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735|回覆: 11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伍薇]水情綺迷(情炫3)[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1-1-14 20:22:4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水情綺迷【情炫3】作者:伍薇

看著任天暘那雙冷冽的黑眸,她初次感到害怕與不安,
陰鷙的他輕易地搗毀她慣有的冷靜,這樣的男人,她碰不得!
但一樁樁的攻擊事件,卻讓她不得不接受他的貼身保護,
向來獨立的她漸漸容許自己依賴他,
然而,這樣的信任竟帶給她永難抹滅的刻骨傷痛……
司法界赫赫有名的冰山美人──白水沁,
便是他復仇的對象,讓她痛苦是他最終的目的,
因為她害慘了他疼愛的妹妹,所有的憤怒只能化為仇恨的烈焰,
他要她付出代價!然而,在見到她無助的脆弱模樣時,他竟覺不捨?!
甚至貪戀起擁她入懷的感覺……
已有 1 人評分SOGO幣 收起 理由
lovebaby99 + 9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 ...

總評分: SOGO幣 + 9   查看全部評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1-1-14 20:22:5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美國華盛頓一棟摩天商業大樓的頂樓辦公室內,冰寒的氣息甚至比室外的冰天雪地更加凜冽,大雪覆蓋著整個華盛頓,這是近年來最冷的冬天。  

  漆黑的室內氣氛詭譎,唯一的聲源來自電視上播放的一卷華語新聞錄影帶。  

  影帶中新聞轉播的地點在台灣.台北.高等法院外。  

  他緊盯著螢幕上那修長柔美的女性身影,炯亮的雙眼隱隱透著陰沈。  

  「白小姐,請問你對於這次的勝訴,有什麼感想?」  

  她高昂著下顎,步伐快速,對於圍堵的新聞媒體完全不加理會。  

  「白小姐,外界都說你是個重法、重理,甚至無情的人,請問你對這樣的評論有什麼樣的看法?」  

  她睨視眾人,姿態冰冷。  

  「白小姐,在法庭內,面對陸太太的苦苦哀求,你是否有些動搖?」  

  她停住了腳步,立在車旁,車窗上倒映著她絕美清冷的面容。  

  「我是控方律師,我有我的職業立場。」  

  這是白水沁發表的唯一言論。  

  「白小姐,請問這次陸先生委託你打的這場撫養權官司,你可以獲得的利潤是多少呢?」  

  「恕難奉告。抱歉,我還有事。」  

  「白小姐……」  

  銀色LEXUS300跑車絕塵而去,留下一群記者的輕歎。  

  「轟動一時引起外界注目的陸氏撫養權爭奪案,從商界名人任天璃小姐,也就是陸太太,離婚攜子避居美國半年,於今年八月回台後,立刻由陸氏集團總裁陸偉康先生向法院提出請求撫養權歸屬一案,並向法院申請假處分,限制任小姐再度離境。這個案子從今年八月份開始,歷經了三個月的訴訟,終於在今天、由高等法院判決撫養權歸陸先生所有。這是東視新聞記者李琳,在台灣高等法院外為您所做的報導。」  

  他關上了電視,起身,高大的身影,狂狷的姿態,宛如鬼魅。  

  天璃失蹤。  

  所有的不捨,全數化為復仇的怒火,陰冷的眼盯著桃木桌上靜靜擺著的那張飛機票,目的地──台灣。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1-1-14 20:23: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十二月,今年的第一道寒流侵襲台灣,整個台北盆地籠罩在寒流的威力裡。  

  白水沁步出公司大樓,冰冷的風迎面襲來,揚起她耳鬢旁的柔美髮絲,她輕抿著唇,臉上毫無任何的情緒,但清冷的姿態、絕美的臉龐、利落的打扮,以及渾身散發的高傲氣息,在在引起身旁路人的注目。  

  「水沁!等等我啊!」  

  跟在白水沁身後走出辦公大樓的中年男子是她的工作夥伴,從法官退休後轉任白水沁律師事務所顧問的奎特,他追求時髦,取了一個英翻中的「花名」。  

  白水沁停住腳步,側身迎視奎特,冷然的氣息並沒因為熟稔的招呼而有任何的改變。  

  「哦,你也走慢一點,昨天陪老婆爬了一整天的山,我可憐的老腿可是痛得不得了啊!你不覺得我走路像一隻肥胖的河馬嗎?」  

  白水沁嘴畔噙著絲微的笑意。「爬山是不錯的健身活動。」  

  「是哦!改天換你陪莉絲爬爬看!」奎特太太也有一個英翻中的「花名」,這對老來俏的夫妻相當的寶。  

  「多謝。」  

  「我會要莉絲和你約個時間的!」奎特繼續耍著嘴皮子,也不管白水沁一副冷漠的模樣,其實他早就習慣了,認識她好多年了,可從沒見過這位司法界赫赫有名的冰山美人有大笑大怒,甚至大聲說話過,她惜字如金,一句話能超過十個字就了不起了!  

  奎特將一紙牛皮紙袋遞給她。「重要文件。」  

  白水沁看了一眼,不禁輕擰起眉,這是下午開庭所需的文件,她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遺漏了。  

  「謝謝。」  

  奎特大聲笑開,並沒忽視她一閃而過的懊惱。  

  「唉唷,你總是要忘一些事好讓我這個老頭子有事做啊!  

  我覺得我來你這兒不是來當顧問的,反而像只米蟲似的,而且是愈來愈肥的米蟲。」  

  白水沁淺笑,接過紙袋放進公事包裡。  

  兩人邁步往停車場走去。  

  「怎樣,有沒有把握?這種泛政治化的官司很煩哦!」  

  白水沁最近的案子是控訴官員圖利罪一案,委託人提出自訴控告營建署官員索賄,這案子的審查相當複雜。  

  「你說呢?」  

  瞧她那一副自信傲氣的模樣,奎特揚起了好大好大的笑容,這樣的小輩是讓他相當佩服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厲害,不過鋒芒別太露了,免得人家看破你的底限。」  

  「受教。」  

  「乖。」  

  兩人一句句搭唱著,不過當然是奎特的話多了點。  

  街道上,車水馬龍。  

  綠燈亮起,白水沁舉步前進,突然一陣車輪摩擦路面的刺耳聲響,在空氣中炸開,白水沁轉頭一望,只見一輛黑色小轎車快速地往前衝了過來,完全無視於紅燈的警告標誌,它的目標相當明顯,準準的對著白水沁直衝而來!  

  群眾躁動,紛紛躲避,白水沁秀眉緊皺,她反射性的閃躲,卻不意外地發現,無論怎麼閃躲,小轎車的目標最終還是針對著她!  

  她睜著清澈的明眸審視打量,恐懼似乎並沒有傳達到她的四肢。  

  「水沁小心啊!」  

  奎特大叫,並試圖拉開白水沁;白水沁推開奎特,冰冷的臉不帶絲毫的畏懼。  

  「水沁!」  

  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一抹黑色的身影風馳電掣般撲了過來,他抱住白水沁,一個翻身滾地,安全地避開那瘋狂追撞的車子,車影橫射而過,疾駛而去。  

  引擎的嘈雜聲消退,世界再度恢復平靜;群眾開始議論紛紛,所有的人似乎仍然心有餘悸。  

  但,讓白水沁唯一有所感覺的是緊護著自己的這副寬厚胸膛,男子單手牢牢地圈住她的腰際,屬於他的溫熱氣息狂然席捲而來,夾雜著皮革和刮鬍水的味道。  

  她撐著他的胸膛,抬起頭迎向他,眼神交會的瞬間猛然發現,她以為將冰凍一世的心竟硬生生的震懾不已。  

  一個高大的男人,有她所見過最冷凜的氣息、最犀利的黑眸;他及肩的黑髮束在腦後,西裝筆挺的外表卻是森冷而充滿威脅性!  

  他看著她,緊抿著薄唇,深邃的眸子裡浮現某種的光亮,完全沒有任何溫度,更沒有任何的善意。  

  眼前的男人她碰不得!  

  掩住心中所有的不安,白水沁掙脫他的懷抱,站起身。  

  「謝謝。」  

  隨後,眼前的高大男子神態從容地起身,他狂放地佇立在白水沁面前,犀利冰冷的目光恣意霸道地烙印在她的身上。  

  白水沁仰起頭打量著他,完全不訝異他高大健碩的體格,她豎起了所有的防線,因為他陰鷙銳利的眼眸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這個男人她絕對碰不得!  

  再一次的警覺,讓白水沁的心又是猛然一緊,她深吸口氣,正打算轉身離去,奎特隨即衝了過來。  

  「水沁你沒事吧?!」  

  白水沁不帶情緒的臉,淺淺勾起嘴角。「我沒事。」她將微亂的髮絲挑至耳後。  

  奎特大大喘了口氣。「太好了!沒事就好!」  

  他握住佇立在水沁面前那名高大男子的右手,激動地拚命道謝。  

  「謝謝、謝謝!沒有你,水沁這條小命就玩完了!謝謝你!  

  你是水沁的救命恩人!」  

  奎特不停地向男子道謝,渾然未覺兩道勢均力敵的眼神依舊在空中交戰,冰冷犀利不相上下。  

  「水沁,你要謝謝人家啊!」  

  聞言,白水沁淡去眼中的挑釁,她輕輕頷首。「謝謝。」  

  奎特大大地皺起眉頭,哪有這樣感謝恩人的?太沒誠意了!  

  「老弟,你別在意,我們家水沁就是這麼不多話的人!沒關係,你留下電話給我,我得要請你吃頓飯,好好謝謝你!」  

  那名男子依舊不發一語,沉默對視,最後在奎特的堅持下留下聯絡方式。  

  末了,他看著白水沁,拋下一個難解的眼神,隨即轉身離開。  

  但他銳利森冷的眼神卻已精準地、牢牢地刻印在白水沁的心裡。  

  突然心口猛烈一悸,她睜著不再清澈瞭然的眼眸,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她刷白了臉,眼中有了慌亂……有生以來頭一回,高傲冷漠的白水沁,情緒中有了害怕。  

  ☆_☆                ☆_☆                ☆_☆

  「什麼?!還不只這一次?!」  

  奎特在白水沁的辦公室裡不斷地來回踱步,渾身充滿難得的怒火。  

  「發生這種事,你竟然一個字都沒跟我提過?!」  

  他懊惱地抓著頭髮,使得原本就不是很整齊的頭髮,更加淩亂了。  

  遇襲事件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衝進她的辦公室裡,拚命地嚷嚷,對她進行可怕的噪音轟炸。  

  「你真的會把我給氣死,水沁,這件事發生多久了?」  

  「第一通電話在一個星期前。」白水沁坐在可旋轉的舒適辦公椅上,品茗好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電話?!」奎特大吼。「還有電話!歹徒都威脅到家裡來了,你竟然一個字都沒跟我提?」  

  白水沁搔搔耳朵,奎特的高分貝狂吼聲,震得她耳膜好痛。  

  「聽著,老大,這種事我們當律師的一定都會碰到,況且他起先也只是幾封信、幾通電話……」  

  「幾封信?!」奎特氣到快昏倒了。  

  白水沁放下杯子,輕歎了口氣,不是無奈於自身所受到的威脅,而是奎特「高分貝」的關心,讓她的頭好痛。  

  「我並不認為他真的會對我造成傷害,我以為他會像以往一樣,只要我不加理會就會沒事。」  

  「沒事?!歹徒已經明目張膽地在光天化日之下開車撞你了,你認為他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的確沒錯。」  

  她記起昨天收到的那張卡片上的印刷字體──「我會永遠注視著你,等待著你的死亡,而我,就是終結你生命的人。」  

  看來是愈來愈糟了……她聳聳肩,企圖對自己,也對奎特假裝事情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糟。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擾。」  

  「我是你的朋友,更是你公司所聘請的顧問,這麼嚴重的事,你都不肯告訴我,那我這個朋友和顧問豈不是白當了!」  

  奎特簡直就要氣瘋了。  

  「沒你的事,犯不著把你牽扯進來。」白水沁清澈明淨的眼萬分堅定。  

  奎特當然知道她那一身傲骨的個性,白水沁從不求人,更不欠人,昨天她迅速推開他,就是為了不讓他也置身於危險之中。  

  水沁是珍惜朋友的,在她的認知裡,真正的友誼是稀少而珍貴的。但,她根本不會瞭解,她這種執拗的個性,會讓所有關心她的朋友多麼難過、不舒服。  

  奎特懊惱地又來回踱了好幾步,他拚命歎氣;最後,他停住了腳步。「我看,報警好了。」  

  「不。」白水沁冷聲反對。  

  白水沁舉手示意,阻止奎特的開口反駁。  

  「絕對不能報警,奎特,我相信你和我一樣可以輕易想像出報警的後果,如果我們報警,新聞界就會知道,然後大肆渲染。  

  「自從那件撫養權案子開始,我就被那些記者給煩死了,這幾個月我真的是受夠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忍受那些新聞記者的查訪轟炸。」  

  奎特的眉頭打了無數個死結。「不報警?那,如果他採取更激烈的手段,而不只是開車嚇嚇你呢?」  

  白水沁無力笑開。「你以為我沒想過?」  

  她輕啜了口熱茶,雙方暫時沉默了一會兒。  

  「會不會是你新接的那件案子,那些貪污的政客,或者是官商勾結的商界人士,僱人來威脅你?」  

  白水沁揚眉。「也許。」  

  奎特神色凝重。「水沁,找個保鏢來保護你,這是唯一自保的方法。」  

  「或許。」她停頓了一下,看著手上溫熱的白玉瓷杯。  

  「我正有此打算。這個案子我不能停,如果真是他們,我愈想要嬴。」  

  白水沁輕輕笑開,手上的瓷杯握得更緊。「奎特,我要贏。」  

  奎特無力地坐了下來,他深吸口氣,看著白水沁堅定不移的神情,水沁是不會放棄的,從一開始他就瞭解她的個性……水沁的第一件案子就是由他介紹的,他看著她憑著自己的毅力和努力,從沒沒無聞的小律師蛻變成律師界的大紅人。他知道她從不求助於人,更知道她有多重視她的工作。  

  「找個保鏢好嗎?這是唯一的方法。」奎特憂心地建議。  

  讓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介入她的生活,每天如影隨形跟在她身旁,基本上她是無法接受的,但迫於現實,也只好妥協,她徐緩地點了點頭,也只有答應了。  

  奎特暗地鬆了口氣,他原以為必須要花更多的精神和力氣才能說服水沁。不過要找誰才好?哪個保全公司的保鏢人員素質比較好呢?他想著,突然靈機一動,他想到了一個再好不過的人選了!  

  「那好,我打個電話,最近剛認識個不錯的朋友,昨晚才和他吃過飯;不過,他剛回國,就不知道有沒有空來幫忙我們了。」  

  白水沁靠坐在椅背上,疲累地閉上雙眼。奎特則在一旁打電話。  

  這一次,說不定是自己反應過度了,她應該可以像往常一樣,根本不用去理會……

  我會永遠注視著你,等待著你的死亡……注視著你……永遠……不!白水沁霍然睜開眼,再也無法安穩地坐在椅子上,她起身,學著奎特開始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她喜歡被人注視,但那僅只在法庭上、在群眾前!而這個不同,這種暗處的威嚇令她覺得萬分不舒服,就好像不管你身在何處,隨時隨地都感到有人在注視著你,而你根本無法預期他  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來!  

  白水沁在落地窗前停了下來,窗鏡反映出她的倩影,這是一張她熟悉的臉孔,一張被人稱之為冷艷無情的臉。  

  二十四歲那年,她拿到了律師執照,執業的路途是艱難困苦的,剛開始,她整整有半年沒接過任何一件案子,沒有人找她,甚至理會她;一年過後,有了奎特的鼎力相助,剛開始幾件案子的成功令她十分雀躍;但,也因為經驗不足,連續敗訴的挫折感幾乎毀了她!  

  然而,四年後的今天她熬過了,她成功了。四年前,她不讓心魔毀了自己,現在她也絕不讓這件事阻礙她的成長!  

  「他剛好就在附近,馬上就過來。」奎特掛上電話後立即說道。  

  她轉身望著奎特,一臉迷惑。「什麼?」  

  「我說他馬上就過來,現在你先坐下,我來幫你煮杯咖啡。」  

  「不,我明天早上十點要開庭,還必須準備一些資料,你說誰馬上要過來?」  

  「一個朋友,你見了就知道,他姓任。」  

  自水沁把雙手環抱在胸前,她不是個好奇的人,只是奎特的意思像是她也認識這號人物。只是,在他們共同的友人裡並沒有人從事保鏢的工作?  

  「他是誰?」  

  「你見了就知道!」奎特賣著關子,笑逐顏開。  

  是誰?白水沁擰眉,有點生氣奎特的刻意隱瞞。  

  「他最好長得雄壯威武,能嚇跑那些要傷害我的人!奎特,我可不認為找個藏鏡人當我的保鏢是件明智的事。」  

  「你見了就知道了!」奎特安撫著她。「水沁,你需要的人選不但要長得雄壯威武,更重要的是要有頭腦以及判斷力,否則,絕對無法對付那些豺狼虎豹,那惟一的選擇就是任天陽,我要你得到最好的保護。」任天陽?  

  「我不認識他。」  

  「見了就知道了!」  

  又是這句話!白水沁忍住怒氣,她相信奎特。  

  「他會怎麼做?」  

  「那就看他怎麼說嘍!不過,水沁!他是個陰沈的傢伙,不愛說話,老擺著一張臉,但是我相信他的能力。」昨天和任天陽吃飯,就見自己口沫橫飛,任天陽可是沒回應多少,這點和水沁還真相像呢!  

  奎特霍然笑開。「他不愛說話,愛擺酷臉的個性跟你還真像呢!說不定你們還可以成為好朋友、會談得來哦!」  

  白水沁睨視著他。「我可不覺得好笑。」  

  奎特完全不把白水沁的抗議當成一回事。「水沁啊,不過這樣也很怪耶,辦公室如果又多了一座大冰山,我看今年冬天鐵定會很冷!」  

  「你少來。」  

  原本窒悶的不快被奎特這麼一鬧全消失了,她接過奎特煮好的咖啡,熱呼呼的瓷杯溫暖了冰涼的手心。  

  「我有種感覺,你那位任先生在聽我說完整個事件的經過後,大概會先翻翻白眼,然後再告訴我應該要怎麼對付那些傢伙。」  

  奎特憐惜地暗自輕歎。「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緊張,你不習慣讓一個陌生人介入你的生活,但是,水沁──」他拍拍她的肩膀。「一切有我在。」  

  她笑開,原本嚴謹的神情整個亮了起來,她走回座位。  

  「謝謝你,奎特。」  

  「知道我對你的好了吧!我這個顧問可是很有用的哦!」  

  內線在這時響起,白水沁接起電話。「好,請他進來。」  

  她掛上話筒,一向冷情的眼間著炯亮的光芒,她看向奎特。「你的任先生來了。」  

  白水沁拿起咖啡杯,輕啜了一口,讓溫熱的液體滑過她冰冷的胃。  

  如果奎特認為這位任先生可以勝任,那麼她就應該相信他;  

  只是,她的心依舊忐忑不安,將她私人的問題交給一個陌生人,這實在令她極為不適。  

  高大的陌生人走了進來。  

  他身形高大,肩膀寬闊,一種堅韌的勁瘦使她覺得他具有迅速的行動力。她細看著他的面容,不意外地興起一陣女性的激賞,他相當的男人,那種粗獷、強悍的模樣,對女性同胞而言具有強大的殺傷力。  

  他一頭及肩的黑髮,一樣束在腦後;一對冰冷的黑眸,一樣陰鷙嚴酷!  

  他的睫毛對男人而言太長也太過濃密,然而那絕不是女性化,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充滿男人的魅力;他果然自信高傲,誠如奎特所言,不多話,愛擺著一張酷勁十足的臉孔。  

  她看著他,同時也接受了從他眼中下達的挑戰。  

  是他──在昨天的那場意外事件中、救她一命的男人。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1-1-14 20:23: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奎特告訴我你遇上一些麻煩。」  

  只是昨兒個巧遇,奎特竟能找到他,還和他相處熟稔!奎特果然是公關高手。  

  「顯然是的。」白水沁輕揚眉梢,冷冷一笑。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夠解決它,」她的視線再度迎向他。「任先生?」  

  他們的視線交凝在一起,某種怪異讓人不愉快的情緒在其間迴盪。  

  他看著她,漆黑深邃的眼眸彷彿有種震懾的魔力。  

  「既然我已經來了,白小姐,你何不告訴我整個事件的經過?」  

  為何要是他?一個她極欲迴避的男子,也許從第一眼見著他時,她就有預感,這樣的男子將讓她平靜的生活失去控制。  

  他讓她覺得害怕,但事實是昨天的出手相救證明他的身手的確了得,這個男人肯定是她目前最需要的保鏢人選。  

  「一個星期前我接了個訴訟案,三天後我接到第一通電話,對方透過變音器說話,所以聽不出性別,那個人威脅我,要我小心,但沒說出威脅我的用意。」  

  她說話的音調自然,仍然維持著一貫的冷漠平穩,但她緊握的拳頭洩漏了她的緊張,而任天陽發現了這點。  

  「你害怕?」  

  白水沁抬起下巴,忍不住輕蔑地瞥了他一眼。  

  「不,這種事只要是當律師的,難免會碰上,況且,我並不是一個容易害怕的人。」  

  他森冷的眸底泛起一抹嘲笑卻奇特地迷人,他挑眉。「哦?」  

  「我認為,可能跟我最近接的官商賄賂案有關。」  

  「律師直覺?」  

  他在譏嘲她?白水沁控制怒氣。「隨你怎麼認為。」  

  他嗤之以鼻。「那麼是誰做的,你只能存著懷疑的態度?」  

  白水沁瞪著他,怒火在眸中狂燒。  

  「繼續。」他說。  

  白水沁深吸口氣,她挫敗的承認,任天陽的確可以搗碎她所有的冷靜。  

  「他攻擊我。」  

  「攻擊?」  

  「對,他把二樓的花盆推下來,企圖傷害我。」  

  「你看到了?」  

  「沒有。」  

  「你不認為這只是意外?」  

  「這不只是意外。」  

  任天陽勾起一抹明顯嘲諷的淺笑,似乎在昭告天下,對一個疑神疑鬼的漂亮女人,他可是起不了什麼同情心。  

  「白小姐,對於丟花盆的事,敝人認為只是你神經太過緊張,我建議你換個電話號碼或者請人過濾電話,直到他厭倦為止;這樣不只是你的生活可以恢復平靜,你的頭腦也不會再胡思亂想。」  

  白水沁氣到說不出話來,他不相信她,甚至譏諷她,他怎麼可以這麼認為?!他只是一個局外人,又能瞭解到什麼?!  

  白水沁起身,怒不可遏,為了阻止自己的失控,她逕自走向落地窗,面對著窗外的世界,試圖恢復冷靜。  

  「老弟,」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奎特,總算開了口。「我是請你來幫助她的,不是來諷刺她的。」  

  「我可不認為她需要請個保鏢,也許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胡思亂想。」  

  「任先生請回!」白水沁憤怒地反駁,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的確不需要什麼保鏢,我只需要二十四小時穿著防彈衣,家中裝滿紅外線偵察器,我想這些都比任先生強過數萬倍!」  

  「這是你要付的代價。」任天陽冷酷地譏笑。「因為你就是這種人。」  

  「我是什麼人?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她明亮的眼眸充滿了憤怒的色彩,罕見的怒氣染紅她一向白皙的臉龐。  

  「你是個律師。」他冷嗤,蓄意地挑釁。  

  白水沁張狂的怒氣幾要讓四周的空氣也一同燃燒。  

  「哦,我知道了,我不該主持正義去做什麼要付出代價的律師,就算人家開車來撞我,威脅我的生命,我都只能認命接受,不做任何的抵抗,反正這一切都是我活該,因為我是個該死的律師!」  

  她冷若冰霜的模樣絕對吸引人,但,她怒氣沖沖的姿態更是萬般迷人,就像是在冰中看見了燃燒的火焰。  

  「很接近了。」  

  「謝謝你寶貴的意見,你可以走了。」  

  「水沁……」  

  奎特正要開口安撫,但在白水沁憤怒的瞪視下,只得將話嚥下。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和任天陽早已死了千千萬萬次!  

  「我再來煮杯咖啡給你。」消消火……誰說水沁像冰塊,是個沒什麼情緒的女人?她發起脾氣,簡直就像一枚爆炸的核子彈一樣轟轟烈烈!  

  奎特咕噥地離開辦公室到廚房倒水,但沒一會兒手中又捧著一大束火鶴花走了進來。  

  「水沁,總機妹妹說你有一束花耶,什麼時候你又多了一個愛慕者?」  

  白水沁可沒心情和奎特說笑,她斜睨著他,怒氣又多了幾分。  

  她接過奎特遞過來的鮮紅花束,花束中有一張同為紅色的卡片,她疑惑的拿了起來。  

  「你何不送你的朋友出去呢?奎特,我不認為我和你的朋友還有什麼交集……」  

  白水沁話沒說完,便滿臉蒼白地將手中的鮮紅花束一股腦兒地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握著卡片的手不斷顫抖著,在她把它撕成碎片之前,任天陽快一步地抓住她的手腕,強將紙團從她掌中取出。  

  「你的血液一定也是如此的鮮紅,我盼望能欣賞它!花盆沒弄傷你,我深感遺憾。」  

  「這是我活該。」  

  她將自己大力的往沙發上一拋,聲音冷漠,幾乎是漠不關心,但在她的雙眸中,任天陽確確實實看見了恐懼。  

  「該死的,他到底想怎樣!」奎特安撫地摟住白水沁顫抖的肩膀。任天陽目光一合,臉部線條倏然變得僵硬。  

  「奎特,幫她倒杯熱茶。」  

  「我不要什麼熱茶,我只要你走!」  

  不過反抗無效,奎特放開摟住白水沁的手,走出辦公室。  

  「我去泡茶。」  

  寬敞的室內只剩他們兩人。  

  「你多常收到這種東西?」  

  「你管不著。」  

  「我不想說重複的話。」  

  他嚴厲地堅持,而白水沁似乎也抗拒不了他的堅持!  

  「每天。」她擰著眉,指腹輕按著抽痛的太陽穴。  

  「你怎麼做?撕掉它?」他雙臂環胸觀察著她。  

  白水沁嗤之以鼻,他當真以為她是那種歇斯底里的女人?  

  「我將這些卡片保留下來,當情況失去了控制,在我報警時,至少有這些證據,不會有人說我是胡思亂想。」  

  任天陽不理會她的嘲諷,他走向她。「把那些卡片拿出來。」  

  他命令的語氣,貼近的氣息,迫使她站起身,狼狽地退後了一大步。  

  「我不要你的幫助。」  

  任天陽輕笑,但冷冽的眼神完全看不出任何笑意。  

  「我是答應了奎特的要求才來幫你,現在去把信拿給我,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  

  兩人的視線再度相接、交纏,在那灼熱的一瞬間,她是真的心慌了,他令她覺得恐懼無助?!  

  不!他憑什麼讓她覺得懦弱和挫敗?!  

  完全不甘心於自己的懦弱與挫敗感,她熊熊的怒火再度燃起,白水沁高昂起頭,準備反擊;但,在她正要開口時,奎特已經將熱茶端進來,並且看見了白水沁就快要爆發的怒氣。  

  「拜託!水沁,說話前要先三思。」  

  她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沒錯,她是必須替奎特留點面子,只是他值得嗎?  

  當他的唇再度彎起時,白水沁咬緊牙關,雙拳緊握。「有必要嗎?」  

  奎特哀怨地歎了口氣。「水沁,」他輕握住她的肩。「我不喜歡威脅,你是知道的,但是如果你不要他的幫忙的話,我就報警處理。」  

  她震驚地將憤怒的眼神掃向奎特。  

  奎特心一橫繼續說:「我是認真的,水沁,你是聰明的女人,應該實際點。」  

  她痛恨被人逼到牆角,尤其是關心自己的人,這讓她根本無從反擊。  

  她狠狠地瞪了奎特一眼,踅回辦公桌前,從抽屜拿出一疊信件。  

  「奎特,你這位女性朋友相當火爆。」不顧白水沁高張的怒火,任天陽輕嘲地向奎特說著。  

  「如果你試著和她好好相處,她會是個相當可愛的女人。」  

  這當然是諂媚的話語,水沁怎麼可能跟「可愛」扯得上關係?  

  唉!這件事之後水沁肯定會跟他沒完沒了,以她有仇必報的個性,她最狠的絕招,就是連同他親愛的老婆莉絲一起折磨他!老天,莉絲愛死水沁了,對她簡直有求必應,總而言之,他是死定了。  

  白水沁將一疊信用力地往任天陽前面的桌子一丟,任天陽依然沒什麼反應,依舊亮著他自以為是的冷酷表情。  

  白水沁坐在他對面,雙手交疊在胸前,她不喜歡他,她告訴自己──她不喜歡他的樣子、他的動作、他的聲音和他擺酷的臉!  

  但,如果他的一切真的這麼令人難以接受,那麼,她何必接受奎特的威脅?報警又有什麼不好?  

  不過報警勢必又會引起軒然大波,讓她再度成為記者追逐的對象,這並非她的行事作風。  

  情況發展至今,為了讓整件攻擊事件能夠平和落幕,看來,她是必須和眼前這個高大陰鷙的男人打打交道了。  

  ☆_☆        ☆_☆        ☆_☆

  白水沁啜著咖啡面對著落地窗,冬日的晚霞灑在她身上,染紅了她的臉龐。  

  但,氣氛是詭譎的,這份詭異的氣息由任天陽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便迅速在她的世界蔓延。  

  他始終沉著臉不說話,而忙碌於公事的她也幾乎忘了他的存在,但矛盾的是,他又是那麼的真實,視線總是纏繞著她,用他那雙帶著魔力的深邃眸子。  

  任天陽,一個讓人無法漠視,卻也無法正視的冷酷男子。  

  心一定,白水沁轉過身,冷淡無波的眼對上那依然陰冷的目光。  

  「你可以下班了。」  

  她冷聲說著,看著任天陽依舊不為所動的坐在沙發上。  

  任天陽淺勾嘴角,語帶揶揄。「我的工作時間是二十四小時。」  

  他平靜地聲明,卻讓白水沁頓時慌亂了起來。  

  二十四小時?!「你有沒有搞錯?」  

  「奎特付給我的價錢的確是二十四小時,我們會住在一起,同進同出,一起吃飯,如果需要,甚至必須睡在一起。」  

  「你?!」一向言詞犀利的她,因為任天陽的話而完全失去了反駁的本能。  

  「這一切都是為了安全上的考量。」他說著,悠閒自在的模樣,像是樂於欣賞白水沁的慌亂。  

  白水沁看著他,安全?她可不認為和他二十四小時綁在一起會有多安全!她二話不說,拿起電話,撥了一組號碼。  

  不過,奎特像是有先見之明,早早離開公司,甚至連莉絲也不在家。  

  她放下了話筒,這才驚覺自己微顫的手心正冒著冷汗!  

  這麼!她擰著眉。  

  這是白水沁打出世以來,首次面臨無法掌控的窘境。  

  她不斷調節著呼吸,更拚命地維持臉上的平靜。  

  「我想事情並沒有這麼嚴重。」她深呼吸。「任先生,你可以走了,明天再過來。」  

  他又笑了,但笑意依舊沒有傳達到眼底。  

  任天陽起身,走向白水沁,直到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直到她週遭的空氣都充滿著他的氣息。  

  他森冷的黑眸凝視著她,似要攝走她的靈魂。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會跟著你,看著你,注視著你。」  

  ☆_☆        ☆_☆        ☆_☆

  跟著你、看著你、注視著你……

  白水沁收回思緒,輕揉著抽痛的太陽穴;她屈膝坐在臥室原木的窗台上,纖細的雙臂無助地環抱住自己,點點星光和銀白的月色投射在她的身上,化去了所有的堅強;她自嘲地揚起嘴角,她是白水沁,一個以平靜冷漠的態度面對世間冷暖的高傲女子,她根本沒想過自己會有這般軟弱狼狽的一天。  

  她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這麼任他張狂地走進她的家、她的世界。  

  她懊惱地閉上了眼,但任天陽那雙深邃陰鸞、充滿恨意的黑眸又浮上腦海。  

  他為何對她存有恨意?更甚者,他為了什麼而來?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奎特的請托?而他只是一個單純的保鏢?  

  不,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否則,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就讓她感到不安。  

  白水沁拿起身旁的行動電話,按了一組電話號碼,有個人可以替她查清一切,那人在美國唐人街,擁有全世界最完備精密的通聯繫統。  

  「Hello?」  

  「愷,是我,水沁。」  

  「嘿,好久不見!」  

  「幫我找個人,他叫任天陽,男性,是個保鏢,也可能是從事其他行業,年齡不超過三十五歲。」  

  「會不會是化名?有相片嗎?」  

  「不知道是不是化名,相片要找機會。」  

  「OK!我先查,明天再告訴你。」  

  「先謝了。」  

  白水沁合上行動電話。她歎了口氣,會拜託唐愷,證明事情已經超出自己的掌控了,好笑的是,先前受人威脅、攻擊一個多星期,她壓根兒沒想過找唐愷幫忙;倒是他,介入她的生活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她竟已開始尋求協助!  

  月光照在她銀白色的手機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像是在嘲笑她的狼狽懦弱。  

  突然,一陣玻璃爆裂的劇響在她耳邊炸開,白水沁反射性地跳下窗台,在她還沒落地之前,一雙剛勁的手臂環抱住她。  

  此時玻璃碎片四處飛射,力道強勁,任天陽將白水沁拉進懷裡,以寬大的背擋去所有致命的危險。  

  玻璃碎片全數落地後,室內才恢復平靜。  

  白水沁閉著眼伏在任天陽寬大的胸前,接受他的保護,她喘著氣,調節紊亂的呼吸。  

  「在這等著。」  

  任天陽說完,他敏捷地大步一跨,鷹隼般銳利的黑眸謹慎觀察著戶外,直到確定安全後,任天陽才踅回白水沁身旁,環抱住她。  

  驚慌的白水沁一觸及任天陽溫暖的胸膛,就像是溺水的人緊攀著唯一的浮木,她緊抱住他,直到心緒平息、呼吸平順。  

  良久,她睜開眼,這才發現環抱住自己的竟是一副裸露的陽剛胸膛!慌亂無措猛然湧上心頭,白水沁趕緊推開任天陽,快速起身,亟欲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大步後退,無暇思及滿地的玻璃碎片,以至於碎玻璃就這麼硬生生地刺進她裸露的足踝,她悶哼一聲,身子隨即失去平衡,任天陽伸手一攬,又將她「撈進」她亟欲避開的胸膛。  

  「你找死啊?!你沒看到滿地的玻璃嗎?」  

  白水沁緊皺著眉,足底的劇痛令她冷汗直冒、渾身僵硬。  

  任天陽低咒了幾句,迅速打橫抱起她,往他住的客房走去。  

  這原本只是一間普通的客房,卻因任天陽的存在而起了某種特殊變化,多了一絲屬於任天陽獨特的嚴酷氣息。  

  任天陽將白水沁輕放在床上,他蹲下身抬起她受傷的足踝檢視傷勢,情況並不樂觀,一塊尖銳的玻璃還刺在她的腳底板上。  

  深邃的瞳眸在看見她腳上的鮮紅時,霎時染上怒色。  

  任天陽霍然起身,走進臥房裡附設的浴室,隨後拿出一條潔白的大浴巾包住她血流不止的腳,並沒有貿然將鋒利的玻璃拔除。  

  「我送你去醫院。」他的語氣夾雜著忿怒。  

  任天陽拿起一旁矮桌上的大外套,密密地將她包摟住。  

  「我不能貿然拔掉玻璃。」  

  原本只穿著一件單薄睡衣的她,因為他的外套而備感溫暖。  

  她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的確很溫暖。  

  任天陽起身,隨意套上線衫,白水沁在這時,看見了他寬闊背上的斑斑血痕。  

  「你也受傷了?」白水沁問,那些傷口並沒比她腳上的刺傷好到哪裡去。  

  任天陽沒有理會,亮著一雙幽暗的黑眸,渾身僵硬、緊繃。  

  「至少我沒有一塊玻璃插在上頭!」  

  他相當氣憤卻聽得出語中的焦急。  

  「你過來,我看看。」  

  白水沁伸出手,卻看見他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她皺起眉,審視他的反應。「你過來。」  

  兩人對視片刻,最後任天陽只是瀟灑地笑開。  

  「不,到醫院再一起處理。」  

  他彎下腰,打橫抱起了白水沁,往門口走去。  

  再度倚偎在他懷裡,似乎所有的疑慮都已是多餘。白水沁臉側靠在他的肩窩,突然察覺一向獨立的自己,竟因他的幫忙而產生莫名的感動。  

  此刻,白水沁容許自己依賴並信任他。  

  殊不知這樣的依賴與信任將帶給她無法抹滅的傷痛……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1-1-14 20:23: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到底是什麼人,如果被我們抓到,我非把他關進牢裡,狠狠關他個幾十年不可!」  

  奎特齜牙咧嘴地狂吼著,他一早進公司發現水沁腳上纏著那一圈繃帶後,差點沒抓狂報警。  

  白水沁雙手指腹按著太陽穴,傷口的痛遠不及奎特亂吼亂叫讓她來得頭痛。  

  「奎特,別叫了,我頭好痛。」  

  氣頭上的奎特根本沒聽到白水沁細微的抗議,他繼續發表著如果抓到壞人就要給他怎樣怎樣的各種言論。  

  直到──任天陽輕拍奎特的肩,用著力量將奎特邊往門外送。  

  「你做什麼?!」  

  「你嚴重影響到我當事人的情緒,請出去。」  

  「啊?我影響到水沁的情緒?」  

  「沒錯。」  

  門當著奎特的面關上。  

  任天陽走回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  

  在短暫的十秒鐘裡辦公室再度恢復安靜。  

  白水沁看著他、審視他,一樣一身的黑,一樣的犀利陰沈,他還是十分盡職,認真地保護著她,只是……就算她已容許自己依賴他,但職業本能還是讓她注意到一個破綻,他用了「當事人」這個字眼。  

  「原來你和我一樣,老是不經意地把一些職業用語掛在嘴邊。」  

  她看著他,試圖從他冷漠的臉上找到一絲端倪。  

  任天陽無謂地笑開,冷然的眼迎視著她。「你在試探我?」  

  白水沁十指交握,薄唇逸出一抹譏諷的笑。「我不該好奇你?我是你的僱主。」  

  任天陽霍然起身,他走近白水沁,邪魅的氣息直逼向她。  

  「別好奇我。」他撫著她細緻的頸,修長的指畫過她的頰。「只要記得我是惟一可以保護你的人。」  

  她迎視他,兩雙同樣陰寒、深不可測的眼互相對視。  

  任天陽離去。  

  白水沁收回視線,她失神地撫著臉頰,似乎那上頭還存留著某種熱度。  

  第一局是勝是敗?是他的心虛令他落荒而逃?抑或是自己在他突然的觸摸下,狂然的心悸?  

  白水沁旋身,視線投向窗外。  

  他是誰?  

  「任天陽」這三個字並沒有任何的線索,唐愷要她提供相片,以便做進一步的調查。  

  只是,如果,她真的依賴錯人……白水沁不禁揚起一抹自嘲的輕笑。  

  ☆_☆        ☆_☆        ☆_☆

  任天陽走出陽台。  

  冬陽灑落,卻依舊無法淡去他渾身的僵硬冷漠。  

  一個星期前,他由美返台,製造了種種的威脅與危險等待著她。  

  第一次相遇,白水沁宛如上勾的魚兒,他順利地成了她的貼身護衛,達到他的目的。  

  幾天的時間,他觀察她、研究她,並成功破解她的疑心。  

  事實證明,她的確是個有膽識而且冷漠的女人。  

  只是……她受傷的那一幕,教人觸目驚心的鮮血,卻怎麼也無法從他的腦海中抹去。  

  不該有肉體的傷害……任天陽點燃一根煙,陰鬱的眸光更顯黯然。  

  他堅定自己的心,告訴自己此行目的只有──復仇。  

  ☆_☆        ☆_☆        ☆_☆

  事實證明,任天陽的確是個壞脾氣、愛指使別人的臭男人!  

  短短不到一個星期,他所有的狂妄霸道已經讓白水沁一向自主的生活,緊繃得快要透不過氣!  

  白水沁瞪著佇立在她面前的高大男人,感覺前所未有的怒氣正一點一滴地在胸膛醞釀燃燒。  

  「我的車呢?」  

  他依然冷著一張臉。「不夠堅固,給奎特暫時保管。」  

  她瞪著他身後所謂堅固的黑色賓士。  

  「你乾脆開一輛坦克車來還比較堅固。」  

  腳傷造成行動不便,樣樣需要他的扶持,這已經讓她萬分沮喪了;只是,沒想到,今天一早出現在她的停車格裡的不是她心愛的LEXUS300,而是這該死的男人不知打哪弄來的全新黑色賓士!  

  她雙手環胸,輕佻眉梢。「我懷疑一個保鏢怎麼買得起一台全新的賓士520SL?」  

  任天陽輕揚嘴角,看著被風吹亂了髮的她,他抬起手,原欲撥開輕覆在她小巧臉龐上的髮絲,卻在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前,驀然停住──震驚難解的情緒閃過他眼底。  

  而忿忿不平、思緒紊亂的白水沁並沒有立刻發現這一點。  

  「你怎麼說呢?」  

  「只是一台公務車。」  

  「公務車?我的律師事務所什麼時候有錢到可以拿賓士當公務車?」  

  他迷人地淺勾嘴角,令白水沁霎時間忘了呼吸、忘了所有的怒氣,甚而忘了伸張自己的權利……

  任天陽架著一臉茫然的白水沁上了車,拉過安全帶將她緊緊綁在後座,並殘忍地將她不離身的公事包拿到前座。  

  此時,白水沁才猛然回神。「喂,我的資料!」  

  「你眼睛也該休息一下吧?」  

  他上了車,車子平穩駛離。  

  白水沁氣極了,她緊握著拳頭,恨不得將他一拳敲死!  

  不,她更想一頭撞死,她竟會為這種男人失神迷惑。  

  她瞪著,瞪著由後照鏡上反射出來那張惡魔的笑臉。  

  她不喜歡被逼到角落的感覺,任天陽卻輕易耗盡她所有的冷靜和耐性。  

  「你只是一名保鏢,你管的事未免太多。」  

  「你最好習慣。」  

  一言下之意,他是打算和她耗到底了。  

  在法庭上有無數豐功偉業、戰績傲人的白水沁,其實對於鬥嘴耍狠可是一點經驗也沒有。  

  實在是氣不過,卻又無可奈何。不想理會他,白水沁索性將視線投向車窗外。  

  「生氣了?」他挑釁揶揄。  

  「你管不著!如果你連我的情緒都想管的話,你應該來應徵我的管家而不是保鑣!」  

  保鏢先生依舊亮著迷人的淺笑,神清氣爽的模樣和僱主的火爆怒氣形成強烈的對比。  

  「早餐吃什麼?」  

  「你管不著,『保鏢』先生!」  

  「哦,是嗎?」  

  ☆_☆        ☆_☆        ☆_☆

  事實證明,他的確什麼都管得著。  

  白水沁杏眼圓瞪著眼前可能是她打出娘胎以來看過最豐盛的早餐:超大型總匯三明治加雙蛋、新鮮現搾的柳橙汁再加一杯溫熱的鮮奶!  

  天啊!他實在應該去當個管家,而不是一名保鏢,簡直「大材小用」。  

  奎特站在一旁,垂涎的口水都要滴到地上了。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讓賢。」白水沁沒好氣說著,無力的語氣已經壞了她一向的自信。  

  「早餐還是保鏢?」嘴裡漲著滿滿的口水,奎特口齒不清地問。  

  「都給你。」白水沁抱著頭,願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夢醒後,沒有任天陽,沒有保鏢,沒有管家,沒有這堆多到嚇人的可怕早餐!  

  「我是想盡情享用,不過──」奎特暖昧地望了一旁森冷嚴肅的任天陽。「只怕我無福消受。」  

  任天陽走近,又在很豐盛的早餐旁,放下一杯清水、一包藥包,那是她腿傷的藥。  

  她知道這是好意,只是在她怒不可遏的狀況下,任何的舉動只會被視為挑釁。  

  怒火在白水沁體內猛然炸開,她仰首,眼底的怒焰毫不客氣地宣誓她即將反擊。  

  「這不在我的計劃內。」她炯亮的眼怒視著他。「我的早餐另有準備,任先生,請你將這些東西全數撤走。」  

  任天陽淺笑。「接下來,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的早餐也許是一碗泡麵?」  

  啊?!白水沁杏眼圓瞪,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她霍然起身,單腳跳到一旁的櫥櫃,拉開最底層的抽屜,果然如她所料,她賴以維生的食物,她親愛的各種口味泡麵全消失無蹤!  

  「該死!」白水沁失控地大吼。「任天陽,我的泡麵呢?!」  

  奎特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他從來沒看過水沁會大吼大叫;不過,這樣的水沁似乎人性化多了。  

  「泡麵呢?你知不知道沒經過主人的同意,擅自拿別人的東西是偷竊的行為?!」  

  「你可以告我,我不反對。」  

  他維持一貫的悠閒自在,語氣顯得慵懶而低沉,瞬間將白水沁的滿腔怒火燃燒至沸點。  

  「別以為我不敢,任先生,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水沁,」奎特忍住笑意。「他也是好意,你別這樣。」  

  「奎特!」白水沁火冒三丈,她死瞪著自己最要好的合夥人。  

  她氣到最高點,卻一句話也罵不出來。  

  最後,她不想再理會這一場亂局,於是跛著腳、扶著牆打算緩慢走出辦公室。  

  任天陽在她沒跨出第二步之前,大步一邁,準確地像座山一樣佇立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以為你能去哪裡?」  

  他冷颼颼的音調宛如地底惡魔發出的聲音,但迎面而來的氣息卻異常灼熱。  

  白水沁柳眉橫豎。「借過。」她森冷地說道。收回視線,平視他依然身著黑色短袖上衣的寬闊胸膛。

  「你去哪裡?」  

  白水沁嗤笑。「我到底招誰惹誰了?何德何能遇到一位這麼稱職的貼身保鏢?」  

  「你要去哪裡?」  

  「任天陽,請尊重一點,別忘了我是你的僱主!」  

  「同樣的話我不說第四次。」  

  「我!」白水沁氣紅了臉,她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眼前這個高大陰森、霸道專權的可惡男人一口咬死。她不喜歡被逼到角落,真的不喜歡!  

  「我要去化妝室,這難道還得經過你的同意不可?!」  

  她怒目相向,雙手環胸,擺出戰鬥姿態,打算好好的爭辯一場。  

  任天陽凝視著她一副蓄勢待發、摩拳擦掌的模樣,不禁緩緩笑開。  

  「我只是不想讓你再受傷。」  

  趁著白水沁一時失神呆滯,任天陽迅速地將她摟進懷裡,一鼓作氣將她打橫騰空抱起。  

  白水沁驚愕地輕呼。  

  「我抱你過去,放心,我保證絕不偷看。」  

  他不經意的幽默,霎時間化去白水沁臉上所有的怒氣。  

  她無法言語,隱約感覺自己冰凍的心因他熾人的氣息而緩緩融化。  

  公司的同事,大笑、鼓掌叫囂。  

  她偎著他。此刻,外界的聲音全數消失。  

  她凝視著他,堅毅的下顎,深刻的輪廓,抿緊的唇……她望著他。「你關心我?」  

  任天陽停下腳步,抱著她的雙臂霍然收緊,炯亮的雙眼在剎那間燃起兩簇火炬。  

  最後──「我關心你。」他說。  

  他邁開步伐。  

  所有的感動滿滿地充塞在心裡。「你……」  

  他不再言語,只因此時所有的言語已是多餘。  

  在這一刻,白水沁的心已然深陷。  

  雖然有人總是惹你發笑,你的眼神和注意卻僅僅在他身上。  

  你堅持地告訴自己,「他僅僅只是個陌生人」,但是,卻無法避免他特別的吸引力……這時,你已經愛上了他。  

  感受到愛情……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1-1-14 20:24:0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你們這些人怎麼像是約好似的,全挑在今天來。你們平常沒事也不會多來看看我,我要是哪天被暗殺了,你們到時想見都見不著。」  

  白水沁坐了下來,笑著責為她兩位好朋友。  

  「雨懷也來過啦?」齊諼妍啜著白水沁煮的好喝咖啡,水沁的咖啡全天下都沒人能比得上!水沁不只人美,那冷凝的氣質更是讓人無法逼視。  

  「別提她了,差點沒氣昏我。」  

  「怎麼了?」  

  齊諼妍和黎洢憂心地對望了一眼,她們都知道,谷雨懷最近和她的男朋友好像發生不少問題。  

  「背叛。那個男人讓一個陌生女人住進他家,卻不讓雨懷在他家多住兩夜。」  

  齊諼妍怒火沖天。「太過分了吧?我早就知道那個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有沒有勸雨懷離開他?」黎洢問道。  

  「勸了!她堅持不要。」  

  如果連水沁都勸服不了,那麼這世上就沒有人可以讓雨懷改變心意了。黎洢無奈、憐惜地歎了口氣。  

  「為什麼雨懷會這麼堅持?」齊諼妍實在不懂雨懷心裡在想什麼?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就算有父親的強迫允婚,難道就會幸福嗎?更何況,在婚前,他早已明目張膽地背叛!  

  「她愛他,就是這麼簡單的理由。」  

  「天啊!」兩人同時哀歎。  

  白水沁大大歎了口氣,「愛」,當真有如此大的魔力?  

  「不談這個了!倒是兩位,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啊?」白水沁轉移了話題。  

  「你為什麼會被暗殺?」齊諼妍出乎意料地冒出這句,教白水沁一時間怔愣住。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齊諼妍沒忘記方才進門時,白水沁抱怨的話。  

  白水沁隨即會意過來。「沒錯,這的確是事實。」  

  「當初叫你別接一些敏感的案子,你偏不聽,看吧!惹來殺身之禍了。」黎洢說完啜了口咖啡。  

  白水沁沒有答話,只是笑著,她知道,她的朋友關心她。  

  「找個保鏢啊?」齊諼妍聰明地提出建議。  

  「找啦,剛剛才和你們擦身而過。」  

  黎洢一口咖啡差點噴了出來,齊諼妍則大聲尖叫了出來!  

  「剛才在你辦公室的那一個?」黎洢問。  

  「是的。」白水沁點頭道。  

  「那個說『你們慢聊』的那一個?」齊諼妍追問。  

  「是啊。」白水沁一派平靜。  

  一陣沉默後,黎洢和齊諼妍再度尖叫了起來。  

  「怎麼啦?」白水沁不解地擰起眉。  

  「他好帥哦!」齊諼妍又是一聲尖叫。  

  「不只,這才是男人中的男人啊!他的身材好到讓所有的女人流口水,又有紳士風度,簡直是酷呆了!」  

  黎洢驚訝於白水沁那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水沁,你不覺得他很帥嗎?」  

  雖有明顯的不願,但白水沁還是點點頭。「承認。」  

  「身材好?」  

  「承認。」  

  「風度好?」  

  「不!這點我不承認,他自大狂傲、目中無人,甚至以為我遇襲只是自己一廂情願認定的蠢事;他說話刻薄,老是擺著一張臭臉,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他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監控我的生活!要不是奎特威脅我,我早就一巴掌給他,然後……」  

  然後她看到另外兩個人露出無比曖昧的淺笑。「你們的笑容非常奇怪。」  

  「有嗎?」齊諼妍裝傻。  

  黎洢則用咖啡杯擋住唇邊的笑意。  

  她們兩人心中皆認為,能讓水沁失去慣有的冷靜,這個帥哥還真不簡單哩!  

  「我覺得我有被瞎的感覺?」白水沁皺起眉頭。不禁想為什麼一碰到他,她就會情緒失控?  

  「是嗎?」兩個賊笑的人一同開口。  

  「討厭!你們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啦?」  

  三人一同笑開。  

  在水沁發火之前,齊諼妍忍住笑意,緩緩道出此行的目的。  

  好友來訪,白水沁放下手邊繁忙的工作,細聽著齊諼妍的話,諼妍要將公司轉賣給別人,所以特地來找她,請她幫忙擬份合約。  

  白水沁又煮了一壺拿手的好咖啡,隔著裊裊輕煙,使得她一向嚴肅冷漠的表情柔和許多。  

  「哇!還是水沁的咖啡最好喝!」齊諼妍一臉滿足的表情,快樂的模樣一掃近日所有的煩憂。  

  「小妍,你確定要將公司轉賣給其他公司?它可是你的寶貝哦?」  

  「當然要賣嘍!我都快煩死了。」齊諼妍說著,眼中閃著莫名炯亮的光彩。  

  「要賣,一定得賣!」她又大口大口地灌了一嘴咖啡,準備再來個續杯!難得喝到水沁的咖啡,今兒個非來個三、四壺不可!  

  「她啊,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嚷著什麼天蠍座復仇計劃?我都不知道她要幹嗎?!」黎洢抗議著,但並沒有停下品味咖啡的動作,她悠閒地斜靠在沙發上,姿態慵懶嬌媚。  

  「少來哦!別想找水沁一起嚴刑逼供我哦!」  

  白水沁逸著微笑,和諼妍總是可以讓沉悶的世界變得熱鬧,這時候如果再加上奎特,保證她的辦公室一定熱鬧到掀翻屋頂。  

  對了……「啊,昨天我和唐愷聯絡過,她說有人在調查你。」  

  「誰啊?」黎洢擰起秀眉。「哪個愛慕我的人竟可驚動到咱們遠在美國的好友?」她不經心問著,可沒多少的在意。  

  黎洢舉手投足之間渾然天成的嬌媚絕艷,足以讓每個男人瘋狂。  

  「不知道,唐愷還在查,不過確定是個男性就是了,你小心一點。」  

  黎洢點點頭,但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裡,注意她的人太多太多了,她沒心情理會這些。  

  「我也要!」黎洢將咖啡杯往前遞,讓諼妍將咖啡注滿。  

  白水沁皺著眉,反而替黎洢感到憂心忡忡。「你別這麼事不關己的模樣,如果真的只是一般的愛慕者,唐愷不會特別警告。」  

  黎洢又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正在想法子減少外界對我的好奇。」  

  黎洢曾是紅透天邊、享譽國際的名模,在美女如雲的國際伸展台上,黎洢總是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不過,在她腰傷之後便褪下所有光華的色彩,轉移陣地,開了一間進口服裝代理公司,人際關係佳,當然生意就會好。  

  只是,她仍然受人矚目。  

  「你小心一點就是了。」白水沁再次提醒。  

  「好啦,你自己也是,不過,」黎洢神秘笑著。「有那位帥帥的保鏢先生保護著,我們這些好朋友絕對可以放一百萬個心!」  

  齊諼妍笑著附和。「對啊!耶,你們會不會像『終極保鏢』一樣,最後來個日久生情啊?」  

  白水沁瞪大了眼,天曉得她的摯友們竟開起這種曖昧的玩笑。  

  老天!她閉上了眼,雙上按住兩邊抽痛的太陽穴。  

  「呵,那真是浪漫極了,真讓人羨慕啊!」  

  「是啊是啊!」黎洢開始哼起「終極保鏢」的主題曲。  

  「哪像可憐的小,都被陌生人調查了,也不知是凶是吉。唉!都沒有一個可靠的肩膀可以依賴,好可憐哦!」  

  「就是就是啊!」  

  「人家我也好可憐,被那些商場上的虎豹豺狼欺負,也沒個帥帥保鏢可以保護。」  

  「對啊!我們都好可憐哦!」  

  兩人一搭一唱,白水沁憋著笑,拚命維持著冷漠的表情。  

  在四個人之中她極少被拿來當取笑的話題,她的生活一向嚴謹,沒想到只因為僱用了一位保鏢,就成了話題女王。  

  她啜口咖啡,強忍住笑意,不因雙人逗趣的表演,而讓咖啡失控噴了出來。  

  「哦!老天!我也要帥帥保鏢!」  

  黎洢嗲聲嗲氣、極度嬌嗔的聲音,終於讓白水沁忍不住大笑開來,她笑著拭去眼角的淚水。  

  「別鬧了……」  

  三人狂笑的聲音立刻傳遍整個辦公室。  

  意外的騷動,引來任天陽的注意,猛然推門而入,他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飛揚的笑容、閃亮的眼眸、酡紅的臉頰,卸去所有的冷漠,白水沁竟是這般的快樂無憂、  嬌媚動人。  

  任天陽怔立當場,心中猛然一悸。  

  ☆_☆        ☆_☆        ☆_☆

  晨曦,旭日東昇。  

  白水沁又環身屈坐在臥室的窗台上。  

  她失神撫著玻璃的雕花紋路,窗戶已經讓他給換成防彈玻璃,就算歹徒再來破壞,保證這次的殺傷力絕對不像上次一樣嚴重。唯一可惜的是,這樣的雕花玻璃雖能透光,卻擋住了窗外的景致,她再也看不到日出、晚霞、明月、星空,甚至樓下前庭的花花草草……等這次的事情結束,她一定要請工人拆掉這些阻礙物。  

  准七點,咖啡香由外頭傳進臥室,像是宣告一天的開始;  

  他煮的咖啡比她好的太多,如果讓她那三位好友喝到他煮的咖啡,她保證,這位保鏢先生鐵定會讓她們的友情受到最嚴厲的考驗。  

  臥室房門傳來敲門聲,隨後他開門而入,手裡拿著一杯熱騰騰剛煮好的咖啡。  

  他將馬克杯遞給白水沁。  

  從他進駐她的家,她就失去了鎖門的權利。  

  「謝謝。你不冷嗎?」她看著他,寒流來襲,室內溫度偏低,但他還是一件合身的黑色短袖上衣,搭著一條合身的黑長褲;一身的黑,倒是像極他陰沈的性格。  

  白水沁單腳落地跳下窗台,她打著赤腳,身著一件白色厚棉的長睡衣,長髮披肩,全無一絲慣有的利落幹練,反而顯得柔弱,她的身上能用上這樣的字眼,的確突兀。  

  「把咖啡喝了,以後別坐在窗台當槍靶。」  

  白水沁雙手環包著溫熱的杯子,冰冷的手頓時溫暖許多。  

  「你一夜沒睡?」  

  她坐在床沿,看著任天陽收拾起她放在窗台上的卷宗檔案和淩亂的紙張。  

  「正準備補眠。」她輕輕地說。  

  他翻閱著文件,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瞳眸,看不出眼底瞭然的光彩。  

  她很仔細,資料清楚,著力點果斷,極有勝算。  

  「下午開庭,你的腳能久站嗎?」  

  「可以,總是要開庭的。」  

  白水沁靠在枕頭上,任天陽自然地將毛毯拉到她胸前。  

  溫暖的感覺頓時滑過胸口,他倒像真成了她的管家。  

  「奎特一定沒想到,我們的保鏢先生竟成了我的貼身管家。」  

  「我不只是個保鏢。」  

  「你?」  

  他靠近她,距離貼近,近到呼吸著彼此的氣息。  

  雙方凝視著彼此,他幽暗的眼彷彿能透視她的靈魂。  

  驟然,空氣裡凝聚著沉重的氣息。  

  他掬起她胸前的髮。「好美。」  

  太濃重的情慾,消蝕了她一向的自制,忘了該有的抗拒。  

  「你是這麼的美。」  

  他撫著她的唇,指腹宛若有了魔力般,將她的防備一絲一絲焚燒殆盡。  

  「你不該這麼的美。」  

  毫無預警的,任天陽俯首,以全然佔有的姿態吻上她,彷彿白水沁的所有已屬於他!  

  這一刻,心緒全然空白,唯一的知覺是──他吻了她。  

  「你?」  

  他就在眼前,炯亮的黑眸,耀眼得令人難以逼視。  

  「你不該吻我。」  

  他挑起她的下顎。「我就是要吻你。」  

  他緊緊環抱著她,密密實實地沒有任何的空隙,兩人灼熱的身軀熨燙著彼此,她聽到急速的心跳聲,卻分不清那是誰的心跳。  

  「放開我。」她說著,目眩於他眼裡的火焰。  

  「不。」  

  濃灼的氣息襲來,他炙熱的唇接近,在她以為他又要吻她之際,任天陽卻在此時猛然退縮。  

  他霍然起身,渾身僵硬地立在她面前。  

  他深邃幽合的眼緊盯著她,陰沈灰暗,嚴酷森冷……最後,任天陽轉身離開,房門猛然關上。  

  白水沁閉上眼,雙手緊握,關門的聲音在心中迴盪。  

  許久,她睜開眼,望向他離去的方向,此時她竟發現自己的視線再也無法收回。  

  深刻的情感,在白水沁來不及戒備之前,已悄然奔洩。  

  ☆_☆        ☆_☆        ☆_☆

  似乎有了變化。  

  奎特好奇的眼光專注地觀察白水沁和任天陽。  

  圖利案今天一審勝訴,律師事務所裡所有的同仁一起來KTV歡唱慶功,慰勞這陣子的辛勞。他們並不是沒有獲勝過,只是這種控訴政府官員圖利收賄的案件,牽扯太多,要贏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是……他摟著水沁?嚴格來說這並不是摟抱,他只是輕鬆自在地環著水沁的椅背,雖然沒有實際碰觸的行為,但這似乎更像是宣誓所有權般。  

  那恣意妄為的親密舉止,真是不得了的霸道啊!  

  在這熱鬧快樂的場合裡,奎特和莉絲忘了歡樂,只是目瞪口呆地盯著眼前這教人無法置信的事實。  

  「蚊子飛進去了,奎特。」任天陽平靜提醒。  

  奎特收回神,顫抖的手,指著面前的兩人。  

  這兩人的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只是這真的是太勁爆了!  

  「你們在一起啊?!」  

  白水沁噙著笑意。「怎麼這麼認為?」  

  「你們好親密!」  

  親密?奎特似乎言重了。「他是我的保鏢。」白水沁理所當然地回道,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是嗎?」奎特不信,但在莉絲的暗示下,也只好忍住所有的好奇。  

  電視上開始播放奎特和莉絲點播的歌曲,兩人馬上忘了所有的疑慮,衝上台快樂地引吭高歌。  

  然而,奎特的一句話卻像一枚核子彈炸在兩造當事者的心上,讓原已不平靜的思緒更形紊亂。  

  白水沁看著電視上播放的歌曲,喇叭聲響震耳欲聾,奎特和莉絲大聲歌唱,像是恨不得讓全天下聽到他們的歌聲。  

  只是她充耳不聞,所有的思緒都繞在奎特方才說的那句話──你們好親密。  

  從何時開始,自己渾身的冷漠、森嚴的戒備全數解除?  

  她不輕易接觸外人,排斥所有的陌生事物,這似乎是種與生俱來的個性。  

  只是遇到了他,這一切都不同了;她開始允許自己去依賴別人,甚至願意讓一個外人主控她的生活。  

  任天陽。  

  白水沁苦笑著,心緒慌亂,卻無能為力。  

  「我可以依賴你嗎?」她輕聲問道。  

  霎時,她白了臉,心弦震撼。  

  沒想到,在自己失神的那一秒,心中的疑慮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儘管環境吵嚷,但這一句話卻像陣風般拂過平靜無波的水面,泛起一波接著一波、一圈接著一圈的漣漪。  

  他沒有回答,卻將她擁進懷裡,以行動說明了一切。  

  他緊擁著她,剛勁的手掌熨著她的肩頭,寬闊的胸膛給了她力量和溫暖,替她遮去所有的風雨。  

  這一刻是寧靜溫馨的。  

  而她享受。  

  行動電話的響鈴聲恰巧在奎特和莉絲的歌曲結束時響起,白水沁接起電話,聽著電話裡傳來的消息後,她白著臉,握著任天陽手背的手立刻縮緊。  

  最後合上電話,她望向他。  

  「我們去醫院,雨懷出事了。」  

  ☆_☆        ☆_☆        ☆_☆

  白水沁心緒雜亂,一路上沉默著,緊皺的眉頭顯示她的焦急憂心。  

  到了病房,看見谷雨懷憔悴的模樣,她覺得好心疼。  

  「怎麼會這樣?」  

  明淨的病房裡,病床上躺著一名面色死灰、眼睛浮腫、嘴唇破得不像樣的嬌小身體  。  

  白水沁心慌地看著昏迷的谷雨懷,她必須緊靠著身旁的力量才能支撐無力的身子,雨懷的模樣好淒涼……

  任天陽犀利審視的目光緊盯著白水沁,她白著一張臉,雙手無助交纏著,焦急慌亂的神色溢於言表;他從不以為無情的白水沁也會有無措慌亂的時候,她慣有的冷漠無情在此刻完全蕩然無存。  

  不,這不是白水沁,不是一向冷漠無心的白水沁。  

  更甚者,他應該任由失控的焦慮淩遲她,並欣賞她失去冷靜時的狼狽模樣。  

  只是……任天陽伸手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而這一刻他的行為無關復仇,只覺不捨。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白水沁失神地喃喃目語。  

  「沒事的。」  

  他無法克制地目眩於白水沁出乎意料的脆弱,任天陽撥去她頰上的髮絲,意外的發現她眼眶中聚集的淚水,這震懾了他,原來她竟是有心的!  

  突然間,另一個畫面在任天陽的腦海裡轟然炸開,他看見了天璃,他疼愛的妹妹,她脆弱得失去任何的求生意志……因為她,這個無心無情的女人!  

  「不准流淚!」他扳正她的身子,雙手拇指指腹重按在她的眼眶上。  

  「白水沁,你不准流淚!」他低吼著。  

  白水沁緊皺著眉,她用力撥開他的手,驚愕於任天陽眼底那濃厚的敵意,像是見到仇人般的敵意。  

  「放手!任天陽!」  

  他濃厚的敵意立刻消失,又換上原來她早已習慣的模樣,情緒轉換的速度,讓她以為是自己眼花。  

  「你?」  

  任天陽放下雙手。「抱歉。」他的目光移向他處。  

  白水沁擰著眉。不!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他的敵意真的太明顯了。  

  「等等……」  

  她試圖質問,氣氛緊張,任天陽雙拳緊握,犀利的眼神充滿防備,雙方對峙的火焰一觸即發。  

  「你……」  

  正當白水沁開口之際,病房的門被人用力推開,另外兩名驚慌失措的女子走進。  

  「水沁,」齊諼妍率先衝了進來。「雨懷怎麼了?!」  

  「天啊!雨懷……」齊諼妍衝到床前,她心痛地看著谷雨懷,顫抖的手緩緩伸起,撫著谷雨懷蒼白的面孔和披散的長髮。  

  「你看她,我從來……」齊諼妍強忍著淚水。「我從來就沒看過雨懷這樣子過,她是那麼的溫和,那麼的與世無爭,為什麼會這樣?」  

  齊諼妍再也忍不住,她落下了不捨的淚水。黎洢走近,緊摟住她纖細的肩。「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到底是怎麼了?」黎洢問著白水沁,一手摟著哭得淚眼汪汪的齊諼妍,一手握著谷雨懷冷涼的手。  

  「警察,」白水沁頓了一下,看著原先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無聲離開,她收回目光,迎向黎洢。「警察發現雨懷的車停在車道旁,上前盤查,才知道雨懷已經哭到昏倒。警察從皮包裡找到我的名片,通知我來醫院。」  

  她說著,目光卻無法克制地飄向那扇早已闔上的門,和自己已然升起的疑慮……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1-1-14 20:24:2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她錯了嗎?  

  難道對他所有的依賴和信任都是錯誤?  

  白水沁走出病房,任天陽倚著病房外的牆,依然堅守保護的職責。  

  「走了?」任天陽冷然問著。  

  白水沁不發一語,雙手環著胸,逕自往前走。  

  背脊明顯感受到灼熱,她知道他一定會跟在她身後,看著她。  

  他始終是看著她的,無時無刻;有森冷、有漠然,更有一絲的溫柔,和剛才的敵意。  

  他的敵意,千真萬確,絕對不會有錯。  

  只是,為何會有敵意?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他的來歷,就算他真是存有敵意接近她,這也不該讓她感到訝異。  

  就誠如自己心底早有準備,如果真依賴錯人,也只能自嘲。  

  好冷……她環著胸,莫名的寒意讓她不自主地瑟縮著身子。  

  一件男性外套在此時輕覆在她肩上,任天陽手臂一伸牢牢地、堅定地將她攬進懷裡。  

  她瑟縮的模樣,宛如一道力量狠狠掃過他的心,他輕嘲自己矛盾的心理,他原是要報復的,只是現在,一切全亂了。  

  「我看著你,我會保護你。」  

  看著你、注視著你……看著你、注視著你……白水沁渾身猛然一震!她受驚地推開任天陽。  

  「不要碰我!」她驚恐地瞪著他。  

  「走開!」她不斷地後退,直到醫院長廊盡頭的窗台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她緊按著胸口,心慌與無措急遽地襲向她。「你到底是誰?!」  

  任天陽僵硬地佇立在原地,他森冷地審視著白水沁狂亂驚慌的模樣。  

  「天啊!為什麼是我?你為什麼要找上我?!」  

  白水沁的眼底早已蓄滿了淚水,她無法阻止自己的失控,所有不堪、難以形容的沮喪充斥全身。  

  「為什麼是我?!」  

  白水沁緊捂著胸口,強抑幾欲崩潰的情緒,此刻在她的眼裡任天陽是惡魔的化身,高大、陰暗、難解、危險。  

  她不再安心,沒有依賴,只剩恐懼。  

  「走開!」  

  她緊靠著窗,陽光透窗而入,投射在任天陽身上,卻難退陰驚的森冷。  

  突然,爆炸聲響在空中炸開,白水沁來不及回頭,一顆子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破窗而入,沒入白水沁顫抖的身子。  

  強大的力道抬起她的身軀,她就像斷線的風箏,無力地飄落在任天陽的懷裡。  

  「不!」  

  任天陽緊抱著她,他壓下身子防止再度的危險,開槍的聲響引起眾人的注意,警衛由遠處跑了過來。  

  她一臉慘白地貼著他的心口,劇烈的疼痛擰緊了她的眉,她聽著他劇烈的心跳,一聲接著一聲……

  「沒事的。」他尋找她背部中彈的傷口,黏熱的鮮血立刻沾滿了他的手心。「你一定會沒事的。」  

  恍惚與疼痛相襲之際,白水沁沒了思緒、沒了感覺,但卻始終牢記著──她無力地抬起眼簾。「放了我……」好疼,背如烈火般灼燙,真的好疼……

  放了她?太多複雜難解的情緒閃過任天陽眼底,他收緊雙臂,渾身僵硬。  

  「不放。」他說。  

  任天陽抱起了她,闊步走向急診處。  

  她虛弱地看著他,仔仔細細地、一點一點地把他的模樣全收進心底。  

  在墜入黑暗之前,她在他臉上看到了心慌……

  ☆_☆        ☆_☆        ☆_☆      

  也許不該不捨,讓她痛苦畢竟是他最終的目的。  

  任天陽望向床上嬌小無助的身子,她俯臥著,肩上的繃帶使她看來更顯得羸弱。  

  他看著她,看著她黑亮的髮像絲緞般披散在白色的枕頭上;他看著她,看著她長卷的睫毛輕覆著她心形蒼白的小臉;  

  他看著她,看著她櫻紅的唇此刻卻毫無血色;他看著她,以為自己該無情冷漠的心卻在此時融化。  

  他不捨,的確不捨,但他怎能不捨?  

  憤怒無助的他一拳擊向一旁的牆,肉體傷了,卻怎麼也喚不回失去掌控的心。  

  這樣的聲響驚動了沉睡中的白水沁,她幽幽地掀開眼簾,入目的除了陌生的環境之外,就是站在一旁、讓人無法漠視的他。  

  她掙扎起身,卻意外發現自己的肩傷,她痛得輕吟出聲,無力的身子飄落,但依然是那副寬厚健碩的胸膛保護著她。  

  她偎著他的肩窩,細喘地呼吸著,烏黑的長髮任他輕拂斜披至右肩。裸露至腰的背在接觸到冷颼颼的空氣時,她才驚覺自己的暴露,白水沁試圖撐起身子,卻讓任天陽摟抱得更為緊密。  

  「別動。」  

  他拉來毛毯將她緊密覆蓋住,細心呵護著,在他懷中的她宛如天下極致的珍寶。  

  「我怎麼了?」白水沁低啞問著。  

  任天陽橫過手,拿起矮櫃上的水杯,就著白水沁的嘴邊,讓她滋潤乾燥的喉嚨。  

  任天陽放回水杯,他依舊冷然的眼直視她的眼底,眸中掠過的光芒,說明了他的煩心和不寒而凜的怒氣。  

  「槍傷。」  

  白水沁擰起眉。「槍傷?」  

  「圖利案。」  

  「怎麼會?」  

  「行兇的歹徒已經被捕,警方初步判定肇因於圖利案。」  

  白水沁放鬆渾身僵硬的肌肉,其實這樣的遭遇,她並不十分驚訝,反而有些許的豁然開朗,這說明了任天陽並不是傷害她的人。  

  「痛嗎?」  

  「不痛了。」  

  她知道他是擔心的,他的擁抱是這麼的緊密紮實,他的呼吸輕拂著她的頸肩,熱燙的氣息吹動了心底某種莫名的情緒。  

  不該想,她暗自深吸口氣,平撫悸動。「這是哪裡?」  

  她環顧四周,居家的環境十足不是醫院的模樣。  

  「棲迷,一個小地方。」  

  白水沁輕吟了聲,算是回應,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安全,她不會顧及其他。  

  她倚偎著他,身子更埋進他的懷裡,感受著溫暖的依靠。  

  好溫暖,她像中了蠱,總是貪戀他的一切。  

  「我能依賴你嗎?」比起前次的不經意,此次白水沁的問話卻顯得認真。  

  任天陽無一言,卻一個接著一個輕柔的吻烙在她的髮上、頸間。  

  「留在我身邊。」他說著,掌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我不能失去你。」  

  這些字語,一個字一個字熨燙著她的心,熱氣竄進眼裡,她閉上眼,胸口漲著滿滿的感動。  

  他們是彼此的陽光,融化彼此心中冰封已久的牆。  

  兩人對視,氤氳的情慾燃起。  

  她環抱著毛毯,長髮披肩,脆弱純淨的模樣宛如天使,只屬於他的天使。  

  他幽暗的眼此時閃著炯亮的光彩,白水沁看著他,緩緩傾身向前,櫻紅微顫的唇辦輕輕覆上他剛毅的唇。「你不會失去我。」  

  任天陽渾然一震,他低吼了一聲,深刻地吻住了她,狂烈激情地擷取她的甜美。  

  他肆意加深了吻。  

  「我要你。」他輕聲宣佈,卻有著不容反對的霸道。  

  他火熱的舌猛然襲來,狂風巨浪般地糾纏住她,攝住她的靈魂。  

  「記住,我要你。」  

  他輕撫她仍裡著繃帶的肩。「等你傷好,這將是我唯一要做的事。」  

  白水沁屏住呼吸,他的手佔有性地圈住她裸露的腰,拇指順著她柔美的腰線,緩緩地滑動。  

  「你在引誘我嗎?」她俏皮地問道,卻再也掩不住聲音裡的渴望。  

  他邪魅笑了,眼中閃著光芒。「我是在引誘你。」  

  掬起她的手,唇邊噙著那抹邪笑,他在她的掌心落下一吻。  

  ☆_☆        ☆_☆        ☆_☆

  「棲迷」是烏來山區裡一個部落村莊的名稱,人口不多,依山傍水,景色秀麗,的確是個適合養傷的地方。  

  白水沁走出木屋外,她倚在門邊,看著任天陽在屋外的溪邊悠閒垂釣。  

  他總是帶給她無數的驚奇,他外表雖森冷嚴酷,卻有著讓她無比沉醉的深情眸子;他主控著她,對她微笑,給她從未經歷過的快樂與滿足。  

  天啊!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寧靜?安詳?  

  風裡有山水的味道,所以寧靜;跟著自己所愛的人,所以安詳。  

  是啊!她愛他,她再也不能否認自己是愛他的。  

  她看著他,任由一波接著一波的情感由腳底灌進全身,水氣氤氳了雙眸。  

  任天陽轉身,發現了她,他伸出手臂,嘴角浮出一絲笑,無言地提出他霸氣的邀請。  

  白水沁輕笑,奔進他的懷裡,接受令她癡迷的保護。  

  任天陽堅實的臂膀環抱住她纖纖盈握的腰,寬闊的胸膛煨燙著她的心,好喜歡這樣的感覺,心頭暖暖地……「怎麼不多穿點衣服,風大。」  

  「不會冷。」她洋溢著笑容,奢侈地享受他的擁抱。  

  任天陽拉開身上的外套,將她納入懷中,用自己堅強的羽翼溫暖她。  

  任天陽俯下臉,逼近那雙清澈含笑的眼,他寵溺地吻上她的唇,給了她迅速卻紮實的一吻。  

  「著涼了,心疼的是我。」  

  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他的?  

  是第一次見面時他的狂妄譏誚?或是他的陰鷙嚴肅?還是他的體貼溫柔?  

  白水沁抬起手撫摸著他的黑髭,感覺它在她指上那種讓人著迷的粗糙感。  

  「我愛你。」  

  白水沁撲在他胸前開心地笑著,風揚起她的髮,閃爍的眼有堅定的光芒,她緊緊地擁抱他。「對,我就是愛你。」  

  他肯定是震驚萬分,因為他停止了笑容,眼裡沒了溫柔,他看著她,卻是以無比審視的目光,沒有柔情。  

  「怎麼了?」白水沁問著,有種濃濃的失落感,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揪心的刺痛。  

  他依然沉默無語,摟抱著她的雙手似乎不再這麼堅定。  

  老天!她以為他也是愛她的……「放開我!」她試著掙出他的擁抱,她必須和他保持距離!她或許該獨自一人好好地咀嚼所有的悲傷!  

  任天陽攫緊她的雙手將她困在胸前,緊盯著她的雙眸幾要將她吞噬。  

  「放開我!」  

  她掙扎著,用力推著他的胸膛,但他的手臂依然緊緊鉗制她的腰,根本讓她無法動彈,她雙拳緊握,眼眶中的淚水,洩漏了她的心傷。  

  任天陽縮緊雙臂,讓她完全的貼近,他幽邃的雙眼凝視著她。  

  「吻我。」深沉嗄啞的嗓音蠱惑著她,他俯下頭,淺勾的雙唇挑逗地靠近。「吻我,水沁。」  

  「不要……」她虛弱地掙扎,聲音濃濁。  

  「吻我。」他的瞳眸折折閃爍。  

  「我不要……」  

  「吻我。」  

  他的眼光像著了火,盡情地肆掠,將她所有的自製和抵抗燃燒殆盡!  

  白水沁再也無法阻止自己,激情的渴望像狂風暴雨般席捲而至,她抬起雙臂圈著他的頸項,將自己迎了上去。  

  「我說過我要你。」他的手撐住她的頭,狂烈地吻上她,他撫摩著她的唇齒,急切的舌探進她口中,吸吮著她的甜美。  

  白水沁輕吟出聲,軟弱無力地緊貼著他,任由他將她打橫抱起,往屋裡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臥室裡的大床上,她星眸緊閉,櫻紅的唇因他激情的狂吻而顯得紅腫,酪紅的臉龐,嬌媚的姿態,她美得不可思議。  

  唇角徐揚,他將她壓伏在身下。「看著我。」  

  白水沁張開雙眼,任天陽灼灼的黑眸立刻鎖住了她。「記得我。」  

  俯首,他吻住了她,縱情狂吻她紅嫩的唇瓣,舌尖滑入她口中深處,擷取她所有的甜蜜。  

  他拉出她襯衫的下擺,往上掬起她凝脂般的高聳,撫著她柔軟的渾圓。  

  「不……」她不自覺輕呼。  

  「你要我停止?」他問著,並沒有停止手中的探觸。  

  「不。」白水沁顫抖著,她將自己迎上了他。「我不後悔。」  

  「我要你。」  

  他鬆開她的扣子,唇循著手的撫觸,沿著她柔美的曲線烙下無數細吻;當最後一顆扣子迸開時,他敞開她的衣衫前襟,雙唇滑入雙峰間的凹谷,而後,他吮住已然挺立的紅嫩蓓蕾,另一手握住另一隻的軟膩渾圓,白水沁輕喊出聲,整個人震撼不已。  

  「放輕鬆,我不會傷到你。」  

  他繼續手上的魔法,愛撫她的嬌軀,一個吻接續一個碰觸,沿路燃起她所有澎湃激烈的情慾,他雙手戲謔地挑逗著,她不自覺拱著背,嬌吟連連。  

  「任……」  

  她無意識地分開雙腿讓他的手探入更深。  

  「該死!你是這麼迷惑我!」  

  他撐起身,褪去兩人身上最後的束縛,灼熱的身軀再度交纏時,兩人皆因如此完美的契合而抽氣連連。  

  「愛我嗎?」  

  白水沁星眸微睜,狂亂激情的烈火燒紅了她的臉,點亮了她的眼。  

  「我愛你。」  

  她的雙臂緊纏著他的頸子,熱烈地回吻他。  

  任天陽滿足地噙著笑意,一個猛力的挺身,強大的慾望堅定地貫穿了她。  

  白水沁因這猛然的疼痛,輕喊出聲;她的指甲掐進他的肩膀,她抵著他的胸膛低喊;他愛憐地撫著她緊擰的眉,然後緊接著一記猛力挺進,穿破了所有的障礙,將自己深深埋進她體內。  

  自此,她完全屬於他了。  

  「最難受的部分過去了,我要完完全全擁有你。」  

  他吻去她沁出眼眶的淚珠,他緩慢移動著身體,讓她適應他的存在。  

  白水沁看著他因壓抑而顫抖的身子,因慾望而閃亮的雙眼,他在她的體內,佔有著她,火熱的慾望填滿了她!  

  「我愛你。」  

  再也無法忍受,任天陽狂肆地吻上她的唇,沿著她頸項的完美曲線,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_☆        ☆_☆        ☆_☆  

  你在哪裡?在我心裡。  

  我在哪裡?在你的思念裡。  

  任天陽拾起桌上的一本雜誌,雜誌封底的鑽石廣告上,除了印刷的文宣外,上頭還加注著她娟秀的字跡。  

  我在哪裡?在你的思念裡……任天陽拳頭緊握,狂飄的刺痛像利刃一般劃過他緊繃的身軀。  

  不,他應該欣喜的不是嗎?目的達成了,他得到她的信賴,卸去她所有的冷漠無情,此行目的確實完成了。  

  只是……兩次的意外傷的雖是她的身,痛苦掙扎的卻是自己的心。  

  他不會忘記當子彈貫穿她身體時,那驚心動魄的恐懼,他恐懼是因為怕失去她!所以當她脫離危險之後,他立刻帶著她遠離台北,避開危險。  

  曾幾何時?白水沁在他的生命裡,不再是仇恨的代名詞。  

  他原是要替同胞妹妹復仇的,他要她付出代價,讓她感受到失去所有的痛苦,讓她不再冷漠無情,讓她失去自信耀眼的光彩。  

  但,他望向戶外,一抹光亮潔淨的嬌小身影在陽光下輕舞飛揚……她開朗地大笑著,長髮隨風飄逸。  

  「天陽!你看,我釣到魚了!」  

  任天陽看著,深邃的眼籠罩陰霾,渾身的肌肉緊繃僵硬。  

  她揮舞著手中的釣竿,美麗燦笑的模樣攝人魂魄。  

  「天陽,你看,我就說不一定要用蚯蚓才釣得到魚吧!」  

  她奔向他,一臉的幸福滿足。  

  「天陽,這是什麼魚?」  

  他看著她,在她的眼裡,他看到了他自己,此刻,他即是她的世界。  

  「天陽,你怎麼了?」  

  一切應該就此結束,但是……

  「天陽?」  

  她仰著粉嫩的小臉,擰起眉,澄澈眼眸裡的快樂神采漸漸消散。  

  「你怎麼了?」  

  任天陽狠狠地低咒,猛力將她擁進懷裡,深深地、強力地擁抱住她,讓她的髮香、軟柔的身軀、寧靜的氣息、愛他的靈魂安撫自己矛盾掙扎的心。  

  事實是,擁有完整的她之後,這一切早已沒有回頭路了。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1-1-14 20:24:4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在他們返回市區的路途中,任天陽顯得陰沈而嚴肅,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兩人沒有任何的交談。  

  他是不是後悔了?白水沁側頭看向他,在他的眼裡讀不出任何情緒,但白水沁卻感到莫名的不安,她將視線轉向窗外的美麗風光,壓抑住心底恐懼的感覺,她握緊雙手阻止自己不住的顫抖。  

  他真的後悔了嗎?  

  直到半途,任天陽終於開口了,一貫的冷漠,似乎讓她以為,這些天來所習慣的溫柔全是自己的憑空想像。  

  「我們結婚。」他說。  

  白水沁渾身猛然一震,她無法開口,一道無形的力量緊揪著她的心,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只是這樣美麗幸福的字眼,從他口中說出來卻顯得陰鬱。  

  不,她不要這樣的感覺!  

  「停車!」白水沁失控地低吼。  

  任天陽方向盤一打,將車停在路旁的懸崖邊。  

  白水沁火速衝出車外,她立在護欄邊,狂風吹著她,亂了髮,也亂了思緒。  

  任天陽佇立在車旁,冰冷的目光卻難掩掙扎的痛苦。  

  他的心情是複雜的,一切原該結束,但心中的話卻這麼硬生生地說了出來。沒錯,他想娶她,想擁有她,想讓她完完整整屬於自己。  

  只是……「你說的是真的嗎?」白水沁走向他,堅強地迎視他,眼眶中的淚晶瑩閃亮。「你當真想娶我?」  

  他的眼又閃過一瞬間的黑暗。  

  「我想娶你。」  

  強烈的苦澀漲滿她的胸口,她看到他眼中的黑暗。「我在你眼裡看不到我的模樣。」  

  她穩住哽咽的嗓音。「如果你愛我,你不會是這麼的難以接近?」  

  她因他而變得柔弱,因為有愛,白水沁不再堅強迫人。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她嗤笑。「你不會告訴我,你這就叫做求婚吧?」  

  戲謔躍上任天陽的眼底,他噙著笑意。「要我跪下來?」  

  白水沁笑開,淚潸然滑落。「不用了,你不像會跪下來求婚的男人。」  

  她的淚熨痛了他的心,任天陽狠狠地將她擁進懷裡,緊緊地抱住。  

  白水沁倚偎在他的懷裡,此刻的一切早已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們擁有了彼此。  

  因為有愛。  

  「嫁不嫁?」  

  「你好霸道。」  

  「嫁給我。」他挑起她的下顎。「成為我的妻子。」  

  「好。」她輕聲答覆。  

  ☆_☆        ☆_☆        ☆_☆

  水沁變了。  

  黎洢望著眼前的女人,戀愛當真這麼神奇,可以讓一向頂天立地、行事冷漠,甚至連大笑都不可能的水沁變得這麼的美,這麼的不一樣?  

  不過,真好,看著好友幸福的模樣,的確是全天下最快樂的事。  

  「喂,老闆娘,你別光瞪著我,我是來找衣服的,不是來讓你盯著我瞧的。」  

  黎洢收回神,大笑地說:「不,我只是一時轉不過來,你也太突然了,當真在一個月內和你親愛的終極保鏢譜出愛的戀曲?」  

  白水沁笑而不答,所有幸福的光彩早已閃耀在她臉上,那是炫目而且動人的。  

  「我很快樂。,我從來不知道擁有幸福竟是這麼的令人感動,我變得好愛哭哦!有時候我真懷疑自己真的是那個冷酷無情的白水沁嗎?」  

  黎洢擁住白水沁纖細的肩。「別這樣說自己,你不是冷酷無情,那是你的職業需要,你是最棒的!看你這麼幸福,我真的好開心。」  

  白水沁輕輕點了點頭,如果在一個月前有人告訴她,遇到了真愛,女人會變得愛哭、多愁善感,她一定會嗤之以鼻,當成笑話來看;不過,當自己身歷其境,顯然,一切真的都不同了,天啊!她真想大聲尖叫!  

  「好吧!新娘子,我們來試禮服吧!」  

  水沁好美!黎洢暗自讚歎。一向抱持獨身主義的自己,竟稍稍羨慕起白水沁的幸福了。  

  「好了,這可是我請人連夜趕工,再由法國空運來台的衣服哦!為了這幾件禮服,我那個法國的設計師都快被操翻了!包君滿意。」  

  白水沁撫著吊掛著的絲綢白色禮服,細膩的質料像股暖暖的春風熨平了她渾身細胞,她聞到了幸福的氣息。  

  「謝謝你,我好喜歡。」  

  「你喜歡最重要,來,試穿看看,我想一定很合身。」  

  黎洢拿起其中一件珠白色低胸窄擺的長禮服,她將保護的套膜拆掉,攤開美麗的禮服。  

  「好漂亮!」白水沁不自覺驚歎。  

  「一句老話,你喜歡就好!」  

  她拿起禮服,將禮服掛在更衣間的吊勾上。「請更衣,新娘子。」  

  白水沁帶著笑意走進更衣間。  

  黎洢將門輕輕地闔上,她的嘴角始終揚著笑意,手中整理著下一件水沁要試穿的衣服。  

  「美麗的花束準時來報到嘍!」黎洢店內的工作夥伴捧著一大束進口桔梗,對著黎洢高聲喊叫。  

  黎洢低著頭,沒有任何回應,她繼續手中的工作,店裡頭的人像早已習慣黎洢的反應,不再等待黎洢回應,便自行抱著花束往後頭的廚房走去。  

  沒一會兒,白水沁由更衣間走了出來,合身的禮服包裡著她美麗動人的曲線,珠白色的禮服襯著她白皙的肌膚,沒有任何妝點的水沁卻已是美麗懾人、風情萬種。  

  「美極了,我保證任先生看到後,口水準會滴滿地。來挺胸站好。」  

  黎洢拉正白水沁兩旁的胸線,一調正,迷人的效果立刻展現出來,白水沁渾圓的酥胸顯得呼之欲出。  

  「會不會太露了?」白水沁淺皺著眉,有些不敢相信鏡中魅惑的女人竟是自己!  

  「不會的,雖然有點露,不過露得很高雅,你不覺得嗎?」黎洢對自己的眼光可是相當有自信。  

  「嗯。」白水沁低著頭檢視自己的穿著,又猛然想到一件事。「誰送花給你啊?」  

  黎洢順著禮服的下擺,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誰知道是哪個愛慕者?每天一束,已經有一陣子了。來,深呼吸。」  

  黎洢拉緊白水沁的腰線,白水沁倒抽了口氣。「哦,太緊了……你不知道送花的人是誰?」  

  「誰理他,他愛送就讓他送,我就當做免費佈置店面嘍,這樣我反而省了一筆置花費。」黎洢又更拉緊白水沁的腰線,惹來白水沁一陣悶哼。「這樣好看,臀線比較順,你只是一下子不習慣而已,不是每個人都有本錢穿這種衣服的……」  

  「看來真的好一陣子了,你店裡頭都快被鮮花給淹沒了。  

  「你知道就好,如果我又開了間花店,大家可以不用懷疑。來,繞一圈看看。」  

  「你小心一點。」  

  「好,停。」黎洢繼續手上的工作,在禮服上,將每個需要加強、修改的地方做上記號。「我知道,如果真的有事,還有你這位大律師罩著我,我怕什麼?」  

  白水沁無奈地搖著頭。「你就是這樣,別讓我們擔心了。」  

  「我知道。」黎洢站起身,玉手一拍。「完成!換下一件!」  

  「啊,這麼快?!」白水沁一時反應不過來。  

  黎洢開始拆起第二套禮服的保護套膜。「是啊,你以為我們有多少時間?你還有四件禮服要試穿,還要試妝、試造型,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來閒話家常哦!你可不要忘記,再一個星期你就要訂婚了!」  

  聞言,白水沁瞪大了眼,完全無法置信,怎麼結個婚竟會有如此多的「雜」事?「我下午要回公司開會……」  

  「想都別想!下午要做臉。」黎洢毅然決然打斷白水沁所有的計劃。  

  「天啊!」白水沁又是一陣的哀叫。  

  黎洢大笑,哇,真好,美麗的一天正式開始!  

  ☆_☆        ☆_☆        ☆_☆

  屋內,沒有任何的光線,唯一的光源來自天上的明月。  

  任天陽佇立在黑暗中,深刻的臉部線條,此刻卻是分外的嚴酷。  

  月光投射在床上那抹嬌柔的身影上,她側睡著,緊緊環抱著毛毯,她怕冷,這樣的夜裡,她總是將他摟得好緊,宛如他能保護她一生一世。  

  她是這麼的脆弱,全然不設防,視他如天如地。  

  任天陽握緊拳頭,懊惱氣憤地攏過淩亂的長髮。  

  此時,白水沁似乎能感應到他心緒的狂亂,她輕叫了一聲,猛然驚醒。  

  任天陽一個闊步,回到床邊;他坐在床沿,緊緊地將白水沁擁進懷裡。  

  「怎麼了?」  

  白水沁細喘著氣。「沒什麼。」  

  「又夢到了?」從槍擊事件後,白水沁依舊心有餘悸,午夜夢魘的事時有發生。  

  「不喜歡這種感覺。」白水沁將自己埋進他懷裡,他的擁抱帶給她安定的力量。  

  「我在,別怕。」  

  「我知道。」她深呼吸,感染著他的氣息,就有安心的感覺;她只在乎他,心甘情願,只有他。  

  「我只有你。」綿長的情意籠罩著彼此,她環抱他,用她所有的依賴與歸附的心。  

  「別這麼愛我。」任天陽低語,無力細微的聲音,幾不可聞。  

  「你說什麼?」白水沁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她的眼裡有他,她的味道中有他,她只屬於他!任天陽不語,用力地環抱住她,緊密地貼近她。  

  「愛我。」他吻著她的頸項。「只要愛我。」  

  「我愛你,我只愛你。」  

  白水沁抬起雙臂,圈著他的頸項,無所保留地將自己迎向他。  

  俯首,任天陽吻住她的唇,激情在此刻一發無法收拾。  

  他想要她、他需要她、他渴望她!  

  白水沁雙臂緊纏著他的頸子,如他一般激烈地回吻,兩人倒向床鋪,任天陽愛撫著她完美的身軀,他迫不及待扯開她的睡衣,將自己狂然爆發的慾望安置在她雙腿之間,磨蹭、挑逗……白水沁嬌吟地拱起背,迎接他。  

  他吻住她狂喜的吶喊,她的指甲劃破他的背,他抬高她的雙腿,瘋狂地衝刺、佔有,一次又一次,在她的體內烙下他的印記……

  「別離開我!」在高潮來臨、體內的狂喜乍然噴發的那一刻,任天陽痛苦地吶喊,那壓抑無助的低沉嗓音在激情的夜空裡持續好久好久……

  ☆_☆        ☆_☆        ☆_☆  

  白水沁訂婚,雖然沒有任何的宣傳,卻依舊引起外界好奇,尤其是任天陽的身份,更成為這浪漫戀曲的另一章美談。  

  在今天,聖誕夜裡,訂婚晚宴在來來飯店舉行,應邀的全是水沁的一些親朋好友,任天陽依舊只有獨自一人。  

  黎洢替白水沁盤高如雲的長髮,但眉宇之間有著藏不住的憂愁。  

  「怎麼了?」白水沁問著,她看著化妝鏡中的黎洢,顯得心事重重。  

  黎洢在水沁髮上別上髮夾。「沒事的。」  

  也許只是自己多愁善感,看到好友出嫁,總難免有些不捨,只是……心頭怎麼會有一股好沉重的感覺?  

  「唉!」黎洢輕歎出聲。  

  「怎麼歎氣了?」  

  「沒事的。」  

  在黎洢的巧手下,白水沁黑亮的長髮整齊地盤在腦後,露出她細緻的頸項。  

  白水沁握住黎洢的手。「別擔心,我有信心我會幸福。」  

  是啊!水沁這麼有信心,這麼的幸福洋溢,她要嫁的人是任天陽,就算他沒有任何親朋好友參加又怎樣?  

  思及此,黎洢開朗笑開。「嗯,你一定要幸福快樂!」  

  「我會的。」水沁眼裡閃耀著幸福的光彩,篤定的神情更宛如磐石般堅定。  

  這時,齊諼妍打開休息室的門。「時間到,準備開始了。」看見妝點後的水沁,她倒抽口氣。「哇!水沁你美翻了!」  

  「知道就好!」黎洢與有榮焉地笑著,一手接過齊諼妍遞來的捧花。

  「哪裡的捧花?訂婚要拿這個嗎?」

  「這可是人家任先生送的哦!」  

  「喲,原來終極保鏢先生竟是如此浪漫多情啊!」  

  兩位好友作弄戲謔著,白水沁含笑接過花束,她笑得好甜、好燦爛、好動人!  

  「幸福嗎?」黎洢問著。  

  「我好快樂。」  

  黎洢噙著笑,感動的淚硬是濕了她的眼,她擁住白水沁的肩。  

  「走吧!你的幸福青鳥還在等著你呢!」  

  齊諼妍打開休息室的大門,門口站立等待的正是英挺逼人的新郎。  

  任天陽看著眼前的天使,她耀眼得讓人無法正視。  

  「你好美。」  

  「謝謝。」  

  她沉醉於他的英挺帥氣,原來正式裝扮過的他,竟是如此迷人,魅力渾然天成;最重要的是,他一向冷酷的臉龐正揚著深刻的笑容,就連那雙內斂犀利的深邃黑眸,此時也飽含笑意。  

  任天陽掬起她的雙手。「我承諾保護你一生。」  

  「謝謝。」  

  白水沁沉醉地偎進他懷裡,此刻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找到了她的天地。  

  「唉唷,這麼溫柔可人的女人真的是我那天下無敵的拍檔嗎?!老婆啊,你也好好替我瞧瞧,我有沒有老眼昏花?」  

  奎特挽著莉絲走了過來,逗趣地調侃面前相倚偎的兩人。  

  「老公,你別嘲笑人家了。唉唷,我還不知道,曾幾何時,我們家的水沁也會臉紅啊!」  

  說不逗弄水沁的莉絲在看到水沁臉上的紅潮時,終於忍不住驚訝道。  

  白水沁無語,完全沒了當律師時的犀利口舌。  

  任天陽緊擁著她,另一手握住她的手抬至唇邊,親吻她的手心。  

  太過濃情蜜意,惹來四周觀眾叫聲連連,完美的新人完全不顧這一切,繼續熱情演出。  

  「喂,乾脆今天訂婚和結婚一起算了,你們看他們難分難捨的樣子,我都快要噴鼻血啦!」  

  全場哄堂大笑,訂婚儀式正式開始──省略古禮,在親朋好友的起哄捉弄下,任天陽替白水沁套上婚戒。  

  一切是完美的,讓人陶醉的,場面更是快樂的!白水沁始終洋溢著微笑,偎在任天陽的懷裡,接受所有的祝福。  

  直到一名突如其來的美麗女人闖進來。  

  她宛如一陣風般直接衝到任天陽面前,美麗絕倫的臉,有著無比的傷痛和絕滅的神情。  

  「哥!你怎麼可以娶她?!」  

  全場嘩然,全因這突發的狀況而震驚,除了仍舊飄揚的浪漫樂聲外,現場一片死寂。  

  任天璃,白水沁不會忘記,她就是陸氏撫養權爭奪案的被告,那名在公堂上悲慟哀戚跪著求她放她一條生路的女人!  

  任天璃痛哭失聲,嘶啞吶喊。「哥!你怎麼可以娶她?!她好殘忍!她分開我和baby,難道你不知道嗎?我跪著求過她,你知道嗎?!」  

  任天璃拉扯著任天陽的西裝外套。「哥,你怎麼可以娶她?!」  

  任天陽放開懷中他視若珍寶的白水沁,轉而摟抱住虛弱無助的妹妹任天璃。  

  「天璃……」  

  白水沁頓時失去了所有的溫暖,她空洞的眼看著不再被緊握的手,依靠沒了,心也沒了。  

  任天璃、任天陽?  

  老天!她閉上眼,雙手環抱住自己。  

  「哥,我恨她!我恨她!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娶她!」  

  「天璃……」  

  「你說你要替我討回公道的,你不能這麼對我……」  

  討回公道?!白水沁抬起頭,震驚地瞪著眼前的男人,身子搖搖欲墜。  

  討回公道?一切的一切就只是為了要討回公道?!  

  「你為什麼接近我?」  

  白水沁緩緩開口,冷冷的低語卻分外清晰。  

  她往前跨步,仰首望他,水晶燈飾投射在她的鑽石髮飾上,閃閃發亮。  

  「你為什麼接近我?」她問著,眼中一片死寂,所有幸福的光彩已然消失。  

  世界停止了轉動,任天陽僵直著身軀,渾身的肌肉繃得死緊。  

  「你為什麼接近我?」  

  空氣失去了溫暖,他感到徹底的寒冷。  

  「水沁……」黎洢拉著水沁的手,卻愕然發現,水沁的手冷如寒冰。  

  「你為什麼接近我?」她不斷重複著同樣的問題,清冷的語調沒有任何起伏。  

  任天陽揪著心凝視她,本該充滿幸福的眼,此刻卻變得空洞。  

  「復仇。」他的聲音嗄啞,嘴角的緊繃,顯露他內心狂烈的激動和恐懼。  

  白水沁不再有任何情緒上的反應,她所有的自信和喜怒哀樂全在這一刻被徹底毀滅。  

  「因為我打贏一場官司?因為當事人是你妹妹?」  

  「是的。」  

  「然後呢?你想怎麼報復我?殺了我?」  

  「不,只想讓你失去所有的冷靜。」  

  原來心碎也是有聲音的,心痛的感覺竟是如此教人難以承受。只是為了讓她失去冷靜,他不惜一切毀了她的所有!她為何冷靜,因為她自信;她為何自信,因為那是種對生命、對事業的熱愛!  

  「是嗎?然後呢?開車撞我?打破我的玻璃?對我開槍?」  

  竟是他!一切的一切竟是他,她的保護者,她今生最愛的人!這,像場諷刺的笑話。  

  「你走。」  

  「任天陽!你太過分了!」奎特衝向前,企圖討回公道。  

  「讓他走,奎特。」她直視著他,沒有任何的迴避,臉上的表情是冷肅滅絕的。  

  任天陽凝視著她,深深的凝視,他想起她的笑容,那對晶亮愛笑的眼眸……然而,一切已不復存在了……任天陽擁著任天璃走出宴會大廳。  

  白水沁看著他,她要看清楚,也要記清楚,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用生命去愛、去在乎的人!她愛他,好愛好愛,愛到讓她以為自己將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她要看著,她要記得……當那頎長挺拔的背影消失時,戶外高空燃放的聖誕煙火同時劃破天際,傳來一陣陣爆裂聲。  

  白水沁屈身蹲下,她環抱住自己,聽著不斷炸開的聲響,一聲接著一聲……她早已分不清,那究竟是煙火的爆裂聲,還是心破碎的聲音。  

  淚,潸然落下。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1-1-14 20:30:3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半年後,時序轉入夏天。  

  白水沁步出高等法院,正午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她面無表情地戴上了墨鏡,她將垂落的髮絲勾挑至耳後,齊耳的髮露出她細緻的頸項。  

  「水沁!」奎特在她身後大聲高喊。「等等我啊!」  

  白水沁放慢腳步,任由熱辣的陽光無情地照射在她身上,但正午的艷陽依舊化不了她深沉冷冽的氣息。  

  「你也走慢點,我老了,不能再跟你天天賽跑。」  

  白水沁漠然看著奎特,等到他走近,才又邁步前進。  

  「你不用拿個陽傘嗎?太陽好大耶?」  

  「不用了。」  

  奎特暗自歎了口氣,以前的水沁雖然冷漠卻充滿自信和驕傲;她不多話、不愛笑,但言語間總是十分幽默,像只抬頭挺胸、揮灑生命活力的高效孔雀。  

  而現在的水沁,雖然還是冷漠、不多話、不愛笑,但是一切都不同了;她失去光彩,對生命沒了期待,宛如一隻折翼之鳥。  

  如果半年前他強行報警,沒去招惹一個陌生人,也許水沁就不會有如此可怕的轉變  。  

  是可怕沒錯。對於一個原本熱愛生命的人而言,她的轉變也只能用可怕來形容了。  

  奎特強打起精神。「合併的事,你的打算呢?」  

  白水沁雙眼直視著前方,墨鏡下的眼眸不帶任何生氣,一片死寂。「你作主就好。」  

  奎特無力地皺起眉頭。看來,她連一向熱中的工作,也不再戀棧了。  

  全美最知名的律師聯合事務所看上他們,在半個月前派人來台協議有關合併的事,這對公司、對水沁來說,都是一個很好的前景。他原以為,這種全新的局面可以讓水沁振作起精神,誰知道,唉……奎特又暗自歎了第二口氣。  

  「那明天的合併會議你出不出席?」  

  「我會去。」白水沁平靜地回答。  

  奎特側身審視著白水沁,看不透她的思緒,只覺水沁好孤單。  

  他不自覺輕摟住水沁的肩膀。「休息一下吧!出國散散心,台灣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白水沁輕笑,不著痕跡地推開了奎特友情的懷抱,她往前邁開大步。  

  在半年前,白水沁封閉起自己所有的一切,此刻的她早就不需要任何的感情。  

  「不用了。」  

  奎特看著走在前方的白水沁,除了歎氣,什麼也幫不上忙。  

  ☆_☆        ☆_☆        ☆_☆

  三天後,白水沁在諸位好友的勸說,及奎特拿公司前途威脅她的雙重壓力下,總算勉強答應前往美國。  

  大伙的意思美其名是為了拜訪、探查合併的母公司經營狀況,實則是各家好友都希望水沁能出國散散心。  

  剛走出機場,六月天的華盛頓,天氣相當炎熱。她看著快步行走、表情嚴肅的路人,這是一個冷漠、一切只講求速度的城市。  

  一名司機模樣的白人男子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面尋人牌板,上頭寫著白水沁事務所和她的英文名。  

  「白小姐?」他以英文問道。  

  「我是。」  

  「你好,我是『Tower Group律師事務所』派來的接機人員。」  

  他由車上拿出一束花,遞給白水沁。「希望你喜歡。」  

  山百合?在記憶深處,某個山區裡也開滿了山百合;更深入的記憶中,在某個星期裡的每一天清晨,她張開眼的一剎那,見著的便是那些美麗的山百合……白水沁眼光一凜,並沒伸手去接那束花,臉上的表情始終維持一貫的冷漠。  

  「抱歉,我對花粉過敏。」  

  不理會接機人員一時錯愕的表情,白水沁拿著簡單的行李上了車。  

  接機人員隨後將美麗的山百合花束放進後車廂。車子很快駛離機場,往事務所的方向前進。  

  ☆_☆        ☆_☆        ☆_☆

  白水沁不打算在美國待太久,預定三天,在她瞭解合夥公司的經營狀況之後,她將啟程回台。  

  來美的第一晚,Tower Group合作的夥伴作東邀請她一起共進晚餐。  

  「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白水沁舉杯,嘴角噙著笑,但這笑意卻沒傳進眼底。  

  眾人舉杯祝賀。  

  「Mr.Young對白小姐讚譽有加,他十分欣賞白小姐對案件敏銳的觀察力!」  

  在今天下午赴「Tower Group」開會之後,她才瞭解原來Tower Group的主事者是一位華裔的東方男士。她沒見過他,據傳言,他每戰必勝,是美國司法界的傳奇。  

  「客氣了,只是不知道何時可以見到Mr.Young本人?」  

  合作夥伴的其中一人有禮地回覆。「哦,是這樣的,Mr.Young近年來已經很少過問公司內部的事,他雲遊四海,只有在重大案件或是每年一度的股東年會裡,Mr.Young?~會出現。」  

  白水沁淺淺一笑,顯然,MrYoung應該是位上了年紀的長者。  

  「不過,Mr.Young這麼欣賞白小姐,他一定會找時間好好和你見上一面。」  

  她輕輕頷首。「我期待。」  

  晚餐在和諧愉快的氣氛下度過,這當中白水沁還有禮的回應合夥同伴的邀約,跳了一支舞。  

  外國人幽默開朗的個吽B浪漫的音樂、美味的佳餚,慢慢感染了白水沁,她眼中漸漸有了笑意。  

  在事隔半年後的今晚,這是第一次,水沁覺得食物有了味道,不再食而無味。  

  ☆_☆        ☆_☆        ☆_☆

  下午回台,趁著近午的空檔,白水沁自在地在飯店附近的公園閒逛。  

  美國幅員廣大,就算是在高級商業區的華盛頓,市區內的不知名公園,依然是廣闊而且綠意盎然。  

  風撩起她的髮,正午的太陽在濃密樹蔭的遮擋之下,不再那麼炙熱,反而詩情畫意了許多。  

  白水沁頭一偏將覆面的髮絲挑勾至耳後,手習慣性地往下一滑,卻猛然察覺多年來所習慣的柔順觸感已然不存在……長髮已剪去大半年了,怎麼自己老是忘了?  

  也只能自嘲了……白水沁回神,繼續前進,接受陽光的洗禮。在前方的正是整個公園的中央地帶,有一個噴水池,中間立著一尊雕像,噴水池四周的廣場停留許多接受人們餵食的白鴿。  

  她佇足停留,感受這片刻的溫馨。  

  突然一瞬間,一股被注視的莫名感覺在心中油然生起,白水沁擰眉注視前方,一名高大的身影由前方緩步而來,所經之處,白鴿立刻展翅飛翔,這是一個奇異的畫面,那人好似天上的陽光之神降臨凡世,而在他四周飛翔的白鴿就是白色羽翼的天使。  

  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下了腳步,冷漠嚴酷依舊。  

  白水沁暗自笑著,原來書上所寫的「如遭雷擊般的震撼」  

  原來都是真的,沒想到在極度驚訝的情況下,真的會聽到雷霆萬鈞的轟隆雷聲。  

  「好久不見。」  

  他說著話,同樣的低沉嗓音,她原以為這個聲音是她再也無從聽到的。  

  他瘦了,削瘦讓他臉上的線條分外深刻。  

  白水沁輕輕一笑。「好久不見。」她以同樣的話語回覆,音調裡平靜無波。  

  「過的好嗎?」他問,炯亮的雙眼專注地凝望她,似要透視她的靈魂般。  

  白水沁避開他的眼神,她的目光投向遠處。「不勞您費心。」  

  她應該轉身離開,甚至以仇恨的方式對待他……只是自己的意志力、忍耐力在這一刻全數失職,它們無法命令自己、阻止自己貪戀他的一切!只想多看他一秒,也許將來再無機會……

  「怎麼來美國?」他問。  

  「怎麼來美國?」她回問。  

  「工作。」他答。  

  「工作。」她一樣回答。  

  窒人的氣氛瀰漫週遭,兩人對視,眼底裡交雜著狂然的閃光,似仇恨、似怨懟、似思念,更似……愛意。  

  「任小姐好嗎?」白水沁問著,以一個敏感的問題宣告她依然有恨,並警告自己不得對他心存思念。  

  「天璃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不客氣。」  

  沉默須臾。  

  「你頭髮剪了?」他問。  

  「你不也是?」她回問。  

  半年之後,兩人再度相遇,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雙方的關係變了,兩人的外貌變了,對峙的火花也變得更加熾熱。  

  剪了髮的他,依然不失狂妄霸道的姿態,但卻多添了分穩重。  

  「你怎麼捨得?你曾說過,長髮是你女性柔美的表徵和驕傲?」  

  你怎麼捨得,拿「愛情」當成復仇的工具?  

  白水沁看著他,淚在心中緩緩凝聚,原以為早已遺忘的傷痛,在這一刻如濤天巨浪般席捲著她,她無法反擊,只能承受和強裝若無其事。  

  她嗤笑。「有時候說過的話,」留在我身邊,我不能失去你……「許下的承諾,」我承諾保護你一生……「更甚者做過的事,」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都會改變,我相信任先生您應該相當清楚。」  

  任天陽雙拳緊握,全身僵直,白水沁的反擊和指控徹底打進他的心底。  

  白水沁輕笑,她欣喜的發現自己唇槍舌劍的功夫在失去半年多後,卻在這一刻全讓他給激發了出來!  

  多麼諷刺啊!  

  但,戲該落幕了,悲劇的女主角也到了要下台的時候。  

  白水沁凝視著他,請求自己原諒她的毫無骨氣,並再一次容許自己貪戀他的模樣,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白水沁轉身邁開步伐,沒有任何的道別。  

  「你過的好嗎?」  

  梗住的喉嚨像有千斤壓迫般緊繃,白水沁撫著疼痛的喉嚨。  

  「你過的好嗎?」他低嘎地重複問道。  

  「再好也不過。」她回答,並且同時告訴自己,就憑著這句話,她要讓自己過得更好!  

  ☆_☆        ☆_☆        ☆_☆

  回台第三天,白水沁依然不要命地工作著,她開始以公司為家,總歸一句話,現在的白水沁已完全恢復成半年前那個工作狂熱份子!  

  這點是奎特最放心的,不管水沁心裡怎麼想,只要對工作有了期待,所有的一切她應該都能釋懷了。  

  「哇,還不休息啊?」黎洢瞪著水沁,她正在快速地敲打著電腦鍵盤,神情專注地盯著電腦螢幕。「哇,我看到水沁的鍵盤上有一道銀河!」  

  今天特地抽空來看看水沁,沒想到中午休息時間,水沁依然忘我地工作著,她和奎特也只能倚著水沁辦公室的門框,驚訝於水沁打狀紙的速度。  

  「最近業績不錯?」黎洢問著。她總算瞭解水沁工作的模樣有多像拚命三郎,先前她還以為雨懷只是說笑而已。  

  「托福托福。」奎特笑得合不攏嘴。  

  「她這樣多久了?」  

  「從美國回來就是這個樣子,你看多好,讓水沁去散散心是正確的,她完全恢復正常了!」  

  是真的恢復正常了?還是另一種強迫自己遺忘的方式?黎洢看著水沁,暗自想著。  

  「你找水沁聊天啊?」  

  「午餐時間總要休息的。」  

  黎洢深吸口氣,走進水沁的辦公室,她將帶來的兩隻保溫鍋往水沁的辦公桌大力一擺,正式宣佈午餐時間的到來。  

  「同學,吃飯。」  

  水沁頭也不回一下,敲擊鍵盤的手也沒停下一刻。「怎麼有空來?不是聽說法國那邊年度布料大展?我還以為你去了法國。」  

  「布展不去了,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不過,我們先吃飯。」  

  黎洢將保溫鍋的蓋子掀開,濃重的藥膳料理香味立刻瀰漫四周。  

  「你又去找諼妍A吃的了?」  

  諼妍有個烹飪一級棒的婆婆,自從諼妍嫁入況家,她們這群朋友自然是有福同享,吃香喝辣全賴上了況媽媽。  

  「這是當然的,同學,吃飯了。」黎洢第三次提醒。  

  白水沁停下手邊的工作,不暫停都難!因為任誰也抵擋不了況媽媽美味料理的誘惑。  

  「等諼妍這胎生完,勸她再多生幾個,她生的愈多,我們就吃的愈多!」  

  白水沁拿出兩副免洗碗筷,她看著黎洢一臉算計的神情,不禁笑了出來。「你果然是諼妍的壞朋友,你當她是母豬啊?」  

  水沁的笑顏一時讓黎洢看傻了眼,她感動又誇張地擦拭著眼角。「我好久沒看過你笑了,看來我得頒個金牌給奎特,你果然恢復正常了。」  

  白水沁笑而不答,滿足地吃著藥膳料理。  

  「去趟美國帶回了好事?」黎洢問。  

  白水沁斂去眼底的陰暗。「沒錯,合夥的公司前景非常的好。」  

  「真的決定了?」  

  「昨天和他們在台灣的代表簽約了。」  

  黎洢望著水沁,她好平靜,眼神的確不復去美國前的空洞漠然,反而顯得清澈,希望正如奎特所料,水沁是因為對事業重新有了期待,所以才能忘懷一切。  

  陽光穿透窗子投射進室內,映照在水沁的髮絲上,反射出美麗的光澤。  

  「頭髮長了。」  

  白水沁輕撫齊耳的髮。「是長了,找個時間再去修修。」  

  半年前,水沁毫不心疼地剪去一頭長髮,及腰的長髮大刀一剪,頓時成了俏麗短髮,當初她這樣的改變震撼了許多人,畢竟水沁的護髮成癡是眾所皆知的。  

  水沁這樣的改變,教人不心疼都難。「你好嗎?」黎洢關懷地問。  

  白水沁抬起頭凝視黎洢。「你的問題很難回答。」  

  「大家都希望你好。」  

  「我知道。」  

  她清澈的眼眸,在最深邃之處有著旁人難以察覺的茫然。  

  ☆_☆        ☆_☆        ☆_☆

  辯論庭一結束,白水沁的手機立刻響起,她接起電話,連聲招呼語都尚未脫口,就聽奎特劈哩啪啦地說了一大串,甚至在白水沁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奎特就掛上了電話。  

  白水沁呆愣地瞪著銀白色手機,思緒還停留在奎特所說的話上。  

  Mr.Young今天來訪,在一個小時之後會到事務所和她見面?!  

  老天……片刻的驚愕漸漸消失,白水沁收起手機,並且開始動手整理桌面上的資料,準備離開地方法院,返回事務所。  

  美其名曰「白水沁律師事務所」是和「Tower Group」合夥,其實他們哪能和全美最有名、規模最大的律師集團相比擬?  

  簡而言之,說「白水沁律師事務所」是被「Tower Group」合併成為台灣的子公司一點也不為過。所以,Mr.Young除了是「Tower Group」的主事者,當然更是她的老闆。  

  在簽署合約的條款中,她連自己的律師生涯也一同賣了,沒錯,「Tower Group」的前景的確沒話可說,但在合併事務所的同時,她也將自己的專業執照一同設限,如果離開「Tower Group」,她連律師的飯碗也跟著消失。  

  這樣的決定是好是壞?就市場利益而言的確是利多的選擇,畢竟老闆和母公司天高皇帝遠,她只要定時提供報表讓母公司知道他們很努力在工作就可以了;況且,「白水沁律師事務所」貼上「Tower Group」的鑲金名號,在台灣司法界和律師業,絕對是具有相當的優勢。  

  四十分鐘後,白水沁回到事務所,她下了車,看看腕表,還有二十分鐘,她可以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和準備一些資料。  

  當她正要搭地下停車場的電梯上樓時,卻看見奎特已在電梯門口前等她,而且神情相當的慌亂?  

  白水沁擰著眉,疑惑地走近。「怎麼了?」  

  奎特相當的不安,眼神飆忽不定,他連正眼也不敢看水沁一下。「水沁……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  

  白水沁漾開笑容。「你別告訴我,Mr.Young根本沒來。你知道我車子開多快嗎!我幾乎是狂飄回來的,途中還特意去買了盒高級雪茄。」  

  白水沁很簡單的認為上了年紀、事業有成,又居住在國外的長者,八成是用抽雪茄來替代香煙的。  

  「人是來了,只是……」  

  「人來了就好了,我很期待和Mr.Young見面的。」水沁按下上樓的按鍵,電梯門打開,白水沁幾乎是拉著奎特走進電梯的。  

  「你到底是怎麼了?」  

  奎特囁嚅,臉色蒼白,在炎炎夏日裡竟然還沁著冷汗。  

  「水沁……別上去好不好?」  

  「那怎麼行?老闆來了,我們這些員工怎可不列隊歡迎?」  

  電梯抵達六樓,白水沁又拉著奎特往事務所走去。  

  「水沁……」  

  「你不是得了見老闆恐懼症吧?還是Mr.Young長得非常恐怖?」白水沁好心情地取笑著。  

  兩人一進入辦公室,詭譎不安的氣息立刻撲面而來,似乎整個事務所的員工全都進入最高警戒狀態。  

  白水沁驚訝不已。「你們怎麼了?別這樣好不好,只是見個大老闆,有必要嚇成這樣嗎?」  

  白水沁笑著,同時詢問櫃檯的工讀生小妹。「客人呢?」  

  工讀生小妹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在會議室……水沁姐,你別進去好不好?」  

  這下子白水沁不一頭霧水都難。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她探詢著每個人,所有人的神情都只有「不安」兩字,而更一致的是,幾乎沒有人敢正眼面對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奎特?」她問。  

  「別見了,水沁你回去,我處理就好。」奎特支吾其辭。  

  「奎特?」她再問。  

  「水沁,這個人你見不得。」  

  「為什麼?」她提高分貝又問,已經被眼前的狀況搞得莫名其妙。  

  奎特來不及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所要知道的答案,身後的男人已經作了解釋。  

  「因為你要見的人是我。」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她身後響起,白水沁全身毛孔立刻豎了起來,她打著寒顫,猛然回過頭,卻立刻跌進他深邃無緒的黑眸之中,那像是一道魔網,無形卻充滿著巨大的力量,緊緊地纏繞、束縛著她。  

  「白小姐,我是Mr.Young。」  

  白水沁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由腳底竄上的寒意一波接著一波襲進心底。  

  她驚愕得渾身僵直,無法消化眼前的事實──Mr.Young竟是任天陽?!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1-1-14 20:30: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為什麼是他?  

  千萬種雜亂的思緒在腦海裡拚命亂竄,她只想問這個問題,卻發現自己連問話的能力都喪失了,她只能直直盯瞪著眼前冷漠無情的高大男人,忍受所有不堪的情緒淩遲著自己。  

  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上天要這麼作弄她?!  

  「水沁!」奎特走近,扶住白水沁搖搖欲墜的身子。  

  任天陽神色一黯,他大步一邁,果斷地推開奎特,宣示他的所有權,白水沁只有他能碰。  

  「你!」奎特大怒,但在見著了任天陽冷凝的神色,所有的不滿立刻萎縮。  

  白水沁思緒狂亂、渾身乏力,根本無從反擊,只能任由任天陽親密地擁著她,將自己帶進她專屬的辦公室,並且關上門。  

  關門的聲響震醒了茫然的白水沁,她大力推開了任天陽的身子往後退,拉開自己和他的距離。  

  「你別告訴我,這也是你復仇的手段,我真沒想到,只是打贏一場官司,竟然要付出這麼多的代價?」  

  「這不是復仇。」他說,狂傲的姿態宛如天上惟我獨尊的神。  

  「不是復仇?」她譏嘲地笑了。「那好,那就解除合約,我想我這小小的事務所高攀不了「Tower Group」。」  

  任天陽淺勾嘴角,可惡的模樣逼得白水沁差點揮拳相向。  

  「合約簽了不是嗎?」  

  他恣意地凝視著她。「我擁有『白水沁律師事務所』……也擁有你。」他撫著她細緻的下顎,並且順勢將她擁進懷裡。  

  「我擁有你。」  

  白水沁勃然大怒,她死命的掙扎,但他的力量卻完完全全控制了她,讓她無處可逃。  

  「放開我……」  

  「依你的性格,你鐵定是玉石俱焚也要和我劃清關係,不過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一旦你離開,『白水沁律師事務所』也就不具任何的意義,那麼所有的員工我更沒有續用的義務。」  

  「你!」白水沁憤怒得無法言語,她再次大力推開他,並揚高手回以一個巴掌,似要將他帶給她的所有委屈全數奉還。  

  任天陽撫著紅熱的臉頰,他慘笑,並不訝異她的反應。  

  「我欠你的。」半年前的那個夜裡,她就該這麼做了。  

  「離開我!」白水沁心力交瘁怒吼著。「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為什麼要回來?!你該死的憑什麼再出現在我的世界裡?!」  

  白水沁環抱著自己,決堤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離開我!」  

  看著狂亂失控的白水沁,他心痛莫名,眼前這個女人是他承諾呵護一生的伴侶,而他卻傷害了她,以她最大的弱點──愛情。  

  任天陽不顧她的掙扎,再度將她擁進懷裡,雙眼盛滿內疚與傷痛。  

  「如果我做得到,我會離開你,但我做不到,我極致瘋狂的思念逼得我要找回你。」  

  「找回我,再置我於死地?」白水沁諷刺地嗤之以鼻,認定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虛情假意。  

  如果是在半年前,這樣美麗的字眼會讓她心醉,只是,不同了,她早已破碎的心,怎可能因為他的這一席話而重新修復?  

  不!  

  「放開我!」  

  白水沁突然往他的手臂上狠狠一咬,任天陽因這突然的攻擊而放鬆了力道,白水沁快速地乘機推開了他。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你懂嗎?!」白水沁穩住搖晃的身子。「我不想再看到你!」像只負傷的動物,亟欲找個舔慰傷口的地方,白水沁抹去臉上的淚水,以僅有的高效睨視他。「我一定會想盡法子解決合約的問題。」  

  掠下最終的堅持,白水沁轉頭離開,她清澈的眼底是絕對淒涼的挫敗。  

  ☆_☆        ☆_☆        ☆_☆  

  事實證明,就算她運用了所有的人脈請求協助,甚至一個字一個字地鑽研合約書中的每項條款,依然沒有任何的破綻可言,合約書就像堅如金石的鐵牢,緊緊束縛住她,任她怎麼也翻不了身。  

  呵!她的對手可是美國司法界的傳奇Mr.Young啊!  

  在家閉關了一個星期,白水沁終於重披戰袍出現在事務所裡,躲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她目前要做的就是無論如何也要跟「Tower Group」解除合約;更重要的是和那位Mr.Young劃清界線。  

  一出電梯,她立刻被牆面上的深藍色招牌給嚇了一跳,原先黑底金字的招牌不見了,換上新的公司行號名稱,在「白水沁律師事務所」的上頭橫批著「Tower Group」的字樣。  

  白水沁嗤笑,她應該磕頭拜謝她的新老闆,畢竟人家可是好心替她留下「白水沁」的名號。她算哪根蔥啊,怎能和「Tower Group」同列一起?  

  白水沁深吸口氣,踏進了自己似乎不再熟悉的地盤、她一手開創的世界。  

  一種相當複雜的情緒充斥在胸口,不是悲傷,倒有點像是看著一手拉拔長大的孩子,突然之間成家立業一樣。  

  一踏進公司,一個接著一個的驚訝便接踵而來。  

  第二個驚訝,全部的員工都換上和美國總公司一樣的制服。  

  第三個驚訝,公司的裝潢完全變了,美式的隔間,讓公司的感覺煥然一新。  

  「早安,水沁姐。」工讀生小妹熱情招呼著,似乎忘了一個星期前的同仇敵愾,完全被這些華麗的表像給收買了。  

  「早。」  

  他怎麼可以恣意妄?地對她的公司進行他無聊的改裝?甚至沒有禮貌性的詢問她!  

  哼!其實何需詢問,一個老闆是不用凡事都徵詢員工的意見。  

  「有誰可以告訴我,我的辦公室在哪?」她問著,因為她原先的辦公室似乎被拆成會客室了。  

  奎特走近,鐵灰色的制服讓他看來年輕了至少十歲,她怎麼不知道奎特穿起制服,竟是如此有朝氣?  

  「水沁……」奎特對這樣的改變是得意的,但因為水沁的關係,他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明顯。  

  白水沁暗自嘲。  

  「奎特,你不用這樣,我知道你也很為難;不過和「Tower Group」合夥,對公司面言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水沁,我……」  

  白水沁笑開,打斷奎特的解釋。「好了,先告訴我,我的辦公室在哪?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呢!」奎特輕輕點頭,帶著水沁前往她的辦公室。她的辦公室是由原先的會議室改裝,原來的會議室一分為二,成了兩間獨立的辦公室,奎特的辦公室在另一頭,這麼說來……

  「隔壁是誰的?」  

  「……任先生的。」奎特欲言又止。「暫時忍耐一點,我正在洽談購買隔壁的辦公室,到時候他就會搬過去,影響不了你的。」  

  白水沁淺勾著嘴角,完全的不以為意,人都已經踏入她的地盤,她必須有隨時被蠶食鯨吞的打算。  

  「我不在意,奎特,你去忙你的,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白水沁走進新的辦公室,關上門隔絕所有她不願面對的一切。  

  新的辦公室打理得非常完備,有最新型的電腦和影音設備,有一面牆的書櫃擺放著各種法律的書籍,看來新老闆是怕她欠缺法律知識了;另一頭擺放著木質的資料櫃。整個辦公室的質感果真是她夢寐以求的,新老闆請的室內設計師還真是對她的胃。  

  只是……白水沁看著小桌上擺著一大水瓶的山百合,山百合是沒有香味的,但是它挺直高傲、美麗嬌柔的姿態十分引人,於是山百合成了她的最愛。  

  看來在美國,司機會送花來也是他的主意了……白水沁失神撫著細緻的花瓣,白色的山百合有純真不容許欺騙的真意。  

  白水沁目光一冷,她站直身,拿起電話。  

  「妹妹,把我辦公室裡的花拿走。」  

  工讀生小妹支吾其詞。「可是……」  

  「怎麼了?」  

  「是Mr.Young親自放的,我不敢……」  

  他?白水沁無力地搖著頭,太陽穴隱隱抽痛。「好,沒關係。」  

  白水沁掛上電話。  

  他事情可真的是作絕了,她沒有黎洢那種閒情,可以把莫名人士送來的花拿來佈置!  

  白水沁抱起水瓶走出辦公室,她寒冰雕似的神色足以讓所有人不寒而慄!  

  事務所的辦公空間雖大,但並不足以大到可以擺那種氣派的總裁辦公室,所以,Mr.Young的秘書只能屈就在大老闆的辦公室外。  

  呵!還真是委屈他們了。  

  Enta起身,笑逐顏開,標準的金髮碧眼、身材火辣辣的大美女。  

  嗯,似乎是不錯的視覺享受,白水沁感到一股酸意劃過心頭。  

  「白小姐,初次見面,我是Enta。」  

  「你好。」  

  「請進,Mr.Young正等著你呢!」  

  白水沁輕輕一笑,走進Enta替她開啟的大門。  

  他就在前方,垂首審閱手中的卷宗。這樣的他是令她感到陌生的,她所習慣的是那個跟隨著她,一身黑色勁裝,冷漠嚴酷的任天陽;而不是這位高高在上,手握一切權勢,身著一身高級西裝,完全權威的Mr.Young。  

  白水沁放下水瓶,突然有一種虛脫的感覺,半年前和她相處近一個月的男人真的是他?  

  任天陽抬起頭,看著白水沁放下的花束,他露出一抹過度邪魅的微笑。「人來就好,不必帶什麼禮物,況且這束山百合可是我今早赴「棲迷」替你摘回來的。」  

  棲迷……所有激情的回憶躍上腦海,那片充滿熱戀情慾的山林水秀……白水沁淡然笑開,就算她的心已被傷到千瘡百孔,但面對敵人時,她唯一要做的不是去哀悼過去,而是反擊。  

  「那還真是辛苦任先生了……哦,不,我應該尊稱您一聲Mr.Young才是,其實您不用這般勞駕的,我只是你手底下一名小小的律師而已?」  

  任天陽輕聲一笑,深邃而帶著笑意的眼直視白水沁。  

  「可別這麼說,親愛的,你可是我未婚妻,對你,我是應該展現浪漫的。」  

  白水沁的臉色瞬間刷白,身子搖搖欲墜,她根本無法消化他所說的話。  

  「你是什麼意思?」  

  「半年前,我們訂婚了不是嗎?」他笑著將她的震驚看進眼裡。  

  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水沁震驚之餘,職業性地迅速回復冷靜。  

  她審視著面前令她覺得陌生的男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半年前的訂婚宴一直是她無法仔細去回想、去面對的往事,它已被塵封在心底最深處,那蝕心刻骨的傷痛,她根本回想不得。  

  雖然這個男人在半年前的訂婚宴上中途離席,但就現實面而言,她是戴上了戒指,並且完成所有的儀式,只是……「我以為你不要。」  

  她平靜無波的說明,卻像是利刃般直刺入他的心窩。  

  「我沒有不要。」  

  他平靜地說,看著她細微的反應,他緩慢站起身。  

  「我沒有不要你,請原諒我,以這樣的方式回來見你。」  

  他走到她面前,俯看著她。  

  白水沁急促地倒抽口氣,慌亂地倒退數步,拉開彼此間的距離,她惶恐的雙眼急欲避開他眼底流露的真情。  

  「離我遠一點。」她說,以最冰冷的語調警告。  

  他眼底的真情令忐忑不安的情緒逼得她想尖叫,甚至逃跑,她寧願任天陽是半年前那個冷漠寡言、沒有情緒的男人,而不是這個一步一步將她逼至角落,有著強大殺傷力的陌生男人。  

  不!  

  白水沁轉身想逃,任天陽卻像座山似的佇立在她面前,宛如一座堅固的城牆,將她牢牢地困住。  

  不!  

  白水沁再也無法忍受,她推著他的胸膛,直想離開這裡,離開有他的地方!  

  「別想。」任天陽低語,一個順勢拉住她的手,將她帶進懷裡。  

  「你不會再有機會離開我。」他抬起她的下顎,傾注所有的思念,火熱地吻上她的唇,在她張口驚呼之際,霸氣的舌陡然竄入她口中,擷取她的甜美。  

  白水沁低呼,她開始死命掙扎,而他的手緊緊地攬住她纖細的腰,以渾身的力量牢牢地鎖死了她,令她根本無路可逃。  

  任天陽緊擁著她,惟有抱著她、擁有她,才能撫平他心底不安的情緒。  

  半年來每個夜裡,他思念她的味道、她的氣息、她的一切,如今再度尋回,他發誓將珍藏一生!  

  所有火熱激情的烈焰不斷燃燒,白水沁忘了掙扎,沉陷於他所編織的情網,她還記得所有的一切,他的溫柔、他的激情……只是……

  不!  

  白水沁猛然推開他,她倒退數步,雙手撫著唇,上頭還留著屬於他的氣息……

  「你忘了嗎?我可是讓你妹妹生不如死的女人;你忘了嗎?你接近我的目的是為了復仇;傷害我,讓我失去所有的冷靜!」  

  白水沁挺直僵硬的身軀。  

  「如果你忘了,請容許我再提醒你;如果你沒忘記,請記得,我根本從未遺忘。」  

  她忍住奪眶的淚水。「我是個律師,我有我的職業道德,對於令妹,我只有遺憾,並沒有後悔當初對她不利的釋明和陳述。」  

  帶著僅剩的驕傲,白水沁輕輕頷首。「如果Mr.Young沒事,請容許我先行告退。」  

  白水沁轉身離去。  

  任天陽深邃的眼凝視著她離去的背影,那脆弱無助的背影……

  ☆_☆        ☆_☆        ☆_☆  

  因為半年前圖利案的大舉獲勝,讓白水沁成了這方面控訴案件炙手可熱的律師。  

  白水沁專注地看著手上的資料,沒去理會像只小麻雀般在她耳邊吱吱喳喳的奎特。  

  「別接啦,水沁,那些砂石開採業者的後台是很硬的,他們甚至有黑道背景,你接這個案子等於是送死嘛!」  

  白水沁頭也沒回,她揮揮纖纖玉手,像在趕走一隻擾人的蒼蠅一樣。「別吵,你好煩哦!」  

  奎特氣鼓了腮幫子。「我是在幫你耶,如果讓任先生知道你接了這種爛case,他肯定也會氣個半死!」白水沁聞言,抬起頭,玩味地審視著奎特。「你什麼時候和他同一陣線了,我怎麼不知道?我還以為我親密的合夥人是我死忠的支持者?」  

  「這個……耶……我當然是支持你的……只是……」奎特試圖理直氣壯。「只是這個case的風險太大了,任誰都不放心你接手!」  

  白水沁輕輕笑開,她拔掉眼鏡,連續兩天熬夜,她容易過敏的眼睛很不舒服,隱形眼鏡根本戴不上去。  

  「你又熬夜了?」  

  她揉揉眉心。「總是要做出成績給大老闆看啊!」  

  她不禁瞥向左前側的小桌,那小桌上的山百合依然美麗地綻放著。大老闆肯定是閒翻了,才有空三天兩頭的跑去烏來山區,摘這些花回來擺在她的辦公室裡。  

  「感動嗎?」奎特循著她的視線轉問道。  

  白水沁嘲諷一笑,重新拿起資料。「不想討論。」  

  既然她無法脫離「Tower Group」,那麼,她只想做個Mr.Young手底下稱職的律師。  

  奎特皺緊了眉。「別接了。」  

  「你真的好煩。」  

  正當奎特試圖想辦法說服白水沁放棄那高風險的case時,一陣風猛然捲至,在奎特搞清楚狀況之前,任天陽已經站在白水沁的辦公桌前,滿臉憤怒。  

  奎特驚訝地看著任天陽……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以免被戰火波及。  

  「任先生,我先走了,你們慢聊。」  

  奎特三十六計「溜為上策」。  

  白水沁戴上眼鏡,她必須仔細觀敵,才能夠全力反擊。  

  「有何貴事,任先生?」她是不是應該起立,以表示她的尊重?  

  「你敢給我接這種案子?」任天陽怒不可遏,高揚手中的卷宗。  

  十分鐘前,Enta拿工作報表給他,他發現她接了這個案子,就恨不得當場痛打她一頓。圖利案!難道她忘了上一次的圖利案,害她差點連小命都沒了,沒想到,她還敢接這種玩命的case?!

  「罪證齊全,勝訴機會很大,我已經將資料給Enta了。就是你手上的那份卷宗。」  

  任天陽快氣瘋了,眼底閃著熊熊的怒火。「撤銷!這個案子我不許你接!」  

  白水沁嗤笑,只要談論公事,她絕對有十足十的反擊能力。「Mr.Young你可別告訴我,「Tower Group」是不接圖利案這種case的?」  

  這個女人的確有逼瘋他的本事!他怒吼道:「我不許你接!」  

  他怒髮衝冠的模樣像極發怒的獅子!白水沁玩味地發現,更意外自己怎麼有這種開玩笑的好心情?「您懷疑我的能力不夠?」她睨視著他。  

  任天陽為之氣結,這女人……「不是!太危險了,我不許你接!」  

  「哦?是嗎?」白水沁輕描淡寫,眼簾低垂,目光卻是難得的捉弄神色。  

  「是的!」任天陽強硬申明。「立刻撤銷!」  

  「哦?是嗎?」她輕鬆自在。  

  「你不准接!」他氣到恨不得掐死她!他不想讓她去碰觸任何的危險。  

  任天陽拿出大老闆的權威。「今天下午我要看到你的撤銷聲明,你聽清楚,我要看到你的撤銷聲明!」白水沁淺笑不做回答,她赫然發現,原來讓他失控,自己竟有這麼大的快感?莫非她有虐待狂?呵,天曉得!  

  圖利案的案外案由此正式開始。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7-24 02:19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