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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孫慧菱]寶兒姑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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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4 01:34:19 |倒序瀏覽
寶兒姑娘 作者:孫慧菱

  她和孿生妹妹最喜歡玩互換身份的遊戲,只是這把戲玩久了終究會出問題的。未來妹夫因分辨不出心上人究竟是誰,堂堂鎮疆大將軍竟幹出強綁民女一事,但他與登徒子沒啥兩樣老愛吃她的嫩豆腐,從小叔口中得知她長得很像他無緣的心上人,原來他娶她是打著「沒魚蝦也好」的主意;氣得她想盡辦法溜進書房找到畫像,這才知道他的心上人竟是她的孿生妹妹?!
  初見她時,她抓住某個倒楣鬼的要害不放手,從此他腦中縈繞著的都是她的倩影,既然她喜歡玩「猜猜我是誰」的遊戲,他只好將心儀的佳人鎖在身邊以免娶錯了人。但以惡整他為樂的弟弟沒事卻跑來攪局,見她單純好騙竟指控他是如何的虐待弟弟,害得他不時被她「曉以大義」要愛護手足。叔嫂兩人親暱的玩在一起一副甜蜜的模樣,讓獨佔欲奇重的他醋一桶桶的喝個沒完,決定來個生米煮成熟飯杜絕其他男人的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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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4 01:34:45
第一章


  「喂!你要拉我去哪裡?」沈寶生氣地斥道。

  男女授受不親!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武浩天沒回答她,緊抿著唇不發一語,拖著她直往前走。

  「喂!」

  他火大地回過頭,目光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以為你用瞪的,我就怕了?哼!

  寶兒挑釁的抬高下巴,卻有幾分心虛。

  「跟我回去,直到我弄清楚那天跟我在一起的到底是誰?我就放你回去。」

  寶兒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男人霸道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我跟你回去?那我的名節不就全毀了?」有誰會相信一個純潔的姑娘進到男人的家門後,還會是一張白紙回來?「更何況我還有婚約也!」她「要」嫁的人是齊任駒,被指配的對象也是他,這個王八蛋來擾和什麼?

  「誰教你們姐妹倆要變來變去!」武浩天橫了她一眼,拉她上馬車。

  寶兒和貝兒老愛捉弄它們,害得他和齊任駒分不清到底誰才是誰?到底誰又該和誰?不得已,他只好出此下策,先「綁」了再說。

  他別有深意的睨她一眼,高大的身軀散發著陽剛的氣息,讓馬車內的空間益發顯得窄小。

  他的大腿因不夠伸展,輕觸著她,她緊張地嚥了口口水,更往裡側縮。

  「怎麼了?怕我嗎?」武浩天說著揚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寶兒瞪大了眼,這個男人竟然會笑?!

  她差點看傻了。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武浩天,你呢?」他微抑著眉。輕抬起她的下巴,

  仔細審視她臉上的表情。

  像是要看清楚她是寶兒還是貝兒,他可不願被人當成猴子耍。

  「我跟你說了,反正我不是你要娶的對象,你就放了我吧。」寶兒避重就輕的回答。

  「喔?」他放開手,只臂環胸,好整以暇道:「那就等我弄清楚那天遇上的究竟是寶兒還是貝兒後,再放了你。」

  「你——」好惡毒的男人!

  「我爹會……」

  「我會跟他說一聲,」他陰陰的衝著她一笑。「反正你是貝兒不是嗎?」

  「我是寶兒!」她火吼了聲。

  駕車的馬伕聞聲嚇了一跳,趕扶將車停下。

  「沒事,繼續走。」武浩天朝外頭輕望吩咐,馬車立即又往前行駛。

  「我管你是寶兒還是貝兒,反正我一定要弄清楚那天捉弄我的人是誰。」而那一個

  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人。

  「你是指……」寶兒咬了咬下唇,為難道:「貝兒害你翻船的事?」

  他陡地轉過臉,眼神益發清亮地盯著她。

  她看不懂他眼眸閃爍的亮光代表什麼意思?

  她為時已晚的想到自己說溜了嘴,她不打自招的將那天與貝兒對換身份的事說了出來。

  聞言,武浩天眼裡閃過恍然的光芒。那日害他翻船的「貝兒」,與在書房內和他針鋒相對的「貝兒」的確不是同一個。

  看來,現在跟他一同坐在馬車內的「寶兒」,才是他真正想找的人。

  「我是指……」他倏地抬起她的下巴,眼神變得神秘幽遠。「那天在我書房裡被我吻得熏然陶醉的女孩!」說完,他覆上她的唇,給她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不!不對呀!寶兒驚駭的直推著他的肩膀,著急地想把他推開。他現在正做只有丈夫才能對她做的事,而她不是他的妻子,但他卻對地做這麼瑜矩的行為,真是氣煞她也!

  寶兒愈想將他推離,他的身軀就惡意的貼靠得更近。最後乾脆整個人黏了上來。她掙扎著想呼城,卻被他緊緊鉗制在懷裡,絲毫不肯放開,讓她與他的唇更貼合。

  她那天哪有被他吻得熏然陶醉的?她只不過是一時「忘情」,當他的唇離開她時,

  她忘了立刻睜眼而已。

  啊!怎麼可以承認她竟會因他瑜矩的舉止而差點忘了魂呢?她拚命扭動身體想掙脫他的懷抱。

  武浩天好笑的暫時放開她,熾熱的目光梭巡過她劇烈起伏的胸口,還有愕然張大的小嘴,晶亮迷浚的雙眼,以及那張酡紅的美麗臉蛋,最後又回到鮮艷欲滴的櫻桃小口上。

  「你你你……」她仍在喘,他剛才霸道得根本不給她呼吸的機會。

  「我要叫了!」看著他的臉再度貼近,寶兒瞪大雙眼,身子往後縮去。

  「叫啊。」他不在乎的說。愛極了她佈滿紅暈的小臉蛋,臉愈靠愈近。

  「我我我……我真的叫了喔!啊——」她突煞尖叫了聲。

  武浩天竟……竟隔著衣服愛撫著她的大腿!

  被他撫過的肌膚瞬間變得熾熱灼燒,一股莫名的親匿與緊張同時湧上心頭,駭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好笑地瞅著她,深邃的眼神洩漏出惡作劇的得意。

  她驚訝地頻喘,被他的惡作劇搞得差點癱了。

  更擔心剛剛那一聲尖叫惹來了非議,她的名節會不保!

  「你不可以這樣!」她強自鎮定,盡量不讓表情洩漏出更多的驚慌。

  「你的意思是,我剛剛讓你很不「滿意」?」

  滿意?!她實在聽不懂他的話。不過對他逾越的舉止是真的很不滿。

  「嗯。」寶兒正色的點了下腦袋。「你不該對我做[那種]事。」

  「哪種事?」武浩天佯裝糊塗,有禮的請教她。

  「那種……那種……」她一隻小手在空中比畫著,滿臉紅暈的說不出話來。

  「噢。」他佯裝瞭解的點點頭,鼻尖輕觸了下她的鼻端;「還是你較懂,你來教教

  我吧。」他抓起她的兩手困住他的後頸,低首輕吻著她的下巴。

  寶兒嚇了一大跳,整個人猛地後仰,卻又被他壓貼向他。

  「你……」她開始為貝兒的未來傷腦筋了,知書答理的男子怎麼會這麼好色又下流?

  可是……偏偏她全身軟綿無力,活像被他下了蠱,竟不由自主地盯著他的唇看。

  她不由自主地猛嚥了下口水。

  武浩天輕笑一望,被她純真的反應逗開懷。

  「寶兒。」他抬起她的下巴,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解釋男女之間的事,只知道這樣的

  女孩他不會放手,更遑論她將來有嫁給齊任駒的可能。

  她是他的!會是他此生唯一的伴侶。

  「剛才對你做的事,相信我,絕不會逾越禮教,絕不會違背道德。」因為他打算娶她。「所以你不用覺得難過。」

  「可是我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貝兒才是。」說完,她又掙扎起來。

  「可是那天我遇見的人是你。」事實上他想說的是:他愛上的人是她!但他的男性尊嚴不容許他對她表白心意,誰知道她會不會笑他?

  寶兒猛力搖了搖頭,「不?你放我回去!」他盯著她的眼神教她害怕,她不由自主的避開他的眼神。

  武浩天扯唇一笑,按著又吻上她的唇。

  這回她扭動身體掙扎著,不肯乖乖就範。就在她稍微推開他寸許時,卻因他左手撫上她的胸脯而嚇得放聲尖叫。

  簾子立即被掀開,侍從的雙眼登時瞪得老大。

  「呃……呃……」他愕然得不知如何是好。

  只見未來的將軍夫人跨坐在將軍的大腿上,前襟微敝了開來,但立即被將軍火速擋住,所以他什麼春光也沒春見,只看見夫人被吻得紅艷艷的嘴唇、微亂的髮絲以及脖子上明碩的吻痕。

  「屬下知罪!」侍從愣然地回過神,立即屈膝請罪。

  寶兒見狀,一臉說不出來的懊惱。

  老天!她的名節鐵定全毀了。

  等等!她眼睛陡然一亮,那個侍從根本不知道她是寶兒還是貝兒,她可以……

  「寶兒!下馬車吧。」武浩天壞壤的衝著她一笑,明白她肚子裡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這個……」王八蛋!寶兒憤恨的咕囔全被他警告的眼神給瞪得吞回肚裡。

  武浩天警告的眼神像在說:別做傻事,丫頭。惹毛了我,我也不是省油的燈。

  她就這樣被他強行「拖」入宅裡,一路上武浩天逢人便介紹她是「未來的夫人,寶兒姑娘」,在眾人驚訝的打量眼光中,他的唇角漾著神秘的微笑,直拖著她朝客房走去。

  將軍該娶的不是貝兒姑娘嗎?幾時變成了寶兒姑娘了?

  寶兒不知道他唇角噙著的笑意代表什麼意思?只知道沿路被人盯著直瞧,當她的眼神不小心掃過他們時,他們紛紛移開了規線。

  直到被他「拖」到西月閣,她才從銅鏡中發現自己的狼狽。

  「武浩天!」她氣憤的咒罵,似乎聽到了他可惡的笑聲。

  他竟然放任她這麼狼狽!惡意的不肯跟她說上一聲,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頭飾歪了、髮絲散亂、衣服紊亂得像醃菜乾,她甚至還看見頸子上的……

  這是什麼?她瞇細了眼,就著鏡子打量著脖子上的紅痕。

  「這是什麼?」奇怪,她被綁架出門前送好端端的,什麼時候脖子上多了個蚊蟲咬傷的疹子了?

  服侍她的丫鬟咬著下唇好笑的對看一眼,不好意思告訴她那叫「吻痕」。

  「夫人,我們服侍您沐浴更衣,吃點束西後再上床休息,好不好?」

  丫鬟們意有所指的笑了笑,卻讓她覺得尷尬萬分。

  一想到她剛才的窘樣,就令她雙頰倏地飛紅。

  在丫鬟們的服侍下,她舒服地泡了個澡,在用完膳之後,她感到眼皮沉重得快睜不開,決定上床休息。

  明天!等養足了力氣和精神後,她逃也要逃離這裡!

  「什麼?她是寶兒?!」

  姜氏一聽到兒子竟然將未婚妻的姊姊強擄回來,並聽完他的心意之後,大感驚訝。

  「你不是很喜歡貝兒嗎?」她不解地問。

  自從下聘的都天起就聽他貝兒長、貝兒短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怎麼這會兒又改變心意喜歡人家的姊姊了?

  「貝兒就是寶兒,寶兒就是貝兒。」武浩天朝母親神秘地眨了眨眼。

  武浩天有著北方男兒的豪爽性情,不熱悉他的人往往會被他剛毅冷酷的外表騙了。

  雖然外表冷酷,但那份任誰也學不來的王者氣魄,不論走到哪兒,他永違都是眾人目光的焦點。

  「她們兩個是鸞生姊妹沒錯。浩天,我可是警告你,」她的食指警告地點著兒子的腦袋,「那個齊任駒,可是當今皇上的外甥,不是咱們武家惹得起的人,你最好——」

  「不放!」武浩天截斷母親的話,一臉的氣定神閒。「先下手為強!」

  「你——」姜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娘,齊任駒喜歡的是貝兒。」他是個孝順的兒子,很少和母親頂嘴,不過必要的時候也會撤點小謊,讓母親安心。

  「真的?」姜氏聽了眼睛又亮了起來。

  「嗯。」應該是吧。

  「這麼說,你沒有強搶人家的妻子囉!」姜氏心上石頭總算落了地。

  若真要搶,齊任駒也絕搶不過他這個武將。武浩天輕扯了個自負笑容。

  「可是你不是很喜歡貝兒嗎?」姜氏依然不懂。

  半年前,她無意中隨口說了句江南的景色是如何如何的好,尤其杭州宛如人間仙境的景致,至今仍教她念念不忘,恨不得能定居杭州,頤養天年。

  當時她是因看著外頭連下半個月的大雪而有感而發,隨口說說,想不到浩天竟瞞著她,偷偷南下到杭州尋找定居之所,兩個月後他們舉家南遷,從此定居在杭州。

  浩天是搬來杭州後才認識貝兒,對她一見鍾情,四處打聽人家的一切。

  對於兒子竟然偷偷喜歡人家,直教她這個當娘的深感訝異。

  所以當沈刺史相中浩天為他的乘龍快婿時,他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卻還硬裝出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輿前來說媒的楊相國閒話家常,並且指名要娶貝兒。

  怎麼這合兒又換成寶兒了?

  武浩天又是神秘一笑:「早告訴過你了,貝兒就是寶兒、寶兒就是貝兒,真要細說從頭,恐怕你聽完了會頭昏腦脹,你還是慢慢看吧,日後就知道了。」

  「你究竟在搞什麼名堂?存心捉弄娘嗎?」姜氏故作不悅的碎道。

  武浩天朗聲大笑,仍是沒有多做解釋。

  「娘,孩兄回書房去了。」說完,他親了下母親的額頭。

  「又要回書房?」怎麼身為武將反而對文房四寶有興趣?

  要不是他現在已訂了親,她逛以為兒子是不是就這麼關在書房裡,一輩子對女人沒興趣。

  「孩兒還有正事要辦。」他朝母親眨了眨眼,難得的露出調皮的笑容。

  「快去!快去!省得杵在這兒礙眼!」

  哈哈大笑的聲音隨著門俐落的關上,姜氏望著關上的門靡,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武浩天來到吉房,只見桌上擺著一封信,他立即拆開,一看到信紙上的特殊標記,他立即露出了笑容。

  齊任駒在信裹寫著貝兒已安置在他家,這兩個丫頭老愛跟他們玩「猜猜我是誰」的遊戲,著實仿透了大伙的腦筋。不如他們就來個「將計就計」,捎個口信告訴岳父大人,

  「寶兒」就在他家中;而「貝兒」則跟武浩天一塊遊山玩水,讓兩個丫頭百口莫辯的乖乖就範。

  「好主意!」武浩天立刻提筆回信。

  齊任駒所提議的辦法正中他下懷,這兩個整人精,就看他們倆如何聯手「收拾」。

  昨兒個被兩個小丫頭斗岔了氣,愈想愈心有未甘,今日便潛入沈宅打算來個悄悄逼供,不意卻發現齊任駒也跟他做一樣的勾當。

  他強行擄走了寶兒,而齊任駒也如他所料的帶走貝兒,而且在信中承認,他不打算「讓賢」,非娶貝兒不可。

  他也不打算將寶兒讓人!

  距離大喜之日送有半個多月,他非得天天將寶兒帶在身邊不可。

  武浩天神情愉悅的跨出書房,柔和的臉孔讓與他擦身而過的家僕們看愣了眼。

  「奇怪,怎麼變那麼多?」一個僕人搔搔頭,忍不住的嘀咕。

  「是啊!將軍很少這樣的。」另一個僕人也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附和道。

  私底下的將軍雖然不是人見人怕,跟下人說話也從不威言厲喝,但他天生的剛毅氣魄就是讓人不太敢接近,在他面前沒有人敢大聲說話,他精銳的眼光掃向你時,你連口氣也不敢稍喘一下。

  可是今夭的將軍卻變得不一樣,帶笑的眼神,噙著笑意的嘴角,腳步匆促的直往另一頭奔去。

  目送主子消失在另一側別宛內,在場的僕人全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為什麼新娘子會由貝兒姑娘變成了寶兒姑娘呢?」

  「是啊!」

  「可是掩剛才明明聽見將軍叫掩要將籌辦婚禮的細節一一詳述記載,他要親自過目,

  看看還缺少什麼,免得他的新娘子「貝兒」受委屈了。」

  聞言,大伙你看我、我看你,全聽得一頭霧水。

  「將軍昨天不是才說未來的夫人改成寶兒了?」

  「可是掩親耳聽到將軍派人捎口信到沈府,說貝兒姑娘在咱們這兒。」

  「嗯?」一群人全瞪大了眼睛,百思不解。

  一下子寶兒、一下子貝兒,貝兒、寶兒,寶兒、貝兒,弄得這些家僕個個頭昏腦脹的。

  將軍到底要娶哪一個啊?

  賭吧!

  賭輸了就脫褲子。

  賭贏了就請輸的人上酒坊喝一杯。

  「如何?」

  登時吆喝聲四起。

  有人伸出去一根手指,「一兩銀子賭咱們未來的夫人會是哪一個,有沒有人敢下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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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寶兒這一覺睡到翌日將近中午,直到她覺得臉上有東西在「爬來爬去」,連忙睜開雙眼,一張帶笑的俊臉映入她眼簾。

  「我要回去!」她想他沒想地一骨碌坐起來,打算立即回家。

  誰知武浩天連裙帶被坐著,她壓根下不了床,更遑論離開了。

  「我要回家!」她生氣地重申。

  「請。」他爽快比了個「請」,笑容滿面的盯著她生氣漲紅的臉頰。

  「可是你坐著我的裙子,叫我怎麼下床?」真是可惡的王八蛋,惡劣透頂!

  「喔,早說嘛!」他挪了下身體,改靠坐在床柱邊,兩隻長腿狀似優閒地擱在床沿,教她無法下床。

  「你——」

  「我?」武浩天一臉的無辜。「我怎麼了?」

  「我要下床!」她的好修養全被他的惡劣氣跑了。

  「下啊,我又沒攔著你。」

  「你……」寶兒氣得差點掐死他。「你堵在床沿叫我怎麼下床?」她如何能在不碰到他的情況下安全下床?

  「我沒堵住啊!」他終於妥協的放下雙腿,等著她下床。

  寶兒只顧著生氣,沒注意到她身上那件薄薄的中衣領口微敞,露出胸口一大片白皙的肌膚,武浩天將她美麗的春色盡收入眼底。

  她狠瞪了他一眼後才準備下床,腳還沒來得及跨出,便被他攔腰抱起,坐在他的大腿上。

  「武浩天!」她憤恨的叫罵,使盡力氣想推開他。

  「寶兒。」他將臉埋入她芬芳的秀髮中,陶醉的吸嗅著淡雅的髮香。

  寶兒見用吼的不成,他依然我行我素,只好改用懷柔政策。「我真的必須回家了,

  要不然我爹會擔心。」

  「我已經派人梢口信告訴岳父大人,你會在我這兒住上幾天,趁早熟悉這裡的一切,

  所以他不會擔心。」

  「可是我是寶兒啊!」她哇哇大叫。

  「你就把自己當成是貝兒間的香氣,陶醉的說。

  「可是齊任駒那邊……」

  「他自會打理。」

  「可是貝兒她……」

  武浩天忽然堵住她的唇,盡情地吻著她。

  寶兒還想說話,但是他的吻讓她忘了該說什麼,也忘了手是怎麼勾上他頸子的,更忘了之前對自己的叮嚀,再一次的閉上眼任由他深吻。

  不知過了多久,武浩天才放開她,微喘的兩人深深地凝規著彼此。

  「嫁給我,寶兒。」許久,他才吐得出話來。

  「可是……」爹將她許配給齊任駒啊!

  而且說實在的,她有點怕他,甚至連貝兒都很怕他。

  他魁梧的體格散發若霸氣,舉手投足間帶著強烈的壓迫感,這樣的男人會教膽小的女人氣虛。

  貝兒初見他時就被他高大威猛的外表嚇了一大跳。

  所以當貝兒知道將嫁給武浩天時,只覺天昏地暗天天喳呼個不停。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他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她的目光活像他有多恐布似的。

  「你看起來好可怕!」寶兒忍不住老實地說。

  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更凶,尤其當他專注凝規她時,會讓她莫名其妙地心愈跳愈快。

  更不用說他好像會霸王硬上弓,先「要」了她再說的狠絕模樣,在在讓她忍不住頻頻嚥口水。

  總之,他讓她害怕!讓她想逃!

  可是又莫名其妙對他有種期待的感覺。

  見她雙頰驀地飛上紅霎,武浩天看得目不轉睛。

  「我哪一點可怕了?」他得找話說。否則他又會吻上她的唇了。

  「每一樣都可怕。」寶兒不假思索的衝口道。

  他的氣息灼烈得好像食燙人似的,害她被貼燙得渾身發軟。

  武浩天被她稚氣的話語逗得仰頭大笑。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不能嫁給我。」他點了下她的鼻尖,輕柔地哄道。

  寶兒聞言,臉色突然黯了下來,清麗的五官剎時蒙上一層憂愁。

  想起齊任駒對她的表白,就教她膽戰心驚。

  齊任駒竟然告訴她,他愛她,恨不得立刻娶她進門。

  她不知道齊任駒為什麼會喜歡她?但他是皇上的外甥,千萬不能得罪。

  她突然很煩惱,用力地想掙脫他。

  「寶兒?」武浩天輕鬆地又將她攬回懷裡。「你怎麼了?」

  「我不能嫁給你!」若齊任駒知道他未過門的妻子正和武浩天膩在一塊,恐怕會氣得將武家滿門抄斬。

  「為什麼?」

  「因為我婚配的對象不是你。」

  「這是可以改的。」他回答得可真簡單。

  「改?」她杏眼圓膛的瞪著他,彷彿他頭上長了角般。

  如果他現在跟去跟齊任駒要求想要改變婚配的對象,她懷疑他是不是還能活著走出齊府。

  他腦袋一定壞掉了!

  「嗯。」武浩天撩起她一絡髮絲,輕輕嗅聞著,根本沒把她的驚恐表情當回事。

  「我才不做蠢事!」寶兒生氣地扯回頭髮,邊作勢地拍了拍,活像被他弄髒了似的。

  他不介意的又撩起她臉頰另一側的髮絲,雙眼故意盯著她,存心跟她作對。

  「嫁給他,你才愚蠢。」那小子根本不愛你。

  「你——」寶兒氣得雙頰漲紅。

  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豬腦袋一個!

  「還是你貪慕榮華富貴?直說嘛!」他存心氣死她。

  「你胡說!」她生氣地怒聲喝斥,肺差點被他氣炸。

  「要不然為什麼不能嫁給我?」他故作嚴肅的問,但眸中佈滿了笑意。

  寶兒本來想要解釋她的憂慮,並勸他齊任駒不是能惹的人物,卻在看到武浩天盈滿笑意的眼神,又怒瞪圓了眼。

  「我喜歡齊任駒!」她傲然地抬高下巴,換她氣他。

  「胡說!」他輕斥道,但眼神瞬間變得很緊張。

  「真的。」她煞有介事的點著腦袋。「他溫文儒雅、俊逸非凡、學識淵博,又有良好的家世,而且……」

  武浩天聽得面孔愈來愈冷峻。

  「夠了?」他制止她說下去。自信心當場碎成兩半。

  「你看起來好凶!」她乘機數落他。「不笑的時候很醜。」

  他瞪圓眼睛,相信了她的話。

  「笑起來也不夠帥,既不斯文又不文雅,渾身都是缺點。」

  他摸了換自己的臉頰,碎成兩半的自信心登時又崩榻了一角。

  「知道該懺悔了吧。」寶兒只手杈腰,斜眼霓視他,暗為自己的機智喝彩。「還不快放我下來!」讓我趕緊逃離這裡吧。

  「是,遵命!」武浩天一把將她扛在肩上,朝門口走去。

  「喂!」寶兒生氣她錘打他,「我說放我下來!」

  「是,小的這就把您扛回咱們的床上。」

  「你……」寶兒驚愕地瞪著他,小嘴張得圓圓的。

  武浩天見狀,輕笑道:「寶兒,你不擅長說謊。」

  說他不夠斯文,不夠俊逸,他認了,但是千萬別拿他跟別的男人比。

  男人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所說的話,可是在乎得不得了。

  「你要帶我去哪裡?」寶兒氣得快抓狂了,用力捶著他厚實的背部。

  「回咱們的房間,把話說清楚。」

  「我跟你沒有「咱們的房間」!」她氣得哇哇大叫。

  「不老實跟我把話說清楚,咱們現在立刻進洞房。」

  「啊?!」寶兒嚇傻了。

  武浩天真的生氣了!

  武浩天扛著寶兒來到自己的房間,房裡簡單的佈置,充分流露出主人豪爽磊落的個性。

  「說,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齊任駒?」他捏著她的下巴問道。

  「嗯。」她很肯定地點頭。

  不這麼氣他,他不會放她離開,屆時事情會弄得一團糟。

  「胡說!」他不相信的斥了一聲。

  「我不是胡說。」寶兒望進他眼裡,用眼神強調她的答案。

  快放我走!快放我走!這些本來就不該發生的!她在心中析祈禱著。

  武浩天突然揚起一抹微笑,那是一種豁出去了的笑容。

  「好!咱們現在就洞房。」說完,他開始脫靴,望著她瞬間揚起的驚慌。

  「你你你……」她指著他的手指直打顫。

  他不在乎地一笑,什麼都不管了,先要了她再說,

  「不行!」她死揪著衣領。驚駭地吼著,整個人拚命往床裡縮,

  武浩天才只不過脫了靴,還沒動手脫衣服,就已經把她嚇壤了。

  「別過來!別過來!」她已經快哭喊救命了。

  「跟我說實話,我就忍到成親那一天。」忍?!

  寶兒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對他是又驚又怕。

  「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我吻你的時候,你會伸手勾住我的脖子還一臉陶醉的模樣?」

  寶兒頓時又羞又窘。

  如果她對他沒感覺,為什麼在凝視著他時,會有股奇異的感覺湧上心房?

  「為什麼要這樣說我?」他痛苦的問道。她臉龐瞬間閃過不忍,他差點跳起來歡呼,她是在乎他的。

  「對不起!我……」她欲言由止,神情不忍的直瞅著他。

  寶兒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把她的顧慮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武浩天重吁出一口氣,剎那間突然輕鬆的快意真是無法形容。

  他一把將她拉入懷裡,深情凝視著她,「如果齊任駒執意非娶你不可,你有沒有勇

  氣同我一起與他對抗?」他想套出她更多的真心話。

  寶兒搖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願意?」他蹙起眉,有點不太高興。

  寶兒又搖頭。

  她的舉動把他弄糊塗了。

  「妨不敢?」他偏著腦袋瞅著她。

  寶兒再一次搖頭。

  奇了!這是什麼鬼答案?

  「你的腦袋別東搖西晃個不停,答案到底是什麼?快說!」武浩天沒好氣地輕喝。

  「最好不要!」她終於開口說出四個字。

  她搖頭晃腦的就是告訴他,最好不要跟姓齊的為敵?

  「你不是他的對手。」寶兒補上一句。

  真真真……真的非常嚴重地傷害了他男性的自尊!

  武浩天的俊臉黑了一半,差點失手掐死她這個小笨蛋。

  她眨著美麗的眼睛,束瞧西望的,就是不敢望向那黑了一半臉的人。

  他迅速扳回她的小臉,要她看清楚他非常不痛快的怒容。

  「所以你不打算嫁給我?」

  寶兒不敢回答,因為隨便搖個頭,或說個「不」字,她的下場可就淒慘了。

  見她一直逃避,刻意擺出淡然的想度,令他又好氣又好笑。

  「好!」他乾脆脫了外衣隨手一丟,「等咱們生米煮成熟飯後,就沒有人敢阻攔咱們的婚事。上床吧!」

  爆兒嚇得臉色發青。

  「你……你不可以亂來!」見他又開始脫衣服,她急忙摀住眼睛,氣急敗壞的嚷道:

  「武浩天!你若敢胡來,我會剁了你!」

  「以前說要剁了我的人,現在沒一個活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他高大的身

  驅如山般壯碩,單單兩條胳膊就比她的腰粗,不自量力的小丫頭。

  「你你你……」寶兒又驚又急,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突然,遠處傳來的笑聲,寶兒陡地瞪大雙眼。

  爹娘來了!

  她張口想喊救命,卻在瞥到武浩天一臉算計的笑容時,猛然想起此時此刻千萬不能讓爹娘知道她是寶兒,而且還和武浩天衣杉不整地關在房間裡「打情罵俏」。

  完了!她暗暗呻吟一聲。

  這一切武浩天全看在眼裡,他嘴角噙著笑容看著她,隨即一把抱住她,將她拖進懷裡,不由分說地吞噬了她的小嘴。

  「唔……」寶兒緊張地瞪著房門。天哪!眾人的說話聲愈來愈近了。

  武浩天故意折磨她,放肆的唇舌食婪的汲取她小嘴裡的芬芳,大手也不客氣的伸進

  她的褻衣裡,揉上她的渾圓。

  「唔!」驚恐的悶詫聲隨著她瞬間睜大的眼眸,讓武浩天咬吮著她的唇邊吃吃笑出聲,邊惡意繼續他的折磨。

  放手!她用眼神求他。

  就算她真的是貝兒,爹也絕不允許她與武浩天孤男寡女的關在房間裡。

  求你放手!要不是她現在被他箍在懷裡,她真想跪下去求他。

  武浩天當然看得懂她眼神裡的驚慌意味為何,可是他偏要裝做不懂,朝她搖了搖頭。

  他含住她的耳垂,陶醉地吮吻著她的耳、她的頰、她細膩的頭……他真想將她壓在床上,任他為所欲為,直至他滿足為止。

  可惜岳父、岳母已在門外,他只好忍一忍了。

  放開我!寶兒驚駭地瞪著他,滿眼的析求和驚慌。

  「答應嫁給我,我就饒了你。」他的手改摟著她的腰。

  「貝兒睡得還習慣吧?」是沈拓的聲音。「這孩子走到哪兒就睡到哪兒。」

  我的天哪!寶兒恨不得現在死了算了,她生氣的瞪著武浩天。

  「你一定騙我爹說我是貝兒對不對?」她低聲質問。

  「不告訴岳父你是「貝兒「,你想我還能活到現在嗎?」他靠在她耳邊笑著低聲回道。

  「快放我出去!」

  武浩天思忖著搓了搓下巴,竟將她平放在床上,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什麼!寶兒大驚失色!慌得想推開他。

  「呃,沈大人,您指的應該是寶兒姑娘吧!她現在正在將軍的房裡。」武家的副總管武虎不解的問道。

  奇怪,哪有做父親的搞不清楚自己的女兒是哪一個?

  「呃……」僵住,連忙接口道:「武虎,浩天將娶進門的是「貝兒」,你別把未來少夫人的名字弄錯了。」她警告地橫了多嘴的武虎一眼,只可惜他看不懂。

  「啊?」武虎瞪圓了眼睛。「可是昨兒個將軍明明說,他拖進門的人是寶兒姑娘

  啊!」怎麼這會兒又變成貝兒姑娘了?

  「拖?」楊秀與丈夫對看了一眼。「什麼意思啊?」

  姜氏乾笑了聲,「貝兒直吵著要回家,浩天硬要留她過夜,小兩口打打鬧鬧,不礙事的。」她已經驚出一身冷汗了,卻不敢擦,因為楊秀直盯著她冒汗的額頭。

  「天氣好熱!」姜氏拿著手絹裝模作樣地嚷若,不著痕跡的橫了武虎一眼。都是你!沒事誰叫你把人帶到這兒來的?

  「等等,武副總管是說貝兒在……裹頭?」沈拓迅疑的問道。

  他上前敲了敲門,欲推的而入,卻發現房門被閂上時,臉上的神情倏地轉為詫異和疑問。

  房裡的寶兒用手摀住整張小臉,完蛋了啦!

  「當然……」姜氏正欲幫忙掩飾,房裡卻傳出了熟悉的叫聲,讓房外的人全瞪大了眼睛。

  天哪!寶兒整張臉紅得差點燒起來,可惡的武浩天竟然吻上她的胸部!

  而且近惡意的咬輕吮,害她驚骸地叫了一聲。

  「有!」姜氏的笑容陡地僵住只好連忙改口。

  「在裡面幹什麼?」沈拓半是狐疑半是不悅。

  貝兒太放肆了!難道連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也不懂?

  「貝兒!」沈拓語氣不悅的喚道。「你躲在房內做什麼?」

  「我……」寶兒剛開口,立即被一隻大掌摀住嘴巴。

  「嫁給我!」武浩天在她耳邊威脅。

  「唔唔唔!」她拚命地搖頭。

  武浩天不在意的一笑,充滿陽剛氣息的俊臉散發著難掩的狂野魅力。

  「好,咱們就用這曖昧姿勢迎接岳父、岳母的到來,歡迎他們進房觀賞!」

  「你——」

  沈拓緊張地再次敲門,「貝兒!你和浩天窩在房裡做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鎖在房內,說沒幹什麼誰相信?

  「貝兒!」沈拓愈吼愈怒,門也敲得更用力。

  沒料到讀書人會有激烈的脾氣,讓姜氏一時愣住了,不知該做何反應。

  「貝兒!」沈拓吼得寶兒心驚肉跳。

  求求你!寶兒臉色蒼白的求著他。

  「嫁給我。」武浩天低頭想吻她。

  「不行。」她別過臉,不讓他吻。

  不過,在見到兩扇門快被撞開來時,情急之下,她只好點頭答應。

  「沈大人,你搞錯了,裡頭待的是寶兒姑娘,不是貝兒姑娘。」耿直的武虎急急解釋道,怕他真把門撞開,對將軍不好交代呀。

  「胡說!」沈拓怒斥了聲。「寶兒明明在齊任駒那兒,我今天早上前去探望過了,現在待在房裡的是貝兒。」

  「他們就快成親了。」武虎真搞不懂他。

  「還沒有成親之前誰都不許碰我女兒!」沈拓怒喝道。「快叫貝兒出來,否則我踹開門了!」他說到做到。

  眼見門就要被踹開,沈拓的腳卻突然踹了個空,幸虧楊秀和武浩天趕緊穩住他的身子,沈拓才沒姿勢難看的摔進房裡。

  「爹!」武浩天朝他喚了聲,表情無辜的看著沈拓膛直了眼。

  「你……」沈拓被武浩天高壯健碩的裸胸震懾得愣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怎麼了?」武浩天一臉的莫名其妙,低頭打量了自己一含兒,再看看岳父,搞

  不懂自己怎麼了?

  「爹!」寶兒的表情更無辜。

  她一手拿著武浩天剛剛脫下來的外掛,上頭送別著針線,另一手放在嘴襄輕吮著。

  「貝兒,娘不是告訴過你,不會針線活兒就別做,你看看你!」她拉過女兒的玉手審視著,一臉的心疼。

  「原來是窩在房裡縫衣服啊!」沈拓鬆了一口氣,隨即沒好氣地瞄了女兒一眼。「長這麼大了還會被針扎傷。」還偏偏把最糟的一面讓親家母看到。

  「爹,您那麼大了,前天還不是被魚骨頭哽到,差點噎死!」

  「你——」

  一屋子的人全同時別住笑。

  就連武浩天想笑也不敢笑地別得整張臉漲得通紅。

  沈拓氣得七竅生煙。

  他的用意是替這個讓他挺沒面子的女兒打圓場、作勢罵罵她的笨手笨腳,只是無心

  地說說她,沒想到她竟當眾說出他的糗事,讓他更沒面子。

  寶兒當然知道父親的用意,是想讓未來的婆家別笑話她糟糕透頂的女紅。但她若不這麼說,就不像偶而會少根筋的貝兒。

  「你窩在房裹干什磨?」笑都被人家笑了還能怎樣?沈拓瞪著女兒無辜的大眼,沒好氣地問道。

  「都是他啦!」寶兒指著罪魁禍首,將手裡的衣服一古腦兒全塞到武浩天懷裡,迅速跑到父親身後,暗自吁了口氣。

  「我告訴他我不會針線活兒,他不信,硬要人家幫他縫衣服。」她作勢嗔罵道。

  躲在父親的身後,像是得到全天下最強大的靠山庇護,讓她暫時忘了武浩天的威脅。

  武浩天不動聲色地看著寶兒直摟著岳父撤嬌,還不時丟給他幾個得意的目光——哼!我爹來了,你再威脅啊!

  「爹,我們回家吧?」寶兒一看到武浩天赤裸的胸膛,就覺得備受威脅,拉著父親就走。

  「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沈拓好笑地將女兒拉了回來,又將她輕推到女婿身前。

  「爹和你娘要上京參加相國六十大壽的壽宴,這一來一回起碼得花個十天半個月,不過

  還是來得及為你和寶兒披上嫁衣、送你們出閣,婚禮的事情爹爹都已打點妥當,你儘管安心待在這兒。」

  寶兒瞪大雙眼,小嘴微張,說不出話來。

  「傻瓜!」沈拓笑著輕輕閣上女兒的下巴。「相國是促成你和寶兒這兩樁良緣的恩人,所以爹必需親自上京一趟,爹本來還擔心留你們兩姊妹在家,你們會抗議呢!」現在他和愛妻可以放心了,待在未婚夫家裡,這兩個寶貝女兒就有人管教啦!

  「可是爹……」

  一陣寒暄各後,大伙嘰嘰喳喳,沒人把寶兒的抗議聽進耳裡。

  「可是爹……」寶兒捕捉到武浩天眼裡一閃而逝的促狹,更心急地嚷著要她爹帶她回家。

  「去哪裡?」武浩天伸手一攔,就將她箍在身側,還特地朝著沈拓露出一個「你們大可放心」的迷人笑容,目送他們離去。

  「爹!」寶兒氣急敗壞地讓著,怎麼也掙不脫武浩天的鐵臂。

  見爹娘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她簡直欲哭無淚,只能猛踩跺著腳,不敢相信爹娘

  就這樣將她留在這裡。

  過了半晌,寶兒懊惱地用力拍了拍額頭。

  「一定是你!」她想起了身旁的罪魁禍首,生氣地指著他。「一定是你!故意將我爹調離杭州,好讓你為所欲為,對不對?」

  雖然相國的壽辰的確是在這幾天,但寶兒就是覺得有詐,而且此事絕對與武浩天脫不了干係。

  要不然他怎麼笑起來一副賊樣?怎麼看都礙眼!

  寶兒瞪著他,而他更氣人地一逕哈哈大笑,好不快樂。

  「我警告你——」她舉起手指著他,正想好好警告他時卻被打斷。

  武浩天握住她的手,走回宅內。

  「你的警告已經夠多了。」沒什麼稀奇了。

  「我可是會——「她愈說愈氣,正想說重話——

  「不是我!」他舉起雙手,一臉無辜的看著她,「不是我搞的鬼。」

  「那是誰?」她生氣地問。

  「齊任駒啊!」他眉一挑,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事實上他也有份。

  「齊任駒?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寶兒緊張地問。

  比起齊任駒,她是比較偏向武浩天。雖然這傢伙有點壞,但起碼感覺起來比較沒有

  心機,相處起來完全沒有負擔。齊任駒就不同了,他盯著她的熱烈眼神,教她頭皮發麻,

  不但惶恐,而且頭痛。

  「他愛你啊!」武浩天戲譴道。她剛剛不是才在為齊任駒「也」深愛著她而煩惱嗎?

  「我……」寶兒滿臉的驚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我該怎麼辦?寶兒自己問自己,弱點全被武浩天看進眼裡。

  武浩天見她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差點開懷大笑。

  「怎麼辦?」他抬起她的下巴,煞有介事的問著她。

  「我……我……」寶兒「我」了老半天,竟然呆呆的反問武浩天:「我該怎麼辦?」

  聞言,武浩天再也忍不住地仰首狂笑,隨即重重的給她一吻,一次又一次。

  寶兒的問題就在武浩天的笑住中隨風而趨,而她的心更是在武浩天每一記重吻中融化。

  老天!她該怎麼辦?深夜時分,她的煩惱又回來了。

  事情沒解決之前她根本睡不著,不停翻來翻去的,最後她生氣地拉起被子蒙住頭。

  明天再煩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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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4 01:35:28
第三章


  結果寶兒還是一夜沒睡,誰教她不是那個天塌下來也照睡不誤的貝兒。

  齊任駒差點吻上她唇時的醉心模樣,至今回想起來仍教她心悸。尤其他盯著她的眼神既熱烈又直接,教她好頭疼。

  唉!她該怎麼辨?

  帖子發了,迎親日也訂了,她跟貝兒再皮,也不敢將終身大事用「互調身份」的把戲來瞞天過海。

  老天!她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齊任駒口口聲聲說對她一見鍾情,問題是她對他完全沒有感覺,反而比較喜歡的是……武浩天。

  寶兒像心事被人窺見了般,羞愧得將燒紅的臉蛋埋入被子裡。

  那個霸道的男人有什麼好喜歡的?她暗斥著自己。

  可是另一個小小的聲音卻在心裹反駁她,讓她更覺羞愧。

  見著武浩天時,內心難以言喻的歡欣,到現在依然教她心頭甜絲絲的。那種感覺不知如何形容?但明顯地與見到齊任駒時,只有陌生、淡漠,甚至刻意想與他保持距離的感覺大相逕庭。

  若齊任駒知道此刻住在他家的是貝兒而不是他一見鍾情的寶兒時,他會怎麼樣?

  這樣算不算是欺君之罪?

  武浩天哪裡是齊任駒的對手!他只不過是個將軍,而對方卻是皇上的外甥哪!

  想到此,她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寶兒整夜翻來覆去的想著,就在地快閣眼睡著時,卻訝異地聽到武浩天吩咐丫援別太早進來打擾,接著推門輕聲地走了進來。

  她聽到窸窸的脫衣、脫靴的聲音,隨即一具溫熱的驅體挨了進來;將她抱個滿懷。

  寶兒連氣也不敢輕喘一下,深怕一不小心就被他識破她在裝睡。

  「寶兒。」武浩天滿足地歎了聲,好笑地瞅著她轉頭的眼睫,她分明就是在裝睡。

  「寶兒?」他的大手悄悄拉開她肚兜上的蝴蝶結。

  「你幹什麼?」她驚吼地直坐而起。

  「你醒了。」他緊盯著瞪著她坐起身而往下滑的肚兜下的美景。

  她察覺到他的目光,連忙七手八腳的拉起肚兜的絲帶,但他愈盯著她看,她綁肚兜的手就愈不聽使喚。

  「都是你啦!」噁心的大色狼!害她的肚兜老是往下滑。

  「我幫你。」他伸手想幫她。

  「不用!你離我愈遠愈好。」

  「這麼見外。」他懶洋洋地笑道,伸手幫她將頸後的蝴蝶結繫好。

  她狠瞪了他一眼,拒絕看他十分礙眼的笑容。

  「怎麼你眼睛紅紅的?」他輕扳過她的臉蛋,緊盯著她的眼睛瞧。

  「我一夜沒睡。」寶兒沒好氣地嚷著。

  「真的?」他訝異地揚起眉峰。「我也是也。」難怪她看起來像只尾巴著了火的小母雞。

  「你睡不著,也別來打擾我。」她生氟地捶他,在她快睡著的時候他來做什麼嘛?

  「快走、快走!」她手腳並用的想將他擠下床。

  武浩天不為所動她仰躺在床上,任由她推擠。

  「寶兒,沒用的,若我真被你推下床,我哪裡還有臉當將軍哪。」

  「用膳了。」他突然抱起了她,順便偷了個香吻。

  她掙脫不開他的鉗制,只能狼狽地瞪他做為警告。

  「肚子好餓。」他盯著她粉嫩的臉龐,一預雙關。

  寶兒聞言,臉紅地轉過頭。

  武浩天好笑地先穿上外衣,然後在她頻頻的抗議聲中,硬是幫她穿好衣服。

  「我自己來。」寶兒緊張萬分地抽回被他握在手裡的嘎絲,害怕他的大手又會像剛才那樣故意撩過她的肌膚。

  「這麼細。」他自顧自地讚賞著,享受手裡的絲滑觸感,一點都不理會她的抗議。

  被他梳洗打盼完畢,寶兒氣鼓著張桃紅的小臉坐在桌前,瞪著擺滿一桌子的食物。

  「這麼浪費!」她失聲驚叫道,半個包子她就飽了。

  「吃不完才叫浪費,吃得完就不叫浪費。」武浩天和顏悅色地解釋。

  事實上是因為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乾脆吩咐廚子每樣都來一點,這可是他為她費心打點的心意。

  「來,先嘗嘗這個。」他夾了塊熏魚往她嘴裡送。

  「再來。」她都還沒吞下去,他又夾了塊桂花糕等著送進她嘴裡。

  寶兒不悅地推開他的手,偏偏他很固執地將手移回她嘴邊,目光定定的看著她,等著她張口吃下桂花糕。

  寶兒突然發現這男人是吃軟不吃硬,你倔強,他比你更固執,真拿他沒撤。

  房裹兩人吵吵鬧鬧地吃著早膳。

  「我跟你說,我已經吃不下了嘛!」怎麼他自個兒都不吃。老是往她嘴襄送?」

  「再吃一點。吃那麼少,怎麼養得壯身子?」又怎麼能替他生得出兒子?

  「跟你說,」她又硬被他塞入一個小籠包,努力嚼了幾下才吞了下去,她再次開口,「我吃飽了……」

  「來,再喝口湯。」他迅速遞上碗,又餵她喝下一整碗的湯。

  待她肚子撐得再也塞不下任何食物後,武浩天才從容不迫的用著早膳,淨揀她吃剩下的東西吃。

  「你待會不出門嗎?」她好累!飽了,眼皮更顯沉重。

  「要。」

  「真的?」她的精神突然來了。

  「我們先向娘請安後,再到外頭逛逛。」

  寶兒的精神一下予又消失了。「好累。」她裝模作樣地錘著肩膀。「昨夜沒睡。」

  武浩天示意她轉過身,他好幫她按摩。

  「舒服嗎?」

  「嗯。」真的很舒服。「如果能躺回床上再睡一會兒,那就更好了。」

  「好!」武浩天興奮地說。「我也一夜沒睡,待會咱們一起回床睡。」

  「什麼?!」寶兒驚駭地跳了起來。「誰要跟你回床睡?」

  「你啊!」他「無辜」地瞪圓眼睛。「除了你還會有誰?」

  「你這個……」混蛋!寶兒氣得連手指都在發抖。

  「幹嘛這麼生氣?」他裝作不解地格開一直指著他的青蔥玉指。「還是你是想陪我去逛?」

  他露出萬分寵溺的笑容,俊臉上全是戲謔後的得意。

  「陪我去逛逛,還是咱們一起回房睡,讓你選。」

  「當然是一起去逛!」寶兒不甘願地低吼。這一回合她又輸了。

  「好。不過你要先餵我吃完早膳。」武浩天愉快地宣佈著。

  「你……」寶兒不管怎麼掙扎,都掙不開他纏人的手。「我簡直是上輩子欠你的。」

  「要去哪兒?」寶兒疲累地連打了兩聲呵欠。

  武浩夭也學著她連打了兩聲呵欠,表示他也很「累」,卻在她的瞪視下突然漾開了笑容。

  他拉開車門扶她上車。「老天爺又沒規定男人不許打呵欠,怎麼你行我就不行?」

  「你實在是……」她氣得找不出話來罵他。

  「別氣、別氣!」他「好心好意」地又摟緊她,不顧她頑強抵抗的小手,在拉拉扯扯的推拒下,兩個人又差點吵鬧起來。

  「你……」寶兒拚命推開他一直纏繞過來的手。

  而武浩天卻和她「玩」得非常愉快,整個人緊挨著她的身體。

  「坐過去一點。」

  「好。」他往旁靠的同時,順手將她抱進懷裡。

  「我叫你坐過去一點不是叫你……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在頻頻抗議的嬌喘聲中,不時爆出男性得意的笑聲,惹得車伕也咧出愉快的笑容。

  車伕緩緩放慢車速,就讓小兩口在車裡卿卿我我地聊個過癮。

  慢慢地,吵鬧的聲音逐漸寧靜。

  武浩天低首注視著枕在他腿上睡覺的佳人,不覺又漾出了笑容。

  「真美!」他發出由衷的讚歎聲。

  在武府住了三天後,寶兒已徹底打消偷溜回家的念頭,武浩天才稍稍撤離了跟監,放任她四處亂跑,當然只限定在武府裡。

  武浩天一整天關在書房裡處理堆積了好幾天的公事,沒空纏著寶兒。

  「好無聊!」寶兒一個人在花園裡逛著,她好想貝兒。

  傻傻的貝兒如果告訴齊任駒她不是寶兒而是貝兒,而真正的寶兒現在正住在武府裡,那該怎辯才好?

  咦,等等。寶兒突然愣住,她發現事倩有些蹊蹺。齊任駒第一次見到她便欺了上來,被她踢得差點絕子絕孫,難道之前他對貝兒便已……

  寶兒突然領悟地掩住小口,雙眼瞪得圓圓的。

  原來那天齊任駒朝她吐露愛意時的對象是貝兒!

  她竟然糊里糊塗地誤以為齊任駒真的愛上了她,而煩惱得睡不著覺。

  沈寶,你真是個笨蛋!她氣得跺腳罵自己。

  而屬房裡那個人更混帳!她忿忿地瞟了緊閉的書房一眼,恨不得剁了他。

  如果齊任駒執意非娶你不可,你有沒有勇氣同我一起與他對抗?

  這個大混蛋?竟敢誆騙她!

  「好!」寶兒握緊拳頭決定讓他嘗嘗她的厲害。

  當晚武浩天親自下廚煮了兩碗熱騰騰的麵食,與她對坐在花園裹的涼亭內。

  「來,這叫面疙瘩,包你讚不絕口。」

  武浩天漾起愉快的笑容,招呼她進食。

  「不吃!」寶兒沉著張臉,拒看他笑得分外好看的俊臉。

  不吃?好,沒關係,等他吃飽了再餵她也行。

  武浩天大快朵頤地吃將起來;完全不理會寶兒冒火的雙眼正狠狠地瞪著他。

  「嗯?」他訝異地湊近臉,與她大眼瞪小眼。「這麼想我?才一天沒見,就想我想得吃不下飯,眼睛拾不得眨的直瞅著我,嗯?」

  聽下人說,寶兒成天喊無聊,他又沒空陪她,八成是為了這個在生氣。

  「過兩天我就有空陪你了。」沒辮法。他真的太忙了。

  寶兒生氣地往石桌上一錘,「我不是在氣這個?」

  這個大混蛋!竟然臉皮超厚的以為她想念他一整天。

  「那你是在氣哪個?」奇了,什座事值得她大動肝火?

  「我問你,你為什麼讓我誤以為齊任駒愛的是我?」

  她終於開竅了。

  「我還以為你這打結了的死腦筋永遠別想解得開來。」他不在乎地邊吃邊說。

  「什麼叫「打結了的死腦筋永遠別想解得開來」?你罵我!」她生氣地又想捶石桌。

  「輕點!」武浩天故作著急地阻止,「你不疼,石桌會疼也。」

  「你——」寶兒被他氣漲紅了臉,小手怎樣都捶不下去。

  真的會疼——是她的手在疼!

  武浩天偷抿了抿笑唇,繼續吃他的晚膳。

  「早在我說……我說……」寶兒氣得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尤其見他無所謂地吃吃喝喝,更是火大。

  「早在你說出了心裹的顧慮時,我就應該告訴你,齊任駒喜歡的是貝兒,對不對?」

  「是呀!」她火大的讓道。「你誘道我,讓我誤以為……」

  「停!」武浩天用手勢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幾時誘導你了?」

  「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怎麼啦?我幾時說齊任駒喜歡你、愛上你、急著想娶你進門?我幾時說了?啊!全都是你一個人在說。」

  「可是那個時候你不應該……」

  「不應該問你:「如果齊任駒執意非娶你不可,你有沒有勇氣同我一起與他對抗」是嗎?」

  「是啊!沒錯!」這個混蛋!「你故意誘導我……」

  「我沒誘導你啊!」他攤開蛙雙手將責任撇得一乾二淨。「我只是「問」而已,我誘導你什麼了?」他輕捏了捏她的下巴,笑容可惡得可以。

  「可是你不該說這種話,害我會錯意。」

  「我怎麼知道你會會錯意,你騙我說你愛的人是齊任駒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竟然還敢騎到他頭上找碴。

  「你要跟我算帳?!」寶兒忿忿的跳起身,「我都還沒跟你算帳,你倒先算起帳來了。」

  「好吧。」武浩天兩手交叉在胸前,「算吧!先算清我欠你的,再來談談我該怎麼收抬你。」

  「呃……」寶兒警覺地立即往後退了幾步。

  突然知道自己要和他算帳的事情真的非常失策,他的身材魁梧壯碩,怎麼「算」她都吃虧。

  「我……我改變主意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之前還氣呼呼的小美人,現在別全神警戒地睨著他,準備隨時轉身逃跑。

  「寶兒,」武浩天揚起笑容,雙手撐著石桌,像盯著獵物般慢慢地站起來。「你幾時變得這麼「慷慨」了?」他朝她勾了勾手指頭。

  「我一直都很慷慨」她目光警戒地盯著他。

  「過來。」

  「作夢!」

  武浩天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待會讓我抓到了,我會吻得你下不了床,你可別說我沒警告你。」

  「啊?!」寶兒聞言,杏眼圓膛地看著他。

  「啊什麼啊,過不過來?」他再度伸指朝她勾了勾。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硬著頭皮慢慢地往前走。

  突然,他一把抓住她,硬拖著她回座位。

  「吃!」

  吃?寶兒瞪著已經快涼了的面疙瘩,狐疑地望著他。

  難不成他抓她回來,再的就是要吃這個?

  武浩天雙手環胸,露出非常迷人的笑容。「我也是很慷慨的,不會隨便與人一般見識。」

  「不……算帳了?」寶兒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嗯。」吃飽了再算。

  「真的?」她放心的拿起筷子。

  「嗯。」等吃完你就知道了。

  看她小口小口地慢慢吃,他耐心地坐著等,等她把面疙瘩吃完,隨即拉著她就走。

  「咱倆回去好好地算一下帳。」

  「不要!」寶兒大驚地想掙脫他。

  「來不及了,寶兒,今晚你就陪我睡。」

  「又要陪你睡?!」她嬌憤地大嚷。「你可別忘了我現在還是齊任駒的未……」

  武浩天警告性地伸出食指阻止她再說下去。「明天我會修書讓岳父、岳母知道我即將娶進門的是寶兒。」

  就算岳父收道了信,十萬火急地趕回來弄清狀況,也已經是十天半個月後的事了。

  「你……你太霸道了!」

  「嗯。」他很乾脆地點了下腦袋。「我本來就是這副脾氣。」而你永遠拿我沒轍。

  「我不理你了,我要回家。」他簡直會讓人發瘋。

  「那怎麼可以?」他故意貼近她的俏臉,「我發覺我愈來愈離不開你了,寶兒。」

  「你這個無恥之徒!放手!」

  「永違都不放,我的小美人兒。」他突然打橫抱起她,踢開門房再反腳勾上,抱著她走到床邊。

  「你又要……」寶兒萬分為難地盯著俯近自己的俊臉。

  「嗯哼。」武浩天疲憊地眨了下眼皮。他有點累了。

  「可是……」算了,就讓他再吻她一次,再讓他抱著她睡一夜,否則她今夜別想好過。於是她索性閉上眼睛。

  「你幹嘛?」他訝異又好笑地眨著眼,望著她閉眼微仰的小臉,似乎正等著他吻她。

  「我有說要吻你嗎?」

  寶兒訝異地睜開眼,「你不是要……」吻她、處罰她嗎?

  「我有說嗎?」他佯裝不解的問道。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你又要……」

  「我什麼都沒說啊!」

  寶兒的小臉陡地漲得通紅。

  「武浩天!」她氣不過地拿起枕頭砸他,準備悶死他。

  「好吧、好吧,我投降!」他笑著任由她進攻。「我就順你的意思,吻你就是了。」

  「你這個混蛋!」羞憤的咒罵聲跟著拳打腳踢而來。

  「寶兒,想要人家吻你,也別用打的,命痛的也!」他裝出一副被她打得虛弱不堪的口氣。

  「武浩天,你這個混蛋!」得了便宜還賣乖!

  「好好,我吻、我吻。」在大笑聲中,他二話不說的封住她的唇。

  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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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咦,是你!」斯文的男聲突然響起。

  寶兒訝異地轉身看著來人。誰?在跟她說話嗎?

  「你一個人挺無聊的。」否則不會在這兒東張西望。

  寶兒看著玉樹臨風的男人,他長得高大英挺,臉上多了份書卷氣,輿浩天陽鋼俊挺的外表很明顯的不同。

  「我認識你嗎?」

  那人一笑,「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

  這就奇了。「你是怎麼認識我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我「見過」你不只一次。」那人賣著關子。

  寶兒聞言,微蹙著秀眉,「在哪兒見過?還有,你究竟是誰?」她滿懷戒心地問道。

  雖然他能輕鬆地進入武府,表示他可能是浩天的舊識,但可不表示他能隨便與她搭訕。

  「我是浩天的弟弟武威赫。小弟在此見過嫂子。」他咧嘴一笑,朝她作個揖。

  「你是……浩天有弟弟嗎?」這麼重要的事,浩天怎麼沒跟她說?

  「我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喔。」寶兒點點頭,可是她怎麼沒聽浩天提起過?

  「唉!」武威赫歎了口氣,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疑問,回答她尚未出口的問題。「大哥沒告訴你他有個弟弟對不對?」

  「嗯。」她老實地點了下頭。

  這麼重要的事也不跟她說,害她怠慢了客人傳回北方老家怎麼辦?

  「唉,因為他不喜歡我。」

  「為什麼?」寶兒不解的問道。

  這麼俊帥的男人人見人愛,浩天有這麼出色的弟弟為什麼不喜歡他?他應該覺得驕傲才是。

  「因為我娘和他娘素來水火不容,所以……」他欲言又止。

  「所以什麼?」

  「所以他也跟我不和。」

  大哥真是太過分了,搬家的事不跟他說,成親的事也不跟他說,簡直不把他當弟弟看待嘛。

  所以他硬是來湊熱鬧,非整死他大哥不可。

  而他現在正在整美麗的嫂子。

  「他怎麼可以這樣!」寶兒為他抱不平,浩天的度量未免太狹窄了吧。

  「我……」她猶豫著該不該幫著出主意。

  「沒用的。」武威赫手一揮,打斷她的念頭。「許多人都試著要幫我們,卻都打不過我大哥。」

  「啊?打?!」寶兒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他打過你?」

  「打還算客氣呢,他都用踹的,有的時候還用扁的。」他揉了揉肩膀,好像那兒還在疼。

  「很疼吧!」好可怕!

  「疼啊!你被他揍過知道了,真的好痛。」

  事實上武浩天從沒揍過他,不是他不想揍,而是礙於大娘和他娘,所以武浩天不敢碰他,而且他的功夫也不弱。

  單純的寶兒將他胡扯瞎說的話全信以為真。

  「那……」她看著他「廋弱」的身材,小心翼冀地問:「你打不過他嗎?」這樣問會不會太傷他自尊?

  「打得過就當將軍了,對不對?」武威赫一則無可奈何的模樣。

  「說得也是。」寶兒的臉垮了下來。技不如人如何統領千軍萬馬?

  更何況和武夫比起來,武威赫是廋了點、斯文了點,根本就沒有那個臭男人的霸道和力氣,難怪老是被欺負,她得幫著他點。

  「沒關係,以後他敢再欺負你,我一定會幫你。」她拍著胸脯向他保證。

  「真的?真是太好了!」他露出儒雅的笑容,實則在肚子裡笑得腸子快打結。

  「來,我帶你四處逛逛。」她該盡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小叔的。

  寶兒連忙吩咐下人備酒、備熱食。僕人們一看到久違的參將,紛紛過來打招呼,氣氛霎時變得熱絡。

  「你的人緣還真好。」寶兒雙手交疊的支著下巴,突然開口道。

  哪像浩天老是一則硬邦邦的模樣,跟武威赫的平易近人相比,簡直被比到十八層地獄裡去了。

  其實武浩天並不會刻意擺出架子,或是用權勢身份壓人,但他的臉過於陽剛,沒有武威赫的斯文,他是屬於那種令人看了會心生敬畏的那種。而武威赫卻讓人想多跟他聊上幾句。

  武威赫得意一笑,「那當然。」大哥怎麼能和他比。

  「啊!大哥回來了。」遠遠地,他就聽到了足音。

  眾人聞言,立即驚恐的散開。

  「怎麼回事?」寶兒訝異地望著一哄而散的僕人。

  武浩天這麼可怕嗎?

  「大哥很討厭我。」武威赫湊近她耳邊,低聲道。

  她擔憂的眼神掃過一臉無辜的武威赫還有朝他們走過來的武浩天。

  「不信,他待會連聲招呼都不會跟我打,見到我只會瞪我一跟,然後就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寶兒正襟危坐地清了清喉嚨,看著武浩天一臉僵冷地走了進來。

  「浩……」

  「大哥。」武威赫「親切」地和武浩天打招呼。

  武浩天僵著一張臉,真的連聲招呼都不跟他打,只瞪了他一眼,便轉頭看著心上人。

  這個王八蛋!他努力壓下心中的火氣。

  說話就說話,幹嘛靠寶兒這麼近!

  獨佔欲奇重的武浩天明知道弟弟是存心找碴,故意剌激他,故意惹他發火,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心裡的怒氣。

  「寶兒。」武浩天朝她打了聲招呼,便逕自坐了下來,看也不看武威赫一眼。

  還真的很冷淡!寶兒暗暗傷腦筋。

  她握住了武浩天放在桌上的手,安撫他。「威赫遠道而來,一路上風塵僕僕,咱們今晚給他辦個洗塵宴好嗎?」

  「不需要。」武浩天不假思索的拒絕。

  「唉!」武威赫故意歎了一聲,用眼神瞅著寶兒——

  你瞧,我沒說錯吧,他真的討厭我到這種地步。

  原本有點怯懦的寶兒——因為頭一次看到武浩天臭著臉——在瞥見武威赫委屈的眼神後,突然轉為強硬的態度。

  「為什麼不需要?」哪有人這樣對待弟弟的。「我說要就要!」

  「唉,嫂子,不用了。」武威赫搖著手說,「大哥不喜歡就算了。」說得還真委屈。

  見他一臉委屈的模樣,寶兒同情不忍之餘,更對武浩天的蠻不講理氣憤。

  「他不喜歡,我喜歡!」寶兒火大地叉腰站著,這事說什底她都得管一管。「他好歹是你弟弟。」

  是啊。武威赫斜睨他大哥一眼,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哪有人這樣對待弟弟的?」她開始數落。「他大老遠從老家奔波而來,你給他好臉色看沒有?」

  武港天微蹙起眉,「你在胡說什麼?」

  「是我親眼瞧見的,你還說我胡說?」最後三個字她是用吼的。

  啊!真是精彩!武威赫在心裡直喝彩。

  「你知道這個王八蛋——」武浩天目光兇惡地瞪著武威赫。

  「他是你弟弟,不叫王八蛋!」她大聲地和他抗辮。

  是啊,他有名有姓,壬八蛋才是你。

  「他專門以整人為樂!」

  「所以你沒有雅量包容你弟弟對你開的無傷大雅的玩笑?所以你就一直記恨他到現在,連進門也不給他好臉色地。」

  是啊,是啊。武威赫在一旁聽得直點頭。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武浩天火大地一拍桌子。「如果你被這個王八蛋整過,你就知道什麼叫欲哭無淚!」

  「你開口閉口就是王八蛋,若換成是我,我也想整你!」

  武浩天快氣爆了,她簡直是無理取鬧。

  偏偏威赫那小子裝出一副可憐相,寶兒壓根不會相信他。

  冷靜、千萬要冷靜!他告訴自己。

  如果他現在痛扁那小子一頓是很爽沒錯,但寶兒對他的誤會也會更深,威赫也會更加得意。

  不行!他得冷掙。

  武浩天猛地坐了下來,氣得連杯子都拿不穩。

  「怎麼?」寶兒哼然一笑。「知道錯了吧?」懂得反省就好。

  「你——」他猛地地抬眼,眸中怒火狂燃。

  忍住!千萬要忍住!

  強抑怒氛的武浩天,不論是拿起茶壺倒茶、放下茶杯,均過度用力,整個人瀕臨爆發的近緣。

  「以後不許再叫他王入蛋了,知道嗎?」既然他知道錯了,她的態度也軟了幾分。

  武浩天手裡的杯子差點被他捏碎。

  你這個小笨蛋!他差點吼了出來。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

  所以他才會決定搬到杭州時,不跟他說一聲。

  所以他才會聘也下了,日子也訂了,卻只告訴二琅,對那個混帳隻字不提。

  見武浩天不說話,寶兒乖乖地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茶。

  好渴!

  「你怎麼來了?」武浩天突然迸出冷冷的聲音。

  在寶兒輕輕撞了下他的手肘後,武威赫這才開口回答,「大哥,您在跟我說話呀?」

  在寶兒面前他態度十分恭敬。

  「不是跟你說話,難道是在跟鬼?」武浩天忍無可忍地用吼的。

  「這……」好冤枉啊!武威赫看著寶兒,同她求救。

  「你怎麼可以這樣!」寶兒用力放下杯子,「原來我剛才說的你根本就沒聽進

  去!」

  「你……」你說的全是屁話!他趕緊將這句話吞回去,悶悶地喝茶。

  「武浩天,我真是看錯你了!」寶兒氣得連聲音都發抖。「想不到你是個度且如叱狹窄的男人!」

  「腦袋不清楚的人是你,他三言兩語就把你哄了……」

  「我沒有。」武威赫舉起雙手喊冤。

  武浩天怒瞪著他,「你還沒有?」

  「他本來就沒有。」寶兒氣憤的嚷著。

  「你被他騙了。」到現在還傻傻的被他耍著玩。

  「絕情絕義、沒心沒肝沒肺,連自己的弟弟你都對他這麼凶狠!」寶兒忍不住怒聲痛斥。

  將來娶了她,他是不是也動不動就對她吼?

  「你知道他平常是怎麼待我的?啊?」把他整到見到他就怕,見到他就頭大。

  「他都跟我說了,是你自己太沒度量了,連開個小玩笑也會翻臉。」

  「你都跟她胡說些什麼?說!」武浩天咬牙切齒地質道。

  武威赫露出一副無辜又畏懼的表情,顫聲道:「我只是……」他求救似的看著她。

  你瞧,我說得沒錯吧!大哥最忌諱別人說他開不起玩笑,老愛翻臉。

  武沽天惡狠狠的表情像要吃人般,讓寶兒更相信武威赫的話。

  「他只不過趁你喝醉時,在你額頭上畫了只烏龜,偶而幾次在你看戲看得入迷的時

  侯,不小心點了你那個要命的小穴道,一時臭氣連天,大伙統統散開,這有什麼關係

  呀!」放幾個響屁會死人嗎?

  「這還沒關係?!」武浩天吼得另外兩人耳朵嗡嗡作響。

  如果她知道他竟當著皇上的面,接連放了幾聲響屁,讓皇上大皺眉頭的窘況時,她

  就會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痛恨威赫,稱他為王八蛋了。

  更甭提慶功宴時,他放心地讓自己大醉特醉,卻在醒來時發現大夥一見著他,不是

  目瞪口呆便是失聲噴笑,那慘況……

  她怎麼能懂。

  面子是男人的生命!

  而他經常在眾人的面前被威赫整得大大地丟臉,這教他怎麼能不火?

  「本來就沒關係。」寶兒悍然地雙手叉腰與他槓上。

  「你……」武浩天額上青筋爆跳,拳頭握得死緊。「都是你!」他憤然轉向罪魁禍

  首,準備好好教訓他一番。

  武威赫一看苗頭不對,嚇得跳了起來,準備開溜。

  「別走!」他眼明手快地揪住武威赫的衣領。

  「不許打!」寶兒尖叫的阻止。

  「我不教訓你,讓你吃飽了撐著繼續破壞我的好事,我就不姓武!」

  寶兒尖叫的聲音無法阻止武浩天的怒氣,她索性抱著他的腰桿,努力想拖住他。

  「大嫂救命!」武浩天的拳頭還沒落下,武威赫就向寶兒討救兵。

  「住手!住手!」

  兩兄弟真的打起來了,屋內能丟、能砸的東西全在空中飛來飛去。

  寶兒嚇得花容失色。「住手!」

  可惜沒人理她。

  「住手!再不住手,咱們的婚事就吹了!」寶兒使出撒手鑯。

  「你說什麼?」武浩天簡直不敢相信。

  「再打,我就退婚。」

  「我教訓弟弟跟你何干?我沒嫌你囉唆,你反倒跟我嚷著要退婚?你活得不耐煩

  啦!」武浩天一肚子的氣沒處發,索性統統出在寶兒身上,而罪魁禍首早已溜之大吉。

  「我到現在才知道你的脾氣暴躁、性格惡劣透頂!」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我性格惡劣?」武浩天吼得比雷聲還響亮。「那傢伙一肚子的壞主意,而你卻還

  ——」

  「夠了、夠了!」寶兒氣得捂著耳朵、跺著腳地嚷道:「我相信我親眼所見的!我受夠你老是說他的壤話!」

  「你——」明知道不是她的錯,但她如此偏袒武威赫就是讓他忍無可忍。

  原本感情逐漸親密的兩人因有心人的煽動而出現了裂痕。

  氣氛突然變得沉重,他之前亟欲見寶兒的美好心情全飛了。

  「混蛋!」一思及武威赫,他就忍不住咒罵。

  「你怎麼可以罵我?!」武浩天竟然當著她的面罵她混蛋!

  「我不是在罵你。」他趕緊解釋。

  「你不用解釋,我不要聽!」

  「真的,我剛剛真的不是在罵你。」

  他剛才又氣又怒,這會兒卻急得滿頭大汗地向未婚妻賠不是,殊不知在另一院落的廳堂裹,傳出了陣陣的竊笑低語聲。

  別才落跑的僕人此刻全圍在深受大伙歡迎的二少爺身邊,他們早已準備好一桌上好的酒菜。

  「二少爺,將軍這回大概又被您氣得吃不下飯了。」

  大伙哄笑成一團。

  「他有哪一次是被我氣得吃得下飯的?嗯?」武威赫懶懶地笑道。

  他的話又逗笑了大伙,接著敬酒的敬酒,吃菜的吃菜,完全沒有主僕之分,痛痛快

  快地大快朵頤。

  遠處又傳來了寶兒的怒罵聲及武浩天忍無可忍的咒罵聲。

  「武虎。」武威赫愉快地勾起唇角。「這菜燒得好!」

  「是二少爺不嫌棄。」武虎愉快地乾杯。

  大伙最愛二少爺,最敬重的卻是將軍。將客也很會跟下人談笑,只可惜就是沒有二少爺能讓人完全無拘無束的輕鬆感。

  「還好,咱們逃得快!」其中一個吃得唏喱呼嚕地說。

  要不是他們逃得快,恐怕又得像上次那樣被老夫人命令去勸駕、卻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在床上躺上半個月。

  「干!」武威赫豪邁道。

  「干!」大伙舉杯齊向他慶賀。

  「呵呵呵……」武威赫眉開眼笑地乾了一杯又一杯。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大哥,你愈怕我,我就愈纏你!不信走著瞧!

  好戲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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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昨天只顧著和武浩天吵架,卻忘了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武威赫是怎麼認識她的?

  他又為什說他見過她不只一次?

  難不成她經常被人暗中觀察卻不自知?

  所以她今天一大早起來便急忙找答案。

  「喂!」她拍了拍站在書房前探頭探腦的人的肩膀。

  「噓!」武威赫回過頭朝她噓了聲。「小聲點,書房是重地,擅入者死!」

  其實沒那麼嚴重,不過沒經過允許便擅自進入,下場絕對淒慘!

  「那你為什麼在外頭鬼鬼祟祟的?」看起來像個賊。

  「你知不知道這裡頭鎖著一個「人」?」

  「人?!」寶兒瞪大了眼睛,書房裡關著個人?

  「嗯。」武威赫點點頭,東張西望了會兒,像是很怕有人偷聽到他倆的談話。

  呵呵呵……嫂子又踏入陷阱了。

  「什麼人?」她也壓低了嗓音,緊張兮兮地問道。

  「我不能說。」他佯裝一臉的為難。

  「沒關係,你說。」這事一定和武浩天有關,否則武威赫不會怕成這個樣子。「有事我幫你頂著。」

  武威赫強忍大笑的衝動。

  只怕到時候你知道了,恐怕也會恨不得把我宰了。

  「說呀!」站在書房外,她比他還緊張,乾脆拉著他躲到暗常,省得提心吊膽怕被人撞著。

  「嗯,好,我說。」武威赫清了清喉嚨,免得滿肚子的笑意突然噴了出來。

  昨晚他和大娘聊天話家常,大娘什麼事都跟他說,包括大哥「愛錯了人」,誤以為自己愛的是貝兒,以及他鎖在書房裡的秘密。

  所以他昨晚悄悄潛進書房裹,翻了又翻、找了又找,終於找到了大哥與齊任駒來往的信函,以及鎖在櫃子裡的那個「人」。

  「說呀!」她催促道,比他還緊張。

  武威赫湊近她耳邊低語道:「那裡頭關著大哥的心上人。」

  「真的?」寶兒簡直不敢相信。

  她隨即領悟過來的失聲驚嚷道:「你說什座?那裡頭關著他的心上人?!豈——」她咆哮的聲音立即被武威赫摀住,一臉抱歉地瞅著她說:「對不起,嫂子,我不該說的。」

  「沒關係,沒關係。」她趕緊安慰他。但心裡一直翻湧出來的酸楚,卻不知該如何打發。

  武浩天有心上人!

  但更令她錯愕的是,他為什廢要把人關在書房裡?

  「她犯了什麼罪?為什麼武浩天要把她關在書房裡?」而她為什麼沒聽僕人提起過?

  「因為對方愛的不是他。」

  「真的?」她又一愕,事情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那他就硬將人鎖在書房裡,可是……為什麼沒有聲音?」她貼著牆壁傾聽,裡頭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若有聲音,不就早被人發現了。」他懶懶地哼道。

  說得也是。

  寶兒轉了轉眼珠,突然扯著他就走。「走,陪我去看看你大哥的心上人長得是何等模樣?」她急著想知道。

  「等等,不行呀!」武威赫輕鬆地抽回手臂,朝她警告性地搖了搖食指。「被大哥知道了我還能活嗎?」

  而且被你知道我是在耍你,那我豈不是更慘!

  「這事得靠你自己去發掘。」他意有所指的說。

  「發掘?!等我發掘出來了,人可能早就餓死在裡頭了。走,現在就陪我進去。」

  「嫂子,你別這麼急。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話都還沒說完呢。」

  「那就快說呀!」寶兒跺著腳嚷道。

  「好,我說、我說。那裡頭鎖著的是一幅畫像。」他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是我大哥心上人的畫像。」

  寶兒訝異地睜園了眼睛,卻在聽到接下來的話更加驚愕。

  「你長得很像他的心上人!」

  「轟」地一聲,彷彿有道雷劈進她的腦裡,轟得她腦袋嗡嗡作響。

  「所以他才這麼急著想把你娶進門。唉!我大哥真是不應該,竟然抱著這種心態。嫂子……嫂子?」見寶兒一直沒答腔,武威赫突然「失措」地搖著她急嚷道:「嫂子,你還好吧?」

  太好了!他就是想見到這樣的效果。

  「嫂子,你還好吧?」見她臉上一片死灰,他趕緊扶著她,找個地方坐下,替她拍背順氣。

  文兒一向活潑水靈的大眼,突然顯得空洞,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像尊沒有靈魂的雕像般呆愣地坐著。

  她該怎麼辦?

  「退婚!我要退婚!」她突然憤概的吼了出來,像是承受不住過多的羞辱而悲憤、激烈地反抗。

  「什麼?!」這下子武威赫真的著急了。寶兒要是真的退婚,那他的腦袋豈不是要跟著掉了。

  「你別衝動啊!」他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你答應過我,要我放心直說的。」武威赫一顆心被寶兒激烈的反應給駭得吊在半空中。

  「我是答應你不衝動,」事實上她什麼都沒答應。「可是我沒有答應你不生氣!」

  她又叫又吼,壓抑不住急湧而上的心酸和屈辱。

  「我知道、我知道。」武威赫忙不迭的說。「可是你再這樣吼下去,府裡的人不就全都知道了嗎?」那我豈不是完蛋了嗎?

  吼也不是、不吼也不是,可是一肚子怒氣不知該往何處爆發,氣得她漲紅臉,雙手緊握成拳。

  「嫂子,麻煩你冷靜點,你再這樣下去,以後我知道什麼都不敢告訴你了。」

  這一句話點醒了寶兒。

  「你還知道什麼,快說!」

  開玩笑,他哪敢再說。「沒了、沒了。」他擺擺手,真的嚇到了。

  「說呀!」

  「真的沒有了。」有這些就夠大哥雞飛狗跳的了。

  見武威赫緊張的模樣,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嚇壤了他。寶兒深吸幾口氣,抑下心裡的怒氣。

  「你放心,我絕不會出賣你。」

  聞言,武威赫露出滿意——在寶兒眼裡卻是放心——的笑容。「我相信你。」

  吁!他滿意的暗自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

  「可是,我還是要去見見那個長得像我一樣的姑娘,看看我和她究竟有多像。」說完,她舉步就往書房走。

  「喂——」武威赫連忙攔住她。「大哥就快回來了,你現在進去,萬一被大哥發現,豈不是等於虎口拔牙嗎?」簡直是找死嘛!

  「是又怎麼樣?」她火大地,回頭痛斥。

  才答應的事,馬上就忘了。

  「你剛剛才說——」

  玟兒倏地舉起手要他住口。「我知道,我絕不會出賣你。」可是這口怨氣教她怎麼吞得下?

  「嫂子,說到可要做到,若你現在衝進去了,不就間接害慘我了嗎?」

  「好!」寶兒痛下決心似的,握緊拳頭轉身離開。

  可是才走沒兩步又不甘心的折了回來,輿站在書房門前把關的武威赫大眼瞪小眼。

  「我就知道你會折回來。」他堆起一臉的笑。

  「我只看一眼好。」牙央求的此了個「一」。

  不!那太冒險了。「改天吧。」他像哄著自己的妹妹般哄她。

  「一下下就好!」

  武威赫堅定地朝她搖了搖頭。

  寶兒怕自己倔強的脾氣會把「單純」的武威赫嚇著,以後什麼都不敢告訴她,認命的垂下雙肩,神情懊惱的懷著一肚子的心事回房。

  她垂頭喪氣的模樣讓武威赫看得差點大笑。

  「等一等。」寶兒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提著裙子跑了回來。「她真的長得很像我嗎?」她一臉哀怨的問道。

  「她跟你長得何止像,簡直一模一樣。」

  「真的?」她實在不願相信除了貝兒外,還有人跟她長得很像,但武威赫不像說假的神情,令她不得不信。

  「真的,等你看了之後就明白了。」武威赫朝她眨了眨眼。他說的可沒半句虛假喔!

  寶兒用力咬了咬唇,終於打消立即衝進書房的念頭,決定改天再一探究竟。

  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另一端,武威赫這才敢放肆地大笑出來。

  而此刻盤據在寶兒小腦袋裡頭的,是那個長得和她「很像」的美女,卻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武威赫是怎麼認識她的?

  又為什麼說見過她不只一次?

  先前的大問題現在變成了微不足道的問題,甚至讓她輕易的拋在腦後。

  結果該問的她還是什麼都沒問,卻帶著滿肚子的怒氣回房。

  「你到底怎麼了?」武浩天生氣的放下書,瞪著刻意坐得遠遠的寶兒。

  以往用過晚膳,便是兩人親密的快樂時光。不是待在亭園內嬉鬧,便是坐在房裡讀他倆皆喜愛的書,可是今兒個怎麼啦?不言也不語,一張俏臉繃得死緊不說,還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他一坐近,她便立即起身;刻意坐到老遠的地方,一連試了幾次都是如此,他著實被她疏離冷淡的態度惹毛了。

  見她不答腔,還故意將視線看向窗外,他就渾身快起火。

  「怎麼啦?」氣歸氣,他還是耐心的詢問。

  「為什麼我不能進書房?」她終於把視線調了回來,定在他臉上。

  「因為書房是重地。」他一點也不妥協。

  「什麼重地?藏著……」她差點說溜嘴,趕緊改口,「藏著不可告人之事嗎?」她意有所指的說。

  「沒錯。」

  書房裡鎖著許多的機密大事,有軍帖、皇上的手諭、密令等,而最重要的是他和齊任駒往返的書信——如何改守為攻捉弄這兩個小丫頭的策略也在裡頭,所以說什麼也不讓她進去。

  「你怎麼會突然吵著要進書房兀」武浩天腿著眼打量她,一臉的懷疑。

  「因為……」

  「因為威赫又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

  今早他一到書房就察覺到異狀,書房裡的每一樣東西均整齊地放在原位,可是裡頭的氣息不對,他就知道那小子來過。

  「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他雙臂抱胸,僵著一張閻王臉,耐心地陪她耗。

  「他什麼都沒跟我說啊!」被他這樣盯著很不舒服,她乾脆站起來走一走。

  「有,」他閉了閉眼睛,壓下在心裡翻騰的怒氣。「他一定有跟你說什麼。」那小子唯恐天下不亂,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他什麼都沒說。」寶兒矢口否認。「是我老覺得你神秘兮兮的,一進書房就連待好幾個時辰,讓我好奇。」

  是不是關在書房裹對著「心上人」吐露心事,盯著「她」良久而迷戀地流連忘返?

  是不是?

  所以他才這麼急著想把你娶進門……

  「你愛我嗎?」她突然衝到他面前問道。

  武浩天瞪著那張朝他俯低的俏臉。「你這是什麼鬼問題?不愛你,我會娶你嗎?」

  「是嗎?」她像是不相信的笑著,「你真的愛我?」她側著臉又問。

  他不答腔。

  「真的?」她的眼神充滿懷疑。

  武浩天冷靜的看這她,清楚看出她臉上正佈滿了怒氣。

  威赫八成又胡說些什麼了,所以才會搞得寶兒如此反常。

  「你聽我說。」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我養過兩個侍妾。」或許她正在氣這個。

  「你說什麼?」她懷疑地側著腦袋,以為自己聽錯了。

  武浩天警戒地住口,什麼都不敢再說。

  「你剛剛說什麼?」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養過兩個侍妾!她悶爆似的突然吼了出來:「她們是不是長得很像我?說!」

  對方是不是也長得很像他的心上人,所以他才養在家中?

  「她們哪會長得像你。」差個十萬八千里。「我跟她們之間是……」底下的話突然哽在喉嚨中說不出來。

  要說清白嘛,以前是不怎麼清白,有過「胡系」;要說不清白嘛,自從把她們養在家中,他反而跟她們徹底劃清界限,不再碰她們一根寒毛,這……教他如何說起?

  「是如何?」冒火的眼睛正冷瞪著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被武威赫氣得快肝腸寸斷的鬱悶,決定據實以告。

  「以前……」想老實的招供還真覺得瞥扭,所以他說得吞吞吐吐。「以前……以前我上妓院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反應。「你也知道男人嘛,難免都會……」他又不是聖人。

  「說重點?」寶兒憤然痛斥。

  「重點就是…,很早很早之前,我跟她們的確有過「關係」,可是她們家有老幼尚需靠她們扶奏,又沒有人肯為她們贖身,所以我買下她們,再幫她們找個婆家嫁人,了卻她們的心願。」

  所以,後來養在家中後,他反而不再碰那兩個了。不過對外卻宣稱她們倆是他的侍妾,讓府裡的僕人不敢輕規她們,好讓她們安心地住下,直到出嫁為止。

  「她們嫁了嗎?」她哼然冷笑道。

  「早嫁了。」而且嫁得很好。

  「像我嗎?」要不然怎麼會養在家中?

  「差個十萬八千里。」

  「所以你才捨得。」

  「你在胡說什麼?」武浩天聽出她話中有話,卻又不知是哪裡不對,濃眉都揪了起來。「我不管威赫跟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他的話你最好別信。」一提起武威赫,他就忍不住握緊拳頭。

  那臭小子害他不該招的全都招了,而他依然還不知道寶兒到底在跟他鬧什麼瞥扭!

  「他到底跟你胡扯些什麼?」他非找他算帳不可。

  「他什麼都沒跟我說,是我發現了某些事。」

  「什麼事?」他口氣滿沖的追問。

  分明就是威赫居中搗亂,她卻還護著他,他早晚會被威赫氣死。

  「沒事。」寶兒見他不肯說實話,決定談話到此結束,她什麼都不願多說。

  「你……」他簡直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寶兒。」他想靠近她。

  「別靠近我!」寶兒排斥地喊,離他遠遠的,覺得他令人厭惡透頂。

  武浩天再也壓不住心裡狂燃的怒焰。霍地扭頭就走。

  他決定去找武威赫算帳!

  房裡找不到他的人,武浩天立刻殺往廚房,如果連廚房都找不到武威赫的人影,那他八成是躲在哪個姑娘的懷裡鬼混去了。

  遠遠他就聽到廚房裡傳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武浩天憤怒地踹門而入,兩片被踢飛開來的門板撞到牆壁發出驚人巨響,所有在場的人頓時鴉雀無聲,紛紛將手上的牌九、骰子甩到身後去。

  他惡狠狠地掃了眾人一眼,「武威赫呢?」

  大伙東張西望,奇怪,別別二少爺明明還在這兒的呀!

  「哼!」武浩天一屁股望重坐在椅上,滿腔的怒火發洩也不是,不發洩也不是。

  僕人們看著他放在桌上的巨掌握了又聳、鬆了又握,紛紛面露懼色地自動移往門邊,準備逃生。

  「武威赫,你如果是男子漢,你就出來!不要躲在上頭鬼鬼祟祟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準備逃生的樸人們全驚異地抬起頭看向屋頂。

  二少爺幾時跑到屋頂上躲起來了?

  「不要。」上頭飄下了輕柔笑語,「我可孬種得很!誰教爹沒把膽子生給我。」

  「你孬種?」武浩天爆出如雷的吼聲,「你孬種到敢騎到我頭上撒野!」

  「是啊。」武威赫舒服地半瞇著眼睛,仰躺在屋頂上曬太陽。

  「你給我下來。」

  「不要!」

  「下來!」

  「不要!」

  「好!」武浩天火大地站起來,準備殺上屋頂。「這可是你自找的。」

  「大哥,你要上來我是不反對。」武威赫飽含笑意的望音自屋頂又飄了下來。「不過你如果把我打傷了,寶兒會怎麼想?你在她心裡的印象豈不更壞了?」

  「你到底跟寶兒胡說些什麼?」武浩天怒氣衝天的質問。

  「我沒胡說啊。」武威赫的聲音顯得懶洋洋的。

  真舒服!他乾脆閉上眼睛,雙手交疊在胸前,打算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

  「你沒胡說?那她怎麼會突然不理我?」分明是你在居中搗亂。

  縮在一塊的僕人們全捂嘴努力憋著笑。

  「笑什麼?」他扭頭一瞪,「還不快滾!」

  得到「特赦令」的僕人一窩鋒的衝出門。

  「唉!」輕柔的歎息似是無可奈何。「你閨房失和也不必找我出氣,寶兒不理你,大概是你「辦事」不力。公務太忙或應酬太多,難免在「那方面」會力不從心,該檢討的是你自己,怎麼怪起我來了。」

  「你——」武浩天聞言,一口血差點嘖出來。要不是寶兒遠遠地從那邊走過來,他真想立即飛上屋頂殺死這個王八蛋。

  「我?我怎麼啦?」武威赫微揚的嘴角洩漏出捉弄人的快意。「你別擔心我,倒是你得保重,太生氣了,聽說「那方面」也會深受影響的。」

  「我不跟你胡說八道!你到底跟寶兒胡說了什麼?」

  武威赫側身一翻,剛好看見寶兒打算進門,頓時又揚起了笑容。

  「我只告訴她——」他故意拉長尾音。

  「說!」武浩天沉聲一喝,正好瞥見寶兒走進廚房。

  「也沒什麼啦。」武威赫又側身一翻仰躺著。「我只是「告訴」寶兒——」其實他什麼都沒說,現在正打算再度陷害他而已。

  「你別拖拖拉拉的,快說!否則我立刻殺上屋頂!」武浩天額上青筋猛跳,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寶兒用力捂緊了耳朵,無奈地翻著白眼,他的聲音比雷聲還大。

  「呵呵……」輕鬆的笑語好不快意地又飄了下來。「我只是告訴寶兒,你連搬家的事也不跟我說一聲,成親的事也不限我說一聲,分明就是不把我當親弟弟看。」

  「你胡說——」「八道」兩字還沒說完,又傳來武威赫的一聲長歎。

  「唉!為什麼我這個弟弟一直無法討你歡心呢?大哥。」他的語氣哀滿是哀傷與委屈。

  武浩天還來不及開口,身旁便先響起一聲嬌斥。

  「武浩天!」寶兒氣憤的怒吼。

  武浩天頭疼的雙手摀住臉,忍住想呻吟的衝動。

  「你別聽他胡說。」他只能由指縫中透出模糊不清的嚷嚷。

  是啊!沒錯,他確實搬家的事不跟威赫說、成親的事也不敢跟他講,因為這個渾小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知道威赫早晚會黏上來,卻沒想到他一出手便專捅他的「要害」——寶兒現在是他的要害。

  什麼無法討他歡心,全是狗屁話!威赫上次在他額頭上畫烏龜的事他還沒跟他算帳呢。

  還有他和太子一塊上喜福樓喝酒,當他喝了一口味道怪得讓他吞不下去的酒時,威赫這個臭小子拚命聳恿他喝,他疑神疑鬼的,但太子在座,他也不好意思多問,只好皺著眉頭喝下。酒還含在嘴裡,威赫卻突然笑著開口問:「馬尿的味道如何?」

  害得他當場將嘴裡的酒全噴出——正好對準太子的臉!

  所以,他怎麼可能會跟他談搬家的事?又怎麼可能會跟他說打算娶親的事?

  他避他如蛇蠍,將他看成混世魔王,怎麼還會跟威赫提這些更有可能讓他再被整的事。

  不幸的是,由寶兒剛才的表情看來,他又被整了!

  「武浩天,你竟然……」寶兒小嘴微張,一臉的不敢相信,這人竟然沒心沒肝沒肺到這種地步?

  緊緊捂著臉的武浩天簡直欲哭無淚。「別聽他胡說。」

  他搬家的事不跟他說,他成親的事也不跟他說。威赫只要向任何一個不熟悉內情的人「哭訴」,任何聽了的人都會認定他沒心沒肝沒肺。

  「寶兒,你聽我解釋。」

  「我不要聽你解釋!」寶兒捂著耳朵跺著腳。

  「事情不是他說的那樣。」

  「不是他說的那樣?你搬家的事跟他說了嗎?你成親的事跟他提了嗎?」

  「沒有。」武浩天老實承認。

  於是寶兒大發雷霆。

  武浩天再度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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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終於逮到武浩天不在的時候了。

  寶兒一個人偷溜到書房;打算進去裡面「搜」武浩天心儀的女子,看看「她」是不是真如武威赫所說的跟她長得非常相似。她腦中突然開過一道靈光,記得爹爹曾提過武浩天一開始便指名要娶貝兒,難道……

  是不是貝兒已經另有對象了,他才將目標轉向她?

  不行,她得查查,查不楚她就鎮日寢食難安。

  「你在做什麼?」鬼鬼祟祟的?

  武浩天竟然又折回來了。

  寶兒霍然轉身,驚訝的瞪著他。

  「我問你,你在幹嘛?」他不是已經告訴過她很多次了嗎?沒事少兒到他的書房裡找碴。

  寶兒瞭然地冷冷一笑,「心虛了?」怕她查出他鎖在書房裡的秘密,所以才防她防得像賊一樣。

  「心虛?」武浩天的眉頭皺了起來,隨即板起了臉孔。「別顧左右而言他,我問你,你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我來找「人」。」她緊盯著他,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人?找什麼人?」武浩天不懂她在說什麼,書房裡哪有什麼人?

  「你的心上人啊!」還跟她裝蒜!

  「我哪來的心上人?」他只不過忘了帶樣東西繞回來拿,她就找他要人。

  什麼人也不說清楚,只是用著冒火的眸子瞅著他,他哪知道她說的人,指的是什麼人?

  八成是威赫那小子。又跟她胡說八道了。武浩天氣憤的暗忖。

  「你沒心上人?」寶兒只覺一陣心火熊熊燃起。「你沒心上人干麻怕我進去裡面搜?幹嘛成天把門鎖得死死的?」她用力推了推扣上鎖的門。

  「鎖門是因為那裡頭有機密。根本沒有鎖什麼人。」他無奈的解釋。

  「是啊!機密到要把人畫成畫像鎖在盒子裡,想的時候就拿出來瞧一瞧,是吧?」

  聞言,武浩天的俊臉佈滿了不自在的紅暈,尷尬的眼神不知該看向哪兒。

  她知道了,寶兒知道他早就喜歡她了。

  不行,她現在和威赫聯手起來處處和他作對,如果現在承認她在他心中有很重的份量,他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更難捱了。

  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刻意閃躲寶兒緊盯著他的眼神,看向別處。

  「我沒什麼心上人,你別聽威赫胡說八道。」

  「威赫什麼都沒跟我說。」寶兒出言護著武威赫。「是我自己發現的。」

  「你?」他好笑地瞅著她,說謊也不打草稿。「你知道我放東西的習慣?」他放東西有一定的方位和格式,其他人輕輕一動,他立即曉得。

  「你知道我每個抽屜都夾著暗號,一旦被人拉開了,記號就會走位,你知道嗎?」

  他狐疑地瞅著她,只差沒嘲笑出聲。

  只有威赫那個王八蛋深知他的習慣,才有辦法潛入他的書房裡胡搜一通,而她竟然還替他掩護。

  寶兒當然死不認帳。

  「我說不是他就不是他!」

  她的語氣惹毛了武浩天。

  「除了他以外還有誰?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潛進我的書房裹東翻西翻,知道我抽屜裹鎖了張畫……」武浩天警覺地住了口。

  好險!他差點說出來了。

  「畫什麼?」寶兒生氣地叉著腰。你再狡辯呀!

  「呃……」武浩天一時找不出同音異字的詞好哄她。

  「哼!」寶兒冷哼一聲,「武浩天,你今天非得說出個理由不可,否則你看我放不放過你!」就算她們沈家卯足勁依然鬥不過他,也還有個妹夫靠著。

  「我……」武浩天一時詞窮,承認也不是才不承認也不是,更不知咳如何哄她。

  「你相信我嘛!」他只能這麼說,決定待會要去剝武威赫的皮燉湯。

  「我相信你?!」寶兒忿忿的吼了一句,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淚來。「你叫我如何相信你?」都這個節骨眼了,他竟然還沒膽承認。

  「我沒有心上人!」他被她的眼淚弄得不知所措。「事情絕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寶兒盯著那張誠意十足的臉,忘了哭泣。

  「我沒騙你。」武浩天連忙又加了一句,知道她起碼已信了一分。

  寶兒仍殘留若淚水的睫毛眨了眨,根本不願相信他的話,但瞥見他誠意十足的臉,讓她就是硬不下心腸來。

  「不是我想像的那樣,那表示你有囉。」她捏著衣角緊張的問,深怕聽到的答案會讓她心碎。

  武浩天頭痛地想了想,心煩地揉了揉眉心,不敢再貿然說話,怕不小心又說錯了什麼,害寶兒又淚珠滾滾地一直落。

  「我想想。」他要她給他時間冷靜。

  「你想想?」寶兒揚高聲音問道,臉上又佈滿怒氣。

  武浩天用手勢制止她發火,提心吊膽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得想想。」他又揉了揉眉心。說錯話的後果一樣淒慘,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想想如何騙我是嗎?」她氣得用吼的,豈有此理!

  「你別吼。」武浩天心煩意亂地皺緊了眉,還掏了掏耳朵。「我上輩子八成欠你們兩個太多。」唉!

  「你在嘀咕什麼?」寶兒狐疑地湊近耳朵,他剛才在罵她什麼?

  「寶兒,」他語氣溫柔的喚道:「男人有許多秘密,但只肯對他最放心的人說。」

  有的時候最親密的人知道得愈少愈好,比如軍情,除了對最放心的同夥商討外,任何人休想從他的嘴裡套出半點風聲。

  「我不是你最放心的人?」寶兒一臉受傷害的神情看著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怎麼愈描愈黑?

  她抓住他的語病不肯放過。「我不是你最放心的人,所以你不打算說。」

  「不是!」他立即否認。

  「所以你支支吾吾的不正面回答我的間題,什麼「我想想」、「我再想想」想了老半天終於做出結論——我不是你最放心的人,所以我沒有資格知道!」她愈說愈氣、愈說聲音愈大。

  「不是、不是。」武浩天的眉頭差點打結,舌頭更是不聽使喚。

  怎麼他說的話都被她嚴重扭曲?他的語言表達能力有那麼差嗎?

  「武浩天!」寶兒雙手叉腰,朝他下最後通牒。「我數到三,若你還不說,後果自理。一、二、三。」

  武浩天仍愣愣地望著她,像尊石像般一動也不動,寶兒正要發作,他終於開口。

  「我的意思是……」他吞吞吐吐的。重點還沒說出來,他就已經惹她發這麼大的脾氣,重點若說出來,她會不會被氣死?

  「說呀!」她不耐煩的吼道。

  「我的意思是……」他小心翼翼地措詞用字,深怕又氣壞了寶兒。「我的意思是男人有許多秘密,但有些……有些之所以不肯跟自己最心愛的人或最親密的人說,是因為……」他微微紅了耳根。「不太方便說。」

  他怎麼能告訴她他老早就喜歡她?他用行動不就能證明他對她的心意!她自己能感受、能體會,卻被威赫那混蛋蒙蔽了心眼、而處處找他的麻煩、跟他作對。

  「不大方便說?」寶兒以為他在誆她,又想發飆。

  「比如說我第一次「開葷」。」武浩天清了清喉嚨,神色很不自在的舉例說明。「又比如說……我行軍動輒半年以上,這段期間我無法當個「和尚」。」

  「你……」寶兒霎時面紅耳斥,終於聽懂了他的話,連忙摀住耳朵,不敢聽。

  「男人有男人齷齪的一面!」他語重心長的說。「但齷齪也好、下流也好,」他走向前,拉下她的手將她擁進懷裡,貼在她頰邊輕聲道:「只要他下定決心想定下來,最愛就是他的唯一。」

  寶兒訝異地抬起頭,在望向他真摯的只眼的剎那,她的心融化了。

  「真的?」她低低的問,尋求保證。「以後只有我?」

  「沒錯。」我的心裡一直只住著你。

  她垂眼考量半晌,「好吧。」誰教她的心要融化了呢?

  唉!這麼快就和好了?躲在暗處偷聽的武威赫扼腕的暗自歎了一聲。

  武浩天寵溺的拍了拍寶兒的臉,她被哄得服服帖帖的陪著他一塊回房。

  「不妙!」在武浩天突然回頭朝他的方向瞪過來的時候,武威赫就知道他該逃了。

  起碼得躲個三天,等大哥的拳頭投那麼硬的時候再現身,到時候被揍黑的眼圈起碼可以淡一點。

  可是她還是不放心。

  到底浩天的心上人長得啥模樣,她非知道不可,否則心裡就是覺得不放心。

  寶兒又一個人來到書房外,這回不挑半夜、不挑武浩天不在的時候,而是趁著他有訪客,絕對想不到她竟敢道麼大膽地挑他在府裡宴客的時候,悄悄地溜進書房。

  她在偌大的書房裹東翻西找,看看書裡是否藏有夾頁,並拉開每一個抽屜翻找。就在她失望之際,一截紙角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小心翼翼地拉出那張紙,由折紙的背面隱約可看出描繪人影的輪廓及字跡。就是這張!

  她該不該看?

  她突然猶豫起來。

  可是不看……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內心正強烈地掙扎著。

  浩天說得沒錯,別管以前,只要今後他心裡只有她一人,那又何必斤斤計較他以前曾經喜歡過誰。

  不在乎?!那他又為何經常一個人躲在書房裡一躲就是老半天?是不是睹物思人、對舊情人念念不忘?卻老拿軍務繁忙當借口?

  不!她得弄個明白,否則她內心無法安寧。

  寶兒緩緩地閉起眼,腦中卻想起武威赫半真半假的笑聲——她跟你長得何止像,簡直一模一樣。

  是嗎?她輕輕打開畫紙,接著睜開雙眼,沒想到映入眼簾中的竟然是自己的畫像。

  是她自己!

  寶兒狂喜的漾出了笑容。

  什麼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威赫分明是在胡說八道。當她目光落在紙上的題款時,寶兒的笑容霎時凝住。

  貝兒?!

  她驚愕地圓張著小口,任由紙張由指中滑落。

  貝兒?武浩天喜歡的人竟然是貝兒?!

  一生情重

  立教人相思塊綿

  魂牽夢纖

  只盼望緣定三生

  怪不得!怪不得!寶兒踉蹌的跌坐在椅上,突然憶起了父親的話——相國去提親時,武浩天立即應允,而且指名要娶貝兒。

  畫像底下「貝兒」兩個字竟是如此觸目驚心。

  回憶起與浩天連日來的相處點滴……自己竟只是他充當回憶的替身,寶兒的心開始滴血。

  他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貝兒的?

  是不是因為鬥不過齊任駒,所以只好娶她這個長得和貝兒一模一樣的姊姊充數?

  寶兒忍不住哭了出來,坐在安靜的書房裡低聲啜泣。

  原來他喜歡的是貝兒!

  她愈哭愈傷心,完全不知道自己正替無辜的武浩天套上莫復有的罪名。

  「寶兒!」

  乍然響起的呼喚聲讓她迅速站起身,慌慌張張地將東西塞回原位,然後躲到角落處。

  「寶兒?」武浩天皺著眉頭跨進來,一看就知道這兒有人動過。

  他歎了一口氣,早知道她一定會溜到這兒。「寶兒,你乖乖出來,我不會罰你。」

  看著蹲在地上的小身影,想必她現在正很懊惱。

  「我是不是跟你的心上人長得很像?」寶兒語氣落寞的問。

  「什麼?」武浩天聞言一愣。

  威赫那小子又跟她胡說些什麼了?他找了他三天,翻遍了杭州城,就是找不到那傢伙。

  「你別聽威赫胡說八道。」他趕緊解釋,深恐她又誤信了武威赫的讒言,他又有得頭痛了。

  「對了,威赫人呢?」他四處張望,那死小子最好則讓他找到,否則非揍得他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

  「回答我的問題好嗎?」寶兒悶在雙膝的語音裡滿是疲憊。

  武浩天立即聽出她的不對勁。

  「寶兒,你別聽威赫——」「回答我。是不是我長得很像你的心上人?」她悲憤的語音截斷他的話。

  寶兒為什麼這麼問?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有了前幾次被駭著的經驗,武浩天問得更加小心翼翼。「為什麼這麼問?」

  他完全忘了前一陣子親手所繪的寶兒的畫像,卻在上面寫著貝兒的名字這檔子事。

  「寶兒?」她的表情駭住了他。「誰欺負你了?」他捏著冷汗問。她怎麼用這種指控似的眼光看他?

  他又被人陷害什麼了?

  「你怕我問?」心裡有鬼所以不敢讓人問。

  「我是怕我說錯了,又讓你會錯意。我們兩個又會吵了。」他乾脆挑明直說。

  「我只問你像或不像?」她冷冷地盯著他,彷彿要看出他會不會說謊。

  他直覺地認定寶兒抑鬱的表情是因為武威赫胡亂編造謊言欺騙她,想害他們兩人吵架,所以他矢口否認曾有過心上人。

  「我沒有心上人,只除了你之外。」

  「噢,是嗎?」寶兒一剎那像被擊潰了似的。

  只除了「你」之外……只除了「你」之外……這句話像回音似地迴盪在她耳邊。

  是啊,只除了貝兒之外。

  「寶兒?」武浩天眉頭一皺,「怎麼臉突然發白了?」他小心地彎腰查看她的臉色,清楚地看出她眼裹的悲憤。

  「我長得像貝兒!」她心痛地嚷道。

  他點點頭。「是啊!」要認清楚你們兩個得花多少工夫,所以才會硬把你留在身邊,就是怕到時娶錯了妻子,把貝兒當成你了。

  寶兒崩潰似地跌坐在地上,突然像沒了靈魂似的愣看著前方。

  如果齊任駒執意非娶你不可,你有沒有勇氣同我一起與他對抗?

  說得好聽!原來當時他那句話是對著貝兒說的——把她當成貝兒時說的。

  你長得很像他的心上人!

  所以他才這麼急著想把你娶進門。唉!我大哥真是不應該……

  難怪武威赫會一臉不忍地看著她,一副同情的模樣,原來她只不過是個替身。

  武浩天看這她,覺得奇怪。「你們兩個是雙生姊妹,不是嗎?」他搔了搔後腦勺,寶兒是哪根筋不對了?

  「所以你就把她當成是我!」寶兒生氣地往地上一捶。

  「是啊!」因為你們長得太像了,誰都會認錯嘛!

  但是……「你為什歷這麼問?」他覺得莫名其妙,又再湊近俊臉看她。「你不知道你們兩個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我知道!」她突然大吼,強忍住滿肚子的心酸。

  猝不及防的吼聲把武浩天嚇了一大跳。

  「又怎麼啦?」怎麼脾氣說來就來?「是不是威赫又跟你說了什麼?」怎麼他就是找不到那小子?

  他一直以為害寶兒情緒反覆無常,連帶害他被搞得焦頭爛額的罪魁禍首是武威赫。

  「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寶兒語氣悲傷地說,緩緩站起身,對於未婚夫愛的竟是自己的妹妹,簡直有苦說不出。

  「我是啊!」他只覺莫名其妙。

  我是愛你的。沒錯啊!

  「你還說你要昭告世人,你將娶進門的人是「寶兒」而不是貝兒!」她再也難耐怒火地厲聲指控。

  「我是啊!」

  帖子上早將沈貝的名字更改為沈寶,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原來你一直把我當貝兒哄!明知道自己不是齊任駒的對手,只好將就地把我這個「分身」娶進門。

  寶兒滿腹的心酸,滿臉的委屈。無辜的貝兒搶走自己喜欺的人的指控她說不出口,只能在心裹斥責武浩天沒有良心。

  她不怪貝兒!卻痛恨武浩天把她當成無緣的心上人的代替品的心態。

  她無法原諒!

  武浩天見她在氣頭上雖然不知道她在氣什麼,但是依照往常的經驗,寶兒現在發的火一定又是武威赫點燃的,他得小心點應付才行。所以他選擇默不作聲,小心翼翼地看著寶兒。

  她睜著一雙淚眼瞪著這個沒心沒肝沒肺的混帳男人,卻發覺自己除了生氣傷心之外,根本沒辦法恨他。想毀婚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好,你問。」要問幾個都沒問題。

  寶兒幾度張開口又合了起來,想問出口的話依然梗在喉嚨裡。

  武浩天奇怪地看著她,疑問地搔了搔腦袋,就是不敢自找麻煩地先開口,省得又成了出氣筒。

  間啊?他催促似地盯著她。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為什麼我長得和貝兒一模一樣,可是你愛的人卻是她?

  為什麼?

  這樣的疑問,她竟然間不出口。

  兩個人互相凝視,情意卻藏在心中不知如何啟齒。

  「既然我長得那麼像你的心上人,那咱們的婚期就往後延吧。」話一說完,寶兒掉頭就走。

  「等一下!」武浩天不悅地一把將她勾了回來。

  他什麼都能讓她,什麼都能忍——就當她是在撒嬌,唯獨婚事要延後得問他這個當家的同不同意。

  「婚期為什麼要延?」他一臉的不痛快。渾身緊繃的肌肉蓄滿了力道。

  「等你分得清楚你愛的人是誰,而不只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的心上人時,再來說吧。」

  他只覺胸腔的一口氣快爆炸,鐵定是威赫在一旁興風作浪。

  他抬起她的小臉蛋逼她看著他。「威赫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

  「你沒必要護著他。」不說,他照樣會宰了他。

  「你別把任何過錯都推到威赫的頭上。」寶兒不悅的吼道。

  「偏偏你老是為了他跟我作對。」他厲聲怒斥。

  「他沒錯。」

  「我錯在哪裡了?」

  她難堪地別開臉,「你自己明白。」

  「我自己明白?!」他差點大吼出聲,他究竟明白什麼了?

  「總之,」她下定決心地看著他。「這件事跟威赫沒有關係。」

  「等我宰了他之後,我就會明白。」武浩天生氣地放開她,準備去宰了武威赫。

  「還有,」他驀地轉過身,伸手指著她,脾氣已快失控。「婚期不准延!否則看我怎麼修理你們兩個!」

  「你——」爆兒訝異地張著小口,雙眼地瞪著武浩天的背影。

  武威赫對武浩天的評語還真說對了。

  嫂子,你千萬別毀婚!武威赫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

  我那個大哥霸道、自負又鐵石心腸……你當心真的把他惹毛了,他連你都敢「修理」。

  你瞧瞧,我不是最好的「見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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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4 01:36:53
第七章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虧大伙為了找他都快把杭州翻了過來。

  武威赫咧嘴一笑,愉快地放下手中的書本。「可惜大哥沒你的精明,嫂子。」

  接連四天他均躲在府裡的下人房裹,在那群傭人的掩護之下,他不但躲得舒舒服服的、吃得舒舒服服的、睡得舒舒服服的,還照樣能提供「情報」,讓爆兒和他大哥鬧翻了天。

  而武浩天壓根沒想到武威赫竟膽敢躲在家裡等死,更沒想到下人們會聯手護著他。

  難怪他派人搜遍了整座杭州城,就是逮不著武威赫人影。

  「我只要一踏出這個宅子,我大哥手下那批人馬就能立即「噢」到我的味道,不消一刻鐘,我就會被人五花大綁地押到他面前,準備待宰。」

  寶兒彎起了唇角,滿眼笑意。「所以你就待在這兒?」浩天若是知道了,鐵定會被氣死。

  武威赫點了下頭,「嗯,等他氣消了再說。」

  寶兒笑著直搖頭,這個比她大好幾歲的小叔竟比她還頑皮。

  「嫂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嫂子」兩字他愈叫愈順口了。

  寶兒指了指腦袋,「用這兒想的。」

  「哈!」他一臉的欽佩。「我大哥就是沒腦子!不是我說他……」他又乘機數落自己的兄長,恢諧的言語逗得寶兒直髮噱。

  「……你說是不是?」反正他就是存心整死他大哥,以報他故意把他一腳踢開之仇。

  其實武浩天是氣昏頭了,要不然有哪一個對手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他作夢也沒想到武威赫此刻會躲在家裡。

  不過提起武浩天,他還是有點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聽著四方動靜後,才敢開口問:「大哥又出去找我啦?」

  「對。」

  「唉!」武威赫故意一臉拿他沒轍地歎氣,「他幹嘛出去找呢?我明明就在這兒嘛!」

  寶兒被他逗得開懷大笑,一時忘記了煩惱。

  不過武威赫還是看出她眼中的落寞。

  「你知道「心上人」是誰啦?」

  「嗯。」寶兒的笑臉突然垮了下來,變得愁眉苦臉的。

  她就是要找武威赫談這件事,這府裡頭就屬她跟他最「親」。

  武威赫看著她垂首扭絞手指的為難模樣,有點不忍又有點想笑。

  「咳咳!」他清了清喉嚨,一臉正色道:「那嫂子現在打算怎麼辦?」

  寶兒抬起了漂亮的臉蛋,為難又委屈地低聲道:「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來找你。」

  其實她來這兒除了想找人聊聊外,最主要還是不放心他這個小叔。於是她將下午的事說了一遍。

  「豈有此理!」武威赫捶桌怒罵,憤慨不平。「他竟然連你也敢修理!」

  「嗯。」回想起下午,寶兒仍是餘悸猶存。武浩天憤怒的眼光,指著她的鼻子惡狠狠地警告的模樣,讓她有點怕。

  「別怕!」武威赫拍著胸脯保證。「我會保護你。」

  寶兒瞥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臉蛋。「可是……你打不過他。」怎麼保護我呢?

  聞言,武威赫保證似的笑容突然有點掛不住,趕緊轉移話題。

  「嫂子真的決定要將婚期延期?」

  「嗯,沒錯。」

  那他豈不是得在床底下先挖個洞,好隨時準備把自己埋起來以策安全?

  「可是浩天不答應。」

  他還答應才怪!

  武威赫揩了下額頭的冷汗,很明顯的鬆了口氟。

  鬧歸鬧著玩,寶兒真敢毀婚或是將婚期延期的話,那麼他必死無疑!

  「你好像很伯你大哥。」她瞅著武威赫一頭的冷汗說。

  我是怕你毀婚!

  「你難道就不怕?」他沒好氣地回了句。

  寶兒的只肩又垮了下來,「他生起氣來挺嚇人的。」活像一翻臉就六親不認的大壞蛋!

  她一想到武浩天說到做到的狼樣,不禁又打了個冷顫。

  「可是我不想嫁給他。」

  「啊?!」截威赫差點摔下椅子。「為什麼?」

  「我只不過是他心上人的替身,誰要嫁給這種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

  只因為他斗不遇齊任駒只好「將就」娶她,誰要嘛?

  慘了!武威赫頭痛的撫著額,他一定會死得很淒慘!

  「所以我次來找你商量。」寶兒熱切地抓著他的手臂,拜託他想點法子。

  武威赫小心冀翼地抽回手臂。

  「你什麼法子都可以想,就是別打退婚的主意。」否則他有十張皮也不夠他大哥剝。

  「連你也不肯幫我。」寶兒氣嘟了嘴。

  不是他不幫,而是他還沒糊塗到腦袋不清的地步。

  他大哥會對他容忍,只因為他是他的弟弟,所以他才會咬牙切齒地一忍再忍。換成別人他早砍過去了,哪還會給別人戲弄他未婚妻的機會。

  而他也是,要不是武浩天是他最崇拜的大哥,他才會這麼戲弄他,換成別人,他連瞧都懶得瞧上一眼,哪還會空心思跟他鬧著玩?

  武威赫改而嚇唬她。「我大哥很霸道又很不講理……」他突然停住,努力地憋笑。

  寶兒認真直點頭的模樣還真像心有慼慼焉的受害者。

  「所以,你敢爬到他頭上,他就真的會跟你翻臉!」他為了加強效果又再加了句:「可別說我沒事先警告過你喔!」

  寶兒驚懼地吞了口口水。「那怎麼辦?」她就是為了這個問題頭大,才跑來找他商量。

  武威赫兩手一攤,一臉的愛莫能助。「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只要不毀婚、不延期,一切都好解決。

  不過他倒是良心發現的將實情透露一點,好讓她別那麼煩惱。

  「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他也許已經愛上你了。」他不著痕跡地暗示道。

  寶兒憤慨地拍桌嚷道:「愛我?他到現在連心上人的書像都像寶貝似地鎖在抽屜裹不准人家碰,你說,我嫁給這種人會幸福嗎?」

  會啊!因為那個「心上人」就是你啊。

  聽大娘說,大哥知道寶兒還有個雙生妹妹時,嚇了一大跳。還聽說姊妹倆很會捉弄人,今兒個是貝兒,明天變成了寶兒是常有的事,到底誰是誰,恐怕只有天知道了。所以大哥才急著把佳人鎖在身邊,免得和齊任駒娶錯了人。

  那張畫八成是大哥還搞不清楚誰是誰時畫的。

  「我說的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寶兒瞪大了眼睛,看著武威赫笑著搖頭。「若是對,你應該點頭才對,幹嘛直搖頭?」她現在是有氣無處發,看誰笑都覺得礙眼。

  「大嫂說得對;嫁給那種已經有了心上人的人,當然不會幸福。」武威赫特別強調「已經有了「這幾個字。「所以我才搖頭,至於為什麼笑嘛,」他忍不住又牽動了下唇角。「我在笑我大哥真的很沒腦袋,他怎麼不喜歡你反而喜歡你妹妹呢?」

  寶兒突然覺得尷尬,一張俏臉突然漲得紅通通的。

  嫌妹妹不好,不就等於嫌她不好。

  「不許說我妹妹壞話!」

  「我沒說呀。」他舉起手作投降狀。

  「可是你剛剛說……」

  「我是說我大哥沒腦袋呀,我又沒說貝兒。」他一臉無辜的說。

  這兩個兄弟怎麼都一樣奸詐!

  分明在跟她玩文字遊戲,他剛剛的意思明明不是這樣的。

  「好好好,嫂子別氣!算我失言。」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武威赫趕緊賠不是,露出討好的笑容問,「你要我怎麼幫你呢?」

  這才像話!寶兒的氣總算消了許多。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問題,她的臉又垮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知道該怎麼辦還用得著找你嗎?

  「我猜,」武威赫嘴角噙著笑。「你是怕大哥娶你進門後,每天望的是你,想的卻是她,那你多難過啊!」

  「是啊!」寶兒猶如遇到知己般的驚訝。「你對我還真瞭解。」她擔心的正是這個問題。

  那當然,否則怎麼能把你耍得團團轉呢?

  「你說該怎麼辦?」未婚夫的心上人竟是她的妹妹,害她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武威赫一笑,「這簡單,測試他的真心不就得了?」

  「怎麼測?」她揍過頭一臉的期待。「裝病?裝死?」

  「咳!」武威赫差點把滿腔的笑意噴出來,趕緊制住。「想……咳!想點別的,我大哥沒那麼好騙。」

  「說得也是。」寶兒的臉又垮了下來。

  「別喪氣,花點腦筋想想!」

  寶兒努力想了一會兒,突然決定不想了,她生氣地拍桌站了起來。

  「我去跟他把話問明白。「喂。」武威赫拉住她的領子,輕輕地將她「捉」了回來。

  開玩笑!間明白了還有戲可看嗎?

  「先別生氣,比如說讓他嫉妒啊。」

  「嫉妒?」

  「是啊,嫉妒。」

  寶兒想想還是覺得不妥,她去找誰讓武浩天嫉妒?

  「算了。」她搖搖手,想走人了。

  武威赫又將她逮了回來。

  「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他到底愛不愛你呢?」他聳恿道。

  「大不了我就退婚!」

  退婚?!武威赫的俊臉倏地刷白。

  「總比心裡頭一直有著疙瘩好。」這樣多累呀!

  「不如我幫你吧。」他附在她耳邊說出他的計劃。

  「嗯?」

  聽完他的計劃後,寶兒看了他一眼。「你會被他揍得很慘的。」

  「沒關係。」武威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如果退婚的話,我恐怕會被修理得不成人形。」套一句武浩夭常說的話——你活得不耐煩了!啊?

  「好吧。」她思忖半晌終於點頭。「但願測出來的,真的是我在他心中有這等份量。」

  「一定有!」他保證道。

  不過他的話聽在寶兒的耳裡卻像是在安慰。

  「對了,你以前看過我?」她想起了初次見面時他說的話。

  「看過好幾次。」事實上是觀察好幾次。

  當他得知大哥訂婚的消息後立刻快馬從邊疆趕回京城,向皇上告假。

  他說什麼也要整他一整,才能痛快!

  加上大娘梢信說大哥喜歡上人家姑娘,讓他覺得好奇,什麼樣的姑娘竟能讓大哥神魂顛倒?所以他火速南下杭州,暗中觀察了好久。

  「你確定你每次看到的都是我嗎?」寶兒好笑地瞅著他。

  「我也是直到大娘告訴我,大哥的媳婦已由貝兒姑娘換成寶兒姑娘,才知道的。」

  這也與起了他捉弄寶兒的念頭。

  至於大娘告訴他,大哥終於弄清楚他愛的原來是寶兒的故事始末,他存心一個字都不提,乾脆就讓兒對大哥誤解到底。

  寶兒又想起了相國提親時,武浩天一開口便指名要娶貝兒,不覺又神色黯然。

  「怎麼啦」武威赫好笑地看著神色不郁的她。

  「沒事。」寶兒堅強一笑,強打起精神。離去前,她又扭頭看向他,輕聲地說:「謝謝。」

  「謝謝?!」武威赫想大笑。

  「自己小心點。」她不放心地又叮嚀了句。

  「我會的。」他含笑的說。

  寶兒一走,武威赫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好死不好地,他的笑聲被剛踏進門的武浩天聽到了,立即殺了過來。

  「大哥!」武威赫親切地朝她打招呼,完全無視差點被踢破的門板,以及來人殺氣騰騰的眼光。

  「你總算回來了。」武浩天咬牙切齒道。

  「是啊,好不容易。」他笑道。

  「你還笑!」一張板凳立即朝他飛了過去。

  武威赫不跟他打,動作輕靈地閃開,隨即翻窗出去,站在窗外朝武浩天勾著手指。

  武浩天氣不過的立即殺了出去。

  武威赫偏偏不跟他硬碰硬,搖身一閒,準備找姜氏救命去了。

  武浩天早看出他的意圃,立即飛身攔阻,隨即拳頭相向,逼得武威赫節節後退。

  「好。」武威赫收拳,笑著改往另一個方向奔去。

  等等,那是……寶兒的房間?

  「武威赫!」他發出如獅子般的吼聲,緊跟在他的身後。

  武威赫邊跑邊笑著回頭瞅著他,挑釁道:「不找大娘也可以,找寶兒更靈,在她的面前你絕不敢碰我一根寒毛。」

  「武威赫,你回來!」

  「好啊!」武威赫突然轉身往回跑,武浩天反應不及地衝過了頭,又立即破口大罵地趕緊轉身再衝回來。

  僕人們全捂緊嘴巴悶笑成一團,看著二少爺勇敢捉弄怒髮衝天的大少爺。

  「又怎麼了?」姜氏奇怪地看著兄弟倆的追逐。

  「在培養感情。」武虎笑著回答。

  「套句二少爺說的,你追我跑哥倆好!」

  大伙在聽到「哥倆好」這三個字時,全噗哧地又笑成一團。

  「他們兩個……」姜氏也笑著直搖頭。

  「武威赫!」

  「在這兒!」

  武府常年上演的戲碼——你追我跑哥倆好的大戲又再一次轟動上演!

  「寶兒又不在。」武浩天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眉頭不悅地皺起。

  「稟將軍,寶兒姑娘又跟二少爺……」

  「又跟?!」武浩天的怒氣陡地一下子升高。

  這是第幾次寶兒背著他又跟威赫玩在一塊了?第三次還是第四次?

  武虎努力憋笑,不怕死地照著武威赫的吩咐繼續說:「寶兒姑娘覺得悶,所以二少爺盡點義務陪著她。」

  「我的妻子他盡什麼義務?」是陪她吃飯還是陪她睡覺?他代他盡個狗屁!

  「這……」武虎佯裝害怕死的不敢再說下去。

  「他們去哪兒?」

  「不知道。」

  武浩天暴怒地轉身瞪向他,「不知道?」

  「稟……稟將軍……武虎真的不……不知道。」武虎結結巴巴的說。

  二少爺吩咐不能告訴你,要讓你吃點醋,好滾讓大伙開心。

  武浩天氣得重重坐在椅子上,拳頭握得死緊。

  過了半晌,他終於歎了一口氣,轉身看著武虎。

  「總會回來用膳吧?」

  「不會。」

  武浩天突然站起身,臉色鐵青的問:「為什麼?」

  「二少爺說,你成天只知道忙公事,連寶兒姑娘最愛吃什麼你都不知道,所以他帶寶兒姑娘去嘗鮮。」

  「我的妻子輪得到他來帶嗎?」武浩天一掌憤怒地拍在桌上。「他自己愛嘗鮮也就罷了,還拖著寶兒去,存心找死!」

  結果直到用膳時間才聽到寶兒的笑聲飄向房裡,當然還有另一個可惡的笑聲也跟著飄了進來。

  「滾!」人還未踏進,武浩天就已經吼著不准武威赫踏進房。

  否則他會殺了他!

  「大哥,我們帶回了四喜燒要給你嘗嘗。」武威赫揚聲道,接著湊在寶兒的耳邊,小聲的說:「大哥陰陽怪氣的。」

  這句話「剛好」飄進了武浩天的耳裡,令他的拳頭握得更緊。

  「滾!」他這回更加憤怒。

  領教過武浩天曾憤怒地指著她的鼻子說要像理她,寶兒只能很抱歉地看著武威赫挨罵。

  「大哥……」

  「滾!別逼我揍你!」

  情緒已在爆發邊緣的武浩天,現在任誰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武威赫故意又在寶兒的耳邊悄聲數落,聲音又「剛好」飄進武浩天的耳朵裡。

  「你看,蠻不講理、性子又烈,無可救藥,你得小心點!」他輕輕地將有點怕的寶兒推向房門,邊朝她擠擠眼。

  武浩天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阻止自己一拳打向牆壁的衝動。

  「我?!」寶兒的勇氣一下子全沒了。

  「進去呀!」他又再將她往前推一點,寶兒卻往後退,又被他再往前推向門。「再不進去他就要殺出來了,到時候我逃命就來不及了。」

  「他的脾氣……愈來愈不好。」

  「一直都不怎麼好。」

  「可是我剛認識他的時候還不會這樣。」

  兩個人的聲音又「輕輕」地飄到門內。

  「那是他裝的。」

  「裝的?!」寶兒瞪大了眼睛,那她豈不是誤上賊船了?

  要不是寶兒在惕,怕嚇著了她,他真想踹出去揍武威赫!

  武浩天氣得在房間內踱步,步步踏地又重又響,讓杵在外頭的寶兒聽得更加心驚膽戰。

  武浩天之前的脾氣雖有些惡霸,那是他存心逗她的時候,起碼還有一絲甜蜜,現在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單聽腳步聲就聽得出來,誰敢進門去找死?

  「我不敢,你自己送進去給他。」寶兒將手中的四喜燒塞進武威赫的手裹,撩起裙子就想跑。

  她的話聽在武浩天的耳裡卻是「我不幹,你自己送進去給他。」他陡地停下腳步,俊臉鐵青地瞪著門口——顯然是兩個人正在拉拉扯扯的身影,看得他怒火中燒。

  「你進去。」

  「你進去。」武威赫緊張地又把她拉回來。「我進去他會宰了我!」

  「我進去我會怕。」

  兩個人壓低聲音的吵吵鬧鬧,壓根沒注意到門後站著一副偉岸的身影正瞪著他倆。

  「進去?」最後還是武威赫贏,將寶兒硬推向門的同時,突然「驚嚇」似地瞪大眼睛,猛然後退一步,像看到了鬼一樣。

  武浩天忍無可忍地拉開門,一臉鐵青地瞪著武威赫。

  「大哥!」武威赫「怕死」地露出一臉討好的笑,隨即飛也似地往回跑,很不夠義氣的將寶兒丟在門邊。

  「啊——」寶兒開口想喚他,但在武浩天的怒視之下怯怯地閉上嘴。

  武浩天瞪著她手中的四喜僥,表情複雜得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有憤怒、有挫折,還有更探沉的痛。

  「威赫比我有魅力。」他冷冷地瞪著她,冷冷地說。

  寶兒連氣也不敢喘地悄悄吞了口口水。

  她現在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只能低著頭專心地瞪著他的腳。

  「想不到我才兩天不在,你就背著我和其他的男人玩在一塊了。」

  「別的男人?」寶兒憤怒她抬起臉。「原來你是這麼形容自己弟弟的。」

  「我如何形容我弟弟干你什麼事?」他吼得寶兒差點跳起來。

  「你霸道蠻橫又不講理!」她氣得在原地跺腳,委屈的淚水在眼眶開始打轉。

  她好心好意的買四喜燒給他,他不吃也就算了,還講這些氣死人的話。

  「怎麼,」武浩天雙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往門柱一靠,「我全說對了?你們已經「玩」在一塊了?」

  「對個屁!」寶兒氣得口不擇言。

  「才跟他相處兩天你就被他帶壞了。」連髒話也會罵了!

  「沒有錯!」乾脆翻臉翻到底。「威赫是比你親切、比你有魅力,怎麼樣?我只不過跟他出去一——」「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武浩天悍然打住她的話,一手指著她的鼻尖。「我尚未過門的妻子!」

  「我跟他只是——」寶兒愕然住口,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以為我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沒錯!我就是這麼想。誰知道你跟他鬼混到哪兒去了?誰知道你們背地裡在玩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他愈吼愈大聲,早已失去了理智。「你是我的妻子,卻跟我的弟弟玩在一塊,你們去哪裡怎麼不跟我說?為什麼每天晚上兩個人躲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一見到我就淨擺張臭臉給我瞧!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被醋味沖昏了頭的武浩天早已忘了他現在所指控的每個字都已經傷害到了寶兒。

  在他的眼裡,寶兒現在比武威赫更混蛋!

  誰教他們兩個人經常嘻嘻哈哈地聊在一塊的。

  親匿甜蜜的模樣讓他看了非常非常的火大。

  要不是知道對方是他的弟弟,知道武威赫沒膽給他戴綠帽子,否則他哪會隱忍到現在?

  不管寶兒是和誰,總之他看了就會十分的火大。

  「你乾脆說我們兩個是姦夫淫婦算了!」寶兒生氣地大喊。

  沒想到武浩天竟是個有理說不清的莽夫,真教人傷心。

  「沒錯!我就是這麼看你們兩個的。」他也喊了回去。

  氣得只想要罵個痛快的武浩天,在看到寶兒臉色刷白、傷心的眼光時,驚覺地住了口。不過他男人的再嚴卻不允許他低頭。

  「到底是為什麼?你說。」

  其實寶兒回不回答都無所稱,他只是想找個話題說說,想緩和一下剛才冷苛惱火的氣氛。

  他早知道全是威赫在搞鬼,只是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你自己明白。」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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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4 01:37:12
第八章


  「我自己明白?」又是這句話。

  武浩天揚高的聲音又將剛才的氣氛打散。

  「我什麼明不明白?我怎麼一點都不明白?」

  他只知道打從威赫一來,他們家就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他到底應該要明白什麼?

  寶兒直瞪著他佈滿怒氣的臉,不斷地吞曣著突然急湧而上的辛酸,一想到他的心上人竟是自己的妹妹,她的心情就更沉重起來。

  「你今天把話給我說清楚!」他火大地把她拉進門,隨即用力把門摔上。

  他受夠了!再這樣胡亂猜測下去,他會瘋掉。

  「不許哭!」武浩天生氣地瞪著她極力想忍住淚水,偏偏淚珠成串滾落,看得他好心疼。

  「我哭我的干你什麼事!」寶兒也用他的話回敬他。

  他再也受不了她的淚水折磨,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生氣地擢住她的唇,卻被寶兒受不了地一把推開。

  「寶兒?」他眼底閃過受傷的神色。

  寶兒竟然把他推開,難不成……他慌了。

  難不成寶兒移情別戀,愛上了威赫?!

  「你知道你現在吻的人是誰嗎?」

  「什麼意思?」一道意念掠過他的腦海,快得讓他抓不住。

  上一次……寶兒說什麼來著?

  他已經忘了,但是他知道寶兒質問他的話——你知道你現在吻的人是誰嗎?八成就是導致他倆鬧翻的原因。

  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飛逝得太快,快得讓他瞬間浮起的隱約頭緒又在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上一次你也是這麼問我。」好像是什麼像不像寶兒的問題。「你到底哪裡不對勁?」他走近她,盯著她,儘管她剛才的拒絕很傷人。

  如果大哥問起,你為什麼對他不理不睬?你就將問題丟還給他,讓他自己去想,自己去慢慢猜、想死了活該。

  這樣他才有反省,突然「醒悟」的機會,原來自己愛錯人了。

  威赫說得對,不給他點教訓,他還以為她沈寶是個唾手可得的人物!

  好,今天就把話挑明了說,要翻臉就翻到底!

  「你不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對我,今天咱們誰也別想走出這扇門。」武浩天生氣地指著房門,決定跟她槓上。不把原因始末問清楚,他誓不為人!

  「你捫心自問你是怎麼待我的?」寶兒哽咽地開始控訴。

  「我是怎麼待你的?」他的雙眉緊蹙,「我哪一點對不起你了?」要不是威赫突然告假,害得他的雜務突然多出了好幾倍,他怎麼會忙得沒空陪她?這才會讓那小子有機會去「陪」她。

  所以怪來怪去都該怪威赫那小子!

  「你說我長得像你的心上人。」

  原本坐在門邊、守著門的武浩天突然由椅子上蹦起。

  怎麼他說東,她卻說西?

  但是腦中一閃而過的思緒還是快得讓他抓不住。

  「我有這麼說過嗎?」他眉頭一皺,他怎麼沒印象?「又如何?」

  「又如何?!」她憤吼一聲,他竟然問她又如何?

  「是啊!」他搞不懂這有什麼好讓她生氣的。「就算你長得像我的心上人又如何?我不是告訴過你,男人只要一旦下定決心想定下來,最愛就是他的唯一?」這句話他倒記得一清二楚。

  「你什麼都忘記,就是這句話記得很清楚啊!」她冷笑地諷刺道。

  對他來說,除了攸關國家社稷的軍務大事需要全力以赴外、其他的對他來說都是小事。

  「別顧左右而言他,我要知道原因。」他在椅子上坐下,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好,我就告訴你原因。既然我長得像你的心上人,我怎麼知道你不會把我錯當成「她」?」

  「我為什麼會把你當成是她?」真是奇怪,明明你就是她呀!

  「搞不好你是爭不過人家,才退而求其次挑上我的。」

  「我乃堂堂的鎮疆大將軍,怎麼會爭不過別人?而且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絕不是什麼退而求其次才娶的。」她的問題真是怪異得可以。

  「你——」寶兒聞言氣結。

  貝兒已經有了心上人,她實在不應該再把貝兒拖下水,所以她生氣歸生氣,就是不肯將貝見的名字搬上台面。

  反正大伙心裡都有數。

  「你到底在鬧什麼蹩扭?」他總覺得她沒有將問題的重心點說出來。

  她瞪著他,生氣委屈地嘟著小嘴,就是不肯說話。

  「你說呀!」我求你好不好?

  「我……」她低下頭,退婚的話又想說出口。

  他狠狠地開了閉眼。「除了退婚、延期這四個字不許說外,其他的都許說。」

  「那毀婚呢?」她存心氣死他。「不延期,那延後可以吧?」

  武浩天瞪著她,直到她乖乖地閉了口。

  看她沉著一張小臉,紅唇噘得高高的,他無奈地抹了下臉,頭痛萬分。

  「寶兒。」他又朝她再度勾了勾手指。

  「幹嘛?你當我是狗啊!」她憶起了兩人昔日甜蜜的時光。同時一絲苦澀卻也滑過了心頭。

  「寶兒。」他很有耐心地又朝她再勾了勾手指。「你知道我的厲害。」他警告道。

  「一字一個吻,還記得吧。」

  好久好久好久,沒這麼吻她了。

  「你下流!」甜蜜的滋味沖刷過心房,她迅速背過身,不讓他看見她眼底迅速升起的笑意。

  如果……如果他愛的人不是貝兒那該有多好。

  「寶兒。」他第三次喚她,堅持要她走過來。

  寶兒只好乖乖地走到他的面前,盯著他的眼神活像他是只討人厭的癩蛤蟆。

  他在心底頻歎氣。

  先前他和寶兒相處的時光多甜蜜,但現在卻演變成劍拔弩張的情形,這一切全是威赫害的!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他望進她佈滿遲疑的眼底深處。「也許你對我誤會了什麼而我不自知,你何不把話說出來,我可以向你解釋。」說著,他舉手發誓。「我保證不說半句假話?」

  「誤會」這兩個字采采地撼動她的心,也許……也許真的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我……擔心……」她咬著下唇,欲言又止,卻柔順地任他將她摟進懷裡坐在他大腿上。

  「嗯?」他舒服地深吸了口氣,用眼神鼓勵她繼續說。

  寶兒抬眼望進他的眼裹,表情有些為難。「我擔心你會因為我長得跟「她」太像了,而把我當成是她的替身。你會嗎?」她終於問出心中最大的擔憂。

  她跟貝兒長得一模一樣,如果只是因外貌的吸引力她沒話說,但如果是因為性情的關係,那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

  「不會。」雖聽不太懂她的問題,但他還是假裝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畢竟寶兒不太好應付。

  「真的?」她的表情像是訝異,又像是驚喜。

  卻看得武浩天滿頭霧水。

  「你確定?」

  「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只好小心地應了聲。

  「真的?」她不放心地又再追問一句,咬著下唇的期待模樣又勾動了他的心弦。

  「真的。」這回他乾脆很肯定地回答一聲。雖然不太懂她在鑽什麼牛角尖,不過如果不這麼回答,她一定會繼續追問到底。

  寶兒轉了轉眼珠,剎那間綻亮的臉蛋像是欣喜萬分又像是如釋重負。

  其實貝兒也挺可愛的,初見貝兒的人——就像初遇見她的人一樣——能不受到吸引的,很難!

  但只要浩天真的分得清他到底愛的是誰,那就算了,畢竟她跟貝兒長得一模一樣況且聽他剛才肯定毫不猶豫的語氣,老實說,縱有千仇萬怨,她也都釋然了。

  看著寶兒心花怒放的臉,武浩天這才稍稍放了心。

  他摟著她,忍不住吻向她的頸子,差點被她淡雅的香氣沖昏頭了。

  寶兒被他的唇搔得好癢,笑著拚命閃躲,卻把武浩天「逗」得慾火焚身。

  她在他腿上磨來擦去,連搔到了他「最敏感」的部位也不自知,害得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自己仍不自知地呵呵笑個不停。

  「寶兒,」他眼裡的慾望加深,迫切地想擁佳人入懷,只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開堂審問」可不能半途而廢,不把威赫到底是如何陷害他的始末問明白,下次想再把寶兒哄得這麼開心,不知又得等到哪一年?

  「寶兒,」他努力地在她頸邊吸氣,想穩住急竄的慾火。「你這幾天玩得開不開心?」襲向鼻尖的香氣讓他克制不住地又偷了個吻。

  事實上他想問的是,你這幾天都和威赫去哪兒了?

  不過審問得有技巧,不哄著點他休想套出任何答案,所以他輕聲地哄著,盡量不提起那該死的威赫。

  「開心!」寶兒想也沒想地高與回答。

  開心?武浩天的熱情瞬間冷了下來,但溫柔的神情依舊不變。他狀似關心地問:「怎麼個開心法?」

  門外,有個男人正躺在拼湊成床的兩張長凳上,一臉的賊笑,將花生一顆顆拋入口中。

  此時正全心全意絆住寶兒的大哥,作夢也沒想到他竟膽敢折回來,還大大方方地搬了兩張板凳,悠哉地躺在上頭吃東西,邊偷聽他們夫妻倆的談話。

  嗯,總算問到正題了。武威赫豎起耳朵,聽著由房內傳出來的輕聲回答。

  「我們去逛街。逛街?!武浩天盡量不露出一絲不悅的神色,「心平氣和」地聽著寶兒繼續說。

  「還有去看戲。」

  武浩天悄悄地吸了一口氣,穩住愈升愈高的心火。

  「還有呢?」他迷人一笑,假裝毫不在乎琳隨口問道。

  「還有啊……」她泛起了甜蜜的笑容,一想到貝兒曾將他推下水,她就忍不住發噱。

  「我們去遊湖。」

  「遊湖!」他連眉頭都擰起來了,連裝都懶了。

  「威赫的船划得好好喔,不像你的會打轉!」她咯笑地輕刮著他的胡碴,看著他一臉的尷尬。

  「你坐過?」

  「當然啊!」她一臉的理所當然,完全不知道她身後的鐵拳已經用力握緊。

  「還有他說啊……」她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他還說了什麼?」一想到武威赫那個王八蛋又說了他的壞話,他的心火又悶燒起來。

  「他說啊……」寶兒忍不住噗哧地又笑出聲。「他說你除非是火燒屁股才會衝到水裡泡一泡,否則別說划船了,連游水你都不會。」

  武威赫愉快地泛起笑容,讚賞地點著腦袋。

  說得好!嫂子。

  這個天殺的武威赫!

  「咦,你生氣了?」

  「沒有。」他衝著她一笑,趕緊換上一張笑臉。「他還說了什麼?」該死的武威赫!

  你這個王八蛋!

  「沒有了,就這些而已。」

  「他有沒有……呃,有沒有……」

  寶兒瞪大眼睹望著他,奇怪他怎麼變得結巴起來了?

  「有沒有……不小心……摸了你的手……或什麼的?」

  事實上他想問的是——武威赫有沒有背著他胡來,摸摸她的小手吃點豆腐什麼的?

  如果有的話,他會宰了他。

  「沒有。」寶兒回答得很乾脆。「阿興和阿財跟在我旁邊,威赫則跟在我們後頭慢慢逛。」

  原來還有阿興和阿財在。

  武浩天很明顯地鬆了口氣。

  但是門外的人卻懊惱的抹了下臉。

  哎呀!嫂子,你乾脆讓他吃醋吃個夠嘛!幹嘛還老實說?

  嘖!真是可惜。

  武威赫惋惜地坐起,懶得聽了,乾脆回房間。

  既然威赫只是在口頭上佔盡他的便宜,那就算了,現在他最想做的是……

  「寶兒。」他盯著她的紅唇,慾望又升起。

  「嗯?」

  他怎麼了?盯著她的目光好奇怪。寶兒不解的暗忖。

  武浩天抱起她走向床,將她壓在床上,單手揮開了紗帳。

  「浩天!」寶兒緊張了。

  平常他只是吻她、摟她,雖是同床卻不做別的,可是現在……

  「讓我愛你!」他沙啞地說。

  「可是我們還未拜堂……」

  「我等不到那個時候。」溫暖的大手悄悄地拉開她衣襟上的蝴蝶結,迫不及待地探進她衣服的最底處。

  她驚骸地抓住他的手。「可是我爹知道了,會罵!」

  「我娘知道了,也會罵。」他溫柔地堵住她的紅唇,溫柔的品嚐著。

  「可是……」她的聲音全被他吞了進去,任由他一件又一件地剝下她的衣棠。

  「浩天……」她哀求道。

  這樣的他令她驚慌失措。

  「別怕!」他琢吻著她的唇,「我不會傷害你,只是剛開始會有一點點痛。」

  「痛?!為什麼會痛?」她驚駭地問。她最怕痛了。

  「等一會兒你就如道了。」

  「浩天……」

  「噓!」他食指抵著她的紅唇。「一字一個吻,還記得吧?」

  「浩天。」

  武浩天不顧她的抗議、有點慌的眼神,稍微撐起自己的身體,迅速脫掉身上的衣服。

  「把你的手圈在我的頸後。」他貼著她的唇道。

  「浩天……」

  他拉起她的手圈著自己的頸子。「怕的時候就閉上眼睛。」我會帶領你一起奔赴天堂。

  「浩……天……」

  「除非你心裡頭有別的男人。」他盯著她的眼說。

  提早得到她,他才能完全放心。

  「誰?我怎麼會有別的男人?」對女人來說,名節可是比性命還重要。浩天為什麼會這麼問?

  武浩天輕笑,瞧著她一臉的緊張。

  「你天天都跟威赫膩在一塊,我都擔心你是不是嫌我比較老,不愛我了?」

  「不會、不會。」寶兒趕緊安慰。「除了你以外,我心裡沒有別的男人!」武浩天「受傷害」的眼神騙得她掏心掏肺。

  「真的?」他將她壓得更緊,因她的話而感動、竊喜。

  「愛我,就把你自己給我。」他哄著她,進一步索求。

  「可是……」寶兒又辟始緊張起來了,浩天貼著她的身軀讓她緊張得根本無法思考。

  「你不愛我?嗯?」他用唇磨蹭著她的,想知道她為什麼猶豫。

  「我……」她欲言又止地不敢看向他。

  他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你只告訴我一個,我保證絕不會笑你。」寶兒只有在心虛的時候才會眼神猶疑地不敢看人。

  「我不懂!」她鼓起勇氣,附在他耳邊悄聲道。

  「懂什麼?」他疑惑地看著她。

  「洞房花燭夜的事呀!」她一點都不懂,怎麼做?

  武浩天的俊臉瞬間千變萬化,只差沒爆笑出聲。

  「你說不會笑我的。」她生氣地嬌嚷。

  「對不起,我忍不住。」按著他便揚聲大笑。

  「武浩天!」

  不管寶兒再怎麼生氣,武浩天就是忍不住笑聲。

  「寶兒……」他邊笑邊搖頭,「你現在不懂,難道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你就懂了嗎?」

  寶兒不好意思地低聲道:「我娘說……等成親那天就會教我和貝兒。」

  他的眼神變深了,笑意也更深了。

  「我來教你好不好?」

  「真的?」寶兒聞言眼睛一亮,「你不會嫌我笨手笨腳?」

  「不會。」他愛死了她的「笨手笨腳」。

  「可是你剛剛說會痛……」一想到會痛,她就有點擔心。

  為什麼會痛?會不會痛到無法忍受?

  「我也會痛。」他柔聲哄道,想讓她不會對「痛」那麼害怕。

  「真的?」她突然一臉的心疼。

  「真的。」

  「那你趕快教我。」她收緊手臂催促他。「我盡量輕一點,免得把你弄疼了。」

  什麼跟什麼!武浩天迅速將臉埋向她白皙的頸膚,阻止自己再爆笑出聲。

  「快點!」反正早晚都得懂。「但是……一定得脫衣服嗎?」她狐疑道。該不會是乘機揩她的油、吃她的豆腐吧?

  「一定要。」他悶聲笑道。

  「為什麼?」

  「因為我想吻你。」不再給她說話的梭會,他迅速吻住她的唇,大手跟著覆上豐軟的酥胸。

  「浩天!」寶兒驚喘一聲,眼睛驀地瞪大。

  他的手……正往下游移!

  「寶兒。」他急切地吻住她,再也克制不住體內強烈的慾望,吻得她紅唇灩紅、嬌聲直喘。

  「寶兒。」他溫柔地撫弄她,輕輕地分開她的雙腿。

  「浩天——」寶兒文再度緊張得無法呼吸。

  「浩……天……」她被他的手指逗弄得直想蜷起身軀,聲音直發抖。

  她終於知道他所謂的「教」是怎麼回事了,也終於知道洞房花燭夜那天會發生什麼事了。

  她忍不住逸出呻吟聲,顫抖的身軀直貼向他,想索取更多。

  他吻住她的胸口,讚賞地一遍又一遍地品嚐,全身因貼著她柔細的雪膚而心蕩神馳。

  我愛你!寶兒。

  每吻一次他在心底便說一次。

  「看著我,寶兒。」他望著她的眼,知道她最怕的疼痛已經到來。

  寶兒依言望著他,羞怯而又不知如何是好地望著這個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俊偉男子。

  「看著我,寶兒。」他在她唇邊輕喃,「看著我。」

  他猝不及防地進入她的身體,讓她驚呼地痛叫一聲。

  「寶兒!」他心疼地吻住她的唇,放開她的手抱緊她,任由她掙扎。

  撕裂般的疼痛被迅速升起的異樣感覺取代,寶兒訝異地望著眼前的男人正一臉真摯地望著她。

  「我愛你,寶兒。」他終於說出放在心中已久的話。

  我也愛你……

  可惜她的唇被吻住,沒讓武浩天聽到她的心意。

  不過沒關係,以後時間多得是,愛情不正是那種所謂「天長地久」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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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4 01:37:45
第九章


  離成親的日子剩沒幾天,武府上下忙得更帶勁了。

  聽說沈拓也回來了,寶兒嚷著要回去。

  「我爹回來了,我當然要回去。」寶兒試著跟他說理。

  「你妹妹也會回來嗎?」武浩天擔心地問。

  如果讓寶兒回去,又和貝兒玩起「猜猜我是誰」的遊戲,那他這段日子強把她鎖在身邊的努力不就全泡湯了?

  他就是怕寶兒和貝兒聯手整他,害他娶錯了新娘,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妹妹?」他這麼關心貝兒做什麼?

  「是啊,貝兒不是你妹妹嗎?」怎麼每次提起貝兒,她的臉色就這麼奇怪?

  寶兒又氣又怒,但卻不好意思發作。跟他繾綣纏綿的這幾天晚上,他連作夢也叫著寶兒的名字,如果在這個時候為了貝兒的事和他囉唆計較,豈不是顯得自己太小氣。

  不過,她還是心有未甘地想再試探一下。

  「貝兒愛上了齊任駒,才捻不得離開他呢!」她小心地觀察他的反應。

  她故意提起齊任駒,就是要試試武浩天再次聽到心上人另有別的男人時會有什麼反應?

  可是沒有,看來他隱藏得很好。寶兒暗忖。

  「貝兒捨不得離開齊任駒,那你呢?你就捨得離開我?」

  當然捨不得!可是成親的日子已快接近,她再繼續待在武府,會被人說閒話的。

  見她不答腔,他又再問一次:「你捨得?」

  寶兒嘴角噙著笑,有點羞怯地搖了搖頭。

  「嗯?」浩天假裝看不懂她的意思,正想取笑她、捉弄她,卻看見遠處走來兩個熱悉的人影,商與地站了起來。「二娘來了。」

  二娘?!寶兒轉頭看向來人。

  二娘不正是威赫的親娘嗎?

  可是……寶兒瞪大的眼珠差點掉出來。看著姜氏的手竟然牽著二娘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敢相信地轉臉看了看武浩天再看了看來人,小巧的嘴巴也跟著張得老大。

  「怎麼這娃兒看到我是這種表情?」出聲的貴婦一臉的歡喜模樣,笑咪著眼瞧著眼前精緻漂亮的女娃兒。

  二娘……跟浩天的娘長得好像!

  武浩天俯在她的耳旁,小聲說:「她們是姊妹。」

  「姊妹?!」寶兒的小嘴再度張得老大,完全忘了該向長輩請安。

  「呵呵呵……很訝異吧!」

  武浩天的親娘姜氏笑起來的模樣與二娘如出一轍!

  「快向二娘請安。」

  「噢。」寶兒恍若大夢初醒般的趕緊福了福身子。「見過娘、二娘。」

  不過她的眼光依舊不停地瞟向她們的手。

  因為我娘和他娘素來水火不容,所以……

  威赫不是這麼說的嗎?怎麼兩人會感情好到手牽手的地步?

  武威赫這時恰好走來,一看見寶兒便露出迷人的笑容。

  「威赫向嫂子請安。」

  武威赫看見寶兒的眼光老是往他娘和大娘的手上瞄,了悟地笑了笑。

  「我娘和大娘的感情非常好,因為她倆是親姊妹。」說完,他飛快地在娘親的臉上琢一下,逗得老人家笑呵呵的。

  武浩天一副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這個威赫呀,他搖了搖頭,懶得看他。

  不過,未婚妻驚愕的模樣讓他覺得奇怪。

  「寶兒?」他好笑地盯著她變得呆呆的模樣。

  大伙不解地看向被「唬」得有點愣愣的寶兒。

  「我這個兒子呀,他從小就老愛親我,你別被他的毛病嚇到啊!」二娘高興地笑著向受驚嚇的寶兒說明白。

  「不,不是……」寶兒欲言又止,她不是被武威赫的毛病嚇到,而是……

  她又瞄了瞄兩人的手。

  她們的手有什麼嗎?

  姊妹倆奇怪地看著自己的手。

  大伙也一齊看向兩人的手。

  二娘會錯意的立即拔下手上的鐲子,以為寶兒瞄的是它。

  「來。」她親切地拉著寶兒的手,想為她戴上。

  「不!」寶兒不好意思地推拒,根本不知道二娘會錯了意。

  「你喜歡,就拿去。」

  「不,我不喜歡!」

  她的話讓二娘的手尷尬地頓佳。

  「不,我的意思是……」糟了!她的意思不是這樣的。

  急得想解釋的寶兒發現武威赫一直捂著嘴在一旁偷笑,赫然明白自已被耍了,生氣地叉腰罵人。

  「臭威赫,你給我解釋清楚。」管他什麼禮數不禮數,害她沈寶丟臉的人都是混蛋!

  「唉,嫂子,」武威赫笑著直搖頭,「我怎麼知道你那麼直,老會錯人家的意思。」

  「我?!」她看了看眾人又看看自己。她哪個地方「直」了?

  「我常時是怎麼告訴你我娘和大娘的事的?」

  「你告訴我你娘和大娘素來水火不容,所以……」才會害得她直瞄著人家的手。

  「所以呢?」他問著下文。

  寶兒秀眉一皺,「所以……你什麼都沒說啊!」

  「是呀!」他兩手一攤,這不就得了。「我什麼都沒說呀!」

  「可是你的意思是……」他當時的意思不是這樣的。

  「我的意思是什麼?」武威赫還在逗著她玩。

  「你告訴我她們兩個素來水火不容!」

  「是啊,一個喜歡吃辣、一個喜歡吃甜,往往為了吃什麼總會吵上半天,這不是「水火不容」嗎?」

  「可是……」

  「她們兩個又老愛穿同樣的衣服,但又為了到底該穿什麼顏色的衣服而吵架,這不是「水火不容」嗎?」

  「可是你的意思不是這樣的!」寶兒氣得直跳腳。

  一旁的人早已笑彎了腰,現在大伙終於知道為什麼寶兒會一直瞄著兩位老夫人的手。

  連武浩天都忍俊不住地笑看著未婚妻被弟弟耍著玩。

  「來,」二娘抓著寶兒的手,硬為她套上鐲子。「戴在你手上真是漂亮!貝兒。」

  她讚歎的說。

  雪白的皓腕套上一圈翠綠色的翡翠,煞是美麗。

  寶兒一愣,二娘認錯人了。

  「她是寶兒,不是月兒。」姜氏笑著將事情始末解釋一遍。

  「咦?」二娘疑惑地看著寶兒。

  當初接到信,只知道浩天要娶的媳婦是貝兒,根本不知道後來的變化,她是直到此刻才知道寶兒有個雙胞胎妹妹。

  「浩天,你娘告訴我,你愛貝兒愛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啊?」

  二娘糗著武浩天,她一時改不了口,仍稱寶兒為「貝兒」。

  可是聽到這些話的寶兒臉上血色卻逐漸消失。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變化,因為大伙都知道貝兒會變成寶兒的始末,只除了武威赫之外。他如道自己的禍闖大了,正打算開溜。

  「嗯。」武浩天深情款軟的瞅著她,注意到她一直低垂著頭,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浩天竟然承認了!他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承認了。

  什麼我愛的只有你!全是假話!

  他竟然還愛貝兒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

  寶兒根本不知道武浩天老早就「盯」上她——愛上了她。

  也根本不知道武浩天當時遇上的、喜歡上的到底是哪一個?

  因為姊妹倆老喜歡換來換去捉弄大家。

  寶兒出門,做盡壞事時,一定聲稱自己是貝兒。

  貝兒出門,受捉弄人的她,一定聲稱自己是寶兒。

  除了幾個熟悉內情的家僕之外——甚至有的時候他們也分不出今天伺候的主子是哪一個?

  武浩天怎麼會知道他遇上的人竟有雙生姊妹,他也是直到後來才知道心儀的人有個孿生妹妹。

  而那張署名「貝兒「的畫像;則是初見寶兒時,為她美麗的身影心動時畫的。只是當一切都明瞭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武浩天已沉醉在和寶兒膩在一起的甜蜜時光裹,武府上下全沉浸在婚禮即將到來的興奮裹,他壓根忘了要跟她解釋。「小子,你愛貝兒到底多久了?」二娘看著他一臉柔情地直瞅著身旁的寶兒,一臉笑容地調侃道。

  寶兒的心突然揪緊。

  什麼我的心上人只有你!全是假話!

  「打從我第一眼遇到她的時候。」武浩天佔有性地摟住她的腰。

  什麼時候?寶兒愕然的抬起臉蛋。

  武浩天衝著她溫柔一笑,卻沒有解釋他初次遇上寶兒——她化名為貝兒時,令人噴笑的尷尬場面……

  不過,他倒是注意到她過分蒼白的臉蛋。

  「我扶你回房休息。」他心疼地俯在她耳邊輕聲說。

  昨夜大概是「要」壞了她,今天她才會看起來那麼累。

  「嗯。「寶兒柔順地點著頭,直想回房找他算帳。回房後兩個人立刻吵了起來。「你說你愛的只有我,心上人就是我!」寶兒悲憤交加的指控道。

  「是啊!」武浩天只覺莫名其妙,奇怪,寶兒一回房就變得生氣勃勃的,不但用力甩開他的手,還很起勁的找他麻煩?

  他什麼時候又惹到她了?

  「可是你心裡明明喜歡的是貝兒!」

  「貝兒?」他一頭霧水。

  「你還裝!」這回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哄得了她的。

  「我什麼時候喜歡過貝兒了?」提起貝兒他就沒好感,那個惡婆娘曾把他推下水不說,每次見到他就擺出一副他會吃了她的模樣,看得他心裡老大不舒服。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個惡婆娘呢?

  還是寶兒好,所以他才怕她被人掉了包,娶錯了新娘,硬是把她留在身邊。

  「你自己最清楚。」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貝兒。」他兩手一攤,不知道她的醋勁打哪兒來?

  「你還說沒有!「她生氣地大吼,到現在還狡辯。「我真的沒有啊!」她究竟哪根筋不對了?

  「你一直把我當成是貝兒,所以你才會在書房裹……」她突然想起了武威赫的哀求千萬別告訴大哥這是我偷偷告訴你的。

  如果她現在告訴他,她早已知道他偷偷藏在書房裡的秘密,不知道威赫會被打得有多慘。

  「書房又怎麼了?」武浩天生氣地兩手交抱在胸前,低聲喝問道。

  「你……你書房裹的秘密我已經知道了。」大不了她打死都不承認的是威赫告訴她的,而是她自己發現的。

  「喔?」他突然咧嘴一笑,原來寶兒已經知道他很早以前就偷偷愛上她了。

  她是在氣他瞞著她,才故意假裝生氣?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反正已經快成親了,讓她知道也好。

  「你承認了?」寶兒像是受刺激般地踉蹌了下,俏臉全沒了血色。

  「是啊!」武浩天關心的扶著她,眼神擔憂卻還是老實承認。「打從我一見到你——他故意拉長尾音,賣著關子。「我就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

  那個時候寶兒抓著人家的……咳咳!算了,那種不雅的姿勢還是別說出來好,免得寶兒丟臉丟到老家去了。

  「是貝兒吧。」她語氣尖酸的嚷道。你滿腦子都是貝兒的影子吧。

  「是啊。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你是「貝兒」啊!」那一次相遇,她將自己幹的壞事全推到貝兒頭上,告訴眾人她是貝兒,所以他一直以為她是貝兒。

  所以相國來提親的時候,他一開口便指名要娶「貝兒」!

  「那你為什麼要娶我?」她羞憤地嚷道,即將出嫁的喜悅全消失無蹤。

  「我愛你呀!」他理所當然的說。

  武浩天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她在鬧什麼蹩扭,他還以為她想說的是:當時她那麼丟臉,他竟然還不嫌棄?

  「不是因為我長得像貝兒?不是因為齊任駒娶了貝兒,而你鬥不過他?」她咬牙切齒地質問,「不是因為你把我當成她的替身?」最後這句她是憤恨地吼了出來。

  完蛋了!趴在花叢下偷聽的武威赫,知道大禍即將臨頭了。

  「你在胡說什麼?」武浩天現在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知道寶兒對他的誤會有多深了。

  「我胡說?」寶兒氣憤的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畫紙,在他面前揮舞著。「告訴我,這是誰?」

  「你啊!」還會是誰?

  「你再看清楚一點!」她乾脆將畫紙丟到他臉上好讓他看個清楚。

  「明明就是……」武浩夭突然愣住了。

  上面竟是貝兒的名字,真是糟糕!

  「寶兒!」他還來不及將事情始末解釋給她聽,寶兒已經哭著跑出去了,他心急地追出去。

  「你聽我解釋,寶兒!那上頭的名字指的就是你……」他幾個大步擋在她身前,急著想解釋。

  「好,我聽。」寶兒憤怒地說。

  「那是因為……哎喲!」武浩天痛得彎下了腰。

  寶兒竟然彎起膝蓋朝他的胯下頂去。

  痛……真的很痛!

  「大嫂!」奔往大門的途中寶兒被武威赫攔了下來,隨即被拉往附近的花叢中躲著。

  兩個人一起趴在地上的模樣還真是難看,可是總好過武浩天追殺過來的強。

  「幹嘛拉我?」寶兒不悅的間道,現在她看誰都覺得礙眼。

  「你這麼跑不是辮法。」事實上他是怕寶兒被氣跑了,那他就會死得很慘。「我那個恐怖的大哥不會就這麼放過你,不信你看!」

  果不期然,武浩天一臉鐵青的追過來了。

  「可是我不想再待在這兒。」她壓低聲音的說。現在她只想回家。

  「他來了。」武威赫隨即壓下寶兒的頭,靜待武浩天跑過去。

  「我不怕他!」寶兒等武浩天跑過去後,才深吸口氣說。

  你不怕,我怕!否則我幹嘛躲在花叢裡逃避追殺?武威赫暗忖。

  武浩天一追出大門,望著街上熙來攘往的人頓時傻眼了。

  街上人很多,但是寶兒呢?

  寶兒去哪兒了?怎麼一跑出大門就不見了。

  武浩天作夢也沒想到寶兒正躲在武府的花叢裡。

  他還以為寶兒生氣地攔車直奔回家,他也想追出去,可是他現在下腹還在疼,這麼狼狼的模樣實在不宜去見岳父、岳母,還是等疼痛過後再說吧。

  他慢慢地晃到花園,愁眉苦臉的坐在欄杆上。

  武威赫和寶兒正巧趴在欄杆下方,嚇得兩人連氣也不敢喘,乾脆把臉趴在泥土土。

  「唉!」武浩天頭大地直歎氣。

  直到現在他終於知道威赫給他桶了什麼樓子,整件事情串連起來,全是威赫從中搞的鬼。

  現在二娘來了,他想修理威赫更是難上加難。

  「唉!」第二聲長歎,道出他心裡的無奈。

  「寶兒,」他忍不住輕聲喃道:「你怎麼這麼不相信我?又老愛鑽牛角尖呢?」

  武浩天一個人嘀嘀咕咕,抒發心中的鬱悶,反正四下無人。

  「你怎麼會以為我喜歡的是貝兒呢?我怕她、躲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呢?真是誤會啊。」

  一聽到武浩天竟然說很怕貝兒,寶兒訝異地抬起臉蛋。

  「威赫那個混蛋老愛捉弄我,偏偏我又拿他沒撤。」

  自己的弟弟他又揍不下手,成天追著他,他也很累。

  武威赫趕緊梧住嘴巴,阻止笑聲逸出口。

  「你怎麼可以不信任我?」他握緊了拳頭。「你才是我想共度一生的女人!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為了你,我可以爭取一切;為了你,我更珍惜一切,你不懂嗎?」

  「那幅畫上面寫的竟然是貝兒,難怪你會誤會。」任誰都會誤會。

  「我該怎麼辦?」他仰首問著蒼天。「該怎麼解釋你才肯聽?才肯相信我是愛你的?才肯嫁給我?」唉!真是無奈啊!

  聽得寶兒好感動,也跟著武威赫一起摀住了嘴巴——她想哭。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當時你扮成貝兒,抓住人家的【那個】不肯放手!」

  寶兒霎時羞紅了臉,乾脆將臉趴回泥土上,不敢見人。

  而武威赫也跟著一起趴下去,深怕笑出聲。

  光想像寶兒當時的樣子,他知道寶兒抓住人家的「那個」,指的是哪個了。

  「第二次見到你,你被狗追著跑,抱著樹幹哇哇叫!」

  原來寶兒怕狗

  武威赫忍不住悶笑出聲,恰巧一陣風吹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才免除他的災難。

  「那個時候你也告訴人家你叫貝兒,所以我以為你真的叫貝兒,我怎麼知道你會有個孿生妹妹竟然叫貝兒。」

  真是冤枉!

  「那畫像是在我以為你叫貝兒時完成的,沒想到你竟然會誤會。」

  現在他該怎麼向岳父、岳母解釋?

  寶兒那關他過不過得了?還是個問題。

  「唉!」這不知道是第幾聲長歎了,武浩天忍著依舊還有點疼的下腹站了起來。

  無論如何,還是得忍著疼去把寶兒捉回來,等把她安撫完後再找威赫算帳。

  看著武浩天走遠後,兩個人才鬼鬼祟祟的爬出花叢。

  灰頭土臉的兩人相視一笑,終於鬆了口氣。

  「怎麼樣?現在終於相信我大哥是真的愛你的吧。」武威赫滿眼的笑意,糗著她。

  「嗯。」寶兒甜蜜的點了下頭。沒想到浩天對她用情這麼深!

  「願意嫁給我大哥了吧。」

  「嗯。」寶兒不好意思地燒紅了臉蛋,還是點著腦袋。

  武威赫送她回房。

  「你平常和你妹妹是怎麼捉弄人的?」讓他有機會把大哥整得這麼慘。

  寶兒轉了轉眼珠,頑皮道:「不告訴你。」

  武威赫輕笑一聲,「你們兩個真的長得這麼像嗎?」先前偷偷觀察她的那幾天,他也不確定觀察的是不是真的寶兒?

  還是被他觀察的人,根本就是貝兒?

  「不告訴你。」她還是這句話。

  「你們姊妹兩個挺以捉弄人為榮。」

  「正確的來說,我以身為孿生姊妹的身份為榮!貝兒是我的驕傲!」她們兩人也是父母的驕傲。

  「說得好!」武威赫讚賞地瞅著漂亮的大嫂,開始有點羨慕大哥了。

  「不過……」寶兒感激的看著他,「真的謝謝你。」

  要不是威赫的幫助,她根本就不可能聽到浩天的真心話,良緣可能就此錯過。

  「謝謝你。」她感激萬分地又說一聲。

  「不客氣。」武威赫的嘴唇差點樂得又往上揚。

  如果從頭到尾被他耍著玩的寶兒,在知道她和大哥的吵鬧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不知臉上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真是令人期待。

  但絕不會是這等感激萬分的模樣。

  「不客氣。」似乎這樣才能表現出他真的很高興,自己略盡綿薄之力「促成」兩人的好事。

  「謝謝。」臨入房前,寶兒忍不住又向他道了聲謝。

  「不客氣。」武威赫極力忍住爆笑的衝動,以免寶兒起疑。

  第十章

  寶兒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折回來的?沒有人知道。

  每當武浩天問起她那天一整個下午都躲到哪兒去了,害他找不到人,寶兒總是噙著笑意,不肯回答。

  她當然不肯告訴他那天正好躲在花叢,要不然下回她和武威赫要躲到哪兒去。

  親密的日子又過了不到兩天,沈拓已派人來催了好幾次,再過兩天,就是寶兒上花轎的大喜日子,寶兒還不肯回來真是不像話。

  可是武浩天拾不得她走,硬是纏著她,打定主意非得等到迎娶的前一天才肯放人,寶兒只好耐心地跟他說理,他還是不同意。

  「浩天,」寶兒為難地看著他,「我爹已經是第四次派人來催了。」再不回去,爹真的要殺過來了。

  「明天再回去。「他不捨地摟著她的腰,將她困在雙腿間,愛憐地撫著她的發。「可是爹會罵。」

  「你就這麼急著想離開我?」

  寶兒眼睛眨也不眨的直視著他的陽剛俊臉,能遇到如此呵護她的男人,真是三生有幸!

  她的眼光有著欣喜和依賴,看得他又再度心蕩神馳,真想再把佳人壓入懷裹溫存。

  只是外頭的賓客實在太多,軍中舊識、朝中大臣也都紛紛南下起來賀喜,將整座府邸擠得水洩不通,他好不容易才抽個空閒,拉著實兒躲到房裡,想偷點香吻。

  所以,他只好忍一忍了。

  「寶兒,」他忍不住又摸向她的衣襟。「明天再回去。」

  寶兒知道他又想幹什麼了,當然不能答應。「不行。」

  他也知道不行,只好找話題聊聊,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那天我向你解釋了那麼多,你到底相不相信我的話?」武浩天輕捏著她的下巴,審視著她的表情,事實上是怕自己的手不找點事做,又會往她的胸口摸了上去。

  他那天從外頭回來,卻發現寶兒竟待在房裡等他,他簡直欣喜若狂。

  他急著想解釋,寶兒卻命令他坐離她遠一點。

  他乖乖地坐在門邊,看著她的背影,將事情解釋給她聰。

  只是等他解釋完後,她一直不肯面對他。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又怎麼知道她到底相不相信他的話。

  還有不時類似憋笑的聲音從她的小口逸出,她干麻笑?他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不管了,反正再過幾天就成親了,他提心吊膽、怕她跑掉的日子終以可以結來了。

  這兩天他盯她盯得緊,連愛搗蛋的威赫也很識相地不知道溜到哪兒去躲了。

  「我相信啊!」她滿眼笑意的說,像在撒嬌。

  不相信,我怎麼會坐在這兒任你哄?

  「你那天到底躲到哪兒去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你。」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寶兒輕抓著他的雙手,笑著朝他搖搖頭,隨即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下。「不許問。」

  不問就不問。不過一想到他被威赫欺負得這麼慘,乾脆趁這個機會好好地教教寶兒夫妻相處之道,免得下一次又被威赫欺騙。

  「你如果早一點說明白,我就可以早一點跟你解釋溝楚。」也就不會讓那個臭小子乘機占那麼多便宜。「我們兩個就不會這樣吵吵鬧鬧,害我差點失去了你。」

  講「失去」是有點嚴重,因為無論如何他都會把寶兒拐到手,誰也別想碰他的寶兒。

  寶兒但笑不語。

  她覺得最甜蜜的時候,是在她最傷心難過絕望時,卻聽到了他的真情表白,那一剎那,她的心好像飛到了天堂。

  所以她很感謝威赫,要不是他的幫忙,她現在就不會坐在浩天的腿上。

  「還有,」他點著她的鼻尖,神情認真的告誠,「以後威赫再跟你胡說八道什麼,千萬別聽,最好什麼都告訴我,我幫你出主意。」這才是他真正想講的重點。

  兜了一大圈才說出他想要說的話,因為他怕直截了當的說,以後不許再跟威赫說話,得有我在場!這會引起寶兒的反彈,到時候威赫又會在一旁鼓掌叫好地看著他被寶兒冤枉。

  所以他說得小心翼翼,真怕不小心說到寶兒「好朋友」的壤話,她一生氣,兩個人又會吵起來,他豈不又得倒楣。

  「好。」威赫幫了她那麼多,她當然也得幫著他點,不要再惹浩天生氣,否則他又會火大地嚷著要宰了威赫。

  所以她當然說「好」囉。

  武浩天一臉欣喜的笑容,與奮得差點手舞足蹈起來。「寶兒,你真的答應了?」難得她會這麼好說話。

  「嗯。」寶兒柔順的點著頭,一副樂意聽從的模樣,讓武浩天簡直樂翻天了。

  「可是我今天就得回去。」趁著浩夭正樂,她提出什麼要求相信他都會答應。

  「好!」武浩天二話不說的答應。

  接著他命武虎去將他一直珍藏在書房裹的寶貝拿來,他想送給寶兒。

  「你要送我什麼東西?」見他一臉興奮又神秘的模樣,讓寶兒很好奇他要送什麼東西給她?

  武浩天抓著她的手,仍為她剛才的柔順雀躍。

  「幸虧我及時想起來了,每次想要送給你,轉個身又會忘記。」記得的時候正好是兩人才剛吵完架時,害得他一直沒有機會拿出來。

  武虎還不知道這回輪到他倒楣了,高興地踏進書房去拿將軍要的東西;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眼前。

  「二少爺!」他拍著心口警叫了一聲。

  「呵呵呵!」武虎的表情逗得武威赫直笑,看得出來武虎真的被他嚇壞了。

  「二少爺一聲不吭地躲在這兒我還以為撞……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真是嚇死我了!」武虎心有餘悸地直拍著胸口,他怎麼也沒想到二少爺竟敢躲在書房裡。「將軍要是知道了你躲在這兒,鐵定會生氣的。」

  武威赫一臉的得意,伸手比了比腦袋。「論頭腦,他不是我的對手!」

  「將單太忙了。」忙得沒空反擊,只好任由這小子「為非作歹」。

  「對了,你在找什麼?」武威赫一手搭在武虎的肩上,打了個呵欠,另一手也在桌上翻翻我找。P「將軍說要找個檀香木做的盒……啊!有了!」武虎高興地捧起木盒。

  「那裡頭是什麼東西?」武威赫的一隻賊眼湊近木盒直瞧。

  「那是將軍要送給寶兒姑娘的東西。」

  「噢!」武威赫恍然大悟,隨即露出開心的笑容。

  這書房裡他什麼東西都碰過,另一個一模一樣的木盒更「有趣」。

  「你該不會是拿錯了吧。」他指著另一個上面用紅色絲綢蓋住的木盒說道。

  武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角落處還真的有個盒子。

  「那……到底該拿哪一個?」他又不能隨便翻看盒裡的東西。

  「要送給嫂子的,大概是什麼珍貴的玉石之類的柬西吧。」武威赫指著角落處的木盒,並順手拿走武虎手上捧著的盒子,兩人一起走到角落,仔細端詳著。

  「你想想,什麼東西重要到要用上好的絲綢蓋著?」

  武虎點點頭。嗯,沒錯,這盒子愈看愈像裡頭裝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當然是一些翡翠、珠寶,才有可能這麼寶貝地將東西藏在別人較不易發現的地方,你說是不是?」

  對!沒錯。武虎愈聽愈覺有通理。

  「所以應該是這個木盒才對。」武威赫「好心好意」地拉下紅絲綢,將那個木盒遞給武虎。

  「幸好我發現了,幫了你的忙,你如果不小心捧錯了盒子去給寶兒姑娘,結果一打開來,裡頭全是機密文件,你就完蛋了。」

  聽得武虎感激萬分地直點著腦袋,「謝謝二少爺!「將軍保護機密是出了名的,幸虧遇上了二少爺,否則捧錯了盒子,他可少不了挨一頓刮。「這沒什麼。」武威赫一副「小事一樁」的模樣。

  「以後萬一二少爺又惹毛了將軍,你放心,我們都會替你保守秘密,保證絕不露半絲口風,害你被大將軍逮到。」

  「去你的!」武威赫佯裝生氣的碎了聲,作勢要踹武虎。

  武虎大笑說趕緊拉開門,急急忙忙離去。

  「寶兒姑娘,將軍吩咐的東西已經給你送來了。」武虎輕輕地將盒子放在桌上。

  「什麼東西?」寶兒滿臉好奇地湊近盒子直瞧。

  「我送給你的東西。」

  被不甘受到冷落的賓客拉出房間,陪他們喝了兩杯才准脫身的武浩天又折回來,想親手為寶兒戴上他送的東西。

  「什麼東西?「寶兒好高興。她與奮的不是什麼珍買的東西,而是武浩天竟有這份心意。「你瞧瞧。」武浩天含笑地說,頷首示意武虎退下。

  這時外頭又傳來一陣喧嘩,另一群客人也要武浩天出來陪他們喝兩杯,否則不肯走人。

  武浩天只好出去應酬他們,讓寶兒一個人慢慢地把玩著他送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寶兒好生興奮地打開盒子。

  裹頭只有一大堆用紅繩子綁住的信,看起來像……

  情書?!

  寶兒的眼睛又亮了起來,難得武浩天竟也懂得寫情書。

  她高與的抽出信裡的紙,卻在看到情書的內容時愕住。

  裡頭全是齊任駒與武浩天商議要聯手整她和貝兒的事。

  真是豈有此理!

  怪不得她別入府的時候老被武浩天捉弄。

  真是太可惡了!

  「寶兒。」武浩天又笑容滿面的回來,親匿地由後摟著她,「喜不喜歡我送你的東西?」

  「非常非常的喜歡。」寶兒一肚子火的回答。

  「那就好。」武浩天高興的打開盒子,想為寶兒戴上,卻在看到裡頭的東西時,手像被灼到似的抽了回來。

  「怎麼會是這東西?」

  「問你呀!」寶兒雙手叉腰,看他做何解釋。

  他剛剛明明吩咐東西就擺在書桌上,為什麼武虎還會拿錯盒子呢?

  「武虎!「武浩天氣急敗壞地吼道。就是因為寶兒老愛往他的書房鑽,他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用東西蓋住,怕被她搜到。「武虎!」再不出來,他要殺人了。

  「來了,來了。」武虎還不知道自己犯了「滔天大罪」,急急忙忙地衝進來。

  「我問你,這東西是怎麼回事?」武浩天指著木盒,氣得連聲音都發抖。

  寶兒一把拉過武虎,將他護在身後,做武虎的靠山。

  「問你呀!你自己幹的好事,你找武虎做什麼?」

  「我沒叫你拿這東西呀!」武浩天瞪著寶兒身後的武虎。

  「這……」武虎指著盒子,「將軍不是指名要拿木盒嗎?」

  「我沒叫你拿這個盒子!」武浩天怒聲大吼。

  「可是……除了這個之外就剩另一個。」另一個不像啊!

  「你快去拿另一個過來一」武浩天生氣的指著房門吼道。

  武虎瞄到打開的木盒裡頭全是一封封的「機密」信函時,嚇得臉色一白,趕緊往門口沖。

  但他衝到了房門口,想想又覺得不妥,趕緊再折回來,抱起桌上的木盒再度往門口衝去。

  這麼重要的機密千萬別被寶兒姑娘看見了,難怪將軍發那麼大的火。

  待武虎抱著木盒街出房門,武浩天氣得全身無力地癱在門柱上,無語問蒼夭。

  寶兒臉色鐵青的開始收拾包袱。

  「寶兒,你聽我解釋。」

  「你不用解釋!」她用力扯下他抓著的衣角。

  「起碼你得留下來看看我送你的是什麼東西後再走,好不好?」

  「不好!」

  「玟兒。」

  「哼!」寶兒用力地將揉成一團的紙往他臉上丟去,「你自個兒慢慢地過洞房花燭夜吧,本姑娘不奉陪!」

  「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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