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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蝴蝶藍]獨闖天涯[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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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天下第一刀

風蕭蕭已然明白街上為什麼會這麼少人了。他和驚風之間對決的是暗器,自然是需要更大的空間了。同時兩人之間也不能有阻擋視線或是暗器飛行的東西,這大概是驚風刻意清場的目的所在。不過,他心底一定是希望自己沒有阻擋而風蕭蕭卻有,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驚風此時冷冷地回答風蕭蕭道:“等你。”

風蕭蕭卻是熱情洋溢,樂呵呵地道:“我知道你在等我,等我做什麼?”

驚風沒有說話,風蕭蕭只覺他右手中寒光一耀,一柄飛刀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抽出在手了。

風蕭蕭大叫:“哇,這麼酷啊?你是要和我單挑了?”

驚風道:“難道你怕了?”

風蕭蕭笑道:“那到不是,我只是想問一下,咱們單挑是不是按江湖規矩啊,是一個對一個呢?還是我一個人對你們一群啊?”說著四下打量,尋找隱藏的殺氣。風蕭蕭絕對不相信驚風會這麼有創意來和自己決戰街頭。

驚風眼角抽動了一下,喝道:“不要廢話了……”說第一個字的時候,驚風的手已經揚起,五個字說完時,刀已經飛出。

這樣面對面的單挑,風蕭蕭卻是早有準備,躲起來更是一點拖泥帶水都沒有。驚風手一揚的同時,他的人也已經飄出,橫著飄出。

風蕭蕭原本站著的地方暫態像種上了一棵梨樹,一棵開滿了潔白梨花的梨樹。

回頭望時,第二刀已至,風蕭蕭不及細想又是一閃,又一棵盛開的梨樹在身邊綻開。風蕭蕭有些詫異地注意向第一刀的所在,那裏仍是一派梨花爛漫時,潔白的“梨花刀”的“殘渣”仍在揮灑。這是江湖上最可怕的“殘渣”了。但在風蕭蕭心底,它還比不上一劍沖天吐出的那一口殘渣。想到臉上那一滴冰涼的感覺,風蕭蕭頓時覺得一陣噁心。

而驚風的第三刀此時又到。風蕭蕭不慌不忙再次閃開。

三次飛刀炸開的光輝在街道上閃耀,漸漸擴散開去,盛開的梨花開始漫天飛揚。但這還不足以佔據整個街道,不過驚風再發出第四刀,第五刀呢?那就難說了。風蕭蕭不能再給他這個機會,躲過第三刀的同時,從縫隙中穿梭而過,厲聲喝道:“該到我了吧!”

“疾風無影”,在梨花的映照下出手了。

驚風早已是全神戒備了。飛刀破空的聲音在他耳邊清晰地響起,雖然只是極為短促的一下,但他的身體早已隨之進行移動躲閃。

驚風冷笑一下,想要開口說話,喉嚨卻只能發出了“咯咯”的聲音。一陣冰涼的感覺從喉嚨傳入口中,吐出這口涼氣,驚風的心也跟著冰涼。

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毫無保留地瞪大了的雙眼,望向風蕭蕭。接著又想看看喉吼是怎麼回事,卻什麼也看不到。可除了驚風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經看到,一柄薄而透明的飛刀,清晰無比的插在了他的喉嚨上。

風蕭蕭終於開始冷笑,他道:“聽聲辨位,又有什麼了不起。”

驚風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伸起雙手想去抓喉嚨上的飛刀。他能不能抓到風蕭蕭已經不知道了,驚風的人已經開始漸漸模糊,漸漸被白光包裹,和那盛開的梨花一起消失,帶著他的這個動作消失。

風蕭蕭終於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飛刀出手的時間短暫,但對他來說卻是漫長的。雖然他已認定自己這一擊萬無一失,到底還是需要實踐來證明的。

當他看到驚風的動作時,他笑了。驚風做出動作時,飛刀已經先一步插在了他的喉吼上。從他的表現,風蕭蕭知道這一回自己沒有算錯。

自己這一刀的速度,終於已經超過了聲音。

這一點風蕭蕭已經很清楚,唯一讓他擔心的就是,在遊戲裏會不會這麼符合物理原理,畢竟遊戲裏只是資料的傳遞,而不是真的聲音在傳播。這一回,遊戲沒有讓他失望。同時也證明,驚風用來做判斷的,的確是聲音。

望著靜靜躺在地上的“疾風無影”,風蕭蕭長出一口氣,結束了。驚風終於也死在自己刀下了。不過這比自己意料來得要早,總以為這會是什麼終極的大決戰,想不到這麼早就在街頭上解決掉了。周圍除了些路人甲乙丙,連個有名點的觀眾都沒有,不能不說是一大遺憾啊!

風蕭蕭早已吃下了一顆百分之五十的內力藥,他感覺自己是一藥在手,天下我有。

當然,一把刀更是少不了的。風蕭蕭緩步上前,拾起了那柄“疾風無影”。從今天起,這柄就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刀了。風蕭蕭只能心中默默對流月說聲抱歉了,誰讓飛刀也是刀呢!

街道上依舊是比較平靜,寥寥無幾的觀眾,就是再驚歎,也起不了多大的騷動。他們自己大概也想不到,他們見證的會是江湖第一刀的誕生。也許他們在事後才能反應過來,剛才他們看到的那一刀,是比聲音還要快的一刀。

風蕭蕭卻沒有完全放鬆戒備,驚風一定還另有埋伏。至於為什麼還沒有發動,大概是因為他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風蕭蕭的刀下。他以自己為餌,是要把風蕭蕭引入怎麼的圈套呢?

風蕭蕭快步向前走,內力則在不斷地回復當中。街道兩旁的每個門窗他都看在眼裏,會不會突然就從這些地方冒出無數黑衣人呢?這是“天殺”的老伎倆了。不是從房子裏鑽出來埋伏街上的人,就是躲在屋外埋伏從屋裏剛出來的人,轉來轉去就是在房屋裏做文章,“天殺”的創意可見一斑。

吱啦一聲,接著是兩聲、三聲、四聲,開門聲瞬間響成一片。風蕭蕭暗罵一聲“靠”,“天殺”果然是不思進取,還是這古老的把戲。但不得不承認,這把戲還是比較有成效的。片刻間街道前已是黑壓壓的一群人,風蕭蕭回頭,後面也是,再轉頭,兩邊也是,已經有不少人迅速竄上房頂佔據了有利位置。

但又有誰的速度能比風蕭蕭更快呢?風蕭蕭如不是有絕對的信心又怎麼會還在街道上欣賞。其實他心中去意已決,此時人影向旁一晃,正在努力爬房兩名的玩家,忽然就覺得自己身前多出了個障礙。抬頭一瞧,風蕭蕭正微笑著望著他,“砰砰”兩聲,兩人已經被風蕭蕭踹了下去。

拳起腳落,另幾個企圖接近的都被打飛。對這些普通玩家來說,“風卷雲殘”已經無異於超殺了。

風蕭蕭長笑一聲,已經縱身朝另一條街道躍下,同時不忘回身飛出一刀。首當其衝的一人被這一刀飛中,“咿呀”聲中頭下腳上從房檐邊栽下,人和飛刀一起消失。這一柄刀是“暴雨”,真身已經在風蕭蕭手裏復活。

風蕭蕭此時尚有一絲不明:有這樣的埋伏,驚風和自己的動手仿佛是多餘的啊!

眼下顧不了這麼多,身後一個個的黑色身影躍房而過,不知死話地向風蕭蕭追來。風蕭蕭非常納悶,自己在這些人面前不是很有震懾力的嗎?怎麼現在個個都不怕自己了?還有,自己輕功天下第一哪個不知,怎麼自己逃跑還有人不自量力的追上來?

耳邊風聲忽緊,風蕭蕭一聽便知是輕功比較出眾的人。回頭看了一眼,吹雪和風雨飄搖兩個人拎著劍沖上來。受上次死亡影響,此時兩人距離自己是越來越遠,但從他們臉上看去他們的態度是異常的堅決。

想不到自己剛剛揚刀立萬,現在就被人追得滿街跑,風蕭蕭不由也是心頭起火。藥效早已發揮完畢,自己的內力已經復原了五成。對付這些人,自己根本動用不到“曉風霜度”,五成的內力已經足夠了。

風蕭蕭主意打定,回手就是一刀,當然是“暴雨”刀了。但在風蕭蕭如此程度的高速移動的同時反手飛出的飛刀,受到的影響還是頗大的。本來是想射吹雪的,但沒有射中,如果是正巧偏到風雨飄搖身上,那也是好的,可惜也沒有。這一刀就這麼放了個空槍。

風蕭蕭頭一次覺得自己輕功這麼高也有些許不方便之處,在自己全力移動下,飛刀就變得有些不靈光了。

但風蕭蕭同時發覺,此時身後風雨飄搖和吹雪距離自己最近,已經和再後面的眾人拉開了些許距離了。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風蕭蕭會跑,不過是怕被淹沒在人海中而已,現在人海還遠在後面呢!

於是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

吹雪和風雨飄搖不但沒有吃驚,反而面來喜色,急匆匆地就沖了過來。

這兩個傢伙腦子一定是燒壞了。風蕭蕭心中暗道,你們自己找死也就別怨我不給你們機會了。當下揚手就是一刀。

人海雖有距離,但也是轉眼便到的事,為了保險起見,風蕭蕭這一刀就沒有用“疾風無影”,飛出的是“暴雨”。

雖如此,面對這一刀的吹雪,仍然沒有機會。一刀正中胸前,撲一下就倒在地上。自從和風蕭蕭他們對上之後,吹雪也前前後後死了不少次了,實力大受影響,本來“風花雪月”四人齊名,不見得誰就比誰高明多少。但如今的吹雪已經落後於其他三人了,從以前和流月不相上下,到幫戰時被流月輕鬆拿下就是力證。

吹雪死了,風雨飄搖總算有了些許遲疑,看樣子是準備要猶豫一下。風蕭蕭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轉手又給了他一刀,風雨飄搖變成了追雪,追吹雪而去。

後面的人海波濤洶湧地趕到,但吹雪和風雨飄搖是先後死在他們眼前的,他們已經堅定不移的開始猶豫。

風蕭蕭用飛刀指著眾人喝道:“誰再追過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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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第三百九十二章 草帽下的人

一大群人,大眼瞪小眼,居然真的沒有一個人敢動。風蕭蕭非常滿意,點點頭道:“都不許亂動,站好了!”說罷轉身準備離開。

身後立刻傳來一陣騷亂,風蕭蕭猛然轉身,與此同時飛刀脫手而出,一道寒光從人縫中掠入。從遙遠的人群後方,傳來一聲慘叫。慘叫周圍的玩家已經散成一個圈,驚恐地望著圈子中央,一名玩家雙手牢牢抓著插在身上的一柄飛刀,離他們而去。

前面的玩家雖然看不到,卻也可以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更是面色慘白。風蕭蕭的眼神之毒辣,飛刀真狠准,遠在他們的意料之上。風蕭蕭手中的“暴雨”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只聽他厲聲喝道:“還有哪個想試試?”

這次真的沒有人敢再動了,風蕭蕭轉身,緩緩地,一步一步地離去,而他的背後,人山人海,卻是鴉雀無聲。

日後有人問風蕭蕭:“你當時是背對著他們,是怎麼注意到那個有異動的人的?”

風蕭蕭回答他:“我只是注意到我的背後很吵。他們好像要衝上來。”

對方又問:“那你飛出的那一刀又是怎麼回事?”

風蕭蕭回答:“我只是將刀朝人群裏隨便一扔,你知道的,當時人很多,根本用不著瞄準,肯定會射中人的。”

對方問:“這麼說,你也不知道你射中的會是他?”

風蕭蕭答道:“我當然不知道,不過當時無論是射中誰,我都不會覺得意外。”

對方又問:“如果這人現在出現在你面前,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他說?”

風蕭蕭沈默了片晌後,緩緩道:“人在江湖飄,怎能不挨刀。”

……

話回當時的揚州。

風蕭蕭是一步一步地走開的,速度一點都不快,甚至比他平時走路還要慢上幾分,因為此時有無數人在向他行注目禮,風蕭蕭要儘量長時間的享受這一瞬間。

風蕭蕭終於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了。所有人都如釋重負,更有幾個當即癱坐在了地上,抹著額頭的汗。在他們眼中,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更是風蕭蕭的那柄刀,想不到江湖中居然會有這麼可怕的飛刀。快、准、狠,能將這三個字發揮到極限,還不是最可怕的嗎?

忽然,人群中又起了陣陣騷動。一群人正是精神最鬆馳的時候,一時間尚反應不過來,第一念頭就是:風蕭蕭去而複返了嗎?

沒有,風蕭蕭沒有去而複返,而是原來準備包圍風蕭蕭的他們,此時反而落入了別人的包圍,比他們更多的人的包圍。

身前的屋頂上,身後的屋頂上,身子兩側的街道上,已經站滿了人。

但此時雙方的眼神中都露著一絲迷惑,因為他們都認得出,這些人,都是自己幫派的同伴,大家都是飛龍山莊的成員,這又是怎麼回事。

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大家視線內最高的建築的頂端,他也是飛龍山莊地位最高的人,他們的幫主飛雲。飛雲的身旁,站著弄花。

弄花在飛雲耳邊耳語了幾句,飛雲點了點頭,望著眼前街道上的這些幫眾,忽然大聲道:“以驚風為首的一夥人,背叛幫派,現在已經確查無疑,即將被革除出幫。我知道你們大多數是受他蒙蔽,以為是替幫派做事,一切既往不咎。但今後你們記住,飛龍山莊永遠不會發出對付風蕭蕭的命令,明白了沒有!”

上上下下一片譁然,看得出,就是過來進行包圍任務的玩家們,也並不知道他們要包圍的原來是自己人。而此時飛雲說出的簡直是一個重鎊炸彈,驚風背叛幫派!飛龍山莊裏誰不知道驚風的地位?那就是僅次於幫主的二號人物,什麼副幫主龍岩,那不過是個花架子。所以他的背叛,簡直就是除幫主解散幫派以外的第二大噩耗。

不幸中的萬幸是,這個噩耗當中穿插了一個好消息:從此不用追殺風蕭蕭了。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幫派和風蕭蕭的鬥爭由來已久了,又有哪次討過好的?每次派出去的人都是灰頭土臉的跑回來,更連幫主都親自陣亡過,最可憐的就是他們這些墊背的了。現在聽到這個消息,大家總算能松一口氣了。

而此時飛雲又繼續道:“驚風,背著幫派私自成立‘天殺’組織,又故意讓江湖人以為‘天殺’屬於本幫,而把他們的所作所為推卸給我們,實在另人忍無可忍。現在我將立刻將這夥人逐出幫派,大家下面收到的系統消息中的被逐出的人,以後就是飛龍山莊的敵人。”

話音落後,飛龍山莊眾人耳中都響起了系統提示聲,如果將各人的聲音都放出,這條街道必然是“叮叮叮”地如鐵匠鋪一般熱鬧。眾人一片譁然,因為這些被逐出幫派的人的名字,值得他們譁然。

飛雲繼續道:“這些人,從此與飛龍山莊勢不兩立,如果有人還念著舊情,此時可以自行離幫,我不會追究。但日後如果相助驚風一夥,那我也不會念著舊情,大家就是敵人。”

街道上遍地都是竊竊私語聲。面對如此大事,如果還能保持冷靜不和身邊的人討論一下,他不是定力驚人就是人緣極差。飛龍山莊的幫眾此時都表現出了較好的人緣和較差的定力。

而房頂上的飛雲又道:“現在大家都先散了吧!要不要還留在飛龍山莊,大家自己考慮,越快做出決定越好!同時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們下面要面對的,是非常瞭解我們的敵人。”

眾玩家聽話的散去,街道片刻恢復了平靜

飛雲和弄花對望了一眼道:“暫時也只能這樣了。”“你說呢?”這句話,卻又是對著身後的一人所說。

他身後屋頂的房檐上,躺著一人,不知從哪里撿來的一頂破草帽扣在臉上遮擋著陽光,一個聲音從草帽下面傳出:“也就只能這樣打太極了,他推你,你推他,還能有什麼好辦法!”

弄花走上前,想用腳拔開他臉上的草帽,卻被他用手扶住道:“喂,不要亂碰,你知道這頂草帽值多少錢嗎?”

弄花不屑道:“多少錢?大不了五十文錢嘛!”

草帽下的人淡淡道:“五百萬,這頂草帽價值五百萬,你還見過比這更貴的草帽嗎?”

弄花目瞪口呆,飛雲也瞅了那草帽兩眼,忽然道:“風蕭蕭剛才那一刀你看到了?”

草帽下的人歎氣道:“看到了!”

飛雲問:“驚風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對方道:“一點都沒有!”

弄花忍不住道:“怎麼會這樣,他的‘聽聲辨位’不是現在最強的閃避心法嗎?”

草帽下的人道:“就是因為是‘聽聲辨位’,所以他才避不開那一刀。”

弄花道:“什麼意思?”

草帽下的人道:“因為風蕭蕭的那一刀,速度已經超越了聲音。嘿,如果是古代,大概真沒人懂,但你們總不會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吧!”

飛雲和弄花當然明白,而且非常的明白,這從他們的臉色上就看得出來。弄花喃喃道:“超過了聲音?這怎麼可能,居然會有這麼快的刀!”

草帽下的人道:“如果不是我親眼看,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還以為他和驚風最多就是打成平手,因為誰也擊不中誰,卻沒想到他一出手,就要了驚風的小命。”

飛雲和弄花無語,只聽得他嘿嘿道:“以後大家再也不用爭了,誰是江湖第一高手,明顯得很。我相信現在的江湖上,不可能有人躲得過那一刀!”

飛雲道:“沒有將風蕭蕭拉入飛龍山莊,看來註定是我在江湖上最遺憾的一件事了。”

草帽下的人輕笑道:“沒把他拉進來已算失敗,後來居然還著急上火想除掉他,還好現在已經調轉了方向,總算沒有像驚風一樣繼續站錯邊。如果這人能更狠更毒一些,他一個人足夠玩死一個幫派,江湖上任何一個幫派。”

弄花忍不住道:“他的飛刀,真的沒有破解的方法了?”

草帽下的人沈默了片刻後道:“有辦法。”

弄花問道:“什麼辦法?”

草帽下的人道:“和他做朋友,不要當他的敵人。”

弄花失望地道:“這算什麼辦法。”

對方道:“這是最有效,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飛雲點了點頭道:“做不了朋友,至少不要是敵人,已經是一大幸事了。”

草帽下的人道:“這次是個機會,這件事後,找個機會和他和解了吧,把所有責任推到驚風身上就是了。”

飛雲望向遠方道:“這次的事,也不是那麼容易能解決的。”

草帽下的人道:“我相信風蕭蕭今天的這一刀,一定已經嚴重打擊到了驚風的自信,他一定非常後悔樹了風蕭蕭這麼個強敵。如果他臉皮夠厚,現在拉下臉來風蕭蕭告饒也說不定,到時候他必然是把一切責任都朝你推了。嘿,這次就看你們倆誰的功夫更到家了。”

飛雲歎息道:“想不到最後決定我們倆之間勝負的,會是個外人。”

草帽下的人道:“不錯,你可一定要盯緊了,別說驚風把風蕭蕭拉過去,他就是現在和風蕭蕭和解了,對你也非常不利,沒有了他,根本沒有人能壓制住驚風。你應該不會以為風蕭蕭和驚風動手是在幫你吧?那根本是他的私人恩怨!”

飛雲道:“我當然明白。”

草帽下的人忽從地上坐起,將草帽扶扶正道:“明白就好,你自己斟酌著辦吧,我就先閃了。”

飛雲點頭道:“去吧!”但他的人早已躍下房頂,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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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第三百九十四章 驚聞乍變

風蕭蕭問流月:“飛雲在哪里等我們?”

流月道:“當然是在飛龍山莊的飛龍廳了。”

兩人一直奔出城門,來到了這個流月非常熟悉,而風蕭蕭比較陌生的地方。

碩大的飛龍山莊,卻看不到幾個人。雖然平時它也是這樣,但在現在異常的情況下,風蕭蕭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荒涼蕭瑟。

風蕭蕭問流月:“都有誰被逐出幫派了?”

流月道:“我也不清楚,一會飛雲應該會說吧!不知道一劍沖天那些人他叫了沒有。”

風蕭蕭沉吟道:“以我對一劍沖天的瞭解,他應該不喜歡這麼被呼來喚去的。”

流月點頭道:“嗯,飛雲現在是求人,也應該不會這樣把人家當幫眾一樣使喚。”

風蕭蕭笑道:“那你呢?你怎麼就被他當幫眾使喚了?”

流月神色不變道:“我?我雖不是幫眾,但在他眼裏卻也不是外人,而是朋友,就像他不會對一劍沖天呼來喚去,而你就未必了。因為你和一劍沖天是朋友嘛!”

風蕭蕭點點頭。流月忽道:“說起來,他找你都是通過我聯繫的,剛才也沒有提,應該也沒有叫一劍沖天。”

風蕭蕭開始躊躇道:“沒叫我,那我現在過去……”

流月道:“來都來了,那又有什麼關係,飛雲肯定是巴不得呢!”

風蕭蕭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請自來,豈不是顯得很沒面子?”

流月為之氣結,當下道:“那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此時飛龍廳已經就在眼前了,風蕭蕭略一猶豫,還是跟了上去。流月也沒有再多言語,兩人一起昂首挺進了飛龍廳,明明都不是飛龍山莊的人,卻比任何飛龍山莊的人都要來得囂張.

飛龍廳內,風蕭蕭一眼望去,只認出了飛雲、龍岩和弄花。好好的一個飛龍山莊,一個高手如雲的飛龍山莊,現在居然會弄得如此人才凋落。誰被逐出幫已經不用問了,此時哪個高手不在,當然就是已經被逐出的。

而浪翻、六神和無洋子風蕭蕭也沒有找到。這三人未必是投奔了驚風,也許是因為上次的事讓飛雲對他們已然起疑,這次就順勢處理了,或是排擠了吧。

龍岩在場,卻讓風蕭蕭頗覺得意外。他還以為這種情況下,龍岩就算沒有站到勢大的驚風一邊,也會帶著他的舊部回他的太原開龍門客棧去了,想不到他居然留到了最後,看來自己對他的看法有些不太客觀啊!

飛雲看到風蕭蕭後愣了愣,但隨即開懷笑道:“蕭老闆,想不到你也來了。”

風蕭蕭點頭道:“我正巧和流月在一起,閑來無事,就跟著他過來了。打攪了。”

飛雲連接道:“哪里話。”說著親自走到風蕭蕭身前招呼道:“來來來,蕭老闆請這邊坐。”

乍一看流月似乎完全被忽視了,但這也正說明了流月和飛龍山莊這邊的內在關係,顯然大家眼裏是把他算做自己人的。

風蕭蕭被飛雲拉到椅子上坐下,甚至還吩咐手下道:“快,給蕭老闆上茶,蕭老闆是茶樓老闆,這個茶是一定需要的。”

所有幫眾都愣了一愣,沒想到幫主來了這麼一出。來人上茶,遊戲也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根本沒有人想到過。幫主忽然來這麼一個創意,這叫人一時半會的上哪弄茶水去。

不過飛雲隨後就大徹大悟道:“哎呀,我都忘了,我們是沒有準備茶水的。這可不行,怠慢了蕭老闆。那個誰,你結束後去準備些茶水,下次蕭老闆來時可不能再這樣了。”

誰也不知道“那個誰”是誰,但還是有名比較有眼色的幫眾應聲道:“知道了。”

風蕭蕭覺得自己再不說兩句就真不是人了,連忙道:“飛雲幫主不用這麼客氣。”

飛雲立刻道:“蕭老闆叫我不用客氣,自己卻又稱我‘飛雲幫主’,這不是太見外了嗎?瞧得起在下的話,稱一聲‘飛雲兄’也就是了。”

風蕭蕭徹底無語,只得道:“悉聽尊便。”但此時這句“飛雲兄”是無論如何叫不出口的,反差太大了,怎麼也得回去練幾天。

風蕭蕭望向眾人,大家臉上都有不忍之色。幫主想和風蕭蕭和解,想籠絡他的意圖大家是理解的。但要做這麼精彩的演出,怎麼也得給大家提前打個招呼啊!這突如其來的創意一個接著一個,對他們來說真的是受罪啊!

再觀流月,反而是一臉嚴肅。風蕭蕭瞭解他,他又在裝了,估計肚子裏的腸子都笑得打結了。要不是礙著飛雲的面子,他肯定能笑得把屋頂給掀了。

風蕭蕭自己又豈會不尷尬,但他卻是最無話可說的一個。管飛雲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總之對自己這麼客氣,這般待遇,難道自己還指著他鼻子罵不成。

流月此時自己走過來,坐到了風蕭蕭旁邊的位置上,飛雲又對幫派眾人道:“大家也都坐下吧,咱們坐下慢慢說。”

自己居然正在參加飛龍山莊高層的會議。忽然想至此,風蕭蕭宛若夢中,不對,就是夢裏也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節。可見生活比做夢要戲劇多了。

飛雲此時道:“現在的事大家都已經清楚了,大家看有什麼主意吧!”

聽飛雲的話,他們的會似乎已經是開了一半了。像驚風怎麼會反叛這些來龍去脈,不可能是人人皆知,大概飛雲先前是給他們解釋了一下,此時是要收集他們的看法了。

沈默,所有人都選擇了沈默。直到飛雲道:“大家有什麼直說,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顧及什麼了,就是有人想要離幫,此時也可以儘管說出來。”

終於有人肯說話了,一人道:“看踢出幫的人,想不到這次叛變的人會涉及這麼大面,幫裏高手,一下就去了一半。”

另又有一人道:“不錯,而且,驚風既然是‘天殺’頭子的話,我記得那天幫戰時,‘天殺’裏的幾個人身手也很是了得,都是一流的高手。這樣算下來,情況對我們很不利啊!”

飛雲道:“他們的確是高手眾多,但這次我也請了不少人來幫忙,像流月、蕭老闆。還有一劍沖天也答應到時加以援手,另外,成都落花十三樓你們應該聽過吧?我從哪里來和閑樂都是超一流高手,也答應施以援手了。”

風蕭蕭心中暗道,我從哪里來他們果然也是答應了。

幫眾們起了騷動,飛雲提到的名字,哪個不是如雷貫耳,一般幫派有那麼一兩個已經很了不得了,現在齊來助陣己方,實力可謂不敢說絕後,至少也是空前啊!眾人頓時感到底氣大增。

卻還有悲觀論者起來道:“可是我們請高手,驚風他們也未必就不邀人相助啊!”

飛雲道:“不錯,這正是我今天招大家一聚的目的。驚風叛離幫派,一定會把之前他‘天殺’在江湖的所作所為全部推脫到咱們身上,大家現在除了要提防他們暗下殺手外,還要謹防他謠言惑眾。大家要想辦法讓江湖中人相信咱們是受到他們的陷害。這必需要靠大家的力量,靠全幫上上下下的力量。我們在人數上是占絕對優勢的,打嘴仗難道還會輸給他們不成?只要能制止謠言,驚風一定借助不到任何力量,而且還會成為江湖的公敵。”

又有人道:“但現在江湖上各幫正好對本幫心有不滿,會不會有人借此機會來搞亂?”

飛雲道:“這也很有可能。這部分的力量大概就會被驚風所利用,所以我們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不管如何,咱們只要占得一個‘理’字,這場仗,就算輸了咱們也不怕!”

眾人為飛雲呐喊叫好,當下有人道:“我一會都去聯絡兄弟們,讓大家下線後都上論壇去指責驚風。”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他的看法。飛雲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忽然又是笑容滿面地道:“大家可能還不知道,這次和驚風的爭鬥,蕭老闆已經幫咱們打了頭炮,剛才就在月客樓所在的那條街上,驚風已經死在了蕭老闆的刀下。”

眾人再度譁然了,在一個幫派這麼久,大家都深知驚風的飛刀厲害。想不到飛刀對飛刀,風蕭蕭卻要比他更勝一籌,這對眾人的士氣無疑是個極大地鼓舞。眾人都一臉崇拜地望著風蕭蕭。

風蕭蕭想不到飛雲這麼給自己露臉,連忙向眾人抱了抱拳。流月也在一邊抿了嘴偷樂。

但就在一派歡欣鼓舞之時,飛雲突然臉色巨變,那模樣仿佛忽然身中劇毒了一般。神色之間的慌張是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眾人不由地都愣住了,流月反而表現地比較沉穩,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飛雲望著流月,沉聲道:“剛剛傳來消息,驚風一夥人已經成立了新幫派。”

眾人譁然,不過,驚風既然已經被逐出,自立門戶好像也不是什麼值得幫主如此震驚的事吧?眾人還是一臉奇怪地望著他。

飛雲繼續緩緩地道:“他們幫派的名稱,叫鐵旗盟;幫主,是鐵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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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8 18:44:27
第十三卷 第三百九十五章 錯綜複雜

這一消息無異於五雷轟頂。

風蕭蕭、流月,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呆住了。整個飛龍廳在數分鐘內,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眾人驚訝地幾乎忘記了呼吸。

先不論驚風和鐵旗是怎麼搭上線的,就現在已經成為事實的本身來說,對飛龍山莊就是一個極為不利的消息。

江湖上和飛龍山莊最為苦大仇深的,莫過於鐵旗盟的人了。飛雲剛剛才佈置大家要盡量讓人們相信驚風一伙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這個“人們”裡鐵旗盟的人當然是一部份,而且是相當重要的一部分。這部分就是所謂的很有可能趁機向飛龍山莊的報復的。

鐵旗盟會重新成立一直在許多人的猜測當中,現在終於出現了。依舊是鐵旗盟,依舊是鐵旗幫主,相信不用多久,至今還在江湖浪盪的鐵旗盟幫眾就會重歸門下了。即便是那些已經有了新的歸宿的,再改頭換面一次也是極有可能的。但更重要的是,此次鐵旗的立場,已經決定了整個鐵旗盟都會站在驚風這一邊,飛雲做好了迎接一些壞消息的準備,但他沒想到這個壞消息居然會壞得這麼徹底。

風蕭蕭也甚是驚訝,記得釋手洗還分析說驚風和飛龍山莊決裂後,極大可能就是打著反飛龍山莊的旗號來拉攏鐵旗盟的舊部。但他一定想不到,驚風動手的對象,直接就是鐵旗盟的幫主鐵旗,這在拉攏鐵旗盟上,根本就是最有效。最徹底的一招。關鍵只是沒有人認為這是一個可能發生的事。但驚風就是讓不可能變成了可能,因為他降低了自己地姿態,他不是在拉攏,而是以投靠地姿態,讓鐵旗和自己站在了一起。

飛雲方才還是談笑風生,一付勝券在握的模樣。但這一條消息,已經將他徹頭徹尾地改造了一番。此時的飛雲,像是丟了魂一般。在告訴了眾人這一消息後,他一直在發愣。

有人輕聲換道:“幫主。”

飛雲聽到了。他苦笑了一下,道:“大家應該明白這個消息的涵義,這對我們來說,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壞到不能在壞的消息。”

又有人遲疑道:“這消息來源肯定嗎?”

飛雲道:“肯定。幫派落在京城,已經有人看到。”說罷又帶著自嘲的口氣道:“京城那塊無人敢問津的寶地,總算是有了著落了。”

這條消息,卻讓風蕭蕭更確認驚風和鐵旗確實是聯手了。

飛雲還有一層擔憂此時卻不便明言:一劍沖天、風蕭蕭這些幫手會來幫忙,全是因為對手是驚風和“天殺”組織的原因,他們不過是藉這個機會解決私人問題罷了。但現在驚風投到鐵旗門下,這些人又會何去何從呢?至少,風蕭蕭這個人似乎是與鐵旗盟有點淵源的,而他又是一個足以影響到一劍沖天地人。

如果沒有這些外人的相助。天龍山莊幾乎都沒有和“天殺”那一群高手抗衡的實力啊!但如今“天殺”高手和鐵旗盟聯手,就是多了這些高手相助,似乎也是無濟於事啊!這種情況下,這些人是不是就更不會相助了?現在究竟應該怎麼辦,飛雲腦袋中一片混亂,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

風蕭蕭忽然起身道:“想不到出了這樣的變故……”飛雲一驚,以為風蕭蕭此時就要表態脫離此事了。卻聽得風蕭蕭後面道:“現在坐著也無濟於事,我這就去京城摸摸情況吧!”

飛雲愣了愣,機械式地道:“怎麼好意思麻煩蕭老闆。”

風蕭蕭微微一笑道:“我做地事其實並不是為了貴幫派。”

飛雲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風蕭蕭一笑道:“我先去了。”

飛雲道:“不送。”

風蕭蕭抱抱拳,又特一和流月招呼了一聲,不出了飛龍廳。

風蕭蕭說要去京城。其實不過是個幌子,他此時真正的意圖,是要去見一個人。

離開飛龍山莊,風蕭蕭全速回到揚州,又從驛站傳送到了成都,他要去見的人,是釋手洗。

已在消息中聯繫過,兩人約好在上次聊過的茶樓見面。風蕭蕭匆匆趕到時,釋手洗已經等候多時了。這次兩人坐了二樓著位置,適合談話的位置。

看到釋手洗一臉悠閒的神情,風蕭蕭暗自嘀咕:這傢伙不會還不知道吧?

上前抱拳,落座。釋手洗給他斟滿了一杯茶,這才問道:“蕭老板專門約我出來,一定有要緊是要談。”

風蕭蕭帶著疑惑道:“京城的事,難道釋兄尚不知情嗎?”

釋手洗道:“說得可是鐵旗盟重新成立一事嗎?”

風蕭蕭點頭道:“正是。”

釋手洗道:“略有耳聞。”

風蕭蕭奇怪道:“釋兄難道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釋手洗反而詫異道:“鐵旗盟會重新成立應該不足為怪吧?鐵旗是失蹤了數日,但他一露面就立即重新成立幫派,這倒也挺符合他的個性。”

風蕭蕭道:“難道釋兄不知道鐵旗盟這次能成立,是驚風支持地嗎?”

釋手洗愣道:“這話怎麼講?”

風蕭蕭狂暈,原來他只知道點表面的,當下耐心道:“釋兄之前不是曾猜測驚風與飛龍山莊決裂後,會大肆拉攏鐵旗盟的人嗎?釋兄所料一點都不錯,不過你恐怕也沒想到,驚風一直在拉攏的鐵旗盟的人,不過是鐵旗一個人而已,而且他已經成功了。就再今天驚風一夥已經被飛雲除出飛龍山莊,但隨後。他們就和鐵旗重組了鐵旗盟。”

釋手洗驚道:“此事當真?這是你的推測還是……”

風蕭蕭道:“新鐵旗盟坐落在京城。但那塊地,卻也是在剛剛不久前,驚風從我的朋友聚寶盆那裡買到地。”

釋手洗不語,風蕭蕭道:“我想大概用不了多久,鐵旗就該開始招攬他地那些舊部了。”

釋手洗喃喃道:“他已經在招攬了。”

風蕭蕭忽然心念一動:“你怎麼知道?”

釋手洗愣住了,風蕭蕭終於忍不住道:“是不是天錐、紫竹青梅,或是那個鬼十一告訴你地。”

釋手洗驚道:“你在說什麼?”

風蕭蕭微笑道:“天錐、紫竹青梅、浪翻、無洋子、袖里雲,還有其他人,這些人。不都還在聽命於你嗎?”

釋手洗猛然起身,桌上的茶壺被帶翻,茶水順著桌面流淌,滴落在地。壺中蘊藏
的茶香也跟著溢出,沁人心扉。釋手洗手忙腳亂地一通收拾。

隨後又四下打量了一下,又緩緩地坐下,瞪著風蕭蕭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風蕭蕭微笑不語。

釋手洗小心翼翼地道:“是崖下魂告訴你的?”

風蕭蕭搖頭:“他什麼也沒說,都是我自己猜的。”

釋手洗道:“想必你是看出了我和崖下魂之間的關係,由此推斷出的吧?”

風蕭蕭道:“那的確是很關鍵的一處,此外我還遇到了許多比較直得懷疑的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想我猜得一定都對是嗎?”

釋手洗神色有些緊張:“你……”

風蕭蕭道:“你放心,我還沒有告訴什麼人。”風蕭蕭說地是“什麼人”。而不是“任何人”,但釋手洗顯然沒有察覺這當中的不同,他鬆了一口氣。隨後道:“那真要多謝蕭老板了,這件事對我們很重要。”

風蕭蕭道:“誰要看不出這事的重要,誰就是白痴了。不過這說到底也是你們幫派之間的事,我是無意插手的,會知道也是無心的。現在鐵旗盟已經和驚風那伙人聯手了。釋兄還是想辦法怎麼對付他們吧!”

釋手洗奇怪道:“蕭老板不是和鐵旗盟頗有淵源的嗎?怎麼會……”

風蕭蕭道:“釋兄誤會了,我剛剛說得話的感情色彩是完全中立的,如果不是你們地行動是秘密進行不能隨便道出,也許我也會和鐵旗盟說出同樣的話。你們之前無論誰是最終的贏家,我既不會商心也不會難過。我只希望能好好教訓驚風那夥人。”

釋手洗笑道:“蕭老板對驚風他們到是有很深的成見啊!”

風蕭蕭道:“成見倒也說不上。一來他找過我很多麻煩。二來他們月來越不招人喜歡,三嘛,和他們做對我已經習慣了。習慣成自然,我現在看到他們就想扁。”

釋手洗哈哈笑道:“蕭老板說得很對。遊戲的江湖本就是這樣,做事憑自己的喜好就行了,根本沒有什麼明確的是非對錯。江湖上這麼多人,這麼多幫派,難道真有什麼人是代表正義,什麼人代表邪惡地嗎?開心就好,開心就好嘛!”

風蕭蕭撓了撓頭,這個話題貌似有點深刻,但似乎又是廢話的樣子,難道是自己引出來的嗎?想著,將杯中的最後一口茶一飲而盡。

釋手洗伸臂過來給風蕭蕭添水,風蕭蕭眼睛都直了。剛才茶壺碰翻,釋手洗出手還算敏捷,迅速將其扶助,壺裡的水才沒有撤光。但當時有部分茶葉中到了桌面上,弄得髒亂不堪,釋手洗解決地辦法是手將茶葉全部抓回了茶壺。風蕭蕭一直在嘆息一壺好茶被蹧蹋了,但釋手洗顯然並不這麼認為,他還要拿這壺茶給自己喝。

風蕭蕭忽然起身道:“話已至此,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

釋手洗被風蕭蕭的唐突嚇了一跳,愣愣地道:“不喝了這杯了嗎?”

風蕭蕭立刻向火燒眉毛一樣,連聲道:“不必了,告辭告辭……”

釋手洗機械地抱了抱拳,風蕭蕭匆忙閃人。下樓前忍不住回頭一望。釋手洗正給自己斟滿了一杯,看到風蕭蕭在望著他,向風蕭蕭舉杯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他的表情並不開心,在和風蕭蕭談話的內容中,沒有一點可以讓他開心的因素。

風蕭蕭卻沒有理會到這些,他只是感覺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翻滾,點了一下頭後就匆匆離去。

原來高手衣著打扮都這麼瀟灑,是因為把不修邊幅用到了別地方面。風蕭蕭彷彿又感覺到了臉上的那一滴冰涼。

離開後風蕭蕭忽然省悟。自己本來是想聽聽釋手洗對於鐵旗盟和驚風連手的事有什麼看法和打算的。怎麼這一趟下來,像是專程去跑腿報了個信?關鍵的事情還沒提到,自己居然就已經被他的一杯茶給嚇跑了,真沒出息。

不過好仔也有點收穫。至少從釋手洗口中確認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推測。想到釋手洗當時那驚慌失措的模樣,風蕭蕭已經有了種不虛此行的感覺。

不過釋手洗居然只知鐵旗盟新幫成立,卻不知道是驚風在後面支持地,這事似乎有一點古怪。

這說明鐵旗和驚風連手的事,他還沒有向自己的幫眾們說明,那外人自然就更不知道了。但如此說來,卻總絕得哪裡有了一點古怪。

風蕭蕭一邊走在路上一邊冥想,苦斯不得其解之間。他非常套路的仰天長嘆了一下。

蔚藍地天,漂浮著幾朵白雲。一成不變的雲。風蕭蕭一直覺得,這遊戲裡的雲是最假的,就像是用膠水固定在天上的一樣。雲應該是會變,是會移動的嘛!不知道負責這一塊的設計人員是誰,太不用心了。

雲?飛雲?風蕭蕭忽然反應過來。對啊!鐵旗盟這次是和驚風聯手,鐵旗連自己的手下都還沒有告訴。飛雲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當然不可能是鐵旗告訴飛雲地,也不會是驚風主動向飛雲示威,這從飛雲當時說出這個消息的情形可以看出。除了這兩人,還會有誰知道這在目前居然是被保密的事呢?唯一可能就是驚風身邊的人了。

沒有錯,在驚風的身邊,居然還潛伏著飛雲的人。就是這個人在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了飛雲。

第一時間?似乎也有點不對。驚風被逐出幫派道成立鐵旗盟的時間很短,他不可能是在這麼短地時間裡就和鐵旗做出這麼重大的決定,這件事一定是早已計畫好的。但到了現在消息才傳過來,很顯然這個人也是到了最後才得知的。也許,更是加入了幫派後才知道的。

風蕭蕭總算也入過幫,他知道在幫派地簡介裡,可以看到的是幫主姓名、財產、人數,而幫派成員具體有誰,系統是不提供名單的。經常有人在看到某人被逐出幫的系統提示時,才知道自己幫派還有這樣一個人。

驚風的人也許就是因為要入鐵旗盟,所已經風知道已經沒法繼續掩飾,才在最後道出他們所在組建的幫派,其實是以鐵旗為幫主的鐵旗盟。所以這些人在最後才知道真相,而飛雲的人也只能在這最後時刻才把消息傳回來。

這個人會是誰?吹雪?風雨飄搖?烈焰?

風蕭蕭沒有細想,他此時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老大和消遙。他們在知道鐵旗這次是受驚風支持的話,也許會重新考慮回幫派一事。但現在鐵旗是先隱瞞著此事,兩人必定是毫不猶豫地返回鐵旗盟了。這大概就是鐵旗暫不公佈真實情況的原因吧?招回人手後打著復仇的名義同飛龍山莊開戰,而驚風等人就朵在案地理支持,兩人互相利用,打垮飛龍。再之後兩人是否會繼續合作,現在暫不用去考慮。

風蕭蕭連忙聯繫二人,用“是不是收到鐵旗盟重新成立的消息”來直接聯繫二人。

二人的回答一樣,不但已經收到了,而且現在已經重新回到幫派了。

想不到動作居然這麼快,風蕭蕭懊喪不已。雖然就算打起來,幾人之間也不會互相動刀動槍的,但不同的立場。終究是件麻煩的事。現在自己能做地。就是告訴他們鐵旗和驚風在搞地鬼。這倒也不必急於一時,完全可以下了遊戲後面談。

放下這件麻煩事,風蕭蕭又想起了一個人:奪寶奇謀。

一直以來飛龍山莊的盟友。曾經趁火打劫過飛龍山莊,但後來又曾和飛龍山莊聯手對抗過全江湖的幫派,已經讓人完全猜不透兩者之間的關係了。這個奪寶奇謀,這次又會站哪邊呢?

剛才的飛龍山莊會議上沒有看到他,看來這次他不會支持飛雲了,或者他置身事外也不一定。不過他身邊卻也有釋手洗的人,顯然是手洗也沒打算放過他。終究他也是會被捲入的。

風蕭蕭一路冥想,目不視路,以老馬識途的屬性來到了成都的驛站。

這次又去哪呢?既然和飛雲說要去京城轉轉,乾脆就去京城好了。

風蕭蕭出時就有到新成立地鐵旗盟偷窺一下的心思。但想到如今驚風和他們混在一起,以驚風的聽力功夫,不可能能在聽到他們說話的情況下而不被他聽到,風蕭蕭只能忍痛放棄。但現在知道驚風暫時不可能和鐵旗在一起,風蕭蕭地膽子立刻壯了起來。以鐵旗盟那些近日剛被強行降了三級,還有許多人是在幫戰過程中捐軀數次後的造詣,怎麼可能察覺得到自己,這個遊戲裡的輕功宗師級人物。

同時風蕭蕭也認識到,驚風的武功就是日後也不全是廢物。至少在反窺聽方面,他也會成為一代宗師。

鐵旗盟成立且落戶京城,現在在京城已經是弄得滿城風雨了。風蕭蕭只是隨便的往街頭一站,已經不由自主地弄青了鐵旗盟是在哪個城門外的地頭上。風蕭蕭直奔目標而去。

鐵旗盟,既然名字都沒有改,造型自然也就是沒什麼變化了。風蕭蕭眼前出現了一片宏偉的建築群,組成了一個完美而又何詣的山寨。大門前旗幟高掛。上書“鐵旗盟”三個大字。看著它迎風招展,風蕭蕭腦中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句似詩但卻不是詩地東西:三碗不過崗。

風蕭蕭嘖嘴稱奇了一番。此克從京城城門到山寨的大門這一路上,陸陸續續都是人。遊蕩四方的鐵旗盟的幫眾們,此刻都回家來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色,風蕭蕭覺得他他們缺得是一個包袱。那樣就更像逃荒的了,而鐵旗盟就像是在開倉放糧。

風蕭蕭覺得自己就這麼冠冕堂皇的走進去也不會遇到什麼阻撓,但以自己如今的人氣地位,恐怕不消多時鐵旗盟裡就會傳遍消老板來訪地消息了。鐵旗會來親自迎接一下也說不定,雖然夠風光,但此時這不是自己想要的。

於是風蕭蕭假裝賞風景一般,一邊不住嘴的讚嘆,一邊摸著鐵旗盟柵欄一樣的圍牆,一路走去。

鐵旗盟不像飛龍山莊那麼變態是個圓的,而是四四方方,風蕭蕭走不多時就轉入了彎,到了一個沒有人會看到自己地地方,隨後輕輕一個縱身。以風蕭蕭的輕工,根本不需還在牆頭落一下足,在空中一個漂亮但卻多餘的折身,風蕭蕭像山寨中落去。

“撲通”一聲,一種熟悉的感覺湧入風蕭蕭的心頭。身體週遭已是一派清涼,自己顯然是又落水了。

風蕭蕭做好了鼻子嘴巴吸進水的準備,就等著腳下踩到東西後再一躍而起。

但他卻沒想到會這麼快,自己的思維還沒結束,腳下已經踩到了什麼東西。鼻子和嘴巴還沒有進水怎麼就踩到東西了?風蕭蕭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兩腳向下又是一陷,身子已經穩住了。

一切都已經平靜,似乎不會再有什麼新的變化了。風蕭蕭冷靜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在鐵旗盟圍牆的牆角下,居然是一條河,一條沒有再流動的河,這條河是一直跟隨著圍牆的。風蕭蕭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是誰這麼有創意,居然把護城河挖在城內而不是城外?風蕭蕭接著又意識到,這河並不太深,不過自己能露出水面也不過一個頭而已。

顯然自己的腳已經陷在了泥裡,風蕭蕭試著想用輕功,未果,努力地將一只腳拔出,另一只卻踏得更深。風蕭蕭為此吃了幾口水,但好在自己可以向前邁出一步了。河並不怎麼寬,十幾步後,風蕭蕭終於來到了岸邊。但這河一點都不懂得循序漸進的道理,岸邊居然和牆那邊一般深。風蕭蕭盡最大的努力,也就是下巴搭在地面上而已。雙腳沾在泥裡,輕功都用不了,想爬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風蕭蕭苦惱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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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8 18:44:46
第十三卷 第三百九十六章 共同追求

正在此時,從遙遠的牆根處,又依稀傳來幾聲「撲通」。風蕭蕭暗笑,這倒也未必是像自己一樣來路不正的。遊戲裡有許多玩家就是有不走正門,喜歡用輕功翻牆的嗜好。此時鐵旗盟新開張,這個全新的創意,讓這些第一次來的人也難逃和自己一樣的下場。

在這種情況下,這些人又會怎麼脫身呢?風蕭蕭四下打量,自己視線所及的範圍裡,並沒有一樣的落水者。但風蕭蕭眼前一亮,他看到不遠處的水岸邊就是一片小樹林了,抱著這樹的話,從河裡爬出來應該不是難事了。

風蕭蕭開始沿著河岸向那邊走去。如果是在河岸上走,那會是一個經典的散步。但風蕭蕭此時是在岸下,而且不是一般的淺水岸,水是齊脖深的……

風蕭蕭一腳低一腳高,總算是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他牢牢抱住了一棵樹,他堅信自己可以借此脫離苦河。除非自己是魯智深,那樣就是樹出來而自己沒動靜。風蕭蕭是魯智深嗎?他不是,所以他終於爬上了岸。

衣服褲子已經濕透自不必說,關鍵是兩隻腳已經像是泥包的粽子。風蕭蕭坐在岸邊,把腿又伸回河裡,洗了一下腳。

風蕭蕭是有過落水經驗的人,知道這衣服要干,雖然比現實要快不少,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一點時間。不過正好自己是來搞竊聽的,那也是極考驗耐心的活,正好可以順便晾乾衣服,一舉兩得,風蕭蕭有了種占時間便宜的感覺。

幫派的議事廳向來是一個幫派中最核心的建築。為了體現它的核心地位,都會被修建成最高最大的建築。於是當風蕭蕭從小樹林裡鑽出來,視線開闊後,立即看到了一個極為扎眼的建築,不用說了,就是它。風蕭蕭直朝它的方向而去。

由於風蕭蕭入口選擇就與眾不同,所以一路走下來,一個同路人也沒有看到。

鐵旗盟議事廳就在眼前了,大門敞開,門裡看不大清,但人進人出的甚是熱鬧,大概都是回幫派的人來見見幫主,然後錄個名什麼的。因為系統不給提供這項服務,玩家只有自己製作幫派成員名單了。

風蕭蕭自然又是迂迴前進了,繞到大廳一側,輕飄飄地躍上房頂,選位、揭瓦、俯身,一系列像教科書一樣規範的動作。

廳內的情形展現在風蕭蕭眼前。他一眼就看到廳內上方位置端坐的鐵旗。不過此時他身前擺了張茶几,而鐵旗手裡握得也不是盤龍槍,而是一枝毛筆,他正在親自給過來簽到的幫派成員記名。

廳下方又有數人,三三兩兩在交頭接耳。

風蕭蕭看到了雙臂交叉,寶劍抱在胸前,身後倚著立柱的逍遙。又是一副夕陽武士的行頭,風蕭蕭卻是一驚,這傢伙站那一動不動,難道已經練就了站著睡覺的硬功夫。

接著又找到了老大,老大卻沒有傻站著,而是坐在座位上和身旁一人親切會談,他身旁的人是花滿天。

行雲、暗影、天錐、紫竹青梅等等,鐵旗盟原有的高手,一個都沒有少。

此時一個女同志大踏步地從門外進來,直接朝立柱前的逍遙走去,一巴掌朝逍遙頭頂落去。逍遙一點閃避的意識都沒有,被此掌拍個正著。這簡直就是他正在睡覺的力證。如果這還不夠,他之後驀然驚覺,伸手就去拔劍的反應,那真是鐵證如山了。

不過拔劍的手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就鬆了。這女同志是月柔。風蕭蕭暗自嘀咕:還以為兩人已經沒有來往了呢,原來還是老樣子。

有月柔不離左右,逍遙已經沒辦法維持他的造型了。兩人也找了個角落坐下嘀嘀咕咕。不知是在討論幫中大事還是在情話綿綿。風蕭蕭覺得回去有必要讓逍遙對兩人的關係做個最終的判定,這樣日後見到月柔也好有個合適的稱呼。

正在繼續從廳中數人身上尋找樂趣時,忽然廳內有一人厲聲喝道:「上面是什麼人!」

風蕭蕭大驚,鐵旗盟中也有如此厲害角色嗎?這一聲來得突然,風蕭蕭沒辦法知道是哪個人喊的。心中驚疑不定,能發覺自己,難道驚風是易了容後混在這些人當中?

此時鐵旗也緩緩從茶几後站起,繞到桌前道:「即已經被發現,朋友還是下來相見吧!」

風蕭蕭歎了口氣,被你們發現倒也無所謂,只是實在丟不起這個人,還是不讓你們知道我是誰的好,說罷就準備起身閃人。卻聽得廳中一個聲音笑道:「真不好意思,剛才動靜大了點,不小心被你們發覺了。」

風蕭蕭一愣,原來發現的不是自己。這是誰這麼拽,自己也不敢混到廳裡去偷聽啊!而這聲音,好像很是熟悉。

再望去,只見從自己線視的死角處,飄落下來一個人。腰插一柄彎刀,正懶洋洋地笑著,不是流月又是誰。果然是朋友,連追求都和自己一樣,也來搞竊聽。更讓風蕭蕭差點笑出聲的是,這傢伙也是混身濕漉漉的。顯然也是在翻牆的時候著了道了。

鐵旗盟廳內眾人已經一擁而上,雖然說不上是包圍,但此時流月想隨便就從大門離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風蕭蕭卻看得出,老大和逍遙在向上衝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衝到了最後方。

鐵旗也緩緩走過來道:「原來是流月,今天我們鐵旗盟重新成立,你來,難道也是想加入我們鐵旗盟的?」

流月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是來找人的。」

鐵旗瞅了眼眾人道:「你找誰?」

流月輕鬆道:「驚風呢?驚風他們在哪裡?」

鐵旗卻道:「你找驚風是不是應該去飛龍山莊?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眾人笑。

流月卻驚訝道:「驚風一夥人已被逐出飛龍山莊你難道會不知道?況且你這次重立鐵旗盟不就是在驚風的支持下嗎?我不來你這找又該去哪裡找?」

立即有人喝斥道:「你在胡說什麼!」頓時七嘴八舌的斥責在廳內各個角落迴盪起來。

鐵旗伸手向眾人示意先不要說話,隨後他緊盯著流月,緩緩道:「你在胡說什麼?」

流月臉上的表情顯然是奧斯卡級的,他帶著簡直可以說有神話色彩的驚訝表情反問鐵旗道:「你在說什麼?」

房頂上的風蕭蕭茫然,流月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不過看鐵旗的樣子,他的確是向幫裡眾人們隱瞞了他和驚風合作的事。但此時已被流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說破,鐵旗他又會怎麼做。

鐵旗又反問回流月:「我在問你你在胡說什麼?」

流月也不示弱:「我是問你說我胡說了什麼?」

眾人都開始斟酌這幾個「你」、「我」,企圖領會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麼。

鐵旗卻忽然冷冷道:「既然說不清楚,不如就手底下見吧。」

眾人一愣,話才說了兩三句就要動手了?這不符合規律啊,一般都是要在出現直接性的粗口對罵聲才開始動手的嘛!

流月卻道:「怎麼說不清楚?我是問你,你既然和驚風合作,那現在怎麼會不知道驚風在哪裡?」

鐵旗笑望眾人道:「他說咱們和驚風合作。」鐵旗沒有說「我」,說得是「咱們」。

眾人群起而攻之,還是用那句老問題來質疑流月:「你在胡說什麼?」

流月又開始不知是真是假的表演,他驚呼道:「怎麼你們不知道嗎?你們現在建幫派的這塊地,就是驚風幫你們出錢買的,現在驚風已經和飛龍山莊決裂,他會和你們聯手一起對付飛龍山莊。」

鴉雀無聲。廳內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都望著鐵旗。

鐵旗卻冷笑一聲道:「流月,想不到你居然還挺回編故事,只是我不明白,你杜撰出這麼一個故事出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流月沉默了片刻。忽然朝鐵旗一翹大拇指道:「媽的,還是你的演技好。佩服!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啊,不用送了。」

說著流月就朝大門處走去,居然無人阻攔。

鐵旗厲喝道:「我們鐵旗盟是你想來就,說走就走的嗎?你在樑上偷聽,又編造莫名其妙的故事,究竟是何居心?」

接著,人們就看到了在遊戲中相當恐怖的一幕,鐵旗從他的懷裡掏出了他碩長無比的盤龍槍。遊戲裡的設定,只要是不超過包裹付重的,任何東西都可以塞到懷裡。只不過兵器一般都是拿來炫的,所以一般人都會以最顯然的方式處置。鐵旗今天不知是怎麼少了根筋,極為罕見的把兵器塞在懷裡。

長槍一挺就待向流月刺去,卻聽得一人暴喝道:「讓我來。」

流月頓時覺得一陣勁風從天而降,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給籠罩了。這招不得不擋,轉身抽刀一氣呵成,舉手就向上撩去,重重地與來得這一下相撞。

「噹」一聲巨響,流月覺得手都有些發麻,來人的絕對是力量型的高手。

此時卻已看清,這從天而降的一下,出自旭日和他的貫石刀。

人群中發出一陣喝彩聲,有人叫道:「旭日啊!什麼時候換的刀?這刀牛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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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8 18:45:00
第十三卷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天外飛仙

旭日大喝一聲:「兄弟們看好了。」說著雙臂用力,流月感覺到剛才下壓的力量突然一轉,此時是橫著向自己推來。而旭日一個微妙的眼神,也同時甩了過來。

流月心領神會,假裝力量不敵,手中的「圓月彎刀」向後一陷,旭日的刀鋒已經橫在他的喉嚨前,中間只隔這柄「圓月彎刀」。

旭日又是一聲大吼,前壓的動作更加清晰了,流月的刀背已經牢牢貼在了自己身上。身子忽然向後一倒,但立刻一條腿向後邁出支住。但向後的趨勢卻已經阻止不了,立時向後連退了數步。旭日勢不可擋,刀壓著流月大步向前衝著,眾人又發出吶喊聲歡呼。號稱「江湖第一快刀」的流月,都已經被自家玩刀的壓制住了,大家怎麼能不高興。

兩人的去勢很急,但無論如何,流月這樣倒著走,也比不上旭日向前衝得心應手。所以,處在劣勢的當然是他。

旭日一直將流月壓至門口處,又向流月打了個眼色,流月微一點頭。正待動身,忽然從身側一道勁風襲來。流月此時如果揮刀去擋也還來得及,但那就會暴露旭日在自己脖子上架得這一刀不過是形同虛設。

旭日自然也是明白,心中正在焦急,卻見流月的身子忽然向後一仰,一桿長槍嗖一聲從流月身前劃過,也是從兩人的身間穿出。

旭日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手忙腳亂地向後一躍,然後向槍刺出的方向望去。出手的自然鐵旗。

流月身子後仰避過這一槍,此時準備順勢就竄到門外去。但剛才還在向前衝的長槍,忽然一跳後就已經橫著朝自己滾來。此前長槍是堪堪擦身而過,和自己之間的距離就已是無限接近於零了,此時突然變向,哪裡還來得及傷避。

不過也因為距離太近,這一槍橫到身上時,流月卻絲毫未傷,但槍的去勢並沒有停,流月的身子都被槍給帶起,跟著槍的去向,流月顯然是要被留在屋裡了。

刻不容緩的一瞬,流月一邊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一邊強行向左橫移了一個身位。剛剛移出這一個身位,流月的後背已經重重地抵在了一邊的門檻上。

流月感覺身子像是要散了架一樣,但他沒有遲疑,撞著門檻的同時,立刻一個轉身,順勢就溜到了門外的牆後。

「啪嚓」一聲巨響,鐵旗的「盤龍槍」居然直接破牆而出,不偏不斜,正朝著剛剛抵達牆外的流月刺去。

這一下大出流月的意料,他是剛剛轉身閃到門外的同時已經開始在退了,但只一瞬間「盤龍槍」又已經氣勢洶洶地來到他的身前。招式的出擊可比他的倒退快多了。流月連忙順勢一刀劈了下去。

如果是平時,這一刀自然可以改變「盤龍槍」的方向讓他下沉,但此時,流月忘了這一槍是破牆而出。只是穿透了一個孔,牆壁正好如支架一般從下面托住了盤龍槍,所以這一刀雖猛,卻對改變盤龍槍的方向卻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流月頓時心中一寒,鐵旗氣勢如虹,穿牆越壁的一槍,如果還秒殺不了剛才就已經受傷的自己,那鐵旗就更應該去死了。

正待閉目接受這一切的時候,忽然「盤龍槍」在槍尖觸到流月身前時突然一頓。這一頓又給了流月機會,他匆忙向旁一讓,「盤龍槍」再繼續向前刺時,與他擦身而過。

原來鐵旗一槍刺出,眼看就要擊中流月時,自己的左手卻也碰到了牆上,待他撤回左手再繼續刺時,流月已抓住機會閃開。好在鐵旗隔著牆什麼也沒看到,否則他真要懊悔死了,懊悔自己為什麼不提早就放開那只握槍的左手。

流月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驚出了一身汗,好在衣服本就還是濕的,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但此時他又注意到了自己剛才那順手一劈的另一個嚴重後果:他忘了自己面對的是鐵旗的「盤龍槍」,此時自己的刀已經被吸在上面了。

運勁回奪不是不可能,但需要點時間。

鐵旗雖看不到牆外的情況,但槍上傳來的力量是可以感覺的到的,他已經明白流月的刀已經被自己吸在槍上,連忙向那些看傻了眼的部下們叫道:「把他攔住」。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向外衝去,旭日和逍遙又衝在了最後面,兩人臉上都帶有憂色,此時已不知如何是好了。

流月還在那裡奮力奪刀,從廳裡呼啦一下就衝出一群人,大勢已去的念頭又浮現到流月腦海中。

首當其衝是行雲和暗影這對老牌組合。兩支九節鞭此時全是攻擊招式,一左一右朝流月掃去。由於剛才鐵旗吩咐的是「把他攔住」,因此兩人下得並不是重手。

手下留情的招式,無論速度、攻擊還是命中都會有收斂。流月此時不能移動太大,不過要避過這樣的兩招還不什麼難事。

第三條鞭子又到了,是紫竹青梅的長鞭。她沒有攻擊流月的身體,而是捲向了流月右臂。她是善於思考的,知道此時流月無論如何動,他這只握刀的右臂卻也無法玩出太大的花樣,自己去纏肯定是萬無一失。

流月只能在內心祈禱奇跡的出現。

於是忽然就有了奇跡。

一道勁光從天而降,從紫竹青梅鞭子正中劃過。正昂著頭準備去咬流月的鞭子,忽然就失去了精神,搭拉著腦袋就躺到地上去了,彷彿它的生命在這一瞬間已經被終止。

所有人都看到,鞭子的末端還在紫竹青梅的手上,但鞭子的正中,卻打了個對折後塞到了地下,對折得中央,一柄飛刀露出了它半個身子,還在閃著寒光。

眾人除了詫異哪裡還會有其他的想法。這一刀的速度沒有注意到,但是準度,不說絕後,卻絕對是空前的。

大家愣了愣後,這才抬頭朝上面望去,這刀從上面飛來,人無疑也是在房頂上的。

飛刀當然是出自風蕭蕭的手。剛才這一刀是準備救流月的,但對方出手的偏是紫竹青梅。前兩天她才剛剛幫過自己,自己尚記在心上,實在沒辦法現在對她下殺手。於是決定這一刀射向鞭子。尋常的「追風逐日」想做出如此高難度的一招,成功的機率比較有限。為了提高機會,只能是再動用「曉風霜度」。「曉風霜度」既然是全方面的提升,除了速度,對命中肯定也有幫助,果然,這一擊十分準確地命中了目標。

風蕭蕭吞下一顆藥,想不到今天剛拿的藥到現在已經吃了兩顆了,看來得找聚寶盆多拿一些。此時還在為他那塊地嗚呼歎息的聚寶盆,忽然感到了絲絲寒意,一種無底洞透露出的那種寒意。

下面的眾人此時可都嚇壞了,這種距離下一刀連在活動的長鞭都可以射中,自己的腦袋相比之下那目標可就太大了。眾人一邊抬頭看一邊縮頭縮腦的,彷彿自己背上也有個殼,此時是時刻準備著把腦袋縮到殼裡去。

一時之間,流月已經處在了被遺忘的角落。

乘機加緊運功奪刀,裡面的鐵旗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只能也是拚命運功阻止。流月的功力比鐵旗是要差一些的,但一來鐵旗在上次幫戰中也是損失慘重,二來流月是要拿回刀,比鐵旗運功吸刀要省勁不少。終於,「圓月彎刀」的刀尖從「盤龍槍」上離開了。

離開的一瞬間,流月的人也飛了出去,直朝最近的小樹林裡鑽去。流月不是風蕭蕭,如果是風蕭蕭自然是撿光明大道了,憑輕功就可以把別人甩了,流月卻不得不依賴一下地形。

眾人如夢初醒,連忙追了上去。不過每個人還是下意識的護著頭頂。

而紫竹青梅一邊注意著房上的動靜,一邊走到地上的飛刀旁,緊張地將手伸向了地上插著的飛刀。奮力拔出的一瞬間,紫竹青梅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還好沒事,沒有飛刀再從天而降。紫竹青梅望向手裡的飛刀,沒有任何屬性。她知道,具有自動回復屬性的暗器,射出來被人撿到後才會是這個樣子。紫竹青梅再次抬頭看了屋頂一眼。

鐵旗此時已經從廳內衝了出來,看到一堆人追著前面的流月,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不通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讓流月跑了。槍上力道的消失,他還以為是流月已經被眾人給拿下了。

而紫竹青梅此時蹲在地上發愣,引起了鐵旗的注意,他上前問道:「怎麼了?」

紫竹青梅將飛刀遞給他,指指房頂道:「從上面射下來的飛刀,居然把我攻出去的鞭子釘到了地上。」

鐵旗是老江湖了,光聽已經能感覺到這一刀有多可怕,他也是倒吸了口涼氣。看了眼手裡的飛刀,道:「就是他救了流月?知道是誰嗎?」

紫竹青梅肯定地道:「一定是風蕭蕭。」

鐵旗道:「這麼確定?」

紫竹青梅點頭道:「是不是還有人有這麼精準的飛刀,江湖這麼大我也不敢說,但明明可以直接取了我的命,卻把飛刀射到鞭子上,我想只會是他了。」

鐵旗歎口氣道:「就憑這麼精準,我想江湖上也就只有他了,可好怕的飛刀。」

而風蕭蕭此時早已從房頂上轉移。在流月奪回刀閃人的時候,他已經識出流月要去的方向後,從議事廳的另一端溜下,繞圈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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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第三百九十八章 安然脫身

流月已經鑽入了樹林,鐵旗盟的眾人緊隨其後。鑽入林子的同時,兩方先後鬆了一口氣。流月覺得自己成功逃脫的機率大大增加了;鐵旗盟的人則覺得有了頭上大樹的遮擋,不會遭到飛刀的滅頂了。

在緊追不捨下跑出一段後,流月感覺到身體有些不妙。方才被鐵旗一槍甩到門檻上,並沒有給身體哪處造成什麼明顯的傷勢,初時也沒覺得行動受影響。但這一段跑完,漸漸覺得有些力不從心,速度已是越來越慢了。難道,這會是所謂的內傷?

這樣下去,自己能衝出鐵旗盟的山寨已是萬幸了,想再跑到京城驛站,除非是後面的追兵放水。但流月倒也沒有太慌張,剛才那一記飛刀他看在眼裡,已經猜到一定是風蕭蕭藏身屋頂上,只是這傢伙怎麼還不露面幫忙,難道非要等到最危機的時候?流月暗罵了一聲。

其實風蕭蕭因為是繞了一圈後才鑽入了樹林,所以有些遲,但鐵旗盟眾人的大呼小叫卻已讓他明確了方向。不一會,他已經看到不遠處的人影晃動了。他此時只是在想,是到前面去接應流月呢?還是從中間插入截下鐵旗盟的人。

風蕭蕭還是有一些顧忌的--因為老大和逍遙的存在。自己公然露面,敵對的立場讓相見有一份尷尬不說,同時還讓兩人難做。

於是風蕭蕭決定還是躲在暗處出手。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回做了,當初在華山掩護閒樂和柳若絮時曾幹過類似的事情。但當時自己的「追風逐日」還只是初學,今非昔比,如今這已經是天下第一刀了。

昏暗的林間,忽然響起一聲閃銳的呼嘯,在狹窄的樹林中顯得異常的清晰。一道銀光從林子深處一閃而出,後面的人看得真切,都發出一聲驚呼。但隨之而來的只是前面人叢中傳來的一聲慘叫,一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他還沒有死,飛刀只是射到了他的腿上。

許多人尚沒有反應出是怎麼回事,銀光再度一閃。跟著又是一人倒在了地上。兩人比賽一樣在地上打滾,表現地異常痛苦,更是讓眾人不寒而慄。

飛刀!眾人當然已經猜出這就是剛才從房頂射鞭子的那人。剛才是射鞭子,此刻兩刀又都是射腿,顯而易見對方是手下留情了。既如此,還要激怒對方讓其手下無情似乎就太不明智了。

而對方的意思也異常明顯,就是讓眾人不要再追。大家的心底雖然還沒拿定主意,但腳下卻已經一步也挪不動了。手下留情,有些時候卻是要比狠下殺手更具威懾。

風蕭蕭卻沒心思理會眾人是不是真心不想追了,看到自己兩刀已經收到效果,立刻轉身向前面的流月追去。

此時方才落後了一步的鐵旗和紫竹青梅剛剛趕到。看到眾人臉上的異樣,鐵旗問道:「怎麼了?」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朝那邊地上的兩人望了一眼。

鐵旗走上前,他看到了兩人腿上的飛刀。此時旁邊的人正在幫他們拔刀上藥。

行雲來到鐵旗身旁問道:「現在怎麼辦?」

鐵旗擺了擺手道:「不用追了,大家回去吧!」

眾人都鬆了口氣,他們本就不願意追。旭日和逍遙更是如釋重付,他們一直是在矛盾的心理中跑出了這一路。

而鐵旗卻有意無意地朝這邊望了一眼。兩人心中一驚,看來鐵旗已經猜出來人是誰了。說實話,這實在太容易猜了,這麼快這麼狠的飛刀本就沒幾人,會跑來相救流月的,除了風蕭蕭又能有誰?

眾人一個接一個的從旭日和逍遙身邊擦肩而過。兩人一動未動。兩人現在的表現無疑是有些反常的,但卻沒有人注意到。

不是沒人注意,而是視而不見。

兩人忽然明白,並不是只有鐵旗一個人可以猜出那人是風蕭蕭。在場的都是老江湖了,這麼點的常識判斷能力還是有的。而風蕭蕭和兩人關係不淺,是鐵旗盟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此時大家對兩人,無疑已經產生了一絲隔閡。就連月柔,在經過逍遙身邊時,也是略一猶豫後就走過了。

從樹底透下的陽光刺射著兩人的雙眼。鐵旗最後一個從兩人身邊走過,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擦肩而去。兩人還是什麼也沒有說,默默地轉身跟在了後面。

林子外面,風蕭蕭已經追到了流月。

流月早已注意到後面的追兵忽然就停了,想來應該是風蕭蕭出手了。林子也沒有多大,流月繼續跑了一會已經重見天日。此時一陣輕風從身邊掠過,流月知道風蕭蕭已經到了。

緩緩轉過頭來,看到了風蕭蕭,立即「撲」一聲噴笑出來。風蕭蕭渾身富含水分的造型,讓流月也在瞬間明白他發生了什麼。

雖然自己和風蕭蕭跟本也是一樣的,但流月卻毫不掩飾自己笑聲中的嘲諷。風蕭蕭十分不滿:「你就是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嗎!」

流月嘻嘻笑道:「瞭解,瞭解。」說完,一屁股坐到地上,倚著背後的一塊石頭。

風蕭蕭驚道:「還不快走,你坐那幹什麼!」

流月又是嘻嘻笑道:「有點傷,讓我休息一會,你幫我看著。」說罷就開始打坐運氣,風蕭蕭真想過去給他一腳。

樹林邊一直是安靜的,追兵居然一直再未出現,連風蕭蕭都大大的意外。他以為自己的飛刀只能是延緩一下對方的進程,沒想到直接就給嚇退了。瞬間,風蕭蕭的自信心又膨脹了。

正暗爽間,流月的聲音飄來:「還不快走,你傻站在那幹什麼?」

回頭,流月都已經走出一段了,風蕭蕭暗捏了一下拳頭,連忙跟了上去。

一路走下來都是相安無事,直到兩人來到河邊,臉上都不約而同換上了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風蕭蕭搖著頭沉思道:「下次來一定不會了。」

流月點點頭表示贊同,一縱身,飄到了牆頭上,回頭朝風蕭蕭招著手。風蕭蕭也是一縱身,但沒有在牆頭落足,直接飄到了牆外。流月撇撇嘴:「又沒人看,你顯什麼啊!」

風蕭蕭頭都沒回,只是淡淡地道:「我顯什麼了?」

流月也縱身跳到他身邊道:「顯你的輕功比我高啊!」

風蕭蕭扭頭望著他,一臉不解地道:「有可比性嗎?」

流月抓狂。

兩人一起往京城方向走去,這回已經不是瘋跑了,只是按照正常程序的趕路。

風蕭蕭問:「你跑來偷聽,聽到什麼了?」

流月鬱悶地道:「聽到個屁。我來時正好是大堆人報到的時候。我混在人群中流入大廳,乘亂躍到了上面的橫樑上。他們下面就一直鬧哄哄的,鐵旗忙著給來的人一個個登記,這些人唧唧喳喳地就知道表達對幫派重建的喜悅。等人漸漸少下來,似乎有苗頭聽到點什麼的時候,居然就被發現了。」

風蕭蕭皺眉道:「你被發現時我已經到了,怎麼這麼笨會被發現。」

流月道:「趴太久了,衣服上的水滴下去了我都不知道,不知是哪個王八蛋眼這麼尖居然看到了。」

風蕭蕭又笑道:「你後面和鐵旗的演技比拚真是精彩。」

流月道:「我趴上面這麼辛苦總算也就明白這麼點事,鐵旗和驚風聯手的消息,他居然是瞞著手下幫眾的。」

風蕭蕭道:「我剛才也弄明白了這事。而且我正在想,這事鐵旗盟的幫眾都是被瞞著的,飛雲他是從哪裡知道的。」

流月愣了愣,顯然他剛剛知道這個情況,暫時還沒有想到飛雲身上。

風蕭蕭沒有等他自己去想得更深,直接說出來道:「所以我想,驚風身邊『天殺』的人中,一定有人還是飛雲的人。」

流月皺眉道:「這樣的話,驚風一直是懷有異心的,這怎麼會瞞過飛雲?」

風蕭蕭道:「驚風對飛龍山莊的異心,能讓人直接察覺到的,不就是包打了這麼久BOSS的事嗎?所以我想,這個人雖然在驚風身邊,但卻應該是一個不知道BOSS的事,也從來沒有打過BOSS的人。」

流月開始回憶:「沒有打過BOSS的人?吹雪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風蕭蕭道:「烈焰也沒有。」

流月一臉難以置信道:「他?不可能吧。」

風蕭蕭笑道:「如果是他,大概大家就都被騙過了。」

流月也笑道:「我想可能連飛雲都會被他騙過,他的表現,應該不會贏得飛雲的絕對信任。」

風蕭蕭道:「這麼說來,不就是吹雪了?那麼他幾次比較沒人性的表現,是不是為了獲取驚風的信任而故意的?」

流月笑道:「應該就是他了。不過另外也還有一個人。你忘了?那個太極劍的,他也沒在BOSS中露過面,不過這人我看不出會和飛雲有什麼聯繫。原來吹雪一直是在做戲。」流月笑得很開懷。

風蕭蕭卻皺眉道:「對哦,還有他,花為伴啊!」

但流月卻剎那間變了臉色,驚道:「你說什麼?什麼花為伴?」

風蕭蕭釋然道:「我好像還沒和你提起,那個玩太極劍的人,應該就是信天樓京城分舵的舵主花為伴。」

流月道:「你確定這人叫花為伴?」

風蕭蕭疑惑道:「確定不敢說,但可能性非常高,怎麼了?你怎麼這麼大反應?」

流月緩緩道:「花為伴,以前是飛雲山莊的人啊。」

這回輪到風蕭蕭目瞪口呆了:「花為伴是飛雲山莊的人?」

流月點頭:「飛雲山莊『風花雪月』四大高手,最原始的版本,是驚風、花為伴、吹雪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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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第三百九十九章 曾經的風花雪月

風蕭蕭卻有些不解地道:「『風花雪月』四大高手那麼大的名頭,為什麼我會沒聽說過這麼個老版本?」

流月笑道:「那時候,什麼『風花雪月』不過是幫裡兄弟看我們四個人的名字比較巧合,然後叫出來玩的。你聽聽這四個字,那是什麼好詞嗎?剛開始只不過是大家拿來當玩笑笑話我們幾個人的。後來花為伴離開了幫派,而正巧來了個弄花,大家一看名字上更貼切,就硬把他塞到了我們的組合當中。但後來誰都沒有料到,我們四個人竟然真都成了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而『風花雪月』這個名頭,也迅速在江湖上傳開了。所以老版本的『風花雪月』,除非是現在飛龍山莊的絕對老成員,否則是肯定沒聽過的。」

風蕭蕭道:「那花為伴為什麼要離開你們幫派啊?」

流月道:「其實也說不上是離開,我們這一夥人當時聚在一起稱什麼幫派的時候,系統其實還沒有開放幫派系統。花為伴他也不過是在幫派系統正式推出的時候沒有加入幫派,而選擇了繼續一個人闖蕩江湖而已。當時記得飛雲也告訴他隨時可以回來,但從此他也再沒有露過面,初時偶爾還有消息聯繫一下,但沒多久也就淡了。你知道的嘛,這江湖也是很大的,沒有事先聯繫想遇見一個人,也要相當的巧合。這種巧合總之是沒有發生在我身上。」

風蕭蕭點了點頭後道:「這麼說來,花為伴要當飛雲在驚風身邊的臥底也不是沒可能的。首先他和驚風應該也是舊識,要加入驚風的『天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但同樣他和飛雲也是舊識肯定也是讓驚風顧忌的一點,所以沒讓他知道BOSS的事。」

流月卻道:「其實不讓太多人知道BOSS的事也未必就是不信任這些人。更有可能的是為了少一個人分這杯羹而已。咱們早就分析過驚風他們打BOSS的方法了,就是驚風用自己的超強閃避吸引一個的注意力,而三才劍聯手攻擊另一個。這種情況下,完全沒必要再多出其他人來了。後來會糾集那麼多的人馬,有可能是因為我們的介入,他們不得已才增加了人手。但這人手無疑也是越少越好。而且越是武功高的人,就越有資格和驚風他們分食吃,所以我們看到了風雨飄搖、毒陽子這些比較二流的角色,吹雪、花為伴這種一流高手始終未見。」

風蕭蕭連連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

流月卻又道:「不過說到這我又想到一個人,記得嗎?那個第一次打BOSS時,和逍遙搶過劍的那個人,那人後來露面的次數罕見的少啊!幫戰的時候,就根本沒有看到過他。」

風蕭蕭道:「你看那人是不是易過容的?」

流月道:「屁話,你明知我對易容術也沒研究的。」

風蕭蕭痛心道:「這玩藝應該學學,用得著的。」

流月卻道:「胡扯,那東西也是很廢時間的,想學成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你看有哪個一流高手級的人物是會易容術的?否則『天殺』還蒙著臉幹什麼,大家都去易容得了。」

風蕭蕭立刻反駁道:「怎麼沒有,我從哪裡來不就是一個。」

流月道:「個別的例子總有的嘛,你再說出第二個。」

風蕭蕭道:「崖下魂啊,他現在那快劍,也可以說是一流高手。逍遙都說和他不相上下的嘛!」

流月道:「嗯,這麼大江湖,有兩個也不足為奇,有本事你說出第三個。」

風蕭蕭道:「花為伴啊!你是認得他的,但太極劍的人你認得出是他嗎?顯然是易了容了,他難道不是一流高手。」

流月點頭道:「好,這個話題就先到這了,咱們接著討論剛才的,剛才咱們說到哪了來著……」

「無恥!」風蕭蕭罵道。

流月道:「咱們剛才說到『天殺』旁邊飛雲的人,現在看,不是吹雪就是花為伴了,再有一種可能,就是烈焰受到了上帝的教誨,解除了他心靈上的那道枷鎖,讓他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他才有可能……」

風蕭蕭打斷了他道:「咱們剛才說到的是那個之前出過場,幫戰又沒出過場的人。另外,前面有人。」

流月恥笑他:「多新鮮,這路是你的專道啊,不許有別人。」

風蕭蕭道:「是『天殺』的人。」

流月一個激靈,四下打量了一下後道:「這個地方,果然是個埋伏的好所在。」兩人現在走的地方,像是童話世界裡的林間大道,兩旁是綠蔭成林。

果然流月話音剛落,兩旁的林子裡就開始有了動靜,不一會就探出了無數個腦袋。

流月道:「高手,這兩邊埋伏著人你都沒有覺察嗎?」

風蕭蕭道:「他們一動不動,也沒有滴出水來,我怎麼會發覺。」

流月為之氣結,知道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低聲道:「現在怎麼辦?」

風蕭蕭拍拍他道:「不用怕,我現在厲害的很。」

流月心裡稍安,風蕭蕭卻又補充道:「你擔心你自己就是了。」

流月想直接和風蕭蕭同歸於盡了。

風蕭蕭打量了一下兩邊,笑道:「怎麼都是你們,高手呢?」兩邊都是自己不認識的人,風蕭蕭不認識的人,一般就意味著不是高手。

流月道:「你不認識他們啊?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天殺』的人。」

兩邊立時響起了酷似子彈上膛的聲音,一架架諸葛弩出現在了兩人的左右。風蕭蕭淡淡道:「還需要我解釋嗎?」

流月道:「你解釋一下該怎麼辦。」

風蕭蕭道:「舞刀護住我背後,如果護不住,那你就去死吧!」

兩人各退一步,後背已經抵在了一起,風蕭蕭大喝道:「來了。」

「刷刷刷」的聲音響起,風蕭蕭這一聲像是在給他們發令。

「流風回雪」的勁風擊出,風蕭蕭這一面的弩箭都失去了方向,但也總有個別會從風蕭蕭身邊掠過,讓風蕭蕭一次又一次驚出一身冷汗。

而他的身後傳來的是暴雨般的「叮叮噹噹」聲,聲音沒停,就代表流月還沒死。風蕭蕭笑道:「不錯啊,擋得挺嚴密。」

流月冷笑道:「如果不是我,你現在背上已經長滿了刺了。那才真叫刺蝟呢!」

風蕭蕭默然道:「我本來不想傷你自尊的,是你逼我。如果沒有你這個累贅,我現在早已經回到城裡吃餛飩麵了……」

流月鬱悶。但他的武功已經不及風蕭蕭卻是鐵一般的事實。超越了音速的飛刀啊!自己想起來就有一種想咬人的衝動。

知道對面這些玩諸葛弩的人都是30級以下,這讓風蕭蕭信心百倍。吹歪了弩箭的同時,寒風也捲到了他們身上。這些人脆弱的身軀在風蕭蕭眼裡是弱不禁風的,於是他就拿風吹他們。

不需要多少時間,就算是攻擊力比較軟弱的群傷武功,對這些30級不到的人還是天大的威脅。眾人一個個的倒下了。在他們倒下前,他們所做的事卻讓風蕭蕭大跌眼鏡。他們最後做的事,都是將諸葛弩迅速地塞入懷裡。

這一邊已經全部處理乾淨了。風蕭蕭轉過身,拍拍褶皺的衣服,好整以暇地一手搭在流月的肩頭道:「怎麼樣啊?搞不搞得定?」

被他這麼一搗亂,流月幾刀砍得有點失了準頭,有三支弩箭突破了刀網。流月大叫完蛋,卻見身旁伸去一隻手,三支弩箭已經被捏了過去。

風蕭蕭笑道:「閃一邊去吧!」說著兩掌一揮,又是「流風回雪」。這邊的人已經看到剛才對面那群人的下場,看到風蕭蕭過來向他們出手,後果已經可以預料。雖然他們等級很低,生命並不怎麼寶貴,但現在繼續抵抗也沒什麼意義。許多人將諸葛弩塞到懷裡就往林子裡鑽。

風蕭蕭也沒強求,看到沒有再射就停了手。突然身子一縱已經竄到了一人身旁,攀上他的肩頭道:「知道驚風在哪裡嗎?」

對方已經完全傻了眼了,這人剛才明明還在路中央的嘛,怎麼突然就到自己身邊了,張著嘴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風蕭蕭「喂」了兩聲,對方才回過神來道:「不……不知道啊!」

風蕭蕭也無計可施,這些玩家,靠降級是威脅不到他們的。所以也沒法勒索,其實就是勒索也不會有什麼油水。風蕭蕭拍了拍他,非常大俠地道:「你去吧!」

對方並沒有像風蕭蕭想像的一樣感動的一塌糊塗,只是一轉身一溜煙就沒影了。

風蕭蕭無奈地從林子裡鑽出來道:「驚風他們好像都沒出馬,就派了這些菜鳥過來埋伏。」

流月問:「剛才路前面的那些人怎麼也沒過來?」

風蕭蕭道:「大概已經看出情況不對勁了。

流月把刀插回鞘道:「一定是鐵旗叫驚風過來堵我們的。」

風蕭蕭道:「也有可能是他直接指揮這些人來的吧?」

流月道:「不會吧?難道驚風真的就聽命於鐵旗?他們現在應該只是互相利用,驚風的人,鐵旗應該是指揮不動的。」

風蕭蕭聳聳肩。

流月道:「關於驚風身邊飛雲的人的事,你說我直接去問問飛雲如何?」

風蕭蕭道:「如果他否認說沒有,你會不會覺得很難過?」

流月無言。風蕭蕭拍拍他道:「算了,不用問,事到臨頭時,飛雲自然會說,除非他願意看到這個他十分信任的人也被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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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第四百章 昏暗的林間

兩人繼續往京城方向走去。但僅步出不到十米,尖銳的風聲從林子裡傳出。風蕭蕭連忙一推流月道:「快閃。」

兩人躍到一旁,回頭望向原處,紛紛揚揚地盛開著點點雪白。風蕭蕭叫道:「是驚風的『梨花刀』,他在林子裡面。」

話音方落,又一刀飛出,兩人再閃,「梨花」再度炸開。

風蕭蕭叫道:「你多注意點。」言罷一縱身就竄入了樹林當中。

林子中的光線比外面不知要昏暗多少,風蕭蕭剛躍進來時只覺得眼前一團漆黑,但只一瞬已經適應過來,畢竟這不是什麼小黑屋

剛才風蕭蕭從兩刀的來向僅大致判斷了一下驚風的方位,具體在哪卻是根本都不知道。

此時鑽入林子,期待著他的第三刀做自己的指路明燈,但他的飛刀卻也立刻停了下來。

林中寂靜無聲,風蕭蕭打起十二分精神,眼前是不見絲毫蹤跡的,耳中呢?也是一點動靜都無。他已經不在了嗎?還是依然躲在某個暗處?而自己應該怎麼做?是進是退?

正猶豫間,流月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他一邊鑽入林子一邊叫道:「怎麼樣啊?他還在不在。我靠,這麼黑!」

話音未落,一道白光直朝流月而去。流月大驚,閃身躲避已有些遲。飛刀炸開,這次卻不光只是點點白花,跟著濺出的還有鮮紅的血珠。

流月的身子朝一側撲倒下去,風蕭蕭快步竄上道:「怎麼樣?」話是朝著流月說,眼睛卻仍在四下張望。剛才這一刀,又是只看到半截--知道刀從哪個方向來,但朝那個方向放眼過去,看到的只是一棵一棵的樹。

流月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道:「還好,躲過了一點。」

風蕭蕭塞到顆血藥到他嘴裡道:「沒死就行,自己處理一下傷吧。」

流月靠血藥恢復了生命,但不處理身上的傷勢生命還是會繼續流逝,連忙掙扎著坐起揮灑金創藥。而風蕭蕭則擋在他的前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面前昏暗的樹林。

風蕭蕭叫道:「驚風,你出來,別躲躲藏藏的。」

驚風沒有出來,倒是身後發出了一聲輕笑。回過頭,流月一邊敷藥一邊笑得渾身哆嗦,嘴裡還解釋道:「你的對白真俗。」

一聲呼嘯響起,風蕭蕭不及回頭就朝旁邊一閃。

「梨花刀」在風蕭蕭所站的位置炸開。雖然目標不是靠後一些的流月,但他還是受到了牽連。這一刀讓他傷上加傷,流月又躺回地上,一個勁地吆喝:「藥……藥……」

風蕭蕭順手甩給他一粒,一邊罵道:「叫你再笑。」同時慢慢向正前方走去--剛才飛刀射過來的方向。

雖然眼前暫沒看到任何人,但風蕭蕭已肯定驚風就在面前的某棵樹後……

風蕭蕭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踏前。他手心也是捏了一把汗,隨時準備好發動「曉風霜度」和「風馳電掣」來躲避下一刀。

沒有,下一刀始終沒有出現。

風蕭蕭有些不耐,心下一橫,忽然腳一頓地,風一般就朝前掠了出去。同時腦袋不停地向左轉向右轉,觀察兩邊的樹後到底有沒有人。風蕭蕭覺得自己這麼快的速度,應該有點出其不意的效果。

的確出其不意了一下,但並不只有對方,風蕭蕭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風蕭蕭這一掠過再回頭,看到在周圍的幾棵樹後,居然一共藏有四人。

其中就有驚風,驚風當然是毫不手軟,抬手就是一刀。現在風蕭蕭是眼睛看著他出的刀,當然躲起來不是什麼難事了,掠出的身影一個轉向,飛刀就在昏暗的林間炸開了。

嗖嗖嗖連續的三聲,三道劍光刺到。是久未和自己交手的「三才劍」聯手出擊了。風蕭蕭聽得驚風在那裡叫道:「逼緊一點,不要讓他的飛刀出手。」

風蕭蕭笑道:「逼緊我?你們追得上我嗎?」

說罷轉身開始在林子裡兜圈。而飛刀拿到手上才發現,如此茂密的樹林中,在雙方都在全速移動的情況下,用暗器是非常不方便的。

自己和目標人物之間,始終有東西遮遮擋擋的。一般會是一棵甚至一棵以上的樹。

而此時風蕭蕭驚然間發現,驚風已經沒了蹤跡。風蕭蕭忽然想到了林子邊上半死不活的流月,流月的傷不可能這麼快就回復的。

連忙調轉了移動的方向,又風一般的掠向原處。難道驚風一開始的目的不過就是要把自己引開,而去對付那邊的流月?的確,如果是這麼多高手聯手,對付流月比對付自己要容易多了。風蕭蕭忽又想起,流月剛才在鐵旗盟裡戳穿了鐵旗的老底,是不是就是他惱羞成怒要求驚風他們做了流月以洩憤。

漸漸有聲音傳到了風蕭蕭的耳中,正是從林邊流月所在的那個方向傳來,是兵器碰撞的聲音。

眼前忽然一亮,從林子裡面朝外望去,的確是清晰得很。

就在那裡,流月正以一敵二,驚風呢?驚風在哪裡?

風蕭蕭稍有顧忌的就是一個驚風了。

驚風也在,他拿著飛刀,像個偷窺者一樣在一旁鬼鬼祟祟。風蕭蕭一看已然明白,流月有意地鑽到樹林中,總讓自己和驚風中間隔著樹,隔著人,弄得驚風也是無從下手。他選這麼個地方想抑制風蕭蕭的飛刀,現在自己也被其所限。

而驚風的聽力也著實了得,風蕭蕭剛一接近這一範圍他就察覺,連忙也隱身樹後。風蕭蕭大叫可惜,剛才自己不要愣那一下,盡早全力飛他一刀,驚風今天可就被自己滅兩回了。

現在,還是趕快去相助流月吧。

風蕭蕭身子飛出,他聽得身後也傳來聲音,響必是「三才劍」也已經趕到了。

而流月交手的兩個人是誰?在林中若隱若現的,還真認不出來。

風蕭蕭大叫一聲「我來了」。同時聽得身側風聲頓響,知道是驚風朝自己出手。不過現在自己正在移動中,腳下不停順勢也就飄了過去。

驚風鬱悶。想在射中移動中的目標本就讓難度大增,何況自己的目標是江湖上移動最快的。自己也沒想著這一刀就擊中他,只是希望能阻他一阻,結果還是失敗了。

更鬱悶卻還在後面,這一刀炸開,沒阻住風蕭蕭,卻讓後面趕過來的「三才劍」身形一滯,不得不繞道而走。驚風真想掐死自己。

那一邊,風蕭蕭一聲「我來了」,幾乎已經趕得上他飛刀的殺傷力了。兩個人聞聲都是下意識地縮著脖子,頓時就矮了數截。

而風蕭蕭聽到流月一聲大喝,林中中間突然刀光暴漲,依稀可見是一道閃亮的十字。跟著就看到一個人影倒飛了出來。正巧落在風蕭蕭身前。

風蕭蕭瞥了一眼,是風雨飄搖。看他彷彿還沒有掛,他也就沒有客氣,順勢一腳就踩了上去,還是用了「風捲雲殘」的一腳。風蕭蕭在跑路的過程中,踩死了一人。

跟著又聽到流月的叫聲,風蕭蕭看到又一條人影飛出,也是落在自己身前不遠的地方,好像也還沒掛。風蕭蕭有些不滿,既然能出砍飛對方,幹嘛不直接下殺手,心慈手軟啊?

想著,又是飛著腳就踩了上去,卻聽得地上的人大吼:「你幹什麼,是我!」

風蕭蕭不及細想,這一腳要收也是來不及了,連忙再向前努力一伸。總算是從這個身子上面跨了過去,但雙腿叉開的力度,差點沒把褲襠扯了。

低頭一看,地上躺著的是流月,原來這一次是他被人給砍出來了。

流月又在地上嘟囔:「藥……藥……」

風蕭蕭扔了顆藥在他身上,抬頭一看,吹雪的腦袋從林子裡偷偷探了半個出來,風蕭蕭一揚手,華光一道。吹雪的腦袋在剎那間就不見了,只剩下這棵樹還在搖晃。縮個腦袋居然晃動了一人粗的大樹,可以吹雪這一縮是多麼的有力度。

風蕭蕭心頭又是一驚,驚風的飛刀再來怎麼辦?急忙回頭,自己和驚風那個方向之間真是萬樹千林,難怪,這麼一個好機會驚風沒有出手。

而三才劍已經氣勢洶洶地衝到,風蕭蕭一抬胳膊,飛刀還沒放出,三人在剎那間就沒影了。無數次血的事實已經讓他們明白,等看到風蕭蕭的飛刀離走再躲那就已經遲了,在他胳膊一動就開始閃,那還有點機會。

如果是在開闊的廣場,這個機會也相當有限,但現在是在樹林中,一閃身就到了一棵樹後,所以機會大大地增加,風蕭蕭也省下了一次出手。

流月叫道:「你讓開,我要起來上藥了。」風蕭蕭此時還劈著腿跨在他身上。

風蕭蕭動了動,卻呲牙咧嘴道:「哎呀,不行,腿好像抽筋,這動作難度太大……」

一邊立刻發出吶喊,一人揮著劍衝出。

風蕭蕭抬手就是一刀,對方後仰、翻身、倒地、消失。這人是「三才劍」之一。

風蕭蕭還在罵道:「靠,腿抽筋又不是胳膊抽筋,怎麼都不動腦子的。」

林子裡頃刻間又恢復了寧靜。

風蕭蕭緊緊盯著驚風所在的那個方向。只要他一露面,就必需一刀結果了他。

如果讓他的飛刀射過來,此時的自己也是很難避過。誰會料到遊戲裡居然也會有腿抽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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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8 18:48:31
第十三卷 第四百零一章 碰頭

風蕭蕭有些後悔剛才自己沒經過大腦就嚷嚷自己腿抽筋。不必寄希望於驚風會沒聽見,聽東西可是他的強項。現在的驚風,也一定是在找機會下手吧。

緊張,除了緊張還是緊張。但偏偏又是異常的寧靜。遲遲不見驚風的動作。

忽然,「三才劍」餘下的兩人,還有吹雪,這三個人開始動了。

但風蕭蕭卻什麼也沒看到,他只是聽得出,這三個人在移動,非常小心翼翼的移動。而且,移動的聲音越來越輕,是因為他們漸行漸遠了嗎?這麼小心的移動,是不是怕稍微露出一角而給自己當了靶子?

驚風離自己最遠,他動不動,自己光靠聽是判斷不出來的。他是不是也離開了?

流月忽然低聲道:「好像都走了。」

風蕭蕭也悄聲道:「那三人是走了,但驚風……」

流月道:「應該也走了。」

風蕭蕭道:「他怎麼會走,現在可是他出手的大好時機。」

流月沉默了一下後道:「你覺得腿抽筋這種事,說出來會有人相信嗎?」

風蕭蕭遲疑,的確,剛才連自己這個親身經歷的人都不敢相信。

流月卻還在補充道:「更何況還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的。」

風蕭蕭瞪了他一眼,流月繼續道:「而且你後面又出手飛死他們一人,我想他們大概認為你又在做戲戲弄他們,現在怕是真的已經閃了。」

風蕭蕭道:「萬一他們躲在某個暗處再盯一會呢?」

流月道:「那你就繼續在這蹲你的馬步吧!」

以上對話,兩人的聲音都已經壓得低的不能再低了,如果除了對方還有人可以聽到,這人一定是鬼。

流月從風蕭蕭的馬步下面鑽出來,一邊敷著金創藥一邊望著風蕭蕭的腿道:「腿抽筋這麼有意思?是不是真的啊?」

風蕭蕭又是一愣道:「這條腿一動就會痛,不是抽筋是什麼?」

流月上好了藥,懶洋洋地道:「任何受傷的部位,動一動都會覺得痛?」

風蕭蕭嗤笑道:「受傷?無緣無故怎麼會受傷?」

流月忽然道:「你剛才踩來的那一腳是用上武功的吧?」

風蕭蕭點頭道:「當然,早知我剛才不如踩死你。」

流月沒理他,繼續道:「之後你跨過我,這一腳上的武功收了沒有?」

風蕭蕭遲疑道:「好像沒有……」

流月望著地面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你自己這一招踢傷了自己。」

風蕭蕭叫道:「靠,這怎麼可能!」

流月淡淡道:「總比你什麼抽筋有可能。想知道的話一會你恢復以後再試一次就行了,反正是遊戲,再傷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

風蕭蕭叫道:「那現在怎麼辦?」

「自己運功療傷啊!笨!」

風蕭蕭運起冰心訣內功,只須臾間,腿已經回復如常。風蕭蕭也感覺似乎不是什麼抽筋了,笑嘻嘻地道:「好了好了!」

流月道:「再試試啊,看是不是抽筋。」

風蕭蕭道:「有時間再試吧,現在先走了,你能走嗎?」

流月道:「差不多了,邊走邊復原吧。」

兩人離開了樹林,風蕭蕭道:「當心些,沒準前面又有什麼埋伏。」

流月指指身後道:「不會了吧?你看鐵旗盟都散會了。」

風蕭蕭回頭,只見身後三三兩兩的人群正在飛速地向己方逼近。從那個方向過來,不是鐵旗盟的人還能有誰。

風蕭蕭回頭道:「那還不快走,鐵旗盟的人見了也是麻煩。」

但流月似時身體還未復原,施展出來的輕功那叫一個噁心。風蕭蕭想助他一臂之力,結果兩個人變得一樣的噁心。

風蕭蕭歎息道:「能晚點出樹林就好了。現在躲進去也已經被發現了,我的飛刀反而不容易施展。」

流月搖頭道:「沒有用的,鐵旗盟的人怎麼會正好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驚風和鐵旗之間通風報信的。」

風蕭蕭心知拖著流月自己輕功再高也是無濟於事,索性停下來等著對方。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對方也不過轉眼即至,帶頭的正是鐵旗。眾人在鐵旗的示意下也停下腳步,鐵旗長槍立到身旁,顯得威風凜凜。

看來的確是要找兩人了,於是風蕭蕭主動說話道:「鐵幫主,不至於吧?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鐵旗面色一寒道:「蕭老闆,我們是找流月,他留下,你儘管走你的。」

風蕭蕭道:「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鐵旗道:「蕭老闆,我知道你現在飛刀已經是神乎其技,但也總得講道理吧?」

風蕭蕭卻道:「我神乎其技的飛刀其實還只是剛剛發生的事,不知道鐵幫主是從哪裡聽來的?」風蕭蕭是暗指鐵旗和驚風有聯繫,自己飛刀已超音速的事驚風肯定會告訴他。而其他人聽來,以為他還說得是飛刀射鞭子一事,對風蕭蕭的這句話就有些不理解了。這其中的微妙,卻只有鐵旗和風蕭蕭自己知道。

鐵旗果然眉頭皺了皺,向流月望了一眼,道:「蕭老闆,我們不過想問流月兄幾個問題,並不會為難他。」

風蕭蕭滿不在乎地道:「那就現在快問吧,問完我們還要趕時間。」

鐵旗臉色極其難看,但還是沒有發作,最後深吸一口氣道:「好,我就問兩個問題,希望流月兄你能如實回答。」

風蕭蕭和流月都沒有搭理他。

鐵旗道:「是誰派你過來的?又是誰指使你說得那番話?」

風蕭蕭忽然明白了。鐵旗和驚風為什麼如此揪著流月不放。

按理來說,雖然被人竊聽,但卻並未被聽到什麼要緊的事;雖然流月說出了鐵旗和驚風的事,但就算他現在殺流月一百遍這話也還是說了,要算這個帳到也不必這麼急。鐵旗他是在流月說出這個消息後,也想到了驚風身邊一定有內奸。糾纏流月,其實是想找出這個人是誰。

風蕭蕭望向流月,不知他察覺了沒有。忽然又覺好笑,察不察覺還不是一樣,流月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啊!

卻聽得流月道:「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又有誰會派我,只是聽說你們新近成立,過來看看新鮮。另外江湖傳言,說驚風現在跟著你混,我就順便看看他在不在嘍。」

鐵旗冷笑道:「江湖傳言?我們剛成立一個多小時,江湖傳言就已經出來了嗎?」

流月搖晃著腦袋道:「江湖的事,大家都說不清楚。就像你們幫派成立不過一個多小時,原來幫派的人不都來了嗎?傳得也很快嘛!」

風蕭蕭暗笑,這分明是在胡攪蠻纏。他們幫派互相都是好友,一傳十,十傳百,消息當然很快就人盡皆知了。不過此時也不在給鐵旗說話的機會。風蕭蕭立刻接過來話頭道:「鐵幫主,既然已經回答了你,我們這可就要走了。」

鐵旗盯著風蕭蕭,半晌沒有說話。

風蕭蕭忽然道:「鐵幫主,另外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聲。」

鐵旗眼睛一亮道:「什麼?」

風蕭蕭望了一眼他手裡的「盤龍槍」後道:「你的『盤龍槍』,對我的飛刀是沒有用的。」

鐵旗虎軀一震,表情古怪地道:「你說什麼?」

風蕭蕭笑了笑道:「我想你是明白的。如果不信,不妨找機會去問問龍巖。」

言罷對流月道:「走了。」

臨去前,風蕭蕭又朝對方人群的最深處望了一眼。那裡,老大和逍遙都垂著個頭,彷彿周圍的事與他們無關,風蕭蕭歎了口氣,轉身而去。

而身後的眾人,再也沒發出一點動靜,因為他們的幫主鐵旗此時已經完全神遊天際了。

路上,風蕭蕭忽然道:「剛才你和旭日打的怎麼樣?」自己是稱其為老大的,但在外人面前,不提他名字誰會曉得他說的是誰。「旭日」這兩個字,風蕭蕭覺得特生僻,特拗口,不時刻提醒著點自己,自己都不知道這是誰。

流月笑道:「他故意放水,想把我推出門外,可惜,鐵旗突然橫加干預。」

風蕭蕭有些擔憂地道:「那是不是說鐵旗已經看出來了?」

流月的面色也是有些凝重地道:「比較有可能,而且後面你幾次出手,估計都可以猜到是你了。他和逍遙以後在鐵旗盟裡可不好過啊!就算因為有實力鐵旗捨不得踢他們走,但肯定是得不到完全的信任了……」還有一句流月嚥回了肚子,「就像那時的我在飛龍山莊一樣」。

京城的大門就在眼前了,忽然一大堆人從門內鑽了出來。

風蕭蕭和流月對視了一下,風蕭苦惱地道:「這夥人又是誰啊?不會又是針對咱們的吧?這還有完沒完了。」

接到近處一看,居然是飛雲帶著龍巖、弄花等眾多飛龍山莊的人。看到兩人,飛雲面露喜色道:「怎麼樣,你們沒事吧?」

風蕭蕭搖頭道:「我沒事,他受了點傷。」

然後給流月發了條消息問道:「你叫的?」

流月立刻回復道:「當然不是。」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徹底的醒悟,那意思是:果然有安內奸。

而此時,風蕭蕭發覺飛雲等人的目光突然都射向了自己背後。轉頭望去,鐵旗帶著手下眾人,正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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