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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夏去入深秋,帶來一抹蕭瑟的黃,秋意上心頭,便是惱人的愁。梁晶晶立在窗前,看著玻璃帷幕下熙來攘往的人群,怔怔的發著呆。
「晶姊、晶姊……」總經理的秘書美慧叫了好幾次,梁晶晶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她只好很不淑女的扯開喉嚨喊了起來:「晶姊!」
梁晶晶終於回過神來,攏攏肩上的髮絲,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神遊太虛去了。」
「難怪連電話聲都聽不見。你桌上的專線響了好久,我幫你保留了,快接吧。」她正好經過梁晶晶的辦公室,聽見電話響了半天,還以為梁晶晶不在,探頭一看,卻發現她站在窗前發著呆。
梁晶晶對著美慧離去的背影謝了一聲,很快的抄起電話筒。「我是梁晶晶,請問哪位?」
「梁小姐你好,敝姓羅。」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硬朗卻聽得出歲數的聲音。
那低低切切的感覺,聽起來明明是陌生的,梁晶晶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也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羅先生……您好,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梁晶晶在自己的聲音裡聽出一絲顫抖。
「梁小姐,這樣說吧,我是羅逸展的父親。」他略微停頓一下,似乎在想著如何繼續下去,「梁小姐應該認識逸展吧?」
「我和月明集團的羅董事長曾經有過工作上的合作。」梁晶晶顫抖的握緊話筒,力持鎮定。
「這樣啊……」羅父顯然不相信卻又不便戳破,「我方便和梁小姐約個時間,當面談談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該來的,一定逃不了。原來不是她多心,秋天來臨,有些東西注定要隕落,這是一個屬於結束的季節。
「我明天開始要到南部出差一個禮拜,時間上恐怕不是很恰當。」梁晶晶淡淡的說。
「那麼……」羅父窮追不捨,「今天中午梁小姐方便嗎?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這麼快?梁晶晶咬住下唇,她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原本以為至少可以等到出差回來再說的。「羅伯父說個地點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似乎沒有料到梁晶晶會丟出這樣明快的答案。「梁小姐公司樓下有個咖啡廳,我們十二點十分碰頭吧。」
☆★★☆★☆★☆★☆★☆★☆
「梁小姐本人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這是羅逸展的父親在梁晶晶面前坐定後,所說的第一句話。
梁晶晶挑起柳葉眉。羅伯父的意思是她長得不像一般人口中的狐狸精嗎?她無所謂的笑了笑,往好的方向解讀,把他的話當成恭維。
「羅伯父,您好。」她禮貌的打招呼。見到羅逸展的爸爸,她終於知道羅逸展那雙比女孩子還迷人的大眼睛原來是遺傳有自。想到這裡,梁晶晶忍不住笑了起來,真誠的說:「羅伯父的眼睛,和羅董事長一樣迷人。」
羅父看著梁晶晶毫無心機的笑容以及坦誠的讚美,心裡對於媳婦的說詞微微有了懷疑。眼前的女孩橫看豎看,都不像個會「奪人老公的不要臉女人」。
他清清喉嚨,困難的說:「這樣把梁小姐約出來,實在不好意思。為了逸展,也為了梁小姐的將來,我不得不來把話說清楚,不過我想先請求梁小姐,可不可以不要把今天的會面告訴逸展?」
「羅伯父,您放心,我有分寸的。」話才出口,梁晶晶驀然一怔。她這不是自掌嘴巴嗎?一個有分寸的女人會成為第三者嗎?
羅父彷彿沒有覺察到梁晶晶話中的弔詭,嚴肅的點點頭,相信了她的保證。「我想梁小姐的時間不多,我們明人不打暗語,開門見山的說——我希望梁小姐能離開逸展。」
梁晶晶握緊手中的玻璃杯,一言不發。
「老實說,我一見到梁小姐就知道你是個可愛又迷人的小姐,如果我年輕個幾十歲,又未婚的話,我也會心動的。可是,我們家逸展有老婆有孩子,而且還是月明集團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董事長,以他的身份地位而言,是不能容忍絲毫醜聞的。梁小姐千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不是梁小姐配不上我們家逸展,而是逸展配不上梁小姐,你美麗聰明又有自己的事業,犯不著當男人的……」
「犯不著當男人的玩物?」梁晶晶接口,說出羅父不好意思說出的話。
羅父看見梁晶晶美麗的杏眼裡浮起淡淡的霧氣,他告訴自己不能心軟,為了羅家的聲望,他只能選擇對她殘忍。
「我想梁小姐大概也知道,逸展他太年輕就結了婚,之後跟太太的感情一直都不好,所以他在外面一直都有女人,而且不只一個……我跟內人本來是想,男人嘛,逢場作戲是難免的,加上他一個人住在台北,老婆親人都不在身邊,自然更加難以抗拒誘惑,所以我們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羅父神色羞愧,難掩家醜外揚的窘迫。「可是最近他實在是鬧得太過分了,我媳婦難得到台北來看他,他卻大吼大叫的把她趕回家,接著便是幾個月沒消沒息。梁小姐這件事,我還是聽我媳婦說的,我打電話到公司想找逸展問清楚,可是兒子長大了,翅膀也硬了,不管我這個爸爸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所以我不得不拉下老臉來求梁小姐高抬貴手,放了逸展。」
梁晶晶抬起頭,看見羅父的大眼睛裡淚光瑩然。她發現自己一點兒也沒有辦法恨起這個絕望的老人,他放下所有的身段來到她這個第三者面前,求她離開他心愛的兒子……這就是父愛啊,這是她一生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愛。所以儘管他們如此對立,她還是無法恨他,相反的她還十分羨慕羅逸展,因為他有一個愛他至深的爸爸。
她深深吸口氣,勇敢的說:「羅伯父,我答應您離開他,可是我希望您知道,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拆散你們的家庭,我以為只要我什麼都不求,就不會傷害到任何人的。您願意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愛嗎?」
羅父原奉以為自己要對付的會是個論斤稱兩出賣愛情的女人,那樣他便可以義正辭嚴、理直氣壯的打發她,沒想到梁晶晶卻是這麼一個可愛的女人,教他連準備好的空白支票都拿不出來,只能聽著她的話,點了點頭。
梁晶晶心滿意足的笑了,然後起身喃喃低語:「如果愛情真能以先來後到定輸贏,我肯定比誰都還要愛逸展,因為我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就愛上他。可是……他卻娶了另一個女人。我就像個一馬當先的跑者,在終點線前跌斷了腿,失去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冠軍,也失去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羅父震動了一下,依稀想起十二年前的一個畫面,想起兒子要結婚前抱著他哭喊:「爸爸,我不愛她,我一點也不喜歡她,您知道嗎?我有喜歡的女孩,她又聰明又漂亮,我帶她來見您好不好?爸爸,您會喜歡她的,您一定會喜歡她的,她有一個好可愛的名字,像一首歌一樣,她叫……」
羅父想起來了,是的,那個女孩叫梁晶晶。
他仰起老臉看著梁晶晶,她果然像當年兒子口中所說的一樣,聰明漂亮,而且名字像歌一樣輕快。兒子還說對了一件事,他一見到梁晶晶,就立刻喜歡上這個女孩……如果兒子十五歲那年沒有讓媳婦懷孕的話,眼前這個如歌一般美好的女孩,就是他們的親人了。
「晶晶……」羅父發自內心的呼喚,充滿歉疚的說:「是我們羅家沒有福分,我替逸展向你陪罪。」
梁晶晶拭去臉上洶湧的淚流,所有的屈辱難過,都在老人家一聲「晶晶」裡消失無蹤。
「羅伯父,謝謝您,讓我還可以帶著尊嚴離開。」她微微欠身,「我不說再見,因為我相信我再也不會見到羅伯父了。」
☆★★☆★☆★☆★☆★☆★☆
下了班,回到公寓,梁晶晶正低著頭找鑰匙,大門卻自動打開了,一雙年輕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的迎接她。
「你回來啦。」羅逸展對著梁晶晶大叫一聲。
梁晶晶丟下公文包撲向羅逸展,將他密密實實的擁抱住。她把小臉埋在他的胸膛,無限愛戀的問:「你不是非要等人家幫你開門的?」
「我想或許你也希望回到家有人等著你,而且是心愛的人在等你喔,他在窗邊看見你,想著你,想你穿過警衛室,經過中庭,走進大樓,按下電鈴,然後來到家門前。他等著對你說聲『你回來啦』
,他知道你一定會很高興,知道你會緊緊的抱著他,還會給他一記熟辣辣的吻。」
梁晶晶聽見羅逸展的暗示,於是攀上他的頸項,果真給他一記銷魂蝕骨的熱吻。
「可以了嗎?」好一會兒,梁晶晶終於鬆開他。
「勉強接受。」羅逸展活脫脫一臉慾求不滿的樣子,「反正我們多的是時間練習。」
梁晶晶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她推開羅逸展,拾起地上的公文包,然後走進屋內,換上舒服的拖鞋。
「晶晶,你怎麼了?」羅逸展被她搞糊塗了,前一分鐘她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舌頭就給貓吃掉了?
梁晶晶搖搖頭,避開他的注視,然後慢慢的走到廚房,勉強開口:「一閃,晚餐想吃什麼?」
羅逸展跟進廚房,待在她身後悶悶的說:「我把牛肉湯放到微波爐裡退冰了,原本想在你回來前把牛肉麵下好的。」
梁晶晶背著羅逸展哭了。他原本是個大少爺的,可是這個大少爺會幫她煮飯、洗碗、拖地、倒垃圾,甚至還會幫她洗內衣褲。每次她把內衣褲泡在冷洗精裡一忙就忘了,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內衣褲整整齊齊的晾在浴室裡。她紅著臉問他,他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我幫自己的老婆洗貼身衣物是應該的。」她知道羅逸展不只是個好情人,還會是個好老公,只是,她再也不能擁有。
羅逸展看見她起伏的肩膀,知道她哭了,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好久沒見她流淚了,他靜靜的抽了一張面紙,走過去遞給她。
梁晶晶接過面紙,胡亂擦乾眼淚,卻不肯回應他詢問的眼神。她忙碌的打開冰箱,拿出青菜,然後若無其事的說:「下了面燙了青菜,就可以開飯了。
羅逸展忍著一肚子的疑問,在沉默的氣氛中吃完了面,一言不發的陪她洗了碗。他看得出梁晶晶非常非常的不對勁,不對勁到他不敢逼問她,於是他換了一種方式對她說:「晶晶,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的。」
梁晶晶聽見他的話,臉色更白了,而且身體也開始顫抖。她衝到廁所,把剛吃下的牛肉麵吐得一點兒也不剩,然後坐在馬桶上哭了起來,那種無聲的哭法,似乎要把肝腸都給震斷。
「晶晶,你不舒服嗎?」羅逸展在上了鎖的浴室門外,焦慮的低喊。他聽見嘔吐聲,卻聽不見梁晶晶無聲的飲泣。
隔了半天,梁晶晶好不容易止住哭聲,小聲的說:「我沒事,我想先洗澡,你幫我把瓦斯開關打開好嗎?」
羅逸展扭開天然瓦斯,聽見熱水器轟隆隆的聲音,然後走回浴室門口,呆呆的守著,直到梁晶晶穿著浴袍走出來,他才鬆了一口氣。他安慰自己,晶晶只是工作壓力太大了,過幾天就好了。他一直這樣告訴自己,可是他的心卻沒有辦法輕鬆起來。
羅逸展走到梁晶晶身旁,接過她手中的大毛巾,溫柔的幫她擦拭著頭髮。他聞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他曾告訴她那是他最喜歡的味道,從此梁晶晶就只用這種香味的洗髮精了。
梁晶晶安安靜靜的坐在梳妝台前,讓羅逸展修長的手指在她的頭皮上跳舞。她在鏡中看著他英挺的眉宇,大而黑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厚薄適度的性感嘴唇……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忘記他,即使有一天她患了失憶症,把自己都給忘了,也絕不會忘了他。
梁晶晶想著想著,突然轉過身來,抱住羅逸展的腰。「一閃、一閃、一閃、一閃……」她叫個不停。
羅逸展扯開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裡,然後蹲下身來與她面對面。他蹙起眉頭,擔心的問:「晶晶……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梁晶晶欲言又止,最後輕輕說了一聲:「我愛你。」她好久沒有告訴他這句話了。
「我也愛你。」羅逸展的眉頭蹙得更深了,「所以……晶晶,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不然我會擔心得睡不著覺的。」
梁晶晶搖搖頭,再搖搖頭,「我沒事的……只是想到明天要到南部出差一個星期,就覺得好煩,而且又見不到你。」
原來是這樣。羅逸展吁了一口氣,「如果不開心就休息一陣子,我會照顧你的,你知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養你一輩子——」
「呸呸呸,」梁晶晶從他的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我又不是小狗,才不要你養我一輩子。」其實她真想當一隻小狗,那樣羅伯父就不會求她離開逸展了;如果是一隻小狗,就可以光明正大跟他一起出去散步;如果是一隻小狗,就不用擔心有人指責她是第三者或是狐狸精了。
羅逸展聽見她又回復了慣有的活力,於是捏捏她的小臉說:「幸好你是人不是狗,否則我就要孤獨一輩子了。」
「你不會孤獨的……」梁晶晶認真的說,除了她之外,他還有愛他的爸爸、媽媽、太太、兒子,他被這麼多人愛著、需要著,他不會孤獨的。她回身面向鏡子,抓起梳子梳理被羅逸展擦得半干的髮絲,一面說:「你快去洗澡,今天HBO有放好電影喔。」
羅逸展洗完澡出來時,電視螢幕上正在上演血腥殺戮的鏡頭,他知道梁晶晶一向討厭暴力電影,走近沙發一看,果然發現梁晶晶歪歪斜斜的昏睡著。羅逸展關上電視,輕輕坐在梁晶晶身旁,才發現她又哭過了,腫腫的眼皮,還有臉頰上蜿蜒的淚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羅逸展摸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但卻異常冰涼,他握握她的小手,也是冷冷的。而她的臉,蒼白得似乎就要變成透明的了……羅逸展的心臟短暫停止了跳動,他一度以為她失去呼吸了,直到他探出的指頭感受到她呼出的熱氣。
羅逸展輕輕移動著,想要不著痕跡的把她抱回臥房,卻還是把她吵醒了。「對不起,我笨手笨腳吵醒你了。」
梁晶晶發現自己坐在羅逸展的腿上,於是順勢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裡,然後搖搖頭。
「你今天話很少,卻總是搖頭。」羅逸展突然說。
「抱我。」沉默許久,梁晶晶簡短的吐出兩個字。
羅逸展收緊橫放在梁晶晶腰際與大腿下方的手,把她纖細的身體往自己身上收攏。
「不是這樣的,我要你抱我愛我。」梁晶晶抬起臉抗議著。
羅逸展輕輕的哄她:「晶晶,你生病了,需要安靜的休息。別害怕,我會一直抱著你,陪著你入睡。」
「我不要睡覺,我要和你做愛。」梁晶晶忽然蠻橫起來,她從羅逸展的腿上跳下來,堅決的說。
「晶晶,你不要鬧了。」羅逸展的音量不自覺變大了些,他是個男人,面對他愛的女人,他是很難拒絕的,如果不讓自己凶一點,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要了她,她累了病了,承受不住他狂猛的慾望的。
梁晶晶見他不肯抱她愛她,於是跪在地上哭起來,「你不要我,你不要我……」她哽咽的指控著。
「晶晶,你不要扭曲我的話,我不是不要你,而是你病了。」羅逸展拉著在地上撒賴的梁晶晶,試圖和她講道理。
梁晶晶甩開羅逸展的手,摀住耳朵死命的搖頭,「我不聽,我不聽……」
羅逸展住了口。他不該和她爭辯的,她不舒服、工作壓力又大,他不該怪她的。
梁晶晶見羅逸展不再說話,於是慢慢鬆開自己的手,可是她的眼中卻燃燒起熊熊的烈焰。她從地上一躍而起,像一頭敏捷的母獅般撲向覬覦已久的獵物。她狂野的壓著羅逸展,瘋狂的扯開他繫在腰間的睡袍帶,撥開他的睡袍,然後她滑下沙發,跪在羅逸展身前,毫不猶豫的低下頭含住他的陽剛。
羅逸展感覺自己在梁晶晶口中迅速變硬變大,他感覺到她粉紅色的舌尖在他的陽剛上濕濕的爬行,而梁晶晶細長的髮絲,正滑順的撫觸著他裸露的大腿,他極度渴望,也十分無助,而且他該死的想射精。
慾望終於戰勝了理智,羅逸展輕輕把梁晶晶推倒在地毯上,壓住她的身體,他等不及解開她的浴袍,直接撩起下擺,摸索著她黏呼呼的下體,然後衝進她的私處,射在她體內。
「一閃一閃……」梁晶晶緊緊抱著羅逸展,虛弱的低喃著:「你是要我的……你是要我的……」
羅逸展帶著梁晶晶輕輕翻個身,讓她趴在他身上,他感覺到她原本冰涼的身體此刻滾燙得像是正在沸騰的白開水。他輕輕梳攏著她垂落在他頸窩裡的黑緞,無限愛憐的輕喃:「晶晶……我要你,我愛你,別跟我生氣,我以為你病了,一時情急,所以說話大聲了點……」
梁晶晶抬起頭輕啄他的唇,邊啄邊說:「我沒有怪你,我真的很好,一點兒也沒有不舒服,現在……你願意帶我上床了嗎?」
是梁晶晶的眼神,讓羅逸展相信他就是她的良藥。他以為只要他抱著她、愛著她……他就能一直擁有她。於是他把她帶到床上,狂野又溫柔的愛了她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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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夜的歡愛,羅逸展卻一點兒也沒有露出疲態。窗外天色漸亮,他輕輕鬆開懷中昏軟的人兒,起身盥洗著裝,接著到廚房做了簡單的火腿蛋三明治。回到房間後,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吵醒梁晶晶,她好不容易才睡著的。可是他想起昨夜的瘋狂,就無論如何非得要再吻她一下,不然……他會無法度過沒有她的一個星期,於是他彎下腰,做了自己想做的。
梁晶晶在他的唇碰到她的那一刻就甦醒了,她狂狂的張開嘴,與羅逸展交纏著,吻得羅逸展不顧一身的整齊,狂野的掀開覆在她身上的被子,壓上她的嬌軀。
「廚房裡有三明治,記得乖乖吃完。」羅逸展終於鬆開她的唇,氣喘吁吁的叮嚀。
梁晶晶順從的點點頭,看著羅逸展離開她的身體,溫柔的為她蓋上被子,然後傻傻的站在床邊。
「一閃,再見了。」她輕輕的說,臉上有一種風雨肆虐後留下的平靜,一種悲傷的寧靜。
羅逸展坐在床邊,執起她的手揉捏著,「晶晶,讓我請假送你去機場好嗎?」他不想說再見,心裡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
梁晶晶搖搖頭,她知道他今天早上有個重要的會議。「別擔心,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會迷路的。」
「我會打電話給你。」羅逸展切切的盯著她。
梁晶晶點點頭。
「我會……一直想你一直想你。」羅逸展又癡又傻的說。
梁晶晶再點點頭,眼裡浮起濃霧。
「那……我上班去了。」羅逸展用力捏捏她的手,然後吸口氣,彷彿下了天大的決心,才沉重的走出房間。
梁晶晶聽見羅逸展合上大門的聲音,然後輕輕坐起,拿起床邊的無線電話,撥了號碼,「喂,您好,請幫我換個門鎖,地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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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羅逸展在成堆的重要文件中抬起頭,稍稍喘息一下。喝水的空檔裡,他機械式的撥著梁晶晶的手機號碼。
「對不起,這個號碼現在收不到訊號,我們將為您轉接語音信箱,請在嗶聲後開始留言……」
羅逸展忿忿的按下切斷鍵,他在梁晶晶手機裡留下的話夠多了,從想你、愛你到你在哪裡,他留了不下十通的留言,梁晶晶卻一通電話也沒回過。她是到了南極還是北極,怎麼可能一整天都收不到訊號?
他煩躁的翻著桌上的幾封私人信件,這些屬於他個人的信函,秘書小姐是不會隨便拆閱的,而且會寫信給他的,大部分都是在國外留學時候認識的朋友。
翻啊翻的,他突然看見一個中文制式信封,上面沒有郵戳,卻釘著快遞公司的簽收單。信封上單純的寫著:「羅逸展先生親啟」,那筆跡熟悉得教他膽戰心驚。
逸展:
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抵達南台灣。而我們之間的一切,也在秋天高照的艷陽下結束了。還有什麼比秋天更適合說再見的季節呢?
請相信我是真心愛過你,跟你住在一起的三個月零十六天(請原諒我用了比同居更美好的字眼),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我一直以為只要自己一無所求,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擁有你,我以為只要我安安靜靜的,就可以不對任何人造鹹傷害。
後來我發現,其實自己並非一無所求。我愛你,也希望你愛我,這就是有所求了,這就是不純粹了。而我的安安靜靜,說穿了也只是留住你的一種手段而已。我驚恐的認清,自己原來定一個貪得無厭、心機沉重的女人。我討厭這樣的自己,連自己都不喜歡的自己,是不配擁有幸福的,更不可能帶給你幸福。
所以,在我們仍對彼此殘存著情感的時候,也正是我們應該互相掉頭離開的時候。
回家去吧,不是回到台北獨居的公寓,更要回去看看你親愛的家人,看看愛你的爸爸媽媽,還有等你回頭的妻兒,在他們深濃的愛裡,你會很快把我忘記的。然後你會相信,結束一段永遠不能被祝福的關係,並不如想像中那樣艱難,而忘記一個曾經使你誤入人生歧路的女人,原來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希望你們闔家幸福美滿,我會為你祈禱祝福,在我還沒有忘記你之前。不過,那應該不會花上太久的時間了。
我不說再見,雖然我們還有可能會見面,不過到那個時候,再見或不見,都已成雲煙。
梁晶晶寫於微涼的初秋
羅逸展讀完這封信,除去梁晶晶說愛他的部分之外,他什麼都沒法子理解。什麼叫我們之間的一切,也在秋天高照的艷陽下結束了?什麼叫結束一段永遠不能被祝福的關係?什麼叫忘記一個曾經使你誤人人生歧路的女人?什麼叫再見或不見,都已成雲煙?這是什麼跟什麼?這是騙誰的鬼話?羅逸展簡直是要發狂了,熱血逆衝進他的腦門,幾乎要擊倒了他。
他想起梁晶晶昨夜的異常,原來她是在用身體向他告別了。這個殘忍的女人,居然用了一個教他永遠沒有辦法忘記她的方式,來請求他忘了她。
羅逸展揪著心想起了昨夜,那個瘋狂而綺麗的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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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羅逸展把梁晶晶從客廳抱回床上,她連身子都還沒有沾上床,就黏趴在他身上,激情的握住他的陰莖,狂野的撫握著。羅逸展在她的撫弄下立刻沖血勃起,在他什麼都來不及細想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抓住她豐滿的雙乳,狠命的狎弄捏擠著,他聽見自己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然後他分別抓起她兩枚挺立的乳頭,狂放的拉著扯著,間接抖動她兩團渾圓的雪丘。
「啊啊啊……」梁晶晶在羅逸展的每一次拉扯間放浪的呻吟著、喘息著,然後她張開雙腿,跨坐在羅逸展腰間,將他勃起的巨大塞進她濕濡的體內。
「晶晶……」羅逸展握住梁晶晶上下起伏的乳浪,看見她奮力騎在他身上,汗水流過她的額際,她纖纖的柳腰,似乎要扭斷了。於是他抱住她翻個身,把她壓在下面,「讓我來……」他起身跪在她腿間,抓起她的臀,快速的擺動著腰臀,進出她幽深的穴口,那穴口緊緊的吸著他、拉著他,讓他捨不得完全抽出便又衝了進去。
「一閃一閃……」梁晶晶在他身下發出尖細的叫聲,聲音末稍並拉出絲絲的顫音,她狂亂的抬起手,想要觸摸他的胸膛,可是他離得她好遠,「一閃……我……我摸不到你……」她凌亂而破碎的說。
羅逸展看見梁晶晶渴望的表情,於是鬆開她的臀,拉起她的雙手,讓她和他一起坐在床上,然後他張開自己的雙膝,露出勃起的慾望,接著拉開她的腿,分別架在自己分開的兩膝上。
梁晶晶看著羅逸展驚世駭俗的舉動,他的陽具與她的陰柔,在彼此的眼中一覽無遺,再也沒有任何的秘密。血液瞬間衝上腦門,她似乎承受不了如此情色的畫面。
羅逸展把手伸到她的臀部底下,微微托高她的入口,他嗄啞的說:「晶晶……睜開眼睛看清楚,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他們正要相愛……」
梁晶晶睜開美眸,激情襲來,她不自覺將下體往前挺,而羅逸展剛好在此時往前衝,兩人撞擊出驚天巨浪。
「啊……」羅逸展和梁晶晶幾乎同時驚叫出聲,而後彼此深深的凝視,眼神交纏著。
然後,兩人就像在比賽誰付出比較多似的,一挺一拱、一拱一挺,愈來愈快、愈來愈急……然後再也分不清是誰先誰後,他們奮力的撞擊著彼此,直到羅逸展持久的昂揚融化在她溫暖的濕巢裡,他們才擁著彼此,慢慢倒向床鋪。
像一隻柔軟的小貓,梁晶晶終於溫馴的躺在羅逸展身邊。他以為她筋疲力竭的睡去了,沒想到過不了多久,她又開始咬著他的頸窩,小手則不安分的愛撫著他的胸膛。羅逸展驚訝的挑起眉,除掉梁晶晶每個月必來的生理期之外,他幾乎夜夜都要愛她的……
「晶晶……我平常表現得不好嗎?不能讓你滿足嗎?」
梁晶晶停住撫摸他的小手,搖了搖埋在他頸窩裡的頭。
「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他沒有忽略她的小臉變得更為蒼白了,而她因激情而滾燙的體溫,也在情潮退去之後重回冰涼。她的體溫變化之大,就像海水的溫度,從日正當中突然來到黑夜,溫差驚人。「好不好?乖乖休息一下,我會抱著你的。」
梁晶晶從羅逸展身上滑下,滾到一旁,背對著他哽咽的說:「我怕……沒有時間了……」
羅逸展湊近她,把胸膛貼在她的後背上,往前摟住梁晶晶的腰。「晶晶……你別胡思亂想,我們還有永遠,還有一輩子的。」
梁晶晶哭得更嚴重了,她拉起他圍在她腰間的手,掀開身上的被子,然後趴在床上,把他的一隻手掌壓在自己的乳房下,不讓他離開。
在看見梁晶晶全裸的背面之後,羅逸展的下體立刻自動勃起了。該死,他會把她給弄死的,她又病又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一再折騰她。羅逸展喘著氣想把手掌從她的乳房下抽出來,可是卻變相的揉著她,不是她困住了他,是他自己不想離開的。
他另一隻自由的手,則開始在她削瘦的背上遊走,然後他終於抽出壓在她乳房下的手,共同加入探索她圓翹美臀的行列。他先是用力搓揉著兩片雪白的臀瓣,然後不停的在梁晶晶的臀上畫圈圈,逗得她渾身震顫,緊接著又掰開梁晶晶的大腿,讓自己跪在她腿間,恣情愛撫著她兩條柔軟的大腿肌膚,同時親吻著她雪白的臀。
「啊啊啊……啊……」羅逸展的手、羅逸展的唇,快要把梁晶晶給弄瘋了。她本能的抓緊床單,壓低上身,她把臉緊緊貼在床面,然後竭力往後翹起圓臀,讓羅逸展更加放肆的玩弄著她的下體。她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他,都給他。
看見她主動把臀兒往上翹的那一刻,羅逸展所有的神智都叛逃了。他抬起左手固定她的腰,嘴巴啃嗤著她圓俏的臀,右掌則沿著兩片臀瓣上的裂痕,滑進她的腿間,往前緊緊抓住她身下潮濕的三角洲,激烈的把玩著她。
「天啊……啊啊啊……嗯啊……」梁晶晶被羅逸展揉得前前後後的晃動,激情的浪濤拍襲著她,她迎合著他每一次的撫弄。
羅逸展聽著梁晶晶一聲又一聲銷魂的叫聲,猛然激動的鑽進她的胯下,面部朝上,吸住她濕熟的小貝殼。
「一閃……」梁晶晶低下頭,透過自己搖晃的乳房,看見羅逸展的黑顱在她的下腹間輾轉著,她看見他狂猛的吸吮著自己那裡,他的舌頭像一隻靈活的小蛇,伸進她的體內翻攪著。「啊……」她發出高亢又接近淒厲的叫聲。
羅逸展聽見梁晶晶高潮的呼喊,於是鑽出頭來,握著她的腰,讓自己延宕已久的勃起從她的後方插進黑洞裡,扭擺著第二波的歡愉,然後又突然從她體內拔出,翻過她的身體,從她的正面戳進去。
終於,梁晶晶被過多的快感淹沒了,她昏睡了過去。睡夢中,她像一個溺者,緊緊攀住羅逸展這根汪洋中的浮木,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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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逸展撫著劇烈跳動的心,顫抖的把梁晶晶的信收進口袋裡。他從皮椅裡掙扎著爬起,像一個喝醉酒的醉漢,跌跌撞撞的衝出辦公室。他沒有理會秘書小姐驚慌失措的臉,沒有聽見員工們關心的詢問,他甚至忘了自己車子的顏色,也想不起來停在哪裡。
他唯一能記得的,只有梁晶晶公寓的地址,那個三個多月以來,一直被他當作是家的地方,一個讓他想起來就會覺得很溫暖的地方……他是家裡的男主人,他摸摸口袋,沒錯,他還有鑰匙,那裡是他的家。
伸手攔了計程車,飛奔到家,他顫抖的掏出鑰匙,卻怎麼也開不了門。不會的,晶晶不會這樣狠心的……他不肯相信既定的事實,仍然不死心的轉動著一點兒也不契合的鑰匙孔。
一樓的警衛在監視器上觀察到羅逸展怪異的舉動,於是很快的上樓來。羅逸展在這裡進進出出了三個多月,警衛們都知道他是三樓梁小姐的男朋友。可是……
「羅先生……不好意思,梁小姐上午請鎖匠來換了鎖。」
羅逸展轉身,一臉茫然的看著警衛。
警衛看見羅逸展失魂落魄的模樣,十分不忍的說:「而且梁小姐到南部出差前特別交代過警衛室,不能讓任何人進去,尤其是……羅先生。」
狼狽的推開警衛,羅逸展衝下樓梯,一級一級,跑得額邊沁出汗珠。
沒有了,再也沒有人會為他打開一扇門,笑著說聲:「你回來啦。」他再也打不開那扇門,再也沒有機會對她說聲:「你回來啦。」
誰來了誰走了?誰留下誰離開?羅逸展停在路邊,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什麼都沒辦法確定了。那些痛苦的、快樂的一切,都回不來了嗎?
羅逸展萌生起回家的念頭,他要去解決一個很困擾他很久很久的問題。
他曾經答應過梁晶晶的,他把她的話牢牢記著。
不要為了我傷害你的妻兒,不要為了我拋棄任何東西。
他都記得的,可是她卻背信了,她說過,她永遠都是他的,他用全部相許,她卻狠然拋棄。
只有在失去一切之後,人們才會變得特別勇敢。反正,最壞的都已經發生,他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
羅逸展撥電話到公司請了一個月的長假,然後搭上許久沒坐過的火車,一路搖搖晃晃的回到鄉下的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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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祖宅,一反平日的寂靜,響起了激烈的爭吵聲。
「你這個逆子!」羅父激動的怒吼:「你再給我說一次看看!」
羅逸展跪在祖先牌位前,堅決的重申:「我要離婚。」
「你……」羅父撫了撫心口,氣結的說:「你說說看,佩玲是哪一點對不起你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嫁到我們家十二年,你就給我在外面放蕩了十二年,連兒子見了你恐怕都要當你是陌生人。你要搞清楚,今天是你對不起人家,你還有臉提離婚這件事,我們羅家列祖列宗的臉,都要教你給丟光了!」
「爸爸……」羅逸展跪得直挺挺的,他的神色磊落,一點兒也沒有愧對祖先的模樣,「我不怕丟臉,我只是沒有辦法面對一個我不愛的女人。」
「你給我閉上嘴!」羅父跳到羅逸展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罵:「你不愛人家,當年幹嘛要把人家的肚子搞大?為了你,佩玲只能留在這種鄉下地方念完高中,還要忍受大家指指點點的眼光。而你呢?跑遍了國內外的大城市,自以為見了世面、開了眼界,就要回來給我搞離婚。你以為離婚這種事,很風光很時髦嗎?」
羅逸展聽完父親連珠炮的責罵,等到父親神色稍霽之後,才靜靜的開口:「孩子不是我的,我從來沒有碰過她。」
躲在一旁偷聽的佩玲突然衝進來,發瘋似的喊著:「爸爸,您別聽他的,他說謊……」
羅父還沒從羅逸展丟出的炸彈中醒來,卻又看見媳婦像個瘋婆子般的大吵大鬧,為了釐清這混亂的一切,他吼著叫羅母把佩玲帶出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羅父知道兒子雖然狂放不羈,卻不會說謊,好的壞的,只要是他做的,他總會一肩扛。
「孩子的父親,是學校一個綽號叫黑狗的幫派分子。黑狗長得又黑又壯,聽說小學六年級就加入幫派,上了國中之後,成群結黨、逞強鬥狠,連訓導主任都不敢管他們。
「黑狗從我一進校園開始,就盯上了我,主要是因為有一次我看見他以大欺小,勒索我們班上最瘦小的一個男生,不僅搶走了他的早餐錢,還打得他鼻青臉腫。我看不過去,於是挺身而出把黑狗教訓了一頓,或許是因為我長得人高馬大,打起架來不見得會吃虧,所以黑狗拿錢走了,臨走前還恨恨的回過頭來瞪我一眼。
「後來黑狗就常常帶人找我的麻煩,不過大多是口頭上的恫嚇,所以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畢業前某一天,晚自習結束後我騎車回家,卻在校外被黑狗攔下來,他身邊還帶了一個女孩。
「黑狗對我說:『羅逸展,我知道你家有錢,成績又好,什麼都不缺,而且我欣賞你是個漢子,所以要送你一件畢業禮物……』他把女孩推到我面前,繼續說:『這個女孩跟了我兩年,我現在把她送給你。』後來……」
說到這裡,一直平靜的羅逸展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彷彿對當時發生的一切仍然無法釋懷。
羅父走近羅逸展,抱住他的頭,老淚縱橫。
羅逸展反手抱住父親的腰,在他十五歲之前,每一次父親從台北回來,他都這樣抱著他的。父親是他的天,是他學習的榜樣,他一直愛著父親,不管他後來流浪到哪裡。
「後來黑狗單獨約我見面,告訴我,其實佩玲懷了他的小孩,他高興的問佩玲想要什麼當做禮物,佩玲卻告訴他,她想當羅太太。
「我記得黑狗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裡霧霧的,聲音也怪怪的。我問他是不是真的愛佩玲,他凶狠的瞪我一眼,然後抬起手臂擦去臉上的淚。那時候我忽然同情非常黑狗,也知道他為了讓佩玲快樂,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威脅說如果我不娶佩玲的話,他就要請黑道大哥做出對我們家不利的事情。我記得黑狗很認真的說:『是真正的黑道,有刀有槍,不是在學校玩家家酒而已……你希望你的爸爸長命百歲吧?』
「我真的害怕了,黑狗的眼中有一種瘋狂的光芒,我知道他不是隨便說說。所以,我只能回家來,承擔起這莫名其妙的一切……」
十年的心結,十年的誤解,竟然是因為愛,父子兩人禁不住抱頭痛哭。
羅逸展趴在父親的肩上說:「後來我知道黑狗入獄了,回國後不久,我在台北街頭遇過他,他告訴我他已經痛下決心脫離黑道,在夜市賣起臭豆腐。他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敵意,也坦承和佩玲還有聯絡。其實黑狗一直在等佩玲,您知道佩玲動不動就往台北跑,其實都是去見黑狗的。我一直不敢告訴您,您那麼疼愛的孫子,其實不是我的孩子……」
羅父拍拍羅逸展的背,心疼的說:「你這個傻孩子,是爸爸害了你。當初要不是我把面子看得比天還大,非要逼著你娶佩玲,也不會……」他聲音一哽,再也沒法子說下去。兒子一直是無辜的,而他這個自以為是的父親,卻為他決定了錯誤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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