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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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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張廉]狐顏亂羽[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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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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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5 22:20: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外冷內熱的狼王

當侍衛從這條迴廊裡跑過,四周再次變得安靜時,夜熙蕾在魄澤的圈抱中開始掙扎。

    「放開!」她壓低聲音厲喝。魄澤不動,他盯視下巴下的她,那個小小的腦袋,和在黑暗中,依然耀眼的銀發。

    「你到底躲在哪裡?」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嚴厲中抹上了一層沙,聽在耳中,卻變得迷人。

    夜熙蕾費力地轉臉向後,怒視他:「現在我就在你手中,這個問題還重要嗎?!」

    他眸光閃了閃,是啊,現在他已經找到她了,而且,沒有一隻獵物能從他的手中逃脫。那銀色瞳仁裡的堅韌吸引了他的視線,很好的眼神,擁有這樣眼神的人,他都會收作己用,狼族,是一個堅韌**的民族。

    可惜,她是個女人。雖然,狼族用人,不以性別而論,但是,她是傲炎想要的女人。擁有這樣眼神的女人,做一個豔妃,會不會可惜了?不如……

    立時,他收回視線,他居然,有將夜熙蕾藏起的想法。他為這個想法而驚訝,更因這個想法而惱怒,再看夜熙蕾時,已是用一種看紅顏禍水的目光。

    夜熙蕾看著魄澤神情的變化,慢慢轉回臉,先前的惱怒被深沉替代,在魄澤看不見的角度,她眯起了眼睛,唇角勾出了笑。

    感覺到腰間的手臂越來越緊,她壓低聲音刻意問:「狼王,你不放我,想作何?」

    「帶你走。」三個字。低低地吐在她地耳邊。吹開了她耳畔地短髮。帶來熱熱地酥癢。她皺了皺眉。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會讓她渾身會發熱。

    「上次放我。這次為何又抓我?」

    「這你無須知道。」魄澤盯視著她地短髮。將她擁緊。眼前浮出她傲然斷髮地畫面。心中那已經被壓制地憐惜。又開始蠢蠢欲動。視線不由得順著那短髮而下。來到了髮梢。髮梢下。是那微露在空氣中地頸項。

    凝脂一般地肌膚。泛著誘人地珠光。頸線延伸入微微打開地領口。將更加美妙地部分隱藏在衣衫之內。

    血脈不受控制地開始膨脹。他失神地盯著那抹脖頸。越來越深沉地眸子。讓那原本清冽地淡金色。染上了赤紅。他慢慢朝那抹冰清地肌膚俯去。那肌膚上地誘人光澤。那肌膚上地迷人淡香。都已經讓他沉迷。

    「那塊絲巾可好用?」

    忽然,清澈明亮的聲音闖入他的世界,瞬間,他恢復了清醒,一絲驚慌從他眸中一瞬而過,他居然……也會為她著魔,他到底怎麼了?冷靜沉穩,遠離女色的他,竟然也會在看到她那半抹肌膚後,陷入痴迷,就更別說那些比他自制力更差的男子。

    這隻狐狸,絕對是個妖孽!

    他擰緊雙眉,刻意瞥開自己的目光,不再看她。可是手中溫暖柔軟,完全不同於他那些女人的觸感,又提醒了他,懷裡的,是一個能讓任何男人都會**的尤物。

    心神再次不定,他立刻鬆開手,懷中的人便掉落下去,那瞬間的失去,雖然讓他的心獲得暫時的平靜,可是,又像是有隻手,將他的身體,給掏空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虛空感,讓魄澤,陷入了淡淡的落寞。

    夜熙蕾雙腳落地,立時轉身揚臉,雙手背到身後,笑眯眯地說道:「素聞狼王不好女色,你我相遇也並非一次,在【金色年華】裡,你便可將我抓獲,卻為何今日要抓著我不放?難道……狼王也被我所迷?」

    黑色的身影,冷冷地落在她的身前,下襬微揚,露出了腰間一掛黑色的皮鞭。

    魄澤側身而立,目視前方,側容冷峻而帶著一分輕蔑:「你以為你是誰?哼,不過是一隻有著一副好皮囊的

    。」他側首,冷視她的笑臉,「跟著龍王,你便不必)的日子,重回榮華富貴。」

    「哦~~~~」夜熙蕾退了一步,點了點頭,站立在迴廊下,「原來是獓炎啊。恩,也不錯。」她食指隨意地放在唇邊,可愛俏皮,「龍王長得又妖豔,的確合我胃口,好,我跟你回去,做他的妃子。

    」

    夜熙蕾爽快的回答反讓魄澤心生疑雲,雖然他認為女人多為花瓶,但聰慧的也不在少數,而面前的這只狐妖雖然貌似簡單,尤其她此刻一副傻傻的笑容,更讓人會不由自主地對她放鬆警惕。

    但,她真的只是一隻漂亮的花瓶嗎?魄澤不由得反問自己。

    如果她頭腦簡單,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脫?如果她如表面憨傻,又怎能在六界之內匿跡,就連他和他的狗仔都無法尋得?

    「怎麼了?」夜熙蕾聳肩,「不信?」

    魄澤神情微動,他自認城府非淺,卻依然讓這小狐狸看出了他的懷疑。這小狐狸……不簡單。

    見魄澤不言,她悠然轉身:「既然不信,那我就走了。」說著,她大步向前而去,忽然,一條如小蛇一般的細繩攀上她的手臂,捆住了她的手腕,繩子繃緊,她便無法再往前一步。

    抬手,輕彈繩子,是普通的捆仙繩,她笑了笑,轉身:「既然不信,為何又要捆我?」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不答,轉身,握緊繩子的另一端將她往身邊拽。

    夜熙蕾不動,他立刻轉回,低沉地說了一句:「別逼我。」

    她笑著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前:「在走之前,我想先去一趟冷宮。「

    「別想耍花樣。」他再次警告。

    「冷宮裡,有我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不然你以為我大半夜,冒險回宮是為了什麼?」她清洌洌的眸子裡,是人之初的那份誠實。

    當看到那眸子裡的期盼時,他無法再冷酷下去,心底一軟,連帶那神情也變得少許柔和。她只是想回去拿一件東西,又有何妨?她在他的手中,逃不了。

    「可以。」他做出了決定。

    「但是我不認識去冷宮的路。」她如同一隻迷路的小貓,神情迷茫。

    他怔然,抽了抽眉角,往前走:「我帶你去。」

    她又拉住繩子:「可是這樣栓著不方便吧,我跟不上你的速度。」

    原來如此,他轉身冷笑:「原來你說了半天,就是想讓我給你解開繩子?哼,彫蟲小技,不要在我魄澤面前班門弄斧,我的忍耐……」

    「狼王陛下——」她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一臉的無奈,「我沒有想逃啦,只是想提議不如你背我去,這樣說不定會更快啦。」她說完,用無辜的神情看著他,她可從沒說過想逃哦,可不要誣賴她哦。

    魄澤面對她那副,如同小貓小狗被遺棄的無辜和無助的神情,心口被狠狠揪緊。

    夜熙蕾指了指廊簷外的夜空:「狼王陛下,您若不再快點,天可要亮了。你也知道啦,我那小腿哪有你跑得快,又一根繩子栓著,萬一跌跌撞撞影響您的速度,就不好了……」

    「上來!」忽的,他擰眉轉身,低聲命令。她笑得眯起了雙眼,一雙狐狸眼變得分外鮮明。她躍上他的後背,在他耳邊輕語:「那就麻煩你帶我去冷宮羅。」

    輕輕的呵氣讓他先前平靜的心湖,再次波瀾四起。他撇開與她過於靠近的臉,飛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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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5 22:20: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狐狸不狡猾就不是狐狸


夜熙蕾身輕如燕,魄澤背在身後,竟是沒有半分感覺,這讓他心生疑惑。如此輕盈的身體宛如已經脫胎換骨的仙人所有。他陷入沉思,她的身上妖氣全無,而又體態輕盈,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她已經成仙,但這顯然不合情理。二就是她的身上,有仙家寶物。於是,新的問題隨之而來。她一小小的狐妖,何來如此上乘的寶物?

    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定是她用美色迷惑仙家,得到某位仙人的庇護,獲此寶物。果然妖顏亂欲,狐性本騷。那股邪火越來越猛烈,憤怒中,帶著厭惡,厭惡之內,卻又隱藏著一份奇怪的酸脹。魄澤平靜的心湖就此打破,陷入他從未有過的焦躁不安。

    站立在冷宮的牆頭,他沒有放下她,而是沉沉說道:「你要取什麼,我替你取。」

    「不必。」她趴在他的身上,笑道,「就算站在這裡,我也能拿到。」眸光閃動,她終於回到她可愛的家。

    魄澤聽罷,將她放下,手中的繩子卻是緊緊握住,放出的距離,只有半臂之長。他看向她,只見她一臉隨意地拔下中指上,一個看上去極為普通的戒指。

    「嘿嘿,就看你能吞多少了。」她對著戒指笑著,然後將戒指拋向空中,喝道,「收!」

    立刻,那隱入黑暗的戒指,乍然間,放出了一道水藍的光芒,它穩穩地停在冷宮之上的空中,光芒射向冷宮,將整個冷宮都包裹在內。

    魄澤因眼前的景象而驚訝,但他很快恢復鎮定,迅速找到了答案,那枚戒指,是須彌寶戒。夜熙蕾原先是狐王夜孤恆極其寵愛的公主,身上有一兩件寶物,並不奇怪。

    「轟!」一聲。冷宮如同有靈性地生物拔地而起。那深深埋在地下地樁子成了冷宮地足。它還晃了晃身體。立時。居住於冷宮中地飛鳥驚醒。從它廊簷下飛離。可是很快。卻又飛回了冷宮。宛如捨不得這個家園。

    巨大地聲響在夜空中迴蕩。夜熙蕾立時看向遠方。眯了眯眼。右手揚起:「快!」乾脆利落地動作和嚴肅地神情映入魄澤地眼中。他或許真地看錯她了。她並不是一隻花瓶。

    隨著夜熙蕾這聲輕喝。冷宮在光芒中迅速上升。上升地同時。急速縮小。直到。收入海納寶戒。寶戒落回夜熙蕾地手心。

    遠處響起急速地腳步聲。燈光點點。正朝這裡迅速而來。

    她戴上戒指狡猾一笑。一下子就躍上魄澤地後背。勾住他地脖子:「還不快走!」

    魄澤怔了怔。看了一眼已經夷為平地地冷宮。怎麼也沒想到夜熙蕾想取地。竟是整座房子。聽見了呼喊聲。他立刻轉身。背起夜熙蕾飛快地消失在夜空之中。星光之下。

    急急趕到的侍衛怔立在冷宮的平地上,目瞪口呆。

    狐王夜孤恆從他們之間急急上前,深沉地看著那個原先建造冷宮的地基,此刻,那裡只剩下幾個幽深的坑穴。

    他拂袖轉身,遙望夜空,看不出年齡的臉上多了一分驚嘆:「難道是她?」

    張廉出品***

    深夜下,一個人影穿梭在狐王宮外的密林之中。月光在樹枝之間灑落,形成一束又一束銀白的光束。魄澤輕輕落在地上,悄無聲息。看了看四周,然後朝東方而去。他一時忘記放下夜熙蕾,或許因為她過於輕盈而被遺忘,也或許,他不想放下。

    夜熙蕾完全沒有逃亡的落魄和狼狽,而是開心地伸出手去觸摸那一束束月光,攤開手心,讓月光落在她的掌心,然

    合攏,宛如抓住了調皮的月光。

    他向後側臉,她立刻收手,圈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說道:「狼王陛下,您確定真的要把我送給獓炎嗎?」她趴在他的後背,懸空的雙腿,晃啊晃,優哉游哉。

    「我很煩的,獓炎肯定很快就厭煩我,我到時又是住冷宮的命……」她湊到他的耳根,他將臉撇開,她就湊到另一邊,非要貼著他的耳朵說話,「而且他有那麼多妃子,多我一個不多。我也就長得好看,又不溫柔,又不體貼,不會撒嬌,更不會討好男人,刁蠻任性,人見人怕。」

    她動聽的聲音,帶著女人特有的磁性,帶著一分誘惑徘徊在魄澤的耳邊,魄澤不禁再次撇開臉,雙眉緊擰,她在用聲音催眠他。

    她又湊了上來:「我知道你欣賞我,你看,像我那麼聰明伶俐做一個妃子太可惜了。」

    終於,魄澤決定將她從身後扔下,他有些氣惱地鬆開挽住她雙腿的手,卻未想到身手敏捷的她,早將雙腿牢牢夾住他的腰,像猴子一樣,整個人黏在他的後背上。

    她在他身後笑眯眯:「你看,老狐狸都想利用我的美貌,來挑撥你們各大妖王之間的感情,你真的認為把我送進龍宮,是正確的決定?」

    他沉眉,雖然這也是他所顧慮的,但是,既然自己的兄弟看上了這個女人,除非他沒有遇到她,不然就有義務將她送去。

    「獓炎年青,不懂事,被我這美色所迷,可是心思縝密的魄澤你,難道沒有想過我進入龍宮後,可能會帶來的問題?」她鬆開圈住魄澤的一隻手,在月光中優雅地翻轉,如同用月光沐浴。

    魄澤冷哼:「下來!」

    她單手撐臉,手肘撐在魄澤的後背,宛如已將他的後背當做了桌子:「有時候狗屁膏藥粘上了,可不是這麼好揭的,魄澤,你這次不放我,我此生都纏著你。」

    「哼。

    」他覺得這話很是好笑,「怎麼纏?」

    「很簡單,我會跟獓炎說,我心中所想的……」她慢慢俯到他的耳邊,「是你。」

    一抹驚訝劃過他金色的雙眸,儘管深知這是謊言,但是,平靜的心湖卻依然因此話而蕩起層層漣漪。

    「他不會相信的。」他轉開臉掩飾那小小的動容。

    「是嗎?你確定?」她從他的後背躍下,背著雙手站在瑩黃的光束中,晃啊晃地到了他的面前,「我覺得他會信,因為當初,我的絲巾……是送給你的,狼王陛下。」

    「你!」立時,魄澤有了一種上當的感覺,面容在月光中立時變得陰森。他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領,拽到他的面前:「你休想離間我們兄弟之情。」

    「那……就要看狼王陛下您的決定了。」她揚起了被捆仙繩纏繞的手腕,咧嘴而笑,就像那市井無賴。魄澤心口憋悶,但卻對她無可奈何。

    獓炎看似風流不羈,但其實心底異常脆弱。他絕對會相信這個女人的謊言,然後故作無所謂地將她送於自己。魄澤慢慢擰緊雙拳,他甚至都已經看到獓炎借酒消愁,或是找妃子發洩的畫面。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他重重嘆了口氣,放開了她的衣領,擰起的眉結慢慢打開,他居然,會受制於這個女人,這隻狐狸!她的棋,早在送他絲巾開始,便已經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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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是故意拐美男回家


別人算計,都不好受,尤其是堂堂狼王魄澤,現在卻)中的棋子。這個夜熙蕾,做洩慾的妃子,實在可惜,她是個人才。

    魄澤擰緊雙眉,右手猛地一扯手中的繩子,夜熙蕾手腕上的繩索,便迅速散開。她笑著扭動手腕,對著魄澤的後背一鞠躬:「謝啦。」銀白的短在月光下甩起一道漂亮的流光。

    「慢著。」他側臉向後,看著她投落在滿是落葉的地上,修長的倒影,「你一開始,就可用這個理由來解救自己,為何此時再說?」

    「嘿嘿。」她狡猾而笑,「那誰帶我去冷宮呢?」

    「咻!」一陣冰涼的風吹起了魄澤的衣擺,他又一次上當了,上這隻狐狸的當。他,叱咤妖界的狼王,居然會屢屢栽於這只看似傻乎乎的小狐狸手裡,還被她當馬騎了一個晚上!

    「我方向感差,就算在狐王宮生活了一百八十年,依然不認路。可是沒想到,狼王陛下您,倒是對狐王宮瞭如指掌。幸好我現在已經不是狐族公主,不然今晚,你我便是敵人。你要對付那老狐狸,我沒意見,但是,希望最後,您能放狐族一條生路。」

    「你沒條件跟我談判!」他冷笑,這一次,他佔了先機。

    「是啊……我沒有……」她靜靜地垂下臉,吶吶重複。地上的落葉,在風中輕輕捲起,然後慢慢掉落。她失神的拿出了鑰匙,慢慢捏緊,重新揚起臉時,卻已經是滿臉的笑容:「但是我相信狼王一定會秉公處理,還妖界一個和平。」

    他驚然轉身,面前的空氣裡,卻已經沒有那傾城傾國的美人的身影。她是如何做到來去無蹤?她又是如何確信自己,會放過整個狐族?

    靜靜地,他站立在風中,月亮的光束打在他的身邊,如夢似幻。他的面前,似乎依然存在那個,擁有著堅韌眼神的少女,與他,久久對視。

    金色年華】倉庫大院裡,裂開了一道門。

    夜熙蕾從門內走出。長長地。舒了口氣。那雙深沉地眸子裡。誰也猜不透她此刻地心思。

    被雨水清洗過地大地帶著清新地泥土味。東方漸漸泛了白。一束晨光從青雲中擠出。灑落在她地身上。

    隨著那扇門地消失。她慢慢變回了那個少年。

    抬。看到了老張頭。

    老張頭陰沉沉地盯著他。白白地眉毛鬍子在晨風裡飄啊飄。

    她一驚。那她整個變化過程。豈不是都被老張頭看到了?

    「看到了?」她深沉地問,聲音帶出一絲威嚴。

    老張頭點點頭:「不想看也難。」

    「那……有何想法?」她抬眸,神情肅然。誇我吧,誇我好看就放你一條生路。她眯起了眼睛。

    老張頭捋了捋鬍須,認真評論:「你那個樣子會讓老夫忍不住殺你,以免禍害六界。

    」

    「呵……」夜熙蕾笑了。

    「不過,老夫實在缺個傭人,小子,別再變成女孩子玩了。」

    她咧開嘴,回到那副不正經的樣子,蹦到老張頭面前:「老爺子,我弄了套房子,你看看放哪兒好?」

    老張頭挑挑眉:「地方有的是,但找得不好依水娘子還是要收地租的。不過,老夫倒是知道幾處……」

    夜熙蕾多聰明,自然明白老張頭的意圖,立刻拍胸脯:「十幾間房呢,您隨便挑。」

    老張頭很滿意,拍著夜熙蕾的腦袋:「小子,會做人,哈哈哈。」

    他飄飄然進入倉庫,然後從裡面搬出了一扇門。往院子西牆上一放,那門立刻嵌入牆面。

    然後,他打開門,立時,門的另一側竟是鳥語花香,小橋流水,瀑布迷人,神秘花園。

    原先西牆已是【金色年華】外牆,外面就是那片草野,而此刻,卻已經是翻天覆地。

    夜熙蕾驚訝地躍上牆頭,望出去,依然是草野。但是走過那道門,便是美麗的神秘花園。

    這扇門,無敵了!

    不,應該說這個倉庫裡的東西,都無敵了!

    整個冷宮在生根安放,老張頭就忙著搬東西,而夜熙蕾就迫不及待地去接百里容。當然,她沒有忘記順路去報導,然後就一口氣跑回了百里容的院子。

    到院門口時,卻見百

    經站在晨光下,陰翳的天空,陰翳的院子,卻有一束的晨光。

    他挺拔地佇立在晨光內,額前的劉海,帶著微微的潮濕,似是等了她許久,沾上了晨露。

    「百里!」她有些驚訝,「你……」

    「天亮了。」他揚起臉,面部的輪廓描上了淡淡的金色,讓他的微笑更加超然出塵。

    她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摸了摸戒指,笑著蹦到他的面前:「我們有房子了!」

    他俯下臉,微笑地「看」著她。忽然,他收起笑容,微微蹙眉,下一刻,他俯下身,筆尖停落在她的間。她一怔,他忽然靠近的身體將彼此的距離拉近,只剩一層薄薄空氣。

    他捉住了她的手臂,仔細嗅聞:「你遇到魄澤了?」

    她怔了怔,立刻聞自己的衣衫,這一聞,她將臉皺成了包子,小心翼翼仰臉看他,果然,面色相當陰沉。

    「他抱過你,不然你的身上,不會有他的味道。」他的聲線急速下沉,陰雲開始密佈。

    「百里,我……」

    「小蕾單獨行動!」

    看著百里容鐵青的臉,她開心地笑了,百里容是在為她擔心嗎?

    「魄澤。」他沉吟了一聲,忽然收緊了手臂,下一刻,她就被拉入他的懷中。瞬間,她變得僵硬,百里容身上清清淡淡的幽香,自此取代了魄澤的麝香,包裹了她的全身。

    她心裡有絲竊喜,悄悄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身體,貼上了他的胸膛,聽著裡面的心跳,她笑眯了眼睛,就像是佔了大大的便宜,吃了百里容嫩嫩的豆腐。

    「你這次逃脫地定然不易。」他輕輕撫摸著她的短,感嘆。當她的身上沒有別的男人的氣味後,他再次恢復了平靜。

    才怪。她偷笑,但是,她還是忍住開心,故作辛苦地在他胸前點頭:「魄澤太厲害了,我廢了好大的勁呢。」

    「那他有沒有對你……」他收住了聲,一些話,不知如何出口。

    她裝傻充愣:「對我什麼?」

    「對你……」

    「色色?」她俏皮地咬住下唇。

    百里容臉上帶過一絲尷尬,聽她的語氣,也定然是沒有了。不由得,他笑了,這世上,只怕是她去色色別人,男人想近她的身,很難。也只有自己,被她接納。

    情不自禁地,他更加收緊了這個懷抱,只有他,才能靠近她,觸碰她。這……就是獨佔欲吧。呵,原來他也有感情。那千萬年的孤寂和淡漠,讓他認為自己,已經不再擁有七情六慾。

    夜熙蕾仰起臉,望向面色已經柔和的百里容:「百里,我帶你去新房子!」

    「好。

    」他放開了懷抱,她拉住了他的手,在陽光下,她牽著他,往前走。

    這輩子,我做你的眼睛,你做我的指路人……

    打開門,夜熙蕾一臉的驕傲,她拉著百里容進入神秘花園,站立在冷宮之前,今日,整個冷宮都似乎容光煥,顯得尤為大氣。

    敝開的大門,變得鮮豔的漆色,鋥亮鋥亮,都可以照出人的影子。翠綠的琉璃瓦,栩栩如生的廊畫,飛簷直插雲霄,周圍百鳥環繞。

    感受到這美妙的氛圍,百里容也露出開心的笑容。

    可是,就在這時,一人從冷宮中撫額走出,似是喝了不少酒,他腳步有些虛浮,一席白色的華服,顯示了他尊貴的身份。

    當即,夜熙蕾眉角抽筋,偷眼瞟向身邊的百里容,他臉上的笑容,正在淡淡逝去。麻煩羅,她這次可真的說不清羅,雖然,她對這位俊美的,溫柔的大皇兄,一直戀戀不捨。

    但是,她可真的不是故意拐帶夜闌回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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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後宮誕生了

良一早就說過,百里容是個醋缸ing~~

    此刻夜熙蕾的心裡是波濤洶湧,她沒想到夜闌會在她的冷宮中,更不明白夜闌為何睡在她冷宮?但是,眼前更讓她在意的,是百里容。**

    偷偷看去,百里容的神情很平靜,平靜地宛如夜闌是否出現都與他無關。夜熙蕾立刻收回目光,手指開始攪動,越平靜,越不妙。

    空氣裡因為夜闌的出現,而佈滿酒氣,她眼珠一轉,此刻她可是少年裝扮,夜闌必定不會認識她,不如,就來個稀里糊塗不認賬。

    夜闌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前,宿醉讓他頭痛欲裂,形容憔悴。他從依然有些晃動的視線裡,看到了一掛瀑布,他疑惑地晃了晃頭,抬眸時,卻看見一個瘦黃的少年正朝他而來。

    少年站到他身前,躬身一禮:「這位公子為何在此?」

    「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夜闌反問。

    少年迷惑:「這位公子,小人是在問您,您怎麼反問小人?」

    夜闌看了看四周,桃紅柳綠,遍野奇花異草,遠處山明,近處水秀,是一處人間仙境。驚覺不在狐王宮,他匆匆向前幾步,欲轉身。

    少年見狀立刻揚手,對著冷宮的牌匾一抹,立時,冷字換做了後字。

    「後宮?」夜闌看著金漆地牌匾陷入迷惑。這是誰地後宮?他又是疾步進入後宮。覺這宮殿嶄新如同新造。雖然格局與原先地冷宮有幾分相似。但顯然並非狐王宮地冷宮。他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這位公子。不如讓小人送公子回家吧。」少年已經走到他地身後。他茫然地點點頭。驟然轉身:「可是。我怎麼會……」

    「小人也不知。世間玄妙。無奇不有。」

    夜闌迷惑了一陣。便揉著額頭跟著少年跨出了冷宮。從眼睛上方地余光中。他看到了一席白色地衣擺。原來還有人。他立刻抬臉。看見那人後。露出喜色:「原來是你。你怎麼也會在這兒!」

    夜闌看見地。自然是百里容。

    百里容站在翠綠地草坪上。神情淡然。銀白地覆眼地綢帶在微風中輕揚。聽見夜闌問。他淡笑道:「在下也不知。聽公子所言。莫非認識在下?」

    少年一挑眉,用眼角的餘光注視百里容。

    夜闌皺了皺眉,揉著太陽穴笑了:「是啊,你沒見過我,罷了,一面之緣而已。」

    「是啊,一面之緣而已。」百里容淡笑重複。

    「公子,請莫要久留,只怕到時小人無法送公子回去。」少年匆匆走到夜闌的身邊,相請夜闌。

    夜闌點點頭,玄妙之地,存在於世界之間,確實聽說有人就此迷失在這些玄妙之地內,無法回轉。想到此,他匆匆說道:「那就勞煩小兄弟了。」

    少年微笑,拿出了一把鑰匙,在面前輕畫,空氣中便出現了一扇門:「公子請。」

    夜闌提袍朝那門而去,在開門之時,他頓了頓,似有一絲眷戀讓他再次回頭看那後宮。他擰了擰眉,溫潤的眸中是密佈的疑雲。

    轉身,開門,門內飄來了他熟悉的香味,那是妖界特有的汐花的香味。

    一時間,他卻是有種不想離去的感覺。要回去嗎?回到狐王宮?他已經不再被夜孤恆信任,回去,只會面對其他皇子的羞辱和嘲笑,難道,他要像昨晚,昨晚的昨晚,以往的每一晚一樣,在冷宮裡借酒消愁,睹物思人?

    他揚起了已經爬滿青蔥下巴,憔悴的面容因為呼吸到神秘花園清新的空氣,而重新煥光彩。他毅然關上了門,轉身對少年笑道:「小兄弟,在下想留在此處,能否引薦這裡的主人給在下?」

    少年,眯起了眼睛,笑容開始僵硬。

    夜闌不走了,夜闌決定留在了她的後宮!

    為什麼!

    夜熙蕾靠在那扇通往神秘花園的門上,迷惑不已。

    院子裡,老張頭正將一個大藥爐從他的房間裡背出來,那是一個遠遠比老張頭大上十幾倍的藥爐,四腳成龍爪狀。老張頭只有藥爐的一隻腳那麼大小,可是,他卻絲毫不費勁地搬了出來。

    看到老張頭雪白雪白

    ,夜熙蕾轉了轉眼珠,迎上前:「老張頭,幫個忙。

    老張頭隨手放下藥爐,捋著鬍鬚,笑容陰險:「怎麼,男人太多,擺不平了?」

    夜熙蕾臉上一堆黑線,她咳了一聲:「麻煩你扮演一下神秘花園的主人,把夜闌趕回去。」

    「哈哈哈。」老張頭忽然笑了,白色的長鬚在清風中飄揚,「你可曾想過他為何不回妖界的原因?」

    夜熙蕾搖搖頭。

    老張頭拍了拍她的肩,語氣轉為感嘆:「那裡是他的家啊,可是今天,他卻不想回去。小子,你不是也不想回家嘛。多體諒體諒他人的難處吧。」說罷,老張頭背著藥爐擠進了神秘花園,留下夜熙蕾一人在院內沉思。

    老張頭做主把夜闌留下了。百里容的神情,反倒恢復如初,又掛上如沐春風的微笑,似乎是知道夜熙蕾不是有意將夜闌帶回這裡。

    等夜熙蕾再入神秘花園時,百里容已與夜闌共坐在神秘花園內小溪邊的石凳上,隔著石桌品茗。那祥和畫面,就像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夜熙蕾雖然不明白百里容為何對夜闌態度有變,但只要他不生氣就好。不然又會好幾天不理她,那是她最難受的。

    然後,她想將後宮的名字換掉,可是這宮殿真是有了人性,硬是改不了。

    老張頭看著後宮笑得很猥瑣,說後宮就後宮吧,現在裡面已經住了兩個男人,不就是你的後宮?

    老張頭說的話是半開玩笑,但夜熙蕾是滿臉黑線。

    雖然夜闌住進了後宮,但不能踏出那扇銅門,也就是連接這裡和【金色年華】的門,這是老張頭交代的。

    既然這裡的主人願意留下他夜闌,他自然不會任意妄為,而且,他本就性情溫和,不愛沾染是非。

    夜熙蕾提心吊膽地觀察了半天,現百里容跟夜闌的確很合拍,便安下了心,笑嘻嘻地繼續她尋寶人的工作。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她下班回家,想吃美味的晚飯時,她在餐廳裡,居然看見了左陸之。而她一直找不到的茂茂,也正趴在左陸之的大腿上,一臉痴迷。

    她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大喊:「他怎麼在這兒!」

    左陸之悠然地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搖頭輕笑,那神情像是並不在意一個小孩子的大呼小叫。

    百里容慢慢起身,淡淡說道:「是我讓老張頭,請陸之兄入住這裡。」

    「陸,陸,陸之兄?!」夜熙蕾更想不通了,他們幾時稱兄道弟了!

    老張頭坐在餐桌邊陰陰的笑,夜闌已經變得清爽的臉上,是淡淡的疑惑。

    餐廳裡,只有夜熙蕾和百里容站著,突兀而明顯。夜熙蕾瞪著百里容,百里容神情淡然。

    她忍下怒火,指著左陸之:「我不管,有他沒我,有我沒他,他在,我就不住這兒!」

    這一聲厲喝,顯然表明了她誓不與一個千年老流氓住在一起的決心。餐廳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百里容站了一會,摸著桌沿卻是坐下了,提筷,從容不迫地說道:「大家吃飯吧。

    」於是,先前鴉雀無聲的餐廳裡,響起了筷子與盤碟碰觸的輕微的聲音。

    她,夜熙蕾,被華麗麗地無視了。

    餐廳裡,三個男人和一個老頭暢快痛飲,慶祝入住新居,從此不用再交房租。此情此景,怎能不讓夜熙蕾心寒。

    是她辛辛苦苦搬回了冷宮!

    是她讓這幾個男人有了房子住!

    可是,她,卻被完全無視!

    她憤然轉身,大步流星跨出冷宮,摔門而出,然後,開始撞倉庫大門。

    她心太軟,心太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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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生死簿的主人

什麼呀?

    那是她夜熙蕾的房子!她想讓誰住就誰住!

    怎麼到最後,不該住的住進去了,她這個該住的變成在露天下蹲樹幹?

    在倉庫大院的中間,有一棵碩大的洋槐,粗大的樹幹幾人才能合抱,而橫生的樹枝,更可以躺人,這樣的槐樹在人間,只怕少見。

    夜熙蕾此刻就躺在樹枝上,冷靜下來之後,她也並不是不能容忍左陸之住在她的後宮裡,只要百里容高興就好。

    可是,這口氣憋不下,她的面子更放不下。更別說她還當眾說出有左陸之沒她的話,就這麼回去,她豈不是就被百里容吃定了。

    被一個男人壓著,這不是她夜熙蕾的作風哪。

    這一次,她決不讓步,除非百里容來向她低頭,懇請她回去,趴在她的腳下,抱著她的大腿,說,他最離不開的人就是她夜熙蕾,他錯了,他不該讓老流氓住進來,他會將老流氓趕出去……

    夜熙蕾正在樹上美滋滋地幻想,一個身穿錦色長袍的胖子,鬼鬼樂祟地進入了倉庫大院。夜熙蕾有所察覺,戒備地看向這個潛入倉庫的胖子,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

    胖子踮著腳尖,偷偷摸摸飄到倉庫門口,他那龐大的體形一下子就成了牆壁,堵在門口將那扇門遮地嚴嚴實實。

    夜熙蕾認出了胖子,嘿嘿一樂,現在她正鬱悶著,他來得正好,月下偷訪倉庫,估計是為那本子。

    她輕輕從樹上倒掛下來。像蝙蝠一般雙手環胸盯著胖子。摸了摸下巴。在胖子最專注地時候。她喊了一聲:「喂。你找什麼呢?」

    胖子驚然轉身。胖嘟嘟地臉劃過一抹做賊心虛。正是鬼差發哥。

    「誰?誰!不要裝神弄鬼!」他緊張地環顧四周。由於月色黯淡。槐樹又很好地將夜熙蕾遮蔽。故而他一時沒有看見。

    夜熙蕾在暗處看著發哥慌亂地樣子。覺得好笑。雙腿離開樹枝。漂漂亮亮地從樹上落下。一個前翻。穩穩落地。站在槐樹下詭笑:「誰裝神弄鬼?我看。這裡最像鬼地。是你吧。發哥。」

    發哥認出了夜熙蕾。如見親人般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夜熙蕾。用自己地大肚子將她頂了起來:「兄弟。好久不見。」

    趴在發哥地大肚子上。夜熙蕾挑了挑眉:「你這麼熱情一定有事相求。說吧。」

    發哥立刻放下她,鬼頭鬼腦地看了看左右:「這裡……誰說了算?」

    「依水娘子啊。」夜熙蕾背靠槐樹,右腳腳尖點地。

    發哥搖搖頭,手放到她的耳邊,鬼鬼樂樂:「我是說,這裡,倉庫,誰做主?」

    「哦~~~~呵呵呵呵……」夜熙蕾不答反笑,那奸詐的笑容彷彿在說,這你還看不出來嗎?就是小爺我啊。

    發哥下巴脫臼:「難道是你!」

    「不錯!」夜熙蕾得意地站直身體,華麗麗地甩起短髮,大拇指指向自己,「就是小爺我。小爺就是現任的還寶人。」

    「你居然是還寶人!」發哥嵌在肉裡的眯眯眼立時圓睜,竟也是一雙大大的龍目,他震驚地瞪著夜熙蕾一會,立刻搓著手,眯起眼,諂媚地低頭哈腰:「那……兄弟,哥待你算是不錯吧。」

    「嗯,還行。」夜熙蕾昂起下巴,雙手背到身後,一副拽樣。

    「哥有件重要的東西落在這兒了,能不能……」

    「你是說那本生死簿吧。」一抹狡詐溜過夜熙蕾的眼底,她邁著方步,走向倉庫。

    魁梧的發哥哈著腰跟在她的身後:「原來你都知道,那就快給哥吧。」

    她不緊不慢打開了倉庫,瞬間,倉庫裡原本熄滅的燈架上都躥起了火焰,將整個倉庫照得亮如白晝。

    她拽拽地坐到門邊的登記桌後,拿過放在桌上的生死簿,音調陰陽怪氣地說道:「姓名——」

    發哥愣了愣,夜熙蕾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冥界登記死鬼的登記員,那樣子說不出的討厭,但是你必須要忍氣吞聲,不然她就會給你找茬。

    「咳,弟,這是……」

    「登記啊。」夜熙蕾依舊那副怪腔,「凡事都要按照規矩來,每一步都得登記清楚了,不然上面還以為是我貪了這生死簿,我就不好交待了——」

    「呃,對對對。」

    「姓名——」

    發哥滿臉黑線,在冥界,他是老大,一直都是別人看他臉色,沒想到到了這裡,他卻要看別人臉色,果然是出來混,都是要還

    。嘆了口氣:「林旭恆。」

    夜熙蕾一挑眉,藉著燈光再一次仔細打量胖胖發哥,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可愛的胖胖,居然有這麼一個美男似的名字。

    打開登記本,在拜訪記錄上,她寫下了林旭恆三個字。

    「性別~~~」

    「咳,和弟一樣。」

    夜熙蕾暗笑,臉上卻是一副不正經:「和我一樣?你確定?那我可就寫上雄性啦。」

    「咳咳!」發哥幾乎是噴出來的,「男,是男的。哥以前是人類。」

    「屬於哪個界啊~~」

    發哥不耐煩了,上前一步,雙手拍上登記桌:「我說弟,哥是哪裡得罪你了是不?哥以前是東北人,喜歡直來直去,哥如果哪裡做得不對,你直說,別再折騰了,成不?」

    夜熙蕾一白眼:「小弟我就是愛折騰你,你怎麼著吧。」

    發哥氣呼呼地瞪著夜熙蕾,然後他開始在桌前來回走,夜熙蕾看著他那氣樣,也覺得自己應該適可而止,於是笑道:「嗨,逗你玩呢。」

    「逗我玩!」發哥真的生氣了,一步回到桌前,瞪著她,「你知不知道這生死簿有多重要!哥的小命全在這上面呢!」

    「知道~~那你還落在這裡。」

    「這哪兒哥丟的,是那……」發哥立時收住聲,不好,他說漏嘴了。

    夜熙蕾聽出了蹊蹺,唇角揚起,壞壞地笑道:「哦~~~原來不是你啊,倉庫規矩,這寶物必須歸還本人,或是本人來取,否則,就由倉庫保護!」

    發哥急了,一米八的漢子被夜熙蕾和這些規矩整出了汗,他立刻到她身邊,半蹲抓住她瘦弱的胳膊:「弟,他真的不能來,能來他早來了,他是哥的頭,今天哥要是不能把生死簿拿回去,那下次你見到哥,哥可能就是個凡人了。」

    「做凡人不好嗎?」她迷惑。

    「再好也沒半仙好啊。你知道哥有多不容易,辛辛苦苦才做上了鬼差,大小是個頭。哥生前也是個北方才子,風流倜儻,英俊瀟灑。」

    夜熙蕾雙眼發直。啥?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怎麼看也跟現在的發哥,挨不上邊。看多了美男子的她,反而覺得現在發哥這胖乎乎的樣子,尤為可愛,和藹可親。

    「哎……」倉庫裡響起發哥的一聲大嘆,似是對生不得志的感慨,「算了,往事不堪回首,總之,弟,你就幫幫哥,把東西給哥吧。」

    「他是誰?」

    夜熙蕾的追問讓胖發眼神閃爍,她見他猶豫,拿起生死簿搧風,「不說,不給。」

    「你這是在要挾哥。」

    「就要挾你了怎麼著吧。」

    「我!」發哥憤然起身,捏了捏拳頭,但在下一刻,卻又蹲了回去,「是秦廣王。」

    「秦廣王蔣?」夜熙蕾驚呼。

    「正是。」

    夜熙蕾吃驚地倒抽一口氣,輕喃:「秦廣王專司人間壽夭生死冊籍,我怎麼就沒想到!」

    「弟,現在哥說了,能給哥了不?」

    「他為什麼不親自來?」

    發哥臉上帶過一抹尷尬,窘迫地咳嗽了一聲,輕聲道:「他……現在的那個看地緊,如果讓那個知道他來這裡……呃……只怕地府要翻天。」

    「哈!真沒想到這個淮公子,居然是他。好!」夜熙蕾拍案而起,「那就更不能給他,除非他告訴我璇璣的下落。」

    發哥一下子跳起,大喊:「千萬不要!你這麼去就是我辦事不利,等你走了,倒霉的就是我!」

    「那你說,璇璣到底去哪兒了!」夜熙蕾捏著生死簿緊緊追問。

    胖發擰緊了眉:「璇璣……其實早已不在冥界了。」

    「我知道,投哪兒了?」

    胖發的神情轉為嚴肅,認真地盯視夜熙蕾:「其實答案就在你手中。我們鬼差的生死簿只記錄生死,但是王的生死簿裡,還記錄著冥界每一個鬼魂的去處。」

    陰冷的風掃進了倉庫大門,揚起了胖發那貼在後背上,順直的發絲,也掀起了夜熙蕾手中的生死簿的紙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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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5 23:56: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璇璣娘親的下落


靜的夜,寂靜的倉庫,寂靜的,夜熙蕾。

    她從沒想到生死簿上,會有自己母親的下落,原來答案早就在她的手中,她卻從未想到去看一眼。

    而此刻,她卻忽然失去了勇氣,她不敢拿起生死簿,不敢去看生死簿上的那個答案。

    胖發見夜熙蕾出了神,胖胖的臉上開始帶出輕鬆的笑容,他偷偷拿向夜熙蕾手中的生死簿,捏住一角:「你看,你是不會看生死簿的。」他輕輕地想將生死簿拽出夜熙蕾的手,「所以哥把生死簿送回去,讓王看了,然後再來告訴你璇璣的去向。」

    胖發心裡樂滋滋,這麼充足的理由,他還拿不回生死簿?一旦拿到生死簿,他就打死也不回這裡了。

    可是,生死簿卻依然被夜熙蕾牢牢捏在手中,胖發使勁抽了抽,乾笑:「弟,放手,反正你又看不來。」

    「誰說我看不來!」夜熙蕾擰起秀眉,先前的嬉皮笑臉換做了嚴肅認真,還有一絲王者的威嚴從她炯炯的雙眸中帶出,讓胖發立時一怔,似被眼前這位少年身上而來的霸氣威懾。

    夜熙蕾稍稍使勁,便從胖發的手裡抽回了生死簿。她盯視生死簿片刻,便毅然打開了它。

    立時,胖發神情緊繃,眼前的少年居然會看生死簿!一時間,倉庫的氣氛,陷入讓人近乎窒息的緊張。

    璇璣娘親的音容笑貌浮現在夜熙蕾的腦中,也帶出了她對娘親的深深思念,酸澀湧上心頭,在眼圈發脹之時,生死簿上,浮現出了璇璣二字。

    要看生死簿,不僅僅要熟知逝者的姓名,還要知道她的容貌,畢竟世上同名同姓比比皆是。

    當姓名和容貌對上時。生死簿就會告訴你想要地答案。

    一個又一個字映入夜熙蕾地眼中。胖發仗著自己一米八地身高偷偷瞟向生死簿。

    璇璣。妖歷辛酉年。十月初八日。未時。死於心疾。於冥歷丁丑年。五月初一。子時。闖六道之妖道。因無令護身。魂飛魄散於輪迴法道之中。不知去向。

    魂飛魄散……

    不知去向……

    生死簿。從夜熙蕾手中慢慢滑落。驚天霹靂將她地思緒炸得粉碎。她呆呆地站立在原地。那雙晶亮地瞳仁正在失去光澤。擴大。渙散。

    魂飛魄散……她的璇璣娘親……不知去向……

    「沒想到……會是她……」胖發嘆息地從地上撿起了生死簿,拍了拍,「當初她說她的女兒被狐王打入冷宮,心疼她會在妖界吃苦,懇請王放她回妖界。但是……若是因為記掛子女,而想復活,那冥界早已大亂。

    王……憐惜她,安排她早入輪迴,來世做人。

    我也只知道她入了輪迴道,卻沒想到……會是這樣……」胖發惋惜地看了夜熙蕾一眼,「各道之間,都有法陣保護,擅自更改輪迴道,會被法陣擊退,成功地極少,最後都會魂飛魄散。運氣好的,會倖存一魂或是一魄逃出法陣,但是,那也已經魂不成魂,魄不成魄,形不成形了……」

    胖發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化作世上最鋒利的劍,扎入夜熙蕾的心臟,她痛得已經無法站立,痛得無法呼吸,她不信,一定是生死簿出錯了!上面寫的是另一個璇璣,另一個與她絲毫無關的人。

    「一般……倖存的魂魄會回到她生前最愛的人身邊,或是某件心愛的物品,或是……最牽掛的地方,成為束縛靈,或是守護者……」

    「不要,不要說了。」夜熙蕾哽咽轉身,淚水潸然而下,輕輕拂袖,無力地吐出話語,「你走吧……」

    胖發似是明白了什麼,抬手輕輕放到了夜熙蕾單薄的肩上,久久的,沒有說話。

    隔著那張方桌,他疼惜地注視著她的背影,重重嘆了口氣:「她說,她的女兒叫小蕾,是狐族最美麗,最聰明的公主。所以,小蕾,你現在成為了還寶人,她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

    她立時摀住了唇,不想讓自己的哭聲從喉嚨裡湧出,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的脆弱,看到她的眼淚。

    璇璣是為她而闖輪迴道,是因為擔心她而魂飛魄散。真是大笨蛋!她擰緊了雙拳,既然是魂飛魄散,那就把飛散的魂魄找回來!

    「我…

    後傳來胖發猶豫的聲音,她埋下臉陡然轉身,就朝胖發麵露疑惑,被她用力地推出了門。

    「走,你走!」隨即,她就將倉庫大門重重甩上。

    胖發怔了怔,撓了撓頭,嘆了一聲,生死離別已讓人痛苦,更何況得知自己的親人魂飛魄散?但是,作為一名鬼差的他,卻對此無能為力。天若有情天亦老,他若有情輪迴亂。他,只能學會,麻木。

    明亮的燭光在倉庫內閃耀,即使處處可見燈架,卻依然無法照出倉庫的盡頭。夜熙蕾瘋狂地翻著登記本,她要找到能聚集魂魄的東西,這時候,別的都不再重要,什麼生父是誰,朱明溪就快被殺,都不再重要。

    只有璇璣!只有她的娘親!

    她不管自己的行為是否會觸犯天條,或是萬劫不復,她都不管!娘親為她魂飛魄散,她即使最後灰飛煙滅,也要讓璇璣重生!

    可是,找不到,根本找不到可以聚集魂魄的寶物。她伏在登記本上開始號啕大哭,一種無力和無助感,包裹了她了身心,讓她為此痛哭。

    娘親為什麼要那麼做?她好傻,真的好傻……

    她夜熙蕾要受苦就受苦,她要遭劫就遭劫,她哪怕被夜孤恆嫁給無數個妖王,都不要娘親為她擔心!不要她闖輪迴道,回到她身邊!

    不需要,她不需要!她只要璇璣娘親好好的,來世做人,不要再做妖,她就已經很幸福,很滿足……

    如果早知道璇璣娘親會因為放不下她,而闖輪迴道,她寧可當時隨璇璣娘親而去,母女一起攜手投胎,來世再做母女……

    而今……什麼都不可能了……連娘親的魂魄,都找不到了……

    「小蕾!」耳邊忽然響起了百里容的疾呼,她抽泣地仰起臉,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裡,是百里容焦急的身影。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她,朝她摸索而來:「小蕾!怎麼回事!」

    夜熙蕾慌亂地擦了擦眼淚,百里容已來到她的身邊,摸索上她的腦袋,就將她拉入懷中,輕輕說道:「你就這麼討厭陸之兄嗎?」

    她低頭不語,也不想去解釋,左陸之的事情,她本來就覺得委屈。

    他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淚水,帶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覺得委屈了?」

    她依舊沒有回答,只是往他的懷裡更鑽入一分,將淚水偷偷地留在他那白色的衣衫之上。

    「曾經,有一個著名的畫師……」微微變暗的燭光中,帶出了他淡如晨霧的話語,「他的畫技連天帝都為之驚嘆,要收他為天界畫師。他很激動,很自豪,因為他的能力,被眾神肯定。於是,他成了畫仙,擁有一支神筆。

    但是,他沒有想到天帝的愛才,來自於他自私的佔有慾。六界無論任何一樣獨一無二的東西,都必須屬於他:天帝。

    而人,在仙的眼中,與東西無異。所以,因為他的獨一無二,他才會成為天帝的畫仙。」

    輕輕柔柔的夜風因為倉庫門的打開,得以入內,輕輕地,揚起了百里容覆眼的銀藍綢帶。他淡然的神情裡,多了一絲嘆息:「他因自己的天賦而幸,又因自己的天賦而不幸。他從此受制天帝,畫他並不喜歡的畫,做很多他不喜歡做的事。他曾經想投入輪迴,但條件是,必須留下他的畫技。他視自己的畫技為生命,沒有畫技的他,什麼都不是,甚至,都不是他自己。

    他愛在雨中赤身**,便是他對自由的渴望……小蕾,有時無形的牢籠和束縛,才更讓人無法脫離,得到自由……」他委婉輕幽的敘述,道出了左陸之鬱鬱寡歡的人生,讓空氣,更加沉重一分。

    淚水映濕了面前的衣衫,百里容說的雖非她心中所想,但依然在對娘親的悲慟中,多了一分對左陸之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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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5 23:56: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後宮裡的男人們


悲傷至死的心情,讓夜熙蕾久久無法停止哭泣,也無心再去計較左陸之是否住在冷宮,這些都不重要了,她只想找回璇璣娘親。

    即使她忍住哭泣的聲音,努力抑制淚水,不想讓百里容為她擔心,但是,空氣中濃濃的,悲傷的味道,又怎能不被細如塵的百里容發現?

    他微微蹙眉,感覺到胸口的濡濕,他一驚,立刻將她的小臉從胸口挖出:「小蕾,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只是委屈,你不會哭得這麼厲害,到底怎麼回事?」是啊,他的小蕾那麼堅強,又怎會因為小小的委屈而淚流不止?

    她揚起臉,看了看滿面擔憂的他,再次撲入他的懷中,放聲大哭:「娘親,娘親為了我闖輪迴道,魂飛魄散了……五——」

    瞬時,百里容陷入怔愣,他很懊悔,如果他能早點察覺小蕾的情緒,就不會像剛才說上那麼多廢話。原來他也會被一些眼前的事矇蔽。他皺起雙眉,自己的每一次失算,皆是因為小蕾。

    可是,當時他出來尋找小蕾,聽到那嗚嗚的哭聲,他又怎能平靜?

    「小蕾……」知道真相的他,反而一時不知如何勸慰,他沒有親人,甚至,在看到別人生死離別時,他也不會覺得傷心,因為,逝去的人,將會入輪迴重生。對於此生痛苦的人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我,我想找個寶物重聚娘親魂魄,可是,可是沒找到……五……我找不到……五……我才剛來倉庫……找不到……」她緊緊抓住他的衣衫,第一次覺得無助和無能。

    他的心開始揪痛,忍不住溫柔地輕撫她的後背:「據我所知,在輪迴道中魂飛魄散,或許會有魂魄倖存,回到原來的地方,小蕾,璇璣最牽掛的就是你,或許,你的身邊,已經有她的魂魄了。」

    倏地。她從他地懷裡抬起臉。怔怔地仰視他。不知不覺止住了哭泣。一滴淚水還凍結在她地眼角。她似是想到什麼眨了眨眼睛。那滴淚水便順著她地眼角滑落她地面頰。在燭光下留下一道深深地淚痕。

    「冷宮!」她驚然站起。急急地擦了擦眼淚。百里容側了側臉:「冷宮?」

    「沒錯!就是冷宮!」她有些激動地扣住百里容地手臂。「在我被關入冷宮後不久。冷宮就有了人性!會不會是我娘親?」

    瞭然劃過百里容沉靜地面容。被包裹地眼睛似是眨了眨。淡淡道:「原來如此……」他沉思了片刻。面對她。「你在冷宮中可見她地魂魄?」

    「沒有。」她肯定地搖頭。心急地握緊他地雙手。「難道不是她?」

    「不。」他擰眉思索。「魂魄無魂則無形。所以。冷宮裡或許只是她地魄。」

    「太好了。」她破涕為笑,希望重生。

    燭光搖曳,卻再次變得明亮。

    「只要有了魄,便可找回飛散的魂魄,只是……小蕾,這段旅程會異常艱辛。」一絲疼惜從他心底劃過,他不會離開她,無論將來面對什麼。

    夜熙蕾握拳在胸:「我不怕!」

    久久的,他點了點頭。

    她再次握緊他的雙手:「那百里容,你可願意陪我上天入地,尋我娘親魂魄?」

    「我願意,只要你不嫌棄我這個瞎子行動不便。」

    她那張哭花的臉,感動地笑了,新的目標,新的**。

    這一次,她要馬上啟程。

    站在那神秘花園的小小山頂,望著下方變成後宮的冷宮,夜熙蕾忍不住笑了,但是眼淚,卻從她的眼角緩緩流出。

    百里容白衣飄然地站在她的身旁,不解地側臉:「你笑什麼?」

    她擦了擦眼淚,指著燈光點點的冷宮:「娘親總說

    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不能與許多美男子住在一起,t]任何女人都嫉妒的後宮。」

    一股複雜的情緒佔據了百里容的心,幾條黑線掛落,他的額角多了一滴汗水,終於明白小蕾那「好色」的習性,是從何人繼承而來。

    「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冷宮不給我改名,原來是娘親的意志在作怪。哎,就讓左陸之住著吧,他倒是很合我娘親的胃口。或許……再多招幾個美男,百里,你說這樣對我娘親魂魄的復原有沒有好處?」明亮的銀盤映入她黑色的瞳仁,炯炯閃亮。

    黑線在百里容的臉上越來越多,他撇開臉,掩飾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尷尬,握拳輕咳:「魄也含有主人的意念力,在冷宮裡放入她生前喜愛的東西,應該可以增強魄的感召力,對聚集失散的魂魄,有好處。」

    聽罷,夜熙蕾長長地舒了口氣,眼前浮現出璇璣娘親開心的笑容,和她一起並肩坐在後宮的房簷上,賞月,賞花,賞美男。

    這一晚,她睡地很香,她終於明白為何冷宮從她入住後不再冷,為何床面總是暖暖的,為何被縟總是帶著璇璣娘親的味道,為何下雨時門窗都會自動關閉,為何冬天壁爐裡總是有爐火不滅。

    因為是她的娘親:璇璣,在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

    第二天早晨,夜熙蕾重新振作,從這一天開始,她不僅僅要找尋自己的生父,還有娘親。

    她急急起床去報導,卻在大門口看到了左陸之。他一身鬆鬆垮垮的翠綠的絲綢長袍,悠然地靠在門邊,半眯的眸子正盯視著她,似乎是有意等她。而茂茂,正乖巧地伏在他的腳邊,宛如左陸之已經成了她的新主人。

    夜熙蕾沒看左陸之,而是鬱悶地盯著茂茂。

    「謝謝。」忽然,左陸之清清朗朗地說道,夜熙蕾一怔,下一刻就轉身一臉不待見他的樣子。

    左陸之笑了笑,溫溫柔柔的視線就像在看一個孩子:「下次下雨,我會穿衣服。」

    一抹尷尬劃過夜熙蕾的臉,她直抽眉角:「你知道就好!」

    「哈哈哈。今生終得逍遙地,從此與那美人依。

    」左陸之大笑而去,翠綠的衣袖飄然如雲,在晨光中,憑添了一分生機。

    夜熙蕾笑了,這一次,是由衷而笑,如果後宮能讓無家可歸的人有了家,能讓頹廢無望的人獲得快樂,那她倒是願意將大門打開,迎接八方美男。

    一下子,淡金色的陽光佈滿了整個神秘花園,翠鳥歡唱,彩蝶紛飛,花兒沾露更加鮮豔,青草隨風掀草浪,就好似新新世界,來到了人間。

    遠處桃花中,是那夜闌美男子晨起舞劍,白色的衣袂飛揚,劍光閃亮。

    一抹綠影走到了他的身邊,寬大的袍袖甩起,畫板就立在他的面前,提筆作畫,瀟灑風流。

    這邊,百里容手拄手杖慢慢而出,鳥兒飛過他的身邊,他側臉微笑。

    他的身邊是老張頭,二人有說有笑,老張頭抗出了他的大藥爐,百里容打開藥爐輕輕嗅聞,面露窘色,老張頭捋著鬍鬚在旁眯眼笑。

    一切,都這麼和諧。

    夜熙蕾幾乎都舍不得離開這裡,離開這些逍遙快樂的美男子們。

    「喔~~~~」猛地,她一拍腦門,果然見色誤事,她要遲到啦~~~以後再也不看美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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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痴情只為她


接下去的幾天,夜熙蕾都在研究如何收集失散的魂魄,因為璇璣是在輪迴道魂飛魄散,所以三魂七魄除了回到冷宮裡的那一魄,很有可能進入了其它輪迴道,要找回,非常困難。

    但夜熙蕾不怕,現在她六界暢行,一年找不到,就十年,十年找不到,就百年,順便,也解開生父之謎。

    她足不出倉庫,潛心鑽研尋找寶物。每到飯點,若不是百里容來叫她回去吃飯,她很有可能三餐不顧。

    「小雷,百里容叫你回去吃飯了。」熟悉的聲音而來,夜熙蕾從登記冊中揚起了臉,在橘黃的暮光之下,她看見了微笑的夜闌。他,可以出來了?這意味著是百里容准許他的離開。

    夜闌笑了笑,站在倉庫門口靜靜地環視,一排排物架整整齊齊,看似普通的倉庫,卻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沒想到我居然在【金色年華】,而且還是倉庫,果然人生無常。」

    夜熙蕾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就合上登記本,出了倉庫,在夜闌略帶好奇的目光中,關上了門。

    「小雷,我可以這麼叫你嗎?聽百里說,你叫雷惜夜。」溫文爾雅的舉止,可讓女子心動。蒙上夕陽光輝的夜闌,比以往看上去更加溫暖。

    「呃……恩。」夜熙蕾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這些日子,她都未曾去關心一下這位從小就寵愛她的大皇兄,心中有份愧疚,「你……住得還好吧。」

    「還好,多謝。」他們二人並肩走向通往後宮的魔門。

    「那……既然知道這裡是【金色年華】。你就不要亂走了。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夜熙蕾打開了大門。青山綠水已在暮色之下。明亮地燈光來自於後宮。門楣處兩盞紅燈為他們照出了家門。

    夜闌地唇角扯了扯。帶出一絲苦笑:「落魄之人。只怕人盡遠之。」

    夜熙蕾看著他想了想。忍不住問:「你為何不回宮?你不是狐族大太子嗎?」

    夕陽漸漸西垂。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了夜闌身上。他沉默了片刻。反倒是揚起溫和地笑容:「該回家吃飯了。別讓百里久等。」

    總覺得。她這位大哥有深藏地心事。可是。作為雷惜夜地她。又用怎樣地身份去關心呢?

    在飯桌上。夜闌無心用餐。在粗粗吃了幾口後。便以身體不適為由離開。走出了宮門。坐在了後宮邊那一掛銀川之旁。

    瀑布雖然不大,但從上而來的溪水,依然在空中飛散,化作細細的水霧灑在夜闌的身上。

    他從懷裡拿出一塊小小的木頭,和一把刻刀,開始藉著月光在木頭上雕刻。那塊小木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清爽的空氣裡,帶出一絲酒味。他揚起臉,看向來人,只見左陸之穿著他總是鬆鬆垮垮的袍衫,手提酒壺,從月下而來。

    見是左陸之,他再次埋下臉認真地雕刻手中小人。

    左陸之晃到他的身邊,靠在了石壁上,凌亂鬆散的發絲在月光中隨風飛揚。他拿起酒壺,對著嘴仰脖喝了一口,抹了抹嘴,低頭看夜闌,他慵懶地半眯起眼睛,是那雙眸子顯得而越發狹長。

    他看向夜闌手中的木雕,輕笑:「呵,你茶飯不思就為你手心裡的這個人?」

    夜闌停下了動作:「你在胡說什麼。」聲音有些悶,顯然帶著微怒。

    左陸之輕蔑地笑了笑,就地坐下:「別裝了,你每天都在雕,如果不是你心裡最重要的人,怎麼會隨身帶著。」他將酒壺遞給夜闌,「來,喝一口,心裡會舒坦點。」

    夜闌朝瀑布的方向側身:「我不會像你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哈哈哈。」左陸之仰天大笑,「自從進了這後宮,我就再沒愁過,倒是有些人,第一天就是醉醺醺從這宮裡出來,到底誰在借酒消愁?」他又將酒壺遞了過去。見夜闌依舊不接,他忽然伸手環過夜闌的脖子,扣住他的下巴,在他驚訝張嘴間,將酒壺的嘴塞了進去。

    嘴裡忽然被灌入酒,夜闌來不及嚥下從酒壺裡湧出的酒,酒從他唇角溢出,順著他的下巴蜿蜒而下。

    「哈哈哈,這才對。」左陸之收回酒壺,夜闌撐

    的石壁咳嗽。左陸之悠閒地繼續喝酒:「年輕人,人可以在心裡惦念,享受愛情帶來的酸甜苦辣。可憐我,心裡都沒個人惦念,少了分人生的樂趣,你就知足吧。」他推了推夜闌的後腦勺,笑著。

    夜闌鬱悶地轉身奪過他手裡的酒,就猛灌,這酒壺裡的酒竟是取之不盡,左陸之一見,立刻去搶他手裡的酒壺:「喂,你還來真的了。

    」

    「要來就來真的!」夜闌緊緊捏著酒壺,盯視左陸之,那雙原本清澈的黑眸裡,湧上了一片酒的混沌。

    左陸之和他對視了一會,嘆氣撫額:「好吧,隨你。」

    夜闌搶回酒壺,轉身靠在左陸之的身側,開始喝酒。瀑布形成的薄薄的水霧,在月光中染上了好看的銀白的顏色,宛如化作銀霜,隨風吹落在山壁下的左陸之和夜闌的身上。

    「喂,她是誰?」左陸之的手環過夜闌,取走了他手裡的木人,翻來覆去地看著,到今天,那塊小小的方木已經擁有了一個曼妙女子的形態。

    「我的皇妹。」深深的思念從夜闌的眸中帶出,他取回木頭,珍愛地輕輕撫摸。

    「皇妹?」左陸之面露驚訝,可隨即笑了,「你們妖界可以兄妹通婚。」

    「我跟她沒有血緣關係。」夜闌將木人放入懷中,隨手拿起酒壺遞給左陸之,左陸之接過笑道:「那更要恭喜你了。」

    「呵。」夜闌苦笑,「她只將我當做兄長。」

    「那是你沒有向她表露心意。」左陸之喝了口酒,環住夜闌的肩膀,「年輕人,女人有時候很聰明,聰明到裝傻,你不說,她們就永遠裝傻,你懂了嗎?哈哈哈,年輕真好。」左陸之放開夜闌,仰天喝酒,動作狂放不羈。

    淡淡的醉意蒙上夜闌漂亮的狐狸眼睛,他溫和俊美的臉上,多了一分懵懂,難道,真是自己不夠主動?

    「要征服女人的心,遠比征服她們的身體更困難,她有心上人了沒?」左陸之勾起酒壺的把,隨意地輕甩,酒壺光滑的瓷面在月光下滑過一道又一道白光。

    夜闌靠在左陸之的肩上,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就更簡單,先得其身,後得其心。」左陸之說得篤定,「這招對九成女人有用。」

    「那還有一成呢?」

    「那一成的女人心中博愛,郎君遍及天下,她愛任何一個男人,但是,她不會為任何一個男人離棄其他的男人。這樣的女人少見,但卻能讓你愛得無法自拔,生死相隨。」

    「有……這樣的女人?」

    「哈哈哈,因為有博愛的男人,自然這樣博愛的女人。」一隻葉蝶從水霧中飛落,左陸之揚手,讓其停在自己纖長的手指上,他悠然道,「蝶兒啊蝶兒,你取花兒珍貴之物,卻不為其停留,真是狠心啊。」

    葉蝶搧動了一下翅膀,從他指尖飛離,緩緩停落在了夜闌淡藍的綢衫上,左陸之大笑:「哈哈哈,看,果然是只花心的蝶兒喲。」

    夜闌不由得笑了,伸手,指尖輕彈,那葉蝶又振翅飛起,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隨那葉蝶而去,卻看見百里容正一席白衫,手拄手杖,點地而來。葉蝶在他身周環繞,他似是感覺到它的存在,而停下了腳步。那葉蝶便落在他的右肩上,翅膀輕動。

    見此情景,左陸之和夜闌對視了一眼,竟是同時大笑起來,呼道:「果然是只花心的蝶子。」

    百里容聽聲側臉,線條柔和的臉上,多了分疑惑。葉蝶隨即振翅而去,就此消失在夜空之中。

    他走向二人,卻停在溪流旁邊,轉身,面朝對岸,單手背負到身後,淡淡笑道:「只怕你們在這裡逍遙不了多久了。」

    二人詫異地對視一眼,齊齊望向百里容,他欣長挺拔的身形,在銀白的月光下,分外飄逸出塵,就連身為神仙的左陸之,都驚嘆於百里容身上那無形的如同天君的氣場。

    ***

    貓貓球減肥日誌113

    什麼?說我胖!拍飛你^^踩扁你!說這是福氣呀……哼,算你有眼光!

    看她貓貓球如何擺平一甘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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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5 23:57: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藥爐煉春藥


百里容說罷轉回身,低頭面朝坐在草坪上的左陸之與夜闌,淡淡而笑:「喝酒怎能少了我?」

    左陸之與夜闌笑而相邀。

    山壁之下,溪澗之旁,垂柳飄搖,葉蝶紛飛。三名男子,月下暢飲。時而歡笑,時而竊語。讓人心生羨慕。

    貓在遠處的夜熙蕾,搓著手想加入其中,卻被人拽回,回頭一看,卻是老張頭。老張頭又是一臉陰森森的笑:「男人們的世界,你湊什麼熱鬧,來來來,不如幫我煉丹看火。」

    男人和女人有區別嗎?夜熙蕾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胸,她現在可是個男孩子啊。不過,老張頭的煉丹爐同樣讓她好奇。她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去幫老張頭煉丹。

    「老張頭,你每天躲在黑屋子裡,到底煉什麼丹?」夜熙蕾跟著老張頭走入他的小黑屋,原本很大的房間被老張頭那個龐大的煉丹爐一放,立時顯得有些擁擠。

    在煉丹爐邊擺放著一個木梯,方便人上去,往爐子裡放材料。

    說起來,這煉丹爐也是個寶貝,從不見它靠柴火加熱,把東西往爐子裡一扔,蓋子一蓋,爐身上三個按鈕一轉,想怎麼煮就怎麼煮。

    老張頭面帶陰笑,白白的鬍鬚在昏暗陰森的燭光裡飄啊飄,鬼鬼樂祟地從懷裡拿出一個本子,異常寶貝地撫摸:「我煉的可不是普通丹藥,就連九天神仙,也未必能煉得出。」

    「哦!哦!」夜熙蕾瞪大眼珠。「難道是長生不老丹?」

    「切!小孩子。」老張頭橫白夜熙蕾。「長生不老丹有啥好稀奇地。過來。讓爺爺給你看看。什麼才是珍品。」

    老張頭站在丹爐邊對夜熙蕾招手。她屁顛屁顛跑過去。老張頭爬上梯子。她也狗腿地跟上。然後。老張頭打開了爐蓋。立刻一股沁人心脾地清香鑽入她地鼻息。

    這種香味很熟悉。似是在哪裡聞過。卻又說不出出處。那股子香味順著鼻息而下。直入肺腑。竟是化作一團暖氣。在她地胸口稍作停留。然後往下而去。

    「怎麼樣。是不是現在覺得有點熱?」老張頭搓著手。一臉淫笑。

    夜熙蕾眨巴眨巴眼睛。扶著丹爐地邊緣認真地感覺了一下:「只是有點暖暖地。」

    「不不不,應該是熱乎乎。」老張頭雙手揮舞,如同吟誦,「這股氣流應該是自上而下,溫暖人心,然後直入丹田,慢慢旋轉,加熱,最後,衝出人體——」

    「~~~」

    老張頭被這突然出現的怪異聲音打斷,一愣:「什麼聲音!」

    夜熙蕾立刻指著老張頭:「哦~~你放屁!」

    老張頭撓了撓頭,難道真的是年紀大了,連自己放屁也不知道了?

    夜熙蕾偷偷瞄了他一眼,看向咕咚咕咚冒泡的爐子,橙黃的液體,像一鍋南瓜粥,她仰起臉,看見靠牆的三排藥架,上面是許許多多小藥瓶:「哇——這麼多藥瓶啊,老張頭,你煉了多少了?」

    「總之很多。」老張頭滿臉驕傲,「我差點忘了,這鍋裡的藥對男人有用,對你自然無用。算了,我告訴你吧,你剛才聞到的香味是女兒香,這女兒香可不是每個女人都有的,必須是處子,而且是自帶體香的處子之香。想老夫為了收集此香味,可謂是走遍大江南北,天上地下,才收集到一丁點,被你聞聞是你的福氣。」

    「哦,那……這女兒香又是做什麼呢~~」

    「你還真是笨!」老張頭忍不住打她的腦袋,「女兒香還能做什麼!當然就是用來勾引男人的,是夜不眠的主要原料!」

    「夜……不眠?」她迷惑,雖然老張頭有點凶,但她依然不恥下問,「那又是什麼呢~~」

    「見鬼——怎麼有你這麼笨的丫頭!」老張頭又打她腦門。

    夜熙蕾很委屈,揉著腦袋慘兮兮地看著老張頭:「幹嘛打我呀,這是為什麼呢~~我才剛來

    年華】,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哎,真是單純。」老張頭搖頭,蓋上了鍋蓋,從懷裡再次掏出那本寶貝書,小心翼翼地平放在金色的爐蓋上,「自己看。」

    夜熙蕾轉臉看去,只見那本本子上,赫赫然幾個大字:春藥秘籍。

    「原來是春藥啊……」她不禁感嘆,看向那些小藥瓶,「那這些都是嗎?」

    「嗯!」老張頭手指小藥瓶,「左邊架子上是給男人用的,右邊架子上是給女人用的,中間……」

    「是給不男不女用的!」夜熙蕾自作聰明地搶答。

    老張頭耷拉著眼皮,不說話,咻,一陣冷風,藥爐冷場。

    夜熙蕾吐了吐舌頭,鼓著臉攪動手指。老張頭此番已經懶得打她,隨意說道:「中間是男女通用!讓你進來,是想把這個給你。」

    說著,老張頭從懷裡取出一個只有拇指般大小的小藥瓶,夜熙蕾取過時,老張頭急道:「小心點,就只剩這麼多了。」

    「哦哦哦。」她小心地握在手中。

    老張頭轉身背靠在藥爐上,視線投向遠處:「這可是好東西啊……只要滴一滴在鼻子裡,就算魂魄的氣味,都能聞得到,我就是靠這個,找女兒香的,現在給了你,助你找到你娘親的魂魄。」

    一陣感動,讓夜熙蕾難以言語,雖然這老張頭平日陰森森的,而且喜歡偷窺百里容洗澡,偷窺夜闌如廁,偷窺左陸之睡覺,現在還喜歡煉春藥,不知打算用在後宮哪個男人身上。但是,他還是一個好人,對她夜熙蕾,還是好的。

    「一滴,期限一年,省著點用。第一天可能還不習慣,後面就會好的。」老張頭捨不得地看著夜熙蕾握緊藥瓶的手。

    「那這個到底是什麼呢~~」夜熙蕾就是忍不住打破沙鍋問到底。

    老張頭陰陰一笑:「這東西可不得了,一千年也不知道有沒有一瓶。」

    「是什麼!是什麼!」她張大眼睛激動地問。

    老張頭嘿嘿一笑,湊到她的耳邊:「是哮天犬的鼻涕。」

    立刻,夜熙蕾滿臉黑線,一陣噁心。

    「那小子身體素質忒好了,千百年都不生個病,就這點,我還是用胡椒粉弄出來的。」

    夜熙蕾越聽越囧,在老張頭說得唾沫飛濺,興致盎然時,她偷偷出了藥房。掂著手裡的小藥瓶,腦子裡開始琢磨老張頭的身份。

    聽他的那些話,似乎他以前也是天上的,不然怎能近哮天犬的身,還向他灑胡椒粉?反正這【金色年華】裡,都不是普通人。

    她出了後宮便又想去看看那三個男人,離他們越近,空氣裡的酒味就越濃,遠遠看見百里容靜坐在一邊,另二人已經是東倒西歪。

    走近時,聽到左陸之一聲大喊:「你做了狐王,不就能娶她了,到時誰還能攔你!」

    然後看見已經躺在地上的夜闌哈哈大笑:「對,做狐王!」

    夜熙蕾藏起小藥瓶走近,面色微紅的百里容微抬下巴,紅唇似是因為酒色,更豔一分:「你來了……」他的聲音裡透出了七分醉意。

    她木木地看著一地男人,左陸之靠在石壁上,已經無法睜眼,而夜闌就躺在左陸之的腿上,抱著他另一條大腿嘴裡含糊地輕喃:「娶她……娶她……」

    「娶誰?」她問唯一看似清醒的百里容,他淡笑依然,卻是搖了搖頭:「不知道呵……」

    「哦。」既然百里容不知,她也不再多問。

    他向她伸出手來:「蕾兒,扶我回房……」一陣夜風從他身旁飄過,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她立刻拉住他的手,將他從地上扶起。蕾兒?他從未如此交過她。但是這一聲稱呼,卻讓她心底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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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酒後迷情

月色朦朧,綠影幽幽。

    一身白衣的百里容,慵懶地靠在她的身上,深深嗅聞她身上的清香,他此生的遺憾,或許就是無法親眼看到他的蕾兒。似是酒催化了他的哀傷,他竟是忍不住抱緊了身邊的人,她微微蹙眉:「百里,你別抱著我,我走不動路了。」

    「呵……」他只是稍稍鬆開手,但依然鬆鬆地抱著她。

    夜熙蕾扶著他慢慢進入房間,將他扶坐上床,便準備離開。

    「去哪兒?」他拉住她,她看向門外:「還有兩個呢。」

    他擰起眉,忽然將她一把拉入懷中,她微微吃驚,但並未反抗。

    將下巴緊緊貼在她的額頭上,他低啞著嗓子染著酒沙:「不要管他們,不要管……」

    不管?她靜靜地坐在他的懷裡,不管左陸之是無所謂,可是連夜闌也不管嗎?

    忽的,百里容的身體倒向床內,連帶著將她也一起帶倒,當她的後背沾上床榻時,百里容竟是出現在了她的上方。

    她有些發愣。也有些發懵。空氣裡是淡淡地酒香。眼前是面如桃花地百里容。他豔麗地紅唇上揚著。形成一個迷人地。好看地弧度。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覺空氣好像開始變得稀薄。心跳也開始加速。輕輕喊了一聲:「百里?」

    「嗯?」他伸出手。手背愛憐地輕輕撫過她地面頰。她因此而身體緊繃。她不知道怎麼了。只覺得面前地百里容。又跟平日地他不同。

    「蕾兒。為我變回原形好嗎?」他微微壓下身。長長地衣擺與夜熙蕾地衣衫交疊在了一起。夜熙蕾僵硬地躺在床上。因為他大腿與她地觸碰而大腦開始空白。這就是傳說中地肢體交纏嗎?聽著他魅惑地聲音。她只會僵硬地點頭。

    百里容地手放到了她地額頭。輕柔而低啞地說道:「就從這裡開始吧。」

    她很緊張。無法忽視身體地每一處碰觸。結果。緊張讓她竟是一時無法變回原形。她閉上雙眼。可是百里容輕壓在她身上地身體變得更加明顯。心跳已經脫離了控制。就連呼吸都失去了規律。

    可是,她真的很想變回原形,以自己最完美的形態,出現在百里容的面前,她深深呼吸,終於,烏黑的發絲開始化作了銀白。在百里容的手中慢慢改變。

    百里容白皙修長的手指順著那短髮撩撥而下,她亦隨著他的觸摸自上而下地幻化。

    大大的絨毛耳朵鑽出了銀發,碰到了百里容的手指,他微頓,摸上了那隻可愛的狐狸耳朵。那柔軟的耳朵竟讓他有些愛不釋手,捏在手中喜愛地揉捏。

    奇異的感覺從那輕柔地揉捏中而來,一股熱流迅速躥遍了夜熙蕾的身體,那酥癢的,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她羞澀,卻又沉迷。

    「嗯……」隨著她不由自主地發出的嚶嚀,一條蓬鬆的狐狸尾巴,立時從百里容的衣擺下鑽出,在他雙腿間害羞地捲起,宛如那尾巴是百里容的,而不是她。她驚慌地摀住嘴,她怎麼會發出這麼奇怪的聲音?她羞紅了臉,不敢看上方的百里容。

    亦是這聲嬌而不媚的嚶嚀讓百里容怔住了身體,他不再揉捏那隻可愛的絨毛耳朵,而是面朝下方一動不動地望著夜熙蕾,那深深的視線宛如從那神秘的綢布後而來,穿透了那具傾城傾國的身體,觸摸那純潔善良的靈魂。

    情不自禁地,他俯下身,吻住了那兩瓣香甜的紅唇,身下的人身體立時緊繃,他微微一笑,順著她的手臂摸索到了她的雙手,與她十指糾纏,分享她初經人事的緊張。壓上這具柔軟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想得到的身體,讓他心中更加疼惜,也更加惱火。那些男人只愛她的容顏,又怎會去愛她的靈魂,那個真正的她。

    紅唇相貼,纏綿翻轉,直到身下的人漸漸放鬆,他才更深地探入,舌尖捲過唇內每一寸芳香,再次停留在那紅唇上,輾轉輕吮,似是永遠也嘗不夠,只想夜夜如此。

    她

    此青澀稚嫩,只知道靜靜承受,卻不知將他推開或是是如此地信任他,他卻不知她此時又是何種想法,他在她的心裡,到底是什麼身份?

    【先得其身,再得其心。】左陸之帶著醉意的話浮上他的心,他離開她的唇搖頭輕笑,他不是左陸之,所以不會那麼做。不得其心,得其身有何意義?

    「蕾兒……」指腹撫過那明顯紅腫的紅唇,急促的喘息正從那唇中吐出。

    「呼呼呼呼。」這在寂靜的房內響起的喘息,讓他心口立時收緊,這無疑是世上最好的催情藥,讓他久久克制的慾念幾乎要破土而來,沖垮他最後的理智,將身下的人衣衫撕碎,狠狠佔有。但是,他不能。他擰緊雙眉,面露一絲痛苦。

    這絲掙扎的痛苦映入夜熙蕾的眸中,她平復著喘息,雖然大腦依舊空白,但卻不想看到他緊皺的雙眉。為什麼?她情不自禁撫上那緊蹙的雙眉,卻在碰到時被他握緊了手,那手異常灼燙,驚得她心跳瞬間停滯。

    潮紅的臉更加紅豔,宛如鮮紅的血液從她極薄的肌膚中而出,銀瞳春水湧動,這些奇怪的感覺和變化讓她有些無措,也有些害怕,接下去百里會對她做什麼?會不會是……

    心中竟是多了一分期待,可是這份期待又很快讓她感到羞恥,她怎麼可以像個蕩婦,只是被百里容親親了,居然就想著被色色!

    她慌亂地搖搖頭,她不是蕩婦,不是不正經的女人,不是狐狸精,不是在勾引百里容。不知怎的,她竟是覺得委屈起來,鼻子開始發酸,奇怪,她怎麼想哭了?上面是百里容,不是別的壞男人,所以百里容無論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反抗,因為是百里容。

    她咬了咬紅唇,雙眉一擰,就閉上眼睛,一副準備任人魚肉的模樣。可是,百里容依舊沒有動,他目不可視,自然不會看見他的小蕾,已經視死如歸。

    夜熙蕾有些好奇地睜開眼睛,百里容還是那樣靜靜地伏在她的身上,深深地看著她,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百里……」她輕輕地,主動打破這讓她快要糾結而死的氣氛。如果要色色,就來吧。她已經做好必死的準備。如果不是,那麼就請放開她,不然這樣僵持著,她只會胡思亂想。

    「嗯?」百里容悠悠地回應,面帶寵溺的微笑,放開她的手輕柔地觸摸她的短髮。

    她揪起床單的圍邊,攪動:「你是不是……是不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細如蚊蠅。

    「是不是什麼?」他戀戀不捨地再次揉捏她的耳朵。

    又是那種特殊的感覺,讓夜熙蕾不禁一陣顫慄,險些又要發出那種讓她羞恥的聲音,她咬緊紅唇,羞澀地輕語:「是不是……想……色色啊……」

    「什麼?」百里容一怔,竟是酒醒了七八分。

    她立刻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你都……親親我了……我以為……」

    「呵呵呵……」他忍不住輕笑,撫著她熱燙的面頰,低頭摩擦她的鼻尖,「那你可準備好了?」

    「我,我,我!」夜熙蕾說完三個我字,鼓起了臉,手指繼續攪動床單,「娘說了……要成親後……才可以……」

    「你還沒準備好。」他忽然起身,將她拉起,她竟是發急得抱住了他:「不不不,我準備好了!」說完,就仰面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胸口,「只要是百里,不成親也沒關係。」她一口氣說完,竟是嘿嘿笑了,臉蛋紅透像個番茄,但眼睛裡,卻是異常清澈。

    百里容笑著搖頭,忽的將手向她的腰帶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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