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07131002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緣分0】無盡武裝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161
發表於 2013-2-16 20:45:1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部 與死神共舞 第七十三章 心靈侵襲

對於紫月被銷毀,沈奕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過在這刻得到消息後,沈奕的心情還是沉重了一下。

「最後交代的任務完成了嗎?」

「是的,資料已經輸入系統。」溫柔回答。

「那就好。」沈奕回頭看向飛船。

地獄火引擎的安裝工作已經完成,正在進行初步測試,米歇爾是負責測試的指揮官,他正神情嚴肅地看著電腦,同時叫道:「四分機運行正常,測試二號接駁位!」

「米歇爾!」沈奕走過來。

「長官!」

「跟我來一下。」沈奕歪了歪頭。

「好的長官,阿里亞斯,你來替我,看好這裡的數據,記著,紅色數據是警戒線……」米歇爾匆匆將工作移交,他看到沈奕已經在一棵樹下等他了。

米歇爾走過去,敬了個軍禮:「有什麼事嗎?長官。」

沈奕背負雙手,先是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回答:「再過最多半個小時,我們就要離開這了,去塔圖因。」

「是的我知道,長官。」

「煉獄教派現在應該已經在那裡了,他們比我們先到,很可能已經有了先手準備,這是戰略優勢……雖然我把三個區的人都聯合起來,但是面對埃德蒙,我依然沒有必勝的把握。」

「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不!」沈奕搖搖頭:「沒有人能永遠贏下去,我之所以能走到現在不是因為我每次都能打敗對手,而是因為我總是為失敗做好準備。米歇爾,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一個很重要的忙。」

「長官請說。」

「留在這裡,上另一艘飛船,做我們最後的退路!」沈奕正色看向米歇爾,將之前自己計劃好的事說了出來。

米歇爾聽得很認真。

「聽明白了嗎?米歇爾,如果你接受了這個任務,你就將一個人作戰,我不會給你什麼計劃,你必須獨自面對所有問題,並解決它們。而你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到最後一點用處都派不上……」

「是的,長官,我明白,我願意接受這個任務。」

沈奕笑了,他拍拍米歇爾的肩頭:「我為你準備了一些小東西,都放在了士兵背包裡。由於你沒有紋章空間,所以我通過紫月把它作為託運貨物送上了飛魚號,這是貨物編號,只要你上了船就能拿到,目前我能給你的只有這個……」

他取出一塊手錶交給米歇爾:「這是我們的工廠發明的一種間諜裝置,對我們沒什麼用,我當初只是因為好玩帶出來,不過對你應該會有些幫助。」

「我的身份是什麼?」

「安全中心探員,名字叫唐,唐·米歇爾,這是你的身份晶片,另外還有個中文名叫唐臨波,這是安全中心的確存在的一個名字,不過他本人已經被我們處理掉了,現在你就是他。你將代替他以安全檢查員的身份登上飛魚號,並在合適的時機控制那艘飛船。沒有援兵,沒有指揮,甚至於沒有任務目標,一切都只能依靠你自己做出決定。」

米歇爾再次敬了個軍禮:「我會做好的,長官!」

沈奕欣慰地笑笑。

遠處一隊人馬正在走來。

是華天睿林偉盛他們。

所有的冒險者終於都趕到了。

「我得去應付那些傢伙,你找機會離開。」沈奕說完這句後,轉身迎向華天睿,他上去和他們擁抱,重聚的冒險者們彼此祝賀,慶祝第一步計劃的順利完成,順便也交流一下這次戰鬥各有多少收穫。

沒有人注意到,一名召喚士兵正於此刻離開,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在意。

沈奕和華天睿等人還在談笑風聲,在經歷過這次合作後,彼此的信任度有了明顯的提升。

隨著引擎測試工作完成,各方面全部就位,冒險者們終於要離開這裡了。

所有人紛紛上艦,飛船驅動,戰艦尾後噴出強烈火焰,從地面緩緩飛起。

「引擎充能完成!」

「所有設備運轉正常!」

「一分四十二秒後脫離克魯斯根引力圈,進入太空。」

駕駛室內,此起彼伏的彙報聲響起,周宜羽坐在主控台前,志得意滿地看著前方:「保持當前進度不變,我們要在那些帝國軍面前耀武揚威一次!」

「好的長官!」

所有冒險者嘿嘿笑了起來。

完成了超光速引擎充能後的先驅者號,只要進入太空就隨時可以進入躍遷。不過他們並不著急,沒有人會傻到去攻擊一艘已經注滿能量的超光速引擎,先驅者號就像是一個全身綁滿了炸葯的的恐怖分子,只要是在炸葯波及範圍內,警察們就不會對其攻擊。

先驅者號因此而悠然自得的飛行著,盡情釋放著超光速引擎特有的能量波動,就像是恐怖分子揭開外衣,露出裡面的炸葯。

大量的帝國戰艦烏壓壓地飛來,它們圍繞著先驅者號飛行,卻沒有一個敢於接近,更無人敢開出一炮。

先驅者號的舷窗外因此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艦隻,也只有在此刻,冒險者們才能真正看到銀河帝國那龐大到恐怖的戰力。

「我的天啊,至少上百艘的重型巡洋艦,輕型戰艦不少於三百艘!」站在舷窗前,一名冒險者喃喃自語。

「再多又怎麼樣?」有冒險者輕蔑道:「除非他們打算同歸於盡,否則一槍都不敢放。」

「只要脫離克魯斯根,他們就敢。」有冒險者冷哼道:「別把敵人想得太簡單了。」

「那我們還不如乾脆留在克魯斯根,有超光速引擎在,他們威脅不了我們。」

「扯淡,那任務怎麼辦?」有冒險者立刻反駁。四大組織投入巨額資金,如果大家都消極任務,那就意味著所有資金都付諸流水。

一場賭局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贏家,卻有可能所有人都是輸家!

再說超光速引擎威脅也並非無法可解,星球大戰的世界發展到現在,對於許多威脅都有屬於自己的方法,就好像滿載炸葯的恐怖分子並不是每次都在衝出包圍圈以後才被幹掉的,事實上更多的人連引爆炸葯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當場幹掉。

對銀河帝國來說,這些方法未必穩妥,他們只是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選擇最穩妥的方式。

而目前最穩妥的方式,就是等待——等待先驅者號進入躍遷,離開克魯斯根後再追上去給予致命一擊。

事實上已經有戰艦開始進行超光速引擎充能了。

士兵阿里亞斯回報:「能量探測顯示,至少十艘戰艦正在進行超光速引擎充能!」

「繼續偵測,銀河帝國絕不會只派出這麼點部隊來追殺我們。」周宜羽下令。

沈奕看著舷窗,從這裡可以看到浩瀚星空下,那大批的戰艦群就像是一群猙獰巨獸,正冷冷地盯視著他們。

他心中略有所悟,說:「再偵測也沒用,他們的指揮官很狡猾,知道在這個時候發動超光速引擎只會讓我們提前知道追擊部隊的動向與實力……那十艘只是先頭部隊,是用來鎖定我們的,更多的艦隊會在我們進入躍遷後才發動。」

「你認為他們會派幾支艦隊來追擊我們?」華天睿問。

「不好說,這種情況取決於三個因素,一是敵人對我們的實力判斷。二是我們對他們的激怒程度。三是都市對此進行的干擾程度。」

華天睿立刻道:「我們洗劫了帝國船廠,搶走了地獄火引擎,幹掉了一艘戰艦,還在帝國艦隊的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地離去……」

沈奕苦笑:「是的,所以無論從哪方面看,帝國都不會輕視我們,而他們對我們的憤怒也足以達到消滅一個星球的地步……只要不是克魯斯根。」

「看!」就在這時,一名冒險者突然指向遠方。

一艘空前龐大黑色巨艦在克魯斯根的近地軌道上緩緩出現,這艘戰艦體長至少三千米,通體密密麻麻佈滿炮管,彷彿猙獰的利刺。

先驅者號在這艘戰艦的身邊,簡直就是巨人與侏儒的對比。

而在那黑色戰艦的周圍,更是環繞著大量的重型巡洋艦和無數輕型戰艦,其中最靠近黑色巨艦的是一艘銀灰色戰艦。

這艘戰艦大家都熟悉,赫然正是黑武士安納金的座艦。

能夠讓黑武士的座艦伴隨的戰艦會是誰的座艦,所有冒險者心中已同時雪亮。

西斯大帝!

這個時候,西斯大帝的座艦親自出現,其意圖已是不言而喻。

看來之前大家的猜測有所失誤,敵人並不是想要隱瞞追擊力量,而是在等待西斯大帝的戰艦出現。

西斯大帝正在用他的行動來表明這次他消滅這些可惡的分裂分子的決心。

「媽的,這下麻煩了!」有人喃喃道。

沈奕的心中也是微微一緊,就在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什麼,大叫起來:「超光速引擎全面發動,趕快離開這兒!」

所有士兵同時行動,推進引擎,準備進入躍遷。

「引擎加速中,預計三分四十二秒進入躍遷!」有士兵報告。

「不,我們要更快!」沈奕吼道:「宜羽,給戰艦加速!」

周宜羽雖然還不明白為什麼沈奕這麼急著要進行躍遷,不過他還是遵照指令將身心與戰艦融合。

就在這時,一股心靈的悸動突然從每個人身心深處顫起,就好像有某種大恐懼將眾人籠罩。

「啊!」所有人同時抱著頭痛呼起來。

一些士兵眼中更是現出詭異的紅光,竟然開始逆轉引擎運行,要將引擎停下來。

「不!」周宜羽大聲叫道,他此刻還能保持清醒,但是卻已無力影響那些被控制的士兵,更別說融入飛船進行加速了。

事實上所有的冒險者此時都已失去行動能力,一些精神抵抗力較弱的更是捧著頭在地上哀呼不已,唯一還有行動能力的只有沈奕。

他之所以能保持清醒是因為他已經有過一次類似的經歷,這正是西斯大帝上次對他用的心靈侵襲。

只不過相比上次,這次的心靈侵襲其實要弱許多,上一次沈奕差點就被西斯大帝控制了身心,但這次西斯大帝卻只控制了少數實力最低的召喚士兵。

之所以如此,不是因為西斯大帝的實力弱了,而是因為他上次只是對付沈奕一個目標,這次卻是同時對付眾多目標。

而在有過一次經歷後,沈奕本身的心理準備就強了許多,再加上他還有心靈賜福,總算比起上次的際遇要好上許多。

然而先驅者號卻已到了危機邊緣,大量的戰艦彷彿得到命令,已開始向著先驅者號逼近,再不走,他們就真的別想走了。

「你留不下我們!」沈奕眼中現出凶厲殺氣。

溝通異能全力發動,他放聲叫道:「宜羽,快!」

伴隨著他溝通異能的發動,那侵蝕著所有人力量的黑暗原力就像是鯊魚聞到了血腥的氣味,同時向著沈奕撲上去,無邊的黑暗再度將沈奕整個籠罩。

「啊!」沈奕抱著頭發出痛苦呼聲,雙目紅光暴起。

同時所有人的神智卻為之一清。

周宜羽迅速反應過來:「啟動,進入躍遷!」

全力將身心與戰艦融合在一起,先驅者號尾部陡然放出一大團巨大光亮,向著前方直衝而去,在漫長星河中流下一條銀色巨線,速度越來越快,直至原本空曠的太空中突然出現一個彷彿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先驅者號已一頭紮入通道中消失不見,代之而起的是那白色光門在星空中劇烈顫抖著,最終化成一蓬劇烈光影碎裂,並向著四周蔓延開去。

這光波蔓延的速度極快,瞬間便籠罩了距離銀色光線最近的幾艘飛船,只是輕輕一道光紋掠過,幾艘飛船已同時解體,炸成一團團劇烈火球,火焰卻不是向外擴張,而是向著內部塌縮,直至消失不見。

那幾艘飛船便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

看著先驅者號在視野中越來越小,直至變成一個小點消失不見,米歇爾才低下頭看了看地圖。

地圖顯示距離此處十二里外有個農舍,在那裡也許能搞到一輛飛行車。為了避免引起太多人注意,沈奕並沒有給他飛行車,從現在起,他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162
發表於 2013-2-17 21:06: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部 與死神共舞 第七十四章 迷失

先驅者號在一條閃爍著無數繽紛色彩的能量「細管」中飛行著。

這根細管的直徑大約在十萬公里左右,但當你置身在通道中央飛行時,你會感覺管道壁就在你的身旁,彷彿伸手就能摸到,儘管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摸到它。

而在管道的後方,隨著先驅者號的飛行,管道在不停地塌縮,崩滅,消失,只能看到一片灰暗。

這使得飛船的飛行根本無法回頭,只能筆直向前,而整個能量細管就像一根燃燒著的香火不斷塌縮,直到飛船到達預定地點,跳出管道,則躍遷結束。

這就是星球大戰世界的超光速飛行方式。

人們稱其為彩虹橋。

這就是都市創造的超光速飛行。

它既沒有像星球大戰那樣,把超光速飛行簡單的表現為一種速度模式,也沒有使用愛因斯坦的蟲洞理論,而是創造了一個獨特的能量場。

在這個能量場裡,所有的存在都以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方式運行著,包括飛行中的飛船,也包括飛船裡的人……

沈奕發現自己正在墜落。

他身處在一片虛空中,四周是黑暗一片,看不到一絲光亮。

而他本人則在這黑暗虛空中不停地下墜,卻總也到不了盡頭。

這讓沈奕有些詫異,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身在夢裡,可身在夢境的人,通常是不會意識到自己在夢裡的。當他意識到自己身在夢裡的時候,也就意味著醒來的一刻。

可是沈奕並未醒來。

他依然在墜落,而且思維清晰。

他能清楚的想起之前發生的每一件事——西斯大帝運用他超級的心靈力量幾乎控制住了每一個人,是他使用溝通吸引了西斯大帝的注意力,從而給了其他人脫離控制的機會。

那個時候他正在被西斯大帝的黑暗侵蝕力量所籠罩,而且力量之強更超過上一次,或許是有過一次教訓的緣故,這一次沈奕根本沒有逃逸的機會。

就在沈奕以為自己將徹底成為西斯大帝的傀儡時,這股力量突然消失了。

那龐大的氣勢在瞬間當然無存,然後他便發現自己處在了現在這種狀況。

想到這,沈奕有些明白了。

一定是先驅者號進入了超光速,從而中斷了西斯大帝的黑暗控制。

不過正因為是中斷,那原先進入沈奕心靈中的黑暗力量卻依然存在。

它們在失去了掌控後,出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似乎自發地形成了某種黑暗空間,將沈奕的意識包圍起來。

這使得沈奕既沒有成為西斯大帝的傀儡,也沒有恢復清醒,而是介於了控制與被控制之間,清醒與迷茫之間。

簡單的說法就是……他迷失了。

——————————————

穿過長長的走道,周宜羽來到休息區的第一間艙房。

他輕輕敲了一下艙門,門打開,露出溫柔掛著淚水的臉。

看到這表情,周宜羽已經知道了答案,不過他還是問道:「他還沒有醒?」

溫柔搖搖頭,讓出半邊身子。

從門口可以看到沈奕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微量的呼吸證明他還沒有死。

在床邊還站著華天睿,金勝姬,金剛,洪浪,林偉盛,衛弛柏等人。

周宜羽走進房間:「找出原因了麼?」

華天睿搖搖頭:「他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可以肯定是精神層面的問題,應該和西斯大帝的心靈侵襲有關,我把所有能用的藥和方法都用過了,卻就是沒法喚醒他。」

「為什麼會這樣?你們不是精神方面的大師嗎?」

「前提是對方有精神波動可以讓我們利用。」金勝姬回答。

「你是說……」周宜羽心中一緊。

「是的,他沒有精神波動,就好像……」金勝姬沒有說下去。

華天睿到是接了口:「靈魂出殼。留在這裡的現在只是一個軀殼,他的靈魂卻不知去了哪裡。」

「這不可能!」周宜羽叫了起來:「人是沒有靈魂的,所謂靈魂只是我們思維意志的體現,不可能脫離物質單獨存在!」

華天睿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周宜羽一眼:「你好歹也是四難度的大佬了,卻還在用老眼光來看待新事物。你忘了這裡是夢想成真的空間,在這空間裡,思維才是根本,物質不過是思維具現化的體現,是思維的延伸。既然這樣,人又為什麼不能有靈魂呢?你以為靈魂依託於人體而存在,卻不知在這片空間裡,可能是物質依託於靈魂而存在。」

「你說什麼?」周宜羽駭然。

不僅是他,就連溫柔,金剛等人也相顧變色。

華天睿的說話表面是在告訴大家一個猜想,可如果這猜想成立,卻意味著一個可怕的可能。

金剛已喃喃道:「你是想說,真正進入這空間的,其實不是我們的身體,而只是我們的靈魂,我們的身體,其實是因為我們的思維而存在的嗎?」

華天睿低下頭,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煉獄教派從未放棄過對血腥都市的探索,但是龍盟又何嘗放棄過。不僅是龍盟,就連萬象宮與喋血軍團,也從未放棄過對這空間的探索。」

林偉盛接口:「只不過大家探索的方向有所不同。煉獄教派擁有不死鳥血統傳承,這使他們可以將探索變得細緻而具有延續性,所以更注重於對規則本身的瞭解,尤其是細則部分,他們對規則細節的把握,可以說是四區之冠。他們就像是律師,研究法律,利用法律。」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埃德蒙的大預言術是怎麼回事了。」溫柔怒哼。

衛弛柏卻搖頭:「我們只是知道煉獄教派掌握的規則細節很多,卻不知道他們能利用這些做什麼,所以那次交手,大家也是初次見識。而龍盟,他們更關注於空間本源的力量,所以龍盟的老大們往往都精通幻術,精神層面的力量非常強大,因為他們追求的就是這種本源力量。當他們掌握到足夠多時,就同樣可以化虛為實,起到類似大預言術般的效果。如果說煉獄教派是律師,那麼龍盟就是行政官員,他們對法律的瞭解遠沒有律師多,但他們對力量源頭的把握,卻遠比律師強大……天機圖同樣可以化虛為實,卻不會受到規則力量的反噬,因為他們受到規則的保護。」

「那麼萬象宮和喋血軍團呢?」溫柔問。

衛弛柏回答:「萬象宮對源頭與細則的瞭解遠不如龍盟和煉獄教派那樣深,但是他們的利用程度最高。他們所掌握的每一條規則都會被深入剖析與利用,從而達到最深化的要求,這使他們的力量更加極致。正是這種深度掌握,是他們創造了善惡陰陽鏡,善面使死者復生,惡面使生者化魔。他們就像是警察,是規則的執行者,也是規則的受益者。」

不等溫柔問,衛弛柏已笑道:「北區並不專注於規則的研究,北區在意的只是如何讓自己更強大。勇猛是我們的標誌,無論是什麼阻擋在我們的面前,我們都敢於破壞於碾踏,哪怕是來自於規則的力量。」

林偉盛已接口:「北區是唯一能夠以非規則力量對抗規則力量的存在。如果說西區是律師,是規則的利用者,東區是官員,是規則的保護者,南區是警察,是規則的執行者,那麼北區就是黑社會,是規則的破壞者。他們狂暴,粗野,敢於破壞與碾壓一切,甚至於對形成這世界的基礎法則,都敢面對和無視。當然,這不代表他們能打敗政府,但是許多時候他們的確能夠做到一些別人做不到的事,而政府卻永遠也無法根除他們,比如那個混帳小子……」

他指的是那北區少年。

他那驚人的直覺在沈奕溫柔等人眼中或許是無法理解的存在,但是在北區,還真不是唯一的,充其量只能說掌握與發揮的最好的。

正是運用這種驚人直覺,北區才能盡情發掘自身潛力,對抗一切凌駕於他們之上的強大力量。

「所以既然是華鷹王說,在這空間裡,思維是物質的載體,靈魂才是身體的根本,那就一定錯不了。」衛弛柏道。

話題繞了一圈,終於又回到沈奕身上,說來說去,此刻的沈奕就已經是個活死人。

「要怎麼才能讓他醒過來?」溫柔問。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華天睿回答:「沈奕其實不是真正的靈魂出殼,而是西斯大帝殘留的力量把他的意識與身體隔離了。黑暗原力在他的身體裡形成了一個靈魂囚籠,把他困在了裡面。要想讓他甦醒,就必須打破這個囚籠。」

「怎麼打破?」

「運用純精神層面的力量,不過我做不到,西斯大帝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恐怕只有埃德蒙那樣的存在才能做到了。不過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還有什麼?」

華天睿重重嘆了口氣:「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沈奕現在所在的空間應當是類似於夢之空間的地方。而在夢之空間的時間流裡,一切都是加速的……」

華天睿製造的幻境幽冥殺獄,就是典型的時間流加速空間,十二名西區冒險者只是被困了幾秒,就經歷了一場血腥大戰。

而沈奕昏迷到現在,已經超過兩個小時,沒人知道他在其中又度過了多少時間。

時間流加速到也罷了,關鍵是長久的孤寂會讓人心靈成狂。

靈魂的囚籠就像是一片死寂之海,在那空曠寂寥的虛無中度過數十甚至上百年的光陰,就算回歸,只怕也會變得瘋傻。

華天睿沒有說得更明白,但是那一刻溫柔等人卻全都明白了,溫柔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救救他!」溫柔叫道。

「對不起……我愛莫能助。」華天睿遺憾地搖頭。

這次他到是說的真心話,不管怎麼說,沈奕都救了大家一命,這種情況下,他是真不希望沈奕出什麼問題的。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

「讓我來試試吧。」

回頭望去,只見阿索卡正站在門外。

「你?你能打破西斯大帝的靈魂囚籠?」華天睿有些不敢相信。

阿索卡回答:「我當然沒有能力打破那囚籠,但至少我能掌握原力,能夠在那黑暗原力中點亮一點光明原力。」

「至於剩下的,就得看他自己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163
發表於 2013-2-18 19:37: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部 與死神共舞 第七十五章 寂靜

飛行車在阿斯頓大街緩緩降落。

從車裡出來,米歇爾整了整衣角,向漢密爾頓空港待客大廳走去。

待客大廳裡的人並不多,冷冷清清,惟有上方的大屏幕上還在顯示著飛船的出行時間表。

在飛行表的最下方,有一排小小紅字。

「飛魚十三號恢復起飛。」

沈奕猜的沒錯,在木法星分裂分子離開克魯斯根後,禁飛令就被終止了。

米歇爾來到領票窗口。

售票員掃瞄過米歇爾的身份晶片後道:「唐·米歇爾,您預定了一張飛魚十三號的船票。」

「是的。」

「請拿好,這是您的票。」

米歇爾取過票據,微微楞了一下:「我定的是普通艙,你給我的卻是貴賓艙。」

「是的先生,普通艙被取消了,所有普通艙都被升格為貴賓艙。」

「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售票員回答:「乘客不夠,有許多定票的客人退票了,還不是前幾次那些事鬧的。」

「你是說……」米歇爾扔給售票員一支菸。

那售票員接過,先是嗅了一下,然後點頭說:「來自西爾塞農場的地道手工捲煙,不錯的好東西。」

這是米歇爾偷車時順手牽羊拿的,看在煙的面子上,接待大廳又沒什麼人,那售票員回答:

「那爾加太空港事件。誰都看的出來,那些傢伙想離開克魯斯根。漫遊者號去的方向是塔圖因,飛魚十三號也是去塔圖因,你知道,沒人想碰上那些分裂分子。」

米歇爾明白了,雖然銀河帝國解除了禁飛令,但是那爾加太空港襲擊事件卻使得大部分人不敢再乘坐前往塔圖因的飛船。

「所以飛魚號就把普通艙的乘客升格到了貴賓艙?給那些依舊肯坐船的乘客一些優惠?」

「優惠?雪莉兒那個婊/子才不會那麼大方呢。」接待人員哈哈笑了起來:「升格普通艙是因為普通艙被改裝了。由於大量乘客流失,雪莉兒那個婊/子為了賺錢,接了一筆政府的生意。」

「什麼生意?」

售票員晃了晃頭:「運送囚犯,一批窮凶極惡的囚犯。」

「讓囚犯和我們同坐一船?」米歇爾皺了下眉頭。

「是的,所以我建議你悠著點兒,夥計……如果你想放棄的話,看在這支菸的份上,我可以讓你退票。」

「不,謝謝,我有急事要去塔圖因,暫時不打算改變計劃。」米歇爾將那盒煙取出,扔給售票員,然後離開。

售票員很是滿意,對著他的背影叫道:「慷慨的人會有好報!」

米歇爾卻不認為這是好事。

他的眉頭緊鎖,匆匆離開接待大廳後開始搜尋有關押運囚犯的資料。

果然讓他找到了一則不起眼的消息。

有一批為數三千人左右的囚犯將被流放至塔圖因。

星際時代,除非是叛國,分裂等重罪,絕大部分罪行已取消了死刑判決,代之而起的是流放到荒蕪地帶,進行星球殖民,從事一些機器人無法替代的重體力勞動。

作為一個半開發的殖民星球,塔圖因就是這樣一個罪犯流放地,那裡充斥著形形色色的星際罪犯,每天都在上演著各種暴力,而暴力的源頭,就是這些被押運的囚犯。

飛魚十三號上突然多了一批囚犯,對他來說,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如果是在以前,米歇爾是不會考慮這個問題的。

但是現在,他只有自己一個人,他必須獨力面對各種複雜問題,而每一個小小變化都可能引發不可測的後果。

這使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他跟隨沈奕的時間長了,也漸漸習慣了沈奕的某些思維方式。

所以很快意識到,這對自己絕不是一個好消息。

飛魚十三號原本是一艘普通的載客飛船,自身並沒有太多警戒力量。

但是在多了三千名囚犯後,飛魚號一定會提升內部的警備能力。

這意味著米歇爾將要面對的敵人可能比之前預料的多。

「這該死的意外!」米歇爾低罵。

事已至此,米歇爾只能希望這些囚犯不會影響他的計劃。

唔,說到計劃,米歇爾突然意識到自己實際上還沒有一個切實可行的奪取飛船的計劃,到底自己該怎麼做呢?

他感到一陣頭痛。

如果長官在這裡就好了……

—————————————

令人抓狂的寂靜。

死寂的空間就像是沒有星光的太空,比荒涼更荒涼,比虛無更虛無。

沈奕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是感覺卻是如此漫長。

起初,他還努力想要尋找逃離的方法。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在這片絕對的虛無中,他有力量也無法使用,有智謀也無處施展。

於是他開始讓自己鎮定,告訴自己他的朋友不會放棄他不管的,他們一定會來救自己。

他決定等待。

漫長的等待時間有些無聊,為了確定時間,沈奕就自己一聲一聲地數著滴答。

但是很快,數字就紊亂了。

這個時候的沈奕,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的煩躁。

不過他知道,夢境中的時間流速不同,他必須耐心等待,而煩躁恰恰是耐心最大的敵人。

於是他重新開始數。

數到後來,當他數到四萬六千三百八十四下,終於徹底放棄了。

如果以秒來計算,那差不多是十二個小時。

沈奕知道在軍營或監獄中有一種禁閉,是關黑屋。

據說這是一種無比恐怖的精神折磨,哪怕只是關上三天,都能讓人痛苦流涕,即使是神經最堅韌的人,也無法挺過,時間再長一些,甚至會死亡。

而在這片空間中,沈奕不會衰老,不會飢餓,也不會死亡。

所以他的結局注定只有一個——精神崩潰。

沈奕不知道自己能挺多久,但他知道就算自己身為冒險者,他也終究無法與時間相抗衡。

這死寂的世界早晚有一天會毀掉他,麻木他的神經,摧毀他的意志。

這個時候的沈奕,心中終於有了惶恐的感受。

他開始焦急。

焦躁就像種子,在心中發芽,並迅速茁壯的成長。

他在虛空中大喊大叫,拚命呼喚,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想發動溝通,連接任何能夠連接的存在,包括那曾經幫過他無數次,能夠讓一切不可能化為可能的白衣女孩,只要她肯把自己帶離這該死的世界,就算是讓他去攻打最高議會他也能接受。

這一切卻統統得不到回應。

漫長的等待和無盡的空虛就像是焦灼的養分,肆意滋生著沈奕心中那發狂的心靈。

這個時候的沈奕,終於進入了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狀態。

他大聲喊叫,甚至不停地攻擊自己,卻發現自己連自殘都做不到,就連想撞牆也找不到牆,想奔跑卻找不到地。

他只是在不停的墜落!

沈奕開始絕望了。

這個時候,他反而安靜了下來。

他突然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長久以來,在血腥都市的世界裡,不停的戰鬥,計劃,再戰鬥,再計劃,各種計算利益得失,卻從來沒有過讓心休息下來的時刻。

也許,現在,心靈可以得到休息了。

於是他就那樣漂流著,墜落著,看著那片無盡黑暗的虛空,腦海中卻開始不停地回想。

他在回想自己身邊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先是想進入都市前的

從小時候開始想起。

許多已經被他淡忘的記憶在這時奇蹟般的出現,童年的美好時光,第一次的接吻,還有許願,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人生受到的第一次挫折等等等等,各種記憶紛紛浮出水面。

然後他開始想進入都市後的。

那些曾經的戰鬥,是否還有進一步的改良空間?

他曾經犯過哪些錯誤,為什麼會犯?如何才能避免?

然後他開始想如果自己出去以後會怎麼樣?

該怎麼面對銀河帝國的追殺?還有埃德蒙的大預言術?

想到出去,他的心又一次焦躁起來。

沈奕只覺得自己全身難過,每一根神經似乎都在跳動著,向他傾訴著他所正在承受的巨大磨難。

於是新一輪的瘋狂與歇斯底里又開始了。

沈奕在虛空中繼續狂喊,大叫,拳打腳踢。

心中尚存的那一絲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樣下去,瘋狂滋生的恐怖情緒會徹底摧毀他。

他必須找點什麼事情去做,去想,那是平靜自己的最好方式。

於是他停止發瘋,開始思考。

這一次他不再回憶,而是開始考慮如何組合自己的能力了。

他開始重新組合自己的能力,尋找新的運用方式,戰鬥技巧。

他不停的構思,拆解,研究自己擁有的每一個能力,尋找著組合的可能。

他意識到青鳥說的沒錯,自己在職業上的發展的確不夠均衡,別說他的槍技數量還有限,就算是副手技的作用也沒真正發揮出來。

也許自己應該找一些價廉物美的副手技能來使用。

唔,就像當初的范海辛。

對啊,范海辛的副手技不僅僅是副手技,同時還是連擊技。而像這樣的連擊技,對技巧的需求極高,對投資的需求卻比較低。

那不正是適合自己的嗎?

好在自己還計得都市中有哪些連擊技,只要找到適合單手運用的技能就行。

為什麼不在這裡先試這組合一下呢?

沈奕想到就做。

他反覆實驗,在這虛空中拳打腳踢,研究提升自己戰鬥技巧與格鬥實力的方向,同時也研究與自身職業的配合運用。

然而很快,他再一次陷入了心靈的荒涼中。

就算研究完成,又怎麼樣?

還不是出不去?

心底那無可抑止的頹廢念頭再度滋生。

沈奕進入了再一次的瘋狂中。

這次的瘋狂要好多了。

在經過了一輪瘋狂吶喊與呼叫的發洩後,沈奕再度回覆清醒。

他告訴自己,研究是為了等待,而在這漫長的囚禁光陰中,耐心與冷靜就是他勝利的法寶。

於是他進入了新一輪的研究。

這一次他開始研究整個小隊的作戰模式,如何能夠進一步提高自己……

心靈就這樣在瘋狂與理智中反覆徘徊著。

總有那麼一段時間,沈奕會陷入無法自控的歇斯底里中,但隨後又被他用強大的意志與理智拉回來,並尋找的新的探索方向。

研究完小隊的戰鬥思路,就開始研究敵人。

研究完敵人後,就開始研究都市。

研究完都市後,就開始探索規則。

研究完規則後,就開始思索宇宙構成和人生哲學。

不過這些研究很複雜,於是他開始嘗試開拓自己的三維影像記憶,這是他的天賦,使他可以加強任意方面的記憶能力。

他以前很少有真正利用這種記憶做點什麼的時候。

但是現在,這種記憶卻成了他最後的法寶。

沈奕開始嘗試讓自己的識海變成一個電腦。

他想像一些東西,然後輸入進去,並生成反應,給出結果。

然後繼續輸入新的資料,生成新的反應,給出新的結果。

這是一種在正確與錯誤中反覆進行的實驗。

最初,沈奕總是錯。

大腦畢竟不是電腦。

但是漸漸地,沈奕發現伴隨著漫長的利用,自己的思維速度與利用能力正在不斷增加與龐大。

他可以將自己的記憶進行分區,這是以前他做不到的。

但是現在他可以,他可以把記憶分成幾個區,就像硬盤。

這個盤裡裝什麼記憶,那個盤裡裝什麼記憶,需要用的時候,就把它們提取出來。

這種分區在一開始非常模糊,但後來卻越來越清晰。

於是沈奕開始用其中一個分區計時。

他不知道以前度過了多長時間,但至少從現在起,他要計時。

他要知道在自己走出去時,自己在這虛無空間中到底生存了多少時間。

是的,走出去!

這是沈奕自己為自己建立的執念。

人活著就必須要有個目標,哪怕這目標已無可能,但它就像是一盞明燈,在黑暗中指引著你,使你摸索前行,使你永不放棄。

就像對於都市中的冒險者來說,進入通天塔,回歸家鄉地球是他們為自己建立的執念一樣,走出這片死寂之空,也是沈奕給自己的執念。

他自我麻醉,堅信自己一定能出去。

當第一個計時器正式完成時,他已經經歷了九次精神崩潰,其中一次險些再也無法恢復。

但隨著記憶分區的正式建立,沈奕發現自己精神崩潰的間隔時間明顯延長了。

於是沈奕開始著手準備修改自己的大腦運算能力。

如果記憶分區是硬盤,那麼運算力就是CPU。

沈奕嘗試著從各記憶分區提取記憶,然後任意組合。

結果是混亂的。

這最初的CPU,連小霸王遊戲機都不如。

但是沈奕並不放棄。

他頑固而死不認輸的一次又一次的重新運算著每一個數據,推導數字。

他在腦海中研究數學,利用自己的記憶分區記錄各種數據。據說數學家華羅庚可以在一秒內回答任意多位數的加減乘除,沈奕很快發現自己也能達到這一地步,甚至比對方做得更好。

運算因此開始變得條理,清晰,也逐漸高效起來。

於是慢慢地,CPU開始升級。

每天……如果有每天的話,沈奕的腦海中都會閃爍過無數的畫面資料。

那些曾經發生的事件被他任意組合,謝榮軍與X教授大戰,宙斯變成了一個美女,赫拉與大黃蜂威震天3P,洪浪與金剛搞基……

這無數錯綜複雜的內容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如遊戲般的畫面,然後沈奕本人就在其中遊走,參與各種過程。

他想像各種複雜的變化,然後去解決對他們。

他對自己要求很嚴,哪怕運算稍微慢了那麼一絲,他都會判定自己失敗。

然後一切從頭在來。

他以一種前無古人的方式運算著每一件事發生後的任意可能走向,推算其結果以及最合理的應變方式。

這是一個複雜到可以讓人玩到天荒地老的遊戲。

沈奕玩的不亦樂乎。

他的影像記憶思維能力也因此飛速增長著。

如果用數字顯示,那麼至少在三維影像記憶方面,沈奕已經是MAX級別了吧?

不,是直接爆表,突破天際了。

不過沈奕最終還是厭倦了這樣的遊戲。

這個時候,計時分區中的數字顯示,他已經在這片空間中生存了二十年。

於是他開始製作新的遊戲。

一個關於血腥都市的成長史的遊戲。

他將已知的線索輸入進去,組合一個不完善的模型,然後開始自由地填充內容,創造著屬於自己想像的,都市的歷史,並根據這些歷史書寫規則。

他分析奎雷斯人,分析人類,分析在兩種生命接觸過程中可能產生的各種情況,並根據這些情況來分析奎雷斯在系統建立之初,可能會選擇的法則。

由於大部分資料欠缺,太多腦補,所以沈奕就這樣建立一個又一個都市模型。

有些模型中,血腥都市被蟲族摧毀了一百次以上。

有些模型中,血腥都市依然是奎雷斯人主導,最高議會不過是個幌子。

有些模型中,白衣女孩就是蟲族最終的BOSS。

有些模型中……

無數模型,無數可能。

又是二十年過去。

最終沈奕再一次厭倦了。

他厭倦了都市,厭倦了對手,厭倦了所有分析。

於是他開始研究原力。

既然這空間是由西斯大帝的原力組成的,那麼想必也可以被研究的。

他開始嘗試感受,感受阿索卡所說的原力回應。

起初,什麼回應都沒有。

但是沈奕並沒有放棄。

漫長的等待使他知道,現在的他,最大的資本就是時間,也惟有時間。

於是他就這樣堅持不停地去感受,去思考,去分析。

有一天,他記憶中的某幾個片段無意中產生了衝撞,一個新的可能誕生了。

沈奕決定實驗這個可能。

於是他就那樣靜靜躺著,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

在這死一般的寂寥中,彷彿一個永恆的沉睡者。

就像是開天前的盤古。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直到這無盡黑暗中,一點微弱光亮悄然升起。

沈奕睜開眼,看向那點光。

光很弱,但是對沈奕來說,依舊有些刺眼。

他瞇了瞇眼睛,心情卻是古井不波。

他知道,那光不是毫無由來,一定是他的夥伴為了救他而做出的努力。

他們叫什麼來著?

沈奕有些想不起來。

他打開塵封已久的記憶分區,找到了夥伴的名字。

溫柔,洪浪,金剛,周宜羽,還有胖子羅昊。

是他們……

他曾經期待這光有無數歲月,在他的無數分析中,這正是其中一種脫離的可能。

真奇怪,當這光出現是,他本以為自己會激動的呢。

為什麼卻是這樣鎮定?

甚至還有種戀戀不捨的感覺?

是了。

漫長的歲月裡,他已經漸漸適應了這裡。

以至於,當自由的時刻真正到來時,沈奕反而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怎麼沒把這種心情運算進去呢。

看來這CPU還是需要升級啊。

可是想升級,就得繼續留在這裡。

那一刻,沈奕越發的有種不想離開的念頭。

好在另一個記憶分區裡關於自由的回憶告訴他,離開這裡,才是最好的選擇。他現在的想法,不過是一種同化後的必然。

是的,自己沒有瘋狂,卻漸漸被同化了。

在他感受原力的過程中。

如果繼續下去,也許終有一天,他會徹底化成著黑暗空間的一部分,那時,他將真正擁有這些原力。

他就是原力,原力就是他。

這一覺,讓他把握了原力的本原。

這很好。

這已足夠。

是該離去了。

沈奕嘆了口氣,再度看向遠處那一點微弱亮光。

他努力地,向著那亮光飛去。

這個時候,他已經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不再墜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164
發表於 2013-2-19 19:32: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部 與死神共舞 第七十六章 被捕

站在一片小坡上,米歇爾抽完最後一根來自西爾塞農場的捲煙,將煙頭扔在地上踏了幾下,這才向停在不遠處的飛行車走去。

飛行車並沒有升空,而是在高速公路奔馳,當天空擁擠時,大地反而顯得寧靜了許多,這使得米歇爾可以從容欣賞外面的風光。

開闊的視野讓米歇爾原本緊繃著的大腦輕鬆了許多。

長官留自己下來是為了獲得一艘飛船的控制權,以做最後的退路,但是控制權卻未必只有通過武力方式才能獲得。

除暴力之外,還有談判,合作等許多方式。

考慮到飛魚號早晚是要趕到塔圖因的,而它又總要飛回來,而現在的情勢表明,飛魚十三號正面臨客源不足的尷尬,那麼也許自己可以在飛魚號到達塔圖因後,直接以租借的方式獲得飛船。

這樣既避免了與飛魚十三號現有的警戒力量想對撞,也確保意外的降低。

何況以長官的本事,這最後的退路未必就用的上。

如果可以,能少死些人,就少死些人吧。

想明白了這點,讓米歇爾的心情輕鬆許多。

他吹著口哨,向太空港開去。

這時,遠處的路邊出現了一輛紅色飛行車。

一位金髮女郎正站在路邊對著他招手。

米歇爾把車停在女郎身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小姐。」

女郎回答:「我的車壞了,能搭我一程嗎?」

米歇爾看看車:「什麼毛病?」

「發動機空中停車,要不是有緊急迫降裝置,我就從空中墜毀了。」女郎指指不遠處的一團傘包。

米歇爾從車上下來,走向紅色飛行車:「也許我可以幫你看看。」

「不。」那金髮女郎急忙道:「我的時間很緊,來不及修了。」

「並不需要太長時間。」米歇爾已來到車前,打開車前蓋,仔細檢查了一下說:「是渦流發生器出了問題,有修理鉗嗎,幫我拿一把過來,我可以幫你修好。」

「需要多長時間。」

米歇爾聳聳肩:「兩分鐘就夠了。」

「那真是太好了。」金髮女郎明顯鬆了口氣,取了把修理鉗交給米歇爾:「你是專業維修人員?」

米歇爾抬頭看看那女郎,一邊修車一邊回答:「不,一個普通農家小子。」

「那你可真是不簡單。」金髮女郎抱著胸靠在車前說:「渦流發生器是飛行車上最精密的部分,除非是專業人員,一般人都不太會修。」

「自學的,你知道在農場,有時候出了問題,你卻找不到人可以幫忙,只能自己解決問題。」米歇爾隨口回答。

他很快就把渦流發生器修好,對女郎說:「去點火試試。」

車子很快動了起來。

「哈,真是太謝謝你了。」金髮女郎笑道。

「你有急事,就先走吧。」

「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米歇爾,唐·米歇爾。」米歇爾笑道。

「我叫雪莉,這是我的聯繫號,等回來後,我要請你喝一杯作為感謝。」金髮女郎給了米歇爾一個號碼,然後開車離去。

雪莉?這名字有點熟悉。

不過米歇爾終究沒太在意,他的時間也不多,飛船可不等人。

紅色飛行車緩緩進入太空港的內部停車場。

身材高挑的雪莉從車內出來,逕直走過警戒線,進入內部電梯,上到頂層後停下,然後乘坐太空梭進入飛魚十三號腹艙。

一位看上去滿臉愁容的老者已經在等她了。

雪莉徑直向駕駛艙走去,老者跟在身後說:「設備檢測完畢,所有囚犯已經上船……你遲到了雪莉。」

「路上車壞了。」雪莉頭也不回地說:「安全設施怎麼樣?」

「四十個機械警衛已全部就位,不過我覺得我們應當再增加少許安全人員,你知道機器就是機器,永遠比不上人的反應。」

「但是機器的成本更低。」

「可是機器不能像人那樣適應複雜的環境……」

「我已經讓金娜負責安全措施了,你就不用擔心了,馬伯。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你要知道,控制成本就是控制利潤,安全署的那幫傢伙很小氣,他們給出的價格太低了。繼續增加警衛人員只會讓我們這趟飛行的利潤降到無法忍受的地步,超光速飛行的能量消耗可不便宜!」

「好吧。」馬伯嘆了口氣。

「把乘客資料給我。」雪莉伸出了手。

「強·菲力浦斯,男,四十二歲,拜斯卡星人,性格殘暴,犯有多重謀殺罪,特點是速度快,爆發力強。評價:極度危險。唔,看上去挺囂張的人物。」

「傑米·哈肯特,男,三十三歲,卡恩星人,來自卡瑪星,犯有多重謀殺,盜竊,入室搶/劫,非法持有重型武器。評價:極度危險。」

「拜恩·斯塔特,男,三十歲,人類,犯有多重謀殺,猥褻兒童,強/奸幼女等重罪。評價:極度危險。」

「南德爾·格列恩,男,五十六歲,人類,犯有教唆,詐騙,強/奸幼女等罪,曾獲心理學博士學位,該死,這傢伙是個210的高智商,同時還是拜恩·斯塔特的犯罪啟蒙老師。評價:極度危險。」

「沙米爾·龍,男,二十七歲,因激進手段而被遺棄反抗軍成員,多次對帝國政府實行恐怖襲擊,三個月前試圖在克魯斯根安置一顆小型手提箱核彈而被抓獲。自我複製,以一百四十三個自己與警備隊進行了一次激烈交鋒,死亡一百四十一人,現存兩人,分別為沙米爾A和沙米爾B。見鬼,就像是一對雙胞胎兄弟。評價:超級危險。」

「藍玫,女,二十六歲,犯有多重謀殺和金融盜竊,評價:重度危險。」

「……」

已經坐在主控台前的雪莉仔細看著馬伯劃出來的需要重點監控的人物目標,不得不說,馬伯的工作做得很不錯,沒有遺漏任何一個重要目標。

「好了,就這些吧。」在看完重點囚犯資料後,雪莉伸了個懶腰:「超光速引擎能量注入完成了嗎?」

「是的已經完成,乘客已經上船了。」

「啟動飛行吧,另外讓傑米幫我沖杯咖啡。」雪莉將資料翻到最後部分,然後挑了挑眉頭:「怎麼還有普通乘客的名單?」

馬伯回答:「安全署給出警告,不排除飛行過程中可能會有囚犯同夥試圖劫持飛船的可能,所以要我們對所有普通乘客也進行監視。」

「有確切消息嗎?」

「目前沒有。」

「那好吧,我再看看。」雪莉繼續低頭觀察。

普通乘客名單不多,但當雪莉看到唐·米歇爾的名字時,停住了。

「是他?」雪莉想起了來之前那個幫自己修車的男人。

「您認識?」

「唔,是他幫我修了我的車。」雪莉隨口回答,然後隨意瞥了幾眼關於唐·米歇爾的資料,那上面還有米歇爾的照片,的確就是他。

然後她的目光定格了。

「安全中心派來的安全員?可他說他是個農場小子……這上面沒有他在農場的經歷,他出生在F區第六大街,父親是律師,母親開了一間花店……」雪莉的眼神驟然收縮起來。

她抬頭道:「讓安全中心重新發一份關於唐·米歇爾的資料過來!」

伴隨著超光速引擎巨大的轟鳴聲,飛魚十三號終於起飛了。

與先驅者號不同,為了節省能量,飛魚十三號會先進行一段時間的普通飛行,並在飛行中逐步提升功率,並最終進入躍遷。

米歇爾坐在貴賓艙房裡,從這裡可以看到飛船外那片浩瀚星空。

真壯觀啊!

敲門聲在這時響起。

米歇爾打開門,兩名警衛人員站在他身前,後面還跟著兩台毀滅者。

「唐·米歇爾?安全中心派來的安全員?」一名警衛問。

「是的。」

「你被捕了。」

——————————————

光很遠!

光很近!

沈奕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向著那點光亮前進,卻就是無法到達,彷彿追日的誇父。

終於,在飛行了「三百一十二天十小時零十八分鐘二十四秒」後,沈奕停止了前進。

他發現自己的反應遲鈍了!

是的,遲鈍了!

在大腦近乎被格式化,擁有高速而繁雜的計算能力的同時,沈奕卻失去了效率的概念。

我本該早在第二百四十三天零十小時之前就發現我沒有和它拉近任何距離的。

我擁有太多時間。

所以我不珍惜時間。

我擁有最高效的計算方式,卻做出了最慢的反應。

這真有趣。

這說明什麼?

電腦或許擁有人腦的高速計算能力,但它永遠不懂得如何去走捷徑,不懂得在缺乏指令時做出自動反應。

這或許正是它的不足之處。

沈奕想。

不過沒關係,只要發現問題,就能解決問題。

沈奕已經習慣了這種思維模式。

然後他閉上眼睛,開始感受那一點光明。

是光明原力!

沈奕再度打開記憶分區,找到那個早已陌生的名字。

阿索卡。

原來是她。

是她在指引自己方向。

可惜,她的光明原力無法打破黑暗囚籠,所以無論沈奕怎樣飛都無法到達。

那麼,要怎麼才能打開呢?

沈奕發現在自己曠日持久的計算中竟然沒有考慮過如何破開原力囚籠的問題。

這還真是……

然後他笑了笑。

他緩緩伸出手,一把血色長劍在他的手中漸漸形成。

猩紅之刃!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猩紅之刃,而是沈奕在感悟原力過程中,用那囚禁他的黑暗原力製造出來的猩紅之刃。

這也是他唯一能掌握的力量。

在那無數歲月裡,一點一點收集起來的,來自原力囚籠中被他剝離下來的力量。

現在,他用自己的意志,催動這力量,生成了這把猩紅之刃。

他舉起手中的武器,對著前方猛然劈去。

然而這一劍下去卻沒有任何效果。

以黑暗原力形成的武器,對於同樣用黑暗原力形成的囚籠沒有效果嗎?

沈奕很快找到答案。

不,也可能是因為原力不足的緣故。

沈奕知道在力量上他還無法與西斯大帝抗衡,那麼,就只有使用光明原力了。

光明原力與黑暗原力,在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不同的只是使用者,確切地說,它只是代表了使用者在正負兩面的情緒,以及因此引發的能力運用。

因此理論上,光明原力可以墮落為黑暗原力,黑暗原力也同樣是可以升化為光明原力的。

它需要的只是正面情緒。

唯一的問題是,沈奕現在沒情緒。

漫長的思索,各種繁雜的推導,演化提升至極致的結果,使他漸漸感覺不到情緒的波動。

這是他能夠在這永恆的孤寂中生存下來的憑依,也是他保護自己的枷鎖。

然而如果他想走出這片黑暗,他最終卻要打破這保護他的心理防線。

一個聲音告訴他,他必須立刻放棄枷鎖,衝出囚籠。另一個聲音則告訴他,千萬不要這麼做,一旦他無法打破,等待他的可能是再一次的瘋狂。而且這一次,他可能再無法回歸。

甚至於還有第三個聲音在腦際迴響,留在這裡,感受原力,與天地一起,你將開創屬於自己的世界。

無數個聲音在紛雜吵鬧,三維影像記憶在腦海中高速運轉著,一個又一個沈奕跳出來不斷爭吵著,漫罵著,甚至於廝打著!

於是沈奕發現,在這樣死寂的世界裡,除了發瘋和同化之外,其實還存在這第三個可能——精神分裂。

好在沈奕很快就控制住了思維的紊亂性,「離開這裡,通往自由」的執唸成為最終的指引者,使沈奕決定不顧一切也要劈開這桎梏他的囚籠。

手中的猩紅之刃漸漸放出光明,與遠處那一點微弱光芒遙相呼應,光芒越來越亮,直至如太陽般升起在黑暗虛空中,成為這死寂之空中的第一顆恆星。

隨後它轟然炸開,彷彿宇宙誕生時的大爆炸,向著四周逸散,下一刻,出現在沈奕眼前的,卻是他無數次運算與推測中,那從未想到過會出現的景象……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165
發表於 2013-2-19 19:33: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部 與死神共舞 第七十七章 星河

飛魚十三號星際運輸船。

肥胖而壯碩的金娜穿著一身正式的獄警長官服,神氣活現地站在一排排鐵囚籠的外面踱著方步,嘴裡發出大聲的喝罵:

「人渣們,現在站在你們面前講話的人叫金娜·赫浦辛娜。這是我的名字,也是你們今後唯一需要記住的名字。你們可以詛咒這個名字,因為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塔圖因的漫長旅程裡,我將是這艘船上除船長之外的最高主宰。如果說和船長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船長決定這艘飛船的命運,而我決定你們的命運!」

「我知道你們中有些人在進入這艘飛船之前曾經是聲明顯赫的大人物。你們在外面時曾經風光不可一世,你們或者有錢,有地位,或者有著非凡的殺人技巧和技擊實力。你們曾經做過無數驚天大案,曾經讓宇宙矚目。你們因此而得意,因此而張狂,你們無論在哪都是老大,是啊,能進塔圖因的人,總是得有兩把刷子的……所以,我猜有些人可能會不相信我會對他怎麼樣。但是我要告訴你們,在這艘飛船上,想要過得舒服的唯一方法就是讓我滿意。如果你們的任何行為讓我感到有危險,我是說只要我感到有危險,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把我手裡的這根棍子捅進他的屁/眼裡,讓他嘗一下肛裂的滋味,或者我該用個雅詞,就叫做肝腸寸斷怎麼樣?」

金娜手裡的棍子烏黑髮亮,長而厚實,手柄處有幾個按紐,顯然除了捅人屁股之外還有別的功用。

與飛魚十三號的臨時客串不同,金娜卻是個老押運官,但是因為一次押運失誤,金娜被炒了魷魚。

從那之後她就來到了飛魚十三號上為這艘星際運輸船服務,但是金娜從未放棄過對押運囚犯的狂熱喜愛——她喜歡那種虐囚的感覺。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金娜強烈挑唆著雪莉接下了這筆運送囚犯的生意,這一次,她終於又找回了曾經的美好感覺。

棍子打在籠子的鐵條上發出鏗鏘之聲,一個怪摸怪樣的聲音笑道:「嘿,我從沒想過會被一個女人雞/奸。不過就長短粗細看來,你手裡那傢伙不會是用來自/慰的吧?」

鐵籠子裡的犯人們都嘿嘿笑了起來。

說這話的是一個個子瘦小,樣子長的尖酸刻薄的傢伙。他是少數沒有戴上手銬和腳鐐的罪犯,由此可以看出他所犯下的罪行多半和暴力無關。

一看就知道有著強烈暴力傾向的女獄官金娜看了看那瘦小的傢伙,聽著他說的話,臉上非但沒有怒容,竟還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她看著瘦小個說:

「我有過二十五次的押送經歷,平均每次押送大約三千名罪犯。那麼,二十五次下來,我所押送到地的犯人你知道有多少嗎?」

「七萬五千人。肥妞,你欺我不識數嗎?」瘦小個很囂張的回答。

「錯,是七萬三千人。」金娜.赫浦辛娜用陰森森的口氣說。

那犯人的臉色立刻變得的一片慘白。

「每一次運輸犯人的時候,總是有人試圖向我挑戰。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輕觸政策的最大好處就再於,我擁有真正的權利……生殺大權。我歡迎這裡任何一個人,甚至於絕地武士,向我挑戰,用你們的方法。但是挑戰失敗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死!」

金娜·赫浦辛娜話音落下,一抬手已經按動手中鐵棍按紐。鐵棍放出一道白光,正擊中那瘦小個的額頭。他就那樣瞪大著眼睛倒了下去。

一時間,牢籠裡所有的犯人全都驚呆了。

「飛魚十三號的規矩不多,只有四條:一:給你們吃什麼就吃什麼。二: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三:我是唯一有權利殺人的,其他人……殺人者死。最後一條:活得開心點,對身心有好處。」

所有人都盯著她看,沒人說話。

「很好,看來大家都已經學乖了。那麼我就最後免費贈送一句話:每個人都知道塔圖因是地獄。但是卻幾乎沒有人知道,地獄從這裡就已經開始了。所以,祝大家旅途愉快。」金娜·赫浦辛娜冷冷地丟下這句話,然後揚長而去。

「這個婊/子養的!」看著肥胖女人遠去的身影,一個體形彪悍長相兇猛的大漢用手上的鐵鐐狠狠地砸擊著欄杆憤怒地大罵。緊接著數千面犯人一起的呼喝聲,聲勢壯觀,各種各樣的詞語紛至沓來,將金娜·赫浦辛娜上至祖宗下至子孫所有的親人全部問候了個遍。

鐺鐺的敲擊聲震耳欲聾,米歇爾終於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這艘飛船大約有100間鐵籠,每一間都能容放至少三十人。一些超級犯人除了被鎖在鐵籠裡,還特別再另加以重枷鐵鐐和頸鎖進行多重束縛。

鐵籠和鐵籠是相連的,犯人彼此間可以接觸。鐵籠的後面還有專門的衛生間,除了吃喝拉撒外還可以搞搞同性戀。

米歇爾就靠在通往衛生間的鐵門上,看著鐵籠外的犯人在那裡憤怒的呼喝,心頭一股悵然。

他現在擔憂的是沈奕的任務,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糟,任務尚未開始,就被終結了。

他依然是這艘船上的乘客,只不過由貴賓房轉入了囚房。

這可真諷刺。

「嘿,你們誰知道什麼叫輕觸政策嗎?」籠子裡一個痲臉高個問。

二十多人互相看著,一個個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還以為只有我是白癡。」痲臉晃晃腦袋。

角落裡一個矮胖的壯漢一瞪眼:「你他/媽的罵誰是白癡呢?」

痲臉看看矮胖子,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他向壯漢勾勾手指頭說:「小子,想跟我玩玩嗎?」

矮胖的壯漢立刻站了起來。兩個人像紅了眼的鬥雞一樣,互相謹慎地盯著對方,卻又毫不示弱地準備出擊。

米歇爾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是人們在爭奪老大的地位。

大到塔圖因行星,小到一間牢房,犯人的世界永遠是一個強者為王的世界。赤裸/裸的暴力就是實力最有效地體現,是自身地位最好的保證。

他對爭老大沒興趣,卻不想再一次看到甚至飛船還沒開始起飛,就已經接二連三地有人倒下。他無奈地嘆息說:

「輕觸法案起源於地球時代。美國人曾經委託商船為他們運送犯人。然而美國人發現,商船為了利益卻總是一再的壓搾犯人的生存空間。一船犯人被送到目的地,往往竟是在船上就死掉至少一半的人。當時的美國政府無論採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解決這種商船為了利益而罔顧人命的做法。到後來,他們終於想出一個辦法來,就是不再提前向商船支付運輸費用,而是改由商船將犯人送到目的地,再按送到的犯人的人頭實數來支付費用。這樣一來,商船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得不儘量照顧好犯人的生活,以避免他們死在中途,使自己少賺很多錢。這就是輕觸法案的來源。輕觸法案的核心問題在於它不是以法律法規和道德等條件來強行要求與束縛被要求的對象,而是用利益捆綁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這種政策雖然有實效,但是卻在很大程度上藐視和無視了法律所一向標榜注重的各種權利問題,直接將生命,自由等原則上的東西與利益掛勾了。因此,一直以來都有不少人反對……想不到,在押送犯人前往塔圖因這件事上,帝國竟然也是採取的這種政策……這就意味著,只要飛船的老闆不在乎損失錢,這裡的犯人,她想殺幾個就殺幾個。這女人特別對我們提到輕觸法案,要的就是讓我們明白,在這裡,她就是上帝。」

米歇爾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這鐵籠甚至附近的好幾個鐵籠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一時間面面相覷,這才意識到金娜·赫浦辛娜的威脅絕不僅僅是一兩個立威行為那麼簡單。

每個人都知道,能夠被送往塔圖因的,大多是夠資格被判死刑的重案犯。

運輸這樣的一船殘暴分子,其凶險程度是可想而知的。如果真要牢牢看住這樣的三千名犯人,其需要消耗的警力將會是龐大的驚人。對於以商業利益為目的的船主來說,這絕對是一筆不划算的買賣。

所以,要想安全地完成這樣一段航程,就必須讓犯人們知道,一切有可能引發危機的做法,都只會為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殺一兩個犯人造成的損失遠遠比不上節省下來的警力費用,只要這批傢伙老老實實到達塔圖因,飛船就能賺到不菲的收入。

因此,金娜的殘暴狠毒,成為運輸船的必要表現,徹底的壓制住他們,讓他們對金娜感到恐懼以至於能夠安守本分才是這一切行為的最終意義。

米歇爾雖然不知道飛船的運作章程,但是當金娜提到輕觸政策時,他便完全明白了。

他相信,只要這艘飛船上的任何犯人做出那些會令人不安的舉動,那麼金娜和她手下的那些人以及那些機械警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開槍殺人。

然而,輕觸政策當真就那樣容易解決一切問題嗎?

米歇爾可不這麼認為。

———————————————

這是一片瑰麗星空。

點點繁星織成了一片星河,看上去就像是銀河系。

但沈奕知道這不是銀河系,這裡的星空排布與銀河系沒有任何相通,反到是有些像他三十多年前研究宇宙生成奧秘時產生的幻想版星空圖景。

而沈奕此刻就站在這銀河之中。

他頂著天,立著地,身軀跨過上萬光年,整片星河以他為中心轉動,俯瞰之處,以億計的繁星皆在眼底。

他的眼皮眨了眨,於是一顆恆星爆炸。

他的手指動了動,一顆行星上風雲變幻,潮起潮滅,生命誕生。

他向著遠方看了一眼,這以身為中心的宇宙便向著外方不斷膨脹,擴張,一顆又一顆星光出現,卻永遠無法逃離他的視界……

「這是……」

沈奕駭然了。

他依然沒能回到他的身體中,卻來到了一個更加廣袤而開闊的世界。

在這個宇宙裡,他就是上帝,是造物主,是一切萬物之主宰!

「不!」沈奕搖了搖頭。

他的手一揮,那不斷膨脹的宇宙開始向他塌縮,恆星毀滅,行星消亡,那只是一個瞬間,便已發展出超科技,並開始了星際探索的生命星球也隨之迸滅,銷毀,不復存在……

宇宙消亡了。

空間又恢復成一片黑暗。

但是沈奕知道,這已不再是那個禁錮他的黑暗囚籠。

這裡沒有原力的存在,手上的猩紅之刃也已消失。

沈奕發現自己更是踏足在一片實地上。

這讓沈奕感到詫異,這一切難道不應當是虛幻的影像嗎?為什麼還會有實地?

他向前走了幾步,輕微的腳步聲便迴蕩而起。

沈奕向四周看去,突然覺得黑暗中應該有什麼東西。

於是他摸索著前進,卻摸到一片冰冷的物體。

他把手張開:「光!」

一團火焰已在他的手心升騰而起。

他以前從未有這能力,但是現在沈奕卻覺得只要自己需要,他什麼都能做到。

出口成憲,夢想成真。

火光亮起,照亮那片冰冷事物。

那赫然是一具冰棺。

冰棺中還沉睡著一個女人,一個美麗卻面目陌生的女人。

「這是……」

沈奕駭然後退數步。

他再度揚聲叫道:「光!」

手心中的那點火光暴漲,將整片黑暗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沈奕終於看到,自己正身處在一片巨大的密封空間中,在這密封空間裡,橫亙著一具又一具冰棺,每個冰棺中都有一個男人或女人存在。

而所有這些冰棺統統由一條鎖鏈串連在一起,鎖鏈不是金屬製成,而是由無數奇特字元構成。它們在空中輪轉,構成一條巨大的金色鎖鏈,筆直通往上方,那是一面巨大的光門。

光門上同樣有無數字元在閃耀,儘管沈奕從未見過這些字元,但在這些字元躍入眼中的一刻,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絲明悟。

「這是……規則!」沈奕心中已是極度震驚。

就在這時,先前那冰棺中的女人突然睜開眼睛。

隨著她的睜眼,一條金色符文組成的鎖鏈已從那光門中衝出,對著沈奕席捲而去,瞬間將他纏繞。

大量的冰屑在沈奕全身蔓延,轉眼間形成厚密的冰塊,將他冰封。

就在這時,沈奕突然吼道:「我不是你的獵物!」

隨著這聲音吼出,身體中那片銀河再度席捲而出,星空下的冰屑消融,瓦解,變成無數碎粒,就連規則生成的金色鎖鏈也逆卷而起,竟然無法束縛沈奕。

沈奕已揚頭看向空中的光門。

他猛一振臂,騰空飛起,衝入光門中……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166
發表於 2013-2-19 19:34: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部 與死神共舞 第七十八章 逃脫

飛魚十三號已經加速到可以進入超光速的地步。

痲臉倒下了。

矮胖的那個變種人也受了傷。

最囂張的那個未必就是實力最強的,這一點米歇爾老早就已經知道。

四十三號囚籠裡有了一個新的,而且是殘酷的老大。

他看上去像個普普通通的不良中年,殺人時卻手段陰狠。先是偷襲了痲臉,然後再在正面對戰中獲取勝利。

囚籠裡還有二十多人,沒有幾個對這傢伙表示畏懼,卻也同樣默認了他的地位。

所有的囚籠幾乎都已經有了結果,而每一個新老大出現,帶來的就是狂熱的歡呼。他們彼此祝賀,用兇狠的眼神掃瞄一切。

這一刻,在這飛船中,新的階層已經產生了。

四十三號囚籠的新老大很是注意地看了看米歇爾。他記得剛才就是這個人向大家解釋了什麼是輕觸法案。所以他舔了舔自己手的傷口,走到米歇爾的面前。

他蹲下去,與米歇爾臉對臉。

他說:「你很聰明?」

「僅僅多讀了點書而已。」米歇爾回答。

「讀書人?哇哦,知道嗎?你的存在符合了一個說法。那就是:智慧所造成的傷害永遠比刀子要大得多。知道愛因斯坦嗎?他是世界上殺人最多的……我猜你的罪名比我們都要大得多。」新頭領吹著口哨樂呵呵的說。連圍觀的囚徒也開始哄笑起來。

「我想,應該是吧。」米歇爾聳聳肩。

身為冒險者的附屬存在,只要條件允許,連西斯大帝都可以是他們的殺戮目標,真正的罪名的確算不上小。

「可這並不值得你驕傲!」新頭領突然對著米歇爾的耳朵大吼起來。

「事實上……我並不以此為榮。好吧,先生。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只能先稱呼你為先生了。我想說的是,我並不打算挑戰您的威嚴以及您在這牢房裡的地位。所以,您可以放過我嗎?」眼前這人的跋扈令米歇爾很無奈。他只想安安靜靜地去塔圖因,並在必要時和那位船長談一談合作。

不過新的老大似乎並不滿意他的回答。他搖搖頭,然後很是仔細地端詳著米歇爾,用手指比劃著他,慢條斯理地說:「瞧瞧這肌肉,很發達,很結實,多麼勻稱啊。還有這膚色,非常的健康……唔,不能不承認你是個很帥的男人……我喜歡這樣的男人。知道我犯的是什麼罪嗎?嘖嘖,我喜歡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我玩了不下數十個了,我喜歡他們死前的叫聲,那可真過癮,真刺激啊。」

米歇爾心頭一陣惡寒,一隻手已經捏緊成拳頭狀。聽著這傢伙說的話,他心中的怒火已經騰騰勃發起來。

新老大繼續說:「塔圖因,犯罪者的天堂。人們總是說,共和果沒有死刑,可是塔圖因有,好吧我忘了現在是帝國。但不管怎麼說,這話都對極了。作為一個囚犯,在塔圖因的的生存方式只有兩種:一種是活著躺下來,一種是死著躺下來。所以……我喜歡你的屁股,很有彈性。我向你保證,牽著我的手,你的生命就將會得到保障。」

他的手已經開始不規矩地摸向米歇爾。

一把抓住那隻手,米歇爾的眼中露出一股憤怒的光芒。他說:「這世上還有一種罪名會獲得死刑,你難得沒聽說過嗎?」

新老大一楞,想要抽出那只被抓的鹹豬手,卻怎麼也抽不回來。他這才驚駭地發現對方竟擁有著彷彿獅虎一般的可怕力量。

「那就是:不自量力!」

話音落下,米歇爾一拳搗出,直插進那新老大的心窩。這一拳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只一拳,順勢竟直接將對方的心臟都挖了出來,鮮紅已極,竟依然在他的手心中做著微弱的跳動。

要麼不做,要做就要乾淨,徹底。

這是沈奕一向貫徹的方針,作為他的士兵,米歇爾自然也照樣學習。

他捧著那顆心站了起來,周圍是一片驚呼聲,甚至還有噁心嘔吐聲。四周其他的老大看到這一幕,也全都呆了。他們自認為殘忍,自以為強大,自以為狠毒,卻從沒見過有人出手這樣快速,這樣有力,這樣狠辣!

四周暫時成了真空地帶,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米歇爾沉聲道:「低調,是一種美德。誰想做老大,我都不會反對,只要別來惹我。大家有意見嗎?」

………………

沉寂。

米歇爾的對面,那個有著銳利的眼神,彷彿一隻豹子般健壯強大的大漢隔著籠子前伸出一隻有力的手臂,一隻大拇指高高豎起。

幾乎所有的新老大,都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這代表著米歇爾在四十三號囚籠中的地位已經獲得了認可,不會再有別人出來挑戰他了。

死去的傢伙,屍體終於倒下。他的眼睛仍自睜大著,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接著,是金娜·赫浦辛娜進來了。

每個牢房裡都有受傷的人,但是死人只有兩個。

一個是被金娜殺死的,另一個,則正靜靜地躺在四十三號鐵籠之中。

站在四十三號鐵籠前,金娜·赫浦辛娜看著地上的屍體,把注意力集中在米歇爾的手上。

心已被扔下,但是手,依然是一片血紅。

幾滴鮮血,正悄然滴下。

「很強大的力量。」金娜·赫浦辛娜歪著腦袋看了一下:「一拳致命,的確是個好手啊。看來有人忘了,就在兩個小時前我剛剛說過的飛魚號的規則。這個人的命值一萬塊錢呢……那麼,你打算怎麼彌補我的損失?」

她看著米歇爾。

「這是自衛,警官。」米歇爾回答。

「我想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在問你理由,我是在問你,你打算怎麼補償我們的這筆損失。」

「這是自衛,警官。」米歇爾依然如此回答。

金娜·赫浦辛娜肥胖的腦袋向著天長長呼出一口粗氣。她大喊:「把這個傢伙給我戴上玩具,然後提出來。我要讓他明白什麼才叫自衛……還有那兩具屍體,也給我拖出來!快,你們這幫毛都沒長齊的兔崽子!」

兩名跟隨進入的警衛手忙腳亂地按照吩咐行動。

一個超合金鐐銬就那樣重重地鎖住了米歇爾的身體。

金娜·赫浦辛娜盯著他嘿嘿冷笑道:「現在,我有正當理由了,對嗎?」

看著金娜·赫浦辛娜極度囂張和得意的眼神,米歇爾回答:「你和這裡面所有的犯人都一樣,沒有任何不同。或許,唯一的區別就是你在柵欄的外面,而他們在裡面。」

「好硬的嘴。或許我該說,你和這些籠子裡的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他們在飛船裡,而你,將會在飛船之外。」金娜.赫浦辛娜已經萌生了要把這個傢伙直接丟到太空中的想法。

「我可以肯定,這永遠也不會發生。」戴上重重的鐐銬,走出牢門的米歇爾回答。

———————————————

銳利的鋒刺撕開皮肉,帶出一條血的軌跡。

電流在身體裡穿行,使得整個人都麻木了。

沒有經歷過那種滋味的人永遠無法理解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身體裡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告訴你這是一種令人無法忍受的煎熬,而每一個器官卻都被電流麻木得失去動彈的能力。

米歇爾知道自己在面對什麼,他不知道的是,這竟是一個無休止的折磨。他的肋骨折斷了兩根,一隻手的腕骨也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左手的手心則被金娜的特製棍子捅了一個窟窿,渾身更是傷勢連連。

一連三個小時,金娜·赫浦辛娜就沒放棄過對她的折磨。

金娜·赫浦辛娜手裡的棍子此時已經換成了一根電動皮鞭。

皮鞭抽打在米歇爾背上,隨著那一片「啪啪」聲,金娜就會發出狂妄而得意的大笑。

她喜歡這種感覺。

她喜歡聽到大馬靴下那些人渣們痛苦的嚎叫聲,喜歡他們對自己畏懼的眼神勝過一切,喜歡人們對她的痛恨和恐懼,喜歡那瀰漫在空氣中的濃濃血腥味。當然,她也喜歡錢,所以對她來說,再沒有比接受這樣的工作更能令她感到愉快的事了。

唯一讓她不滿意的是,眼前的這個傢伙超乎她想像的堅強,竟是始終咬著牙不坑一聲。

米歇爾的表現進一步激發了她的征服欲,使她越發努力而兇狠的抽打米歇爾,直到三個小時後,對方還活著,金娜卻要累壞了。

「你的骨頭比我想像的還要硬。」金娜舔著嘴唇說。

「你的耐力卻比我想像的還要差……肥婆,你真該好好減肥了。」米歇爾笑笑。

「你的喘息太重了,看你的樣子,到像是要比我先倒下。」

赫浦辛娜的臉色大變,又是狠狠地一鞭抽下,米歇爾呻吟一聲,就昏了過去。

三個小時來,米歇爾始終沒發出一句求饒的話。他對金娜冷嘲熱諷,不斷挑逗,使這個女人幾乎要發瘋。

所有的犯人,隔著鐵欄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對米歇爾由衷升起一絲敬意,對金娜這個女人的恐懼和厭惡卻也更深了。

為了節約開支,飛魚十三號只聘用了二十名警衛,另買了四十個機械警衛。單以警力算,要管好三千名犯人是遠遠不足的。

而為了進一步節約開支,給犯人們提供的食物更是豬都不吃。

沒有足夠的威嚇讓犯人們震服是絕對會出亂子的,而金娜·赫浦辛娜的所作所為,不僅僅是為自己解氣,同時更是讓犯人們打消一切可能對飛船不利的行為舉止。

至少在這一點上,金娜成功了。

扔下鞭子,金娜叫道:「給我看住這個傢伙,我喝口水後回來。」

兩名警衛聳聳肩膀,表示知道。

為了省事,這次他們沒有再把米歇爾送回鐵籠中去,而是四處張望著,一邊警告犯人們不要鬧事,眼前倒下的這個就是下場,一邊隨意地打賭地上的這個人到底還能支撐多久。

「我賭500,這傢伙最多還能撐一小時。」

「1000,這傢伙至少還能撐三小時。」

「1000?我到是想跟,可我希望你不會為了贏而私下裡買通肥婆留手。」

「肥婆的胃口比我們誰都大,1000塊全給她也擋不住。這樣吧,3000,至少3小時!」

「哇哦,就這麼定了,希望你到時候不會耍賴。」

「嘿,別把我的信譽看得那麼低!」

警衛們在爭吵,機械警衛在發傻,就連犯人們也都開始了對米歇爾未來命運的賭博。

「一塊肉,賭他活不到塔圖因,假如今天晚上能有一塊肉的話。」

「還是賭土豆吧,不過我賭他活不過今天晚上。至於活到塔圖因嘛,沒人會和你賭。」

沒有人注意到,在那個時候,米歇爾的手略動了一下。

整整三天都處在昏迷狀態下的米歇爾猛然間睜開了眼睛,眼神剛毅而決絕。

他坐了起來,站到一個警衛的身後,揚起手中重重的合金鐐銬。

對面的警衛看著他的身影那一刻竟已呆了。

鐐銬砸下時,賭米歇爾活不過一天的警衛直接倒下。甚至還沒來得及呼救,另一人的脖子已經被米歇爾掐住,隨手砸向其中一個機械警衛。

警衛的身體擋住了機械警衛的槍口,不得殺自己的人指令使它一時找不到可以攻擊的目標。

下一刻,米歇爾的身體已經隨著這一擲迅捷無比地撲向機械警衛。超合金鐐銬在他手中揮動方便如一根稻草,砸在機械警衛的身上卻沉重如開山巨斧。

四具機械警衛僅有一具剛來得及開上幾槍就仰天倒了下去。

槍聲一響,警鈴聲立刻大作,隔離門開始自動下降。周圍的犯人全部鼓噪起來,大聲呼喊著,興奮至極。

米歇爾再不停留,在昏倒的一個警衛身上摸了幾下,掏出一塊手錶正要離開,想了想,竟然從他身上又掏出一把光劍,一劍將一名警衛的手砍掉,然後又拾起鞭子,在那個警衛的身上狠狠抽了幾下,最後又一腳踩斷他的踝骨,這才快速向對面的甬道撲去。

隔離門在警鈴聲中緩緩落下,及地的一刻,米歇爾一個魚躍,硬是從那窄窄的一條接地縫隙中鑽了過去。

大門重重落下,徹底阻絕了犯人們和米歇爾的視線,他就那樣消失在這艘飛船之中。囚犯們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有人吐出一句:「為什麼沒人賭這個呢?」

————————————

雪莉的怒火幾乎要把整艘飛船都燃燒起來。

她向來都不是個輕易動怒的女人,可現在她卻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向了金娜·赫浦辛娜。

纖細而靈巧的腳爆發出的威力竟將那個肥胖的女人踢飛在了半空之中,然後才重重地落在了控制大廳的地板上。

金娜甚至還沒清醒過來,已經被這隻腳踩住了自己的臉。雪莉冰冷如潮的聲音就那樣飄了過來:「為了滿足你心底那點可悲的慾望,你就可以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嗎?我告訴過你我這個人幫助過我,把他抓起來就好了,不要折磨他,可你卻不聽!」

金娜嚇得魂飛魄散地解釋:「那是因為他殺了一個犯人,使我們損失了一萬元,所以我才……」

「閉嘴,你當我是白癡嗎?這艘飛船有三千個犯人,一趟運輸足夠有三千萬的收益。一萬塊算什麼?以前的哪一趟運輸你不得殺掉好幾個犯人?你有何時心疼過?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本身罪惡滔天,如果不是因為你曾經跟隨我父親很長時間,我怎麼可能忍受你的胡來?你真以為你的威嚴和你所造成的恐懼就是這艘飛船最終的安全保障嗎?你大錯特錯了!一萬塊?這個理由太蒼白了。安全中心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這個人是通過紫月送來的假資料進入飛船的,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和那些分裂分子有關係。只要我們把他送到塔圖因,交到帝國軍的手裡,帝國軍可以支付我們一萬倍的價格!可是現在呢?看看你做的蠢事,你竟然讓他跑掉了!」

纖腳稍一用力,金娜疼得嗷嗷直叫。

她狂喊:「他現在混身是傷又還戴著鐐銬,這裡是飛船也不是城市。給我幾個人就行,我能把他抓回來!小姐,相信我啊,我能把他抓回來的!給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看在我這麼多年跟隨你照顧你的份上……啊……好痛啊。」

「原來你也知道痛啊。哼哼,將功贖罪抓他回來?你真以為擺脫你對他來說會比逃離鐵籠更難嗎?就像你說過的,這裡是飛船,只要他稍微有點腦子,他就知道該怎麼利用這樣的條件!」雪莉氣得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

「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啊,小姐!」

雪莉無言地搖搖頭。

金娜在欺壓弱者上或許是個人才,但在真正的麻煩到來時,她甚至連看清這個麻煩有多大的能力都沒有。

深吸一口氣,雪莉的心情立刻恢復平靜。

「命令,立刻派出所有的機械警衛前往武器室進行防備,金娜,你立刻帶人前往醫務室。這兩個地方現在是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另外,從主動力室開始,到能源室,囚犯大廳還有主控制大廳,所有重要處所的隔離門全部降下。給囚籠加上雙重光能鎖,絕不能讓那幫傢伙渾水摸魚。打開生命探測儀,進行全船掃瞄,自動火力系統全部開啟,任何人員在非指定區域以外活動者格殺勿論……主控光腦開到最大頻率,對目標遺留的氣味,血液以及體重等進行全盤分析,我要分析出他的每一步行動可能,務必在他對飛船做出致命性傷害之前找到他……最後,開啟廣播系統,我要保證米歇爾能夠聽到我的說話……向他做出道歉,告訴他只要他肯自首,我們既往不咎……還楞著幹什麼?全部幹活!現在是一級戒備!」

看著手下人員一個個慌張地投入到工作之中,雪莉惟有嘆氣再嘆氣。

在別人的眼裡,這些措施或許已經是做到最好了,可她卻知道,對於一個能夠忍受三小時的地獄般的折磨煎熬,竟還有力氣在戴著數十公斤重的鐐銬下殺死兩名警衛再帶四名機械警衛,然後還有閒心砍掉一個警衛的手,拿回自己的手錶的傢伙來說,這些恐怕都遠遠不夠。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是米歇爾足夠蠢,否則,飛魚十三號的命運恐怕就要徹底中結了。

她明白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無論結果如何,金娜捅下的這個漏子,其後果只能是她雪莉來背。

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米歇爾在隔離門下降的那一刻,依然有閒心做那些奇怪的事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167
發表於 2013-2-19 19:36: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部 與死神共舞 第七十九章 思維創造物質

這是一個奇怪空間。

腳踏處是虛夜星空,四周是閃耀光門。

每一扇光門中,都有著奇特的畫面在閃動,有人在說話,有人在拚殺,但是速率卻各有不同。

而在那無數光門的中央,竟然還站著一個人。

那白衣女孩!

這一幕的感覺是如此熟悉,沈奕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怔了怔,腦海中記憶分區中的資料已自動重現。

他終於想了起來。

「是你!」沈奕脫口叫出聲。

這裡分明就是當初執行加勒比海任務時,他思維出竅到達過的地方——連通各個世界的中轉站。

而眼前的女孩——還真是熟悉的陌生人啊!

「你想起來了。」女孩的聲音平靜。

「是啊……」沈奕苦笑:「抱歉一下子沒想起你來,我在某個黑籠子裡被關了四十年,哦,不,或許更長,具體我也搞不清了。」

「是四十六年,夢境空間的時空速率是真實空間的一萬倍,你的本體已經沉睡了將近四十個小時,所以你在夢境空間中度過了四十六年。」

「四十六年……」沈奕沉吟了一下這個數字,搖頭苦笑起來:「那為什麼我破開了夢境空間卻還沒能回到我的身體裡,反而來到了這地方?還有,這裡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這裡是連通各世界的一個秘密中轉點,但不是你曾經見過的那個,僅僅只是相像而已,像這樣的中轉站我有很多,而這一個,是最接近系統之殤的一個,也是最隱秘的一個。」

系統之殤?

沈奕想起了下方那一排的冰棺,還有冰棺中的男男女女,那纏繞著他們的金色符文鎖鏈。

腦海中又是一陣記憶翻騰,沈奕明白了。

「瑟琳娜曾經也差點是那其中的一員,對嗎?」

「你終於明白了。」

沈奕看向腳下。

他是從下方光門中衝出來的,可是這刻腳下卻是一片實地,哪裡有絲毫光門蹤影。

「我不明白。」沈奕搖搖頭:「如果我是被隔離在深層夢境中的一個沉睡意識,那麼現在的我,還沒有回到自己的身體裡,應該是只能在夢境中漫遊的,為什麼還會進入血腥都市存在的真實空間?」

「你聽說過靈魂出殼嗎?」

「你是說我的意識已經脫離軀體,形成了靈魂,並正在這空間中行走?」沈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儘管已經是一個冒險者,但是在本質上,沈奕依然是一個無神論者。

確切地說,他相信世間有神秘力量,但這些神秘力量依然遵循著某種特定的軌跡前進。

而意識也好,夢境也罷,都不過是通過人腦思維產生的,不可能脫離物質基礎而存在,只有能夠脫離人體而存在的意識,才能叫靈魂。

比如人死後,靈魂依舊存在,便是建立在此基礎上的。

對於相信意識依託物質而存在的沈奕又或者周宜羽來說,靈魂這種存在,都是不可相信的,至於說血腥都市到是有靈魂類能力,但那不過是規則限制下的某些功能變種。

比如艾薇的靈魂就生存在靈魂石中,但與其說那是艾薇的靈魂,到不如說這個意識有了一個新的載體。

而現在,白衣女孩卻告訴他,他產生了靈魂,這讓他感覺太不可思議了。

「不是你產生了靈魂,而是你的靈魂產生了你。」女孩回答:「這裡是夢想成真的世界,思維才是本質,物質僅是外延。」

如果說華天睿告訴周宜羽這句話時,還用了「可能」「或許」這樣的不確定說法,那麼來自女孩口中的同樣一句話,卻是以無比堅定的口吻說出。

沈奕明白了。

「這就是為什麼血腥都市能進入,卻不能出人的緣故對嗎?我們不是真正的自我進入,我們的存在不過是我們思維的複製體……」沈奕的大腦飛速轉動著,高速運算讓他結合新的資料輸入,給出無儘可能,再去除各種不可能後,找出最接近事實真相的答案:

「這是一個奇妙的空間,它自成一體,與外面的世界截然相反。如果說宇宙中所有的生命都可以分解成物質,一切的思想行為都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上形成的,是無數細胞分子相互組合運動產生的運算結果,那麼在這片空間中,一切就恰恰相反。」

「思維才是本質,物質僅是外延。只要有思想,物質就能誕生。」

「血腥都市截留了來自人類的意識,生成靈魂,並以此為基礎,創造出冒險者。而正因為這樣的原因,即使最高議會推翻了奎雷斯人,卻依然無法回歸地球……真有趣,還記得在終結者任務的時候,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們回到了地球,找到了我的墳墓,那麼墳墓裡的那個我,到底還是不是一堆枯骨呢?現在我有答案了,我只是一個克隆人。」

沈奕一口氣說到這方才停止。

白衣女孩的面容始終平靜:「不完全是這樣,與其說你是地球沈奕的克隆體,到不如說,你是空間取得的意識,將其生成為靈魂後,由靈魂誕生的本體。」

「你的意思是……」

「思維誕生物質,就像地球上,人類是精/子與卵子這兩種物質的結合,先有物質,再產生思維。但在這裡,則是先有思維,然後誕生生命。」

「原來是這樣……」沈奕終於明白了:「可是意識不可能憑空產生。」

「是的,所以只能掠奪。」

沈奕愕然。

早在二戰世界時,有一次他和溫柔聊天,曾經探討過都市存在的意義,當時對於冒險者為什麼存在這裡,溫柔發出疑問,那時沈奕就說過「也許是因為地球上的生命是自我孕育成長,而這個世界則只能依靠掠奪。」

一語成箴。

「這麼說,我能靈魂出殼,是因為冒險者從一開始就存在著獨立的靈魂意識。」

「是的,你們的身體不過是這意識的外延,但這並不意味著隨便哪個冒險者都可以靈魂獨立。這就好像地球人類,意識也不過是腦細胞運作的產物,但不意味著他們就可以停止運作,從這方面說,你們的身體依然是你們最本質的東西。當靈魂脫離空間時,你們也就可以將它們帶出去。」

「包括那些能力和依附於我們的存在,他們不是依附於我們的身體,而是依附於我們的靈魂。而我們的身體之所以能夠修補,也是因為它依託於靈魂,並非本源。」

「是的。」

「那為什麼我現在會靈魂出殼?」

「你和空間同步了。」

「同步?」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空間到底在哪兒?」

「我曾經以為它存在於宇宙的一角。」

白衣女孩搖搖頭。

她突然舉手,指尖放出一點光亮。

這光亮漸漸漲大,突然間爆裂,變化出無數星點,向著四方延伸。

很快,沈奕的眼前,一片星河生成。

與之前沈奕身體中的那片星河生成過程極為相似,卻又略有不同,不知為何,沈奕覺得這片星河缺了些生機。

白衣女孩創造的宇宙幻象,竟然會不如自己?這讓沈奕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或許只是錯覺吧。

女孩的聲音娓娓傳來:「這是人類科學家所理解的宇宙起源……起初,它只是一片混沌,是一個密度極大的點,人們稱其為太初或者奇點。奇點爆炸,空間開始向著四周不斷蔓延,擴張,它永不停止的向外膨脹著,並最終形成整個宇宙。」

「是的我知道。」沈奕點點頭:「你想告訴我他們錯了嗎?」

「不,人類是聰明的,他們或許無法探索到本質,但至少他們能夠看到表象。」

「表象?」

「是的,至少奎雷斯人不這麼認為。」

「奎雷斯人……」

「奎雷斯人認為,宇宙的奇點依然存在。這個奇點是宇宙的起源,也是宇宙的核心。如果說宇宙是無限向外擴張的,那麼奇點就是無限向內塌縮的。正因為它與物質宇宙截然相反,因此它是思維或者說精神體的宇宙……」

「夢想空間!」

「是的。然後他們開始積極地尋找著奇點的所在。」

「很顯然,他們找到了。」

「不。」出乎沈奕的預料,女孩回答:「他們從來沒有進入過奇點。」

沈奕皺起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你忘了我說過,奇點是無限塌縮的嗎?」

沈奕心中微顫:「他們找到了源頭,試圖跳入奇點,試圖在那個精神至上的世界裡發展自己,可是無限塌縮的奇點卻讓他們……」

「永遠處在旅途中。」女孩回答,她指尖的形象已再度變化。

由無盡星空變成一個巨大的黑洞。

數以千百計的飛船在這黑洞中漂浮,向著那最中央的一點出發,但他們永遠,永遠,永遠也無法到達……

一如沈奕在黑暗原力的囚籠中那無盡的墜落。

「我的天啊!」沈奕喃喃:「我們正身處在夾縫中。」

「但已經屬於奇點。」女孩糾正道。

「這和同步有什麼關係?」

「彩虹橋,星球大戰的一種躍遷方式,它建立的基礎的就是無限塌縮,並通過這種塌縮來實現超光速躍遷。當然,它並不存在完整的理論依據,只是奎雷斯人根據當時他們所處的窘境,利用空間力量來模擬製造出來的一種躍遷,或許他們希望能從中找到可以脫離無盡墜落的結局。但至少在他們設計之處,沒有想到,有人會在那個時間點陷入夢境空間……黑暗原力是最合適的夢境創造者,模擬的無限塌縮與彩虹橋上的躍遷更是在無意中讓你與一直在墜落的都市本身達成了同步。」

「以前從未發生過這種事?」

「我所知道的裡面,你是第一例,當然我的意識最初也只是一片混沌,也許以前也有類似的事件發生,只是沒有撐過那麼長的孤寂歲月吧,而你……你撐過去了。」

女孩繼續說:「你有對原力的瞭解,你有三維影像記憶幫你度過那段最瘋狂的歲月,種種條件使你擺脫了那可能是世上最龐大也最難對付的束縛。」

「你斬破了囚籠,跳了出來。」

「你靈魂解脫了。」

「就像涅磐重生,又或者盤古開天闢地。」

沈奕皺起眉頭:「聽起來挺玄,但是好像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說著,女孩的手點向沈奕,沈奕身心中那片銀河再度出現。

她看著沈奕:「看著它,那解脫的靈魂,意味著什麼,你還不明白嗎?」

星光瀰漫,銀河逆卷。

一顆顆恆星再度在沈奕眼前升起,無數星辰在那片虛空中載沉載浮。

一顆星球上,又有生命在誕生。

它們看起來與沈奕之前見過的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沈奕輕輕抬起手,對著那星球按去。

下一刻,風雲變幻,整顆行星崩滅碎裂。

他甚至能看到那星球上,無數生命在哀號……

「這不是幻象!」沈奕駭然看向女孩。

「思維創造物質。」女孩回答:

「這裡是夢想成真的世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168
發表於 2013-2-19 19:37: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部 與死神共舞 第八十章 一念花開

轟!

彩虹橋消失。

飛魚號重新出現在茫茫星空中。

由於採用的不是最先進的地獄火引擎,飛魚號的超光速引擎並不能維持太長時間的躍遷,所以它每過一段時間就必須跳出躍遷重新充能。

這使飛魚號前往塔圖因的時間比漫遊者號要漫長許多,僅路途就需要花上十天時間。

已經12個小時過去了。

雪莉一直守在控制台前。除了指揮飛船正常的航行之外,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研究米歇爾逃跑的錄影帶上了。

美麗的面孔上浮現著淡淡的愁容,白嫩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屏幕前劃來劃去。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

除了知道他很可能是來自木法星,可能和那些分裂分子有關外,她對他一無所知。

然而是什麼力量令他熬過金娜的折磨?

又是什麼力量令他擁有如此驚人的速度,爆發力以及那敏銳的判斷呢?

12個小時來,她沒有聽到任何關於發現米歇爾的消息,連主控光腦到無法找到他的行蹤,他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僅憑這點,以任何慎重的眼光看待這個人,都不是一件過分的事。

金娜從外面小心地走了進來。

儘管她的腳步很輕,雪莉還是頭也不抬地說:「一無所獲,對嗎?」

「……是的小姐,這個混蛋就像是消失在空氣中一樣,我們找不到他的一點蹤跡。」金娜幾乎要哭了出來。

「首先,他不是混蛋,你才是。其次,找不到他也並不值得奇怪,因為他是分裂分子成員,就連整個帝國都拿他們沒辦法。在追蹤與反追蹤上,他是行家,我們只是菜鳥。第三,他絕對不可能消失在空氣中,也絕不會這麼一直默默無聞下去。第四……過來看看吧,我想我找到了一些有關於他的線索了。」雪莉懶得再罵金娜,招招手讓她過來。

錄影回放,那是米歇爾第一次被提出鐵籠的時候。

一個鏡頭被雪莉定格。

畫面上,是警衛在扒米歇爾的手錶。

緊接著,便是金娜對米歇爾無盡的鞭打與責罵,以及她那囂張的大笑聲。

「我一直都奇怪這樣一件事。」雪莉說。

金娜識相地沒有插嘴。

「以他的身手,絕對不弱於一個普通的西斯武士。有這樣實力的人,為什麼在我們抓捕他時,他不反抗?我想了很久,答案只有一個,就是米歇爾想去塔圖因。」

雪莉猜得雖然不中,卻也相差不遠。

「所以,我最擔心的一件事到是解決了。只要他還想去塔圖因,那麼他就不會做出毀掉飛船同歸於盡的愚蠢舉動。」

「這也就可以解釋了為什麼米歇爾這麼看重那塊手錶,並且直到被你折磨了那麼長時間後才逃跑。因為那塊手錶一定就是分裂分子最新的科技結晶,不僅擁有強大的能力,而且在未被激活的狀態下可以瞞過一切探測儀器。所以,米歇爾如果想擺脫手上的超合金鐐銬,那可是西斯武士都無法掙斷的,他就必須要取回那塊手錶。這也正是他為什麼要等上幾個小時才逃跑的理由。因為克裡拿了手錶後就去了別處,直到你離開前他才回來和你一起去折磨他。而你的離開,更使他不用擔心電光鞭的麻痺效果會遲滯他的行動。所以你一走,他立刻就動手了。令我吃驚的是,他竟然始終隱藏了體力,哪怕你的鞭子落在他的身上,竟然還能繼續裝昏迷……真是可怕的忍耐力啊。」

金娜聽得目瞪口呆。

雪莉繼續說:「到現在整整12個小時過去了,武器室和醫務室始終都沒有他身影的出現。我相信絕不是他來了而我們沒發現,而是他根本就沒去這兩個地方。那塊手錶毫無疑問有切割功能,可以幫他切割身上的鐐銬,那麼用來做武器也應該是可以的。那麼藥呢?他身上這麼重的傷,要想等到自己康復是絕不可能的。他需要藥,可為什麼他根本不去醫務室呢?難道他就這樣把自己藏在飛船裡的一個角落裡等著自己爛掉嗎?」

金娜茫然地搖頭。

「知道嗎?金娜,你是我見過的最愚蠢最囂張的人,而這個米歇爾卻是我見過的最聰明最低調的人。」雪莉一直認為自己才是最聰明的人,即便她一向不太愛管下面的事,但是任何人想在她面前耍點小聰明,卻都是很難很難的。

只是這次,她只到幾分鐘前,金娜進來的那一刻,才剛剛想明白一件事。

一件很重要的,本可以抓到米歇爾的事。

她問金娜說:

「能告訴我他為什麼要砍斷勞爾的手,踩斷他的腳,並且用你的鞭子抽他嗎?」

「難道不是為了報復?」金娜脫口而出。

「當然不是!在隔離門已經處於下降狀態的那幾秒時間裡還忙於報復,大概也只有你這種蠢貨才會做得出來。想想吧,一個受傷的人身上怎麼可能會沒有藥?他在勞爾的身上製造了和自己差不多的傷勢,為的就是直接去勞爾所在的地方把他的所有藥全部拿走!這樣他就不必撲入我們為他準備的陷阱了!」

「我的天啊!我這就去勞爾的臥室!」金娜大叫起來。

「已經太晚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他把勞爾吃掉了……可憐的勞爾,我們在外面亂找,他卻在房間裡忍受了一夜的痛苦。他的手怕是又得重新接了……金娜,去把他接到醫務室吧。」雪莉哀嘆一聲。

節約警力導致的一個巨大隱患在這刻終於出現。面對突發狀況,飛魚十三號缺乏足夠的人力物力進行處理。僅僅是守衛幾個重要地點就已經讓他們疲於奔命了。毫無疑問,雪莉和米歇爾都已經清楚點看到了這一點。

米歇爾一早就已經算好了一切,那麼接下來他又會怎麼做呢?不管怎麼說,他既然沒有理會自己的廣播,那就只能理解為他沒有要進行和平對話的意願了。

這個答案太糟糕了。

當勞爾被從再次帶到醫務室時,一切正如雪莉的預料。

可憐的勞爾警衛號啕大哭:「他搶走了我所有的藥,甚至連塗在我手上的也不放過。這個混蛋,這個魔鬼,他甚至還壓在我的身上大睡了一夜。哦,不!!!這是非人的折磨,他吃光了我所有的東西,拿走了我所有的裝備,取走了我的藥,還睡了我!!我活不下去了……」

雪莉和金娜瞠目以對。

難怪生命探測儀找不到任何關於米歇爾的蹤跡。因為儀表盤上有兩個小圓點緊緊重合在了一起。

拍拍勞爾的臉,雪莉安慰他說:「不用解釋了,我相信你們是清白的。」

「這不是重點。」勞爾哭著說。

「那麼你是要提醒我把注意力轉移到你的失職上來嗎?」

勞爾立刻閉嘴。

「現在,好好睡覺,相信我,那傢伙不會再來打擾你了。」雪莉儘量用和藹可親的口氣安慰他。

「可是我睡不著,傷口好痛。」

雪莉揮起一拳把這倒霉的警衛打昏過去。

她轉回頭看看身邊的人怒吼:「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我的手下全是白癡?」

金娜識相地閉嘴。

馬伯恭敬地走到雪莉的身邊,低聲道:「勞爾的對講器不見了,另外我們發現飛船的後備系統也有被人侵入過的痕跡。飛船的全息影像圖被複製了一份。所以現在我們有理由相信,那個傢伙對這艘飛船的瞭解恐怕不會比我們任何人少了。」

雪莉點點頭表示理解。她嘆息:「在這艘飛船上,馬伯你是唯一能夠給予我幫助的人了。」

「盡我所能而已,小姐。」馬伯到是很謙虛。

「那麼,能給我什麼好的建議嗎?」

「只有實用的建議。」

「嗯,說說看。」

「等待和……對話。」

一個個小時後,一個被打昏的警衛發現身邊多了一個盒子。

他第一時間把盒子裡的東西送到主控大廳雪莉的手裡。

小盒子裡裝了幾樣東西。

一個合金蓋:來自能量發生器。

一個儀表盤:卸自於後備系統的光腦。

一個螺絲釘:紙條註明來自於一個分離艙。

一個自製的磁能干擾彈和一個腐蝕性炸彈,圖樣表明這些東西正分佈在飛船的各個角落。

還有一把鑰匙,來自於囚犯大廳。

最後是一張飛船圖紙,畫滿了各色路線,全部指向一個地方——逃生艙。

金娜看得目瞪口呆,她不明白米歇爾送這些東西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惟有雪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我們輸了。」

從事件開始到現在,雪莉一直在試圖抓住米歇爾。可是到現在,她卻不能不認輸。

米歇爾送來這些東西,只是想告訴她一件事:

只要他願意,他有太多的方法和足夠的能力來毀掉或癱瘓甚至控制這艘飛船。

這些東西表明他至少已經先後去過能量艙,系統後備艙,分離艙等多處飛船要害之地,這些地方隨便哪一處只要動動手腳,都可以讓飛船於頃刻間完蛋。

而那份地圖則告訴她,即使他把飛船整個炸掉,他也有太多的路線可以前往逃生艙獨自離開。

囚犯大廳的那把鑰匙則告訴雪莉,他甚至還去囚犯大廳又轉了一圈——他本可以把所有的犯人都釋放出來的。

這是示威,也是在示恩,在這段時間裡,他已經讓飛魚十三號至少五次從毀滅的邊緣游離回來,而他們的人卻茫然不知。

「他是怎麼做到的?」馬伯呆呆地看著盒裡東西。所有的隔離門都已放下,他憑什麼可以在飛船中來去自如且不受光腦和生命探測儀的影響?

「問上帝吧。」雪莉回答。

一直等待著的通話器終於響了,米歇爾充滿磁性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如果是雪莉小姐在聽我說話,那麼,我想我們可以談談了。」

—————————————————

思維決定物質!

意識創造世界!

「這是神的領域!」

沈奕看著這宇宙誕生,宇宙成長,宇宙破滅,心中油然生念,脫口而出。

「是的。」女孩回答:「一念宙生,一念宙滅。有人說,這世界是神遺留的國度,但是他們……太小瞧神了。」

沈奕愕然看向女孩,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會不會他們現在所處的世界,也不過是某個真神一念之間產生的?

神,既然無所不能,凌駕萬物,自然也應當超脫於宇宙之外。

整個宇宙,都不過是真神一念,說起來也不應稀罕。

而夢想空間,也許就是真神思維之核?

「你……終於明白了。」女孩微笑。

「我不明白,你想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某個神的念頭嗎?」

「不。」女孩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是世界創神,還是神創世界,我的力量也沒有超脫這空間,就更不可能去瞭解這宇宙之外的存在。但我知道神也有屬於自己的範疇。人們對神曾經有無數的定義,比如無所不能,無所不知,但是從我們現在的角度來看,真實的神,應當是在屬於自己的世界中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而在這世界之外,他就依然有著屬於自己的侷限。比如你,你已經可以創造屬於自己的世界,對於你所創造的世界,你就是神;而在我們的宇宙之上,可能也的確存在一個真神……而在它之上,是否還有存在?這一切是否是一個無解的循環,你我都不知道。」

「也可能根本不存在,我能做到創世,僅僅是因為這裡是夢想空間。」

「的確如此,宇宙中有太多可能,不走到那一步,我們永遠無法瞭解,但至少現在,你是屬於你世界的神。」

「卻無法影響世界之外,對嗎?我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它能幫我打敗埃德蒙嗎?」沈奕攤攤了手。

他沒有再去創造新的宇宙,那種揮揮手就消滅億萬生靈的感覺對他來說並不好受。

「不能。」女孩搖頭。

「我就知道是這樣。我拍了一部電影,我有權決定電影中每一個人物的命運,但僅僅是在電影之中……」

「你為什麼不嘗試著縮小的夢想範疇呢?」

沈奕想了想,他重新伸出手。

這一次沒有宇宙現形,只是手心中出現一點星光。

那星光變化著,扭曲著,竟然生成了一個小小精靈。

它在沈奕掌心中舞動,對著沈奕納首叩拜。

沈奕輕輕一揮,那精靈已在房間中跑來跑去。

它是真實的,且隨沈奕心意而動,不過沈奕能夠感覺到,如果他想讓這精靈變得更大一些,更強一些,或許這個夢想很快就會破裂。

沈奕苦笑搖頭:「實力太低了。」

「只是暫時而已,對你來說,那同樣是一個需要學習和瞭解的過程。」

「我情願要一些能夠立桿見影的力量,比如規則。」

「規則存在的意義,就是利用這力量。你從一開始就擁有這力量,又何需規則?」

沈奕一怔。

是啊。

都市的所謂規則,不過是奎雷斯人為了開發與利用空間能量建立起的一套手段。

其目的,就是為了能發揮夢想成真的力量,說白了,規則是手段,夢想成真才是目的。

而現在,沈奕已經擁有了最本源的力量,他為什麼還要去想規則?

規則就是律法,因人而定,管不了天,管不了地,管不了敢於冒大不諱的人類,更不乏被人掌握,被人利用,被人改變。

但是這夢想成真的力量,卻是真實的,永恆不變的,是最最本源,是龍盟,最高議會甚至奎雷斯人一直以來夢寐以求所追尋的!

現在他竟然說對規則感興趣,這不是捨本求末嗎?

沈奕苦笑,果然被囚禁了四十六年,自己連腦子都不會動了嗎?

「不好意思,我腦抽了一下。」沈奕抱歉道。

「沒有關係,我能夠理解。」

「那麼……」沈奕問:「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是說,你今天難得大方,一點都沒遮掩。」

「因為我看到了一個新的方向,與我截然相反的方向。我是基於這世界而存在的,發展的是我自己。而你的世界卻基於你而存在,發展的是這世界本身。我直接擁有創世的能力,卻不知該用它做什麼。你知道該怎麼做,但你對這力量的把握卻太淺。我們的情況完全相反,最後的目標卻又完全相同。就好像一東一西,卻是往著同一個目標前進。」

「所以我很想知道,你我之間,最終誰的路能夠走得更遠一些,更快一些。」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神創造世界,還是世界孕育了神。」

「就像是那個先有雞還是有先蛋的問題,我同樣在尋覓。」

沈奕沉思良久,回答:「有一件事你說錯了。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沒想過要成為一個神,你我的目標未必相同。」

「你不想成神?」

「我討厭神。宇宙中什麼都可以有,就是不需要有神。人類不需要一個凌駕於我們之上的意志,無論它有多偉大!」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169
發表於 2013-2-20 19:39: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部 與死神共舞 第八十一章 空間之子

雪莉從沒經歷過如此糟糕的談判。

事實上,她認為這更是一種赤裸裸的要挾。

「從現在開始,飛魚十三號上的所有人,包括艦長你,活動範圍到囚犯大廳截止。從休息區到能源控制室,餐廳到後備系統房,盥洗室到逃生艙,太空艙,第三第四隔離艙,儲藏室全部劃為禁區,沒有我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入。至於那之外的醫務室,武器室,能量緩衝區,能量發生器室,重力調節艙和維生系統艙,統統屬於中立地帶,沒有特殊必要,請不要隨意派人過去。」

這是米歇爾的原話,雪莉氣得肺都要炸了。

「也就是說,除了主控大廳,押囚大廳,警衛廳,健身房,調節艙以及主機房,其他地方我們都不能去了,你是這個意思嗎?」

「聽起來你們能去的地方還不算太少。」米歇爾睡在一大堆玉米上悠閒地回答。

「那我們吃什麼?睡哪裡?」

「睡地板就可以了,嫌涼的話溫度調節的工作可以交給我處理,至於吃的嘛,那些犯人們吃什麼,你們也吃什麼好了。」

「這太瘋狂太過分了。」雪莉心中的火氣燃燒到足以點燃整艘飛船。

「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我知道你會同意。整艘飛船都已經裝滿了炸彈,一旦出了什麼問題,除了我,誰也別想活。」

通話器裡的聲音很平淡,口氣並不囂張,但內容卻極度狂妄。

「米歇爾先生,我知道你並不信任我們。但是我要告訴你,關於這次的虐囚事件,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那並不是一個想像。」米歇爾打斷雪莉的說話。

「很抱歉我用錯了詞,但事情並不是你知道的那樣。事實上我早就讓金娜好好對你,作為你幫我修車的感謝。」

「你的意思是我這兩天來的待遇就是你對我的感謝方式?」米歇爾已經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暴露了。

真他媽倒霉,果然這年頭好人做不得。

雪莉一滯,無奈道:「如果你不再打斷我的話,我可以把事情說得很清楚。」

「如果你不再撒那些蹩腳的謊言,我可以保證不插嘴。順便問一句,你是不是想說那個肥婆對我做得一切你都並不知情?」

雪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狠狠地看著金娜·赫浦辛娜道:「如果把你扔給那傢伙做點心能夠讓他收回他的那些要求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金娜嚇得臉都白了。

對講器那邊的米歇爾也聽見了,他呵呵笑了起來,然後說:「我對報復從來都沒什麼興趣,所以拜託美麗的雪莉小姐還是放棄這個想法吧。事實上我只是覺得在這種條件下與其相信你們,到不如讓你們相信我.假如你對我送來的禮物依然不感到滿足的話,我可以再送幾份大禮。一個完整的動力裝置怎麼樣?我管拆不管裝。」他手裡拿著一張雪莉的照片,那是她三年前照得,分外可人。

此外還有一個微型電腦日記本,米歇爾對窺視美女隱私突然有了一種遏止不住的衝動。

整個休息大廳他早就全部轉過了,雪莉的臥室,她所有的私人物品早已一覽無餘。假如雪莉知道的話,相信她一定會真的瘋掉的。

她的幾條衛生巾,胸罩以及內褲都還掛在自己的房間裡,現在卻全成了米歇爾的珍藏.

「你到底想要什麼?!」雪莉這刻再克制不住,對著對講器大吼起來.

「只是一份安全保障而已。我們到塔圖因還有好幾天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我不打算每天都抱著武器睜著眼睛睡覺。所以,劃定禁區是一個很有必要的行為。至於飲食起居方面嘛,對你們造成的不便我深感歉意。想想吧,當你們給犯人們吃豬食的時候甚至連道歉的話都不會說一句,相比之下,我可是好得多了。至於其他的劃定區域,一方面由於它們位於休息大廳的後方.而我不希望給你們一個可以穿越休息室然後從背後偷襲我的理由。另一方面是由於某些關鍵部位落在我的手裡總比落在你們的手裡要令我安心得多。所以,在此條件上就不用……再囉嗦了,好嗎?」

米歇爾把每一個問題都考慮好了,他知道,雪莉只能答應。

粉紅色的內褲?聽說這是愛幻想的女孩才用的,就接觸來看,她可不像個愛幻想的女孩.相反,她相當能幹。

「那麼至少給我們幾床被子。」雪莉從來也想過自己有天竟會要睡在飛船那冰涼的地板上。

「或者調整一下伙食供給?」金娜哭喪著臉說。即便她再胖,也不希望用這種方式來減肥。

「還有牙刷和衛生紙.」馬伯覺得接下來的日子,自己怕是比乞丐還要髒了。

雪莉徹底無言。

米歇爾的臉上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對於能夠好好教訓一下這幫守財奴,他覺得愜意已極。

「除了伙食問題,其他的必需品會送到的。記住,關掉所有監視器和自行火力系統,否則我會生氣的……我想你們知道我生氣會是什麼後果。」拿起一塊巧克力,米歇爾愜意地享受起來。

由現在開始,全船所有的美食都將由他一個人獨享。

該怎麼才能一個人吃完這裡所有的東西而不發胖呢?米歇爾很是憂慮地思考。

然後,他開始解讀雪莉的日記。

—————————————

女孩搖了搖頭。

「你對神的憎惡,並不是因為神的意志凌駕於人類之上,如果是那樣,暴君也同樣凌駕人們的意志之上,而且造成實質的災難,只有更加可恨。你對神的不滿,更多原因是因為地球上有無數生靈假神之名而行事,並製造出無數災難,血腥與殺戮,自我標榜正義,從而產生反感。」

「你說的也對,的確有這部分的原因。」沈奕想了想,點頭回答:「你知道地球上有些宗教,曾經以宗教之名排除過許多異己。」

「但這和神有什麼關係?」女孩反問:「是神讓他們這麼做的嗎?」

沈奕張了張嘴,說不出來了。

女孩已繼續說:「如果神要殺人,不需要借助宗教的手,就像你剛才那樣,輕輕一指,就可以抹去一切存在。如果你願意,你同樣可以讓部分信仰你的人永生。」

「我不需要他們的信仰。」

「神也不需要。」女孩說道,沈奕再度無言可答。

「所以,你需要憎恨的只是那些假神之名的宗教,而不是真正的神。真正的神,不在意人類,就像人類不會在意螻蟻一樣。神與人之間的差異甚至更超人與螻蟻!無論人類是否信仰他,對神而言,都無意義。他不會因此責罰不信仰他的人,也不會因此獎勵信仰他的人。神無所不能,無所不能者,無慾無求,又何需信仰?所以,神是在為人類背黑鍋,那些信仰他的人,正是禍害他名聲之人,那些傳神旨意之人,從不真正瞭解神。」

「你是說,我們可以相信世間有神,卻無需信仰他,膜拜他,聽奉他?」

「是的!」女孩很堅定地回答。

「有點像弗雷德姆教派,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到是好接受許多。我是說,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我之前對神的看法也有所偏頗。」

「但這看法卻不是只有你有。」

沈奕的眉頭皺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女孩卻不回答了。

她只是低聲道:「你擁有了夢想成真的能力,這是空間最本源的力量,是連最高議會也無法掌握的力量。我已經幫你遮瞞了這一切,但如果你在戰鬥中運用,就有很大可能被發現。」

她看著沈奕,雙目中放出銳利的光芒:「最高議會可以容忍大宇宙計劃,可以容忍蟲族,卻絕不會容忍你擁有空間本源的力量。你的力量現在還沒有真正成長起來,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想要殺死你……不要心存幻想,在這件事上,他們不會有任何妥協。」

「我不奇怪。」沈奕苦笑。

話都說到這一步,他怎麼可能還不明白。

整個血腥都市,其實就是位於以奇點為中心的無盡虛空中。

意識創造物質,正是這空間的基本特性與能量特點。

不過這特性,並非任何人皆可掌控。

奎雷斯人來了,可他們發現他們並不為這裡所接受。

原因很簡單,他們同樣不是純精神體。

物質世界,一切精神都有物質基礎,沒有真正的純精神能量存在,即使有,這種能量也會被界定為物質。

只有在空間生成的意識,才是為空間承認的純粹精神,或者說獨立靈魂,不借助於任何物質而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借助空間的力量強大自己,奎雷斯人只能通過一系列手段來彌補,他們擬訂規則,建立秩序,訂立一連串的法則,通過各種迂迴手段與這空間最本源的能量相連接,從而達到強大自己的目的。

在這個過程中,奎雷斯人付出重大,先後經歷無數次失敗,最終滅族。

而那些從物質世界截留過來的意識,到是可以算做本空間誕生的純意識。

可惜,這樣的純意識在誕生之初,就自動塑造軀體。

意識誕生,軀體隨之誕生,這完全是生命存在的本能,人類也好,蟲族也罷,都不可能擺脫這種基因本能。

所以他們的確是本土存在的意識,卻在這本土意識上又披上一層厚厚的物質外衣,無法擺脫。

唯一的例外或許就是眼前的白衣女孩。

冒險者們創造了一個真神,這個真神在臨死時留下了自己的意識,並通過某種未知的方式在空間重生。

沒有實體,是真正的純靈魂生命。

這就是為什麼她能直接運用空間能量的原因。

她是真神轉生,也是空間之女!

至於沈奕的情況則恰恰相反。

彩虹橋的躍遷,溝通的介入,心靈賜福的保護,黑暗囚籠的禁錮等一系列事件,實際上使得他的實體與靈魂產生了分割,只是這種分割並不大,充其量就是裂了個縫。

對於沒有完成靈魂獨立的生命來說,這種裂縫就好比在心口上插了一刀,是致命的——幾乎無人能抗過那段幽禁歲月。

但是沈奕偏偏抗過去了,借助於三維立體影像記憶。

他不但抗過去了,還借助阿索卡光明原力的指引,破開了囚籠,完成了靈魂獨立的過程。

所謂的靈魂獨立,其實就是擺脫了物質枷鎖。

這就是為什麼他重出黑暗囚籠的第一時間,就創世的緣故。

創世,是一切物質創造的極限。

從這一點上說,繼白衣女之後,沈奕成了空間之子。

不過或許是因為靈魂早已存在的緣故,空間並不完全認可,沈奕真正能夠運用的夢想成真的力量極為有限,他在他自己的意念世界裡可以呼風喚雨,至高無上,回到真實世界,所能操控的力量還不如規則下都市給予的力量。

從這點上說,他充其量也就是個繼子——到底是半路回來的,感情不深,能理解。

但不管怎麼說,他依然是空間之子。

奎雷斯人也好,蟲族也好,人類也罷,都不過是這片空間的過客,充其量屬於長期佔領,卻永遠不是這裡的生命。

對於佔領軍而言,一個空間之子的存在,無異於宣佈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合法的主人,其他所有存在都是非法的!

所以只要沈奕暴露出他不該擁有的力量,下一刻就會被一大群人撲上來,群起滅之。

白衣女孩的確沒有撒謊。

她就是本土土著!

奎雷斯人是佔領軍,蟲族也是,人類也是。

這是一場本土土著反抗外來侵略者的戰爭!

而現在,沈奕這個外來侵略者搖身一變,竟然也他媽成土著了!

這到哪兒說理去?

難怪白衣女孩今天有問必答那麼乖,他們都成兄妹了!

或者說是這空間僅存的一對最後男女?

唔……想得有點遠了。

沈奕收回思緒,想了想他問:「他們會抹殺我嗎?」

女孩搖頭:「他們連規則都無法突破,又怎麼可能抹殺還在規則之上的你。但是你知道最高議會要殺人,也不是只有抹殺這種手段。」

「當然,我知道。」沈奕點點頭,他可沒忘記黑夜傳說世界中那一百萬點的事情,也沒忘記那在四難度神殿發生的刺殺。

最高議會要想殺人,的確不是只有抹殺一途可走。

「也就是說,我得到了某種能力,聽起來還不錯,夢想成真,可以製造一個宇宙出來,但如果真要在平衡世界中用它作戰,我卻只能製造出一個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渣,而就是這麼一點戰鬥力的提升,卻會為我引來殺身之禍,是這樣嗎?」

「是的。」

「我這算是懷璧其罪?」

「是的。」

「現在我的對頭已經不是煉獄教派了,而是最高議會,甚至是整個血腥都市?」

「是的。」

「而且我也不可能有任何妥協的機會?」

「是的。」

「在短時間內我也無法提升自己夢想成真的能力達到與都市抗衡的地步?」

「是的。」

「好吧。」沈奕點點頭,嘆口氣:「這聽起來可真糟糕。那麼……我要怎麼才能消除這能力?」

「已經誕生的嬰兒還能否回到母體內?」女孩反問。

「就知道是這樣……我討厭這答案。」沈奕搓了搓臉。

想了一會兒,他說:「那麼我該怎麼提升自己對夢想成真的掌握程度?」

如果不能轉換身份,那就努力提升力量吧,標準的沈奕思路。

「那是你需要研究的問題,我能告訴你的就是,和所有的力量提升有所不同,夢想成真並不是成體系的能力,所以也不存在循序漸進的升級步驟。它取決於你對力量的理解以及與這空間的溝通程度。你的同步還只是剛剛開始,多感觸一下世界的運轉,對你有好處。從這方面考慮,對溝通與原力的使用與鍛鍊,應該會對你有所幫助。除此之外,我唯一能給你的建議就是,思維創造物質,集中注意力在你創造的宇宙中,也許你能有所發現。」

「那麼,除了製造這個小破玩意外……」他指指還在地上亂跑的小精靈,問:「我還能用夢想成真做些什麼而不被發現?」

「不考慮你現有的力量,夢想成真的力量在運用本身是很難被發現的,因為你的層次比他們更高。但是當你在無規則支持下運用這種能力時,任何一個頭腦正常的人都會察覺有問題。」

沈奕點點頭:「明白了,這就好比房間裡只有一個人,我拿著刀進去,再出來,刀上還流著血,房間裡的人已經死了。即使沒有人看到我殺人,也會知道是我殺人。如果我沒有學習或創造,或模擬過某種能力而使用出某種能力,那麼結果也是一樣的。我召喚了一個小精靈,可實際上我卻沒有這種技能……」

「是的,所以你不是不可以使用,但是你的每一次使用,要麼是不暴露表象的,要麼是不和規則起衝突的,你現在的力量還不夠資格挑釁規則,要麼就是有合理的解釋的。比如當你集中注意力時,你可以分解出對方使用能力時的一些能量波動,只要你把握了這種能量波動就可以直接學習甚至破解對方的能力,然後讓人誤以為這是模擬的效果。不過前提是一模擬能夠複製這種能力二你本身掌握的夢想力量已經達到這種程度。」

「也包括大預言術?」

「包括所有規則制度下生成的能力……源頭就是源頭,無人可以規避,哪怕只是最初級的源頭。」

「就像太子就是太子,哪怕只有一歲,百姓也得磕頭。」

「就是這樣,對於你來說,層次不是侷限,力量才是。不過你要是肆意濫用,那你同樣會被發現,畢竟現在是都市掌管一切,有些事,最高議會未必需要證據。」

「你說話還真的越來越有條理性與邏輯性了……好吧我明白了。那麼最後一個問題,我該怎麼回到我的身體裡?」

「只要你願意,你就可以回去,思維創造物質,卻不僅限於創造物質。你忘記了嗎?這裡是夢想成真的世界。至少在這裡,你使用這種力量,不會被人發現。」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170
發表於 2013-2-20 19:40: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部 與死神共舞 第八十二章 甦醒

生活就像地獄一般。

看著盆裡那稀薄渾濁的米湯,零散地飄著幾片菜葉,一股霉爛的氣味刺鼻難聞,金娜·赫浦辛娜幾乎要吐了。

她現在每天要把自己肥胖的身軀擠在狹窄的過道裡,用一條薄薄的褥子裹著自己以度過那難眠的人工夜晚。

窗外的星空再不是那般美麗,一貫的自尊也被徹底擊了個粉碎。

她曾經不止一次想偷偷前往協議禁區殺掉米歇爾,可是每次都被米歇爾痛毆一頓。

才半天下來,她已經成功減肥十公斤。

她覺得自己臉上的皮都耷拉成褶子了。

偷眼看了一下雪莉,這位大小姐正在享受自己盤中美味的土豆沙拉及魚子醬。可惜份量太少,雪莉顯然沒打算分她一份。

「四艘母艦配十二艘巡洋艦二十四艘天譴艦八艘衝擊艦兩艘佈雷艦一艘干擾艦以及二千架戰機就可以打敗一支由八艘母艦四十八艘飛馳艦領航的龐大艦隊,見鬼,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是說他是怎麼指揮他的艦隊繞到我的背後的?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可是太空戰,迂迴策略在太空戰中能發揮的作用就像是一滴水之於海洋。可是這個傢伙竟然做到了。我從沒在一場戰爭中輸得這樣慘過。」雪莉一邊開吃一邊鬱悶。

「我們好歹幹掉了他一半以上的部隊。」馬伯安慰她說,同時小心地啃著自己的半條雞腿。

「這正是我們無法取得全部食物的原因。我費盡心機才讓他同意用勝利來換食物,可我卻始終在輸。到現在他都乾脆讓我一半以上的力量了。天知道我一直都在學習軍略知識,在碰上這個混蛋之前,我從沒想過我是一個只能開運輸船的命。」雪莉生氣時喜歡砸盤子,可現在的食物來之不易,她只能忍。

「這只是一場遊戲而已。」馬伯小心地安慰。

「可它決定了我們的尊嚴以及……我的飢餓度。」雪莉想哭。玩太空戰遊戲,曾經自命無敵的她曾幾何時就成了一隻菜鳥?

快速吃完盤裡的食物,她打開可視對話系統,屏幕前,米歇爾正在做單手倒立。

「你在幹什麼?」雪莉問。

「運動有助於消化,要知道浪費食物是一種可恥的行為,我必須儘可能多的吃掉它們。老實說,這有點困難。我從沒想過這艘船上竟然有這麼多好吃的東西。」米歇爾覺得這個回答比健身要來得有趣得多。

雪莉和馬伯,金娜都是眼前一陣金星直冒。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其實你是一個很惡毒的男人嗎?」雪莉脫口而出。

「看在土豆沙拉的份上,你最好收回你的評價。順便說一句,在遇上你們之前,我一直都是個好男人。」米歇爾從倒立狀態恢復過來,坐到光腦前指了指立體影像問她:「還需要再來一把嗎?」

「不,至少在晚飯前我不需要更多的刺激了。」雪莉老老實實地回答,想了想,她又說:「要不你再讓我一艘母艦?」

米歇爾微微一笑。

他把手指貼在對話屏幕上,然後溫柔地掠過,動作輕柔舒緩,就像是在撫摩鏡子上的那張臉。

雪莉禁不住後一退,米歇爾笑著說:「你從沒想過做一個溫柔的女人嗎?」

「……事實上,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個溫柔可愛的女孩。」雪莉撅了撅嘴。

「那為什麼你父親總是為你的調皮搗蛋而頭痛呢?有次你把他心愛的魚缸打破了,結果你的粉/臀上多了好幾道紅印。你甚至還在七歲的時候就想嫁人,卻到了二十歲的年紀都沒找到一個男朋友。」米歇爾對著她眨眨眼。

雪莉立刻跳了起來大喊道:「啊!!!!!!!!!!!你竟然偷看我的日記!」

「協議中並沒有不許翻看他人日記這一條。」米歇爾覺得自己挺委屈的。

「這和協議無關!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違反道德了嗎?」

「相比虐囚……我覺得我做得一切簡直都太道德了。」米歇爾越說越開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了沈奕這麼長時間,米歇爾發現自己也學會了沈奕的那套說話方式與行為習慣。在以前他沒有機會做出這樣的表現,但是這次,機會來了。

雪莉立刻沉默了。

她看看米歇爾,米歇爾也看看她。

兩個人同時亮起無辜的眼神。

「你是在指責我嗎?」雪莉問。

「你父親希望能把你培養成一個能幹獨立有責任心和有原則的女性,在這點上他做到了。不過他漏掉了一樣,那就是做人還需要一點同情心和一份寬容。」

「對那些罪犯?」

「罪犯也是人。」

「兩天前你還親手殺掉了一個囚犯,就因為他看中了你的屁股……或者說是粉/臀?」

米歇爾的心頭一陣惡寒。他點點頭承認:「好吧,我承認我當時很激動,但這和性無關。那個混蛋姦殺了很多兒童……無論男女。他該死!」

「這艘船上,像他這樣的人多得是。」

米歇爾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好一會,他才道:「我承認殺他是我所犯下的一個錯誤,但這不代表你們的行為就是正確。」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改善我們的伙食了嗎?」雪莉終於找到了還擊的機會。

米歇爾哈哈一笑:「沒問題,不過船員加警衛足足有四十人,我沒那麼多精力同時為四十個人準備飯菜。所以,你得派個廚師來幫我。」

雪莉興奮的幾乎要大叫起來,連他偷看自己的日記一事都願意原諒。「我這就派人過去,放心,我會讓他們聽你吩咐,絕不給你找麻煩的。當然,他們也沒那本事能給你找麻煩……」

「事實上,我已經有了人選。那個廚師就是你。」米歇爾指指雪莉說。

雪莉立刻傻了:「可我是船長,我要指揮航行!」

「現在起,你是廚子,我才是船長。」

米歇爾充滿霸氣的回答,他學沈奕是越來越像了。

雪莉呻吟一聲,躺回到座位裡。

四周都是殷切期盼的目光,她突然意識到,如果自己不為屬下做點什麼,或許他們真會變成狼把自己跟吞了。

一想到那煙熏火燎的環境,無休止的洗菜切菜,廚房裡各種各樣的異味,她覺得自己真得要瘋了。

我的皮膚,我的手,四十個人的份量……

她呆滯地想。

三千名犯人的伙食依然由機器人負責,不過已經開始有肉了。

四十名飛魚號的船員的伙食,包括米歇爾的那一份則由雪莉負責。

因為要想吃到好東西,一不能依賴機器人,二不能依靠罐頭食品。

雖然雪莉很想把米歇爾痛扁一頓,甚至直接扔到太空裡,但是她卻不能這麼做。米歇爾給自己留了太多的後手,現在就是直接躺倒在雪莉的懷裡,她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沒人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去對付一個已經清楚地表明不會傷害自己的人的。

雖然雪莉一再認為米歇爾現在所做的一切比殺了她還叫她難過。

「你說過我只是來幫忙的助手的。可你卻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給我一個人來做!」雪莉一邊狠狠地切菜一邊說。

「恭喜你,你升職了。現在你是全權負責。」米歇爾躺在躺椅裡玩著手動遊戲機。

「至少你可以幫我把這些西紅柿洗了。」

「知道嗎?雪大小姐。貪婪和吝嗇總是成正比的。在以前,人們需要用水來洗,用刀來切,用鍋爐來炒,用烘箱去烤,可是現在,什麼都有自動的。專門的清洗機,專門的切菜機,專門的翻炒機。你本來可以除了搬運一些蔬菜之外什麼都不用做的,卻正因為要省錢,你把所有的這些東西都省下來了。然後讓你的船員做兼職廚師。現在,正是給你上上課的好時機。讓你也明白一下別人的苦難。」米歇爾用力地一指按下去,遊戲機上出現「gameover」的字樣。他懊惱地一拍腦袋:「該死,這一關老也過不去。」

「那不是我的錯。一直以來這些安排都是金娜做的。」

「可她是你聘用的。」米歇爾頭也不抬.

「她是我父親聘用的。」

「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事實上我一直都很想改變這一切,可是我不想讓我父親以為我不尊重他的成果,所以我只能等。」雪莉覺得自己無限委屈。「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根本就不會相信。」

「不,我相信。」米歇爾終於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相當誠懇。

「你相信?」雪莉一楞。

「你忘了我看過你的日記了?作為一個小女人,你把你所有的感傷,包括那些不成熟的單戀,對大牌明星的嚮往,對因為不夠風騷而沒有被評為校花的怨憤和第一次月/經來潮時的恐慌全寫在上面了。」

「你這個混蛋!」雪莉揚手就是一刀向米歇爾飛來。

米歇爾一低頭,菜刀貼著頭皮就飛了過去。他嚇了一跳,看向雪莉。

這小妞扔飛刀的手藝不錯。

雪莉也慌了,結結巴巴地解釋:「哦,對不起,我……我沒有真的要殺你的意思,那只是一個本能反應。「

米歇爾點點頭表示理解:「放心,我不打算因為這個原因而對你飛船做出什麼懲罰性措施,事實上我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正在處於一種逐漸的融洽狀態之中……我是說我正在瞭解你和體諒你。希望你也能瞭解我和體諒我,假如我放棄現在的優勢,等待我的有可能又會是無盡的皮鞭。」

雪莉的心頭立刻鬆了一口氣:「我保證絕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

「我相信,但我更願意保持現在的局面。順便說一句,只有處於優勢地位的情況下所做出的保證才是最有理由讓人相信的。」米歇爾聳聳肩說。

「也就說你依然不相信我。」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今天就放你一天假吧,不用做菜了。」米歇爾頭也不抬地說。

雪莉脫口而出:「那你最好是放七天。」

米歇爾詫異地抬起頭來看著她,顯然雪莉自己也知道說漏了嘴,一時間臉紅耳躁只想鑽地。

「你……你的那個……來了?」米歇爾很小心地問。

雪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怎麼會那麼巧?」米歇爾嘟囔了一句。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要在船上生活十天時間你明白不明白,有三分之一的機率會出現這種事,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以為什麼叫月事?半年來一次的嗎?難道要不來才成?那就叫懷孕啦!」雪莉大叫起來。

她的臉紅得可愛。

米歇爾怔怔地看著她,她也怒氣衝衝地看著米歇爾。

然後,米歇爾說:「我知道在這種狀態下的女人通常都會有些歇斯底里。所以。……我向你道歉……你確定你不需要去換條褲子或做點別的什麼準備工作?」

雪莉飛一樣的撲向自己的臥室。

後面是米歇爾的喊聲:「假期批准,這七天就讓他們吃罐頭食品吧。」

雪莉的心中終於出現了一股暖流。

於是,米歇爾又嘟囔了一句:「七天假期……可憐的船長大人,從此她的探親假日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也許該縮短一下假期。」

———————————

睜開眼,沈奕看到自己正躺在一間艙房中。

不遠處,溫柔正拿著一塊毛巾在面盆中擠水。

臉上有些濕,看來是剛給自己擦過臉。

她沒有看到沈奕醒來,只端著臉盆要離開門口,沈奕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

溫柔的身體僵住不動了。

她緩緩迴轉身,看到沈奕,咣噹一聲,臉盆摔落地上,溫柔已一把撲了過去,對著沈奕就是深情一吻。

這一吻就像是世界末日前的最後激情,情濃似火,久久不見停歇。

沈奕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直到輕輕推了她一把,溫柔才放過他。

她忽閃著一雙大眼睛看沈奕,輕柔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無論什麼都攔不住你。」

「你剛才的表現可不像你說的那樣自信。」沈奕笑道。

「只是搶在另一個女人之前做該做的事,我可不想和別人爭著投懷送抱。」溫柔撇撇嘴,柔情消失,那桀驁的女王形象再度浮現臉上。

門開了。

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是趙靈兒。

她看到沈奕,整個人先是顫了一下,隨後便飛身撲向沈奕,撲入他的懷中,摟著他的脖子,眼淚已是如泉流下。

沈奕輕拍趙靈兒的後背,好一陣安慰,才讓趙靈兒激動的心平靜下來。

趙靈兒這邊剛平靜,門口已再度出現一人,是洪浪。

「老大你醒了!」看到沈奕起來,洪浪嗷的喊了一嗓子,如頭公牛般衝過來,一把抱住沈奕。

下一刻,整艘飛船都炸了鍋。

一名空降兵聽到洪浪的喊聲衝過來,對著艙內看了一眼,然後迅速跑出去叫道:「長官醒了!」

一名冒險者也聽到這話,直接發動一個加速技能從艙尾衝向艙首,放聲叫道:「沈奕醒了!」

「沈奕醒了!」

「沈奕醒了!」

「沈奕醒了!」

飛船瞬間沸騰起來。

不到一分鐘,船艙裡已是裡三層外三層擠滿了人。

「嘿,嘿,我只是睡了四十個小時而已,你們沒必要表現的那麼激動吧。」沈奕舉起手做投降狀,這幫傢伙的熱情一下子淹沒了他,讓他也有些吃不消。

不管他們曾經是怎樣的對手,以後又可能會出現怎樣的對立,至少現在,在這一刻,他們是戰友!

他們關心自己!

華天睿給了沈奕一拳:「四十個小時,你知道這四十個小時裡,多少人為你操碎了心嗎?我們曾一度以為你會永遠迷失在那空間裡,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麼說你們知道我當時的情況?」

「當然,別跟我說你沒發現阿索卡的光明原力。」

「唔……是的,那幫了我很大的忙。」沈奕點點頭。他看向阿索卡:「謝謝你,沒有你的指引,我也許現在還被困在黑暗囚籠裡。」

「只是盡我最大的努力而已,老實說就算這樣,我當時也不認為能給你多大幫助……我只是在籠子的外面點亮了一盞燈火。」

「那已經很夠了。」沈奕笑答。

「你在裡面到底生活了多長時間?那裡又是什麼情況?」華天睿問。作為幻術大師,這正是他最關心的事。

沈奕這才把自己在黑暗囚籠裡的事大致說了一下,當然,隱去了見白衣女孩的部分,只說自己使用光明原力製造的猩紅之刃劈開黑暗囚籠後,就靈魂歸位。

這個說法合情合理,大家自然也不懷疑,聽到沈奕在黑暗囚籠中度過了四十多年的時光,所有人也紛紛心中震撼。

金剛搖著頭道:「如果是我,可能兩天就瘋掉了。」

這話引起所有人的共鳴,眾人都是一陣唏噓。

「我說……我已經醒了,你們能不能不用再像對待大熊貓那樣對我?」沈奕無奈說。

華天睿笑笑,回頭叫道:「好了好了,人已經沒事了,大家可以安心了,現在都回自己位置上去!」

然後他回頭對沈奕道:「我在主控室等你,還有許多事要和你談呢。」

沈奕點點頭:「我洗個澡就來。」

「不需要再休息一會兒?」溫柔關切問。

「我已經睡了太久。」沈奕回答。

眾人散去,船艙裡獨留沈奕。

他走進浴室,打開花灑,任由熱水沖洗全身,感受著來自物質世界的美妙滋味。

霧氣蒸騰,瀰漫了整間浴室。

沈奕睜開眼,看到對面牆上的盥洗鏡也瀰漫了一層薄霜。

他伸出手將鏡上的霜霧擦掉,看著鏡中的自己。

「四十六年……」沈奕喃喃道:「四十六年沒見過自己,都快忘記自己長什麼樣了。」

看著這熟悉的臉,沈奕笑了笑:「原來我是長這個樣子的。」

下一刻,他滯住了。

那鏡中的沈奕,冷冷注視著自己,臉上沒有絲毫笑容。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4 20:00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