來。

  "她並沒有透露太多。"

  "這樣你還敢放人進來?你的警戒心跑哪兒去了?"籐臣朝陽的口氣明顯的不悅。

  聽到千葉介楓有可能因她而遭到指責,君傳儀內疚不已,連忙睜開雙眼,略微緊張又帶著期盼的眸子,迎上了一雙子夜般漆黑的瞳眸。

  君傳儀冥的見到籐臣朝陽了!他唆美爾雅的外表,只是用來減低對手注意力的偽裝,真正的他是個冷靜、聰明、深沉,還會出其不意的將敵人生吞活剝的可怕男人。

  但他實在是長得太俊了!既擁有女性化的柔美外表,舉手投足間又見男性的灑脫,這樣的男人,實在很難讓人不心動。

  "怎麼?看呆了?"籐臣朝陽淺淺的笑了起來。他已習慣旁人對他的騖艷眼神,無論他再怎麼深居簡出,迷戀他的人還是不少。

  "不,是我失禮了。"君傳儀手忙腳亂的起身行禮。

  "找我有事?"籐臣朝陽動也不動的安坐在沙發椅上,神色如常,千葉介楓則站在一旁。

  "是,我是君傳儀。"她低下頭,在皮包裡尋找自己的名片。

  "你是京都人?"籐臣朝陽挑了挑眉,好久沒聽到可親的鄉音了。

  "是。不過,我不以為這個因素可以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她終於找到了名片,往前幾步,原本想親自交給他,沒想到千葉介楓逕自接了去。她聳聳肩,想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我是個藝術工作者,負責以繪畫的方式,將千年華宅保存下來,供後代子孫鑒賞。"

  "哦!真值得尊敬。"籐臣朝陽不帶感情的一笑,邪俊的目光看也不看千葉介楓遞來的名片,彷彿眼前的一切全與他無關似的。

  "謝謝你的讚美(我從十五歲開始學畫,並且拜入老師渡部淳一郎的門下,至今已有八年了,在藝壇也小有名氣,如果你稍加打聽,應該可以知道。"見他沒有拒絕之意,君傳儀的心情頓時輕鬆了起來,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著自己。

  "社長,讓我來打發她吧!"千葉介楓看了實在不忍,這個小女孩涉世未深,不瞭解籐臣朝陽的絕和狠。

  "不必,我累了一整天,來點輕鬆的消遣並不為過。"籐臣朝陽挑釁的邪邪一笑。

  "可是……"千葉介楓想替君傳儀求情,無奈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裡豈有你插嘴的餘地?"籐臣朝陽淡淡的說著。

  "是。"

  君傳儀覺得似乎是自己做錯了事。"請問,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沒有,繼續。"他嗓音輕柔,笑容可掬。

  "我這次來是想請您幫個忙,將籐臣家位於京都市內的'離宮'借給我作畫,約莫三個月的時間,我便能將那座千年古宅完整的描繪下來,以保存固有的文化。"

  籐臣家是平安時代後期,一個與天皇宗室有姻親關係的顯赫家族的旁支,長久以來,這個家族的興衰與皇室息息相關。

  在日本文化史中,籐臣家的離宮有著最完整的王朝風華,其建築豪華、優美,籐臣家將之完整保留了千餘年,為避免在戰火中道到破壞,旗臣家的後人不惜一切的將古宅遷至洛北的原始山林中,也因此,離宮始終未被列入日本古跡之一,久而久之,古宅的風貌也漸漸不為後人所知。

  對繪畫與古文化有著異常狂熱的渡部淳一郎師徒,費了不少工夫才找到古宅的所在地,但卻一再地遭到古宅看守人的拒絕探訪。當渡部淳一郎好不容易從古宅看守人口中得知,這偌大的產業屬於籐臣家所有之後,他卻已積勞成疾,身息重病。

  君傳儀在渡部淳一郎去世後,毅然決然地決定繼承老師的遺願。這也是為什麼她不辭勞苦,說什麼也要求得籐臣朝陽首肯的原因。

  "離官?我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個名詞,還以為它已經被世人遺忘了。"籐臣朝陽悠哉的雙手環胸,坐在她面前冷笑。

  他蠱感而迷人的笑容令她渾身發寒。"這沒什麼,離宮曾在平安時代後期大放光彩,卻得以在戰火中完整的保存下來,籐臣家功不可沒。"

  "你過獎了,既然離宮世代都歸我家族掌管,就讓它繼續安穩的坐落山林

  "什……什麼?"君傳儀警戒的繃著身子,僵硬的坐在沙發角落。

  "我不打算開放離宮,更不打算把先人留下來的東西,赤裸裸的展現在世人面前。"他恣意地欣賞她的嬌顏,醉人的低喃裡卻有著最狠的絕情。

  "那是最有價值的古跡啊!"她失聲喊道。

  "小姐,那是籐臣家的產業,千百年來,它一直在籐臣家的保護下安全無虞,一旦開放,人為的破壞馬上會接踵而來。我身為籐臣家的後人,自然不願意冒這個險。"籐臣朝陽說到後來,竟喘了起來,特別是臉色更顯蒼白;千葉介楓見狀,馬上關心的上前察看。

  "沒有你想得這麼糟,更何況,我只是進去作畫,我保證不會破壞古宅的一草一木。"描繪古跡是項艱困的工作,君傳儀不僅得作畫,還得考證歷史、地理,因此,她對古文化的瞭解不比任何一位學者遜色,更何況,她還是個值得愛惜古物的人。

  籐臣朝陽揮揮手,"讓你作畫之後呢?等你的畫作發表之後,我又該如何應付因此而來的種種麻煩呢?我怎麼面對文化局要求將離宮交給政府保管的壓力?我怎麼面對另一個文藝工作者,要求進人離宮參觀的問題?我又怎麼杜絕不肖之徒對離宮的覬覦?"

  她承認她並沒考慮到這些事。她的目的只是要成名,好讓世人皆知她和老師畢生的願望並非空談,她根本沒站在籐臣家的立場想過,一旦離宮開放之後

  "咳咳,想通了嗎?籐臣家絕不會讓離宮開放,更不想自找麻煩,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籐臣朝陽咳了幾聲,緊閉雙眼,靠向椅背歇息。

  "社長,快吃藥。"千葉介楓急急的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藥丸,並體貼的送上一杯白開水。

  瞪著那綠油油的藥丸,籐臣朝陽沒有表情的嚥了下去,然後語氣帶笑地道,"楓,若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社長,還是多休息吧!"開了一上午的會,下午還要和高澤企業談合併的全面案,籐臣朝陽本來就不甚強健的身子,如今恐怕已到極限了。

  籐臣朝陽的嘴角微微勾起,絕俊的臉龐有著明顯的倦容,但他仍用手懶懶的撐著頭,笑意不減。"我不會有事的,有你跟在我身旁,死神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社長,別拿生死大事開玩笑。"千葉介楓的表情凝重。

  "好,不開玩笑。我在想,你怎麼會突然讓這麼一個別有居心的女子進辦公室,原來是看在她的京都腔的份上啊!難不成你以為我見到同鄉人,就會讓我早已麻木的心重新活過來嗎?"他的眼底閃著異樣光芒。

  君傳儀聽著眼前兩個男人一來一往的對話,心中的疑惑不斷擴大。如果真如籐臣朝陽所說的,她是否還有希望一搏?再者,他的身體狀況似乎很不好,可是外界從未報導過他的健康狀況堪虞啊!

  "社長,我不否認督如此想過,讓您偶爾回京都老家看看,也是老社長生前的交代。"千葉介楓恭敬的說道。

  "嗯,我知道。"籐臣朝陽犀利的眼眸轉向久候在旁、不敢出聲的君傳儀,"小姐,我已經表達得很清楚,離宮不對外開放,你還是請回吧!

  "快六點了,你再不走,等會兒回到京都,恐怕已是深夜了,你不怕嗎?"千葉介楓也開口道。

  籐臣朝陽斜睨千葉介楓一眼。這位素來果決冷靜的得力助手,今天卻一再地維護這名女子,不知此舉是為他,還是她?

  "謝謝你。"君傳儀感激的對千葉介楓露出甜美的笑容,不過她的決心沒這麼容易被摧毀。"我不走,沒求得籐臣社長的同意前,我不會離開。"

  "固執對你並沒有好處。"跟在籐臣朝陽身邊多年,千葉介楓不會不知道他的脾性,出言勸告只是不忍見君傳儀屍骨無存。

  "我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君傳儀挺直背脊,有著豁出一切的決心。"籐臣社長,我想,你並不希望讓外界知道你有個多病的身子吧?"

  她賭他有不可告人的苦衷,是成是敗,就看他是否如她所想像般的虛弱

  "有趣。"籐臣朝陽淺淺笑著,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我已經好久沒碰到威脅我的人,你是近幾年來的第一個。"

  "這不是威脅!對你而言,離宮只是一座可有可無的古宅,失去或擁有它,對現在的你來說並沒有兩樣。"同時擁有俊美容顏與才能的他,不會明白一無所有的感受。

  "我以為這是我們籐臣家的事。"他掩噴輕咳了聲。

  "你其自私!不,籐臣家所有人都自私!你們獨自霸佔離宮千百年,卻任由那無價的國家古跡淹沒在深山裡,實在是太卑鄙了。"君傳儀怒瞪著籐臣朝陽。但他依舊笑著,笑裡微含邪氣及得意,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俊美面容看起來如此深沉,令人打心底討厭。

  "你不用責備那些已作古的先人,他們已經聽不到了,現在籐臣家只剩下我一個人,有什麼委屈就在我面前念吧!"他仍是笑意盈盈。

  千葉介楓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自從籐臣政一與夫人死於飛機失事之後,籐臣朝陽便不在人前提及籐臣家的任何一位成員,包括那已形同陌生人的姐姐;但如今,他卻向她提及,雖然只是那麼一丁點,卻讓他大為不安,俊逸的面容悄悄露上一層凝重的神情。

  "你頁的不怕我到處散播這些事?"君傳儀不禁感到困惑。

  "呵呵,我豈是個會懼怕流言之人。"

  "我保證,在我有生之年,絕不公開離宮的畫作,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君傳儀一咬牙,作出極大的讓步。

  籐臣朝陽的笑容馬上退卻,"這就是你要的?小姐,人死後再怎麼出名都沒有用了。"

  "我知道,但如果魚與熊掌不能兼得,我只好選擇退一步。"藝壇上太多等著看他們師徒倆的笑話的人,現在老師已死,再也無法替自己辯解,但她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和籐臣朝陽耗下去,只要他鬆口,她就有機會為自己和老師留下什麼,以證明他們當初的堅持沒有錯。

  籐臣朝陽面無表情地冷睇她,集中所有力量壓下體內突然湧起的暖流。他們兩個其實很像,都會為了所愛之人而不顧一切,這是千葉介楓破例注她見他的理由?

  千葉介楓竟然一眼就看出她的特質,這對他而言,好還是壞?

  "怎麼樣?你到底答不答應?"她性急的催促著。

  "我怎麼能相信你會說到做到?"他的語調幽幽冷冷的。要他相信別人,簡直是癡人說夢,這世上沒有一種事物是不會變的。

  "我……我可以把完成的畫全交給你。"這樣他鎬該相信了她吧!

  "我有必要替你保管東西嗎?"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君傳儀突然覺得自己正面對一個最難纏的對手,她好想逃走,但是,她還有退路嗎?她將雙手交握放在腹上,感到又餓又累。

  "不論你怎麼說、怎麼做,我都不會相信你的。"這世上的人,他誰也不信,唯一可以掌握的,只有他自己。

  失望的打擊令君傳儀承受不住的垮下小臉,"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老師的期望、她的心願,以及長久以來的努力就此功虧於簣,她不甘心!她在離開京都前還信書旦旦的說,一定會取得進入離宮的許可,如今全成了幻夢泡影。她越想越難過,胃部也因為失望及久未進食而感到陣陣疼痛,讓她不禁皺緊雙眉。

  "這又是什麼?苦肉計?"籐臣朝陽冷眼旁觀她軟軟倒向沙發的身子。這番勇氣值得讚揚,一計不成另生一計,這女人與他的本質果然是相同的。

  "不,我胃疼。"君傳儀挺起最後一絲的骨氣,躬身行禮。算她失敗,成了吧?她可不想在他面前苦嘗戰敗之果。"對不起,打擾你寶貴的時間。"

  "這麼快就認輸了?"

  "不認輸行嗎?"他的態度如此強勢,他的意願也已經表達得很清楚,她遺留下來做什麼?等待他的另一個羞辱嗎?

  "慢著。"這句呼喚聲中的急切,讓她下沉的心又飄目然的飛上雲端,她期待的站在門旁。他是不是有可能轉換心意,答應她的要求了?

  "你會說國語?"他們的交談一直是以日語進行,但她剛才竟冒出一句令他如遭重擊的話語,今他已然冷絕的心開始急速的跳了起來。

  "是,我父親是台灣人。"她愣愣的扯扯嘴角。原來是風馬牛不相干的事,讓她又失望了。

  "你到過台灣嗎?"他以國語問道。

  "十歲以前一直住在那兒。"她也以國語回答,心裡納悶著。

  籐臣朝陽默然半晌,腦中浮現出一名美麗絕俗的身影。她很美,卻也很冷,這世上,不會再有另一個女人能傷他如此重了。

  他好半晌才道,"你可以進人離官作畫…"

  "真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但必須有我的陪同。"

  "當然沒問題。"只要她能進人那座富華之城,什麼條件都一概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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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0 00:30: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京都的秋天,走在洛北山林間,處處可見火紅的楓葉迎風招展;天空特別的蔚藍澄淨,大地也特別的沉厚明爽,一切彷彿全趕在白雪覆蓋大地之前,釋放出最燦爛的一面。

  日本文化中的枯淡寂清,在洛北山林的寺院間隨處可拾。君傳儀探吸一口氣,說不出有多喜歡回到這裡;久居古都,又曹歡徘徊在千年古院裡的她,過不慣都市的日子,也不習慣污穢的空氣。

  "籐臣社長,你還好吧?"他的身體似乎真的很不好,才走幾步就喘息不已,實在很讓人擔心。

  扶著千葉介楓的臂膀,籐臣朝陽姿勢優美的掏出白絹,擦拭額間的冷汗,"如果我說撐不下去了,你對我可會有一絲關心?"

  他柔聲問著,但卻嚇壞了君傳儀。"當然關心,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也沒辦法靠近離宮一步。。

  這是真的!前天她才去籐臣企業,要求進入神秘久遠的離宮作畫,他出人意料的答應了,接著,一切快得有如搭乘雲霜霄車般,他只花一天的時間便處理完手邊所有的雜聿,然後今天他們就來到了京都市。

  "你可以不用陪我的。"她蹙著眉,不安的補上一句。

  欣喜之外,她根本不存疑惑啊!籐臣朝陽掌管著偌大的企業,每日靠他決斷的事必定不少,何必陪她在古宅作畫?

  "那可不成!離宮是我先人的產業,我可不希望它被人毀壞。"他展露俊美的笑容,深沉的心思叫人捉摸不透。

  "我保證不會破壞它。"

  "我不相信你。"

  他又露出一種淡漠又不迷戀任何東西的眼神,教人生氣心傷。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任何人?"君傳儀不想讓自己心裡有疙瘩,於是開口問道。

  他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我誰也不相信。"

  她愣愣的看著他,"那你後來怎麼會答應我呢?"

  不只她想知道,連千葉介楓也很想知道。他們一直以日語交琰,所以他可以聽得明白,不會有那日情形急轉直下的惶然。

  籐臣朝陽若有似無的掀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跟在渡部淳一郎身邊不少年,應該知道那件醜聞的真相吧?"

  君傳儀倒抽了口氣,身形微晃,"什麼醜聞?我不明白。"

  "渡部竊取自己學生的靈感,然後把畫賣給英國收藏家的那件醜聞啊!"像是要勾起她的記憶般,籐臣朝陽只起了話頭,剩下的就由她自己來說。

  "不,不是這樣的!老師並沒有竊取尾原學長的靈感,那靈感是大家一起想的,如果說老師有罪,那也是竊取大家的靈感,尾原學長不該以此大作文章,成就自己的名氣才對。"君傳儀氣憤的挺身為最敬重的老師辯護。

  若不是當年鬧出這段畫壇醜聞,渡部淳一郎的地位也不會一降再降。雖說他不是有意剽竊自己學生的靈感,但一代宗師的尊嚴,不允許他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辯解;所以尾原龍彥利用這個機會大肆宣揚自己的委屈,另一方面也藉此宣傳自己的作品。如此一來,尾原龍彥是一夕成名了,但同時,渡部淳一郎在畫壇的地位也跌落了谷底。

  "就算如此,渡部沒有否認,就等於是間接承認他所做的一切,跟著這樣的老師,你將來的成就畢竟有限。"籐臣朝陽邊走邊談,輕鬆的口吻仿若在談論天氣般,渾然不知身旁的君傳儀早已氣煞。

  "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老師是不忍見多年的師徒之情毀於一旦,所以才不想加以解釋。"她小跑步來到地面前,加重自己的語氣,堅定的說道。

  "哦?渡部經此重創後沉潛多年,將全部心力放在我家族的離宮,圖的又是什麼?想藉我家族的勢力,讓早已式微的名聲和地位,再度拉抬起來嗎?"他俊美的臉龐仍盈滿那動人的笑意,但話裡的冷酷卻是那麼的明顯。

  君傳儀至此方知自己的後知後覺,"你派人調查我?"

  "先調查將會發生的問題,是我一貫的作風。"

  "既然知道我打算利用你,為何還甘於被我所用?"氣憤讓她原本清秀可愛的娃娃臉,驀地染上一層動人炫目的光彩,黑黝黝的眼珠像會發光的寶石般,捨他不禁停下了腳步。

  "為什麼?"籐臣朝陽喃喃自問,然後他仰首向天,逸出一聲歎息。"你想利用我,我便為你所用,反正約有一天你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是什麼意思?君傳儀無法理解這麼複雜的說法,"我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老師的畫館早已歇業,父母給她的房地產,也早已抵押當老師的喪葬費,君傳儀現在已經是一貧如洗,什麼也沒有了。

  "是嗎?"他又是一聲低歎,"君傳儀,你在當年那件醜聞裡,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我……"這個男人究竟知道了多少?

  "渡部所剽竊的創意與構想,其實有一大半是出自你的草稿吧?"他再好心的指出,"看過你畫作的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出,那幅被寶給英國收藏家的畫上,處處可見你的筆跡。"

  "不……不可能。"沒人會知道這麼隱密的事,當年參與討論的人不可能會洩露出去。又有誰會相信一個才十八歲的女孩,踏入畫壇不到二年的時間,就能有如此的天分與創意?

  "沒什麼不可能的,是你說只要看過畫的人就能明白的,我大概看了一下,所以知道你的秘密。我甚至可以說,這兒年來,渡部發表的作品,其實大半都是出自你的手。能擁有如此忠心的學生,他也該含笑九泉了上

  "你怎麼會看得出來?"這麼多年來,他們師徒的偽裝一直無人識破,他這個外行人怎會使得其中的奧妙?

  "我難道不能對一個想利用我的女人多加瞭解嗎?"他呵呵笑著,"何必這麼驚訝?要不然,你以為我昨天在忙什麼?"

  君傳儀聞言,又是一陣怔仲,眼見離宮已近在咫尺,她急切的問道,"你已經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難道你不生氣?"

  他只是一陣輕笑,"無所謂的。"

  離宮的年代比京都御所更為久遠。籐臣家族在最興盛的時期,仿當時幽雅的皇宮御苑,建造了這座相當華麗富貴的家宅。當時的生活文化與美感品味,完全是貴族式的豪華與絢爛,其優美與古樸,今君傳儀愛不擇手,整日埋首於一磚一瓦的挖掘與觀察。

  "我以為你只是要將離宮畫下來而已。"籐臣朝陽靠在一根柱子旁,閒閒地間。在他身後不遠處,站著他的得力助手千葉介楓。

  君傳儀調整手中相機的焦距,仍是忙個不停,"我的工作是要將這座宅子鉅細靡的畫下來,所以任何細微處都必須務求精細,這和一般的寫意畫大不相同。"

  "何必那麼麻煩?你直接向我要當初建築這宅子的設計圖不就成了。"他掀唇輕笑。

  "有設計圖?"她眼睛一亮。

  "很不可思議吧!這座宅子在近千年的戰火中還得以完整保存,就是因為籐臣家歷代祖先將原設計圖非常仔細的保存著,所以宅子一遷移,便依照設計圖整建一番。"這般大費周章,無非是希望能特代表貴族與權勢的興盛時期永久保存,並且永傳後世。

  這種想法根深抵固的人存於籐臣家族的世世代代,誰知籐臣家族如今也只剩下籐臣朝陽一人,再大的富貴名聲,終將成為明日黃花。

  "可以讓我看看設計圖嗎?"她露出渴求的目光。

  "可以,但設計圖不在京都。"他擺手道。

  "你耍我!"她眉一挑,氣呼呼地道。

  "當然不是。你想想,我的先人如此重視設計圖,怎會將圖放在離宮裡?若是哪天宅子教人一把火給燒了,設計圖豈不是也毀了?"望見她靈活生動的五官表情,一股異樣的感覺突然襲來。他可是被她吸引了?他搖搖頭,揮去那不該有的其名悸動。

  "說得也是。唉!好想看看那張圖。"君傳儀放下相機,走進一聞名為上御茶屋"的庭日。

  "你想看設計圖也行,讓楓回東京去取來就可以了。"籐臣朝陽跟著她的腳步,也走進這座以華囚宮殿建築與小書院為主的樂只軒"。

  院中有亭,亭中有桌。這是籐臣朝陽從父親手中接下這座離宮後,第一次走進這裡,雖然興趣不高,但伴著君傳乞四處走走看看,倒也新鮮。

  "社長,屬下不能離開你,"千葉介楓的話直接澆熄了君傳儀的希望。

  "哦?"他的眸光閃了閃,唇邊的笑意不減。好久沒看千葉介楓如此緊張

  "社長,請保重自己的身體。"這幾年來,千葉介楓若不跟在他身邊督促他吃藥,他根本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因此,干葉介楓對於他的身體,一點也不能掉以輕心。

  "籐臣社長,你的身體很差嗎?"君傳儀小心翼翼的問著低首不語的籐臣朝陽。

  她知道千葉介楓每天定時提醒他吃藥,也知道他的臉色過於蒼白,體力也較差,所以每日午後固定有兩小時的午睡時間。但他的健康狀況到底有多差?

  每當他閉目喘息時,她的心會隱隱作疼;每次見到他蒼白得幾乎無血色的臉龐,以及合身休閒服下的削瘦身子,她的心頭會掠過一絲不忍。但是,這一切在自己都還厘不情感情的此刻,該怎麼向人說?

  "是不好,籐臣朝陽眉心微蹙。他的身體從小就不好,他遺傳了母親心臟衰弱的體質,再加上與雙親感情淡漠,他才會如此的依賴大他四歲的姐姐,卻沒想到姐姐竟然愛上別人,棄他而去……

  "你怎麼了?"君傳儀眼明手快的撐住他軟倒的身子,剛剛還好好的一個人,竟會忽然捂著前胸倒了下去!

  "快!社長,把藥吞了。"千葉介楓拿出隨時準備的藥丸,訓練有素的餵進他口中。

  籐臣朝陽低低喘息,"我沒事。"

  千葉介楓使勁地攙起他,踩著堅定的步伐走向房間。這回,他說什麼也不讓籐臣朝陽如此輕賤自己的生命。

  君傳儀本想跟去,但卻遲疑了。他對她究竟有何意義?愛戀他俊美的外貌,以及貪慕他家世的女人一定多得令人難以想像,而她又是擺明來利用他的女人,他心理究竟會如何看待她?

  輕吐口氣,君傳儀再度展現她的執著,腳步迅速的跟上他們。她是在乎他的想法,但並不希望因為她的作為,而讓他對她產生成見。

  只因看到他蒼目的臉色,她會心疼。

  "都說我沒事了,你真是太小題大作了。"籐臣朝陽半坐半臥著,臉色依然蒼白,但精神已好了許多。

  "社長,請保重自己的身子。"千葉介楓殷殷告誡。

  "我這個身子只要保重就能好嗎?"他悠悠淺笑,渾然不把生死放在心

  "你的確良嚴重嗎?"一進門就呀到他們謎般的談話,君傳儀不禁皺眉。

  "沒什麼,過來陪我聊聊。"籐臣朝陽向她招呼著。

  "社長,你該休息了。"千葉介楓瞪大雙眼。

  "你下去吧!"

  "社長。"千葉介楓快失去了耐性。

  籐臣朝陽不再理會他,對君傳儀倒是笑盈盈的,"對不起,打擾了你工作的心情。"

  君傳儀訝異的睜大雙眸,"你也會向人道歉?"

  "我的形象有這麼糟嗎?"他好笑的指答自己。

  "不是,是因為你的形象讓人家覺得難以親近。"但此刻的地,有股雲淡風輕的輕鬆自道,看來俊美得不似凡閒人。

  他笑了笑,"來,陪我聊聊。"整天侍在這裡挺悶的。

  "你想聊些什麼?"她端坐在榻榻米上。

  "聊你的事吧!"

  "沒什麼特別的。我父親是台灣人,在一次機緣下,出差到日本,認識了我母親,兩人在相戀後結婚,婚後我母親隨我父親住在台灣,但她實在太想念日本了,父親不忍見母親思念過度,於是在我十歲那年搬回日本定居。"

  "畫畫是你的興趣?"他只是微笑,沒多說什麼。

  自從那個冷情的女人從他生命中消失的那一刻起,他生命中的某個部分也隨之死去,再也無法回復到從前那個開朗無憂的籐臣朝陽。

  眼前這個女子擺明了是想利用他,對女人向來冷然如冰的他,竟破例的讓她利用了。其實他比誰都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一切只因她是京都人、她懂國語,且她也曾和他一樣住過那慕爾小島。

  說穿了,他只不過是在她身上盲目的尋找另一個女人的影子罷了.

  "我父母在我十五歲那年,因為突如其來的交通意外而去世,是渡部老師教我忘記憂傷,將所有情緒寄信在畫紙上,他真的是個好人。"君傳儀的思緒回到從前那段令人心酸的日子,眼神不禁黯然起來。

  籐臣朝陽見狀,便賂她的手捏在自己的掌心中,無聲地傳遞溫暖與關杯。

  "你同情我?"她怔怔的望著兩人交握的手。她的手比不上他的優雅細長且柔軟,但這樣的對比今她心頭莫名悸動。

  "或許吧!"他不賢可否。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因為我一點也不感到難過,真正遺憾的是老師未能進入這座離宮親自作畫,好證明他的才華並未消失。"

  "你真倔強!人一死,就什麼灰燼都沒有了,還爭什麼?"他忘情的輕撫她生氣盎然的粉顫,低聲笑問。

  "就是因為老師不在了,沒人能為他申冤,如果我能代替他完成畢生心願,不就等於是向世人證明了老師的論點沒有錯嗎?"每當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全身熱血沸騰,彷彿有種不知名的力量催促著她必須這麼做。

  他覺得為理想而執著的她好美,雖然他並不相信她的那套理論。"你花了八年的時間沉浸在畫裡,也把人生中最菁華的少女時代都賠進去了。"

  "什麼意思?"她的臉被他摸得好癢"他輕輕柔柔的撫觸,今她紅透雙頰。這樣的接觸是不是太過親暱了點?

  "這八年中,你可有追求者?"他坐直身子,斂起微笑,表情再正經也不

  "我拒絕回答。"她揮開他的手,俏紅的臉頓時冷凝了起來。"這也不關你的事。"

  "是不關我的事,不過從現在起,在你的追求名單中,要加我一個。"他執起她的手,送到唇邊印下一吻。

  她被他的舉動弄得芳心大亂,"這不是真的吧?有如天之驕子的你,怎麼會看上我?"

  "有這麼奇怪嗎?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這麼誠心的想追求一個女人。"他的語氣略帶譴責,但眼神卻是柔情似水。

  他心知最愛的女人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了,於是便放逐自己的心。跟她調情,也只不過是要找尋曾經擁有的甜美回憶而已。

  她和那個女人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她善良、執著且熱情,而那個女人則冷然、絕情而無,兩人無論外表與內在都大不相同,但籐臣朝陽面對她清靈秀致的臉蛋時,卻有驚喜又羞怯的感覺,她訴盡無限風情的盈盈雙眸,也讓他不禁恍惚了"

  "不可能……"她退了一步,理智警告她別輕易相信他的話。

  "沒什麼不可能的,如果我不願意,沒人能勉強得了我。你的回答呢?"他不強人所難,所以他將決定權給她,讓她決定他們的未來。

  他在心有所屬的情況下,痛苦了好多年。他一直是寂寞的孤軍奮戰著,沒有朋友、也沒有同伴,而君傳儀為夢想而執著的傻勁震撼了他。

  "你別開這種玩笑,如果你不是認真的。我……"這是真的嗎?誰會對一個別有用心的女子動心呢?"別戲弄我,你

  籐臣朝陽沒等她把話說完,便將她攬入懷中,不等她反應過來,便開始掠奪她那甜美嫣紅的雙唇。

  他不想多說什麼,只知道他需要一個喘息的空間,她夠強,也夠勇敢,勢必能陪他度過這段痛苦的日子。

  君傳儀在他溫熱唇告的淺嘗輕觸之下,受驚的靈魂早已獲得安撫。他的指尖輕輕柔柔的滑過她的頰,感受到她放鬆了下來,舌尖便毫不猶豫的深入她甜美的口腔,狂猛的席捲了她所有的思緒。

  他吻得熱切,更憐惜她的青澀,過了好一會見才鬆開她,低頭抵著她的額,"相信我的誠意嗎?"

  "我……我不知道。"她好迷惘。

  她面對這俊美的容顏,出神地凝思。他真的很俊,俊得優雅、俊得出塵,縱使剛才與她唇舌交纏,他仍不失清俊雅致,這麼出色的男人,為何會看上她這個平凡的女子?

  "相信我真的有這麼難嗎?"他知道她在顧慮什麼,只怪他先前的態度過於惡劣。"你到底在不安什麼?"

  "你有一張會讓女子瘋狂愛戀的容顏,這樣的你,肯定會誘惑許多癡心女子。"她捧奢他的俊臉,呢喃自問:"這張臉,生來就是要讓女人傷心的,愛上你,注定會教人心傷,我忍受得了這種錐心之痛嗎?"

  他又好氣又好笑,"你不問問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就妄下斷語,這樣對我不公平。"

  "哦?"

  "我自幼因為身體不好,所以一向深居簡出,沒多少機會認識太多女子。"更何況,他的審美標準很高的。

  "是嗎?"她很懷疑。

  "我發誓。"他舉起手作發誓狀。

  "算了,反正我信你就是,"她忙拉下他高舉的右手,卻冷不防的被他拉人懷中。

  "你不信也不成,反正我已將你困在這裡,沒經過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許去。"他在她耳旁說道,逗得她臉紅心跳不已。

  "好自大的口氣啊!如果我說不呢?這離宮是不是就不讓我畫了?"她倒在他懷裡不住的嬌喘著。一瞥眼,卻見到一直站在角落不出聲的千葉介楓,他的表情裡有著濃濃的指責與不贊同。

  那是什麼表情?令人心驚,也令人不安。他一直站在那裡,看著他們打情罵俏嗎?

  千葉介楓將籐臣朝陽照顧得無微不至,哪怕在這種時候,他也都在一旁默默的守護著籐臣朝陽。

  "傳儀,你在想什麼?"籐臣朝陽注意到她不尋常的沉默,不經意地問

  "沒什麼。"她笑靨如花的走到千葉介楓的面前,"千葉介先生,你站在這裡也挺累的,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吧!"因為千葉介楓的存在,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不用了,我必須守者社長。"千葉介楓緊皺著眉,堅守自己的崗位。

  "我知道籐臣社長的身體不好,我會好好照顧他,絕不會讓他受到任何損傷的。"男女之間的談情說愛,怎容得下第三者的旁觀?

  "可是……"千葉介楓還想掙扎。

  "別猶豫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君傳儀不等他說完,便催促著他出去。

  千葉介楓回頭看向籐臣朝陽,卻見他笑容滿面的揮手要他離去,他只得無奈的從命。

  籐臣社長可是在玩火啊!一時的意亂情迷,或許不會有太嚴重的影響,但問題是,內心向來平靜無波的社長,怎麼會為了一個平凡女子而心動呢?

  "你把我最得力的助手趕了出去,你要怎麼賠我?"看著她得意的笑容,籐臣朗陽暗歎一聲,這個女子的行動力真強。

  "他站在這裡很礙眼嘛!"沒有第三者在一旁,君傳儀比較放心的坐在離他較近的地方。

  "沒有楓,我的日常生活會很不方便。"他低歎。

  "他能做的,我也可以。"君傳儀自薦。"說說看,要我幫你什麼產

  他邪邪的一笑,伸出雙臂摟著她,一起倒向軟墊,"首先嘛……服侍我睡覺。"

  "哇!你欺負人哪!我才不相信千葉介先生會陪你睡覺。"她被他壓在身下,小手使勁的推抵著他的胸膛,避開他不安分的嘴。

  "你不信也得信,因為這是你利用我所應付的代價。"他輕喃著,趁她在發怔時,迅速吻上她的紅唇,讓她無暇思索。

  她的身與心,同時淪陷在他織就的情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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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0 00:31:1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自從籐臣朝陽做出了驚天動地的表白之後,就一直黏在君傳儀的身邊,不管千葉介楓那憂心忡忡的目光,也不理會其他事,彷彿沒有任何事比她更重要似的。

  在過去的歲月裡,君傳儀從沒有追求者,所以不知道被人捧在手掌心的感覺是什麼。如今到了二十三歲,她才有了第一個追求者,而且還是個相當俊美的男人,怎不令她欣喜若狂?

  以前她覺得籐臣朝陽是個冷靜、聰明而且深沉的男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在兩人的距離拉近了,才發現他也可以如此風趣、健談、開朗,他的翩翩風采,將她的芳心緊緊地繫住。

  "在想什麼?"正在和她對弈的籐臣朝陽笑吟吟的看她下了一隻棋,不禁笑了笑,他只差一子就可以讓她全軍覆沒了。

  "沒什麼。"在他深邃的目光凝視下,她的臉頰嫣紅似火,手中的白子沒多加思索的便放下,正中他的心意。

  "將軍!你又輸了。"他好整以暇的掀起茶碗蓋,斂眉品嚐.

  "怎麼會呢?這局明明有希望的。"她瞪著棋子哀歎.她已連輸三局了,這男人竟然不懂得讓她。

  "你心不在焉,當然會輸給我。"籐臣朝陽親暱的攬攬她的秀髮,那溫潤滑順的觸感讓他不禁勾起嘴角。

  "這都該怪你。"她扯回自己的髮絲。

  "怪我?"他挑挑眉。

  "當然,誰叫你的臉長成那樣。"害她瞧得心慌意亂的,所以才三番兩次的讓他贏了棋局。

  他平靜的眼波中,閃過一絲微妙的變化。"那以後我們下棋,是不是要先用面紗罩住我的臉才行?"

  "那倒不必,只要你別把我的棋路全都封死就可以了。"她乘機討價還價。

  "可以。"他答得乾脆。

  就是這樣的嬌寵,讓君傳儀內心隱隱不安。在以往的歲月中,從沒有人這樣對她,連最寵愛她的父母都不曾讓她有如此的感受,更何況是才貌皆位於人上的他?

  到底是什麼讓他對她動了心呢?

  "小傻瓜,你又在發呆了,在我身邊還這麼漫不經心?"籐臣朝陽的低語頓時吸引住她的全副注意力,"你是不是在覬覦我的身體?"

  說到這兒,君傳儀的小臉蛋霎時紅得像蘋果。那回他們吻得天翻地覆,初識情慾滋味的她,一不小心就扯開他的衣襟,見到他精瘦的胸膛,忍不住就用剛學來的技巧,直接吻了上去。都怪他的軀體實在太完美了,淡淡古龍水的香味與他渾然天成的優雅氣質,讓她不禁陶陶然了起來,更何況,是他先開始引誘她的。

  "你要多久才肯忘了那件事?"她用小手捂著發燙的臉蛋。

  "一輩子。"他貪戀地看著她嬌俏動人的模樣。

  "這麼丟臉的事,你竟然打算記一輩子?"她嚇得大眼圓睜。

  "有何不可?"他將她摟進自己懷中,低頭找到那紅唇再三嬉戲,"要不然,你給我另一個回憶,讓我有遺忘的理由。"

  "不,不!你還是留著那個回憶好了。"她忙不迭的從他身下逃開,誰知道他再撲上來有何後果,說不定她會把他給吃了。

  "傳儀,你言不由衷喔!"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目光流連在他好看的唇形上的君傳儀,像做壞事被捉到的頑童般,尷尬的一笑,"不理你了,我要去作畫了。"

  "你捨得嗎?"

  "不捨也得捨,你的午睡時間到了。"她扯扯他放在她腰間的大手。誰教千葉介楓離開他倆視線的唯一條件,就是要她叮囑他吃藥、休息呢?

  "你可記得真清楚。"

  "那可不?現在是你休息的時間,趕快乖乖上床睡覺。"

  "你陪我。"他拉著她的小手,戀戀不已。

  "好,我看著你睡。"她看著他沉沉睡去,眉宇不再輕蹙,淡粉色的唇緊緊抿著。

  這樣不設防的他,看來如此稚弱,讓她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摸他、碰他,她有種把他帶到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悄悄藏起來的衝動,這樣就不會有人迷戀他的俊美,也能讓她永久的佔有他。

  她搖搖頭,甩去自己的奢望。這真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放開籐臣朝陽的手,心情起伏不定的離開他的房間。才走出房門一步,就見到千葉介楓守在房門外。

  "籐臣社長已經睡了。"

  她對千葉介楓感到有些抱歉,當初若不是他的一念之仁,讓她進入籐臣企業,她不會走進籐臣朝陽的世界,也不會與他相戀……

  但這些日子,她總是嫌千葉介楓累贅,老是要他離開他們的視線。

  "我知道。"他若有所指的加了一句,"若不是因為相信你,我不會把社長交給你。"

  "謝謝你的信任,千葉介先生。"覺得他有話要說,君傳儀索性停下腳步,"你還有事嗎?"

  千葉介楓眼神閃了閃,"不要愛上社長。"

  "什麼?我沒聽錯吧?難不成他的事還得經過你的允許不成?"君傳儀暗自皺眉,卻故作輕鬆的反問道。

  她一直都知道千葉介楓介意她的存在,但他如此開門見山的勸告,倒是讓她大惑不解。

  "你以為社長已經愛上你、為你所用了?"千葉介楓側過身,刻意將她帶離房門,來到一處不會打擾到籐臣朝陽休憩的地方。"奉勸你一句,這是不可能的,你還是安分點,別妄想自己無法掌握的東西。"

  "這是什麼意思?"她冷凝著臉。難道她不能愛他嗎?兩情相悅,貴在心,她知道籐臣朝陽個性內斂,感情不輕易表露在外,但他待她應該是很好的吧?

  "社長早已有喜歡的女人,而且從小就無可救藥的迷戀她,誰也無法取代她的地位。"包括他那位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當初千葉介楓會讓她見籐臣朝陽,只有一個最微不足道的目的,就是希望她能稍微溫暖逐漸被權勢名位壓得喘不過氣來的籐臣朝陽。

  籐臣朝陽自上一代掌權者意外身故之後,便勉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獨自孤軍奮戰,他的寂寞、失意以及堅強,全看在千葉介楓的眼裡。

  他深居簡出,每天面對的不是醫院就是公司,再這樣下去,他孱弱的身子肯定撐不了太久;適巧同是京都人的君傳儀出現,或許能讓他解解悶,轉移一下緊繃的心情。

  顯然的,千葉介楓的設想變了調。籐巨朝陽是如他所目的來到京都養病,但卻也跟君傳儀發展出一段感情。他其實並不以為籐臣朝陽會愛上君傳儀,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明白籐臣朝陽傾慕他姐姐的程度,那是種寧可與之毀滅的熱情,他不以為君傳儀能引燃這種火焰。

  但這幾天仔細觀察下來,他不禁茫然了,籐臣朝陽似乎有幾分動了心,但後果恐怕誰也負不起。

  因為籐臣朝陽還有他的責任。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君傳儀的信心動搖了。籐臣朝陽已有心愛的女於並不奇怪,因為他的外貌,足以讓天下女子癡狂。但是,他在已有心愛女子的情況下,為什麼還來招惹她?

  "我不希望你將來後悔,也不希望社長受到傷害。"千葉介楓低聲歎息。一切只因他矢志效忠的社長太過多情,而多情的下場,總是徒留遺憾的傷痛,他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社長。

  "不,我不要聽你的話!你想叫我離開他,是不是?"她搖搖頭。

  "如果你不怕惹社長厭煩的話,我可以指點你一條明路。你可以去問問社長,他和大他四歲的姐姐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愛恨情仇。"他逼近君傳儀茫然失措的小臉,"如果你不怕被社長憎恨的話,你儘管放手去做。"

  籐臣朝陽和他姐姐?

  是不倫之戀嗎?因為籐臣朝陽愛上的是他的姐姐,所以他愛戀了大半輩子,卻永遠無法獲得回報?

  千葉介楓看她一臉苦悶的樣子,"你心理明白該怎麼做.做人不要太貪心,社長已經讓你住進離宮,又對你的要求百依百順,你不該遺妄想陪在他身邊。像你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留住社長的心的,請你趁早認清自己的身份吧!"

  君傳儀想反駁他,她不是他所說的那種女人,她只是情不自禁的愛上地了,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千葉介楓的話,帶給君傳儀相當大的震撼。她埋首於繪畫,對籐臣朝陽的深情開始冶淡以對,怕真相一旦揭露,他就不會再要她陪在身邊了。

  "傳儀,休息一下吧!你已經畫一整天了。"籐臣朝陽搭上她的肩,關心的瞧著她疲憊的小臉。

  她的確是畫了一整天的面,但她也撕了一整天的畫,因為沒有一張符合她的要求。

  她躲開他的碰觸,"我的進度已經嚴重落後,所以不能休息,否則沒辦法在約定的三個月內完成工作。"

  這麼冷淡?籐臣朝陽蹙著眉,"趕不完就趕不完,那又何妨嚴

  "籐臣社長,我可沒有你這麼輕鬆啊!你是社長,又是這座離宮的所有人,你說怎樣便怎樣,我有作主的權利嗎?我好不容易求得你的首肯,讓我住進來作畫,好提拔老師和我在畫壇的地位,我不叩謝恩澤就已經是大大的不對了,怎敢像社長你一樣,想休息便休息呢!"尖酸刻薄的話語從她口裡說出。她是在發洩,也是在遷怒,但當她見到他震愕的神情時,便後悔了。

  "傳儀,你有心事?"他沉聲問道。這般夾槍帶棒的話,實在不適合從她口中說出,這不但會破壞了她的形象,也讓她距離那個女人更遠了。

  記憶中,那個女人從來不曾擺出這樣的神情,即使在決裂的時候,她也不會說出這般鄙俗的話語,她是高潔無可取代的,誰也比不上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我有沒有心事,都不關籐臣社長的事吧?"她迴避他的目光,暗自心傷。

  "前些時候,你還親熱的叫著我的名字,現在卻喊得這麼生疏了?"他討厭見到她明明有事卻瞞著他的模樣。

  "我……"聽他這麼說,等於是當面提醒她的愚蠢和自作多情。

  "有話為什麼不直接說清楚?"他的耐心有限。

  "我想我們還是維持普通朋友的關係就好。"君傳儀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這樣結束最好,她不癡心妄想,這樣總行了吧?

  "不,我不准!"地下意識的拒絕。他還沒有玩夠,怎能放她走?

  "我累了,不想再繼續下去,求你饒了我吧!"她既躲避不了千葉介楓質疑的目光,也不想面對他的柔情。

  "傳儀,你到底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聽聽。"他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不管有多羞澀和靦腆,她決定豁出去了。

  他的眸光閃了閃,嘴角略微抿了下,"很難解釋這種感覺,或許是你認真的模樣讓我心動,也或許是你對理想的執著感動了我。"

  "哦?好理智的口吻,我真的讓你心動了嗎?'"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以為我表達得根清楚。"

  "我不知道,這一切來得好突然,當我說服自己接受它的時候,卻…,"她抬起迷惘的小臉,看到他俊美的臉,卻更讓她心傷。

  "卻怎麼樣?"他無法解釋自己想留下她的念頭,他隱隱感覺到心底深處有某種渴望,而那股莫名的渴望讓他想不計任何後果的將她留在他身邊。

  "卻發現……我根本不瞭解你。"她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他吁了一口氣,"你想瞭解什麼?"

  "你的一切。"

  "好貪心啊!"他呵呵笑著。放鬆眉頭的地,笑起來帶著幾分稚氣。

  "想瞭解心上人的一切有什麼不對?何必笑得這麼神秘?"她覺得自己好卑鄙,用這種惡劣的辦法來套他的話。

  "好吧!從那方面開始?"他側著頭想了想,"就從我父母開始好了。我父親名叫籐臣政一,母親名叫陽子,他們在七年前過世,留下了一筆很大的遺產,足夠讓我的後半生過得逍通自在。"

  "我不想聽這個。"她氣他的不正經,於是拿起抱枕丟過去,正中他的胸膛,卻也引得他連聲咳嗽,她忙奔過去輕拍他的背。

  "咳咳,你想謀殺啊!"他悄悄握著她的小手,將她帶到眼前來

  "誰教你這麼不中用?"她白了他一眼,卻又擔心地同:"你的病到底怎麼樣?是不是很嚴重?"

  "如果我沒救了,你是不是會避我避得遠遠的?"他緩慢的說著,仔細瞧她的反應。

  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老是用問題來搪塞她的疑問,技巧性的把問題丟回她的身上,讓一切聽來像是她對不起他似的,而他卻什麼也沒說。

  "怎麼樣?你會陪一個已經一腳踏進棺材裡的人嗎?"他勾起一邊嘴角冷然淡笑。

  "會。只要他的心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她堅決的看著他。

  她感覺到他的錯愕。他很聰明,所以向來不喜歡表露自己的真性情,在他的言談舉止中,往往會設下許多陷阱等著對手自動往下跳,這樣的地,很難得表露吃驚的模樣。但此刻,她卻見到了他的騖訝。這是不是代表她無意中扯下了他的偽裝?

  不該是這樣的!籐臣朝陽瞪著君傳儀。一切應該早在他的算計中,他不允許有任何的失誤!這場遊戲中,他要不起也不想要贏得任何人的真心,因為這世上,沒有一個可信任的人。

  就在他倆劍拔弩張之際,千葉介楓適時的出現,卻帶來更大的震撼。

  "社長,刈谷小姐正在大廳等您。"

  籐臣朝陽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她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刈谷小姐是透過東京總公司得知社長的下落的,陪同她一起前來的,還有刈谷企業的董事長刈谷彬。"千葉介楓維持平板的語調,盡職的提醒籐臣朝陽。

  "還有呢?"他佇立在房門口,斂起所有表情。那感情收放自如的模樣,著實傷了君傳儀的心。

  "釗谷董事長打算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目的是為了談釗谷小姐和社長的婚事。"

  聲清脆的茶碗蓋落地聲,震住了正在交談的主僕二人。當他們緩緩的轉移視線,便見到君傳儀如道重擊的蒼白可憐模樣。

  籐臣朝陽只看了她一眼,便毫不留情的離去。他還沒原諒她想離開他的念頭。

  "刈谷久美子是社長的未婚妻。"千葉介楓好心的解開了君傳儀的疑惑。

  她仍呆坐在原處,不發一語。

  刈谷企業也是個極有成就的集團,但它只在銀行業稱霸,並不涉及其他業務。自從籐臣朝陽接手籐臣企業之後,便與刈谷彬往來密切,想藉著龍頭老大的勢力,率領籐臣企業進軍銀行業。

  而刈谷久美子是刈谷彬的獨生女,她和籐臣朝陽的婚事,是在雙方都同意利益均分的前提下允諾的。然而,這樁利益分贓的婚事,卻令君傳儀寒了心。

  他終究還是瞞了她,不管是心上人,還是眼前這樁婚事,他都沒有任何解釋,今她的心從不安到徬惶,再轉為絕望,她不再相信他所說的話了。

  自從刈谷父女以及許多刈谷家的親戚陸續住進離宮開始,君傳儀便有意的避開他們,獨自一人關起房門埋頭作畫,一心只想用繪畫忘卻自己的憂傷:她會重新振作起來,就當過去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籐臣朝陽本來不允許她躲起來,所以剛開始總是粘在她身旁:但她一直沒獲得他的坦白,於是她下定決心不再理會他。後來他也生氣了,兩人便形同水火,同住一個屋簷下,卻避不見面。

  君傳儀放下手中的彩筆,再度凝眸於窗外清冷孤寂的秋日景色。

  拋棄?這兩個字一直紮在她的心頭上。從籐臣朝陽的角度看,她的確是做出這件殘忍事的始作俑者,但他的心態又是什麼?捉弄她的感情這麼有趣嗎?

  她拿起剛擬好的離宮大殿的草稿細看。線條太粗了,表現不出雕工細緻的亭台樓閣,於是她雙手一撕,毀掉一整天辛勞的成果。

  她很成功的推掉了他虛偽的感情,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現在痛苦,總比將來被他拋棄來得好,至少她還保有自曹,至少她的心還沒有失去。

  一股難以解釋的衝動使她推開房門,往她最喜歡的楓葉林走去。

  還未靠近,她便聽到了交談聲,證想轉身離開,卻不經意地聽到那熟悉的名字。

  "真沒想到籐臣朝陽這麼能撐,他的科技股在上個月數度重創之後,還能維持資金的工常運轉,很不簡單哪!"最近整體大環境不景氣,人人自危。

  "這個年輕人真夠狡猾,我跟他談了很多次,他就是不肯透露要怎麼進場炒作。"科技類股的發展後勢看俏,世界上幾個大股市的科技股紛紛看漲,刈谷集團也想分一杯羹。

  "二叔,想必是你的段數不夠高明,壓不住他這隻小狐狸。"一個嬌嫩的嗓音突然加入男人的談話,今君傳儀好奇不已。這女子該是他的未婚妻吧?

  "哈哈,我對他是甘拜下風,就不知你的手段如何?久美子,這樁婚事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你越看他越滿意,但我倒是不欣賞那頭狡猾的小狐狸。"

  "二叔,你就愛開我的玩笑。"

  "久美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看他的病,怕是一輩子也好不了,嫁給這樣的丈夫,你要有守活寡的準備。"

  在一旁聽著的君傳儀瞬間變了臉色。這是什麼意思?他們說的可是籐臣朝陽的病了

  他的病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爸,別咒他,他只是身子弱了點。"

  "這麼不捨得他啊!久美子,你對他可真是好到讓人嫉妒。"幾個男人的笑聲狂放。

  "朝陽的才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件婚事也是你們應允的,這樣說他,太不夠意思了。"久美子任大家取笑,柔軟的嗓音嬌滴滴的為他辯護著。

  "反正我不管他的身體好不好,他背後的勢力才是我比較關心的,久美子,你可要跟在他身邊多學學,籐臣企業遲早有一天會落在我們刈谷集團的手上。"

  "我知道"她低聲應道。

  "趁我們住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先和他談妥婚期,我可等得不耐煩了。"

  "是啊!訂婚到現在已經滿一年了,他到底還要拖多久?"籐臣朝陽的身子是不好,但只要他能在配偶欄上寫下刈谷久美子的名字就行了。等那個藥罐子一撒手人世,籐臣企業的一切全都會落入刈谷彬的手裡。

  "美子,加把力催他盡快籌辦婚事,到時候,人、財都是你的。"

  "是甜美的嗓音隱含著笑意。

  他們的談話聲漸行漸遠,君傳儀躲在一旁,身子不斷地顫抖。他們好過分,擺明是想謀奪籐臣朝陽的家產,沒想到他的未婚妻竟是這樣的人!

  "君小姐。"

  身後的聲音令她大吃一諒,緩慢地轉過身,"千葉介先生,你聽到了嗎?他們在算計籐臣社長,圖謀他的家產。"她宛如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浮木般,急急的拉住千葉介楓。

  "刈谷集團從很久以前就和籐臣企業相互競爭,這樣的結果並不讓人意外。"千葉介楓的眸光閃爍,有意避開她。

  "他知道嗎?"她對其他的事漠不關心,但對於他,卻無法裝作事不關己。

  "社長一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般模稜兩可的話,也只是暫時敷衍她罷了!畢竟籐臣朝陽的事,不是他這個屬下可以責喙的。

  "哦?"明知會被利用,為什麼他依然應允了這件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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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君傳儀放下畫筆,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歎息了。她揉揉發疼的額角,煩惱的事依然沉甸甸的壓在心頭。

  "聽說你還沒吃晚飯。"籐臣朝陽手中捧著一個特大號的餐盤緩緩走進,臉上是一片求和的笑意。

  "我有點累了,不大想吃。"她還沒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也還沒決定要怎麼面對他。

  "這樣啊!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他在椅上落了座,一臉好脾氣的笑

  冷戰了幾天,他還真有點想念她的溫軟笑語,知道她為了躲他,逕自搬到最偏遠的房間,讓他心理好難受,不知她可有一丁點的在乎他?

  "你沒吃晚飯?"聽見他沒吃飯,君傳儀不由自主的舉步走向他。

  "是啊!面對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我吃不下。"籐臣朝陽指著放在一旁的托盤,綻開討好的笑容,"陪我吃一點好嗎?"

  她拒絕不了他的笑容,只好無奈的坐下,"如果你不願意陪他們,當然有辦法拒絕。"

  "他們是很重要的客人。"他忙著幫她夾菜。

  "是啊!你的未婚妻當然重要。"她根本無心飲食,一心擔憂著他的身子這麼弱,竟然不想吃飯。

  "你見到久美子了?"他沒有否認的淡然語氣,令她皺眉。

  "沒有。沒見到也好,在我心中至少還能維持些許的幻想。"幻想這一切不是真的,她還是他最喜歡的人。

  "傳儀,你在嫉妒嗎?"她的臉上有一種沉浸在愛河裡的表情,可見她的心理已經有他的存在。

  "誰說我嫉妒了?我只是在為你擔心罷了!你知道嗎?你未婚妻關心的不是你,而是你偌大的家產。"從沒見過這種人,遭人算計還笑得這麼開心。不願見到他飽含興味的目光,她低頭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食物上。

  "楓告訴我,你聽到刈谷家的人的秘密談話了。"

  "那不算是秘密談話,是他們肆無忌憚的在楓葉林中高談闊論。他們居然在籐臣家的地盤上,討論如何瓜分你的財產。"簡直太過分了,他們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他們已經把我當成死人了。"

  "這是什麼話?你人還好端端的,誰說你死了?"她氣得將手中的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

  他聳聳肩,平靜的面容下閃著深沉的算計眸光,"其實他們會這麼想,也是無可厚非的,我的身體不知道還能撐多久,能擁有我妻子頭銜的人,將來就可以得到籐臣企業大半的財產。"

  "既然知道他們圖的是你的家產,你還跟那種女人結婚?"她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

  "是訂婚,還未結婚。"他好心地指點她的錯誤。

  "那也差不了多少。"她扯扯嘴角。這男人恐怕是愛慘了刈谷久美子,才會心甘情願的把財產雙手奉上。

  傳儀,這種事怎麼可以差不多,我和久美子連親吻都沒有過呢!"他笑著擁她人杯,順手餵了她一口清酒消消氣。

  酒一入喉,她卻忍不住咳了出來,"你……你幹嘛跟我說這種事啊?"

  "不跟你說要跟誰說?這裡可沒有另一位我要追求的女人。"他的手指穿透她的發,輕輕撫弄著。

  "你不喜歡她嗎?"她小聲的問。在他懷中聞到他清爽的男性氣息,不禁有些沉醉。

  "談不上喜不喜歡,只是和刈谷彬在社交場合上碰過幾次面,他對我很感興趣,所以就把婚事訂下了。"他把餐盤移開,左臂靠在桌旁,開心的與她談天。

  "你不懂得拒絕嗎?"這跟傳聞中的籐臣朝陽的形象差大多了吧!

  "我沒有理由拒絕,而且我也沒有理想的妻子人選,更何況,公司的股東們都在等著看我會不會在還沒有繼承人之前,就如他們所願的死去;所以,我更不能掉以輕心。"

  籐臣企業的正統繼承人只剩下他一個,而久居京都的旁系親屬,雖然也出了幾個不錯的人才,但對於經商卻是興趣缺缺。因此長久以來,他一直都是拖著孱弱的身體孤軍奮戰著,獨自面對那些覬覦籐臣企業繼承權的股東以及外來的挑戰。

  "為什麼這麼悲觀?爭奪繼承權的事到處可見,但為什麼要把你的身體當成籌碼?"她撫上他的眉心,不捨他的自暴自棄。

  "因為我的身體從小就不好。"他轉開話題,神態自若的移開她柔軟的小手"你一定很想知道我跟久美子的關係吧?我對她沒有任何情愛,你大可放,"他的呢喃如咒語般潛人她的腦海,讓她無法抗拒。

  她努力喝酒以掩飾尷尬,"我真是搞不懂你,既然不喜歡她,卻又不拒絕婚事,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情婦嗎?"她還是很生氣,"先說清楚,我可不當情婦"她很堅持這點。

  "我不會和久美子結婚的。"對於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你要毀婚?"她的嗓音高亢了起來。

  他用雙手握住她的纖腰,將她抱人自己懷中,低頭尋到她的唇,以一種強悍又不失溫柔的力道吻住她,在她唇裡嘗到酒的甘甜。

  她還來不及釐清自己的思緒,就讓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化成一片空白。他說他不曾吻過久美子,卻一再地這樣對她,這是不是表示他愛她甚於愛他的未婚妻?

  "你……你先回答我……"趁著他的唇移到她的下巴時,她破碎的低語迴盪在兩人之間。

  他低歎了一聲,"我只要有婚約就行了,結不結婚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

  好專制的口氣!若觸痛他心底的傷口,他絕對會翻臉無情的,關於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了。"你的心裡一直住著一個女人。"

  他抽身離開,語氣森冷地道:"你還知道什麼?"

  "她是你的姐姐吧?"她多希望能聽到他親口否認,告訴她這不是事實。

  他一動也不動的背對著她,淡柔的輕風將他的白衣吹得訊了起來,他清俊的臉上有一股深沉的悲痛。

  "是的,我是愛著我的姐姐籐臣朝露,但她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她是籐臣家領養的孩子。"他低沉的說著。

  君傳儀捂著唇,制止一聲驚呼,她的淚水悄悄凝聚眼眶,雙手緊握成拳。

  "她已經嫁給她最愛的男人,並且在台灣定居了。她脫離了籐臣家,我和她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這些事情是不是能讓你安心一點?"他心中早已癒合的傷口再度被掀開來。

  聽著他空洞的聲音,令她的心好痛,她不假思索地從後面抱住他,將小臉緊貼著他的背脊,"對不起,我不再問了,不管你從前發生過什麼,我都不問了。"

  原來他真的很喜歡他姐姐。她嫉妒那個女人,見能讓這麼優秀的男人為她牽掛,怕是再也沒有人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了吧!

  他轉過身,勾起她的下巴,深深的、熾烈的吻住她。她或許不能幫助他忘記那個女人,但她可以陪他度過這一段,並撫平那今他心痛的回憶。

  在兩唇的激情纏綿中,她敏銳地感受他有如波瀾狂禱般的深情,她為他感到萬分心疼。這個男人,在平靜深沉的外表下,究竟還隱藏多少不為人知的傷痛?

  一思及此,她不禁收緊自己的雙臂,將他緊緊的抱入懷中。

  她的心被刺了一下。"是啊!我當然不能跟她比,她對你多少有點用處,而我什麼也沒有,還一心想藉著你的名氣來成就自己的事業。"

  "不是這樣的。他轉過她的身子,硬要她面對他的視線,"我對久美子一點感覺也沒有,但我第一眼見到你,就想把你留下,你還記得嗎?"

  她的出身、她住過台灣她能勾起那個女人給他的回憶,這些都是留下她的理由,但他對那個女人的情愫,如今只能長存於心底了。

  "第一次見面?對了,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你不信任任何人,這是你長期以來觀察人的結果嗎?"在這一刻,她好想瞭解他的真性情,好想擁有他。

  他怔住了,俊美的臉龐有股被人看穿的狼狽。"是,你果然能看透我的偽裝。"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會對她的離去有強烈的反應了。剛開始,她的出現令他非常的不耐,他會答應她的要求,純粹只是想在她身上我尋對那個女人的回憶罷了!但她和那個女人大不相同,她是如此明顯的渴望他的愛,會為了他的婚事大鬧彆扭,也會把他擺在心頭的第一位,最重要的是,她總能道中他心理的想法,這一切都讓他感動莫名。

  "什麼偽裝?難道你從來沒愛過人嗎?"久美子不會在他們之間造成威脅,不代表他們之間沒有別的問題。

  他頓時冷下了面容。"你還想知道什麼?"

  君傳儀再笨也知道她又說中了他的心事,若不是他的心底真的藏著一個女人,他怎麼會因為這麼平常的一句話而變臉?

  剛才的甜蜜氣氛委時凍結,兩人相對無言。

  "你到底知道了什麼?"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般,冷冷的加了一句,"不許對我說謊!"

  隔日,君傳儀剛從睡夢中的混濁意識清醒後,便見到千葉介楓出現在她面前。"君小妞,社長請你過去。"

  "現在?"籐臣朝陽該知道她不想離開她的工作室,尤其是這幾天她的工作正進行到一個階段。

  "是,就是現在。"

  淡淡的疑惑襲上心頭,但她仍隨著千葉介楓來到大廳,意外地見到在座的皆是刈谷家的人。

  籐臣朝陽招呼她加入,"快過來,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的未婚妻久美子,以及她的父親刈谷彬、二叔刈谷楷及二嬸。至於君傳儀,

  他只以藝術工作者的身份一句帶過。

  君傳儀驚於久美子的美貌,她有一張心型的臉蛋,柳眉彎彎,風眼動人,小巧的鼻樑下,有著不點自紅的朱唇,她是標準的日本美少女,和籐臣朝陽看起來非常相配。

  "既然君小姐對藝術很有研究,可否替我們介紹這座離宮?"久美子甜甜的問道,儼然以女主人自居,"住在這裡那麼多天了,還是有點搞不清楚這座宅子的來歷呢!"

  "倒不如請籐臣社長親自為你解釋吧!"君傳儀避之唯恐不及。

  "這座離宮雖是先人的產業,但因我無能,所以只能任它荒廢於深山;有些偏僻的地方,連我也沒去過。

  "籐臣朝陽推得千脆,擺明了幫不上忙。

  拗不過久美子,君傳儀只能率領著他們一行人,參觀這座千年古宅。

  "離宮建於平安時代,是當時籐臣家族的家宅,最早興建的時候,這只是座貴族宅第,因為籐臣家族一直與皇室維持良好的姻親關係,所以富華不墜直到幕府時代,天皇的威信不再,其中一位良尚親王,在十三歲時被幕府以懷柔政策放逐後,不得已在這座宅子裡出家,後來才登基為皇。

  "現在看到的這座離宮,便是當時專為這位境遇悲慘的天皇,所建築的棲身之所。這位天皇終其一生都在這裡度過,他在茶道、花道、書道、畫道、香道無一不精,是個相當有才情的天皇。當初建築這座宅子時,他也加入了不少意見,並且在附近建了一座神社供他修行,就在離宮的北邊"君傳儀一面走一面談,卻發覺剛刈家的人根本心不在焉,他們或許只想爭取與籐臣朝陽相處的機會,卻把她給拖下水。

  洛北的景致一向以遼闊原始聞名,而這座離宮佔地幾乎有二十萬平方公尺之廣,雖然離宮內的山水林圖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池泉式庭園,但向來養尊處優的這行人已經走得有些喘了。

  "這座離宮廣大的院地裡,共有三大庭園,分別是浴龍池、樂只軒以及壽月館,分別以成排的松樹相隔,各有不同的風格與意境,春天吹櫻、夏日避暑、秋天楓紅,冬天則是大雪紛飛,非常迷人。"

  她陶醉在這渾然天成的景致裡,但其他人似乎並不這麼認為。刈谷家的長輩刻意為有婚約的年輕人製造機會,早早藉故離去,只見久美子依偎在籐臣朝陽身邊,不住的噓寒問暖,眼前的景色再美,彷彿也與她無關,而忠心的千葉介楓還是遠遠的跟著。

  無疑的,她成了多餘者。

  她苦笑一下,無力地垂下視線,在一處高聳人天的竹林轉角處,刻意落後腳步,停在林間。

  君傳儀不想見到他們卿卿我我的樣子,更不想看到籐臣朝陽的為難摸樣。刈谷家的野心如此大,他應付得來嗎?她無法不為他憂心。

  一早作畫的心情已被他們打散,君傳儀索性坐在林下,閉上雙眼,享受獨籐臣朝陽以往堅持的一切,似乎快要毀滅殆盡了。他原以為除了籐臣朝露之外,他再也不會為任何女子心動了,但是,望著眼前的君傳儀,他赫然發現在她身上己找不到一絲籐臣朝露的影子。

  "我知道我要不起,你也不會給,所以我不會笨得去要求你給我承諾。"她只要把手中的畫處理好就行了,她身上還背負著老師的期許,不能只沉迷在難解的愛情問題中。

  "傳儀,"他抬起她的小臉,"為什麼要這樣說。你介意的到底是誰?我?還是籐臣朝露?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在意,我不相信。"

  "我沒有,我只是認為往後的事,應該順其自然,不該強求不屬於我的東西。"她不知不覺的用了千葉介楓的話。

  "是誰灌給你這種念頭的?"

  "我只是想通了而已。"她深深地望著他,"我既沒有吸引你的魅力,也沒有足以匹敵籐臣家的財產,能有機會與你相處,我已經很滿足了。未來的事誰也不知道,就順其自然吧!"她轉過身,不願面對著他。

  "說到最後,你還是想離開我。"他困難地嚥下喉頭的不適,"我不准!在我還沒答應前,你不准從我身邊逃開,聽到了嗎?"

  "未來的事,誰也無法預測。"她不想再為這段感情傷神了

  她不肯給他承諾的打擊,令他臉色蒼白;身子顫抖了一下,便捂著胸口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

  "你放心,在畫還沒完成前,就算是你趕我,我也不會離開。"她聽得出他話裡的期待與懇切,但他的情感過於複雜,在末解開他的心結前,她禁不起任何傷害。

  或許,她才是最狠的人。

  "傳儀?"微弱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她不捨的回眸,卻見他倒在地上,俊美的臉轉為蒼白。

  "這是怎麼回事?我去叫千葉介先生來。"她慌得抱住他顫抖的身子,急切的撫著他的臉。

  "不,我不信任他!"他勉強伸手,覆住她撫在他臉龐上的小手。

  又是這種冷淡的語氣。"可是你的藥還在千葉介先生身上,如果你不能走,我去替你拿藥。"

  "不用了,只是老毛病,就算不吃藥也可以撐過去。"他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雙唇依舊音白得不見血色,"坐下來,讓我靠著你。"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她讓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好多了。"他緊閉雙眼喘息著。

  "為什麼不讓我通知千葉先生?你會沒命的。"她緊握他的手,撫著他依舊慘目的臉。

  "我不信任他。"他冷哼道。

  "連自己的屬下都不信任,那你還能相信誰?"

  "楓並不如你認為的那麼忠心,而這件事若是讓刈谷家的人知道了,一定會有很嚴重的後果。傳儀,沒有人知道我的身體虛弱到這個程度,如果主外面的人知道了,下場會更慘。"他平靜的交代著。

  "那你為什麼讓我知道?"存心要她再也離不開他嗎?她突然止不住自己的淚水。

  可惡!他明知道她不可能拋下他不管,尤其是得知他的病情已經如此嚴重之後。

  "我已經對你說過,在你面前,我已無法偽裝。"他淡然的口氣,令她的淚水流得更凶。

  "不要再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擰了起來,我只要再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他閉上雙眼,靜靜的依偎在她的懷裡。他的臉色不再像先前那般蒼白,緊扯著胸口的手也鬆開了。

  君傳儀靜靜的淌著淚水。她曾經憎恨過他,嫉妒他獨佔了整個世界所有的幸福,擁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擁有貴族時代留下來的精緻古宅,他應讀沒有任何遺憾才對。可是在這遼闊的世界中,卻沒有一個人和他站在一起,他一直都是孤獨的。

  我不相信任何人!

  這是受過怎樣的傷痛後,才有的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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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0 00:31: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聽說籐臣家那個藥罐子預訂下來了?""噓,你小聲點,我們正在參加那個藥罐子的生日宴會,你瞧他不就在那兒和大家打招呼嗎?""這下子,籐臣企業可要往銀行業進軍了。籐臣朝陽這年輕人的野心真不小,沒想到連婚姻大事都利用上了。"正在談論的兩人,在籐臣朝陽視線瞥過來的一剎那,連忙擺出最熱切的笑容,然後繼續談著八卦。

  "籐臣企業的勢力本來已經不容小覷了,現在又和銀行業龍頭的千金訂下婚期,將來肯定會在經濟市場佔有半邊天。""那可不見得,籐臣朝陽的野心不見得比得上刈谷彬、刈谷楷兩兄弟,他們也是出了名的狠和絕。""所以,將來也許會發生兩大家族的鬥爭呢!。

  君傳儀蹙著眉,走進位在東京市內高級住宅區的籐臣大宅,這楝有別於離宮的現代化別墅,今晚聚集了許多祝賀籐臣朝陽二十五歲生日的賓客。久美子一身艷紅的打扮,笑盈盈且得意的站在大廳最顯眼處,任由旁人投注歡慕與妒嫉的目光,享受著高高在上的滋味。

  君傳儀不自在的提著過長的裙擺,視線被沉穩的室內擺設所吸引。這房子裡的傢具全是價格昂貴的名家設計品,地上鋪著白色慶華地毯,牆上是文藝復興時期的名畫,一切看來都如此完美,完美得不近一絲人氣,讓人不由得產生了距離感。

  她心不在焉的越過人群,瞧見籐臣朝陽站在不大遠的地方,正在與一位中年人交談。他穿著正式的西裝,英挺且帥氣,臉上也掛著她常見的笑容。

  君傳儀瞧見他向中年人告退,準備往其他房間走去,她叫了他一聲,但他沒有聽見,於是她沒有多想的便隨著他的腳步跟去。

  籐臣朝陽避開眾人,獨自來到大廳旁的書房,這是他父親籐臣政一生前最喜歡待的地方,他站在落地窗前,很有耐心的等一通重要的電話。

  書房的燈沒有全開,只有桌上的一盞台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芒。

  君傳儀推開房門,只見到籐臣朝陽檸立窗前。他拿著手機,正低頭傾聽對方自話筒傳來的訊息,透過落地窗的映照,可以清楚的看出他臉上傲然帶笑的表情。這通電話的通話時間不長,沒多久便結束了。

  側過身,籐臣朝陽抿唇輕笑,將精巧的手機收進西裝上衣口袋,姿勢雖然優雅,面容卻無比森冷,白暫俊美的容顏在黑幕的襯托下,宛如受到黑暗邪應的守護與恩典。

  突然,他蹙眉輕咳起來,腦中的暈眩令他的身子一個不穩,倒向身後的落地窗。

  "朝陽,你還好吧?"君傳儀立刻迎上前,扶住他往後傾倒的身子。

  "你怎麼人來了?"他震驚的看者她,雙瞳閃過一抹警戒。

  "不是你要千葉介先生帶我來的嗎?"她把他安置在沙發上,替他倒了杯茶水,並為他檢測體溫,對他蒼白的臉色擔憂不已。幾天不見,他似乎又憔悴了許多。

  "我?"他的眼中帶著危險的氣息,眉頭緊皺。

  "是啊!千葉介先生說今天是你的生日,依照籐臣家的慣例,今晚有個特別為你舉辦的生日宴會,他說你希望我參加,所以他特地從京都把我接來。"說到這兒,她對他展露甜甜的一笑,"謝謝你,知道我沒有合適的衣服,還特地讓千葉介先生為我帶禮服來。"他的臉色終於平靜了下來,乍見到她的訝異心情陡地放鬆,才有機會仔細看她。粉嫩蘋果綠的露背削肩小禮服將她纖柔的身軀密密包裹著,秀髮盤在頭上,綰成俏皮、典雅的復古髮型,鵝蛋型的娃娃臉淡染水粉。幾天不見,她變得更美、更有女人味了。

  "他真細心,竟連這個都想到了,只可借這種款式的衣服不符合我的品味。"若要他來選,他會挑一件珍珠白緞的禮服來襯托她甜美純潔的氣質。

  "什麼意思?"她關心的摸摸他的前額。

  "讓你參加這個宴會不是我的本意。"也該到攤牌的時候了。

  她的小臉頓時黯淡了下來,"我明白,到了這裡,我才發現這除了是你的生日宴會外,還是你和久美子宣佈喜訊的慶祝會,我的確不該來。"原來他匆匆離去,是為了要安排婚事。真是難為他了,既要顧慮到她的心情,又要應付別有用心的刈谷集團,難怪他會疲憊不已。

  "傳儀。"他微笑地親吻她的後,"你誤會了,我沒打算訂下婚期。""可是他們都這麼說。"她神色黯淡地說。

  "他們是誰?""來參加宴會的人,以及千葉介先生。"她可憐兮兮的推開他的胸膛。再過不久,這個溫柔的懷抱就不是屬於她的了。

  "嗯,千葉介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也是他告訴你,我和籐臣朝露的事,是不是?"他雙臂環緊不安的君傳儀,把她牢牢的困在胸前。

  "你怎麼知道?"她抬起小臉,一臉意外。

  眉清目秀的他原本就略帶陰柔氣息,尤其是當他沒有笑容做偽裝的此刻,眸光更是無比的深沉,漂亮的雙唇緊抿著,心中彷彿有一道和其他人隔絕的鴻溝。

  "不要相信他。""呃……"她還沒反應過來。

  "社長,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千葉介楓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年輕英俊的臉上滿是驚訝。

  "我早就知道你是刈谷集團派來臥底的人。"籐臣朝陽輕輕淡淡的一句笑語,拆穿了他的身份。

  "不可能,我跟在社長身邊多年,你沒有理由會知道我的另外一個身份。"即使是此刻,他的態度依然恭敬得挑不出絲毫敵意。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畢竟你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看著我一步步穩固籐企業。我倒要問問你,究竟對我有何不

  滿?"若不是千葉介楓對君傳儀的出現表露了敵意,他或許還不會知道千葉介楓對他的忠誠變了質,但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千葉介楓垂下了頭,語氣開始不穩。"社長,這些年來你放逐自己,壓抑住所有的情感,你的憧憬和夢想究竟是什麼?看著你一步步的壯大籐臣企業,但你的心卻是死的,放任你的身體一天天的虛弱下去。"為了一個籐臣朝露,值得嗎?"他不語,君傳儀明顯的察覺到他沉靜面容下的冷冽,於是她的雙手悄悄的環上他的腰際,而他也沒有拒絕。

  "社長,不要錯失這個機會,跟刈谷集團結盟吧!你擴張版圖的行動可以停止了,刈谷企業不是簡單的對手,不要再迷戀君傳儀了。"千葉介楓瞇起眼,看著她不避嫌的偎在社長身邊,不禁後侮起他當時的一念之差,如今才會鑄成大錯。

  "對不起,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喜歡她,而且不會離開她。"籐臣朝陽神態自若,無懼於千葉介楓的陰驚面孔,反而輕拍君傳儀的背脊,給予她無言的安慰。"你就這樣去回答你的另一個主子吧!如果沒有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刈谷集團,你也不好交代吧?""為了你,我沒有把所有事都向他們報告,我並不想傷害你,如果你跟久美子小姐的婚事談不成,傷腦筋的人會是你吧!"千葉介楓心知他已經對君傳儀動了心,但眼前與刈谷集團的結盟已如火如荼的展開,還回得了頭嗎?

  "我不在乎。"他淡笑著。

  "難道你想毀了這個婚約?"虧他還在刈谷集團面前一逕地掩飾君傳儀對籐臣朝陽的重要性。

  "婚約早已不重要了,我已經作好準備,必要時會將刈谷集團的財產全部佔為己有,所以現在已經沒有結婚的必要了。"他優雅的起身,順便拉了君傳儀一把。

  "你真的打算和刈谷集團開戰?"籐臣朝陽緩步來到他的面前,"這場戰爭早已開始,你要押誰是贏家,自己判斷吧!"

  "久美子,你今天好漂亮啊!"宴會中依然是眾人矚目焦點的人美子,笑著接受來自各界的讚美。

  "二叔、二嬸,怎麼連你們也取笑人家!"她嬌羞的說著。

  "還是你有辦法,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放出你們婚期已定的風聲,讓籐臣朝陽措手不及,只要他不反對就表示默認了。"劉谷楷肆無忌憚。

  二叔,這話要是認別人聽見,我多沒面子啊!"一番風情。

  刈谷彬的妻子這時一臉不安的加入,"你們有沒有看到彬啊?他不是說會早點結束手邊的工作,趕過來主持大局的嗎?""是啊!怎麼現在還沒看到爸呢?""籐臣朝陽來了。若是讓他搶先一步,我們就要吃暗虧了。"刈谷楷有種不好的預感。

  "為什麼這麼說?"久美子不解。"因為我和大哥都以為這場婚事不可能解除,所已經跟籐臣朝陽簽妥了雙方的合併案。"

  "內容是麼?""刈谷集團旗下五間銀行的股份,與籐臣企業各佔百分之四十,籐臣企業則提供科技股以及海外分公司的經營權做為交換。"劉谷楷拭去額上的薄汗。

  "聽起來雙方都不吃虧。"還好,沒讓籐臣企業佔了便宜。

  "壞就壞在籐臣朝陽對他那一份合約內容有意見,不肯爽快簽字,談到後來,他遺把雙方上一代的約定拿出來做為談判的籌碼,兩家以聯姻為由,各在兩集團的董事席次上掛名。"真不愧是籐臣政一教出來的小狐狸。

  "何必這麼麻煩?"久美子皺著眉。

  "我也是這麼認為,但大哥胸有成竹的答應了,在雙方簽約之後,有財政廳的人找上大哥,像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談,大哥肯定是讓這事耽擱了。這事若是讓籐臣朝陽知道,在董事會上策動其他股東造反,刈谷集團很有可能會全都落入那小子手裡。"如此一來,刈谷集團的前途堪慮。

  "別說了,籐臣朝陽來了。"宴會的另一頭,籐臣朝陽一派瀟灑的出現,向幾個熟識者打過招呼後,便應眾人的要求上台演說。

  "非常感謝各位對在下的愛護,不辭辛苦的前來參加在下的生日宴會,不過,我剛剛得到一個不幸的消息,刈谷集團的董事長刈谷彬先生,因為涉及洗錢、貪污、行賄等事件,正被財政廳與警視廳嚴密調查中,而前幾分鐘才結束的董事會,已經正式解除刈谷彬先生的董事長職務,今後他將不再過問公司的經營狀況。"此言一出,眾人不禁喧嘩了起來。刈谷家的人面面相覷,臉上有一致的悲慘表情。

  "相信各位都知道,我和刈谷久美子小姐有婚約,不過發生這種遺憾的事,婚約自然不算數,但是,身為刈谷集團董事會的一員,我日後將盡全力維護集團的利益。"籐臣朝陽露出無害的笑容,輕輕柔柔的安撫在場人士的不安,"今天發生這種不幸的事,在下實在過意不去。過生日的心情也變淡了些,為表達對諸位的歉意,還請各位盡情用餐,別讓心情跟著變差。"每個人的心情跟著籐臣朝陽的話而高低起伏著,面對這戲劇化的結果,人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而刈谷家的人在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後,紛紛奪門而出,久美子雖對籐臣朝陽猶有眷戀,但也只能先退出戰局,臨走時,臉上猶有償恨的目光。

  "真叫人不敢相信,社長就這麼把刈谷家最有力的主角給踢掉了。"千葉介楓興舊的對君傳儀說一"他根巧妙的讓刈谷彬步人他的圈套,在取得經營權後,再全身而退,讓刈谷集團自行面對來自外界的追查,這一招真是高明。"君傳儀聽得不是很懂,"這一切全是他安排的?""是啊!刈谷集團一向是藉著官商勾結,在銀行業裡橫行霸道(要讓刈省彬拱手讓出經營權,身敗名裂是對付他的第一步。"相較於千葉介楓的興奮,君傳儀只覺得心寒。她似乎重新認識了她所愛的男人,為了爭奪經營權,他連自己的婚約都用來做餌,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是什麼樣的因素造就他這樣冷血無情的行事手段呢?

  抬眼望向籐臣朝陽,他也正好回過頭,兩人的視線頓時膠著在半空中;她望向他的眸光有著深情、不忍與遲疑,而

  他那雙漂亮的眼眸,只反應出虛無與黑暗。

  "我要離開。""君小姐,宴會還沒結束,社長沒見到你會擔心的。""這不關你的事,我無法忍受跟他在一起,他這般冷血、絕情,不像她所深愛的男人。

  "我不能讓你走,社長會難過的。"君傳儀沉著臉,看著和她拉拉扯扯的男人,"我離開不是正合你意嗎?你巴不得我離開籐臣朝陽,更何況,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會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著想?""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背叛社長。"千葉介楓皺眉苦笑,"社長是我最崇拜的人,我絕不會背叛他。""是嗎?那又是誰把消息洩露給刈谷集團的?現在看到刈谷集團受到重創,又想回到朝陽身邊,你不覺得這樣很無恥嗎"?她見不得籐臣朝陽被人欺負,忍不住開罵。

  "我的行為不需要向你解釋。""我才懶得管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誰背叛誰與我無關,我的去留更不需要向你報告。"說完,她提著累贅的禮服下擺,打算擺脫這一切紛擾。

  "那我呢?你要走,連我也不說一聲嗎?"輕淡而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讓兩人嚇了一跳。

  "社長。"千葉介楓如釋重負的喊道。

  他怎麼知道他們躲在這兒?方纔他不是還在宴會上被眾人纏得分不開身,根本沒注意到她打算離開嗎?

  君傳儀反應不及,就被他冷硬的鐵掌順勢推進房間深處。他脫下西裝外套丟給站在一旁的千葉介楓,俊美的臉部線條有一半隱在黑暗裡,掩住了他蒼白的臉色。

  "你一再地說謊,就是為了離開我?"她還是不肯給予肯定的承諾,也不肯留在他身邊。一思及此,便讓他不計任何代價地想將她牢牢守住。

  "我不知道。我覺得你好可怕,為了爭奪經營權,你處心積慮的設下層層陷阱。"她拚命地搖著頭,不願看他俊美的臉龐。

  "如果我不反擊,今晚失敗的人就是我,你願意見到我被刈谷集團摧毀嗎?"他的語氣陰寒。

  "有必要把人逼到絕境嗎?"他的咄咄逼人讓她想起渡部厚一郎剛病倒的時候,畫館面臨隨時被查封的窘境,債主每天上門逼債,其他的學生一個比一個跑得還快,她那時窮得連半毛錢都沒有,每天還得設法籌措老師龐大的醫藥費"恍惚中,籐臣朝陽的身影彷彿與逼債者的面孔重疊,一樣的猙獰可怖。

  "除惡務盡。如果今天我心軟了,哪天落到他們手裡,下場會更慘。""這就是你的真性情?"他的態度依然從容,臉上依然掛著那抹輕笑。對他來說,鬥垮一個刈谷集團,彷彿只是下盤棋般輕鬆自若。

  "你不是想瞭解我嗎?"他倒了兩杯酒,一杯遞到她面前。"這件事正好給你機會,讓你瞧瞧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的聲音輕輕淡淡的,聽不出太多情緒。

  她瞧著那杯酒,"你的身體不好,不適合喝這種烈酒。""無妨。"她到底還是關心他的。"我打了場勝仗,你該

  為我高興才是。""我就是高興不起來。"她無奈的扯扯嘴角,接下那只酒杯,仰頭灌"傳儀,你比誰都清楚,刈谷集團在圖謀我的家產,與其讓他們先我一步,不如我先侵吞他們的事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自然會加倍奉還。我是個生意人,要我做不公平的買賣,我無論如何都辦不到。"不習慣向人解釋的他,因為她明顯的排拒,而緩緩道盡他的商場哲學。

  一踏進詭詐多變的商場,他便有了覺悟,孤傲無援且拖著一個病弱的身體,他唯有不停地征戰,才能穩住他的地位,任何仁慈的行為,只會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他不想失敗,所以更需要戒慎小心。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抱著倒向沙發。

  "不要再把時間花在別人身上,也不要再跟我爭了,好嗎?"他拉下她抗拒的手,魅惑的印上溫柔的吻。

  "可是……"她還沒認清他的性情。

  "不要說話,讓我好好抱著你。"籐臣朝陽瞥向一旁的千葉介楓,"出去,順便把門帶上。""是。"千葉介楓正想離開時,一陣音樂鈴聲從他手中西裝上衣的口袋傳出來,"社長?""幫我接吧!"籐臣朝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君傳儀趕緊把握機會溜下地。看著她避得遠遠的模樣,讓他心頭有股釘刺的感受。

  "是……是,我知道了。"千葉介楓波瀾不興的平板面孔,有絲不易察覺的變化。"社長,剛剛接到警視廳的消息,刈谷彬難以接受失去經營權的打擊,從自己住家的大樓頂跳樓自殺,現在人已經送到醫院急救,尚未脫離危險。"君傳儀全身像被掏空般,失魂地跌回地上。造孽啊!

  一個好端端的人,就讓籐臣朝陽毀成這樣。

  "知道了,你出去吧!""是。"房門在千葉介楓離去後靜靜地合上。靜得出奇的室內,君傳儀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碎聲。

  "對於自己一手造成的結果,你連一點表示也沒有嗎?"籐臣朝陽輕咳了聲,臉色有些蒼白,"你要我說什麼?

  說我很遺憾聽到這件事嗎?"胸口好痛,他似乎又發病了。

  近來發病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對於許多事,他就快要力不從心了。黑暗的室內讓她見不著他痛苦的模樣,"至少你該有一點忤悔。把好好的一個人逼到自殺,你連一點內疚的感覺都沒有嗎?"他軟倒在沙發椅上,輕聲笑道:"看到你為他人急著找我討公道的模樣,真今我感慨,如果我死了,你會覺得天理昭彰,還是為我不疽呢?""不要說這種話。"她咬著下唇,悄悄轉過身來正視他。

  他從進房之後,說話直是有氣無力的,也不再像以剛那樣對她深情的調笑,反而有種全豁出去的乾脆。

  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真性情?

  "咳咳,傳儀,到我身邊來好嗎?"他咬著牙,忍受胸腔內如火燒般的痛楚。

  "你又發病了。"她蹙眉。這是真的,還是他另一個戲弄人的手段?

  "你不再喜歡我了嗎?"他不答反問,短短的一句話,卻引發他更劇烈的一陣咳嗽。

  她來到他面前,蹲下身子,"你還好嗎?"

  他笑了笑,蒼白的臉色叫人看了不忍。"那邊的書架上有我的藥,你可以幫我拿來嗎?""別再戲弄我了,我終於知道你的目的了。你陪我到京都,為的就是要降低刈谷家對你的戒心吧?我在你的計劃中,只是一個隨手可得的餌,你對我的感覺,到底有幾分是誠心誠意的?"她揮開他伸出來的手,氣憤的抹掉不爭氣的淚水。

  "可以把藥給我嗎?我會死的喔!"他溫柔的言語讓她無法招架,但已受傷的心,無法在短時間內復原,所以她選擇沉默。

  他低聲地歎息,"算了,反正我遲早都會死。如果我在這場經營權爭奪戰中退出,刈谷集團也不會讓我好過,刈谷彬對付敵人的手段相當殘忍,他不會因為我和他女兒訂婚就罷手的。"他說完又是一陣劇咳,君傳儀連忙扶住他顫抖不已的身子;"籐臣家的家訓,消滅敵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將之全部毀滅!咳咳……刈谷集團是我的敵人,他們會面不改色的毀掉我所愛的人,如果讓他們知道你的存在,他們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毀掉你。我這麼說或許是有些推卸責任,但保護你不受傷害是我誠心的承諾,至少我還能為你做到這一點。"他喘息著緊閉雙眼。

  她悄悄地離開,拿著他所需的藥瓶回來。

  "我不否認,為了自己,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因為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我在乎的!"他幽幽淡笑,睜開漂亮的喧眸,臉色依然平靜。

  "越是瞭解我的人,就越會離開我。你選擇離開我,還是陪著我?"他已經打開心門,將最真實而脆弱的自我展現在她面前,現在只等她的答案了。

  她怔怔地望著他的臉,濃濃的不捨與不忍撕裂著她的心。她從他隱藏得很好的面容下,捕捉到幾分他的真心,原來他也會屏息,深怕她的答案會帶來傷於是她含住一顆藥,俯身吻住他的唇,以舌尖渡給他,也將自己的答案給了他。

  他先是鳶愕,然後在她要退出時,粗暴的侵略她的唇舌。他極盡所能的翻攪她的舌,又舔又咬的宣示他的主權,同時緊緊擁著她的肩,用力的像是要將她融人自己的體內。

  她答應要留下來了!在她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後,她依然決定要留下來,這件事今他感動莫名。他不想子然一身,更不想墜回空洞寂寥的世界,永遠的留任她,才是拯救自己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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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0 00:32:0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他一直是孤軍奮戰,獨自面對那些覬覦籐臣家財產的人,拖著虛弱的身體,和這些野心勃勃的人對抗著:為了自己的利益,他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為什麼他會選擇自我沉淪,自我放逐之路呢?這根本是自取滅亡嘛!

  君傳儀覺得心好痛,快要不能呼吸了。對他而言,夢想究竟是什麼?

  還是籐臣朝露的離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不,不要,我不要在你心有所屬的情況下和你結合。"她躺在他身下,視線迷離地微喘著。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只要他們再繼續吻下去,情況一定會失控的。

  所以當籐臣朝陽撫著她的臀,強迫她的身軀貼緊他的灼熱慾望時,拋開始用力地推著他的肩膀。

  "我現在除了你,心裡沒有別人。"他舔吻她敏感的耳垂,將她壓上沙發,雙腿緊緊纏住她的。

  "不要!我不要當任何人的替身。"

  "你不能離開,我已經不能失去你了。"他捧著她的臉龐。他那雙被情愛點燃的瞳眸的灼發熱,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模樣,讓她看了不禁擰疼了心。

  "我不會離開你的。"她保證。這大概是他容許她最接近他內心世界的時刻了,錯過這一刻,恐怕再也沒有機會接觸到他的心。

  他彷彿寂寞很久了。他對情感的渴望、對敵人的毫不留情,就連他對自己的健康情形,都保持相當程度的疏離。

  一顆與世隔絕的孤寂之心,她怎忍心拒絕給予溫暖?即使她的力量如此渺小。

  "我怎能相信你?"一個不輕易給承諾的女人,要他如何相信?

  "讓時間證明一切吧!"她不想再抗拒內心的情感。她是真的想陪伴在他身邊,哪怕他無惡不作,或是十惡不赦,她都已經不在乎了,她不會讓他繼續孤獨的。

  "我等不及了。"他的時間有限,不能再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了。

  "朝陽。"她的聲音虛軟又顫抖。在如此意亂情迷的時刻,她仍不願意他的心頭掛念著別的女人。"你說認識你的人,最後都會棄你而去,這其中包括你的姐姐籐臣朝露嗎?"

  埋首於她胸前的籐臣朝陽,身軀微微一僵,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是的,我阻礙她和莫霄的發展,所以她恨我。""那你是把我當成籐臣朝露的替身嗎?"她微含屈辱的問著,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

  "我不否認曾有過這個念頭,但現在不是這樣了。"他的眼神凝重得捨她難以喘息。"我從沒愛過其他女子。對姐姐,那是種難以言喻的感情;我們都是在龐大的壓力下喘息不得的犧牲品,雖然她後來找到了最愛,但我卻一直沒辦法跳出自己的牢籠,只能把想逃卻無法逃脫的恨意加在她身上。這樣的我。從來沒真正愛過一個人,你願意教我嗎?"這才是他的真性情吧?她彷彿可以見到一對從小生活在嚴苛教育下的姐弟,而那體弱多病的小男孩,如今雖已長

  成孤傲冷情的男人,心中卻仍有濃濃的孤寂。

  "你放心,知道你的真實性格,只會讓我更愛你,更不捨得留下你一個人。"話甫說完,她便湊上自己的唇。

  懷抱著屬於自己的女人,籐臣朝陽很難坐懷不亂,尤其他才剛贏得她的真心。他的靈舌不斷在她唇齒間翻攪,一邊吻著她柔軟的紅唇,一邊急切的扯下她的禮服。

  "啊!"她在露背禮服下並沒有穿上胸衣,只是貼上了兩片肉色胸貼,見他的目光流連在那兩片胸貼上時,她的臉不由得愛紅了起來。

  他俯低頭,在隨著豐滿雙峰顫動的胸貼上,緩緩地印下數吻,他飢渴地吻濕那片小小的布料,今她不禁全身顫抖。

  "不,不要這樣。"他不容她推拒,強硬地址掉她的胸貼,讓她不由得驚呼一聲。

  "傳儀,你好美。"這麼美的身體,他早該佔有了。

  她的乳尖呈淡淡的粉紅色,那兩隻令人發狂的柔軟渾圓,正足以讓他單手盈握。他不停地吻著她的身子,口中說著令她臉紅心跳的愛語。

  他將她放倒在沙發上,很快地壓上她的身子,以口含住她的倍蕾,雙手扯下她的禮服,讓那雙哲修長的腿展露在地面前。

  "我不要了。"他竟然吻她那麼敏感的地方,今她羞得只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未解人事的她,難以忍受這一陣陣酥麻的快感侵襲她的肉體,這感覺既陌生又令地害怕。

  "你很快就會喜歡的"他的唇輪流舔吻過她雪白的雙峰後,順勢而下吮吻她的小腹。她身上只剩下一條小小的蕾絲內褲,他隔著薄薄的布料,以指撫摸她的處女禁地,尋著她那小而神秘的珠蕊,開始緩慢且堅定的揉捏著,帶給她更深的歡愉。

  "這……這是什麼?"她快要被他逼向發狂的邊緣了,雙手只能無力的攀著他的肩膀,破碎的低喊出聲。

  "這是你要我的證據。"他開始動手褪下她的內褲,舉止輕柔,讓她察覺不到自己已然一絲不掛。

  "你已經濕了,不要再抗拒我,好嗎?"他脫去自己的衣物,重新壓上渾身赤裸的她,一面將手指覆在她的處女領域,繼續挑逗她脆弱的核心,雙唇也貼著她的胸前細細吻著。"你好柔軟……""啊!"他的手指突然狂猛地探迸她的嬌小甬道,讓她不禁繃緊身子尖叫著,不由自主地收縮全身肌肉以抵抗他的人侵,卻沒想到反而將他的手留在體內深處了。

  "我們有的是時間,別著急。"他愛死她緊窒的甬道,修長的指尖依舊狂野地侵佔她的世界,繼續探索著她不為人知的柔情,同時拇指也加入,撩撥著她的核心,引發她釋放體內更多的蜜液。

  從來沒有過的經驗,令她的身體有了最真誠的反應,她不停扭動著,急欲找到發洩的出口。

  他熱切地分開她的雙腿,那片覆蓋著黑色毛髮的粉紅色禁區,已經在他的撩撥下變得一片濕濡,準備好迎接他。

  看著他雖瘦卻不失精壯的胸膛,君傳儀難以自制的往下細看,但當她瞧見他那碩大硬挺的男性特徵時,她羞得連耳子都紅了,他的身體不是很虛弱嗎?可身體怎會如此好看,完美得找不出一絲缺點?

  "剛開始會有點痛,我會盡量小心。"他貼在她唇邊低

  語,然後用腳頂開她的雙膝,緩緩地進入了她。

  "啊!"她痛得大叫出聲,在他進人她的剎那,她感覺到下體如撕裂般的劇痛。她實在是太痛了,以至於無法察覺他在弓身一挺之後,便定住身子,靜靜的等候她的適應。

  過了一會兒,他才伸手撫摸她的臀部,在她的抽氣聲中,開始緩緩地抽送了起來;歡愉的感覺盈滿他的全身,於是他將衝刺的激情燃到最高點,與身下的她同赴感官顛峰。

  "到了嗎?"他感覺到身下的人兒已到達狂歡之境,一股男性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她實在不知道他在問什麼,但他眼中燃燒的火焰,令她不禁失了神,只能茫然的點頭回應。

  她身子強烈的收縮令他的興奮達到了頂點,仰首狂吼了聲,將他的種子灑迸她的體內,與她一起走進情慾的神聖殿堂。

  再次醒來,君傳儀只知夜已深,窄小的沙發上躺兩個人實在很擁擠,於是她小心翼翼地推開身旁的籐臣朝陽,悄悄地穿上那襲蘋果綠的禮服。

  渾身的酸痛提醒著她剛才發生的事情,而他現在正滿足且安詳的躺在她身旁。光是瞧著他,她的心裡就漲滿了伶惜,濃濃的愛意教她再也不想離開這個男人。

  "在想什麼?"籐臣朝陽一醒來,就見到她若有所思的面孔。

  她的臉羞紅了起來。歡愛之後,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看著我,你對剛才的事,可有一絲後悔?"他坐起身,抬起她的下巴細看。

  她無可避免的瞧見那跟著他身子晃動的重要部位,為不讓他發現自己的羞怯,她將目光擺在他脖子以上的地方。

  "傳儀,你後悔嗎?"他問得心虛。因為她是第一次,而他方才或多或少有些強取豪奪,儘管他享受到男歡女愛的歡愉,卻不希望見到她後悔的淚光。

  "當然不,你怎麼會這麼想?"他的神情令她蹙了眉。

  "那就好,我怕你後悔了,畢竟我那麼粗野的要了你。"他暱濃的嗓音散發著醉人的魅力。

  他的話令她羞怯的低下頭,"我不後悔,而且你很溫柔。"他將她摟進懷中大笑,笑中帶有幾聲咳嗽,今她著急的撫上他的俊臉。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她真該死,他才剛服了藥,就跟她熱烈地纏綿,萬一他有什麼……

  "不礙事的。"他貪戀她的嬌顏,喜歡見她為自己掛念的模樣。

  "真的不礙事嗎?你的手好冷,臉色也好蒼白,要不要躺下來休息?還是再吃顆藥?"她不容他拒絕的拉他躺回沙發上,惶急的在房間內找尋不知被她擱在哪兒的藥瓶。

  "傳儀,相信我,我沒事的,我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他拉著她的小手,安撫她的慌亂。

  "可是……"她很不安。

  "相信我,好嗎?"他從背後摟住她,將她扯回沙發上與他相依。"我好怕,怕你仍然會選擇離開我。""不會的,你放心好了。"他仍在擔心那件事,可見他被

  她傷得多重。君傳儀相當後悔她曾有離開他的念頭。

  他低頭輕吻她的額頭、她的眼皮、她的鼻尖,以及她的紅唇,愛憐且寵溺的輕咬她的唇瓣,盡其所能的汲取屬於她的甜蜜。

  "從小我的身體就很虛弱,心臟有先天性的缺憾,這對盼了很久才盼得我這個獨子的雙親打擊很大。我父親是個唯利是圖的生意人,母親是個擅長交際的名流貴婦,因為缺乏雙親的親情,所以身體虛弱的我,是個很依賴姐姐的孩子。"籐臣朝陽輕撫她的秀髮,神色平和地摟著她躺在沙發上。她的心差點被他的坦白融化,他終於肯跟她談他的姐姐了。

  "我的姐姐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子,她美得脫俗,渾身上下充滿冷艷飽高貴氣質,年紀輕輕就擁有天才女的美譽,在電腦方面更有極深的造旨,一直到莫霄出現前,我們都是感情很好的姐弟。"他笑了笑,"姐姐的個性很冷,儘管內心充滿著熱情,但絕不會表現在臉上。每年我的生日,就成了她表達姐弟情誼的唯一機會,她喜歡穿著白色禮服,在生日宴會上演奏她最拿手的小提琴。其實我根不喜歡宴會的氣氛,因為雙親總是為了赴其他宴會,無暇顧及我和姐姐,但每年一次的生日宴會,還是讓我覺得期待。""朝陽,你什麼時候發現你愛上你姐姐的?"她沒有抬起頭。不面對她摯愛的俊顏,就不看到他舊情難忘的神情。

  "嚴格說起來,那根本不算是愛。姐姐和我在雙親的壓抑下,互相扶持成長,我一度以為她是我唯一可以稱為親人、並肩作戰的夥伴,可是……"他的神色開始不對勁。

  "可是她愛上別人?"她猜測道。

  "沒錯,她愛上莫霄,為了那個男人,她把所有限籐臣家有關的事物全部拋棄了,也包括我。"他凝視她的雙眸有些出神。

  "發生了什麼事?""緊緊圈住他的身軀。

  "我不甘心,美麗的天才姐姐怎麼能葬送在那個男人的手裡!我不允許這種事發生,所以將姐姐的家庭老師荻野青找來,意圖拆散他們,沒想到……"他把頭埋在她的肩頭,深深的歎息,"沒想到卻為她帶來更大的傷害,荻野青並沒有好好待她,反而讓她發生嚴重的車禍,差點失去了性命。"她緊抱住他,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麼自取滅亡的原因。

  他既想逃脫,卻又無法自拔的深陷商產場中,這兩種不同的矛盾,讓他不得喘息,所以,他一面毫不留情的鯨吞其他企業,另一方面又把自己隔絕於眾人之外。他不相信任何人,其實他是害怕再去關懷他人,怕他喜歡的人因為他而受到傷害。

  他到底還要自我放逐多久?他的心遺能承受多少的失落,才能真正放下一切?

  "姐姐很恨我,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我就是知道。我十二歲那年,當她知道她逃不了,認命的跟我回家時,我就知道她恨我,在她眼中,我再也不是那個可愛的弟弟,而是她的敵人了。"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幕。如果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做出那種事,他不要在她心中留下這麼惡劣的印象。

  "你有再找過她嗎?"

  "沒有,她不會喜歡見到我的。"她要的只有莫霄。

  "你沒有試過,怎麼知道?"

  "不用試,結果已經是昭然若揭了,如果我再出現在她面前,豈不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嗎?"他苦笑,夠了,我不願再傷害她,就讓一切成為最深的憾吧!""這樣你的傷口永遠不會痊癒。"她無法不恨他對他姐姐的溫柔,他寧可自己遍體鱗傷,也不肯讓她受一絲苦。

  "你為什麼不告訴她,其實在這世上,你最在乎的人就是她呢?儘管你對她除了愛慕之外,還有濃厚而斬不斷的親情,你是不可能傷害她的。"

  "傳儀。"她果然瞭解他,一眼便看透他的想法。"你在吃醋嗎?""沒有,我何必為這種事吃醋?"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的臉紅得教心癢。

  "那我可要傷心了,第一次把心事說給別人呀,偏偏表露的對象卻無動於衷。"籐臣朝陽邪笑。

  "誰說我無動於衷,人家是為你難過啊!"她不經意的抬頭,卻被他神彩奕奕的模樣吸引住了。

  "你就相信我吧,我對姐姐的確有種複雜的情感,但對於你,我卻想要珍藏一生。"他摟住她的纖腰,輕點她微啟的紅唇。

  "可是……"她還是覺得不安,他真的解得開這個心結嗎?

  "割捨所有不必要的情感,我才能開始享受我的人生,也才能清楚明白自己的價值。我是個與親情、家庭無緣的人,唯有在商場上,才覺得自己真的活著。"他健臂一縮,將她整個人壓回身下。"與家庭無緣?那我呢?"她傻傻的問,望著他熱情溫暖的神情,不禁蹙起眉。

  "你是我喜歡的人,你要一輩子留在我的身邊。"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她的身子像是有魔力,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輕撫著她。

  他是什麼意思?他從來沒有說過他愛她,也不曾對她提過婚姻的看法,難道他不想結婚?

  他的大手罩上她渾圓的胸部,在她的敏感處恣意的狎弄著,並將那礙事的綠色禮服再度脫下。

  她的臉紅了起來推拒著他,"不……不要這樣,你剛剛已經要了一回,不能……"更何況,會痛的人是她啊!

  她實在不習慣這種火辣辣的調情,即使現代的女性對性開放許多,但她骨子裡仍是傳統且保守的。面對這個只要她的身體,卻不談婚姻的男人,她真不知該如何應付。

  "你在擔心我的身體嗎?"他貼著她的頸項呢喃低語,愛煞她粉嫩如嬰兒般的肌膚。

  "呃……是……是的。"他的手滑入她的幽穴,引得她全身顫抖,一波波如潮般的狂喜不斷衝擊她的感官,為已知的歡愉作準備。

  "我的狀況好得很,好到想要你一整夜。"他火熱的唇舌覆上捨他發狂的幽密小穴,舌尖由輕舔慢挑到長驅直人,燃燒起她體內沸騰的血液。

  "啊!"她緊閉上眼,感受他所給予的一切,陣陣狂喜的火花今她意識迷眩。突然,她的體內一陣痙攣,傾洩出更多潤滑的蜜液,讓她不由自主地挺身迎向他的嘴。

  他從她的反應知道她已爬上了高峰。愛憐的瞧著她被

  情慾染紅的小臉,他忽然有種掠奪的衝動,而他這次要掠奪的,是她的人和心。

  "朝陽……"君傳儀美眸迷離,模模糊糊的似乎想抓住些什麼。她全身被燃燒的刺得好難受,尤其當她己領略到男女情愛歡愉的滋味後,更難以承受等待的空虛。

  "放心,我會給你的。"他將她的雙手拉至枕頭上方,俯身親吻因這姿勢而顯得更為高聳的渾圓。

  "啊……"她全身像繃緊的弦殷,一波波狂顫令她不由自主的擺扭著嬌軀,她的雙膝逐漸酥軟,密佈黑色毛髮的女性禁地,因他強烈的愛撫而潮濕不已。

  "你好美、好熱情,我喜歡你這樣。"他同樣的無法抗拒心底那段情潮,但在掠奪她的身心之前,他必須讓她知道,只有他能主宰她的情慾,而他絕不會讓她有機會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他溫柔且不失霸道的揉捏她堅挺的雙峰,緊密的吻住她玫瑰紅的唇,兩根長指來回進出她的幽穴,讓她體內燃燒著熊熊的火焰,而這樣的挑逗,亦使得他的下腹脹痛不已,狂喊者要得到發洩。

  "唔…"鑰陽……我……"她無助的低喊出聲,小手無助地攀著他的肩。

  "怎麼樣?"他語氣沉重的應了聲。

  "我……我要……"她破碎的話語根本無法成聲;但聽在他耳裡卻有如天籟。

  "要什麼?"他邪惡的撐開她的幽穴,一股潮熱的暖流泗泗而出。

  "我要你!"無法承受過多的衝擊,她緊摟著他高喊出來。他以行動回應她的呼喚,將她嬌柔髮燙的身子翻了過去,強悍的身軀順勢壓在她身上雙手托起她的纖腰,使她的臀高高拱起,然後,他的昂藏開始朝她溫暖的甬道進攻,緊實且有力的前後快速抽動著。

  她好緊好像被柔軟似天鵝絨的甬道緊緊包圍的地,快感油然而生。他一邊撫弄她的胸脯,一邊在她體內衝刺,給予她至高無上的歡愉享受。

  和他結合的感覺,今她為之瘋狂,她咬牙承受著男性昂藏的堅挺,他在她身後恣意衝刺。他的舌在她頸後深深地吸吮著,留下無數個同於他的印記,催促她發出淫蕩的呻吟。

  "嗯啊"聽見自己的嬌吟,地害羞得把頭埋在床單裡,藉以隱藏自己的模樣。

  "沒什麼好害羞的,讓我聽你美妙的聲音,好嗎?"他加快衝刺的速度,一邊在她耳旁低喃,陶醉在她逐漸釋放的感官裡。

  "啊……朝陽。"她忍不住呻吟了起來,與他密合著不想分開。

  他一次次地愛撫她的身體,一次次地細細尋找她的性感帶,務求與她一起達到顛峰。

  "啊——"一陣陣柔媚人骨的嬌吟聲不斷從她口中逸出,她忘形地配合著他的進退擺動著身軀。

  "寶貝,你可以更熱情些。"他低低的指示,將她的腿扳得更開,讓他更深入。

  她無助的任由他擺弄,在他的指導下,快速地擺動嬌軀強而有力的結合,將愛慾情火愈撩愈高…,就在她快要承

  受不住他猛烈的攻佔時,他頓住了身軀。

  "我多想永遠抱著你不放手上深深的一回挺進後,他汗流浹背的逸出輕喃。

  尚未獲得釋放的她,耐不住體內的煎熬,無助的扭動了一下,"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啊!"聽著她如泣如訴的嬌吟,他還不夠滿意。"我要你的人和你的心永遠的屬於我,即使要用掠奪的手段,我也甘願。"他的骨子裡依然流著黑暗的血,只有掠奪方能使他體內跳躍不已的黑色之火平息。

  她聽得迷迷糊糊的,"何必掠奪呢?我的人和我的心,不早就交到你手上了嗎?"他渾身一震,這句幾近耳語的脆弱低喃,讓他有如出柙的猛獸般,狂野的衝進她的甬道裡。

  "啊——"她嬌喊出聲,無力地癱在床上,而他隨後也釋放了一切。

  他擁抱著她好一會兒,才將她香汗淋漓的胴體翻轉過來。雖然她妖媚甜美的身子,依然引誘著他的碰觸,可是她才初經人事,疲憊的神情捨他看得好不忍心,於是他只是靜靜地擁著她。

  "朝陽。"君傳儀靜靜的偎在他胸前,聽著彼此劇烈的心跳聲,分享彼僕相擁的親密感覺。

  她的身上留著他的氣息,烙下屬於他的印記,他該心滿意足了。"傳儀永遠不要離開我。"又是這句今她心疼的話,她抬起臉,堅定的道:"我絕不會離開你,哪怕你不要我,我都不會離開你。"在這一刻,籐臣朝陽真的覺得此生已無所求了。他輕輕歎息,找到她的唇,如風拂過般的輕吻著,傳達濃濃的憐愛傳儀,記住你的話,無論將來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她執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柔軟的胸前,"我連人和心都一起交給你了,不離不棄、生死與共。"他猛的一度,他絕不反對與她不離不棄,但他身體如此虛弱,他怎麼忍心要她和他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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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0 00:32: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傳儀在籐臣朝陽的要求下,住進了籐臣家位於東京的毫宅,因為他必須留下來處理刈谷集團的後紋問顴,而她既然答應他不離不棄,當然也得跟著他待在東京,所以籐臣朝陽說什麼也不許她回京都的離宮。

  原來冷靜精明的籐臣朝陽也可以是很黏人的,為了說服她和他待在東京,他動之以情,說之以理;每到夜裡,更以高超的做愛技巧讓她一次次地在他懷中融化。

  一想到這兒,她就不禁臉紅心跳,他夜晚在床上的狂猛與他日日的溫柔細膩,形成兩股巨大的力量,讓她再也離不開他。她托人把留在京都離宮的畫全部搬到戛兄,與籐臣朝陽拿來的設計圖細細比對,勉強地進行工作。

  "君小姐,有人找你。"一位女僕說道。

  "找我?"放下鉛筆,君傳儀不禁納悶起來。她的朋友少得可憐,怎麼會有人知道她住在這裡?

  "哪位找我?"瞧清楚坐在沙發上的長髮女子後,君傳儀不禁皺起眉頭,"原來是刈谷小姐。"久美子美麗的瓜子臉上滿是疲憊與憤怒,"怎麼?不高興見到我?"

  "刈谷小姐今天來,不知有何指教?"

  "我是專程來我你的。"久美子打量著她,臉上多了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這就是籐臣朝陽極為寵愛、疼人心坎裡的女人嗎?

  "是嗎?"君傳儀不禁莞爾,"有什麼事能為你效勞的嗎?""你不用跟我閒扯這些!真教人不敢相信,籐臣朝陽處心積慮保護的,竟然是你!"真讓人看走眼了,早知道籐臣朝陽這麼在乎君傳儀,她在京都就該先下手為強!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瞧你這模樣,被籐臣朝陽利用了還不知道。真可憐!""原來你是來羞辱我的。"君傳儀歎了一聲。她對刈谷家的遭遇感到遺憾與不忍,如果他們要把錯算在她頭上,她也不會反對,畢竟她願意為籐臣朝陽擔起一切的不幸與過錯。

  "說羞辱是抬舉了你自己,我今天只是想來看看,籐臣朝陽到底是為了什麼樣的女人,不借一切地毀滅刈谷集團。"久美子陰驚的黑眸攙雜著濃濃的恨意。

  "如今你見到了,趁著朝陽還沒回來前,你快離開吧!"君傳儀對她有股莫名的同情。

  "你以為籐臣朝陽已經愛上了你,所以你得意了?"她狂肆的笑著,"對籐臣朝陽璽目,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可以被他利用的人,一種則是與他徹頭徹尾沒有關係的人;而被他利婁冗的人,就會像我這樣被丟得遠遠的。他是個被野心控制的男人,別妄想和他有任何完美的結果,你明白了嗎?"

  久美子在這場鬥爭中,無疑是敗得最慘的那個人。她以為籐臣朝陽已經迷戀上她,而她也付出了對等的愛情,滿

  心喜悅的期待兩大家族的合併與聯姻。原以為未來正掌握在她的手裡,不僅。刈谷集團爭取到龐大的利益,還為自己爭來一個俊美聰明的老公;怎釣她付出的高額代價,竟換來了血淋淋的教訓。

  籐臣朝陽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病弱無害,他是個披著俊美外衣的惡魔旦惹上他,連屍體都會被他啃得支離破碎。

  "我對你的事情深表遺憾,再多的言語也無法彌補你所失去的。不過,刈谷小姐,當初你不也在算計籐臣企業?朝陽的身子不好,而在一旁虎視眈眈、等著接收他家產的,不正是刈谷集團嗎?"為什麼人總是不懂得反求諸己?。你的意思是我們自作自受羅?"久美子語氣悲涼的自嘲,"就算是我們自作自受,不該妄想與籐臣企業結盟好了,但我對他的愛呢?打從第一眼見到他,我就好喜歡好喜歡他,他是那麼俊美、那麼漂亮…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君傳儀被久美子的話嚇到了。怎麼會這樣?久美子是真的愛上了籐臣朝陽,可是他並不愛她啊!,"你別這樣,感情的事很難說得清楚。"久美子神色怪異的瞅著她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道:"看來他真的很保護你,什麼也不讓你知道!"

  "你知道什麼?"君傳儀被她看得心裡不安,眉頭微蹙。

  "呵呵,君傳儀,不管你多喜歡籐臣朝陽,都是沒有用的,你只會一再地受傷罷,你根本不是他的手,他的心裡只有他自己,完全沒有多餘的空間容得下別人。"久美子激動的打斷君傳儀欲反駁的話,"整個被野心控制的男人,只會用掠奪的手段駕馭一切。你還不知道他和籐臣朝露的事吧?

  君傳儀根本不想再呀久美子的胡言亂語,但久美子的神情卻今她不由自主的聽下去。她對籐臣朝露的一直很在意,一直到現在,她都相信籐臣朝陽仍然忘不了她,"看來你知道籐臣朝露這個人桑蟹暴你的吧竺定跟你說,他很喜歡她吧?"久美子臉上閃著快意與恨意夾雜的複雜神情,"其實他真正喜歡的是籐臣朝露天才頭腦;那女人是個極聰明的電腦天才,還是個極高明的經營管理人才。籐臣朝陽當年為了要把她從寞霄身邊奪回,使盡了計謀,為的就是要把這個天才永遺留下。哼!情愛這東西,籐臣朝陽也只把它當成掠奪的手段之一罷了。"君傳儀倒吸一口氣,瞪大眼睛瞧著她,"這種指控太過分了,你不知道朝陽對他姊姊的感情有多深,所以你才會這麼想。""看來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沒關係,你大可去觀察你所愛的男人,是不是如我所說的。"久美子也不與她爭辯,站起身便要走,"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你所愛的男人現在又把目光放在高澤企業上;他的整顆心全被野心所佔滿,不斷地掠奪才是他生存的最大目的。你以為這樣的男人,會把心放在你身上嗎?"君傳儀愣了好一會兒,"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因為我要報復。"愛了他這麼久,他的回報竟是如此殘酷薄情,她心有不甘啊!達到她想要的目的後,久美子滿意的離去,只剩君傳儀呆怔的坐在原處,一動也不動的陷入苦思。

  接下來的日子裡,君傳儀總是刻意的躲避著籐臣朝陽。

  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如果籐臣朝露是輔佐他在經濟上成就霸業的重要角色,那對商業一竅不通的她,又有什麼資格陪在他身邊呢?

  這些問題困擾她好多天了。這晚,她剛沖完澡,正準備拿毛巾拭乾頭髮時,籐臣朝陽突然闖進她的房間。

  "你還沒睡?"光是看到他俊美的面孔,整顆心就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沒有你,我睡不著。"他取走她手中的毛巾,溫柔的替她擦拭秀髮。

  兩個人靜默著,只有電視機裡傳來女主播播報新聞的聲音。

  "為什麼躲著我?"他不逼她,是希望她自己解決問題,但日子一天天過去,她逕是不開口,令他焦急不已。"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

  他靠在她耳邊詢問著,呼出的熱氣今她不自在的紅著臉,心也跟著慌了起來。"我哪有?""沒有?那為什麼不肯面對我?你這幾天總是避著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他執起她的下巴,舔吻著她柔軟的紅唇。這幾天他都放任她躲避,獨自忍受懷念她的滋味。

  "你總是在忙,而我…"我也很忙,所以不打擾你。"她在他柔情的攻勢下,連話都說不完全。

  "說謊,"他任由她慌亂的逃開,眸光先是一沉,接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我沒說謊。"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在他面前臉紅心跳,只能裝作無所謂,抽出自己繞在他指尖的發,悶悶的坐著。

  "傳儀,你瞞著我的事,和刈谷集團有關吧?"他歎之聲。

  本以為她對他還有點信心,沒想到她還是會胡思亂想。

  "你怎麼知道?"他被她納悶的表情逗笑出聲,"這裡是我的家啊,我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來如此,那你一直沒來問我,是怕我多心嗎?"她傻傻的問,抬起頭來望著他。

  "沒錯,久美子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竟讓你躲我躲成這樣?"他歎了口氣。君傳儀咬咬唇,看著他憔悴的模樣,於是她挪坐到他身旁,小手撫上他的額角,"你的臉色蒼白不少,什麼事讓你這麼困擾?"

  "公司的事,他為她的主動接近感到窩心不已,執起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掌中。

  "剛兼併一個刈谷集團,的確是夠你累的,不過你要小心保重你的身子。她蹙著眉,再多的財富也比不上他的健康,更何況,她並不以為籐臣企業有再擴大的必要。

  他攬著她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胸前,"刈谷集團現在已經不足為幗,我現在的目標是以服務業起家的高澤企業。"聞言,她的身體不禁僵硬起來。久美子的那番話再度襲上她心頭,如此看來,他真的有心要掀起商場上的大風暴。

  "高澤企業是籐臣企業急欲拉攏的合作對象,如果籐臣企業能在高澤企業的協助下,完成餐飲、旅遊等其他發展事業,我心目中的商業版圖就了無遺憾了。"一則最新消息。

  "日前自殺未遂的前刈谷集團董事長刈谷彬,今天下午私自出院,下落不明,據警視廳人員透露,刈谷彬涉及洗錢、行賄多項重大案件,警方正循線調查中……"

  君傳儀愣愣地望著電視,漂亮的眼眸裡先是迷惑,然後才恍然大悟,"難怪久美子那麼氣憤,原來她的父親仍是有罪之身。""別管他們。"籐臣朝陽擁抱著她,淡淡地說道。

  "怎麼能不管呢?他是因為你才被警視聽盯上的啊!"教她怎能不去想?這麼做,只會今她良心不安,且倍感壓力。

  "你若這麼想,才真是大錯特錯,刈谷彬之所以會有今天,完全是他自作自受,我只不過是扮演一個角色罷了,要論起他官商勾結的歷史,得從十年則算起,我那時只不過是個孩子。你把所有的錯都算在我頭上,公平嗎?"連她也這麼看特他,真教人生氣!

  "可是……""我不否認我有野心,但哪個男人沒有野心?傳儀,你覺得我很可怕嗎?"也牢淡的語氣掩不住其中的感傷。

  "不,我不怕你,我只是覺得,做人應該厚道些。"她不書忽視他為了安頓刈谷集團員工的日後生計所做的努力。

  "商場如戰場,我不知道久美子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不過我對我做的事絕不感到後悔,即使要不擇手段,我也要把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他坐在原處,沒有多作解釋,只是深深的瞅著她。

  他又露出這種淡漠的眼神,彷彿他不需要一切,也不眷戀什麼,可是忽然間,她好像看見他冷眼中閃過一道藏在深處的渴望,這是她的錯覺嗎?

  "久美子告訴我,你是個被野心控制的人,她還說你的心理只有掠奪,沒有情愛,""那你呢?你認為我是這種人嗎?"不答反問,這是他一貫的伎倆,只要不洩露太多真相,就算是成功了。

  "我覺得你不是,我沒見到你掠奪,只知道你的寂寞。"她終於把話說出口了,儘管逼迫到他的恥笑,她也無所謂。

  "有你的陪伴,我將不再寂寞。"他避重就輕地說道,將她拉到懷中,雙眸裡有著濃烈的愛意。

  他要掠奪的一直只有她,她的人、她的心將永遠都是他的。

  "不要再算計其他公司了,就讓你的版圖停留在現狀,好不好?"她抬起頭看著他。

  "我還有個心願未了。"他輕搖著頭。

  "是什麼?"

  "找出獲野青,我要為姊姊報仇。"他簡單地說道。

  她咬著下唇,心裡發疼,"你找到他了嗎?"他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籐臣朝露,這樣癡情的男人,怎會為了自己的野心而利用她呢?久美子實在錯得離譜,他的心的確是容不下其他的女人,因為全教籐臣朝露所佔滿了。

  "他躲在高澤忍的羽翼下,所以只要鬥垮高津企業,荻野青也跟著完了。他輕輕摟著她,溫柔的大掌在那細膩的肌膚上徘徊著,摩擦出一道道的火苗。

  她咬著唇低低地喘息著,想克制住那難耐的呻吟。他所傲的一切全與籐臣朝露有關,她的心好疼,而他卻不知不覺。

  "我答應你,懲戒荻野青之後,我就收手,以後專心養病,再也不把公司放在第一位了。"他低頭看著她配紅的臉,

  討好似的說道。

  "好。"只要他不再理會這擾人的一切,她什麼都答應,只要他遺離一切危險。

  他露出溫柔的微笑,"你終於肯相信我了。以後別再為任何人的話傷心難過,有什麼事直接問我,好嗎?別忘了,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他俯低頭,吻住她的唇。

  她緊閉起眼,臉頰因為他的吻而嫣紅。她的小手緊揪著他的衣裳,抵著他的前胸,當他加深那魅惑的吻時,她的呼吸似乎全被他奪取,被他的氣息徹底迷醉。

  他是真心喜歡她的。

  她心口的傷痛因為他這句話而奇異地癒合了。不管將來如何,她都跟定他了,因為她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把整個心交給他了。

  籐臣朝陽感受到她的顫抖以及她強烈的渴望,薄唇間發出暗啞低笑。他解開了她的衣襟,溫熱的大掌靈巧地游移在她的嬌軀上。

  "久美子至少說對了一點,流在我骨子裡的血液,的確有掠奪的天性,但這些年來,我唯一真心想要掠奪的,只有你。"他撫遍了那雪白嬌軀的只寸肌膚,就連她的蓓蕾也不放過。她的腦中突然閃過一絲記憶,依稀記得那次他要她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為什麼要掠奪我?"

  "因為我要你的人和心。"他的回答和先前一模一樣,"我的人和心早已經給了啊!上那次的對話她全想起來了,正想對他開口微笑,他的指卻在這時探入她的花瓣,放肆地揉弄她最敏感的花核。君傳儀發出驚喘,一瞬間像是被閃電擊中般,她只能緊咬著唇,顫抖地讓那陣狂喜沖刷著自己。她緊閉著雙眼,全身的力氣像被抽乾似的,只能無助地發出低低的呻吟,他的手指滑得更深入,沾著她的溫潤,在那只有他到過的甬道理進出。

  "傳儀,永遠別懷疑我要你的決心。"他輕笑著,加重手上的力道,引起她身軀一陣陣激烈的反應。"我要聽你叫我的名字。"他在她耳邊低喃著,舌尖順勢舔她細緻的耳垂。

  她咬緊著唇,不願脫口喊出那道人的吟哦。她不可以這麼淫蕩,但他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

  他剝開她的衣服,熾熱的唇順著耳垂慢慢地吻下去,濕熱的舌在她每一斗肌膚上嬉戲,在地雪白堅挺的雙峰上不斷地呼氣輕咬。

  "不要——"她咬緊了唇。明知最後仍會乖乖的順了他的意,可此刻她仍舊倔強地忍著,不願讓他太早得手。

  她總算見識到他掠奪的本性。在床上男歡女愛的時候,他這種本性就會宜不保留的呈現出來,為了得到她身心的臣服,他什麼惡劣的手段都使得出來"忍耐對身體不好喔!"他邪笑著,吻著她的紅唇,猛地將另一根手指探入她緊密的甬道中。她無助地想推開他但隨著他手指的進出,她只能大聲地喘息著。他看著她的表情由迷惘而狂亂,臉上的笑意漸漸加深。"傳儀,叫出來吧!

  我要知道你的感覺。"他努力地克制自己,靈巧的手指緩綬地退出,撫弄她隱藏在花瓣間的小核,引起她另一波的顫抖。

  "不……我們到……床上。"她無助地攀著他的身子。

  "老是在床上多無趣,我們換個地方。"他一把將她抱起,來到書桌,他手一揮,將書桌上的雜物全掃到地上,然後

  輕柔的把她放在書桌上。躺著的她猶如一道甜美的大餐,等待他盡情享用。

  "這"意識到自己赤裸裸的躺在書桌上,騰空的雙腿掩不住神秘的幽谷,她羞得將雙手掩住小臉。

  他愛死了她嬌俏可人的樣子,笑著扳開她的小手,"害羞什麼?你全身都教我吻遍、愛遍了,現在才躲,不嫌遲了些嗎?"

  他分開她的雙腿,靈舌在她的核心上頑皮的輕舔。她被這麼強烈的感覺震撼住,只能無助地喘息著,呼喊著他的名字。

  她的理智快消失了,全身都被渴望的火焚燒著,只能無意識地任他操控著,狂野地擺動她的身子。

  "好甜、好香,傳儀,把你的一切全都給我。"他在她的幽穴前低語,盡情掬飲她因愛慾而不斷汩汩流出的蜜汁,瞧著她因興奮而混濡的女性禁地。

  "不要看,朝陽,不要!。"她在他撐開她雙腿時尖叫出聲。

  他將她的腿高高架起,如此便可看透她所有的秘密。

  然後,他解開自己的褲頭,大手繼續撫弄著那正泌出濕熱蜜汁的入口,時輕時柔、時進時出,讓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將她美麗的身體湊近他的舌尖。

  "啊,朝陽"她喘息著,感覺到他的灼熱正抵住她的脆弱。

  "我不要再等了,我們之間老是存在太多的話語,我決定直接用做的。"他的嘴角帶著一抹笑,將她的下半身份得更開,舉起她的纖腰,將她放且在最適合的位置,他的灼熱猛地挺進她體內,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她的雙手緊抓著桌沿,感受到他握住她纖細的腰,強而有力的穿刺她,讓她隨著他的節奏瘋狂的搖擺著。

  "啊——"她幾乎跟不上籐臣朝陽的律動,即使咬緊牙根,也無法制止不斷從口中逸出的低呤,她幾乎無法呼吸,只覺得體內充滿了他的巨大。

  "傳儀,跟著我,讓我們一起到達。"他舔吻著她紅潤的後,不想錯過她任何美麗的一刻。

  她無法思考,也無法回應他的低語,只是本能地夾緊雙腿,隨著他的節奏,舞出最狂野銷魂的姿態。

  他的手指輕揉著她最敏感的核心,聽見她尖銳地吸氣時,忍不住露出了男性的滿足笑容。她的反應如此直接而熱切,他還能向她要求其他嗎?

  感謝籐臣家的祖先!若不是那座存在千百年的離宮,又怎會將她送到地面前呢?

  "唔……啊……"他的抽動今她幾乎瀕臨瘋狂,嬌軀難耐地擺動著。

  "別急!"他的視線不曾離開過她的身子。他的男性在她的體內,一再地來回衝刺著,帶給她至高無上的歡愉。

  他的衝刺漸漸加快,不斷地累積著她體內的歡愉,讓她嬌吟的聲音迴盪在幽暗的室內;最後,他難以克制地緊抱住她,奮力地沖人她的體內最深處,化成一道灼熱直射進她的下腹,而屬於她的歡愉則成為一波波的緊縮,糾纏著他的昂藏。

  "傳儀,你遼好吧?"他喘息著,撫去她臉上的汗水,愛憐的問著。

  歡愛之後,他總是顧慮到她的感受,給予她無比的溫柔。

  "嗯!"她的神志猶在恍惚的狀態下,連喘息聲都是沉重無比。

  籐臣朝陽將她抱起,輕柔地放在床上,瞧著她疲倦不已的嬌顏,忍不住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給我一個孩子吧!

  我想要一個像你一樣美麗又活潑的小女孩。""孩子?"她迷迷糊糊的問。

  "沒錯,我想要個孩子,你和我的孩子。"他低喃著,飽含情焰的雙眼牢牢鎖住她,雙手緊握住她纖細甜美的身子。

  她的嘴邊帶著一抹笑,身為女子的矜持讓她輕搖著頭,"不可以,生孩子前,總要先結婚吧!"這樣下去也沒什麼不好,但要建立家庭之前,那紙婚約還是有必要的。

  "沒問題,我們明天就去結婚!"他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麼快?"她以為自己昏了頭,還伸手拍拍自己的頰。

  這不是真的吧!

  他扯住她的手,"越快越好,我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

  結婚?好啊!她舉雙手贊成。儘管他一點也不浪漫,甚至也沒有向她求婚都無所謂,反正她這一刻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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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0 00:32:3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高澤企業以傳統的溫泉旅社起家,新一代經營者高澤忍自美國留學回國後,便大肆整頓旗下的飯店,引進新潮的休閒風格,並且加強海外宣傳,因此這幾年的業績不斷上升,而高澤忍最大的特點便是社交手腕十分高明。"

  籐臣企業的會議室內,正召開高級幹部的臨時會議。

  籐臣朝陽溫雅俊美的臉上帶著幾分淺淺笑意,整個人靠在身後的高椅背中。

  "國內的溫泉旅館已經飽和了,經過企畫二組的人員仔細評估後,籐臣企業已經在東京、京都各擁有兩間度假村,以及觀光旅館,再加上正在與高澤企業簽約的現代化溫泉屋,就有五間旅館的案子要推動,資金上恐怕有些吃緊。"一位中年男子報告著。

  眾人將視線移向籐臣朝陽,靜待他做最後的裁示。

  "業務部呢?有能力同時將五間旅館推上市場嗎?"他慵懶的冷笑聲輕輕揚起。

  被點名的業務部主管馬上站起來,"是,社長,業務部裡本來沒有旅館業的長才,近來為因應公司內部的擴充,已經積極的向外挖角,也己尋到兩、三位優秀的人才,不過我想,短時間內要新人上手,恐怕不太可能。""依你們之見,這件案子最好就此打住不成?"籐臣朝陽的俊臉微微汕笑,低垂的眼瞼掩去陣中冷光。

  "社長,我不得不說句實話,近來我們在科技本業以外的產業投注了太多心力,短期內是很風光,但卻也因而虧了不少錢。前陣子剛兼併了一個刈谷集團,現在又想瓜分高澤企業的旅館服務業,這對公司的永續發展,不是件好事,仗著是公司的兩朝元老,且身兼人事與管理兩部門的河合升大膽建言。

  此語一出,眾人的抽氣聲此起彼落,紛紛低下頭去,不敢涉人這場爭鬥,籐臣朝陽向來都獨斷獨行,他所決定的事,公司裡沒人敢反對。若說籐臣企業是一人企業,一點也不為過。

  籐臣朝陽仍是一臉冷若冰霜的模樣,"這是你個人的意見,還是你們大家的意見?"被眾人拱出的另一位公司元老內中宗一硬著頭皮道,"社長,泡沫經濟效應雖然沒有危及籐臣企業、但現階段應該以守成為主比較妥當。""如果我執意要進行這個全面案呢?"籐臣朝陽也直接告訴他們自己的決定。

  "這,"二十幾位高級千部當場目瞪口呆。

  "大家都沒有意見,是嗎?"他威嚴的主導大局,絲毫不理會眾人責難的目光,"那就照原訂計劃進行'三個月後我要看到成果。""社長,這種行為將會導致未來的不正常發展。"河合升大聲抗議。

  "我願聞其詳。""籐臣企業已經沒有足夠的金錢購地建屋,請社長三思。""為何你會這麼認為?"他的魅笑有如邪神般俊美,"河部長,是我的決策能力不足?還是我的經驗不足?"

  河合升一愣,"不,社長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六年前,籐臣朝陽以一己之力將傾頹中的籐臣企業撐起,並且拓展如今的局面,這番努力說什麼也無法抹滅。

  "既是如此,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籐臣朝陽幽幽淺笑,然後起身宣怖,"散會。"便走出了會議室。

  "惡魔!"一聲低語輕飄飄的傳來,讓身為籐臣企業的高級千部各個心中一凜。

  "別亂說話,當心被社長聽見。""你們心理不也這麼覺得嗎?社長一意孤行,根本不把其他人的意見當意見!""他的專斷獨行,可能會把公司帶上滅亡之路。"一位元老級的幹部感歎著。

  "我看還好吧——在社長的決斷下,公司每次都有驚無險的度過了呀!"但願這次也是如此。

  "社長最近好像一直趕著要完成某些事,做起事來片刻也不休息,他的身體吃得消嗎?"這種彷彿又有什麼重要的事要發生似的預感,不祥的襲上每個人的心頭。

  "社長的身體不好嗎?"不久前才被挖角進公司的新進幹部有些摸不著頭緒。

  "聽說是心臟方面的毛病。不過,這幾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綁架的事重演,還是刻意和人群隔離,社長總是深居簡出,所以健康情況究竟如何,已不得而知。""社長曾經被綁架?"

  "是啊!當時消息被封鎖,所以大家都不知道……"靜靜的收拾桌上資料的千葉介楓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越過這些閒來無事只會嚼舌根的高級幹部,對他們的談話內容不作任何表示,但他仍是滿腔怒火,將手中的文件捏得死緊。

  "咳咳,進來。"當千葉介楓一走進社長辦公室時,便見到籐臣朝陽捂著胸口,緊閉雙眼靠在椅背上喘息。

  "社長。"他的直覺反應就是尋找必備的藥瓶,期盼藥效能暫時止住籐臣朝陽的痛楚。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社長,請你到醫院作進一步的檢查。"籐臣朝陽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你的反應和傳儀一模一樣。""社長,屬下是關心你的健康。"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千葉介楓不禁皺起眉頭。

  "好,我知道了,把你手上的報告給我。"籐臣朝陽不甚在意的敷衍道。

  "不,社長不宜過度操勞。"聽他這麼說,千葉介楓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定。

  "我自己清楚我的狀況,何況只是看個報告罷了,費不了多少神的。"

  "社長,休息一下吧,"千葉介楓對籐臣朝陽投過來的警告眼神早已免疫了,他寧可被籐臣朝陽責備,也不肯讓他費心,更何況,這報告是籐臣朝陽最在意的一個,天知道會對他帶來什麼影響。

  "楓……"再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籐臣朝陽擺出一副應酬式的溫柔笑容,"那好吧!你念我聽,這總行了吧!。

  千葉介楓對他的笑容感到無奈。不近人情的惡魔!那些幹部們對他的批評果真是一針見血!打從他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知道在籐臣朝陽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冷酷無情的心。千葉介楓還記得,當時那個綁架案發生在籐臣朝陽十幾歲的時候,當時他的手腳都被綁上鐵鏈,皮也磨破了,但他卻沒有表現出同齡孩童會有的慌張、害怕,反而相當的鎮靜。

  那是在籐臣家抽般回日本的第二年發生的,主謀是他的表叔叔,而他的動機則是為了爭奪家產。當時千葉介楓是班上的班長,他代表全班前去慰問籐臣朝陽,他難過地在籐臣朝陽面前掉淚,但籐臣朝陽卻不為所動,彷彿已經看慣了那種醜陋的事。

  從那事件之後,千葉介楓便被籐臣政一網羅,成為輔佐籐臣朝陽的得力助手之一。千葉介楓沒見過像籐臣朝陽這麼冷酷卻又有領導魅力的人,雖然心中對他無比崇敬,卻難以理解他的感情世界。

  "荻野青沉潛幾年後,去年才投人高澤忍的慕僚班底,專門負責管理人才。高澤忍很看重荻野青,若想通他放棄荻野青,可能要從基本面著手。"破壞高澤忍對荻野青的信任,是打垮高澤企業的第一步。

  "那就全面開戰吧!我倒要看看荻野青經過這幾年的學習,是否已經有所成長。"籐臣朝陽嘴角微揚著。

  "社長,河合升顧慮的不無道理,處理荻野青的事情,是

  否可以暫緩?"表面上是針對高澤企業,私底下卻只是要向荻野青報一箭之仇,似乎有些小題大作。

  籐臣朝陽起身走向咖啡壺,為自己倒了杯熱騰騰的咖啡,臉上仍是那應酬式的笑容。

  他不說話就表示不贊同,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千葉介楓不會不瞭解這規矩,於是他只好再硬著頭皮道:"社長,我實在不瞭解,為什麼你會對一個女人如此癡心,為了籐臣朝露的事,執意要找荻野青報仇,這樣值得嗎?""不只是為她,還為了我自己。"他收起了應酬式的笑容。那張沒有情緒的臉龐,今千葉介楓為之一震。

  "荻野青是我從紐約找回來的,也是我間接造成姐姐和莫霄分別七年之苦,這一切由我來結束,不也很好嗎?"只有把他的心結解開,他才有自信與君傳儀共赴未來,更何況,他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

  "可是公司內部的反彈聲浪很大,他們都認為社長的野心將會帶來災禍。"安道的日子早已磨光了元老重臣的壯志豪情。

  "被人命令還不如命令他人,被人支配還不如支配他人,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這無可動搖的權力,相信他們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怎麼想都無所謂。"他的態度依然泰然自若,誰愛說就去說好了,他根本不在乎。

  "社長,懲戒荻野青的事就讓我來吧!""不,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交代你去辦。"籐臣朝陽笑著制止他的話,。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因為我要你去辦的,是我和傳儀的婚事。"千葉介楓瞪大雙眼。籐臣朝陽對於私生活向來保密,可沒想到,他和君傳儀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了!

  "又是一臉不贊成的模樣!楓,我知道你為我著想,但傳儀是個好女人,她不會害我的。"更何況,她的肚子裡說不定已經有小寶寶了。

  "社長,對於這場婚禮,你有何特別的指示?""越快越好,我怕遲了就來不及了。""這是什麼意思?"千葉介楓蹙著眉。

  "沒什麼,我只是怕傳儀會改變主意。"好險,差點就讓聰明幹練的千葉介楓識破了。

  "那種女人配社長,是她高攀了,"千葉介楓說道。

  籐臣朝陽低歎了一聲。其實他可以不用解釋的,但他就是見不得君傳儀受人詆毀,於是地說:"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堅強的人,其實不然。在情感上我跌過跤,但與其說我的愛情受了傷,倒不如說我少年時代的憧憬破碎了,因為我不敢相信,我的天才姐姐居然會跟粗魯低下的莫霄相戀!"籐臣朝陽溫柔的笑容緩緩綻開,"直到傳儀的出現,為我帶來了新的希望,跟她在一起,我的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她總是能識破我的偽裝,包容我所有的缺點。"也是她喚起他對死亡的恐懼,對於自己不知何時會倒下的身體,他向來只有接受的份,可是,當他的心有了牽絆之後,竟是如此的畏懼死亡,害怕會為她帶來不幸。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把這場婚禮辦得正式隆重。"

  "朝陽,我可不可以不要進去?我應付不來這種場面,到時候定會給你惹笑話的。"君傳儀靠著車門,執意不肯參加晚宴。

  "我對你有信心。"穿上正式西裝的籐臣朝陽俊逸非凡,一路上讓她瞧得目不轉睛。

  "不行啊,我從來沒參加過這種場合,我看我還是回家好了。"她打開車門,淮備回家。

  "你參加過我的生日宴會。"他輕而易舉的把她拉回來,"記得嗎?"他在她敏感的頸後肌膚呵氣,逗得她低喘連連。

  "那不算,我只是悄悄地溜進去,根本沒人注意我。"自從他打算把她以籐臣家未來的社長夫人介紹給社交界開始,她就有大禍臨頭的預感,她只是個平凡人,並不想出名。

  "我注意到你了啊!那晚你的一舉一動全落人我的眼裡,而且說實在的,你的表現好極了。"他懶懶的以指勾勒她粉紫禮服的領口。他很喜歡她這樣的打扮,端莊又不暴露。

  "你說謊,你只是要讓我安心而已。"太瞭解他惡劣的說服手段,她才不上當。

  "傳儀,就算是為了我,露個臉又有何妨?"他低歎了一聲。這又是一項令人厭惡的家族傳統,由於貴族時代留下來的遺訓,讓身為籐臣家的媳婦進不了成為社交界寵兒的命運,他也如道傳儀不喜歡在上流社會露臉,但這是規矩,無法更改。

  "我很想幫你,可是不久前你才和久美子解除婚約,現在又和我……"她的臉一紅,"反正這樣很尷尬,不行啦!

  "為什麼不行?"籐臣朝陽貼近君傳儀的臉旁低語,神態從容自若。

  "我充其量只不過是你的女人而已,現在卻要踏進社交界裡任人評頭論足,我不要啦!""不管我怎麼保證,你就是不相信我會娶你,是嗎?"籐臣朝陽的表情夾雜者許多無奈。

  她沒有回答。當他說要結婚時,她真的很高興,感覺就好像是作了場美夢般,但他們的差距這麼大,會讓她沒有安全感呵!

  "你在顧慮什麼?門當戶對嗎?你對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還談什麼愛情!"他極力按下怒火。"你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和久美子的婚約是建築在利益的基礎上,但我什麼都不是,也一無所有,對你的事業更沒有幫助,我不用進去,就可以知道社交界會怎麼看我們之間的事。"她虛弱的說著。

  "你竟然這麼想?"她固執的咬著牙,不敢看他。

  "看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真的很差。"他自嘲的笑容悲涼的掛在唇邊,在一陣沉默後,他逕自推開車門,僵硬的踏出轎車。

  她連忙追了上去,"朝陽。"他沒有回頭,眼眸望向前方。"對不起,我必須進去了,你請司機先送你回去吧!"她愕然的凝視籐臣朝陽進入飯店的淡漠身影。他是這麼的生氣,難道他對她心灰意冷了嗎?

  她不顧一切的追上,在飯店入口處見到他俊逸的身影時,忍不住大喊:"朝陽,其實我……"一個沒留意,她被腳下的階梯絆了一跤。

  "小姐,小心一點!"身旁的人連忙扶住她搖搖晃晃的身子。"你沒事吧?你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這個男人有著

  豪爽的嗓音,今她不由自主的想抬起頭來道謝。

  他是一位相當英俊的男子,有著落拓不羈的味道。

  "我沒事,對不起,我急著找人。"那名男子勾起一邊嘴角,"如果我剛才沒聽錯,你要找的人可是籐臣朝陽?"

  由於他們站在入口處,再加上剛才發生的事,已經引起不少人駐足旁觀。

  "是的。"她呆呆的站在那兒。她果然什麼事都做不好,還沒進會場,就先惹了一大串的笑話;她會被籐臣朝陽討厭,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用找了,他已經來了。"他指向她身後。

  "真的?"君傳儀欣喜的轉過身。而籐臣朝陽就站在她身後半公尺處,俊美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還是回頭來找她了!她奔到地面前,一口氣地說道:"朝陽,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這麼沒有信心,可是我很自卑,比起你姐姐和久美子,我擁有的實在太少了…"籐臣朝陽露出了欣悅的笑容,微微暗咳了一下,止住她的長篇大論,"這筆帳等到回家以後再算。""可是我……""不急,我們有很多時間。"他伸手向站在不遠處,帶著濃厚興味的男子示意,"讓你見笑了,高澤先生。"高澤忍瞇了瞇眼,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沒有的事。

  籐臣先生,這就是外傳你拋棄川谷集團的千金,執意迎娶的女人?"看來果然有幾分姿色。瞧她柳眉彎彎細細的,還有彷彿訴盡無限風情的盈盈水瞳,以及如白玉般的細緻臉龐,的確頗讓人心動。

  傳言多屬不實,高澤先生是聰明人,應該不會被傳言左右想法才是。"籐臣朝陽把君傳儀護在身後,很自然的握著她微顫的小手。

  "是啊,如果換了是我,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高澤忍不懷好意的猛往君傳儀瞧。

  "高澤先生真是說笑了。"籐臣朝陽巧妙地轉移話題。

  "你是旅館業的專才,這座飯店近日有完成翻修,不知在專家的眼中,這擺設還像樣嗎?"

  "籐臣先生的眼光向來獨到,這擺設真是風格獨具。"高澤忍見招拆招,對眼前的男人產生惺惺相惜的情感。

  "再怎麼樣也比不上專家的眼光,想要在市場上分一杯爽,我還得多下工夫呢!"籐臣朝陽應酬式的說詞,令高澤忍不禁皺眉。

  "籐臣先生,我的個性向是直來直往,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我就直說了。閣下近來的行為,可說是想與高澤企業互別苗頭,請問我們曾經結怨嗎?"

  君傳儀當場倒抽了一口氣。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外表看起來灑脫不羈,但那眉宇間洩露出的敏銳精幹,也不容小覷;籐臣朝陽卯上這個男人,能全身而退嗎?

  籐臣朝陽也不否認,"我的目標是荻野青。"君傳儀驚訝的伸手摀住自己的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心,馬上被他的話擊得粉碎。原來,他的心底始終只有一個女人,他只會為了那個女人費盡心思、無怨無悔!

  "荻野青?這可奇了,他自我推薦的時候,說明已經與籐臣企業毫無瓜葛了呀!這是高澤忍用人的準則,絕不招

  惹與其他企業牽扯不清的人。

  "公事是沒有,私怨倒是不少,籐臣朝陽說得平平淡淡的,但是卻完全沒有善了的意思。

  "我不能把荻野青交給你。"他好歹也是個企業之首,若查明荻野青沒有錯,他就有責任保護底下的人。

  "那就開戰吧!"高澤忍難以置信的叫住他們,"籐臣先生,你不解釋一下嗎?""沒有必要,我的目標不是你。我急著找荻獲野青,純粹,是想完成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心願,我不會感情用事,也不希望擴大事端。"籐臣朝陽向來不喜歡與人蠻橫相抗,若能動之以情,他使用理性的態度溝通,除非他的領域受到威脅,否則他絕不輕易出手。

  高澤忍沉吟了一會兒,"與你為敵,是我不希望見到的事。這樣吧!我安排個機會讓你和荻野青見面,讓你們自行解決。""多謝了。"籐臣朝陽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事情能如此解決自然很好,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能做個朋友嗎?"雖說商場如戰場,但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高澤忍對籐臣朝陽的評價相當高,所以主動伸出手,以示友好。

  "我們早就是朋友了。"籐臣朝陽伸手和他握了握,並將身後的君傳儀拉了出來,"這是我的未婚妻君傳儀,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沒問題!"一場戰爭頓時消弭於無形。商場上的詭話多變今君傳儀看得瞠目結舌,實在摸不著頭緒。

  籐臣與高澤兩大企業的領導人並肩出現在宴會上,頓時成為眾人競相追逐的焦點。君傳儀本想挑個角落位置,好好欣賞籐臣朝陽從容遊走於會場的身影,沒想到他早識破她的詭計,牢牢的牽著她的手,帶領她一步步走上社交界的舞台。

  這種被他呵護在手心理的感覺,今她的心都融化了。

  她甜滋滋的偎在他身邊,十足幸福的小女人的樣子。

  然而,在這名人聚集的宴會上,卻悄悄的潛進一個人。

  他壓低頭上的棒球帽,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兩道目光直射向今晚最美麗的男、女主角,陰冷的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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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0 00:32:4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君傳儀?"

  一個低微不可辨的聲音,叫住了正從化妝間走出來的君傳儀,她直覺地尋找出聲的人。

  "我是,請問……"那是個形跡可疑的陌生人,臉部表情因為刻意壓低的棒球帽而無法看清。他身著一襲黑色風衣掩飾身形,聲音模糊難辨。這樣的人出現在這個名人聚集的宴會上,顯得非常格格不人。

  "跟我走。"陌生人抓起她的手,直接往外衝。

  "喂,你幹什麼?我們認識嗎?"君傳儀莫名其妙的被人抓著往外頭跑,她慌張的回頭,看見籐臣朝陽正和企業名流人士聯絡情誼,無暇顧及她,所以她必須自力救濟。

  "你到底是誰?"她慌了,邊怒斥邊掙扎著。

  她沒有和人結怨,也沒有遭人綁架的本錢,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少囉唆!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的腦袋轟下來。"陌生人尖酸地冷笑著,得意地揚起手中的槍枝。

  "刈谷彬!"掙扎中的君傳儀終於看清了那張不懷好意、被仇恨佔據的臉。

  "沒錯,就是我,想不到我會在這裡出現吧?"能堂而皇之的進入籐臣家的地盤,讓他對自己的智慧頗具信心。

  "你快走吧!否則朝陽不會放過你的!"他的眼神充滿暴戾之氣,教人打從心底害怕。

  "籐臣朝陽?就算他不來找我,我也要找他,他居然敢設下圈套引誘我上勾,這筆深仇大恨我是刻骨難忘!"他今天會淪落至此,全拜籐臣朝陽所賜,他得好好教教他,什麼是"薑是老的辣".他等著報復籐臣朝陽,據說他對這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人寵愛有加,那麼就讓他看看所愛之人,在地面前掙扎死去的模樣!

  "你想幹什麼?"她生氣地大喊。

  她為什麼沒及早發現呢?籐臣朝陽併吞了刈谷集團,又將他貪污、官商勾結的證據交給警方,現在他從醫院裡逃走,一定是為尋仇來的。現在她落入了刈谷彬的手裡,只求千萬別連累了籐臣朝陽。

  "你還真是天真,如果換作是你,你會怎麼對付把你害得這麼慘的敵人呢?"刈谷彬冷笑的逼近她的臉龐,低聲威脅道,"我倒要看看驕傲精明的籐臣朝陽,會為你做到何種程度的犧牲?是跪地求饒?還是捨棄性命?"

  光是想像籐臣朝陽向他伏首認輸的模樣,就讓他的血液沸騰。

  "不,你不能這麼做,他不會聽你的!"一想到籐臣朝陽會被他牽制,她的心就忍不住揪痛。

  "哼!他囂張得夠久了,我被他外表的虛弱表相給矇騙,才會輸掉這一切!不過,他處心積慮的不讓外界知道你的存在,而且秘密的為你籌備婚禮,想出其不意的將你納入籐臣家的保護下,讓你免去成為外界箭靶的危險。但是,他

  的計謀完全不出我所料,我非要他栽一個大跟頭不可!"刈谷彬仰頭大笑,為自己的完美計劃而興奮不已。"你別胡說八道,這一切全是你的想像。"她簡直不敢相信,刈谷彬想報仇想瘋了。"是不是胡扯,我會讓你看見。"他敏銳的發現,四周已有人開始杯疑他們了,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跟我走。""不!"君傳儀拚命的掙扎,她看到站在大廳中央的籐臣朝陽已經鑄向她,這一刻,她竟然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困境。

  "由不得你說不!"刈谷彬未持槍的手掌擊向她的腦袋,然後扯住她的長髮,讓她不禁痛得縮緊脖子。

  "乖乖的跟我走到你的男人面前……哈!他已經自投羅網了。"

  籐臣朝陽心疼地望著君傳儀,見她沒有受傷,才轉向刈谷彬。

  "放開她。""可笑呵!冷漠無情的籐臣朝陽竟然真教這女人給迷住了。"刈谷彬享受著貓捉老鼠的樂趣。

  "你想要什麼?"為了君傳儀,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爽快!籐臣朗陽,你接收了我畢生的心血,害得我身敗名裂,再加上玩弄我女兒久美子的感情,這些你要拿什麼來還?"刈谷彬獰笑一聲,以槍枝抵住君傳儀的腦袋。

  "一條命夠不夠?"籐臣朝陽嗤笑著。

  "不!"君傳儀震驚的瞪大雙眸。

  "我的一條命來換她的安全。這個交易,你絕不吃虧。"籐臣朝陽向君傳儀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即使身處這樣的情況,他俊美的笑靨仍然是讓她心神安定的力量。

  "朝陽。"她喃喃地低語。他的眼神堅毅,似乎已經做了最妥善的安排,而她所能做的,就只是相信他。

  "你的一條命?哼!這還不夠讓我消氣,我要讓你和她一起下地獄!"刈谷彬對他的氣勢心存忌撣,沒想到他在這種處境下,還敢和他談交易。

  "想想看,殺了我們,你的下半生還是要在牢獄裡度過,如果你放了她,或許我還能保你將來逍遙自在。"籐臣朝陽雖然仍是笑著,心頭卻陣陣發涼。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他的一生全在算計別人中度過,到頭來,卻報應在刈谷彬的手上。

  刈谷彬有點動搖,他環視四周,他們早已被人牆圍住,殺了他們,他也沒有逃脫的機會。

  "你有辦法讓我不再被通緝?""是的。"籐臣朝陽仍然維持笑意,視線卻越過眾人,凝視在不知名的某處,似在傳遞無言的訊息。

  "好,我先解決她,再來跟你談條件。"讓籐臣朝陽終生悔恨的最有效辦法,就是除去他最重要的東西,而他在乎的,只有她。

  "住手!"籐臣朝陽驚駭的看著刈谷彬將槍口對準君傳儀的太陽穴,他不顧一切的奔上前。

  君傳儀瞪著飛奔而來的籐臣朝陽,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暖流,她只希望,在另一個世界裡,她還能擁有完整的他。

  "砰"的一聲,刈谷彬手中的槍歪了。在他扣下扳機的剎那,君傳儀只覺得耳膜被震得彷彿快要裂開了,但身子卻

  沒有感覺到痛楚。

  "該死!"刈谷彬一擊不中,便將槍口對準近在咫尺的籐臣朝陽。反證他本來就沒想過能全身而退,所以他要他的頭號敵人跟著陪葬。

  "不!"站在他身旁,第一個發現他意圖的君傳儀驚駭地尖叫。她轉身搶奪槍,往下一拉-"砰!。

  "砰!砰!"一連三聲槍響之後,現場一片寂靜。

  埋伏一旁等候救人時機的千葉介楓和警方的子彈射向刈谷彬,結束了他瘋狂的舉動,也結束了他的一生。

  而刈谷彬的槍卻射中欲拯救君傳儀的籐臣朝陽,子彈打穿他的胸腹間,血液狂肆的奔流出他的身軀……

  "朝陽!"君傳儀衝上前抱住他,她的感官和意識彷彿全在這一刻遠離她的身體。

  所有人蜂擁而上,滿臉焦急。有的人心有餘悸的瞧若刈谷彬死不瞑目的屍體,有的人關切籐臣朝陽的受傷狀況。

  "不!朝陽,你不能有事,我是那麼的愛你,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君傳儀慌張的想止住血,但鮮紅的血不斷地從他的體內流出,他的生命也跟著一點一滴消逝……

  籐臣朝陽臉色蒼白,不停地急喘著,但臉上的神情卻無比地沉靜,他甚至還扯出一個平靜的淡笑,"我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救護車!求求你們,快叫救護車啊!"她忍不住向圍觀的人吶喊,緊緊抱著逐漸降溫的他。

  "我送社長去醫院。"千葉介楓有效率的掌控現場,排除了不必要的觀眾後,大步來到他們面前。

  君傳儀沒有異議地退開,而籐臣朝陽硬撐的緊張神情,也因他的到來而鬆懈了下來,眼看著他們就要坐上救護車"我也要去。"她正準備跟上卻被千葉介楓一把攔住。

  "不!你回去,準備送你回家的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回家?你要我回哪裡?沒見到朝陽脫離險境前,我絕不會離開他身邊。更何況,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你還有很多事要做,光是在家裡等你的律師就有好幾個,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錯,你要我怎麼向社長交代?"千葉介楓關上車門,命令救護車盡速離去。

  "但是…""君傳儀擔心籐臣朝陽,什麼也聽不進去。

  "聽著,"千葉介楓扳回她蒼白的臉,以前所未有的嚴肅口吻道:"社長已經為你安排好一切,包括繼承籐臣家所有的產業,以及結婚種種事項,你必須在最短的期間內,辦好所有的手續,不然就來不及了。""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她繼承?她不懂也不會,更何況,他還生死未卜。

  "社長在一個星期前就已預立遺囑,上頭載明瞭在他死後他所有的一切,全部給你。"為了防止在婚前有任何的意外,籐臣朝陽把一切該有的準備全做好了。現在,這個意外雖然比他預計來得早了些,但他還是在昏迷前,把所有的事都托給千葉介楓,所以千葉介楓拚死也不能事負他。

  "遺囑?為什麼要立那種東西?"她狂亂的抓著千葉介楓。她還要和他組一個幸福的家,生好幾個可愛的寶寶呢

  "你還看不出來嗎?社長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他只是一直硬撐著,他要給你一個婚禮,讓你名正言順的受到籐臣家的保護。他把一切都給了你,你卻不知道他快要死了!"千葉介楓無法克制的朝她大喊,為她的遲鈍而難過,也為籐臣朝陽的犧牲感到不值。

  他快要死了?

  這一定不是真的!

  "我還是要去醫院!"她哭喊著。他要丟下她了嗎?

  "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還是不懂?剛才的槍傷已經將社長僅剩的生命消耗光了,如果你不盡快完成與社長的結婚手續,他的希望以及一切的安排,就會全部落空,你知道嗎?"千葉介楓緊皺著眉,不耐地看著她顛上那兩道清澈的淚水。

  "無所謂,就算真的會這樣,也無所謂了。"當不成他的新娘,她只覺得遺憾,但要她在他生死關頭的時候拋棄他,她辦不到!,她笑了,笑容卻是無比的悲傷,"我很擔心他,我伯要是沒有人陪在他身邊,他很可能會這樣孤獨地離開人世了。"千葉介楓被她的話震住。

  "你也知道的,不然,你不會一直阻止我陪在他身邊,反而勸我接受他的安排。你也認為他現在五孤獨地、一點一滴地死去,不是嗎?"她抹去自己的淚水,笑得無比淒涼,"如果我們都放棄他了,他又怎麼會在意自己的生命呢?我不容許他就這麼孤獨地走了,他要死也要死在我面前!"千葉介楓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你會幫我,是吧?因為你是那麼地崇拜他、喜歡他。"

  她的輕語,破碎了他對她的所有防衛。他終於明白,籐臣朝陽為自己找了一個多麼出色的人生愛侶。

  震驚全日本的頭條新聞連續報導了三天,刈谷集團前董事長刈谷彬槍殺了籐臣企業的社長籐臣朝陽,造成一死一重傷,而受重傷的籐臣朝陽仍然躺在加護病房中,尚未脫離險境。

  君傳儀已經三天未合眼了。穿透籐臣朝陽胸腹間的槍傷,一度造成他大量失血,雖然經過緊急救治後,總算從鬼門關前撿回了一條命,但他依然是昏迷不醒,更嚴重的是,他的心臟舊疾若在此時發作,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籐臣本家沒有親人,只有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籐臣朝露住在台灣,醫院已數度發出病危通知,但君傳儀仍然沒有通知她。至於旁系的親戚倒是一天來好幾趟,看籐臣朝陽到底死了沒,好瓜分他的財產。而君傳儀始終沒在結婚證書上簽字,因為那些身外之物對她一點也不重要,她只要他好起來。

  她憔粹地坐在病床邊,愣愣地看著昏迷不醒的籐臣朝陽。

  "下雪了,早上落下了今年第一場冬雪喔!如果我們現在在京都的話,泡一壺咖啡,坐在離宮老宅的屋簷下看雪,多浪漫啊!朝陽,不要不理我嘛!睜開眼,看看我好嗎?"她撫摸他蒼白的臉。罩住他半邊俊臉的氧氣罩正提醒著他的虛弱,而她則一遍遍的傾訴她的深情。

  "你的表嬸剛剛又來了,她很難打發,因為她想知道她

  的兒子到底可不可以成為籐臣企業的新社長,多虧千葉介先生藉詞拖延,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她又哭又笑,在他床前叨念著瑣碎的事,如果不對他說說話,她會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了。

  "千葉介先生每天面對各種不同的壓力,有來自公司股東的,有來自旁系遠親的,還有……我的眼淚,他快要吃不消了,真對不起,這個時候,我什麼忙也幫不上,幸好千葉介先生很能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偷偷告訴你,高澤先生看上千葉介先生的辦事能力,而且揚言要挖角,但千葉介先生拒絕了,因為他不想放棄你,你知道嗎?""千葉介先生說,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我簽下名字,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可是我不要啊!我要的只有你,而不是那些象徵身份地位的東西,你為什麼總是不明白呢?"淚水就是止不住,又模糊了她的視線。

  "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卻只漏了你自己,明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為什麼不好好休養呢?你明明答應我要到醫院作徹底檢查的,為什麼你食言了呢?"君傳儀盈滿淚水的眼中,儘是令人心碎的堅強。她把被淚水浸濕的小臉輕柔的貼在他的胸膛,感受他雖微弱但仍在跳動的生命。

  淚一顆顆的落下,浸濕了他的胸膛,"你好壞,明知道我擔心你,為什麼還不睜開眼看看我,我就快要撐不下去了,還是你想見那個佔據你所有心思的女子?"君傳儀舉起發抖的手,撫過籐臣朝陽額上垂落的髮絲,用幾近絕望的口吻對他傾訴:"你的心願是為她找出荻野青,如今高澤先生也同意了,你就快完成心願了,怎麼可以選在這時候倒下呢?她會不高興的,為了她,活過來好嗎?"

  她淚如雨下,一次次不厭其煩的抹去淚水,她要把他看清楚,將他的身影全印在腦海裡。

  "陽,你真的要棄我於不顧嗎?我可是會追去的喔!你忘了我們要不離不棄、生死與共的嗎?"她泣不成聲,倒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傳儀……"仿若夢吃的呢喃微弱地傳來,讓她不禁睜大了眼。

  籐臣朗陽緩緩地掀開氧氣罩,氣若游絲地開口:"不離不棄,可以;但生死與共,我不准……"經過三天的煎熬,籐臣朝陽終於醒了,無限的相思全化為淚水,君傳儀忍不住傾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他虛軟無力的擁著她。他作了好長的一場夢,夢中有歡笑、有喜悅,還有一聲聲今他心碎的哭泣。因為那令他不捨的哭泣,使他重新燃起對生命的希望,他最放不下的人是她,是她讓他害怕自己的死亡。

  這就是愛了吧,當年姊姊也是以這種心情來愛著莫霄,甘願為他捨棄一切雖然費了好長的時間,但他終於懂了。

  籐臣朝陽醒來後的第二天,大雪依然狂肆地下著,硬是把東京街頭妝點成一片銀白色的世界。

  當她扶著他坐起身,想餵他吃些流質的食物,好補補這些時日虛弱的身子時,一對出色的男女走進了病房。她一看到那美麗絕艷的女子;就知道她是誰那女子的美是種會令人自覺形穢、不忍逼視的美,而她身旁那高大英俊的男子對她的細心呵護,也是顯而易見的。

  他們是那麼地相配、出色,那麼令人心生嚮往。

  籐臣朝陽對於他們的來到,雖有幾分訝異,卻有更多的欣喜。

  "姊姊,你們怎麼來了?""小子,這麼多年,看到我,連一聲姊夫都不叫,存心我我麻煩嗎?"莫霄跟他是死對頭,一開口仍是冷冷的。

  "姊夫。"籐臣朝陽自然地脫口而出,連自己都訝異這心平氣和的語氣。

  "終於開竅啦?"莫霄冷言冷語的看著雖然虛弱,卻仍然俊美的不像樣的他。

  "早叫晚叫都得叫,我可不想將來死後才後悔。"他淡淡的笑了。

  "朝陽,這麼大的事,怎麼不通知我呢?"籐臣朝露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所有的情緒全孩在平靜的面容下。

  他低垂著頭,一聲歎息低低逸出,"我以為這次真的要死了。""不會的,我們會想辦法醫好你。"聽到這裡,君傳儀便悄悄的退出了。這間病房裡,根本沒有地容身的位置;籐臣朝陽對他姊姊是那麼地溫柔,他的笑容如此愉悅,當年的事,彷彿根本沒發生過。

  她不禁揣測,將來他們的關係會變得如何?

  不過,管他們的,反正她是賴定他了,而且她還得感謝籐臣朝露的出現,這樣他或許就不捨得放棄一切吧!

  如果丟下他不管的話,他一定會孤獨地死去。他對這世界沒有依戀,他的世界太過孤獨,如果沒有人拉他一把,就算他的槍傷復元了,他心理的傷口還是會淌血。

  她愛他,所以絕不願意見他糟蹋自己的生命,而他的心結,也該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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