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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我愛豆花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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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矛盾]人魔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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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3 19:18: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趁著仙人們被其他事情轉移了注意,眾人急忙攜傷扶弱,來到相對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那是在一片詭異的樹木之下,這像是灌木的魔界植物搖擺著枝芽讓開了一小片空間,雖然不足以完全遮蔽身形,不過至少能給予一些心理安定。
  原本想就這麼遠遠逃開的,但杜鵑的傷勢卻在這時候爆發,一口啞紅色的鮮血吐在小純肩膀上,他們不得不暫且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由於杜鵑是半血族之身,體內流動的已是魔氣,眾人沒有辦法替杜鵑運氣療傷,也不知道現在運氣還有沒有用,不過還是讓杜鵑盤腿坐下,丁奇感覺到從杜鵑肌膚上傳來陣陣的高溫,她臉頰上也是一片不正常的绯紅色。
  “水。”丁奇他們在莉莉姆的招待之中,沒忘了要暗藏食物飲水,一些經得起放的食物都給他們收起來了,丁奇現在拿出水瓶子湊到杜鵑嘴邊。
  杜鵑喝了幾口,但是喉嚨中干渴的感覺不曾稍減,冰涼的白水反而更加刺激了她的難受,仿佛一團火焰就在她喉下翻滾,慢慢的燒灼著她的神經,體內那股漫流的仙氣,則是將流過的地方都給破壞了,杜鵑覺得自己的身體內部已經是一團血水了……
  見到杜鵑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眾人都是一團慌亂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丁奇突然想通了什麼,丟開了水瓶子把杜鵑放倒在地。
  “小丁,你做什麼?”包括杜鵑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丁奇此舉是何用意。
  但見丁奇喚出血池,輕輕在左手腕上劃出一條血口,杜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一股不能抑止的暴怒也竄上了心頭!
  杜鵑憤怒的坐起身來,揪住了丁奇的衣領,怒火以及強烈口渴使她的聲音干啞起來,怒吼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了?要吸血才能活下去的臭蝙蝠?”
  “可是……杜鵑,你應該需要的……”丁奇不顧杜鵑極度憤怒的神色,猶自把流著血的手腕舉到杜鵑面前,那汩汩的鮮血散發著腥香的氣味,杜鵑的咽喉干咽了一下。
  “小丁,你受傷了需要休養……”蘇雪一把按下他的傷口,舉起左腕道:“讓我來吧。”
  “不!我,讓我來!”小純如夢初醒,雖然因為杜鵑的轉變稍稍傷神,不過能幫上她的喜悅立刻沖淡了那點難過。
  “走開!”杜鵑感覺到自己快要禁不住誘惑了,一把將丁奇丟出老遠去,一邊也將幾個就要割腕的同伴各推了一手,怒道:“我才不需要你們的鮮血!這點傷勢,只要我休息一下……唔……”
  杜鵑說著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將地面上的白色草地染上了一層丹紅。
  “杜鵑,你……”
  “閉嘴!與其讓我吸了血然後活下去,倒不如現在就讓我死在這裡算了!”歐陽明本來也想勸杜鵑接受,不過倒是被她一口吼了回來。
  杜鵑倔脾氣上來了誰也勸不了,千雨甚至還被她凶的淚花閃閃,可是杜鵑硬著心腸不做理睬,卻讓歐陽明很是心疼了一陣。
  就在眾人思考如何說服杜鵑之際,天上的陰兵仙人在司初方的調動之下也已准備妥當,隨時可以進行與敵人的爭斗,就算對手赫赫有名的阿修羅族,他也有與之一拚的信心。
  嚴格說來,阿修羅並不是流著同樣血脈的一族,而是憎惡佛陀的諸族總稱,他們曾經擊敗過“帝釋天”,一路打到“須彌山”下,但在須彌山三大主神之一“妙毗天”的計謀之下失敗撤退,從此再也沒有聽說阿修羅有什麼大規模的行動了。
  不過司初方對阿修羅的表現頗有疑慮,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從那麼遠的地方緩步而來?直接布好陣勢傳送過來,在猝不及防之下很可能給他們一個致命的打擊。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不想與我方爭斗?”旁邊一個仙人發話道。
  “無論如何,小心為上。”司初方一邊確定己方陣勢的完整,一邊也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對方的行動。
  不過,阿修羅們意不在此,在所有的仙人陰兵都注意著這邊的時候,丁奇等人周圍的土地突然陷落下去,那原本就極為不足的月光也給遮住了,眾人頓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裡。
  突來的墜落感覺,引發了一連串的驚聲尖叫,丁奇緊張之下忙伸手去撈,確實也給他撈到了一個軟綿綿的身體,不過手感不像是蘇雪,問道:“是誰?我是丁奇。”
  發覺對方不是蘇雪,丁奇便想松開些手以免招惹趁人之危的惡名,不過對方並不這麼想,感覺丁奇好像就要放手,急忙回手緊緊抓住了他,顫聲道:“小丁,不要放手,我……我是千雨……”
  是千雨!
  千雨在莉莉姆那裡作客的時候,外衣雖然有莉莉姆替他們准備,但是一些貼身的私人衣物卻在頭一天,也就是喂歐陽明吃下血色團子之後,被他粗魯的扯壞了,千雨現在身下空蕩蕩的,柔軟的身子像團海綿一樣的吸在他身上,丁奇感覺到了很多不該感覺的地方。
  當下丁奇更想松手,可是千雨悚悚發抖的身子已經纏了上來,別說要把她丟開,就連拉開一點點的距離都辦不到,更何況聽千雨的聲音她已經嚇得哭出來了,只是不知道歐陽明會覺得是抱著她的老婆,或者任由她哭泣的罪過大一點?
  這時,眾人雙雙對對的湊在了一起,彼此之間應該距離很近,但除了手邊的人以外,不管在怎麼探索也觸摸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蘇雪與小純、歐陽明與水兒、東尼與蘭莉雅,還有尴尬不已的丁奇與恐懼畏縮的千雨,只有杜鵑是一個人孤零零的。
  雖然眼前漆黑的一點光芒也沒有,不過被傳送經驗頗多的丁奇與蘭莉雅,隱約感覺到這似乎也是傳送法術,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慢而已。
  身陷危機,雖然緊張難免,但眾人都是膽大之輩,除了千雨以外就沒有慌亂的情況出現,而且他們甚至還聊開了話題。
  “蘭莉雅,你不會怕嗎?”黑暗中,東尼和她僅是輕輕的拉著手,雖然他很有當護花使者的意思,不過這朵花好像不怎麼需要保護的樣子……
  “沒什麼好怕的啦!要是你害怕的話,就由我來保護你吧!”蘭莉雅惡作劇似的點了點東尼的胸口,說道。
  “那應該是我要說的台詞吧……”東尼極盡無奈的語氣,即使蘭莉雅目不視物,也能想見他的滑稽表情,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逗得蘭莉雅開懷,東尼自也傻笑起來。
  東尼心中一動,說道:“蘭莉雅,其實我……”
  “東尼學長!”笑聲突止,蘭莉雅驚慌的打斷東尼言語,半晌,幽幽一歎,細聲道:“謝謝你……可是,對不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司初方忍不住派出的使者回來之後,阿修羅們卻給了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答案。
  “對方說,他們只是旅游途經此地,還問屬下為什麼擋住他們的路……”
  聽到這胡言亂語,司初方不免勃然而怒,斥道:“這種鬼話你也相信?”
  “不,屬下當然不信,但是屬下諸般詢問,他們鐵了口就是不改說辭,屬下也無計可施。”
  然,就在此時阿修羅族突然全體破開空間轉移去了,原本司初方還以為他們是要突擊,還喝令陰兵注意,不料一轉眼那些應該是敵人的阿修羅族全都走個一干二淨。
  司初方發呆一陣,突然一拍額頭大喊道:“上當了!”
  急忙令人下去搜索丁奇等人,但藏不住人的黑土草原上,除了幾叢樹木以外就沒有其他影子存在,而且那些可憐的樹木也都被砍的亂七八糟以確定裡面沒藏人。
  “情況不妙,那幾個凡人可能就是解放蚩尤的關鍵……”司初方不明對方實力不敢貿然追擊,而且能追蹤阿修羅去向的仙人也只是少數,以少擊多可不是他願意做的事情。
  “為今之計只有趕緊通報天君,讓咱們有個准備。”
  “嗯,唯有如此了……走!”司初方一聲令下,聲勢浩大的仙人們一陣雲霧袅袅,也兀自消失不見。
  確認丁奇等人已在掌握之中,阿修羅一路傳送來到魔界深處,一顆顯眼的黑色大球漂浮在他們頭上,這裡聚集著幾個魔族的高階領袖,可以說整個東方魔界的中心力量都在這裡了。
  這個黑球是阿修羅族長所創造的密法,名曰“阿鼻結界”,雖然不比真正的阿鼻無間那樣廣漠孤單,但也能造成這樣兩兩隔開的效果,而且除非被關在裡面的人功力高過施術者一倍以上,否則無法自行破解這個結界。
  阿修羅部族的領袖就叫阿修羅,或者簡稱為修羅,正因為他的統領,所以阿修羅們才能一路擊敗須彌山諸天,雖然最後功虧一篑,但阿修羅的領導地位從此穩固不可動搖。
  但是,在取得空前的成功之後,阿修羅隨即帶領部下遠遁,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沒想到今天又見到了他們的蹤影。
  解開結界以後,眾人腳下突然出現實地都有些站立不穩,歐陽明第一個反應就是找千雨。
  千雨梨花帶雨小鳥依人的偎在丁奇身上,丁奇感受到歐陽明眼中赤裸裸的火焰,打在臉上灼膚生疼,他趕快推著千雨到歐陽明身邊過去,以免發生某種“男子漢的對決”。
  不過,歐陽明沒有時間與他計較,他還忙著與杜鵑聯手,一同向外圍魔族殺去!
  杜鵑甫一落地便覺情況不妙,周圍都是魔氣飽滿的魔族高手,功力高了以往那些魔族小丑百倍不止,偏偏現在除了丁奇與她以外,大家的兵器都在打斗中損壞了……
  杜鵑心念一動藍芒暴射,她不顧自己的傷勢嚴重全力出擊,藍芒如同水面漣漪一般四面掃出!
  歐陽明配合極佳,一翻手掌打出一到金光加在藍芒之上,利用術法加強杜鵑的打擊力度。
  但,在場都是魔族中的領袖級人物,功力比之司初方又要更強上一層,他們聯手進攻一人都難以獲勝,更何況一次要對付這近百人?
  光是阿修羅一揮手,杜鵑劍圈便被削減大半,淼的水藍色劍身一下子被定在空中掙扎不開,其余的幾個魔頭也是狀似輕松的化解杜鵑劍勢。
  然後,一個又一個的束縛類法咒紛紛落在他們身上,尤其是淼被層層叠叠封印起來,然後自有手下上前將他們五花大綁,被法咒奪去了力量的眾人根本無法反抗,連開口也不能的眾人頓時淪為魔族階下囚。
  “這女人……”負責下禁制的魔族發現千雨身上靈力極為充沛,為免布下的術法被她破解,又在她身上加了很多強大的禁制,這才把他們都給帶下去了。
  “就這麼幾個人類,為什麼你們拿不住人?”大舉出動人手帶回俘虜,並且接下了杜鵑大半攻勢的阿修羅不解問道。
  雖說這幾個人類的功力頗高,但那也只是對於低級魔族而言,像阿修羅這樣的大魔頭還是一出手便能克制住他們的。
  “這個……”主事的魔族智者也不免臉上一紅,解釋道:“我們第一次行動的時候小觑了對手,後來那些西方魔族越界過來打架,沒有時間去管他們,後來與他們約定共同為釋放魔酋蚩尤之後,大部分的計劃都是他們在執行……”
  阿修羅所掌控的勢力非常強大,雖然不知道長久以來為什麼隱匿不出,不過客氣點總是沒有壞處的。
  “那麼,我先去休息了,等到你們所謂的‘黃道吉日’,要釋放蚩尤之後再來叫我。”
  禁制蚩尤的結界當然不會放在魔界,而是在天界受到眾天兵嚴加看管,要怎麼讓血池到達那裡也是個大問題來著,因而阿修羅有此一說,雖然是開玩笑的比重大些,不過倒還真的需要思量一番。
  “不必,我們早就准備好了計劃。”智者胸有成竹的道:“明天,我方族人全體出動,配合閣下修羅一部出動,一舉突破天界與魔界隔閡直達蚩尤所在,只要我們能堅持一會兒,將蚩尤釋放出來之後,要打要逃的主動權盡在我手。”
  “哦?正面強行突破?要打破天界外層禁制,你有沒有想過要淚費多少力氣?到時候怎麼抵擋那一群老頭子的反擊呢?”
  智者的計劃雖然不是最好,不過卻是相當穩當的方法,大軍進攻全面突襲,就算天界實力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轉眼間消滅所有的魔族,只是這樣一來死傷必多,阿修羅不贊同這樣的做法。
  “那麼閣下有何建議呢?”雖然雙方同為魔族,但是蟄伏太久的阿修羅很容易被當成另外的族群,智者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態。
  雖然知道這樣無益於雙方的合作,但即使是被尊稱成為魔族智者的他,也不能擺脫這樣的心理。
  何況,阿修羅潛伏的時間可是用千年來當作計算單位的,當阿修羅主動聯系上門,表明自己願意無條件幫助他們解放蚩尤的意思時,這個天大的好消息讓魔族歡欣鼓舞,但也讓一些腦筋還清楚的魔族感到疑慮。
  “我看不如派遣高手潛入,得手之後狂奔而回,這樣就算失敗也只不過損失一人,若是成功,對你們日後對抗天界有很大好處。”
  智者緩緩道:“要不觸動天界禁制而潛入,雖然不是容易的事情,但也不乏人手可以做到,但還要帶上幾個人類的話……”
  這下子阿修羅更不解了,問道:“為什麼你這麼執著於帶著人類呢?殺人奪劍不是更省事一些,就算破開蚩尤禁制的反沖之力極大,在有所准備的情況下應該也不會受到太大損傷吧?”
  “為了得到西方魔族的支援,這是他們的條件。”智者當然沒有把所有的交易內容說出來,不過把這個條件推在遙遠的西方魔族身上,阿修羅縱有疑慮也無法求證。
  “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在捉到他們以後立刻發動,這樣天界的防御相對也薄弱一些,為什麼要多等這一天,好讓天界有時間布置呢?”
  在阿修羅的追問之下,智者長歎一口,說道:“我們的情況與阿修羅族不同,在天界長久的壓制之下,我們無法立刻聚集起足夠的人手進行突擊,必須從魔界各處召回強手,雖然天界會因此而有所准備,但我們的突擊力量也因而更強了。”
  阿修羅盤算一陣,這樣的正攻法並不被他所喜愛,但盟友堅持如此,只得道:“那好吧,反正我全力支持你們就是了。”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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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3 19:18: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被擒獲的眾人,被魔族關進一個巨大的結界之中,身上的禁制也沒有解開,彼此間不能說話,只有眼珠子還能咕溜溜的轉,一群人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
  這結界是一個透明圓罩式的半球體,外面可以看到裡面,但從裡面看出去就完全是一片無人的景象,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人在看守。
  饒是如此,歐陽明仍是試著破解身上的禁制,他怎麼也不能把命運交在魔族身上的。
  努力半天,只解開了較小的封口禁制,不過可以說話,他能調動的靈力便也更多一點,密宗真言咒自他口中迸然發出,其中蘊藏的伏魔真力撞擊在禁制法咒之上,兩相碰撞的震波悶得他腦袋一陣發白,不過身上的禁制似乎松動了一些。
  “好奇怪,是魔族輕視我的實力嗎?雖然禁制的法力相當強大,不過都是些不難破解的法門……”歐陽明無暇細想下去,六字真言咒一再撞擊禁制,很快的,他的手腳也恢復了自由。
  歐陽明開始給眾人解除禁制,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他的偏心程度,千雨當然是第一個得救的,解救各人之後,他才有些不情願,而且十分粗魯的幫丁奇恢復了行動力。
  不過,魔族加在淼身上的是極強大的封印,歐陽明所學的所有方法全都無法產生效用,看來要回去翻翻歐陽家的秘笈尋找方法了……
  杜鵑剛才勉強自己出手,用以壓制仙氣的力量為之一空,原本就十分嚴重的傷勢更加惡化,一張俏臉白的嚇人,微張的雙唇一點血色也沒有,整個人更是昏迷了過去,種種情況讓眾人極為擔心。
  “不管了,趁她現在意識不清楚,就算醒來以後被她責怪……”丁奇一咬牙又要割腕,但給蘇雪一把攔了下來。
  “小丁,你怎麼就講不聽呢?你自己就受了那麼重的傷,讓我來……”
  就在丁奇與蘇雪彼此不讓的同時,小純已經悄悄摸到杜鵑身邊,劃開了一點手腕向杜鵑嘴裡面滴血。
  小純雖然交了男朋友,但他們還沒進行到最後一步,純潔的處女血液落入杜鵑喉中,一股溫熱感覺緩緩流下,將體內暴烈的仙氣鎮壓下去,被攪得柔腸寸斷的筋脈重新生長起來,得到鮮血的滋潤,杜鵑體內的魔氣也是大漲,逐漸將仙氣驅散了開。
  “小純!”丁奇偶而瞥上一眼,卻驚見小純腕上鮮血漫湧,蘇雪也顧不得與他繼續爭執,急忙伙同千雨一起將小純拉過來包扎。
  “你怎麼……唉!”歐陽明見她手上傷痕頗深,蘇雪與千雨忙了一陣竟不能把出血完全止住,忍不住輕歎道。
  “杜鵑不會喜歡有人為她傷害自己的,不然早在我們來這裡之前,她就已經接受了……”千雨皺眉說道。
  “只要能幫上杜鵑的忙,我……我都無所謂……”小純臉頰上興奮的發紅,對自己受傷的事情完全忽略不見。
  吸血鬼的確是個很奇妙的種族,那麼重的傷勢,竟然在吸取了幾口鮮血之後就穩定下來,雖然杜鵑還沒有清醒過來,不過呼吸卻是沒有那麼微弱,臉色也稍微恢復了一點紅潤。
  接著歐陽明嘗試著破解困住他們的結界,他試遍了各種方法,或是注入靈力使結界發生失衡狀況而崩潰,或是利用千雨強大的力量強行突破,都沒有辦法使這個結界動搖分毫。
  “可惡!這到底是什麼道理?所有的方法都沒用?”連續的失敗使得歐陽明焦躁起來,重重一腳踢去,卻是仿佛踢在防彈玻璃上面一樣,只把自己的腳震得發疼。
  “小明,不要白費力氣了。”水兒突然道:“讓小丁來吧!”
  “我?”丁奇驚訝於水兒在這時候點名他出場,說道:“可是我對於破解結界什麼的一竅不通啊!”
  水兒對於丁奇的驽鈍深感不滿,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額頭道:“誰要你按照一般方法來的?你手上不是有血池嗎?”
  經由水兒提醒,丁奇才想到手上還有這個足以破解蚩尤結界的籌碼在,既然連蚩尤結界都可以破解的話,那麼眼前這個結界應該更不成問題才對。
  “咦?”丁奇心念一動,但手上卻是空蕩蕩的一片,血池沒有和以往一樣立刻出現在他掌中。
  “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點?”水兒催促道。
  “我也想啊……可是,血池不出現……”丁奇又試了幾次,但血池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啊?”這下子水兒也迷糊了,怎麼血池還會耍脾氣……
  不對!她就在這裡,血池不應該還有脾氣!
  “無法可施了……連法寶的召喚都被封住了,他們倒是用最高規格來招待我們啊……”水兒無奈的聳聳肩,如果連血池也叫不出來的話,那他們想逃出這裡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呼,真的解不開呢……”歐陽明不甘心的又是幾次失敗,在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盡之後,他總算也放棄了。
  如此過了一天,杜鵑的情況雖然穩定下來,但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不過臉色紅潤呼吸平穩,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丁奇和小純湊在一起看護著杜鵑,千雨也跟著在旁邊擔心,因此一群人擠成了以杜鵑為中心的橢圓形狀。
  阿修羅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解開結界,小心他們突然動手。”阿修羅說道。
  魔族智者為了表現合作的誠意,特別讓己方魔族沖鋒,而阿修羅則被安排挾持人類這樣的輕松差使。
  當然,到達目的地之後,阿修羅也要為抵擋天界反攻出一份心力,所謂輕松差使也不過是先給的棒棒糖而已。
  結界解除,一群魔族突然出現在視線當中,丁奇和歐陽明當先跳起,失去了結界的禁制,血池閃著一溜紅光出現在丁奇手上,當胸平刺阿修羅而去!
  阿修羅濃眉一豎,身旁一員護衛高手戰刀一伸,刀鋒砍在血池劍脊之上,猛烈的勢道使得丁奇劍勢急墜,但他不願就這樣把血池扎進地板裡面,一踏步,一扭腰,血池劃出一個小半圓弧奔斬阿修羅脅側!
  然,那護衛戰刀再展,仍是劈在劍脊之上,這一次他就不給丁奇任何機會了,連續幾刀重砍,直把丁奇震的手臂發麻拿不住劍,隨即橫刀一拍把他彈飛了出去。
  另一邊自然有人將歐陽明法咒化解,幾柄短劍架在了手無寸鐵的眾人脖子上,將他們最後的反抗意志也給瓦解了。
  “不必用那種仇視的眼神看我,如果幸運的話,你們應該會活下來的。”阿修羅指揮諸魔將他們捆了個結實,一個個扛在肩上向外走去。
  “你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像只綿羊般被搬運的蘇雪剛好離阿修羅不遠,問道。
  “你們?唔……你們應該高興才對,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盟友很堅持要把你們全部帶上天去呢!”阿修羅無可不可的說著,反正有人替他們開路,帶一個人類與帶一群人類的差別不大,他們也做不出什麼大事來的。
  如果阿修羅知道杜鵑手上握有淼的話,他就不會這麼想了。
  “上天?你要帶我們去天界嗎?”以蘇雪的鎮定功夫,也不禁在聲音中洩漏了一絲驚訝道。
  “是啊,我現在要去解放蚩尤呢!”阿修羅笑了起來,說道:“這些小朋友實在很可愛,不管是西方的那些,或是東方的這些,都一心一力為自己創造一個領袖出來呢。”
  “你的目的是什麼呢?不只是單純為了幫助你這些小朋友而已吧?”蘇雪語氣中不無諷刺的道。
  “為什麼不是呢?或者你可以給我一些建議,告訴我應該做些什麼陰謀才好呢?”阿修羅輕描淡寫的把問題推開,他現在是以強力盟友的身分在魔界中行動,能不落人口實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蘇雪打聽不到有用情報,反而被阿修羅消遣一頓,心裡生氣但也無可奈何,誰叫她現在被人拿在手裡?
  來到魔族聚集之地,眾人不由得呆住。
  開闊的空地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魔族大軍整裝待發,其中參雜了許多形象特異的精怪,也有一些具有野獸特征的人形魔族,他們都是修行有成的鳥獸,雖然功力不一定強過真正的魔族,但有些能力卻是魔族所不及的。
  至於那些已經修練到與人類並無二致,光從外表上根本分不出來是魔族還是精怪的,那就是真正厲害的角色,他們依照個性習慣或是三五成群,或是獨來獨往,如果遇到彼此間有冤仇的,在這時候也不好發作,只得遠遠分開用眼神較勁。
  “好多……”丁奇不由得感歎,要是魔族當真大舉入侵人間,只憑幾個驅魔組織根本不是對手。
  一切准備妥當,就等阿修羅把“鑰匙”帶來,如今萬事俱備,魔族智者一見阿修羅率眾來到,便喝令手下發動傳送陣法。
  由於天界對於魔界始終抱有一份戒心,所以魔界與天界之間有著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的結界禁制,如果要硬著頭皮沖過去的話,就算以阿修羅這樣強悍的魔頭,沒有十天半個月的也無法做到,而且到達的時候已經精疲力竭了。
  所以,他們走的路線是先到人界,人界與天界之間的禁制相對來說要弱一些,而且天界還要不時接引有資格的人升上天界,因此有很多平時都是關閉著的通道,從那裡可以更加輕松的突破進去。
  不過,得知阿修羅重新出現消息的天界,肯定會在這幾處通道加派人手,因此他們的打算是從西方天界那裡偷襲進去,阿修羅也是在出發之前,才知道智者的計劃。
  為免被“千裡眼”或是“順風耳”察覺這次的行動,除了給自身擺下隱身結界以外,還特地在萬裡之外布置了一處障眼法,在那裡聚集了大量魔物,做出正面強攻天界的模樣。
  有曾經在天堂裡面工作的惡魔們當向導,東方魔族們首先經過西方魔界,然後經過一陣連續的轉移之後,順利的摸進了這個遍地雪白的所在。
  天堂與人間的聯系要靠著一道“珍珠門”,門外應該有“聖彼得”在看守著,但此時卻不見這位聖徒的蹤影,也不知道是被開路的惡魔解決掉,或是趕回去通報天使大軍了。
  丁奇還來不及仔細觀看這個天主教的聖地,他只見到一道珍珠色的弧形拱門,高高的聳立在一片祥和白光之中,只不過這道雅潔的門扉,此時卻被大量散發著黑氣的魔族穿越,帶路的惡魔都沖著門柱吐口水,連帶著東方魔族也有樣學樣起來,無辜的珍珠門就這樣沾染上了腥臭的氣味。
  一路上他們都只遇到了少量的天使,這些可憐的小家伙們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魔族大軍,在他們弄清楚魔族是怎麼出現的之前,他們已經被斯成了碎片。
  不周山作為天柱,倒塌的同時也在東方天界與西方天界中開了一條口子,而且這開口比之魔界中的通道更加廣闊,由於彼此都是神仙中人,雙方不太提防而且也沒什麼交集,智者就是看上了這一點而選擇從這裡突破。
  一路順利的不可思議,除了一開始遇到的幾只小天使以外,竟然就再也沒有遇到其他的天使了。
  阿修羅忍不住向帶路的惡魔打聽道:“這裡平常都是這樣松散,沒有那個叫什麼天使的負責守衛嗎?”
  “唔,我猜他們為了應付撒旦大人復活,已經全部聚集在‘碧玉門’附近了,那是天界最外圍的防御,不管是前進攻擊,或是後退防守都是從那裡開始的。”惡魔回憶著答道。
  “哦?最外圍的防御?那我們現在是在哪裡呢?”阿修羅突然感到了興趣,如果順利幫助蚩尤脫困,那麼這些西方魔族的目的也很明白,就是要求他加入對抗天界的聯盟,到時候說不定也要與天使大軍戰斗的呢。
  “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那惡魔笑笑,解釋道:“我所說的門不是一般所指的門,耶和華所在的宮殿有十二道根基,用十二種不同的寶石建構起來,每一道根基就是一重防御,我們習慣把那些防御稱之為門。”
  “這樣……防衛的還真嚴密呢……”阿修羅只得斷了突襲天使的念頭,要是走珍珠門竟然可以繞過天使防線的話,他倒是不在意從背後給他們來兩下子的。
  雖然蚩尤戰敗後被重重封印看守起來,但他只被放在最下一層的天界,得知阿修羅族再次出現以後,天界便布下重兵嚴陣以待,並且加強了防御禁制,如果魔族膽敢來犯,必叫他們頭破血流而去!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魔族竟然會從背後出現。
  魔族精銳高手帶頭沖鋒,第一個回合就殺翻了不少天兵天將,隨之而來的魔族大軍一下子搶占了各處要地,短短幾分钟的時間,他們就把禁锢著蚩尤的結界掌握在了手心裡。
  “該是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阿修羅輕松的在戰場漫步,看著手下把丁奇給丟到蚩尤結界旁邊過去。
  蚩尤結界宛如一座祭台,上瘦下寬,高度不過一丈開外,八角形狀,八個角上插了八枝顏色各異的旗子,中央畫著一個神妙的圖案,整座高台散發著烏溜的鐵光,不過在靠近丁奇的這一面上有一條細細的劍痕,一股濃烈的魔氣毫不掩飾的噴發出來。
  “哼!”丁奇一個翻身跳了起來,掌中血池現身,不過卻是遙指著阿修羅的身影。
  見到丁奇的表現,阿修羅總算知道為什麼要把這些人類全都帶過來了。
  “你的表現很倔強。”阿修羅一把拉過蘇雪,輕輕用兩根手指捏著她秀長的頸子道:“就算是這樣,你還是不肯聽話嗎?”
  丁奇感到心髒緊縮了一下,阿修羅明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理,兩根指頭深深陷入蘇雪皮肉裡面,就靠著這樣一點聯系把她提在了空中。
  阿修羅雖然捏著蘇雪的脖子,但只是從兩邊扣住了頸骨,倒是不妨礙蘇雪說話,她艱難的道:“小丁,絕對不可以……把蚩尤釋放出來……”
  “果然會這麼說呢……”阿修羅看也不看丁奇,招招手讓部下把杜鵑也扛上來,說道:“出發之前,我倒是聽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這女人好像被強制變成魔族了……”
  “你想對她做什麼!”丁奇一時激動踏前兩步,但卻換來蘇雪痛苦的一聲悶哼。
  “我的盟友告訴我,你願意為了這個叫做杜鵑的女人犧牲生命,而我不是很相信呢!”阿修羅牽扯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說道:“我想看看,你會為了杜鵑做到什麼地步?”
  得到阿修羅的示意,他的部下將杜鵑往蚩尤結界上面拋去。
  丁奇直覺的想要去接,但阿修羅卻在此時打出幾道指風,其勢銳利迅速,丁奇不得不先回劍擊散這波攻擊,救援杜鵑的動作不免慢了。
  杜鵑嬌軀落在高台之上,卻沒有發出令人心疼的血肉碰撞聲,而是青光一閃,杜鵑已不見了蹤影。
  “杜鵑?”
  “我來解答你的疑惑吧。”阿修羅彈了彈手指道:“蚩尤結界不但有封印的效果,而且還能將接觸到它的魔性生物也一並吸收進去,現在那個嬌滴滴的杜鵑,已經在結界裡面了。”
  “如何?你打算怎麼做呢?”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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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布下重兵防守的天界遭到突如其來的打擊而損失慘重,但能鎮壓魔族氣焰達數千年之久的天界自然不是省油的燈,立刻就能組織起幾個反攻隊伍,魔族進攻的銳氣為之一頓,不過總的來說魔族還是占據了上風。
  但,魔族的優勢維持不了太久,他們的優勢只是開始的突襲造成的假象,無論從數量或是質量上來說,魔族都是屈居劣勢的一方,只要這些天兵天將緩過手來,那麼勝負的風向便會開始逆轉。
  阿修羅族的出現,只是把逆轉的時間延後一些而已,或許阿修羅本人非常厲害,但他也無法單挑整個天界,這點已經有只石猴子作為前車之鑒了。
  阿修羅指著戰況最激烈的地方,說道:“如何?他們已經開始反攻了,如果我們被趕走或是被消滅在這裡,這位杜鵑小姐就要陪著蚩尤長眠了呢。”
  丁奇不由自主隨著阿修羅手指看去,只見身著金色戰甲的天兵天將已經聚集起來,結成戰陣與魔族戰斗,雖然魔族一時有著數量優勢,但天界已經開始往這裡調派援兵,而且有三個仙人從前面殺將回來,他們的飛劍威力十分強大,方圓十丈皆在劍光籠罩范圍之內!
  “不能讓蚩尤被釋放出來!”天將大聲嘶吼,組織著手下往這裡發動一波沖鋒。
  丁奇看看努力反攻的天兵天將們,轉頭看看那座鐵塔似的結界,又看看被魔族扛在肩上的眾人,他希望能從他們那裡得到建議,哪怕是輕輕的點頭或者搖頭都好,但丁奇看到的卻只有和他一樣的遲疑。
  如果要救杜鵑,會把蚩尤也一起放出來……所以為了不讓蚩尤復生,應該犧牲杜鵑?
  “小丁!你還在發什麼呆?快點把杜鵑救出來!”唯一不受情勢影響的就只有千雨了,她只認識杜鵑,蚩尤對她來說不過是傳說而已,她根本不知道丁奇遲疑的理由。
  千雨的聲音仿佛一道驚雷,將丁奇腦中所有的疑慮都給炸散了。
  不管蚩尤出來之後會怎麼樣,現在要把杜鵑給救出來!
  丁奇眼中迷茫的神色堅定起來,手中血池斜指結界,見他這麼快就下定決心,阿修羅也稍顯驚訝,然後便是趕緊喝令手下遠離此處,以免被結界破裂所引發的大爆炸卷進去了。
  “小丁!會爆炸……”水兒一句話沒說完已被帶的遠了。
  “你們這是……”阿修羅一時忘記叫修羅們把俘虜丟下,結果沒有得到命令的修羅不敢擅作主張,便將眾人也扛走了去,結果只有阿修羅手上的蘇雪被丟在那裡。
  卻說丁奇,他滿腦子只想著拯救杜鵑,水兒喊了什麼也沒聽到,倒是蘇雪聽的一清二楚,擔心丁奇受到傷害的她,急急忙忙向著蚩尤結界的所在奔去。
  血池毫無懸念的刺中了那道裂縫,只見高台上八支小旗各色光芒暴閃,一股強大的吸力從結界中傳來,丁奇防備不足之下差點握不住劍柄,急急忙忙連左手也握了上去,這才勉強拿住了血池。
  血池受到外力侵襲,魔氣自然發動起來,但在如此仙陣壓制之下,血池流瀉出的魔氣仿佛真正的鮮血一般濃稠,被各色彩光擠壓的往下流動,乍看之下有如鐵塔正流淌著鮮血。
  蘇雪還沒靠近丁奇身邊,就感覺到一陣沉重壓力迎面而來,那是兩股截然不同的強大力量相互沖突的余波,而且有不斷增強的趨勢!
  “小丁!”面對強大壓力蘇雪竟然難進寸步,只得大聲呼喚丁奇。
  但丁奇根本就聽不見任何聲音,不光只是聲音,他的五感都暫時封閉起來,只有神念徘徊於血池與仙陣交界處,他仿佛成為了血池的一部份,一同對抗著仙陣的封魔之力。
  也是丁奇的運氣,水兒這劍靈不在血池當中,血池凶性仍在但卻沒有了引導,吞噬仙陣的速度拖慢了很多,因此該有的大爆炸被拖延了很多時候。
  丁奇神念游走之間,似乎感覺到一個極其強大的氣息正在掙扎著要沖出來,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快要消失不見的微弱意識,丁奇對其好像十分的熟悉,有一種深深的眷戀之意。
  突然,丁奇感到那股強大的氣息向他沖了過來,出於自保的本能,丁奇神識急退,但還是快不過那股氣息,兩者立刻狠狠撞在了一起。
  在這瞬間,無數詛咒辱罵天界眾仙的詞語湧進丁奇腦中,他立刻判斷那股氣息應該就是蚩尤。
  蚩尤的氣息不斷撞擊著丁奇開出的那小小裂縫,但只是造成了魔氣瘋狂外洩,他本身卻無法跨越雷池半步。
  就在丁奇傻傻感應著蚩尤的動作時,血池終於將仙陣“咬”出了一個大洞,蚩尤奮力一撞,那仍然遠小於他身體的細縫被他撐裂開來,整座高台上出現無數裂痕,仙魔雙方都知道魔頭蚩尤就要解放出來,一眾魔族歡欣鼓舞,他們的努力終於有了個好結果。
  蘇雪見狀更是大急,連聲呼喚丁奇,卻只見他傻傻的握著血池發呆,對於即將發生的爆炸仿佛沒有感覺似的。
  高台上八支小旗光芒發揮到了極限,當仙陣的效能超越極限的那一瞬間,八道光芒突然消失,強烈的反差使得蘇雪生出“天色突然變暗”的感覺,而且那陣吹得她寸步難行的對抗余波消失無蹤,她很輕易的就沖到了丁奇身邊。
  丁奇才剛回神過來,便聽蘇雪急道:“小丁!快走!”
  “什麼……”
  丁奇一句話沒有問完,封印蚩尤數千年的仙陣猛的爆了開來,仙氣與魔氣絞在一起噴發了出去,足以摧毀一切的暴風狂刮近百裡才緩緩平息下來,而在暴風的中心,一條偉岸的人影直立當地,杜鵑就撫臥在他的腳邊,不過那人沒有注意到。
  那人就是蚩尤,他一開始還有些茫然的左右張望,不過他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蚩尤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慢慢高昂起來,最後變成了瘋狂的大笑,指天道:“黃帝老兒,你困我幾千年了?現在我終於擺脫封印,接下來就輪著你倒楣了啊!”
  蚩尤身上不著寸縷,身高九尺有余,渾身肌肉鼓漲的像是要爆裂開來,臉上頭發須眉極長,不但把面孔遮蓋起來,就連胸膛腹部也被胡須遮去了大塊,不管他是狂笑或者舉手指天,都有一股極度暴烈的魔氣隨之而起,若不是周圍環境仍是天明氣清,眾仙魔幾乎都要以為這裡被他化作了魔界范圍。
  “蚩尤……蚩尤被放出來了!”
  聽見這聲驚呼,蚩尤總算把目光放到已經停止戰斗的戰場上,當他見到渾身金甲的天兵天將時,兩道濃眉深深的皺了起來。
  “一群討厭的蚊子……”蚩尤巨掌一揮,一道半月型黑色氣勁橫掃出去,一口氣包含了三分之一個戰場,凡是魔族被擊中不但沒事,那爆強的魔氣還對魔族修行有很大助益,但天兵天將被擊中,莫不發出一聲慘叫化作灰燼,就連幾個天將也不過多支持了半秒左右。
  然,這道氣勁並沒有飛行很遠,一道橫擊而來的火光將氣勁擊散,解救了無數天兵天將。
  蚩尤扭頭看去,卻見一群仙人遠遠而來,也不知道剛才那道火光是誰發出的,但蚩尤直覺的認為這群仙人很難對付。
  這群仙人確實非常強大,他們的名號說出來可是每一個都能嚇死人,但對蚩尤來說他們都還是後輩了。
  當先那仙騎在一只大狗身上,身上戰甲粲然手提三尖兩刃槍,除雙眼之外,額上還豎立著一張神目炯炯,正是大名鼎鼎的“二郎神?楊戬”。
  楊戬沖上前來也不打話,一槍便向蚩尤當頭刺去,跨下“哮天犬”張口咬去,目標卻放在蚩尤的四肢上面。
  蚩尤被困仙陣當中數千年,每日必定不停沖撞仙陣直到精疲力盡,雖然每次都撞的頭破血流,但如此直接與仙氣對撞,也增長了蚩尤的修為,並且使他的軀體更加強韌,這等於是變相的自殘練功,比之潛心修行功效不知高出幾倍,此刻的他自信滿滿蔑視滿天眾神,右手一捏拳頭就迎向楊戬的三尖兩刃槍。
  哮天犬搶先一步咬在蚩尤臂上,但蚩尤渾身有如鐵鑄咬之不動,拳勢不改仍是正面打向楊戬。
  正面交鋒碰出一聲巨響,雙方各為對手的強悍表現吃驚,楊戬在力量上吃了小虧,但蚩尤的拳頭打在槍頭上,雖然沒受傷害但也頗是疼痛,不禁稍稍收起了目空一切的心理。
  除楊戬之外,蚩尤身邊又殺來一仙,那仙外表不過七、八歲模樣,腳踏風火輪,手提火尖槍,就是他出手將蚩尤拳勁消去,仍有幾分的童音大喝一聲,火尖槍掃起一片火光射向蚩尤。
  蚩尤夷然不懼,雙掌一拍,凜冽魔氣赫然將火光撲滅,橫拳一掃,那仙舉槍一封,卻被蚩尤強橫的力量打了出去,倒飛十余丈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這時其他仙人也已趕到,紛紛舉起自己的擅用兵刃殺向蚩尤,乍看之下刀槍劍戟無所不有,四面八方的向著蚩尤砍劈刺打而來。
  “什麼時候兵器有這麼多花樣了?”蚩尤冷哼一聲,看准各仙出手速度的差異猛然沖刺,間不容發的從微小縫隙之中鑽了出去,雙拳左右開弓亂揮出去,這些仙人雖然彼此配合不良,但個人功力卻是高深,面對蚩尤的瘋狂打擊倒也守得下來。
  阿修羅在遠處觀戰,看的卻是大皺眉頭,這蚩尤功力雖強,但未免太過迷信力量,一昧的狂轟濫打,有許多時候明明可以用巧勁化解的招數,卻被他花了十倍的力氣暴力破解,這樣的戰斗實在讓他難以忍受。
  不過,阿修羅也不得不承認,蚩尤確實非常強大,單純比拚力量的話他恐怕也不是對手。
  這時眾魔族見蚩尤復生士氣大振,加上所有厲害的仙人都被蚩尤吸引過去,一時間倒是與天兵天將打得難分難捨。
  “愚蠢的家伙們……”阿修羅見狀不禁滴咕道:“主要目標已經完成了,應該趕快撤退才是,難道要在這裡與仙人大決戰嗎?”
  阿修羅決定要上前勸蚩尤趕緊返回,現在魔族只是憑恃著一股信心在戰斗,等到天界幾個深不可測的仙人趕到,說不定才剛放出來的蚩尤又要被打包回去。
  “蚩尤……先生,現在不是與他們爭斗的時候,你的部下正陷入苦戰呢。”阿修羅遲疑了一下,這才道出對蚩尤的稱呼。
  在阿修羅與蚩尤說話的時候,阿修羅的護衛自動上前與仙人接戰,雖然他們不比這些仙人強大,但這些護衛各有一番身手,可保短時間內不被擊敗。
  “你是誰?我沒看過你,你也是我的手下嗎?”蚩尤緩下手來,看著這似乎不比自己弱的魔頭說道。
  手下……
  阿修羅苦笑道:“不,我應該算是你的盟友呢。”
  ※ ※ ※
  蚩尤與眾仙人打的激烈,但丁奇卻在一開始的大爆炸就被吹飛了老遠,因此不知道後來如此戰況。
  爆炸之初,丁奇尚在迷茫之間不知所以,但接下來的強烈震動卻把他震醒了,不過此刻場面已經不是他能控制,仙氣與魔氣絞雜在一起向四面吹去,丁奇就仿佛一張破紙片般隨風而去,尖嘯著的風暴將他刮得鮮血淋漓,翻滾了不知多久才重重落在地上。
  丁奇落地又是一陣打滾,這才注意到懷中蘇雪正緊緊抱著他。
  蘇雪為了保護丁奇而用力的將他撲倒,雖然丁奇因此保住了一條小命,但被如此力量沖擊的蘇雪卻沒有這麼好運了。
  “小丁,你沒事……就好了……”說話間,蘇雪猛的一口血噴在丁奇臉上,將他狼狽不堪的模樣更增添了一筆。
  蘇雪想替他擦擦,卻發現自己的手怎麼也抬不起來,從丁奇驚慌的眼神中,她猜想自己的傷勢應該很嚴重。
  “蘇雪!你……你有沒有……唔!”
  何止嚴重,即使蘇雪已經有所准備,全身真氣運行到極限,但卻依然抵擋不住暴烈的魔氣,背後皮膚肌肉被刮去了一大片,尤其下半身血肉模糊白骨可見!
  蘇雪軟綿綿的身子壓在身上,丁奇只覺得好輕,蘇雪的血竟然是這麼燙,每一滴落在身上就好像要燙去了一層皮膚,更何況鮮血幾乎像是小溪一般的流淌了下來!
  丁奇想叫叫蘇雪的名字,但喉嚨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住,氣流到了一半卻再也出不來,想緊緊的抱著她,卻又怕讓她的傷勢更加嚴重,在如此矛盾慌張的心理之下,丁奇呆楞著仿佛石像一般。
  “小丁,我的傷……是不是很嚴重?我的腿都……沒有感覺了……”蘇雪幾乎一字一句都要伴隨著一點鮮血,星星點點的落在丁奇下颔、胸口處。
  “沒……沒有的事……”丁奇發覺自己說話都帶著哭音,忙一清喉嚨,說道:“你不要說話了,不然傷勢會更嚴重的,我……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小丁,我……喀……”蘇雪還想說話,但一口氣怎麼也上不來,她心裡焦急,但眼中的神采卻漸漸散亂了,她心裡突然一片明悟,也許,時間已經不多了……
  “把我……放下,去……救杜鵑……”
  “蘇雪,我們一起去,你不要……蘇雪?蘇……”蘇雪螓首一墜,輕輕落在丁奇胸口,把他接下來的話砸斷了。
  丁奇茫然的坐起身來,閉上眼簾的蘇雪仍是嬌顏如花,他心裡突然浮起了荒謬的想法,蘇雪只是在跟他玩,要丁奇把她吻醒過來。
  丁奇輕輕一吻,以往甜美的嘴唇如今只剩下鐵銹般的鮮血味道,丁奇努力回想蘇雪最後跟他說了什麼。
  把我放下,去救杜鵑。
  腦中一片渾沌的丁奇站起來,茫然向著他們過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 ※ ※
  丁奇走後不久,一個白衣飄飄的仙人急忙經過此地突然心頭一動,這對修練許久的他可不是常見的情形,特別是在這蚩尤復生的當兒,這預兆不知會是好事還是壞事。
  仙人眉頭一皺俯首看去,卻見地上一灘驚人的鮮紅,一個嬌弱的身軀倒臥當地。
  “凡人?而且好像……斷氣不久?”
  仙人眉頭更緊,輕輕飄了下來,落在蘇雪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旁邊。
  “太乙啊太乙,現在是你管閒事的時候嗎?蚩尤復生事大,這娃兒不過一介凡人……”
  話雖如此,但仙人仍是遲疑了半晌,他突然驚覺自己不應該為了這等小事如此猶豫,於是他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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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要我逃跑?”蚩尤一臉憤怒的瞪視著阿修羅,後者無奈的道:“如果你不喜歡這個說法的話,我可以用‘轉進’來形容你該做的事情。”
  “看看現在的狀況吧,你的手下傷亡很大呢,現在努力在戰斗的都是‘我的’手下!”
  蚩尤順著他手指看去,確實主要抵抗的力量都穿著和阿修羅相似的戰袍,至於那些跟在阿修羅族旁邊抵抗的,好像才是他的手下。
  蚩尤雖然沖動,但畢竟是曾經逐鹿中原的角色,衡量一下厲害,也知道固執下去的結果只會是全軍覆沒,眉頭一皺,大喝道:“兒郎們,日後再來給他們好看,走!”
  眾魔族聽得蚩尤指示,紛紛集中起來,准備透過傳送脫離天界范圍。
  “哪有這麼簡單!”楊戬一提槍就殺進了魔族陣營之中,尋常魔族哪裡是他對手,紛紛中槍倒地,三尖兩刃槍上爆發雄厚的仙氣,將他們的軀體徹底摧毀化成一道輕煙。
  其他眾仙各顯神通,阿修羅的護衛也難以招架其鋒銳,被殺出十幾道血路深入群魔當中,這幾個天界的先鋒戰將實在讓魔族非常頭疼,光是一個就難以對付了,何況這一下沖進來了十幾個?
  “繼續准備,我去對付他們。”阿修羅見勢不妙終於決定出手,一擺手,一柄通體漆黑的彎刀在他掌中凝聚成形,身形一閃便沖到了一仙面前。
  “來者何人?”那仙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一身戎裝,手提“冷艷鋸”,見阿修羅迎來大喝一聲舉刀便斬,刀猶未至氣及七尺,擋在他倆之間的魔族紛紛濺血慘嚎!
  阿修羅不與仙人硬碰,一翻身避過刀氣沖擊,舉起彎刀劈去,仙人見阿修羅彎刀短小,仗著刀長力壯不閃不避,長近一丈的冷艷鋸竟能輕巧去挑,在彎刀砍到之前便要刺穿阿修羅小腹。
  阿修羅知道應該速戰速決,不然被天兵天將纏上了可就沒完沒了。
  阿修羅引刀下移,一長一短兩把刀碰撞在一起,阿修羅渾身爆發出一片青黑之氣,仙人只覺胸口一陣煩悶,短短彎刀上傳來的力道遠遠超出預期,冷艷鋸差點拿捏不住,硬生生被阿修羅震退了十余尺。
  不過阿修羅也不好受,這個仙人功力雖然不足以與他匹敵,刀上傳來的殺伐之氣極重,阿修羅仿佛與千軍萬馬同時交上一刀似的,胸中那口氣幾乎斷絕,但他強提魔功一轉,口鼻間吐出一道青白雲霧,將所有的傷勢全都化在了這一口氣中。
  就在阿修羅與蚩尤分頭對付仙人之際,渾身是血的丁奇趕了回來,杜鵑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其他眾人都被丟在極遠爆炸威力所不及處,他們還在努力試著掙脫身上的繩索。
  丁奇一把抱起杜鵑,閃過半空掉下來的血肉碎塊或是殘兵斷刃一類的東西,一溜煙躲到一處大石縫細下,這塊石頭是方才結界爆炸所炸飛出來的,其中一面被炸出一個大凹洞,丁奇就抱著杜鵑躲進了那裡面去。
  他目前的位置無法看到眾人所在,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才是,只好細心的把杜鵑擺好,開始打算天上的仙魔之戰。
  丁奇身上血跡處處,濃烈的鮮血味道終於讓杜鵑慢慢蘇醒過來。
  杜鵑的記憶只到他們被魔族抓住而已,醒過來第一個反應就是出手打人,偏偏在她身邊只有丁奇在,而他又在注意著頭上仙魔的動靜,猝不及防之下後腦重重挨了一拳。
  “咦?是小丁?”杜鵑在把丁奇打倒之後才發現那人影是誰,見他身上鮮血淋漓慘不忍睹,急忙上前檢查一番。
  還好,大部分只是輕微擦傷,一些較嚴重的傷口都在手腳末端,而且血已經止住了,看來沒有生命危險才是。
  “小丁,怎麼只有你在?其他人呢?”杜鵑看了看周圍,結果除了丁奇和在頭上打得火熱的神魔以外,一群落難的同伴一個都找不到。
  “其他人……我也不知道。”丁奇白著一張臉答道。
  “奇怪,小丁本來就傻傻的沒錯,可是怎麼現在看來加倍的癡呆啊?”杜鵑看丁奇反應慢吞吞的,心裡忍不住滴咕道。
  丁奇手持血池,腦中還有些暈呼呼的,問道:“現在怎麼辦?”
  “你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吧?”杜鵑一覺醒來發現世界變了,本來不是被魔族抓走了嗎?怎麼現在出現一大群仙人與魔族戰斗?杜鵑不認為天界會為他們派出大軍相救。
  丁奇把事情經過與杜鵑交代。
  “哦?你被炸飛了幾百公尺還活著,而且只受了這樣的傷?”杜鵑聽罷之後懷疑的道:“你沒有瞞著我什麼吧?”
  “沒有……”丁奇總覺得好像還有什麼事情忘記說了,可是一時之間怎麼也想不起來。
  是什麼事情呢?好像是很重要的事,而且很難過的事……
  “不過,你竟然為了救我而把蚩尤放出來了啊……”杜鵑感歎的看著滿天激戰的神魔,也不知道該責罵丁奇不識事情輕重,還是該感動於他不顧一切的好。
  丁奇這時卻還在苦苦回想他遺忘了的東西,沒有注意到杜鵑臉上一閃而逝的猶豫。
  “只有我們是不行的,還是趕快找到其他人吧!”杜鵑把這些讓她猶豫不決的問題踢到一邊去,趕緊下了這樣的決定。
  “可是,我們要怎麼找到其他人呢?”
  “不要只會潑冷水!有本是的話你想一個辦法出來!”杜鵑憤怒的對丁奇舉起了拳頭,嚇得他趕緊噤聲不語。
  結果,兩人只能用最愚蠢的方法,用他們的眼睛和雙腿去尋找。
  幸運的是,神魔之間的斗爭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仙人們的強悍遠出於阿修羅的意料之外,才剛打退一個,另外一個就又撲了上來,弄得他顧此失彼,打來頗是狼狽。
  在這狀況之下,丁奇和杜鵑的行動就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甚至可以悠悠哉哉的散步。
  他們當然不會這麼輕松,雖然被發現的機會很小,不過他們還是很仔細的走在陰影當中,並且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為什麼是走這個方向?”走了快兩百公尺後,丁奇終於忍不住問道。
  杜鵑理所當然的回答道:“當然是憑我的直覺,我覺得小明他們應該在這個方向。”
  丁奇因為受傷而有些蒼白的臉色,在聽到杜鵑這麼回答之後顯得更白了。
  不過他也沒有什麼話想說,因為比起用立樹枝之類的方式來決定方向,說不定杜鵑的直覺還比較准確,他有過很多次被杜鵑用直覺抓到的經驗。
  彎彎曲曲的走出老遠,眼看天上的戰斗漸漸明朗起來,蚩尤與阿修羅還有幾個魔族的特級高手,聯合對付那些功力高深的仙人,其他的魔族則聚集起來准備傳送,他們擺出了一個奇妙的陣勢,一眾天兵天將一時攻之不進,傳送術法的墨黑色光芒已經籠罩住了大半魔族,就等時機成熟了。
  “通通給我走!憑老子的功力打出去不成問題!”蚩尤沖著那群遲遲不肯行動的魔族吼道。
  如果他這個霸王好不容易被解救出來,但手下卻連幾個可戰之兵都湊不出來的話,那不是太可笑了一點嗎?
  另一邊的阿修羅也是同樣心思,但他的部下卻精明許多,見到主子示意的眼神,修羅們不顧一切的發動了陣法,魔族大軍頓時強行突破了天界禁制,一路順風順水的到達人界,然後引起所有驅魔組織的震驚之後,又像是煙霧一般的消失,默默回到了魔界當中。
  由於強行撞擊天界禁制的關系,大部分的魔族都元氣大傷,沒有個三、五十年是別想恢復功力,因此與天界的戰爭中,等待著魔族的只有更加不堪的情勢,但在阿修羅族的強力支持下,神魔之間的戰斗卻沒有一面倒,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魔族發動傳送術法的時候,仙人們不是沒有想過要攔截,但此時阿修羅突然化身千萬,向每個有能力攔截的仙人刺出一刀,與阿修羅打斗這些時候的仙人都知道他的厲害,揮動兵器格擋的同時,發現大部分的攻擊都只是虛影,而魔族就趁著這一點時間溜之大吉了。
  滿天黑壓壓的魔族為之一清,只剩下一些倒楣不在傳送術法范圍中的魔族在空中游蕩,很快在天界的強勢兵力下盡數覆沒了。
  於是,現在還在打斗的,就只剩下蚩尤和阿修羅,還有十來個魔族高手了。
  然,沒有大軍在側的他們打來更是順手,不管向哪個方向打出威力強大的絕招,都可以卷入不少功力淺薄的天兵天將,反而一些仙人不敢隨便動用大招數,不然一個打空可就要讓自己人受苦了。
  而且,蚩尤與阿修羅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他們的默契卻像是配合了數百年一樣的融洽,蚩尤大力出擊的同時破綻也多,阿修羅的彎刀就適時的彌補了這些空檔,他們這樣的配合一時間無人能敵,一路殺向了最靠近的天門處。
  而他們的下方,依靠著杜鵑的直覺,奔走了近十公裡的兩人,竟然奇跡似的找到了眾人被棄置的所在。
  嚴格來說,他們之間還是有一定的誤差,不過短短的兩百公尺,對於十公裡的路程來說實在是太少了……
  丁奇在幫他們割斷繩索之際,也不禁感到杜鵑直覺之恐怖。
  “小丁,你沒有事啊?”水兒頗是驚訝的看著丁奇,對於他能在那樣的大爆炸中只傷了些皮肉,水兒覺得好像該重新估量他的生命力才是。
  “你沒事就好了……”歐陽明張望了一下,疑惑道:“蘇雪呢?她應該在你附近才對?”
  “蘇雪……”丁奇突然呆住,反問道:“蘇雪是誰?”
  “小丁,不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蘇雪在哪裡?”杜鵑皺起了眉,用力賞了丁奇一個大暴栗。
  然而,丁奇不如往常一般抱著腦袋叫痛,而是傻傻盯著眼前的土地發呆。
  蘇雪?這個名字好熟……可是,那是誰?
  “小丁,你仔細的把爆炸的前後狀況說清楚!”歐陽明感到情況不太對勁,那陣爆炸的威力連他們也感覺的到,身處爆炸中心的丁奇不可能只受到這樣的傷害。
  “我……用血池刺那個結界,然後發生爆炸,我被炸飛了好遠,然後,我要趕快回來救杜鵑……”
  “從‘被炸飛了好遠’,到‘要趕快回來救杜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不就……咦?”丁奇突然陷入沉思之中,他終於發覺自己的記憶好像有什麼地方斷掉了。
  他被炸飛了出去,然後……然後,就是他奔跑在救杜鵑的路上……
  中間呢?
  “小丁!你在發什麼呆!蘇雪怎麼了?”杜鵑用力提起丁奇的衣領,額頭頂著他的額頭吼道。
  不知怎的,丁奇的視線模糊了,伸手一摸,卻摸了滿手的水。
  “你哭什麼?快點回答我!蘇雪怎麼了?”看到丁奇的表現,杜鵑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杜鵑!”千雨的手雖然沒有什麼力量,但還是很順利的把她從丁奇身邊拉開了。
  “讓我來吧。”歐陽明認為他可能是遭到了什麼術法禁制,但在試了幾次沒有反應之後,他不得不改變試驗的方法了。
  歐陽明拉著丁奇對面坐下,說道:“小丁,看著我的眼睛,心裡什麼都不要想。”
  對於靈媒來說,要催眠一個沒有戒心的人實在太簡單了,丁奇一下子就進入了催眠狀態。
  歐陽明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比如說你叫什麼名字之類的,然後慢慢進入正題,問些爆炸前後的事情,被催眠的丁奇很清晰的回答著,甚至一些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經過也說了出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終於出現道:“那麼,蘇雪呢?”
  丁奇平靜的、夢呓也似的說道:“蘇雪死了。”
  這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頭為之緊揪,雖然這答案已經隱隱約約的浮現出來,但聽到丁奇這麼回答的時候還是讓人不能接受。
  “你騙人!蘇雪才不可能就這樣死……”杜鵑第一時間爆發出來,但馬上就被水兒捂住了嘴巴。
  東尼與蘭莉雅都不敢相信,彼此的手不自覺的緊握在一起,千雨死死的按住了自己的嘴,大眼睛裡頓時裝滿了無法相信的光芒,小純則是趕緊上前安撫杜鵑的情緒,不過她卻有些心不在焉的,和杜鵑的接觸也沒了平時的機動模樣。
  就連一向冷漠的水兒,也不禁露出了震驚不信的表情。
  歐陽明一下深呼吸過後,聲音不免有些顫抖的道:“怎麼死的?”
  丁奇詳細的描述了蘇雪的慘狀,聽說到這個地步,但眾人卻還是不能接受丁奇敘述的事實。
  “阿奇一定是被魔術騙了!”東尼突然說道。
  東尼提起了這個可能,而眾人正需要這類答案,於是關於丁奇被幻術蒙蔽的可能馬上被討論起來。
  可是,討論的聲浪一下子就停止了。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是真的,因為在蚩尤復生的當兒,不應該會有神或魔特地對丁奇施展幻術,目的只是假造蘇雪的死。
  對魔族來說,蚩尤已經復活,丁奇的重要性大不如前,現在魔族的心裡都只有即將到來的大戰;而對於天界來說,在徹底消滅魔族的抵抗勢力之前,恐怕都沒有心力特別去對付丁奇,就算有,最多派出厲害的仙人將丁奇神形俱滅,玩弄這種小手段一點意義也沒有。
  如果沒有動機與目的,那麼也就不存在陰謀的可能性。
  所以,蘇雪……真的死了嗎?
  “等我說出‘恢復’的時候,你就會醒過來,而且忘記我們之間的對答,懂了嗎?”
  “懂。”
  “那麼,現在‘恢復’吧。”歐陽明幾乎是歎息著說道。
  丁奇清醒過來,他就好像睡了一覺一樣,醒來的時候見到眾人表情各異,不過視線的中心點都是他。
  “怎麼了?大家都看著我……我的臉上有什麼嗎?”丁奇不解的摸上自己的臉,卻沒想到這樣無辜的舉動,竟然引起了千雨的嚎啕大哭。
  歐陽明一般安慰千雨之際,一邊示意杜鵑把丁奇帶開。
  刻意壓低聲量討論的眾人,一下子就做出了決定,雖然他們在這裡對沒有什麼危險,但對於認定是魔族的丁奇和杜鵑卻很危險,必須盡快想辦法脫離這裡才是。
  歐陽明有些為難的道:“方法也不是沒有,我和千雨合作是可以把大家都送回去,但是需要一些運氣及時間,我要趁著蚩尤沖出天門的時候一起跟出去,引起的靈力波動恐怕不會小,一不小心會一路跟到魔界去的……”
  他又補充道:“而且在那之前,如果受到任何一點干擾,恐怕都會引發不可想像的後果呐。”
  “可是那些家伙應該沒有時間管我們吧?你自己看他們打的多激烈。”蘭莉雅指指天上,說道。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要是我在施術的時候受到干擾,就算法術沒有被破解,我們的定位也會失焦,你可以想像我們從三百公尺的高空往下掉,或是被埋在不見天日的泥土裡窒息嗎?”歐陽明淡淡的說道。
  蘭莉雅想到那個場面,臉色一白不再言語了。
  “不過,他們都打到很遠的南邊去了,不會注意到這裡的吧?”東尼望向天邊那個幾乎要看不見的戰圈,說道:“如果不行動的話,等他們打完就更容易被發現了。”
  “……”歐陽明的沉默沒有延續多久,就如東尼說的一樣,如果任由事態發展下去,那最後大概只能依靠仙人來遣返他們了,於是歐陽明一咬牙,說道:“那麼,去把杜鵑他們叫回來吧!”
  於是歐陽明就開始了他一生中最沒有把握的一次施法。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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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們……不去把蘇雪帶回來嗎?”眼看大家一副都要走了的樣子,千雨抽噎著說道。
  “沒有時間了……”杜鵑滿心復雜的安撫著千雨,她怎麼也不能想像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兩人斗了這麼久,蘇雪的強悍她是知道的,杜鵑不能相信蘇雪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蘭莉雅在一邊嘴唇動了動,但是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
  見到眾人都沒有異議了,歐陽明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就牽起千雨的手開始准備施展術法了。
  歐陽明的施法意外的順利,藉由千雨的靈力,他很輕松的鎖定了蚩尤去向,並且將眾人都籠罩在一個范圍之內,只要蚩尤一發動傳送術法,他們就可以搭便車離去。
  另一邊,阿修羅發現情況有些怪異,雖說現在與他們對打的仙人都相當棘手,但卻不能真正的把他們攔截下來,而那些更高層的,非常厲害的神仙人物卻一個不見,難道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蚩尤離開?
  但,現實已不容他細想,隨著蚩尤這個箭頭的推進,離他們最近的“南天門”已經遙遙在望,此時不能再有任何遲疑,若要再改變方向實在是不智之舉,阿修羅也只能加倍的小心戒備,以防那些老頭子又玩什麼花樣。
  南天門長年開啟,天界諸仙全都從此進出,若出現有資格進入天界的人類,也都是派出仙人迎接到此,所以相對來說這裡是比其他三方天門薄弱些,畢竟臨時加上的禁制總是比不上長年深鎖的重門大陣。
  不過,這時南天門前也已滿是天兵天將,雖然他們單打獨斗不是對手,但在門前擺下陣勢,直接引動天界濃厚的仙靈之氣加以強化,這堅固的防守也不是說破就破,阿修羅光是看腦袋就大了一些。
  蚩尤卻不管這許多,提聚功力一拳揮出,黑色氣勁在他拳頭前一尺處凝聚成形,一道直徑達三公尺的光柱呼嘯著狂奔而去,越到後來光柱越粗,看這勢道若是打實了,恐怕整個南天門都要給他轟開來!
  然,天兵天將早已發動陣勢,淡紫色的仙靈之氣仿佛保護傘般的籠罩在他們身前,只見黑色光柱撞在光罩上蓦然而炸碎,紫色光罩之上一陣陣的漣漪向外擴散而去,將蚩尤這移山倒海的一拳化於無形。
  不過,那些散開的魔氣還是造成了不小的環境傷害,從南天門一路往天界深入的白玉地磚被炸的坑坑巴巴,不少天界才有的靈獸仙鳥突遭橫禍,一時間可說是雞飛狗跳百獸驚嘶。
  蚩尤見一拳之威竟然不收寸縷之功,一群天兵天將依然牢牢的賭在門口,心中頗是驚訝,暗想數千年來天界也發明了不少東西。
  但是,以他和阿修羅為首的魔族高手們卻沒有因此停留下來,雖然眼前是一個嚴密整齊的陣勢,但身後卻是數十倍於眼前的天兵天將,若不從這裡沖殺出去,那就只有活生生的困死在這裡。
  蚩尤一馬當先義無反顧的迎頭撞上,魔物入侵整座陣勢發動起來,陣陣仙靈之氣不斷推擠到蚩尤身邊,被他的深厚魔氣消融化於無形。
  蚩尤這樣等於以一人之力對抗整群天兵天將加上天界靈氣,就算他再怎麼強橫也支持不了多久,接下來就看阿修羅能有些什麼動作了。
  阿修羅藉著蚩尤前沖之勢,推動魔功做出一個化身,將這化身與蚩尤一同沖將過去。
  但,阿修羅創造出來的化身一接觸到仙陣便自動爆開,青黑色的魔氣一波波蕩漾開來,雖然不是十分強大,但綿綿不絕一時間仿佛沒有窮盡一般,在化身與蚩尤兩者同時作用之下,仙陣無法立刻恢復過來,阿修羅便趁著這一點空檔,渾身黑氣一爆身形如箭穿了進去。
  跟上阿修羅動作的還有兩人,但其中一人速度稍慢,扎扎實實的撞在了蕩漾而回的淡紫色仙氣之上,結果這魔族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化做一陣黑煙散去。
  進到陣中的阿修羅也不比蚩尤輕松,雖然仙靈之氣主要是集中在陣勢表層,但陣中仙氣也相當充沛,而且還有天兵排成的玄妙陣法,阿修羅只覺渾身有如火烤氣息大亂,彎刀一揮發覺功力發揮不到六成,全都給這陣法壓制了下去。
  不過,六成已經足夠了。
  阿修羅闖進陣來絲毫不停,身形有如一道輕煙飄過,所有天兵天將都掌握不住他的位置,但被這輕煙拂過的天兵卻都悄然爆裂,一時間只見無數元神驚慌奔走,深怕稍有遲疑就會被他煉化作為進補。
  然而,阿修羅卻沒有這個時間,他冷靜的執行著殺戮任務,對於那些等同於補品的元神視而不見,倒是跟他進來的那個魔族看得心疼不已,不過他也知道好歹,只在一邊截殺被阿修羅沖散的天兵,偶而有元神撞上來當然不客氣,可是卻沒有刻意捕捉元神的舉動。
  天兵陣勢越散,能集中的仙靈之氣越少,蚩尤與阿修羅所受到的壓力越小,然後,陣勢終將潰散,再也困不住這兩大魔頭。
  可惜,這如意算盤還來不及給他們打響,身後那群仙人已經趕到了,十余道不同仙人發出的打擊同時轟在蚩尤背上,蚩尤正承受著整個仙陣壓力,對於背後來的攻擊雖有感知卻苦於余力躲避,只有咬牙硬扛了這一擊。
  十幾種不同仙器、功法同時打在背上,即使蚩尤的肉體強度比千年前強上數倍,卻還是給打的血肉模糊撕心裂肺。
  蚩尤身陷仙陣之中難以脫身,幸好在外頭的幾個魔族各展功法迎了上去,堪堪將仙人敵住,沒有給他們繼續攻擊蚩尤的機會。
  這陣法只是用來擋住天門,范圍並不是太大,阿修羅沖殺一陣之後已經將之破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只剩下陣眼處聚集了十來個較強的天將,勉強維持著亂成一團的陣勢,不過陣法的威勢已經大大減低了。
  雖然天將們聚成一團,不過光是這樣實在不足以對抗阿修羅,他輕輕柔柔的劃過陣眼,裡面有十四個天將,阿修羅也就只出了十四刀,便又創造了十四條到處逃竄的元神出來。
  陣眼既破,整個陣法便也不復存在,被引來的仙靈之氣變作一陣清風散去,蚩尤感到身上壓力一輕,之前被仙人攻擊的勁道終於爆發,十余道血泉迸射而出,他黝黑的臉色也不禁一白,這傷勢真不算輕,要他再像之前那樣橫沖直撞已經是不行了
  不過,也不需要了,阿修羅已經將門口仙陣破去,他只要突破出去,就可以傳送回魔界,到時候要是天界膽敢追逐而去的話,在自己的地盤上打架怎麼也占了一些便宜。
  蚩尤忍痛向天門沖去,阿修羅則是劃出一圈圈刀影,凜冽的刀氣劈頭蓋臉流水般發將出去,每一道刀氣都走相同角度,密密麻麻牆壁似的往前堆進,刀氣經過同是魔族人的身體時毫無作用宛如一道清風,但砍在仙人身上便是削肉斷骨之禍,眾仙人不得不努力化解這波攻勢,而蚩尤就趁著這點空檔沖出了南天門外!
  蚩尤傳送瞬間,帶著丁奇等眾人化作一道烏光急飙出去,就好像流星掛著一條小小的尾巴,悄然不引人注意的就離開了天界。
  歐陽明途中連變三種不同法印,這才終於擺脫了跟著蚩尤一同回到魔界的命運,順利的降落在了人間。
  說順利,是因為他們既沒有從三萬英呎高空摔落,也沒有被埋在地下兩百公裡,他們僅僅是從七、八公尺的高度往下掉,這點高度對他們來說不算是什麼,就只有歐陽明為了接穩千雨有些手忙腳亂,其余一切安好。
  從降落地點放眼望去,只見一片山林深深郁郁伴隨著蟬鳴蟲唱,此時艷陽正午,但在參天大樹覆蓋之下還頗是涼爽,只是眾人一路碰撞樹木枝葉弄得相當狼狽。
  “我們……這是在哪裡?”杜鵑把背上的水兒放下來,順便把身上的樹葉給拍掉。
  “如果沒錯的話,這裡應該是中國的某處……”歐陽明脫下外衣,披在身上衣衫勾破了的千雨身上,答道。
  “中國?中國還有這種亞熱帶原始林的地方……雲南?”杜鵑打量著周圍森林,猜測道。
  “我不知道,也許我們其實是在緬甸也說不定。”歐陽明苦笑道。
  “不管怎樣,我們總算是回到人類的地方了……”丁奇呼了一口氣後干脆坐了下來,問道:“小明,為什麼我們會掉到中國來啊?”
  歐陽明無奈道:“我只是搜尋人間中靈氣充足的地方而已,我可沒有時間慢慢調校降落的地點呐。”
  雖然順利回到了人界,不過他們的厄運還沒有完全結束,掉到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眾人被迫體驗了野外求生的經歷,而且他們手上沒有任何工具,偏偏血池觸碰到活物又會奪取其生氣,在水兒的警告之下連最後的利器也被禁用了。
  眾人在客觀條件極差的狀況之下慢慢摸索著出路,才剛損失了一位同伴的他們心情實在無法高昂起來,做起事來有氣無力的,眾人在森林裡足足盲走了六天,這才遇到了上山采集草藥的農夫。
  樸實的農夫突然在山裡頭遇上了一群俊男美女,他立刻聯想到妖怪化成人形的故事,而且這群人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嚇得他立刻落荒而逃,害得丁奇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讓農夫相信他們是遇到了山難。
  農夫姓趙,由於有些年紀,所以眾人都叫他一聲趙老,經由趙老一番說明,眾人才知道這裡是中緬交界比較靠近中國的一邊,而且他們走的方向是更往山裡頭走這樣。
  既然遇到需要幫助的人,趙老也只得先把他們帶到有人煙的地方,路上閒聊時說道:“你們運氣真的不錯,這附近幾座山蛇鼠毒蟲都少,要不是這樣你們被蟲子咬了以後,回去會生很多亂七八糟的病。”
  “這樣啊……”丁奇眼看氣氛很糟,每個人都不怎麼想說話的樣子,只好肩負起與人家閒扯的功夫。
  跟著趙老走了大半天,眾人來到一間山中小屋,據說這是一些會到山裡來的人共同搭建的,不過現在是夏天,不需要用到裡面的火爐,只是讓大家不必野宿的小木屋罷了。
  看著這間小木屋杜鵑心中頗多感觸,就是在類似這樣的小木屋裡,她遇到了蘇雪,兩個天之驕女誰也不服氣誰,斷斷續續的競爭了好多年,怎麼想到她們之間竟然會是這樣分出勝負的。
  至於丁奇則是跟著趙老忙碌,一邊尋找可以食用的野菜,一邊還要撿拾些枯枝當作柴火,忙了半天結果回到小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丁奇很自覺的開始准備當天的晚餐。
  除了野菜以外,丁奇還順手打了兩只不知道是什麼鳥類,問了趙老說是可以食用以後,便開始生火拔毛,有了趙老攜帶的小刀以後,一切都是那麼的輕松,一鍋暖呼呼的山菜野味湯吃得趙老是贊不絕口,眾人也終於開始有些話說了。
  吃飽喝足,又在可以遮風擋雨的木屋中睡了一晚,眾人精神明顯好了起來,在趙老帶路下又走了近一日才出山區,到了個有人煙的地方。
  眾人自從在伊斯坦堡被強制送到魔界之後,感覺上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除了他們以外的人類了,如今站在這山中小村裡面,不禁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不過,這座村子裡面竟然沒有電話,眾人不得已又多住了一日,才在村裡熱心人的帶路之下來到稍微大一點的城鎮,這才連絡到了三大家在中國的人手。
  作為一個歷史悠久的大國,中國各處的驅魔組織多如牛毛,既有總人數近萬的超大型組織,也有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獨行驅魔師,或者叫他們做“道士”。
  這種情況之下,三大家在中國的人手並不多,主要活動范圍大概是湖南、兩廣至於浙江一帶,四川、雲南這邊僅僅只設了連絡站而已,三大家得到丁奇等人的消息,立刻派了人來解救他們的困境。
  在三大家人的安排之下,眾人又過了三、四天才總算來到沿海省份,開始著手准備回家事宜。
  “想不到要回台灣,竟然還要偷渡才行……”丁奇坐在廈門一間旅館裡面,等待三大家人聯絡時忍不住喃喃道。
  “誰叫我們所有的證件都丟光了……”東尼、蘭莉雅還有水兒,一邊與他打著撲克消磨時間,一邊偷偷的在觀察丁奇的臉色。
  而小純卻是奉杜鵑之命注意丁奇,她懶洋洋的趴在另一邊看著電視,不過一直用眼角張望著這裡。
  “到底怎麼了你們?自從回到人間以後就一直怪怪的,好像……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丁奇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這麼多天下累積來終於忍不住埋怨道。
  “丁奇學長,你真的……不記得蘇雪是誰了?”
  “蘭莉雅!”東尼急忙制止她的言語,一邊注意丁奇是否有受到刺激的表現。
  “蘇雪……”聽見這個名字,丁奇沉默了下來,一股奇妙的酸澀感充塞心頭,經過這幾天來眾人的明示暗示,丁奇知道他一定認識這個名字的主人,而且這個名字的主人好像已經死了,偏偏他只有個那麼一點點點印象,依稀記得她是個很重要的人,但是重要在什麼地方卻是說不上來。
  “小丁忘記了,就是電視上說的什麼‘自我保護’嗎?”水兒這時也停下了打牌,黑中帶紅的眼珠子直盯著他看。
  就在丁奇快要受不了這股沉悶的氣氛時,杜鵑及時推開了房門,眾人紛紛裝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哦?大家都在,那我只說一次就夠了。”杜鵑是要來告訴他一切准備妥當,今天晚上就能出發的消息,但見一群小伙子全部都在,她也樂得省下一些口水。
  夜晚快就到了,眾人也沒有什麼東西可帶,一身輕便的搭上了一輛八人小巴,感覺上不怎麼隱密的往海邊前進。
  到岸,眾人先登上小艇再轉乘大船,搖晃了一夜之後在天空露出了些魚肚白時到達地點,又乘坐小艇悄悄登陸,他們終於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
  眾人雖是頭一次坐船,不過卻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只有千雨體弱頭暈,上了岸後沉沉睡去,其他人倒是一夜好眠精神奕奕的。
  “杜老板和蘇老板要見你們。”
  來了!雖然大家都想過這個萬分尴尬難過的場面,不過真要面對時卻還是那麼令人不知所措。
  蘇雪的消息已經早一步傳了回來,所以在場的蘇家子弟肩上都別了一塊黑布,其他兩家也有許多自發別上黑布的弟子,不過都是年輕人居多,一時間無比沉郁的壓力迎面而來,杜鵑甚至起了逃跑的念頭。
  兩位老板就在不遠處等著,就算杜鵑真要逃走也已經來不及了。
  杜可彌神情穆肅的站在蘇老爺子身旁,一雙胖手扶持著蘇老爺子身軀,他瘦高的身子好像快要受不住風吹,臉上一片蒼白枯寂,短短這幾天的折磨,使得以往那硬朗精神的蘇老爺子完全換了個人,他現在看來仿佛行將就木的老朽一般。
  “爺爺……”一見到蘇老爺子,丁奇口中很自然的吐出了這個稱呼。
  蘇老爺子愣住了,丁奇也愣住了。
  一些以為已經忘記了的事情,有如潮水一般湧上了丁奇心頭,這一瞬間他什麼都想起來了。
  淚水,仿佛壞掉的水龍頭一樣狂洩而下,但他張大的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挺直的身軀搖晃了兩下,慢慢的、慢慢的跪倒在了地上。
  “小丁!你怎麼了?”杜鵑不明所以,看著丁奇怪異的舉動,緊張的推著他問道。
  “杜鵑……我、我想起來……蘇雪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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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我竟然忘記了蘇雪……”丁奇感覺到一股難以承受的罪惡感,同時他也不能原諒自己竟然就這樣把蘇雪丟在那裡。
  杜鵑不知該怎麼安慰丁奇才好,偏偏蘇老爺子一步步向這裡走近,冷著臉來到了丁奇面前。
  “蘇老爺子,這不能全怪小丁,我也……”杜鵑擔心蘇老爺子在強烈的情緒之下會對他不利,急忙出聲攔在了丁奇身前。
  “讓開!我腦子還清楚,我要對他說話!”蘇老爺子低斥一聲,迳自往前跨步,同時他身上散發出無比威勢,即使以杜鵑的強硬個性,竟然仍是被他的氣勢逼退了幾步。
  丁奇看著蘇老爺子走近身來,心中除了悲傷以及一些茫然以外,最多還是濃濃的歉疚之意。
  “丁奇,站起來!”蘇老爺子語氣硬邦邦的,可以感覺到那底下的壓抑是多麼的深重。
  丁奇慢慢站了起來,他對於蘇老爺子將來的教訓倒是甘之如饴,好像蘇老爺子罰他越重,心裡的難受就會因此消磨一些似的。
  “丁奇,看看你這什麼樣子,給我振作一點!”丁奇吃驚的仰望著蘇老爺子,看著蘇老爺子眼中露出的決然,耳中聽道:“我不希望蘇雪救回來的是個廢物!”
  “我們與魔物對敵,早就做好犧牲生命的心理准備了,雖然蘇雪是我的寶貝孫女,但是她也沒有因此受到優待,一直以來她都是接受著比尋常弟子更嚴苛的訓練,做的都是比大家更多的事情,如今,她只不過走上了和其他人一樣的路罷了……”
  即使以蘇老爺子之剛強,說到此處也不禁眼泛淚光語帶哽咽,但他拒絕了杜可彌遞來的紙巾,強吸一口氣道:“要說英年早逝,蘇家的歷史上也不缺了蘇雪一個,但是,丁奇,你給我聽好了!我不希望蘇雪救回來的是個廢物!”
  蘇老爺子說完即拂袖而去,丁奇身子搖了搖似乎又要倒下去,但想起蘇老爺子一番話,他總算還是用力站穩了腳跟。
  “小丁,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杜可彌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小丁,還有一件事,你母親手上的工作快要完成了,大概再過三、四天就可以回來,你們也很久沒見了,到時候我讓你們好好聚聚。”
  杜可彌接著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不過丁奇沒有很專心在聽,他的思緒早就飄到了十裡雲外,太多的消息讓他一時間容納不了,因此丁奇不由得呈現了現在這個癡呆的狀態。
  然而,杜鵑卻沒有了以往那種敲打他腦袋的心情,默默拉著他坐上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醫院前進,處理了身上一些大大小小傷口,與歐陽明道別之後,就帶著東尼、蘭莉雅還有水兒等等一大群人回家了。
  半途,蘭莉雅和東尼各自回家,丁奇等一行三人,帶著難堪的沉默回到了杜鵑家中。
  “你去好好洗個澡,然後休息一下。”杜鵑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語氣非常難得的溫柔,不過看到丁奇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什麼脾氣都沒有,更何況她本身受到的打擊也不小。
  丁奇默默洗好澡,換好衣服倒在床上,連日來奔波不少地方,身體明明已經很累了,但躺了一陣卻沒有一絲睡意,丁奇望著天花板,腦子裡一片白呼呼的什麼也沒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丁奇實在躺不住了,走出房間想要找點事做,不料發現杜鵑也還在客廳,頂著一頭還有點濕的發絲,身上只穿著淺藍色的內衣,面前擺了一大堆的空酒瓶子,一雙美目已是醉眼迷蒙,凡是露出來的肌膚都帶著酒後的粉紅色,半躺在沙發上喃喃的在說些什麼。
  “你這個卑鄙的女人,還沒有跟我分出勝負就逃走了,膽小鬼……”
  “杜鵑,雖然現在是夏天,但你睡在這裡還是會感冒的。”丁奇知道現在的杜鵑什麼也聽不進去,於是只好認命的把她搬回房間裡去。
  就在丁奇把杜鵑安置好,正要退出去的時候,杜鵑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耳朵,說道:“小丁,其實你是騙我的對不對?蘇雪沒有怎樣,你與她聯合起來想要騙我……”
  喝醉的杜鵑根本不懂得控制力道,丁奇一下子被她抓了下來,臉與臉貼著,酒後微熱的濕潤氣息吐在他鼻子裡,癢癢的,胸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塞住了。
  丁奇費了一番功夫才從杜鵑魔掌中掙脫出來,這一下猛扯害得他耳根都帶血了,但丁奇卻只是靜靜的替杜鵑把被子蓋好,這才出來找藥水貼布准備弄傷口。
  雖然只是破點小皮,可是傷在耳背這種地方,丁奇怎麼就是不確定弄好了沒,恰好此時聽得背後一陣輕巧的腳步聲,脫口就道:“蘇雪,幫我看看耳朵。”
  話才出口,丁奇的動作立時停頓下來,身後的腳步聲也停了,一時間若大的客廳竟然只有時钟轉動的“滴答”之聲。
  “我是水兒……”歎口氣,水兒從他手上接過藥水,三兩下很快的把丁奇傷口處理好,然後坐在了他的面前。
  “你很難過嗎?”看著丁奇布滿愁雲的臉,水兒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明明是很理所當然的話,可是丁奇張了張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真奇怪……我知道這就是難過的感覺,但是你卻不能……”水兒伸出小手去拉丁奇的臉,把他整治出一個難看的笑臉出來。
  之後一夜無話,丁奇天還沒亮就醒了過來,家裡早就被他擦的一塵不染,暑假還沒放完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杜鵑爛醉如泥不到下午不會醒來,正閒的發荒,幸好東尼和蘭莉雅過來看他,順便帶了杜可彌的口信過來。
  “老板說,要學長把這次的經歷寫份報告給他。”蘭莉雅這麼說道。
  以往寫報告都是杜鵑的工作,這次杜可彌卻叫丁奇來寫,一時間讓他不知從何下手才好。
  “阿奇,既然這麼難寫,不如就先放著,我們來練劍如何?”東尼看他苦惱的模樣,電腦螢幕上的文字輸入又消除,老半天還是只打了標題,便提出了這個建議來。
  “唔……也好。”
  “那我也要參加!”蘭莉雅湊熱鬧似的趕緊舉起了手。
  杜鵑家裡用來訓練沒開鋒的劍有很多,丁奇與東尼用的都是標准制式劍沒有什麼問題,可是蘭莉雅用的那種僅一指寬的細劍卻找不到,無奈之下只好挑了一把最清瘦的劍,但也快要是蘭莉雅慣用細劍的兩倍來寬了。
  劍身寬,就表示重量也增加不少,蘭莉雅挽了幾個劍花感覺有點吃力,東尼看她表情就知道武器不順手,便道:“不然你在旁邊看就好了。”
  “不行!”蘭莉雅固執的搖搖頭,說道:“不可以把我一個人撇在一邊!”
  兩人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一行人提劍上到頂樓,水兒見他們要練劍便也跟了去,經過這大半年的時間,她已經感覺到電視的內容都差不多了。
  頂樓打掃的很干淨,這裡主要就是拿來練功用的,只是一般在平常的訓練過後,很少會有人利用回家之後的休息時間來練習。
  他們先由丁奇與東尼對打,雙方依禮擺開架勢,由於丁奇入門較早,所以按照規矩該是東尼先出招,丁奇或架或避之後才正式開始對戰。
  東尼雖然劍法已經爛熟於胸,可是吃虧在學武太晚,不管是在速度或是力量上都還欠缺火侯,這點他在這段時間裡有很深的體驗,於是東尼打算一開始就讓丁奇喘不過氣來。
  東尼慢吞吞的出手,看起來就像是打算與丁奇碰一下長劍而已,丁奇不疑有它同樣也是慢吞吞的引劍去擋。
  不料,東尼在雙方長劍即將相碰之際劍勢一變,長劍突然加速一閃之間已經轉到胸前!
  丁奇一開始還有點心不在焉,突然遇到這樣險境心中大驚,連忙側身橫劍,模樣十分狼狽的避過了一開始就落敗的局面。
  但,如今局勢卻是掌握在東尼手中,他毫不留情劍劍進逼,丁奇只能靠著豐富的戰斗經驗屢屢化險為夷,不過這時候雙方都有了個默契,假如這波攻擊不能擊敗丁奇的話,那東尼大概就要輸了。
  由於血池吞噬的本性,丁奇身上的力量有如大雜燴一般,血池能吸收的就被吸收掉,不容易吸收的大部分都是與魔氣相克的力量,剛好與丁奇修練的破魔真氣相通,被初步消化過的力量漸漸與真氣融於一體,於是他體內的真氣算是相當充沛,每一劍揮出都震的東尼劍勢一頓,慢慢將頹勢逆轉了過來。
  就在丁奇一劍點中東尼劍勢重心,眼見他劍勢一散,准備要大展身手之際,東尼突然撤劍後退,一口氣跳出了老遠,喊道:“不打啦!投降!”
  丁奇感覺上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空處,劍上聚集的力道不是說散就散的,只得反手幾劍將力道洩去,這幾下揮劍竟有劍氣形成,撞在地上使得磁磚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你這家伙……”對於這個家伙的狡猾,丁奇也只能在嘴巴上抱怨,總不能真的把他抓來痛打一頓吧?
  這場比試對於水兒來說等級算是很低的,不過東尼的戰術她倒是有些欣賞,利用丁奇的習慣,造成他的大意然後積極搶攻,而且失去一開始的優勢之後也不死纏濫打,反而是趁著雙方還算平手的時候叫停,順便保住了面子這樣……
  以人類等級來說,他們打成這樣算不錯了……
  然後與蘭莉雅的比試就有點像是在玩,蘭莉雅武器不順手,出劍常常頓住或者慢個半拍,丁奇也不趁機攻擊,就等她慢慢展開劍勢,偶而兩劍相碰,丁奇也沒有用上力量,象征性的回劍變招,兩人慢慢打來竟打了半個多小時才停手。
  結果,這場也是平手……
  他們休息一陣,又換東尼與蘭莉雅對打,蘭莉雅在習慣了較重的劍之後,打來便不像之前那樣礙手礙腳,彼此之間有攻有守,東尼雖然沒有放過那些明顯的破綻,但卻悄悄的讓很多不怎麼明顯,可是有可能成為勝負關鍵的失誤就這樣過去了……
  於是這一場纏斗了十分钟後,就在東尼連續幾手快劍之下,將蘭莉雅劍網擊散,勝負由此決定了。
  三人開始檢討剛才的得失,不過都是丁奇和東尼指正蘭莉雅較多,而他們自己則是被水兒指正,如此吵吵鬧鬧的過了快一小時,才在蘭莉雅的提醒下想起不應該留在這裡曬太陽,於是幾人回到杜鵑家中。
  “學長,借我衣服,我想去洗個澡。”蘭莉雅運動後出了一身汗,感覺黏黏的很不舒服,便這麼說道。
  “衣服啊……跟杜鵑借好了,你多高啊?”丁奇打量了一下蘭莉雅的身高,感覺上比杜鵑矮了不少。
  “我?我一六一。”
  “那杜鵑的衣服對你來說可能長了點,拿蘇雪的好了,她只比你高兩公分……”無意間又提到了蘇雪,丁奇話聲蓦然而斷,好不容易才開朗一點點的心情又低沉下來。
  蘭莉雅見狀忙道:“不說一聲就拿人家衣服不好,我跟學長借吧!”
  丁奇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然後轉身去房間拿衣服了。
  “情況非常差,阿奇現在很糟糕啊……”東尼看了一眼丁奇的背影,小小聲的道。
  蘭莉雅耳朵尖聽見了,不認同的反駁道:“為什麼?學長不是已經比較好一點了?”
  “就是這樣才不好。”東尼看丁奇一時半刻不會出來,便湊到蘭莉雅耳邊說道:“蘇雪她才……才過了幾天,阿奇也是昨天才想起來的,可是他到現在都還沒把情緒發洩出來,這樣就好像把一顆炸彈埋起來,埋的越深,到時候爆炸起來也越嚴重呢!”
  被東尼這麼一說,蘭莉雅因為運動而顯得紅撲撲的臉頰迅速白了下來,連忙追問道:“你不要嚇我!會發生什麼事?”
  “噓噓,小聲點,阿奇會聽見的。”東尼又瞄了一眼房門,才道:“現在看來沒怎麼樣,不過如果又遇到什麼刺激的話,就不知道他到底會怎麼樣了。”
  “你這就跟沒說一樣!”蘭莉雅歎了一口,說道。
  “我又不是正牌的心理醫師……”
  過了一會兒,丁奇才拿著一件短袖上衣還有運動褲出來,蘭莉雅也沒說什麼,接過衣服之後就躲進浴室裡去了。
  丁奇留他們下來午飯,東尼想蘭莉雅還要等她的衣服洗好曬干,這不知道又要多久,在此之前總不好丟下她自己跑掉,於是答應了下來。
  水兒本來打算看電視的,可是東尼拉著要她幫忙,用了種種理由百般說服,這才打動了她移動尊架前來幫手。
  三人弄得差不多的時候,蘭莉雅也洗好了出來,見到她一副出水芙蓉的模樣,丁奇才發覺他拿給蘭莉雅的衣服領口實在太大了點,看著一片雪膩的肌膚在眼前晃來晃去,兩只小白兔好像隨時都會跳出來似的,她本人似乎沒有注意到,還蹦蹦跳跳的吵著要幫忙。
  “蘭莉雅,我覺得你……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東尼實在很擔心她春光外洩了,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什麼注意一點?”蘭莉雅順著東尼的視線低頭一看,立刻就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蘭莉雅不但沒有臉紅遮掩,反而像是很驕傲似的挺了一挺,刮著他臉道:“東尼學長,你好色呦……”說罷便摟著水兒笑作一團。
  結果反倒是東尼被蘭莉雅的大膽舉動弄得臉紅不已,藉著幾聲咳嗽轉移了注意,快手快腳的把自己負責的青菜切好了。
  “不用叫杜鵑沒關系嗎?”蘭莉雅看他們兩個做好飯後迳自吃了起來,不禁想起某個在房裡昏睡不醒的女人。
  “蘭莉雅……像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叫她的好……”在丁奇與蘭莉雅在西方天界滯留之際,東尼已經吃了不少教訓,除非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去打擾杜鵑睡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想到杜鵑的起床氣,即使是泰山崩於前仍能面不改色的水兒,也悄悄冒出了幾滴冷汗。
  “杜鵑有起床氣,而且很嚴重。”丁奇替她解了疑惑,扒了兩口飯,問道:“味道怎麼樣?”
  “很好吃啊!”
  “好吃!好吃極了!”
  是嗎?看他們的樣子連舌頭也快吞下去了,可是,怎麼他自己吃起來一點味道也沒有……
  塞了幾口飯,丁奇感覺有些哽咽吞不下去,但他還是勉強自己將一碗飯吃完,然後湯水把肚子灌飽了才罷手。
  “學長,你怎麼吃這麼少?”
  “沒,天氣熱,剛才又運動完沒胃口……”
  蘭莉雅的衣服在大太陽底下很快就干透了,可是他們直待到杜鵑起床這才離開,其中心思不言自明,但丁奇也不說破,只是轉頭去寫杜可彌交代他的報告了。
  “他們真是替我著想的好朋友啊……”丁奇按開筆記電腦,按照報告的基本體例,慢慢一個字一個字的敲入詞句寫了起來。
  敲著敲著,丁奇手指突然停頓了下來。
  “奇怪,明明發生了很多事情,可是,我怎麼只記得蘇雪……”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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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3 19:20:5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三天時間一眨眼就過去,杜可彌說今天丁奇的母親就會回來,他特意叫杜鵑帶上丁奇一起去機場接人。
  機場人來人往甚是繁忙,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一天到晚在天上飛的。
  杜可彌帶著他們等在機場大廳,沒有等待多久,丁奇母親的身影就出現在他們眼前了。
  丁奇的母親姓杜,名字叫“君依”,四十多歲的婦人,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與丁奇有幾分相似,不過看她腳步沉穩呼吸悠長,眼中神光蘊而不發,也是一把高手。
  杜鵑回想起過去,她養著丁奇的五年來,杜媽媽露面的次數十只手指就數完了,真不知道杜可彌派了什麼任務給她,竟然忙到連電話也不怎麼打。
  “小丁!我都聽說了,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媽媽現在工作做完,可以有很長一段時間的休假了。”比較令人意外的是,杜媽媽竟然是牽著饕餮出現的。
  “你們竟然把我丟在那裡就忘記了……”看饕餮一臉悲憤的樣子,丁奇倒是不好意思了起來。
  “師姊,你怎麼會帶著他出現的?”杜媽媽對杜鵑來說是前輩,稱一聲師姊確實不為過。
  “我們的老板是個很會壓搾人的惡魔呦!”杜媽媽疼愛的對丁奇拍拍捏捏,說道:“他一聽說我工作完成了,就要我順便去一趟伊斯坦堡,把這個丟不見的小鬼接回來。”
  杜媽媽還不知道饕餮的真面目,而且饕餮在杜家社區出入了這麼久,早就學會隱藏魔氣了,以他的修為來做這種隱蔽功夫,就算是仙人恐怕也不易察覺,因此他對杜媽媽來說只是個模樣可愛的孩子。
  “嗄?這幾年你都在歐洲?”
  “是啊,我主要都在耶路撒冷做研究,可是忙起來的時候整個歐洲跑……啊哈哈,看我的個性,都回來了還想著這些,不說了,我好久沒看到小丁了,我們今天就上館子去吃吧!”
  這個提議幾乎沒有懸念的獲得一致通過,特別是饕餮吃了那麼久的西洋菜,真的很懷念東方口味呢!
  杜可彌拿了杜媽媽給他的一些文件,便說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幾人也不挽留他,坐上杜鵑的車就往附近的飯店去了。
  餐廳裡最活躍的身影就是饕餮了,杜媽媽東西吃的少,只是一直詢問丁奇的生活近況,杜鵑趁著一次去洗手間的機會把蘇雪的事情簡單扼要說了一便。
  杜媽媽先是驚訝,丁奇竟然與蘇老板的掌上明珠有了戀情,本來還有些不信,但想起蘇雪發生不幸的消息後,便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兒子來了。
  回到席間,杜媽媽刻意避開了有可能提到蘇雪的話題,但見丁奇飲食談話如常,又開始懷疑起杜鵑所言的真實性了。
  但是無論如何,這場接風宴算是不錯的結束了,回到家中,卻見水兒一臉剛起床的樣子,傻傻的坐在客廳裡發呆。
  “咦?小丁,我有給你生個妹妹嗎?”看著水兒與丁奇六、七分相似的神韻,杜媽媽覺得自己的記憶怎麼有點混亂了。
  “不是的,她就是水兒。”之前在吃飯的時候已經介紹過水兒是誰了,杜媽媽很快就弄清楚了她的身分。
  只是,杜媽媽對著水兒左看右看,總感覺她好像是自己的親人一樣。
  “對了,杜鵑,既然我已經回來了,就不必讓小丁在這裡麻煩你,我想帶小丁回去住。”
  “咦?”杜鵑和丁奇同聲驚訝,倒不是說杜媽媽這個提議多奇怪,就是因為太正常了,所以他們都有種不知怎麼說的感覺。
  “怎麼?我的提議有什麼不對嗎?”杜媽媽看著他們驚訝的表情,問道。
  “不、不是,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整理房子呢?”杜鵑知道自己的表現算是不正常的那種,急忙掩飾道。
  “我回來之前,就已經請老板派人去清理屋子了,我打算明天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話,明天或者後天就可以搬走了。”
  “這麼急啊……”杜鵑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她突然發覺自己實在沒有讓丁奇留下的好理由,總不能對著人家媽媽說,把你兒子留下來給我打雜吧?
  “媽,可是我想住在這邊……”
  “怎麼好意思再給人家添麻煩呢?”
  “不,一點也不麻煩,小丁在這裡幫了我很多忙呢!”杜鵑忙道:“不然,師姊也一起搬過來好了,人多一點比較熱鬧啊!”
  然而杜媽媽只是不允,執意要把丁奇帶回去住,杜鵑無奈之下只得同意,然後杜媽媽就去看自己的家收拾的怎麼樣了。
  眼看丁奇悶不吭聲的收拾行李,雖然兩人並不是從此之後不再見面了,但杜鵑卻總覺得很是失落,特別是想到丁奇現在的狀況,就越發的放不下他了。
  隔天,丁奇就隨著杜媽媽搬走了,水兒跟饕餮自然也要跟著去,杜媽媽看這兩個孩子很是喜歡,便也一起接走了。
  一時間,杜鵑對著空蕩蕩的屋子發呆,熱鬧這麼久,突然之間大家都走光了,除了很難適應以外,還有種很失落很失落的感覺……
  “真是的,去找蘭莉雅喝酒好了……”
  ※※※
  丁奇跟著母親回到家中,卻見杜可彌已經等在這裡了。
  “老板?你怎麼會在這……”
  杜可彌先是示意杜媽媽帶著兩個小的離開,這才開口說道:“小丁,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讓你去做。”
  “我?很重要的事情?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還是讓師兄們還處理比較好吧。”丁奇不甚有自信的說道。
  “不,這事非你不可。”杜可擺擺手制止了他的推托之言,吩咐道:“明天早上八點到公司找我,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說。”
  “可是,我明天要接受杜鵑的訓練,要是她問起來怎麼辦?”既然說不能告訴任何人,那不就表示他沒有堪用的正當請假理由了?
  “這樣……”杜可彌一時倒是忘記了丁奇還要接受訓練,雖說那件事情是很重要,不過卻不急,便道:“那你訓練完之後,再過來公司找我好了。”
  接著丁奇向杜可彌確認了一下時間,大約在吃過晚飯之後就可以到公司去了。
  “老板,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啊?”丁奇見杜可彌一副慎重其事的樣子,忍不住出聲問道。
  “現在還不方便說,你到了公司自然會告訴你。”杜可彌又吩咐了幾件事情,不過反覆在說的都是不能把關於這個任務的任何消息透露出去。
  交代完畢,杜可彌丟下滿腹疑惑的丁奇回去了,丁奇猜測到底會是什麼事情的同時,杜媽媽快手快腳的整理好了家務,並且帶著兩個小孩在廚房忙東忙西的。
  饕餮是很樂意在廚房幫忙的,但水兒就有點不情願了,她又吃的不多,洗了這麼一缸子菜,到時候還不是要便宜那個貪吃鬼……
  丁奇倒是很久沒有不必做家事的時候了,廚房給那一大兩小三個人一站,基本上已經沒有空間讓他加入了,屋子裡才剛經過專業清潔,干淨的連點灰塵都找不到,無聊之下只好看起了電視來。
  杜媽媽很快就弄好了一桌子菜,卻見丁奇動了兩下筷子之後就發起呆來,不禁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麼不吃了?不合胃口嗎?”
  “啊,不是……”丁奇回過神來,隨口編了個借口道:“只是在奇怪老板有什麼事情,為什麼要這樣神秘兮兮的罷了。”
  杜媽媽聽是這個原因,笑著替丁奇在碗裡堆了如小山般高的菜,說道:“有什麼好猜的呢,反正老板不會害你就是了。”
  隔天,丁奇一早就去杜鵑家接受訓練,沒想到一進杜鵑家門,就看到一片杯盤狼藉,滿地的空酒瓶、不小心打翻的菜碟、還有三條爛醉的人影……
  杜鵑、蘭莉雅……還有無辜受到牽連的東尼……
  丁奇進來的時候,只有東尼還留有一絲警覺,勉強撐起上身看是誰進來,見是丁奇後又倒了下去,口中模糊道:“阿奇,女人好可怕啊……”
  “雖然我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亂成這樣也實在太……”丁奇將三人各自安置好之後,開始了整理屋子的重責大任,心中不禁惡意的想道:“我才一天沒過來就這樣,要是像以前那樣一個禮拜才過來一次,不知道杜鵑會不會被垃圾埋起來?”
  不過,不光是整理屋子就好了,這幾個人醒過來的時候才叫人傷腦筋,又是喊頭疼又是吐的,一次要照顧三個人,丁奇也有些忙不過來了。
  好不容易他們安靜了下來,丁奇看看時間今天大概沒辦法訓練了,下意識的便對半夢半醒的杜鵑說道:“我去公司一下,老板有事情找我。”
  說完丁奇才想起來,好像不能把這件事透露給任何人知道的……不過,看杜鵑現在這個樣子,應該不記得他說了什麼吧?
  丁奇趕到杜氏大樓,依照杜可彌的指示直接來到頂樓辦公室,敲了敲門之後就聽見裡面傳出一陣聲音道:“進來。”
  甫進辦公室,丁奇還來不及打招呼,就被杜可彌桌上的某樣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顆藍澄澄好像彈珠一樣的東西,被放在一塊厚厚的綿布上以防止它滾動,丁奇立刻認出來這是被妖怪搶走的龍神知識。
  “這就是我找你過來的原因了。”杜可彌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說道:“先坐下來再說。”
  丁奇依言坐下,但他的視線沒有辦法從珠子上移開,直勾勾的看著這曾經被搶走的寶物。
  “很奇怪為什麼這東西會在這裡嗎?”杜可彌對於丁奇的表現頗感興趣,問道。
  “對啊,這……我記得這滿久以前就被搶走了。”
  “三大家裡有間諜。”杜可彌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向外頭,語重心長的道:“小丁,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事情非常重要,出了這門就別對任何人說,就算是杜鵑也不可以。”
  “間諜?”丁奇忍不住喃喃重復了一次剛才聽到的名詞。
  “沒錯,雖然我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與背後的主使者是誰,不過我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滲透了。”杜可彌轉過身來,說道:“找回這顆珠子的時候,還有一份三大家的機密文件也擺在旁邊,其中包括了歷代以來,被我們聯手封印強大魔物的地點,這個加上之前你遭遇的一些征兆,我和蘇老板很擔心有人想要操縱這些魔物以為己用。”
  丁奇傻楞楞的望著杜可彌,聽他娓娓把這等機密大事說出來道:“由於這珠子被我們找了回來,想必他們很快又會動手來搶,所以我打算弄個復制品讓你帶在身上,好騙他們來搶。”
  杜可彌說著又拿出了顆一模一樣的珠子,介紹道:“這裡面藏有一個小小的發信機,只要他們把珠子搶走,我們就能順籐摸瓜的找到地方,到時候也好弄清楚他們的背景與目的。”
  “小丁,這件事情有點危險,但是除了你,沒有誰更適合執行這個任務,況且這次只是要你假意抵抗,遇到危險你就拿出珠子以保全生命,以對方之前的表現來看,似乎不願多傷人命,不過我無法保證他們這次也是這樣。”
  “老板然對我說這些,我也……”丁奇腦中突然想起一事,忙問道:“老板之前特別要我別對杜鵑說,該不會是懷疑杜鵑吧?”
  “傻小子,你想到哪裡去了?”杜可彌苦笑道:“我不是不相信杜鵑,只是你也知道,她喝醉了之後什麼話都說得出來,要是不小心洩漏一點消息,那我們的苦心不就白費了?”
  丁奇這才釋然,不過又起了其他的疑惑,問道:“這珠子是在哪裡找到的呢?”
  “這你就別管了,我們也是用了……很不光明正大的手段,這才把珠子翻出來的。”杜可彌老臉一紅,將這問題一帶而過道:“小丁,如果你不接受的話也沒關系,因為這實在有相當程度的危險在。”
  “不,我接受。”不等杜可彌有所回應,丁奇一把抓起桌上的復制品將之收入懷中,一臉不容分說的堅定表情。
  “唉……小丁,將你陷於危險之中,我也是十分不得已,要知道,那些封印起來的魔物都是非常強大的,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只是封印,而不是將之消滅了……”
  杜可彌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但是丁奇卻沒有注意去聽,他只知道終於有些事情可以讓他去做了。
  “可是老板,你怎麼就確定我一定不是內奸呢?”
  “如果你是內奸的話,他們還需要用這麼大動作來搶嗎?”面對丁奇這個傻氣的問題,杜可彌不禁笑了開來。
  丁奇想想也是,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跟著傻笑起來。
  “小丁,我要提醒你一點,你要做出隱瞞這顆珠子已經回到你手上的表象,從現在開始,他們花了多少時間再來找你,也是評估他們勢力大小的一個要素。”杜可彌將真正的龍珠放入懷中,說道:“這東西我會隨身帶著以保安全,你可以理解我的做法嗎?”
  丁奇點點頭表示理解,可是他還有問題道:“老板,那要是他們發現這是假的怎麼辦?”
  “要是他們發現了……”杜可彌歎了口氣,說道:“要是他們能光看外表就認出真假,那你就把我的計劃通通告訴他們也無所謂,看他們有沒有本事從我手上搶走東西吧!”
  丁奇感覺到杜可彌的氣勢突然一漲,雙眼中精光暴射,整個人仿佛憑空長了一圈,給人一股喘不過氣來的威壓感,但不過一瞬馬上又被他的招牌彌勒笑臉壓了下去,恢復成一個和氣生財的大老板。
  “小丁,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
  杜可彌從辦公桌裡拿出了一個盒子,裡面是一片指甲大小的東西,厚度只有一厘米左右,中間有個小小的開口,呈現銀色的圓形金屬片。
  “這是什麼?”丁奇小心翼翼的接過,看了半天沒有一點頭緒。
  “這也是一種發報機,讓你帶在身上,等你遇到襲擊的時候就把它捏斷,這樣我就知道他們上勾了,同時也會派出人來救援你,以免他們對你下殺手。”
  丁奇集中目力去看,才注意到銀色光澤中有一點小小的細紋,不過不管怎麼看,如果不知道底細的話根本就和一般路邊賣的小飾品沒有兩樣。
  “好了,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這事就這麼決定,你可以走了。”杜可彌拍了拍丁奇的肩頭,說道:“小丁,自己小心點。”
  丁奇諾諾,摸著那顆藏有發信機的復制品,滿懷心事的出去了。
  就這麼奔波下來,一天也就過的差不多了,在回家之前丁奇還想去看看杜鵑他們怎麼樣了,打了通電話說今天晚些回家之後,就往招呼計程車往杜鵑住處過去了。
  杜鵑這時已經醒了,她正奇怪的打量著變干淨的屋子,看看房間裡還是昏沉沉睡著的兩人,心想怎麼也不可能是他們整理的。
  “難道是我在夢游的時候順便弄的嗎?”
  謎底很快就揭開了,丁奇剛好就在這時開門進來,訝聲道:“你已經醒啦?我還以為你會睡到隔天早上的說。”
  見到丁奇出現,那麼一些的謎題都有了答案,杜鵑歎道:“什麼嘛,原來這些是你收拾的啊……”
  “當然,不然你以為會是誰?難道你會在夢游之間把屋子整理好嗎?那樣的話我就不必辛苦這麼久了……”
  “你很啰唆耶!”被說中心事的杜鵑臉上一紅,右手握拳狠狠敲在丁奇頭上,同時問道:“你不是跟師姊回去了嗎?怎麼又會跑到這裡來?”
  丁奇想了想,反正要吸引人來襲擊自己的,那今天被杜可彌找去的事情也不必特地隱瞞杜鵑,便道:“老板要我去公司一趟,沒事了就順便過來看看。”
  “老板找你?有什麼事情嗎?”
  “老板把這個找回來了。”丁奇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了假龍珠來。
  “這是什麼?看起來好眼熟啊……”杜鵑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對顆彈珠有印象的,不過她確實對這東西有種模糊的熟悉感。
  “這是龍神的知識,你忘記了嗎?”丁奇有種被她打敗的感覺,這麼重要的東西她竟然不記得了?
  “咦?經你這麼一說的確是有點像,可是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啊?”
  “你又是憑直覺判斷的嗎?”
  “你怎麼知道?”杜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難道她把心裡想的事情都寫在臉上了嗎?
  “我隨口猜的啦……”
  杜鵑看著丁奇傻傻苦笑的臉,突然出口問道:“小丁你……可不可以跟我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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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丁奇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留了張紙條給仍在昏睡的兩人之後,就跟著杜鵑一同出了家門。
  夏夜,都市裡仍殘留許多白晝累積下來的暑氣,即使迎面而來一陣微風,卻還是悶悶的沒有清涼的感覺。
  兩人肩並肩的走在街上,這時候還不算很晚,但在住宅區附近已經沒有什麼行人了,兩邊行道樹上疏疏落落的蟬鳴聲,帶給這水泥叢林難得的一絲生意。
  杜鵑穿著的十分隨意,無袖的橫紋草綠色背心,露出兩條美腿的短短白色熱褲,腳下蹬著一雙涼鞋,行走之間淡淡的香氣從身上飄散出來,這混雜了一點酒精香的氣味,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否甜甜的味道。
  只是,她手上卻還提著兩大瓶酒,而且都是酒精度達到七十以上,加入紅辣椒使得味道辛辣刺激,別名“烏克蘭之劍”的加味威士忌,丁奇不得不懷疑杜鵑此行的目的何在。
  走著走著,來到附近的公園處,杜鵑拉著他在稍嫌陰暗了點的角落,就著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這一坐下,杜鵑就像是上了蓋的葫蘆,猛盯著他看卻怎麼也不說話。
  到底丁奇比較沉不住氣,出聲問道:“杜鵑,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小丁,應該是我這麼問你才對吧?你什麼都不想說嗎?”
  “啊?可是,是你要我一起出來走走的耶……”丁奇懷疑的看著杜鵑,奇怪她的記憶力怎麼變得這麼差了。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杜鵑神情一黯,說道:“我想聽你說的是關於蘇雪的事。”
  丁奇呆住了,他不知道杜鵑突然提起這個是什麼意思,但是一時之間他竟有了趕快逃走的想法。
  “小丁,你知道嗎?你這幾天的表現太令人擔心了,蘇雪去了,但你卻僅表現出一點恍惚,之後就很正常的生活作息,這樣實在很奇怪……”
  “這樣……有什麼不好嗎?”丁奇可以感覺到,一直以來隱藏得很好的傷口,可能要被杜鵑狠狠的挑破了,他的聲音都有些不自然的輕微顫抖。
  “當然不好!”杜鵑忍不住叫道:“如果難過的話就哭啊!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樣一點也不勇敢,只是在逃避罷了!”
  杜鵑的話讓丁奇有種脖子被掐住的錯覺,一時之間,他的呼吸甚至為之停頓下來,好像整個胸腔都被杜鵑狠狠挖了出來似的。
  “可是,我……”丁奇無力的還想辯解什麼,但他的目光卻從杜鵑臉上躲避開了。
  “看著我!”杜鵑蠻橫的把他的臉扳回來,敲打著他的腦袋道:“你這樣下去不行的,就算是……就算是為了蘇雪,你……”
  “我不要!我不要去回想那些難過的事情!不是說人活著應該往前看嗎?那我只要一直看著前面就好了!”
  “那你和蘇雪之間的美好回憶也不要了嗎?還是說你對蘇雪的感情就只有這種程度而已?”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一直提起這件事?”丁奇奮力掙扎起來,但卻給杜鵑牢牢抓住,他幾近歇斯底裡的吼道:“我很努力的當作這事已經過去了!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啊啊啊!!”
  丁奇發出一聲悲怆的長吼,多日強壓下來的情緒終於爆發,無法正視蘇雪死去所帶來的悲痛,丁奇一直將自己置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錯覺之中,但是他真正的感情卻在心裡越滾越濃,到今天卻突然被杜鵑挖了出來。
  丁奇緊握杜鵑的手臂,用力之強甚至讓杜鵑不得不運功以抗,他瘋狂的訴說……不,是瘋狂吼叫著他的悲傷,若不是有杜鵑支持著他,丁奇恐怕坐也坐不住,整個人會像一團濫泥似的攤在地上了。
  這時杜鵑帶出來兩瓶酒就顯得十分睿智了,瓶塞一拔,高酒精度的烏克蘭之劍灌入丁奇口中,一陣火燒似的刺激熱流延著食道而下,丁奇腦中一熱,雖然口中暫時沒有了嘶吼聲,不過眼淚卻又奔流而下了。
  丁奇喉中一陣咕噜,將口中烈火似的液體吞下,緩過氣來的他稍微恢復了一點理智,但這點清理智讓他更清楚的感覺到失去蘇雪的悲痛,奔騰的淚水傾洩而下,可是丁奇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這種啞然哭泣的樣子看得杜鵑心疼不已,不禁暗中埋怨自己實在是太殘忍了。
  “小丁……”杜鵑自己的情緒也相當激動,一把就將涕淚縱橫的丁奇擁入懷中,仿佛感染了丁奇的難過一般,杜鵑也是眼淚連連的,口裡說道:“沒關系的,盡量哭出來吧……”
  深埋在溫暖懷中,熟悉的香味一股股鑽進鼻子,丁奇不自覺的用雙手摟住了杜鵑纖腰,這個溫柔的避風港中,丁奇終於真正的哭泣了,之前他只是嘶吼與流淚,藉以發洩心中所堆積太多的負累,現在,他才真正的開始傾洩他的悲傷。
  “杜鵑……我、我之前已經害了華彩兒,後來蘇雪也離我而去,現在我又搬走了……我好怕最後連你也不見了……”丁奇淚眼汪汪的抬起頭來,手指劃過杜鵑的臉頰,說道。
  “傻小丁,我怎麼會不見呢?”杜鵑看他一臉可憐兮兮害怕被拋棄的樣子,忍不住用力抱緊了他,歎道:“你啊,就是擔心太多了,累得自己跟個小媳婦一樣的……”
  丁奇發洩過一陣,雖然對於蘇雪的事情還會感到難過,但已經不會像之前那樣恍惚著好像失了魂似的,此時聽到杜鵑這麼形容他也只能嘴角彎彎,做出一個難看的笑臉出來。
  杜鵑又與丁奇說了些安慰的話,這樣溫柔的杜鵑是他所不曾見過的,丁奇覺得,這時候的杜鵑好得有些晃眼了。
  “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的臉看?”
  “啊,沒……沒什麼啦,只是今天的你很不一樣,感覺起來好溫柔啊……”
  杜鵑柳眉一豎,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平常都很凶嗎?”
  “唔……”杜鵑說翻臉就翻臉,丁奇立刻感到耳朵上傳來的一陣劇痛,隨著頭部的扭轉,丁奇視線也轉移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丁奇看到了昏暗路燈下的“那個人”。
  潔白的削尖臉頰,一雙冷冷沒有充足感情的眼珠子,還有他手上,即使穿著短袖上衣仍然戴著的黑色手套。
  他就這樣雙手抱胸的斜靠在路燈下,也不知道站在那裡多久了。
  從丁奇驚訝的表情來看,杜鵑立刻察覺到不對勁,扭頭看去,卻是一個十分陌生的男子,正無禮的盯著他們兩個猛看。
  “他是誰?你認識他嗎?”雖然這人給杜鵑很不舒服的感覺,不過丁奇的反應是不是太大了點啊?
  “他就是孟天憾!”丁奇不顧耳朵上的疼痛,蹬的一下跳了起來,右手立刻血池在握遙指對手,左手則是隔著口袋把銀色金屬片捏斷了。
  雖然知道一定會有人來襲擊他,不過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從拿取復制品到現在,才不過三、四個小時的功夫,而且這之間他幾乎是不停的在移動,到這裡來也是杜鵑臨時起意的,他竟然還能這麼快就出現!
  “就是他偷襲了蘇老爺子嗎?”杜鵑也猛的站了起來,她也沒有要人回答的意思,只是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罷了。
  面對強敵,杜鵑連續幾次的深呼吸,好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不然心境紊亂出手之間破綻必多,原本不會輸的架也可能打輸了。
  相對於兩人的緊張,孟天憾本人倒是一派輕松,雙手一彈響指,一邊說道:“呼,你們……倒是讓我看了一場好戲呢。”
  剛才的樣子給他看去了?
  想起剛才的情緒發洩,兩人面上齊齊一紅,雖然明知強敵在前不應分心,不過他們還是忍不住對看了一眼。
  孟天憾倒是沒有趁機攻擊,隨著他一彈響指,四周陰暗處立刻出現了許多蠢蠢欲動的黑影,那都是延流著口水、發出不明低吼的魔物,圍著他們繞了一圈又一圈,將他們包圍個滴水不漏了起來。
  杜鵑看著眼前一片黑海,雖然她現在手無寸鐵,不過她倒並不怎麼擔心,因為這些魔物一個個看起來都營養不良十分瘦弱的樣子,說不定光用拳頭就能打倒他們了。
  “丁奇先生,想必你也知道我來的用意,請你把東西交出來吧。”
  丁奇在一瞬之間,幾乎有種干脆直接把東西給他,以省得打一場沒有必要的架的想法。
  “放屁!憑著這些瘦猴子,就想來搶我的東西?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那是我的東西吧……”丁奇雖然因為杜鵑的脫口而出感到無奈,不過他也只是在心裡想想,這種時候不需要削弱了自己一方的氣勢。
  而且經由杜鵑一提,丁奇才發覺這些魔物確實與猴子有點像,清一色都是類似人形的魔物,手上都還提著利刃,有幾個甚至拿著鋁制球棒一類的武器。
  如果不是這些魔物的外表,丁奇恐怕會以為自己是被一群流氓所包圍了。
  “杜鵑小姐說這些是猴子呢。”孟天憾站在魔物形成的圈子之外,而這些魔物仿佛聽懂杜鵑的話,紛紛騷動了起來。
  魔物騷動,杜鵑立刻戒備起來,丁奇也擺出了隨時出手的姿態。
  “在動手之前,我先告訴你們一件事,這些魔物不是從魔界召喚出來的,而是我們在人界中制造的……”孟天憾冰冷的臉上不見一絲表情,好像他說的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道:“這些魔物,原本都是人類呢。”
  “騙人!你說這些……原本都是人類?”杜鵑不可置信的驚呼出聲,隨著視線的推移,這些魔物竟然一個個用力的點起頭來。
  “既然豬牛貓狗可以沾染魔氣而蛻變成魔物,那麼人類為什麼不行?”孟天憾似乎不想多談這個話題,迳自說道:“把龍神知識交出來,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配合,說不定我以後還需要你們合作的呢。”
  “我們不可能合作的!光是你刺傷了爺爺……光是攻擊蘇老爺子,還有驅使魔物這件事,你都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丁奇狠狠瞪著孟天憾,他已經把蘇雪對於孟天憾的憎恨都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這使得丁奇見到他就有一種從心底燒出來的憤怒!
  “代價……”孟天憾冰冷的眼珠子悠轉出了一點不屑,搖搖頭道:“就憑你?你怎麼都學不會呢?妄想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只會得到悲劇而已……”
  “小丁!不要跟他廢話了!就算這些魔物真的是人……只要不殺死他們都可以恢復過來的!”杜鵑大吼著沖了出去,當先一拳砸在攔路魔物的臉上,一個掃腿踢開了另一個魔物,筆直向著孟天憾所在位置殺了過去。
  也不見孟天憾做什麼動作,但是所有的魔物全都動了起來,各自運用手上的武器向兩人攻來。
  雖然魔物的身體有著充分的速度與力量,但從他們出手的動作來看,似乎對自己的身體不能徹底掌握一般。
  這樣的敵人根本不能帶給杜鵑危機,丁奇也能輕松的從這些破綻百出的出手之中躲避過去。
  不過,數目近百的魔物終究不好對付,加上丁奇心有顧忌不敢放膽揮劍,這樣打來礙手礙腳,始終無法有效的減少敵人數目,他們漸漸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中了。
  杜鵑掄起拳頭狠狠痛打這些魔物,努力在黑色浪潮之中往前推進著,她的目標是身為指揮者的孟天憾,只要打倒他,那麼這些魔物應該也會住手吧?
  仿佛察覺了杜鵑的意圖,孟天憾身前的魔物紛紛向兩邊退開,露出了一條通向他所在之處的通道。
  “你倒是很有自信嘛!”杜鵑雙掌一拍縱身上前,右手老老實實的一個正拳但是速度極快,閃電般來到了孟天憾眼前!
  孟天憾舉臂去擋,拳掌相交,孟天憾被杜鵑的前沖之勢撞退了兩步,不過杜鵑的鋒頭卻也被擋了下來。
  “平分秋色嗎?”孟天憾運轉了一下手腕,隨即前沖與杜鵑打在一起。
  見到杜鵑與孟天撼動上了手,丁奇心急著要去幫杜鵑的忙,下手之間也稍微凶殘了些,只是從魔物身上噴濺出來的血液是令他心悸的鮮紅色。
  杜鵑與孟天憾斗了幾招,只覺這人手上力量沉的出奇,這完全就是肌肉的力量,竟還要杜鵑運氣化解才吃的下來。
  “哼!純粹就一個蠻牛,要是我手上有劍……”杜鵑心中暗罵,不過手上與他正面交鋒的機會倒是減少了許多。
  杜鵑仗著身形輕快難以捉摸,繞著孟天憾尋找他的破綻。
  破綻雖多,但在杜鵑出手之際他總能即時補救過來,雖然無法與杜鵑的全力出手相比,但光是他拳頭上沉重的力量,就讓杜鵑感覺有些難受了。
  “唔!”丁奇把注意力放在這裡的當兒,不小心在背上給砍了一道口子,也虧得他一個急旋身,雖然因此拖出了長長的血痕,不過卻沒有給刀子砍進肉裡頭去。
  “雖然我不喜歡那樣,不過好像由不得我了!”杜鵑決心要速戰速決,於是她放開了一直壓抑在身體深處的血族氣息,滾滾魔氣洶湧而出的同時,杜鵑的速度又獲得了一個提升,霎時間連續幾拳打在了孟天憾身上。
  孟天憾口吐鮮血側身飛跌而去,不過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我還以為你不肯用魔氣來打斗呢……”孟天憾趁著杜鵑追擊過來的當兒,揚手拋出一樣東西,杜鵑急忙扭腰向左一閃,不過那東西竟也憑空轉了一個大彎,最後依舊撞在了杜鵑胸口上。
  杜鵑本以為是暗器一類,不過只見微光一閃,胸口上感覺到什麼東西撞在上面,但卻沒有疼痛的感覺。
  “什麼東……唔啊!”突然,剛才被打中的地方傳來一陣令人惡心的遲鈍漲痛感,好像有一條小蛇沿著體內的經脈竄動起來,杜鵑連忙退開兩步,但她胸口一陣內息郁結氣悶欲死,勉強擺開架勢,但杜鵑臉上一片慘白,孟天憾知道她已經失去了戰斗力。
  “何必逞強呢?”孟天憾走近杜鵑,他自己嘴角的鮮血都還沒有擦掉,杜鵑揮拳就打,只是軟綿綿的被他一手抓下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杜鵑感覺全身的力氣都快消失了,她勉強站住腳步,不在他面前做出示弱的姿態。
  “做了什麼?剛才那是破魔符咒呢,你現在的感覺,大概就跟你以前殺掉的魔物差不多吧?”
  孟天憾伸出一掌抓住杜鵑脖子,右手握拳狠狠重擊她胸腹之間,沉悶的血肉碰撞聲傳出老遠,杜鵑被打的彈了起來,但抓著脖子的那只手十分有力,硬生生的拖住了杜鵑的身子不讓她飛離自己身邊。
  “你這個渾蛋……”杜鵑感到體內五髒六腑似乎都移位了,遭受重擊之後的身體急需大量氧氣,不過脖子上的手卻越捏越緊,杜鵑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孟天憾完全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見杜鵑還能說話,右手又是一拳下去,並且趁著杜鵑浮空起來的瞬間,伸腳將杜鵑身子踢橫了,手腕用力,將她從一人高的地方重重砸在地上!
  “住手!”丁奇見狀大怒,也顧不得什麼手下留情,橫劍一斬,擋路的魔物全都成了劍下亡魂,帶起一篷鮮血沖到了孟天憾面前!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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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3 19:21: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你要的不過就是這個東西!”丁奇忿忿從懷中掏出了珠子,用力砸向孟天憾方向,吼道:“把你的手給我移開!”
  丁奇縱使在憤怒之中,但他拋出珠子的位置仍有講究,在孟天憾可以接到的范圍,但他的手就不能繼續捏著杜鵑脖子了。
  “看來這個女人,比上次那個小女孩重要啊……”孟天憾見他這麼爽快的交出東西,倒是有些意外了起來。
  趁著孟天憾接住珠子的瞬間,丁奇出手立劈,血池帶起一溜紅色殘影直取孟天憾腦門!
  血池鋒利無堅不摧,劍未至、氣先行,丁奇無意間釋放出來的劍氣,刺得孟天憾臉上一陣輕微刺痛,這一劍即使在他健康之時也不敢硬接,何況現在他受了不輕的傷,只得狼狽躲避開來,指揮其他魔物圍上前去。
  即是如此,他仍是給紅色劍芒切過了面皮,造成了一條從左眼下方一路拖行到頸部,最後停止於胸口上的劍痕。
  杜鵑倒地不起,丁奇擔心她受到魔物攻擊不敢隨意遠離,孟天憾趁機抱傷去了,等到丁奇將所有的魔物通通砍倒在地之後,他已經走得不見人影了。
  “杜鵑,你還好吧?”丁奇急忙將杜鵑翻起身來,卻見她雙目緊閉臉上一片慘白,胸部之下衣衫盡碎,兩個清晰的拳印赫然其上,看得丁奇感覺都疼了起來。
  杜鵑完全暈死了過去,丁奇試了兩次叫不醒人,趕緊把杜鵑往身上一背,向著醫院趕過去了。
  顛簸之中,杜鵑稍微恢復了一點意識,虛弱的湊到丁奇耳旁說道:“小丁,不要去醫院……帶我回家……”
  “咦?可是……”杜鵑只說完這一句後又昏了過去,丁奇一邊是擔心杜鵑的傷勢,一邊卻是不想違背她的意思,丁奇一時間陷入了兩難之中。
  最後,丁奇還是決定聽杜鵑的話,既然她無視於身體的傷害而要回家,那杜鵑一定有她的用意,只是杜鵑現在昏迷之中不能說明罷了。
  這麼一思量,丁奇便背著杜鵑往家裡走去,反正他們也是步行過來,這點距離在他全力奔跑之下很快就到了。
  “杜鵑她又喝醉了……”丁奇把自己的上衣給杜鵑套上,遇到認識的人就這麼蒙混過去,幸好杜鵑的個性大家都很清楚,一路上竟然沒有人起懷疑。
  回到家裡,丁奇急急忙忙的將杜鵑放置於床上,並且弄了一條濕毛巾來擦拭杜鵑臉龐,希望能讓她清醒過來。
  “這是……”丁奇突然注意到,除了腹部驚心動魄的拳印以外,在杜鵑胸口上還有一小塊紅印慢慢擴散開來。
  雖然傷在敏感的地方,但是丁奇想也不想的撕開了爛得差不多的衣服,不過還是發生了讓他意料不到的事情。
  杜鵑竟然沒有穿內衣……
  杜鵑並不是豐滿型的女人,不過形狀十分完美,兩只白皙的倒碗形狀躍入丁奇眼簾,一雙還沒有任何人亵渎過的嫣紅櫻桃,就在碗底向丁奇展示著它們的美麗。
  丁奇一時間被震撼住了,不過他很快就想起自己的目的,艱難的不去注意眼前美景,專注於尋找杜鵑胸前的傷口。
  傷口很小,不過筆尖那麼大而已,不過那一縷滲出的血絲暴露了它的位置。
  丁奇按照急救程序仔細處理,不過一個這麼小的傷口,偏偏傷在這麼敏感的地方,丁奇處理之間不免碰到了那嫩滑的肌膚。
  “對不起啊,杜鵑……我不是故意的,這是為了幫你處理傷口,你醒來之後不要打我啊……”一切完成之後,丁奇拉過被子將杜鵑的半裸體遮住,一邊喃喃的禱告著。
  杜鵑暈了一陣,其實她的意識是清醒的,只是體內有一股難受的破魔氣息在流動,雖然不是專門對付吸血鬼的力量,但是這種不太有效的力量仍然造成了一些傷害,讓杜鵑必須全力運轉氣息來消滅這股力量。
  “臭小丁,趁著我昏迷的時候脫我衣服……”杜鵑自然知道自己底下是什麼情況,而且意識清醒的她對於丁奇的舉動感覺可說是十分清晰,特別是那些敏感部位的觸碰,更是讓她暗自發誓能動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小子一頓!
  當然,丁奇最後的禱告被她自動過濾掉了,反正她就是要教訓丁奇一頓,好讓他知道在沒有得到允許之前,是不能隨便觸碰淑女身體的!
  這麼一分神,原本快要驅散的破魔力量又竄動起來,在杜鵑忙著滅火的時候,喉嚨裡的干渴程度也漸漸增加了……
  “可惡!光是動物的血液實在無法壓抑嗎?”比起勢衰力微的破魔力量,咽喉處漸漸增溫的難受感還更讓她在意。
  “杜鵑?”就坐在杜鵑身邊的丁奇也察覺到情況不對,原本慘白的臉色慢慢恢復紅潤,可是紅的有些過了,似乎有把火焰在杜鵑皮膚底下燃燒著一般。
  丁奇伸手一碰杜鵑額頭,艷紅的皮膚卻是極度的冰冷,丁奇緊張起來,趕緊翻出幾張被子通通蓋在杜鵑身上。
  “笨蛋!我都快熱死了!”杜鵑心中大罵,但正是驅散破魔力量的關鍵時候,她無法動彈言語,只得加緊體內魔氣的運轉。
  但,越是這樣,杜鵑喉中饑渴的程度就越高,等到她完全驅散那股肆虐的力量之際,她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在沙漠當中行走了三天一樣。
  杜鵑一個翻身跳了起來,正為她情況著急的丁奇嚇了一跳,隨即跟著杜鵑沖了出去。
  “杜鵑,你怎麼一醒來就喝酒啊?好歹也先穿個衣服吧!”丁奇見她從冰箱中拿出了酒瓶子,就這麼大口大口的灌著,完全不顧她上身仍是赤裸著的。
  但是,丁奇不知道,這個黑色酒瓶裡面裝的其實是血,是從動物身上取下的血,給杜鵑在忍不住時喝上一口用的。
  以往杜鵑就算再怎麼渴,只要喝上一小口就可以支持一個禮拜,但這次情況十分不妙,鮮血留過喉頭之際雖有一陣清涼感,但只要血液一斷,那干渴欲死的感覺卻十幾倍的增加。
  但是,酒瓶裡的血液總有喝完的時候,由於杜鵑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所以她只准備了一瓶而已。
  見到杜鵑摔破酒瓶,而裡面濺出了幾滴鮮紅的液體以後,丁奇這才發覺情況跟他所想的不一樣,從杜鵑唇角漏出的一絲鮮血,沿著下颔滴在了飽滿的胸線上,這詭美的情景使得丁奇的血液往某個部位流了過去。
  杜鵑轉過頭來,發覺丁奇身上散發出一陣香噴噴的味道,杜鵑知道只要嘗到一點人血,她的難受就會完全消失,但是杜鵑極度厭惡那樣的自己,她不願意主動去跨越那條界線。
  之前杜鵑次吸血都是在無意識狀態下,雖然歐陽純喂血的那次沒有人告訴她,不過她隱隱約約也猜到了。
  就算是這樣,要她在意識清醒的狀況下吸食人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杜鵑,你……”
  隨著丁奇靠近,他身上傳來香味也越濃,杜鵑深怕自己突然控制不了,緊張的喊道:“離我遠一點!”
  然而丁奇這次不聽話了,跑到杜鵑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兩人之間如此靠近,丁奇身上年輕新鮮的血液味道,好像特級大餐一般吸引著杜鵑的食欲,她覺得理智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快走開!我……我要忍不住了……”杜鵑感覺到自己的獠牙漸漸變長了起來,這是吸血鬼的自然生理反應,即使是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的。
  “不行!杜鵑,我……”丁奇話沒有說完,杜鵑已經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
  溫熱的血液湧入口中,杜鵑感到喉中火焰一瞬間消了下去,但是吸食人血帶給她的惡心感覺,卻成倍的占據了她的心頭。
  “你這個笨蛋……”
  一小口便已夠了,杜鵑火燒般的饑渴盡去,她緩緩松開了牙齒,怔怔望著丁奇脖子上的傷口,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就在這個時候,杜鵑家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來人一邊進來一邊還問道:“杜鵑,小丁在你這嗎……嗯?”
  “老板……這是……”
  來人正是杜可彌,丁奇捏破銀色金屬片的時候,立刻就有人通知了他,杜可彌組織了人手前來,但在現場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只找到一灘灘的血跡,緊急詢問了幾間醫院都沒有消息,但想杜鵑就住在附近,或者他們過來了也說不定。
  於是杜可彌趕到這裡,輕輕一試門沒上鎖,就這樣進來了。
  隨他而來的還有丁奇的母親,杜君依也是杜家中有數的高手,而且這事關系著她的兒子,便將她也歸入了機動隊中。
  一路過來,杜可彌沒有少被她埋怨,要是小丁傷了一根寒毛就如何如何的也聽了不少,見到丁奇平安無事的出現在杜鵑家裡,杜可彌可說是松了一口大氣。
  但,眼前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丁奇與杜鵑同樣赤裸著上身,兩人還抱做一團,這香艷的場面卻用鮮血來點綴,丁奇頸側還汩汩流著血絲,從那傷口來看,似乎是用牙齒咬出來的?
  而更讓人驚訝的是,杜鵑唇邊沾滿了血,那明顯長出來的獠牙正慢慢的縮回正常尺寸。
  杜媽媽一時不知該不該上前拉開兩人,丁奇脖子上的傷讓她很是心疼,可是杜鵑情況明顯不對勁,她擔心要是輕舉妄動,杜鵑可能會對丁奇不利。
  “這是怎麼回事?”杜可彌“銧锵”一聲長劍出鞘,指著客廳中臉色慌張的兩人。
  “沒……沒有什麼,就是我受了傷,杜鵑在幫我治療……”丁奇伸手壓住了脖子上的傷口,那模樣只能用欲蓋彌彰來形容。
  而且,丁奇無意間踏前了小半步,好像在替杜鵑遮掩什麼似的。
  情況實在令人懷疑,但杜鵑這樣衣衫不整實在不方便說話,在杜可彌的示意之下,自然有人脫了外衣給她,並且幫丁奇做些簡單的止血工作。
  將血污擦去之後,丁奇傷口更明白的顯露出來,兩排半月形的傷痕中,有兩點特別深的傷口,剛好是人類口中犬齒的位置。
  “杜鵑,你說說發生了什麼?”杜可彌目光似電,打在杜鵑身上竟有種顫栗之感。
  “我……”杜鵑一瞥丁奇脖子上的傷痕,那就是她所造成的嗎?
  杜鵑一咬牙,坦白道:“我吸了小丁的血!”
  “杜鵑!”同樣的一聲驚呼,發自丁奇與杜媽媽口中,丁奇是驚訝杜鵑竟然說了出來,杜媽媽卻是緊張丁奇受到的傷害,語音中還摻雜著一些憤怒。
  “杜鵑,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杜可彌顯然也很是驚訝,他沒想到杜鵑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是的,我……我知道。”杜鵑頹然而坐,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
  “唉……杜鵑,我本來以為你克制得住的……”杜可彌對於杜鵑的遭遇當然知情,杜鵑曾經給他做過報告,就連她前往伊斯坦堡的目的,杜可彌也知道的。
  “不是這樣的!杜鵑她只是……她只是……”丁奇想替杜鵑辯解,但卻想不到什麼好的謊言來掩飾。
  “小丁,她已經是被鮮血迷昏腦袋的魔物,你不必再替她說話了!”杜媽媽惱杜鵑竟然吸食丁奇的血,便用很尖銳的語言去刺激她。
  “不是,是我要杜鵑這麼做的!”
  “你這個傻孩子……”杜媽媽還想說些什麼來點醒這個笨兒子,不過杜可彌搶先說道:“小丁,我知道你想維護杜鵑的心情,不過這事既然已經給我知道了,那我就必須做出相應的處置。”
  杜鵑默默無語只是低著頭,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竟然還會在尚未完全失去意志的時候吸血,雖說丁奇是自願送上門來的,但她漸漸失去對鮮血的抵抗力也是事實,為了不讓自己有進一步惡化的可能,也為了保護丁奇免於她的危害,杜鵑甘願接受杜可彌的任何處置。
  杜可彌此語一出,就算丁奇再怎麼擔心杜鵑,也得先聽聽他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了。
  “鑒於她已經無法克制吸血的欲望,首先解除杜鵑的所有職位,將之逐出杜家門牆,從今以後,杜鵑不得再以杜家子弟自稱,並且繳回所有杜家給予的器物財產。”
  聽見這個宣判,丁奇心痛如絞,總覺得好像是他害了杜鵑一樣,要是他聽杜鵑的話,趕快跑開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其次,由於杜鵑具有魔族身份,為免她對人類造成損害,所以我們必須把她封印起來。”
  “什麼?”
  此語一出,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向了杜可彌,雖然杜鵑承認她確實咬了丁奇,但是這樣就要把她封印起來實在太殘酷了一點。
  封印,就是選一個靈氣充足的地方,部下法陣將魔物困在裡面,誰也不知道法陣裡頭是個什麼光景,但是存在了幾百甚至上千年的魔物封印在所多有,這等於是宣告了杜鵑的終身監禁!
  “不行!絕對不可以!”不只丁奇,杜可彌帶來的一群人全都在幫杜鵑說話,就連惱她傷害了兒子的杜媽媽也反過來替杜鵑求情。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杜可彌露出了怒意,說道:“杜鵑的情況你們也看見了,我不能冒這個險!”
  “老板!杜鵑還有恢復的希望啊!只要抓來一只吸血鬼的話……”丁奇猛的跳了起來護在杜鵑身前,努力做出最後一分掙扎。
  “不必再說!抓人!”老板開口下令,眾人心中雖有遲疑,但手上的動作一點也不慢,各自抽出長劍,准備執行杜可彌的命令。
  “都不許動!”丁奇陡然一聲暴喝,紅光一閃幾聲“當啷”之中,眾人手上長劍皆斷,只見丁奇手握血池橫劍在胸,一臉絕不容許任何人侵犯杜鵑模樣。
  “小丁,你這是在做什麼?”杜可彌面罩寒霜,冷冷注視著丁奇喝問道。
  “我不會讓你們把杜鵑封印起來的!”
  “小丁,把劍放下!”
  “我不要!”丁奇手中血池一緊,沉聲道:“我之前已經失去了太多東西,現在,誰也別想從我手中把杜鵑搶走!”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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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丁住手!我……老板也是盡他的職責罷了!”
  “不行!這樣太過不合理的處罰,就算你同意了,我也絕不答應!”
  “小丁……”
  “不要再說了!”丁奇強迫自己不去在意母親緊張的神情,他知道只要心神一松,他就只能與杜鵑說聲永別了。
  “丁奇,你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嗎?”杜可彌胖臉上仿佛罩了一層寒霜,僅僅從他威嚴中隱藏著憤怒的口吻,就讓在場眾人感到沉重的壓迫。
  “我才不管那麼多!我,一定要保護杜鵑!”丁奇正面遭受杜可彌氣勢沖擊,雖然他背上冷汗直冒,不過持劍的手仍是十分穩定,倒是沒有什麼可趁之機。
  如此一來杜可彌就吃了點暗虧,氣勢不斷高漲的他無以為繼必須出手,但現在丁奇手上的實力有多少他可吃不准,不曉得該用多少力量才能不傷他的情況下把他制住。
  杜鵑這時已經怔住了,雖然時機並不怎麼對,但她在聽見丁奇的宣言之後,便不能自己的望著丁奇的背影發呆,暫時性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與同年齡的男孩子相比,丁奇的身體無疑健壯很多,赤裸的背影上掛著零零碎碎一些傷疤,其中一道特別怵目驚心的淺紅色傷疤,就是當初丁奇捨身將血池從魔龍身上拔出時所遺留下來的,而那也是一切事情的開端……
  杜鵑不是沒有看過丁奇的裸體,最近的一次就在不久之前,他與蘇雪兩個糾纏著躺在床上的那次。
  只是,不管是什麼時候的丁奇,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渾身散發出一種堅定不移的信念。
  “他似乎越來越像個成熟男人了……”
  就在杜鵑心頭悠轉著這個念頭之際,杜可彌的氣勢也累積到了不得不發的地步,杜可彌手腕沒有一絲顫動,但手持之劍尖處發生了細微不可見的震動,為了讓手中凡鐵能夠抵御神兵一擊,杜可彌輸入真氣到達兵器所能承受的極限。
  杜可彌出劍,長劍慢慢抬了起來,凜冽的劍氣四散吹出,竟然刮得眾人衣衫剌剌作響。
  不只丁奇,所有的人全都凝神以待,從來沒有人見過杜可彌出手的模樣,唯一的一次,大概就是在杜鵑之前擊殺魔物那次了,沒有人知道杜可彌的功力究竟高到了什麼樣子的地步。
  杜可彌出劍極慢,手中這三尺青鋒仿佛重達千斤一般,無與倫比的壓力直沖丁奇而去,即使是在他身後的杜鵑也能感受到,更罔論身處其中的丁奇了。
  隨著杜可彌舉劍,原本累積如山一般的氣勢流動了起來,如此一來雖然沒有那麼沉重,但情勢只有更加險峻,丁奇仿佛身處於隨時可以將他扯碎的風暴裡面。
  丁奇死死盯著杜可彌的每一個動作,就算汗珠滴刺得他眼睛一陣疼痛,但他卻不敢稍有松懈,哪怕只是一眨眼也不敢。
  杜可彌高舉長劍過頂,所有的力道終於聚集到極限,此時除了出劍以外,他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杜可彌出劍,慢得讓丁奇有些愕然,而且軌跡走向都是他所熟悉的最正宗的杜家劍法,丁奇不由自主迎劍去擋,但杜可彌在兩劍即將相交之際,劍身輕轉,全身的力量都爆發在血池劍脊之上,丁奇只覺一股大力撞來,掌中血池脫手飛出!
  然而,丁奇只是心念一動,血池便重新出現在他手中,趁著杜可彌一呆之際,丁奇搶前猛攻,既失先手之利,加之以不敢讓長劍相碰,杜可彌一時無法扳平劣勢,為免讓丁奇就這樣殺出一條血路,杜可彌喝令眾人守住門口,主要防止杜鵑趁機脫逃。
  杜可彌喊話之間心神微分,丁奇逮著機會連續幾劍奔斬而出,杜可彌閃過了四劍,第五劍上身形變化已盡,無奈之下真氣灌注舉劍去擋,“铮”的一聲過去,凡鐵終究是凡鐵,即使灌注了大量真氣仍然禁不起神兵一擊,折斷的劍刃帶起一溜寒光彈了出去。
  “人類的極限……我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嗎……”杜可彌怅然若失的看著手中殘劍,雖然他是因為忽略了血池可以由丁奇直接召回的因素才導致折劍,不過這對練武半生的杜可彌來說確實是個打擊。
  趁著杜可彌短暫的失神期間,丁奇回手拉起杜鵑,但是唯一的出口已經被堵住了,杜鵑歎道:“小丁,算了吧……我不希望你為了我,而去傷害原本杜家的兄弟……”
  丁奇不答只是一翻手腕,血池劃出一個圓弧,竟在地板上直接開了個大洞,兩人硬生生的往樓下墜去!
  樓下的師叔被一聲巨響驚醒過來,雖然樓上杜鵑家常常發出類似的響聲,不過都沒有這次來得嚴重,好像整棟樓都給她拆了似的。
  師叔滿懷憤怒的出來一看,一腔怒火頓時化為無形,這樓真的給拆了,一個圓形鋼筋水泥塊就這樣躺在客廳當中,還有幾個身手佼健的人影從樓板的破洞中跳了下來。
  “怎麼回事?”幾個跳下來的人當中,竟然有他們的大老板杜可彌,師叔完全混亂了。
  “杜鵑魔化,她現在跟著丁奇一起逃跑。”
  “杜鵑被魔化?怎麼可能!”師叔能住在這裡自然也是一把好手,四十年的苦修也不是白費工夫,但要他與杜鵑交手尚沒有把握取勝,這樣一個杜家的天才怎麼會遭到魔化?
  “一時間不方便解釋,總之你先去發動人手來尋找他們兩個,就算是來硬的也要抓他們回來!”杜可彌指揮人手追出被劈開的大門外,同時向那個不知所以的師叔發下命令。
  雖然不知道詳細發生了什麼,但老板的命令是一定要遵照執行的,師叔一頭霧水的去了。
  人一下子走光了,但杜可彌卻在現場逗留好一陣子,這才走出大門往公司去了。
  “人應該都走了吧?”老半晌,帶著杜鵑躲入客房的丁奇,還是有些不放心,不敢推開房門來察看情況。
  剛才他跳下來,先是一劍劈爛了大門,然後拉著杜鵑藏進了客房當中,由於情況緊急,房門只是輕輕虛掩上,任何人只要輕輕一推,就可以發現他們兩個藏在裡面。
  丁奇所做的決定可說十分大膽,就連杜鵑也不禁緊張不已,一顆心髒好像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似的。
  雖說杜鵑是這樣天不怕的個性,不過關系到自己往後的自由,她發覺自己其實很是擔心害怕,所以在丁奇挺身對抗杜可彌之際,杜鵑心裡不禁悄悄希望他能成功,同時憎惡著自己這樣躲在別人背後的行徑。
  又過了一會兒,丁奇才偷偷摸摸的出去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人之後還是躲回了客房,不過緊張程度大大的下降了。
  杜鵑看著丁奇的變化,剛才他挺身而出的時候,那股決心與氣勢讓人覺得他已經是個男人了,但這時一松懈下來,就好像又恢復成那個聽話的小丁,竟然還回頭問杜鵑道:“現在怎麼辦?”
  “這是你應該回答我的吧?隨便帶著別人逃走……唉,你真是個笨蛋……”杜鵑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說道:“我們現在的情況很不妙,雖然躲過了一時鋒頭,可是讓老板回去調動人手的話,恐怕尋找我們的不只是杜家子弟,還會包括一些與我們有聯系的地下勢力……”
  杜鵑越分析心情就越加沉重,如果只有杜家、甚至是三大家來搜索的話她一點也不擔心,麻煩的是一些地頭蛇幫派,武林出身的杜家與他們還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偏偏這些人是最無孔不入的,他們的行蹤不可能徹底保密。
  如果只有丁奇那還好,因為他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征,但杜鵑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引人注目,這樣他們根本無法逃過杜家的追捕……
  “根本就沒有辦法……”
  “杜鵑,為什麼我們一定要逃呢?我們可以躲起來啊!”丁奇一語驚醒夢中人道:“我們可以去找東尼,他自己住一間大房子,一定可以收留我們的。”
  事不宜遲,決定之後丁奇立刻打電話給他,東尼也算是半個夜貓子,剛好今天還沒有去睡,聽說丁奇要帶著杜鵑過來,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不過聽他為難的口氣,最後還是爽快的答應了。
  臨走之前,丁奇不忘替杜鵑背上一柄長劍,接著他們乘坐計程車到丁奇學校附近,然後才用雙腳移動到東尼的家。
  這是為了避免這位計程車司機就是地頭蛇之一,兩人在車上也對目的地絕口不提,只是沉悶的氣氛害得司機疑惑非常,反而對他們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了。
  兩人急走了四十分钟左右,這才終於到了東尼家門口。
  單純以大小來說,東尼的家並不算是豪宅一類,不過給他一個人住是太大了些,相對於面積,裡面的布置就顯得樸素到近乎簡陋了,使屋子看起來可說是家徒四壁的。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杜老板要我發現你們的蹤跡以後立刻通知他?”東尼提起剛掛上丁奇電話不久,馬上就接到杜可彌的指示一事。
  既然要在這裡躲藏,那麼不得到東尼全面支援是不行的,於是丁奇將前因後果一股腦兒的通通說了出來。
  “怎麼可以這樣!”聽畢,東尼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困在封印裡面,他對這樣的行為下了個評語道:“這不就跟歐洲十六世紀的“魔女狩獵’一樣嗎!”
  東尼幾乎是無條件的同意支援杜鵑,而那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要辜負他們的好意而去向杜可彌自投羅網。
  “怎麼你們都一副好像只要一離開,我就會跑去找杜可彌的樣子啊?”雖然知道他們是出於關心才這麼說的,不過身為當事人的杜鵑,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十分之不好。
  “因為感覺起來你不是很積極的想反抗……”丁奇拉著杜鵑的手,說道:“只要我們去抓一只吸血鬼來給你解除初擁,那你就不必被封印了……在那之前,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丁奇堅定的口吻讓杜鵑有些感動,不過對於他自大的說要保護她,杜鵑卻是這麼說道:“我還沒有墮落到要靠你來保護的地步吧?”
  “嘿嘿……”丁奇干笑兩聲,說道:“反正,又不是說一定沒有辦法,到時解除初擁之後,一定要叫老板好好對你道歉才行!”
  就在此時,東尼家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三人彼此對看一眼,東尼對他們兩個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這才接起了電話。
  出乎意料之外,這是蘭莉雅打來的電話,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慌張,極快的道:“東尼學長!快看電視,看新聞!”
  “怎麼了嗎?”東尼不明所以按動遙控器,同時也把聲音調整大了一些,好讓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樣的事情。
  “今日深夜,在市內的公園發生一起凶殺案件,被害人行經公園時遭到一名高中生毆打,並且持利器將被害人砍傷,被害人身受重傷緊急送往醫院,據了解,警方認為掌握一名住在附近的丁姓高中學生涉有重嫌,目前已經發出了通緝令要將他逮捕到案說明……”
  接著,鏡頭移到一間醫院當中,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赫然就是孟天憾,臉上由丁奇造成的劍傷觸目驚心,一看到他,蘭莉雅立刻聯想到那個“丁姓學生”一定就是丁奇。
  “糟糕,這樣不只是黑道,現在連警察也要找你了……”杜鵑見到這新聞頗是驚訝,歎道:“他們這一招真是高明,利用警察把你逼出來,然後等你走投無路的時候,才下手奪取他們想要的東西……”
  “可是杜鵑,我已經把東西給他了……難道他們已經發現那是假貨了?”
  “什麼假貨?”
  因為杜可彌這樣對待杜鵑,丁奇心中生氣不顧一切把杜可彌的計劃告訴了杜鵑。
  杜鵑聽過以後陷入沉思,丁奇還以為她是在驚訝於對方實力之強大,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看穿復制的發信器,不料……
  “太奇怪了,老板這個計劃,不管是動機、手段、理由或是最後的實行通通很奇怪。”杜鵑分析道:“既然是要吸引對手把東西搶走,那把東西放在誰身上還不是一樣?而且難度越高的話,杜家裡的間諜暴露的可能性也就越高,而且看他們這樣不惜大動干戈明目張膽的與我們為敵,這就表示這東西對他們重要到非得手不可……”
  “明知道這樣情況,老板卻還是把東西交在你身上,並且把一切通通告訴你,讓你沒有非守護住東西的決心。”事關丁奇,杜鵑慢慢從被開除的打擊中恢復過來,繼續分析道:“而且,作為敵人的孟天憾也很奇怪,東西明明在你手上,但他卻挑了個我也在場的時候動手,加上他准備了符咒,簡直就像是專門來對付我的一樣……”
  “你的意思是說……”丁奇忽然覺得全身都冒出了冷汗,這件事裡好像有個巨大的陰謀,但是他一時之間找不到頭緒,只得著急的望向杜鵑。
  “可是,他們對付我為的是什麼呢?”杜鵑漸漸轉變成自言自語,喃喃道:“就算是為了讓我吸血而被逐出杜家,可是老板出現的也太過巧合了……”
  杜鵑沉思之際,這端的蘭莉雅吵著要東尼給她想個辦法,好來證明那個孟天憾是壞人,丁奇沒有錯這樣……
  東尼正不知道怎麼跟她說,突然蘭莉雅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說待會兒再打來,結果卻是杜可彌告訴她有關丁奇的事情。
  蘭莉雅立刻又打了電話來,不過,這次是要東尼和她一起去找丁奇……
  蘭莉雅的聲音之大,連不算很近的丁奇都聽見了,聽到蘭莉雅這麼心急著要找自己,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好吧,我跟你去找……”東尼又安撫了蘭莉雅幾句,這才順利的將電話掛掉,說道:“阿奇,我陪蘭莉雅去晃晃,還是說你要讓她也過來這裡?”
  “不,我不能再把她也拖下水了……”
  “真是的,那你的意思是把我拖下水就沒有關系嗎?”東尼虧了丁奇幾句之後,這才施施然的走出門外去了。
  這時杜鵑已經放棄繼續思考那些問題了,這樣復雜的問題使她頭都疼了起來,不管怎麼說,先想辦法恢復成人類之身才是緊急之事。
  拋開問題的杜鵑開始打量周遭環境,她這還是第一次來東尼的家,她就好像突擊檢查一樣的搜索著整間屋子,除了弄清楚環境以外,當然也有好奇的成分在內。
  就在杜鵑翻箱倒櫃之際,東尼家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杜鵑動作一頓,與丁奇緊張的面面相觑,不知這時候會是誰來了這裡?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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