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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豆中含有大約5-8%的糖分,
烘焙後大部分轉化為焦糖,這是香味和苦味的來源,
未轉化的糖分留有少許甜味;
烘焙時釋放出丹寧酸,與焦糖結合,產生略帶苦味的甜味。
所以人們對咖啡的味感一般會有苦、酸、甜、香、澀幾種。
----------------------------------------------------------------------------------咖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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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的味道本是甜的。
我與葉子相識是在網上,儘管當時我們已同校,我大一,她大四。我記得那次我進聊天室,我的名字是“討厭咖啡”,而她確是“COFFEE”。首先是她對我說“你為什麼討厭咖啡?它不好嗎?”“不,我不喜歡咖啡的味道,好苦。”“哎……”“你為什麼嘆氣?”“你沒有嚐到咖啡真正的味道,其實咖啡的味道本是甜的。”“甜的?”我疑惑了。“對,萬事都是先苦後甜。我喜歡咖啡也在於此,而這需要用心去品嚐。”我覺得她說的像哲理一樣認真。當我倆互留位址時,看到螢幕上顯示著同一個位址,我啞然失笑了。她已是大四的學姐,在這所大學還有最後一年。
平時我愛叫她葉子,她總是微笑著答應,所以這葉成了我的“專利”。其實並非什麼“專利”,根本的原因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唯一只知她姓葉。後來在一次次的大會上見她去領獎,我知道了她的全名,卻不願改口,因為這樣親切點,我以為。或許從那以後,“葉子”才真正成為我的“專利”和她對我的“特權”。可能是緣吧,不知怎麼,我們這一級的宿舍被學校陰差陽錯地搬到了葉子宿舍的下面,從此,我們經常在一起散步。學校那條林蔭路上不知留下我倆的多少腳印。
葉子是個充滿活力卻又格外認真的女孩。她對我說:“成為一名好的體育記者是我的願望。”我知道我們願望相同。“因為我喜歡體育,特別是足球,我熱愛著它,深深的。”我激動的神態揚於臉上,因為我們志同道合。“我最欣賞的球員是馬拉多納。儘管他不完美,但世界就是這樣,不可能事事如意,完美無缺的。或許正是因為他的不完美,才使更多的球迷觀注他,吸引的去不止那精湛的球技。”“我喜歡的是巴喬。”我說道,她看著我笑了笑,說:“看來我倆一樣,都喜歡悲情的人。”我不知道這種說法對不對,但是我沒有反駁,或許的確像葉子說的“他們是悲情王者”。我們走在那條路上,講了許多。而往往,我總是講得很少,我喜歡聽她講,那柔柔得聲音裏有一種激情。
認識了葉子後,我才想到自己可能是一個很不錯的聽眾。2000年的歐錦賽,我和葉子很興奮,無奈宿舍沒有電視,所以那觀戰的願望也就化為泡影,僅從報紙上知道點戰況,而報紙也就成了我倆唯一維持那泡影幻想的餓工具。決賽的那天晚上,我倆決定不回宿舍,一定要看到那場義大利與法國的比賽,以為——我們都喜歡那個充滿濃郁地中海氣息的義大利。我倆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家酒吧。凌晨2點多,比賽開始了,我們終於看到自己所期待的比賽。葉子要了杯咖啡——不加糖的。她說,她要讓大腦保持清醒和興奮,好為義大利加油。我也要了——她替我要的——不加糖的。而我卻不像她那樣想那麼多,祇是怕自己會因太困而睡著,這的確有點可笑。不加糖的咖啡,我有點不敢嚐試,可這確實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儘管巴喬沒參加。我抬起杯,喝了一口,好苦。“苦是咖啡的原味”她曾經對我說“要喝就喝純正的,那些糖加上,咖啡便虛假了——像人一樣。”“那你呢?”曾經我問她。“我?你說呢?”笑,葉子留給我的祇是笑和無盡的思考。上半場結束前,我將那杯濃濃的純咖啡喝完了,她看著我笑了笑,是精神集中後的放鬆,是對我的進步給予的認可和讚賞,我祇是猜。有時我覺得自己順從著葉子,說不清是什麼力量驅使我的。下半場開始了,葉子邊品咖啡,邊觀賽,不時說一聲“好球”。我依然靜靜地坐著,仔細地看著每一次傳球。當義大利1比0領先法國時,我倆激動得跳起來,特別是她,動作很誇張,歡呼雀躍。可最終法國又一次成了歡樂的海洋。我驚住了,她也是,到手的勝利在最後10秒時,不翼而飛。此刻,酒吧裏死一般的靜得讓人難受,我眼睛停留在螢幕上,淚一滴一滴地滾了出來。抽噎聲,是葉子的,我轉過頭,她撲在桌子,肩膀一上一下地起伏著。
今夜無眠。因為喝了太多的純咖啡,我倆誰也睡不著。忽然她要了一瓶白酒。約我同喝,可是我永遠不喝白酒,但,這次我答應了。我第一次喝白酒,只覺頭暈沉沉,迷迷糊糊中就睡著了。葉子也是,醒後她告訴我“這叫借酒澆愁。那天我倆喝了那麼多的咖啡怎麼睡得著。”葉子畢業的那天,她送了給我一張卡片,上面繪著一片新葉,翠色慾滴。上面寫著句鼓勵的話“路靠自己走。”還有就是她的格言——為你,我將從窗子爬進——我知道,這“你”不是任何一個人,而是她所忠愛的新聞。這是一次在報紙上看到一位《紐約時報》的記者說:“如果別人攔住我不讓我進去採訪,我將從窗子爬進。”葉子說,她喜歡這種精神,也要這種精神。“記者就是這樣,不能放過任何一條有價值的新聞。”她哲理般的話語,脫口而出,于是我服了,口服不止還心服。最下面著那句我倆第一次相識她對我說的話“咖啡的味道本是甜的”,後面是她的名字——“葉子”。這張卡片我很好的存盤著。
葉子走的那天,我去送她,她被一家著名的體育雜誌雇為記者,這是情理之中的,她在成績方面很突出,特別是她的〈足球與經濟〉博得較高的稱讚。所以那天她需坐火車去另一個城市,開始新的生活。穿行在那條熟悉的林蔭樹上,我突然問她:“葉子,你怎麼看加了眼淚的咖啡?”她的臉上現出驚異的表情,祇是一剎那,接著在她的臉上掠過一絲自如的笑影自如的說:“那很貴重啊,怎麼你願意給我?”她那雙頑皮的眼睛看著我,我也笑了,沒想到她沒用一貫認真的態度,而是這樣開著玩笑便回答了。來到火車站,只見許多人向她招手,她拉我跑了過去,臉上滿是興奮與喜悅。那些是她朋友,她一一介紹給我,人太多我沒能記住,祇是微笑、點頭,表示知道,認識你很高興。還沒介紹完,葉子就要上車了。
在火車起步時,她依然是微笑著揮手。只見她坐下便與對面坐的一位朋友閒聊起來。葉子在路上是不會寂寞的,因為每個人對她來說都是朋友,只不程序度不同,我慶幸自己屬於她程度深的朋友一列。幾個月後,我收到了葉子工作後的第一封信。她說,一切還不錯,祇是太忙,但是她很高興,緊接著她將到國外採訪,不知何時歸,所以讓我別寫信給她,可以打電話。她說,她會想我的。看了這些我很滿足,因為成為她的朋友是幸福的。在第二頁中,她竟提到她那次走時我問她的問題。“加眼淚的咖啡,你問我,我很吃驚。在火車上,我想了很多,但我不會喜歡,眼淚會將咖啡沖淡,而沒有那股甜味,卻帶著一點淡淡的鹹。”她說了,真實的她說了真實的話。最後的位址是“在路上”,這讓我想起蘇童寫的〈一個朋友在路上〉,她也是我一個在路上的朋友,然而並非像力鈞那樣追求一種獨特的生活方式,而是用她的話說“記者的工作是在路上。”
今年過年後不幾天,我收到了葉子寄給我的包裹,裡面是一瓶精緻的愛爾蘭咖啡。裡面夾著一張紙條“送給你的新年禮物,嘗嘗吧,咖啡的味道本是甜的。”我腦子裏瞬間滑過那次在書店看到一本書上寫著——“要杯什麼咖啡?”“愛爾蘭咖啡。”
“要加眼淚嗎?”
“什麼?……”
我疑惑了。或許一切都是巧合。我衝好一杯愛爾蘭咖啡,便能聞到那咖啡的濃香。苦苦的清淡的幽香撲鼻而來。左手端著咖啡杯,讓那水液化的白煙從我的臉龐擦肩而過,暖暖的,濕濕的,就是這種感覺似在撫摩,似在親吻。咖啡緩緩進到嘴裏,而並非感到多麼苦味難耐。或許味覺已被我的喜愛殘害不淺,味覺漸漸淡了。這種推理很可笑,我曾經告訴葉子,她覺得。我又抬起杯子,喝了第二口,淡淡的苦味後一股濃濃的清幽的熱流順著食道滑了下去,與那香氣在體內的那一刻交融,那感覺令人神往,回味無窮,我喜歡。品完了一杯葉子寄來的咖啡,突然明白原來咖啡真的是甜的,其實需要用心感覺,咖啡的回味便是甜的。我是一個會被人改變的人,而那人就是葉子。我始終覺得自己和葉子是被那黑與白連在一起。黑色的咖啡,白色的足球。葉子就是那咖啡,純純的,真實的她給人無窮美好的回味;而我呢,或許是那足球,被她深深的摯愛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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