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0】無盡武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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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黎明的曙光 第二十五章 逃脫

    愛情沒有理由！

    它本身就是最好的理由。

    當你無法用邏輯解釋一切的時候，用感性來解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它可以讓一切看起來不可思議的東西都成立，讓一切違背理性存在的東西以客觀並事實的方式存在著。

    這刻隨著答案的出口，瑟琳娜吃驚的瞪大眼楮看沈奕。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情的變化如此迅速，沈奕給出的信息又如此驚人，以至於她的大腦開始跟不上思路，產生輕微的錯亂感。

    不過接下來沈奕已抱住她，對著她狠狠吻了一口。

    這一吻，讓瑟琳娜整個人都為之酥軟下來。

    一種奇妙的，彷彿輕微觸電般的感覺瀰漫全身。

    她並沒有抗拒沈奕的強吻，反到有點享受這刻的感受。只是接下來沈奕已經鬆開她，拉著她從洞口跳了進去。

    這讓她有幾分失落——她甚至還未來得及仔細品味「一個對她有著強烈愛意的男人的熱情」，就要開始踏上亡命的旅程了。

    跳進樓下房間，入眼處，一男一女兩名吸血鬼正在床上纏綿。

    看到沈奕和瑟琳娜從上面跳下，兩名吸血鬼驚的同時從床上跳了起來。

    「瑟琳娜？這是怎麼回事？」那男吸血鬼驚呼。

    瑟琳娜同樣掩嘴失聲︰「哦，天哪！麗娜，你怎麼在這？你……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如果讓巴克爾知道他會發瘋的！」

    那女吸血鬼忙用被子摀住自己︰「瑟琳娜……求求你別告訴我丈夫。」

    那男子則望向沈奕︰「你是誰？」

    「和你一樣，偷情男女。」沈奕認真回答，一拉瑟琳娜的手向外走去，同時快速道︰「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勾人老婆的話就別張揚。」

    他本來打算迅速幹掉這兩名吸血鬼，現在看來這一步可以省略了。

    那男子看著沈奕和瑟琳娜從他大門處離開，再看看頭頂天花板上的大洞，一時有些迷茫，想叫又不敢叫，回頭看看那和自己廝混的女吸血鬼，沒好氣道︰「還不把衣服穿起來，你真想讓巴克爾看到這一幕嗎？」

    拉著瑟琳娜的手，沈奕快速走出房間。

    剛離開房間，就聽下面一陣喧嘩聲。

    沈奕立刻止步︰「他們發現了。」

    警報尚未響起，不過估計也快了。

    「現在怎麼辦？」瑟琳娜問沈奕。

    「衝出去！」沈奕向對面房間衝去。

    他一腳踢開對面房門，拉著瑟琳娜直撲窗口。

    一名吸血鬼看到沈奕進來，厲聲叫道︰「什麼人！」

    沈奕也不回答，突然衝近，抓住那吸血鬼的領子往下一按，將他按在地上，對他頸部一敲。如果換了是普通人，這一下就暈了過去。

    但是那吸血鬼體質強悍，這一下竟沒把他打暈，反而低頭對著沈奕右手咬去。

    沈奕被迫鬆手，那吸血鬼已然跳起，人在空中旋轉著，雙爪已急撕沈奕面門。相比電影中的吸血鬼，任務世界中的吸血鬼速度更快，力量更強，生命力也更加強盛。眼這吸血鬼明顯是個高級死亡使者，真打起來，沈奕也沒法立刻將其收拾。

    不過可惜他踫上的是沈奕——不死生命的天然剋星。

    眼看那吸血鬼凌空撲下，沈奕舉槍。

    聖光彈啪的打在那吸血鬼身上，那吸血鬼身體一顫，整個人都被彈飛出去。

    中槍部位如冰雪消融般開始融化，竟在轉眼間將那吸血鬼腐蝕出一個大血骷髏，驚得那吸血鬼厲聲尖叫。

    沈奕左手一揚，吸血鬼之觸脫手飛出，扎進那吸血鬼的口中，直接將他釘在牆上。隨後沈奕抱住那吸血鬼的脖子用力一扳，只聽啪塔一聲脆響，那吸血鬼的脖子已被他徹底扭斷。

    連受重創，那吸血鬼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沈奕回頭看了瑟琳娜一眼︰「我不想殺他，可我沒得選擇。」

    瑟琳娜點點頭，如果剛才那傢伙被沈奕一擊敲昏，那他本可以不用死的。

    「走吧。」沈奕拉住瑟琳娜衝著窗口衝去，一頭撞破窗戶，飛出城堡。

    這裡是城堡背面，兩名看守瑟琳娜的冒險者並不在這裡。

    剛一落地，就聽到城堡內警鈴聲大作。

    隨著警鈴響起，所有的吸血鬼守衛全部動了起來。兩名吸血鬼發現沈奕，同時呼叫著衝來。

    沈奕一推瑟琳娜︰「你快走，我來斷後！」

    「別忘了我有瞬移珠，你安全了，我才能放心離開！」

    瑟琳娜深深望了沈奕一眼，終於發足向前奔去，此時她心中對沈奕已再無懷疑。

    那兩名吸血鬼並沒有阻攔瑟琳娜，畢竟瑟琳娜是他們的「自己人」。

    眼看瑟琳娜向外牆跑去，沈奕義無返顧的迎向那兩名吸血鬼。

    兩名吸血鬼的手一鬆，那只被牽著的狼狗便咆哮著撲向沈奕。這種狗是吸血鬼家族特別培養的戰鬥犬，生性　悍，好鬥，力量速度極大，哪怕是對上普通狼人也能咬上幾口。一個成年人一旦被它咬中，脖子能被它一口咬斷。

    不過在沈奕眼中，這種狗實在是不值一提。

    就在那狼狗衝近自己躍起的同時，沈奕左手已閃電伸出，正抓住那狗的脖子，猛的向地下一摜。這一下力量兇猛，摜的那狗痛聲長呼。

    沈奕已一腳踢飛這大狗，正撞向一名迎來的吸血鬼。那狗本能的張嘴就咬，反而咬向了自己的主人，氣得那吸血鬼連連躲避。

    他這一躲，便慢了一步。兩名吸血鬼分開，沈奕趁機撲上，前面的吸血鬼本能的還想抓沈奕，沒想到沈奕動作遠比他快，欺身直進，一把抓住那吸血鬼，然後將他往空中一托，便扔了出去。

    他要殺人，那還得費些功夫，他要扔人，卻只是一抓一拋的簡單事。

    那吸血鬼被他一下拋到空中，沈奕已如旋風般沖抵另一名吸血鬼。

    此時那吸血鬼剛擺脫大狗的糾纏，正要出手，沈奕已抓住他的胳膊往外一卸，一隻手臂便被他卸了下來。

    這是他學自那少年的關節技，那少年在戰鬥中最擅卸人關節，通過這種手法直接癱瘓對手戰鬥力。沈奕的學習能力向來強悍，立刻學而實習之。

    那吸血鬼的一支手臂被卸，登時戰力大減。沈奕將他反手一扭，順著身前一推，那大狗正好撲上，正好一口咬在那吸血鬼大腿上，痛得他長聲呼叫起來。

    這時另一名吸血鬼剛一落地，又纏了上來，迫使沈奕不得不推開對方，回身迎擊。

    他到底是缺乏瞬間殺傷性技能，當同時面對多名目標時，如果不能在瞬間殺死對手，就很容易陷入惡性循環，並逐步喪失優勢。

    這也是他戰鬥中最軟肋的一面——他可以擊敗洪浪，洪浪可以輕鬆幹掉十名高級死亡使者，但是十名死亡使者卻能打敗他。

    至於雙B級聖光彈，由於冷卻時間過長的緣故，沈奕根本沒幾顆，用過三發後，如今剩下的只有六發，自然不可能再繼續浪費。

    此時瑟琳娜已經跑到外牆下，城堡中已經又有十餘名吸血鬼衝了出來。

    他們對著沈奕連連開火。

    沈奕雙臂一振，格飛那兩名吸血鬼，右手槍一甩，一發子彈已脫離槍膛飛射而出。

    只是這一槍他不是打向那些吸血鬼，而是他們手中的槍。

    子彈在空中繞著弧線打在第一名吸血鬼的槍上，在將槍崩飛的同時，又飛向下一名吸血鬼，再度打在他手中槍上，隨著那一道弧線的劃過，十餘把槍同時脫手飛出。

    沈奕一甩手，又是數發子彈射出，分別打在沖的最靠前的三名吸血鬼腿上，那三名吸血鬼當即仰天栽倒。

    由於沒有槍類攻擊技能的關係，沈奕的攻擊並不強大，但是頂級的槍術專精已經使他的槍法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對飛行中的子彈控制極為巧妙。子彈打在那些吸血鬼身上，不會對他們的生命造成太大威脅，卻可以暫時性癱瘓對方的戰鬥力，這顯然比直接殺死對方要簡單和划算得多。

    不過就在這時，冒險者也出現了。

    四名冒險者同時出現在城堡上方，看到沈奕後一起對著血腥紋章叫了起來︰「他在那兒！」

    還有人看到了瑟琳娜，叫道︰「瑟琳娜要跑了！」

    四名冒險者分成兩路，兩人撲向沈奕，兩人去追瑟琳娜，至於剩下的吸血鬼則一起撲向沈奕，對著他連連開槍。

    沈奕射月收回，雙手重新出現兩把槍。

    魔槍紅蓮！

    魔槍冰獄！

    魔槍冰獄自帶技能冰封千里發動，這一槍是對著瑟琳娜身後打的。

    大片的冰霜覆蓋了瑟琳娜身後空地，兩名追擊者剛進入冰封地區，就覺得腳下一滯，速度頓時減緩許多。

    「是那個監視者！」有人叫了起來，顯然是認出了這一技能。

    「才知道。」沈奕輕笑，紅蓮獄火發動，這一槍則是對著他自己腳下發動。

    火焰席捲，將包圍他的吸血鬼燒的一個個狂呼不已，紛紛後退。

    沈奕緊跟而上，衝上去抓住一名吸血鬼，飛腿踢在那吸血鬼兩腿中央。

    這一下看的所有人同時縮了一下小腹，頓時感覺集體蛋疼。

    那吸血鬼被沈奕一擊重創，大叫著跳起，沈奕的雙槍已對著那吸血鬼連開數槍。

    這一次他沒有用聖光彈，但是兩把B級槍對付這麼一個中級死亡使者，已足夠迅速收割他的生命。

    子彈在那吸血鬼身上打出一個個血骷髏，那吸血鬼的身體在空中瘋狂顫抖著，落下時已徹底斷氣。

    消滅吸血鬼本就是西區這次的任務，沈奕是絕不介意在救人過程中順便殺掉幾個的。

    接著他一腳踢飛屍體，雙槍已對著其他的吸血鬼和冒險者連連射擊。

    相對於技能，槍更適合於群戰，適合於應對數量較多而實力較低的敵人。

    這刻子彈在空中狂飛亂舞，交織出一片冰火颶風，十數名衝上來的吸血鬼紛紛被沈奕打得飛起。

    城堡上方，亞歷克斯的身影終於出現，看到沈奕，他眼中殺氣一顯︰「是你！」

    他右手一指沈奕︰「殺了他！」

    數十名冒險者現身，一起朝著沈奕衝去，各種遠程技能更是不要錢地朝著沈奕傾瀉而下，一道道冰火雷電交織成世上最恐怖的光芒。

    以數十名冒險者聯合發出的技能威力，即便是四難度冒險者也不敢硬抗，亞歷克斯更是大喝︰「你死定了！」

    沈奕微微一笑︰「未必！」

    他的身影陡然變得朦朧起來，彷彿一個虛化的幻影。

    無數道技能穿過幻影，打在城堡前的空地上，炸出一片巨大氣浪，瀰漫四方。

    待到硝煙散去，人們愕然看到滿地的屍體，卻哪裡有沈奕的影子。

    「混蛋……那個傢伙有傳送能力！」有人厲叫起來。

    「看起來這個傢伙的底牌比我們想像得還要多，也許該想個辦法封掉他的傳送能力……瞬移……是團隊集結令？還是其他瞬移類道具？」

    亞歷克斯自語著，眼中現出一絲疑惑。

    「瑟琳娜跑了，現在事情麻煩了。」一名冒險者低聲道。

    亞歷克斯怒哼︰「追，他們跑不遠！」

    「你怎麼知道他們跑不遠？」

    亞歷克斯仰頭望天︰「因為……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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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黎明的曙光 第二十六章 旭日

    運用瞬移珠，下一刻沈奕已出現在瑟琳娜身邊。

    他隨手一招，野馬車出現在身邊。

    「上車！」

    沈奕拉著瑟琳娜跳上車。

    「我覺得你去馬戲團比當僱傭軍有前途得多！」看到沈奕平空變出一輛車，瑟琳娜叫道。

    「有機會的話我會考慮的！」沈奕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看了一眼後方，大批冒險者正在追出城堡。

    「媽的，他們還真是陰魂不散。」

    沈奕罵了一聲，野馬如離弦之箭飛出。

    後面冒險者們緊緊追趕，單以速度論，他們並不比野馬慢多少，甚至更快些，只是這樣的奔跑太過消耗體力，無法維持太長時間。

    沈奕駕駛著野馬瘋狂行駛，正打算徹底甩掉他們，就在那時，天邊亮起了一線曙光。

    就像是老鼠見了貓般，瑟琳娜陡然尖叫著趴下︰「天亮了！」

    沈奕心中一驚︰「你們怕見陽光？」

    「當然！難道你不知道？」瑟琳娜很驚訝。

    「見鬼！」沈奕憤怒的敲打了一下方向盤。

    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黑夜傳說中吸血鬼怕光的特性，可由於吸血鬼已經不再懼怕紫外線子彈，使得沈奕本能的認為這次黑夜傳說中的吸血鬼應該也不再懼怕陽光。

    事實上沈奕一直認為血腥都市早統一了所有的生命屬性。既然範海辛世界裡，吸血鬼可以在白天行動，那麼黑夜傳說裡的吸血鬼沒理由就不可以。

    沒想到這次事情卻全非如此，都市竟然保留了吸血鬼無法在白天出現的屬性。

    這樣一來，吸血鬼就與它們現在不怕紫外線子彈的問題產生了矛盾。

    可是血腥都市是不允許規則衝突的。

    現在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個解釋。

    一是那白衣女孩搞的鬼。

    不過沈奕不認為她會這麼做，因為這毫無意義，而且那女孩也沒道理整他。

    二就是這本身不屬於規則衝突，只屬於情節矛盾。

    在電影裡，情節矛盾屬於致命之傷，但是在血腥都市，情節矛盾卻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血腥都市的任務從來都不是創造一個完美無缺的電影世界，而只是創造一個豐富多彩的，能夠提供多種戰術需要的模擬戰場——無論血腥都市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都不會是為了藝術追求。

    因此在這裡，情節只是一種輔助手段，其存在的意義只是更方便管理員們下任務而已。如果有必要，管理員們甚至可以無視情節，直接下作戰命令。

    比如X戰警世界。

    所以管理員們才會搞出吸血鬼不怕紫外線子彈，對陽光卻畏懼如虎的妖蛾子事。

    北區的冒險者由於和吸血鬼一起，自然是知道這種情況的，但是沈奕卻萬萬沒有料到。

    如今天已破曉，要不了幾分鐘，陽光便會普照大地，到那時如果再不能為瑟琳娜找一處密閉安身之地，不用北區出手，瑟琳娜就會香消玉隕。

    一想到這，沈奕也急了。

    「坐穩了！」他大喊。

    猛踩油門，沈奕全力加速，野馬飛快地衝向市區。

    吸血鬼城堡位於郊區一帶，附近偏僻空曠，要想找一處可以遮陽的地方不是做不到，但是在後有追兵的情況下，任何場所都只會成為被北區圍攻的喪命之地，這使他不得不先努力甩掉追兵。

    那幫北區的冒險者似乎也看出了沈奕想幹什麼，一個個發了瘋般的狂追，有那速度快的，反而進一步縮短了與野馬的距離。

    沈奕抬手一招，幾名空降營士兵被他召出。

    「擋住那傢伙！」沈奕大叫，野馬車瘋狂急駛。

    費西一抗火箭筒，對著後方就是一發火箭彈。

    那追在最前方的冒險者凌空一躍，巨大的氣浪在他腳下爆炸。

    不過被費西這麼一阻，距離再度被沈奕拉開。冒險者們追是追不上來，但是要想徹底甩掉他們卻不容易。

    天空中光線正在越來越亮，昏暗的大地漸漸撩開那層神秘面紗，瑟琳娜整個人都蜷縮在車內陰影中。然而她所在的卻是一輛敞蓬車，根本擋不住光線的侵襲。

    她的手上，臉上，已經開始出現了輕微的灼傷。

    「長官，她快撐不住了！」卡夫卡叫道︰「需要我對她使用治療彈嗎？」

    「不，不行，你的治療彈會殺死她的！」沈奕回頭看了瑟琳娜，叫道︰「再堅持兩分鐘，我們馬上就到市區了，那裡有足夠的地方供我們躲避！」

    「我怕她撐不了兩分鐘了，長官。」卡夫卡抬頭看天，半個太陽已鑽出雲層，陽光正在越來越耀眼︰「我們需要東西來幫她遮擋陽光。」

    「傘包！」沈奕叫道︰「用降落傘蓋住她！」

    由於是空降兵的緣故，每一名召喚士兵在被召喚出來時，都會有一個降落傘包，這屬於他們的自帶裝備。

    這刻隨著沈奕的呼聲，卡夫卡恍然大悟，他迅速將傘包打開。

    平地放傘，偌大的降落傘如一朵白蓮花般在野馬車上盛開，將瑟琳娜整個蓋住。儘管降落傘不能完全阻擋陽光照射，好在總算有削弱作用，在這旭日晨光中，由於光線還不算太強烈，瑟琳娜終於可以再多堅持一會。

    前方市區出現，沈奕駕著車對準一家超市就衝了進去。在轟隆隆的撞擊聲中，野馬一頭撞在貨架上才停下。

    沈奕從車上跳下，對天連開數槍，來購物的顧客紛紛向超市外跑去沈奕則抱起瑟琳娜跑向超市後門。

    超市後門是一條幽靜小巷，小巷外就是一片繁華商業區，四周到處都是摩天大樓。

    衝出小巷，沈奕叫道︰「你們去其他地方！」

    費西等召喚士兵急忙離開，沈奕則抱著瑟琳娜衝出小巷。

    衝出小巷的那刻，天上一縷強烈陽光照射下來，瑟琳娜發出痛苦的尖叫。

    沈奕大急，對天一指︰「空降召喚！」

    十多名傘兵突然在天空出現，他們出現的位置非常巧妙，在空中一個接一個連成一條長龍，正好形成了一條狹長的陰影帶。

    沈奕同時飛爪射出，帶著瑟琳娜向對面一幢約四十多層的大樓飛去，好在這飛爪被他升過級，不然還真帶不動兩個人。

    大樓裡一群人正在開會，一位頭髮花白，西裝革履的老年男子慷慨陳詞︰「事實已經證明，科林集團的新產品正在衝擊著我們的市場佔有額，從去年九月份開始，我們的市場佔有額已經從百分之三十二跌落到百分之二十八點四，這一數字目前正呈現出加速度趨勢。要想搶回失去的陣地，我們的新產品研發速度就必須加快，這需要進一步的投資……」

    砰！

    在撞碎一面玻璃後，沈奕跌入大樓四層。

    正在開會的一群人嚇得紛紛站起。

    「你們是什麼人？」老頭憤怒呼叫。

    沈奕哪顧得上理他，急忙將會議室窗簾拉上，這才掀開包著瑟琳娜的降落傘。

    瑟琳娜此時就像個全身都大面積燒傷的燒傷患者，已經奄奄一息。

    「見鬼！」沈奕回頭四顧。

    這裡雖是大樓，但是總有陽光逸入。這種程度的光線或許不會再燒死瑟琳娜，卻也使她的自我恢復能力無法發揮作用，所以他必須再找一個更合適的地點隱蔽。

    就在這時，費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長官，他們過來了。」

    「我還有多長時間？」

    「最多半分鐘，不過也許我們可以想辦法拖延一下他們的腳步。」

    「盡可能幫我多爭取些時間！」

    「明白，長官。」

    大樓外開始響起火箭彈的爆炸聲，十多名被沈奕召喚出來的空降士兵開始攻擊那些冒險者。論實力他們當然遠遠不是冒險者的對手，但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戰鬥經驗相當豐富。他們並不死戰，往往打一槍就跑，借助於複雜地形與敵人糾纏，減緩他們的速度。

    瑟琳娜無力睜開雙眼︰「我……快要死了……對嗎？」

    「不，不，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的。」沈奕連忙安慰瑟琳娜。

    「沒用的……」瑟琳娜無力地搖搖頭︰「別再浪費時間了，趕快跑吧，他們很快就會包圍這大樓，他們會一處地方一處地方的搜過來……」

    「他們不會找到我們的，要相信我，好嗎？」

    瑟琳娜怔怔地看著沈奕，終於點了下頭。

    沈奕微笑著拍拍她的臉︰「這才乖，我們去地下室，在那裡不會有人打擾你。」

    他一邊說一邊將瑟琳娜綁在背上，正要離開，那剛才發言的老頭突然道︰「事實上……這裡的地下室是個商場。」

    「你說什麼？」沈奕霍然回首，那老頭聳聳肩︰「那裡不適合隱藏……我是說如果你們想要藏起來的話。」

    「那你知道什麼地方更適合藏身嗎？」

    老頭脫口回答︰「也許你可以考慮比如通風管道什麼的地方，電影裡不都這麼演的嗎？」

    「……謝謝。」沈奕正要離開，突然一股奇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臉色一變︰「趴下！」

    他抓住老頭往外一丟，自己則向外撲去。

    轟！

    一發火箭彈從窗口飛入，火焰氣浪瞬間席捲四方，將整個會議室炸得支離破碎，會議室中除那老頭，再無一人存活。

    沈奕沿著樓道狂衝，就在衝出拐角的那刻，大樓外一道人影撞破玻璃飛身進入。

    沈奕抬手一槍，正打在進來的一名冒險者身上，將那人又從來處打了回去。

    就在這時，費西叫道︰「長官，有幾個人進入大樓了，正在進入電梯！」

    沈奕立時止步，對老頭喊道︰「電梯口在哪？」

    那老頭正被這突入其來的爆炸嚇得傻掉，沈奕連喊兩聲才反應過來，慌忙一指後方︰「在那邊！」

    沈奕急忙回衝。

    來到電梯口，電梯上的指示燈已經亮到三層，眼看著就要到四層。

    沈奕雙手一插，電梯門被他硬生生給拉開。

    「抱緊我！」沈奕對瑟琳娜喝道，飛身躍出。

    下方電梯正在上升，沈奕抓住纜繩一個盤旋，落在電梯上方。

    左手吸血鬼之觸急揮，正砍在一條吊住電梯的鋼纜上，當即將那鋼纜砍斷。

    電梯猛的一震，頓時懸停在空中。

    沈奕匕首再揮，又是一根鋼纜斷裂，電梯裡已傳出冒險者的叫聲︰「上面有人！」

    一名冒險者一拳打在電梯頂壁上，撕出一個大洞。隨後一個矮小身影已躍出電梯，直撲沈奕。

    就在他要抓中沈奕的那刻，沈奕隨手一劃，最後一根鋼纜也被他割斷。

    失去懸掛的電梯迅速向著地面墜去，沈奕則抓著斷裂的鋼纜向空中升去。

    那小矮個只差一點就抓到了沈奕，眼睜睜地看著沈奕向空中飛去，不甘心的大叫︰「不！」

    沈奕則冷笑著取出一顆高爆炸彈，向著下面一扔︰「再見！」

    這一扔，正順著電梯上的破洞扔進電梯內。

    如果是在平時，冒險者們有的是辦法對付這種炸彈，可在這封閉的電梯中，他們根本沒有迴旋躲避的空間。

    轟！

    隨著一聲轟然巨響，電梯在爆炸重重墜落，掀起的煙塵火浪直撲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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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黎明的曙光 第二十七章 危機

    爆炸一起，電梯中立刻竄出三道人影。

    冒險者到底不是普通人，不是隨便一顆炸彈就能搞定的。

    他們剛從破洞中飛出，就沿著電梯通道飛快地爬了上來，一個個身手靈活如猿猴一般，自由攀緣在這片通道上。

    沈奕向下看了一眼，低聲問︰「能堅持住嗎？」

    「還好。」瑟琳娜低聲回答。

    通道裡沒有陽光，瑟琳娜終於感覺好了許多。

    「抓住纜繩！」沈奕將瑟琳娜往上一送，讓她抓住鋼纜，自己揮匕切開綁住瑟琳娜的繩索，順勢向下墜落。

    「沈奕！」瑟琳娜驚呼。

    沈奕已從空中飛身撲下，同時頭上腳下地對著下方開槍。

    子彈瘋狂地打在沖得最近的小矮個身上，震得他身軀亂顫，他大叫一聲，手中已擎起一塊盾牌擋住自己。

    「穿甲彈！」

    那冰冷語聲響起的同時，小矮個陡然覺得肋下一痛，三發穿甲彈已繞過盾牌，直入胸膛，那小矮個立受重創。

    他心中大驚，正想閃躲，沈奕已高速逼近。他收槍，右手抓住盾牌，左手吸血鬼之觸直刺對方咽喉。

    這一下攻擊又急又快，小矮個登時斃命。

    在他屍體落下的瞬間，技能掠奪發動，沈奕順手把盾牌搶走，借力飛起，彷彿無視重力般在通道上跑了幾步，飛腿踢在另一個爬上來的冒險者臉上，將他也踢了下去。

    電梯裡一共三個人，此時另外一人也已出手，一道電光急射沈奕。

    魔神戰甲迪亞波羅的意志開啟，沈奕硬頂著對方的進攻落下，抓住那人一起向下墜落。

    人在空中，沈奕兩指急插對方雙眼。

    那冒險者反應到也迅速，把頭一低，兩指插在了他額頭上，那冒險者順勢一頭撞向沈奕的臉，同時那冒險者抬膝頂向沈奕下體要害，出手又狠又毒。

    但是沈奕速度更快，他後仰避讓，同時反膝相迎，擋住這要命的一擊。右手兩指沒能插到對方眼楮，乾脆向前一伸，抓住那冒險者的頭髮猛的向外一扯，登時將那人的頭皮都扯下一大塊來。

    那人嗷的怒吼起來，右手陡然閃爍出一片強烈光芒，對著沈奕就是一掌印去，這一下打在沈奕胸口，即便以沈奕現在的防禦也還是被震的吐了一大口血。

    不過下一刻，沈奕的吸血鬼之觸也插進了那冒險者的胸膛。

    兩人同受重創，一起順著洞口跌回電梯。

    剛一落地，先前落下的冒險者以及撲了過來，嘴裡還喊著︰「幹掉他！」

    由於之前幾次和沈奕過手，沈奕從不戀戰，都是利用種種形勢逼退，逃離對手，或者製造一對一的機會。因此在北區冒險者的潛意識裡，已經形成了這個傢伙狡猾如狐但個人實力有限的概念。

    這刻以二對一，他們信心大漲。

    沈奕嘴角抿出一絲笑容︰「不太容易哦。」

    雙拳擊出，正打在其中一人身上，羽化龍蛇功特效發動，那人身體一麻，沈奕已閃電般欺身而上，如長江大河般展開自己快速連綿的攻擊。

    在這狹窄密封的空間裡，由於騰挪空間有限，無法閃躲，許多技能無法發揮，作戰技巧與屬性的作用大幅度增加。

    大家拚力量，拼敏捷，拼防禦，也拼格鬥實力。

    而無論哪個方面，這兩人都差了沈奕一大截。

    此時他的實力全面展現，整個人彷彿化身為一隻猛虎，雙手左右開弓，重拳打在對方身上，就像黑客帝國中史密斯狂毆墨菲斯一般，揮舞的手臂化作幻影，打的對方毫無還手之力，以近乎蹂躪的姿態狂虐對手。

    待到一輪瘋狂打擊過後，沈奕突然收手，做了一個尼奧的經典造型，凝立不動。

    那兩名冒險者搖晃著身體倒下。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沈奕！」

    沈奕抬頭一看，只見瑟琳娜已經抓不住纜繩，竟從空中掉了下來。

    他連忙一蹬電梯壁，從洞內穿出，在電梯頂狠踩一腳，人向空中竄去，正接住墜落的瑟琳娜，飛爪一揚，將兩人吊在空中，下墜之勢立止。

    瑟琳娜雙手摟住沈奕，怔怔地望著沈奕。

    那一刻她看著沈奕，目光充滿迷離。

    終於，她埋首沈奕的胸膛，傾聽著他的心跳，那一刻她覺得有這個男人在身邊，自己再不用擔心什麼。

    或許是先前陽光照射帶來的傷害太重的緣故，這刻她心情放鬆，精神鬆懈，人也便跟著昏昏睡去……

    ——————————————————

    瑟琳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

    空間很昏暗，看不到一絲陽光，只能依稀感到這裡地方很小，空氣的流通也很糟糕，距離她的頭部不遠似乎就是頂壁。

    瑟琳娜嘗試著坐起來，剛動了一下，就被一隻大手壓住無法動彈。

    「別動！」

    是沈奕。

    瑟琳娜微微偏了下頭，這才發現沈奕正和她躺在一起，右臂則擱在她的胸口。

    這個姿勢很曖昧，讓她的臉微微一紅。

    沈奕已湊近她耳邊輕聲說︰「他們在到處搜查，不要發出聲音。」

    瑟琳娜心中一緊。

    那幫傢伙還真是不死心啊。

    她低聲問︰「我們現在在哪？」

    「電梯下面。」沈奕回答。

    瑟琳娜心中一驚。

    電梯？

    她看向沈奕，黑暗中，惟有她的一雙眼楮依然閃亮。

    「沒錯。」沈奕一笑。

    原來沈奕在殺死那三名冒險者的過程中，發現電梯並沒有墜入到通道的最底部。

    不知道是爆炸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導致，通道底部竟然有一塊石頭擋住了電梯，使它沒有完全接觸地面，從而在電梯和底部間產生了一些縫隙。

    於是沈奕乾脆找來一些鋼筋，從底下固定住這下墜的電梯，然後帶著瑟琳娜躲到了電梯下面。

    電梯裡的屍體早已被北區的人拖走，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拚命尋找的那兩個人，最近時距離他們只有一塊鐵板之隔。

    而以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實力，要打穿這鐵板不過是一拳之力。

    就這樣，北區的冒險者瘋狂的搜尋著整幢大樓，沈奕和瑟琳娜躲過了一波又一波搜尋的冒險者。

    必須承認，這是非常冒險的行為。

    沈奕從來都不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信奉者。

    置之於死地而後生不屬於他的風格，在他看來，把自己藏身在最危險的地方，其成功與否很大程度上寄托於對方的無能。

    一旦對方沒上當，又或者出現某個小小的意外，都會導致這種匿藏成為笑柄，這種失敗後產生的後果，人們通常給它一個稱呼「自投羅網」。

    只是這次沈奕實在是別無選擇。

    追蹤他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和他一樣有著非凡能力，近乎可以上天入地的冒險者。只要是他沈奕能去的地方，這些冒險者就沒有不能去的。他們的搜尋速度之快，行動效率之高，作戰意志之堅定，執行任務之堅決，都遠超過普通警察。

    再加上瑟琳娜又不能見光，這大大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使他不得不立刻採取非常做法。

    幸運的是意外沒有出現，北區的冒險者幾乎將大樓翻了個底朝天，連通風管道都沒放過，卻就是沒找到沈奕。

    這刻聽沈奕說完經過，瑟琳娜也頗感吃驚。

    她正想說什麼，沈奕忽然摀住她的嘴。

    一名冒險者從這裡走過，向著四處看看，過了好一會才離開。

    隨著腳步聲漸漸遠去，瑟琳娜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她轉頭看看身邊的沈奕，突然心中有幾分感動——不管怎麼說，他是在為了自己而捨死忘生。

    心中一陣感動，她輕聲道︰「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沈奕隨口回答。

    他的本意是任務要自己保護瑟琳娜，不過聽在瑟琳娜口中，卻是對方已經將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看成是一種使命。在這種情況下說謝謝，反而有些見外，有些生分了。

    這讓瑟琳娜有些臉紅。

    她和沈奕接觸的時間還短，還無法確定自己的感情。但不可否認，她到底是個女人，而只要是女人，總是渴望能得到男人的保護和照顧。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危急時刻，當一個男人挺身而出，救護自己時，感情的確很容易滋生萌芽。

    瑟琳娜的心中已經開始接受沈奕，腦海中不經意間會閃過一抹幻想——也許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真的是不錯的選擇？

    越是黑暗靜寂，不能輕易說話，瑟琳娜想得反而就越多，心思也便越發混亂。

    躺在粗糙的石子地面上很不舒服，瑟琳娜乾脆將自己往沈奕身邊靠去，將自己的頭放在沈奕寬厚的胸脯上，枕著他的身體，感受他的體溫，傾聽他的心跳。

    那心跳聲有力而穩定，給予她無盡信心與溫暖。

    「我們會安全的，對嗎？他們找不到我們，就會自己離開。」瑟琳娜問。

    沒有得到期待中的回答。

    瑟琳娜楞了一下，她看向沈奕︰「怎麼不說話？」

    微微猶豫了一下，沈奕回答︰「事實上，我很擔心他們還有一個選擇……」

    ——————————————

    亞歷克斯臉色鐵青。

    北區又死了三個冒險者。

    可是他們卻連那個傢伙的影子都沒找到。

    負責外圍警戒的冒險者信誓旦旦地保證，沈奕絕對沒有離開大樓，可是內部搜索人員幾乎要把大樓翻過來，扒開來搜，也沒能找到對方。

    這讓他感覺糟糕極了。

    這個傢伙竊聽會議，俘虜手下，搶走克萊恩，救走盧西安，帶走瑟琳娜……短短十多個小時，這個傢伙已經給了他太多次難忘的教訓，並第三次從他的手中逃脫。

    這之前他所經歷的所有挫折加起來只怕都沒這十幾個小時經歷的多！

    這個傢伙是他所見過的最為凶狠，狡猾，也最為大膽，心細的混蛋。

    亞歷克斯終於意識到，他踫上的是一顆硬釘子，一顆直插在你心臟上的硬釘子。

    必須幹掉他！

    不然這次北區的任務將面臨極大的失敗風險。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幹掉他！

    亞歷克斯心中再度吶喊起來。

    一名冒險者匆匆跑過來，對著亞歷克斯搖了搖頭，顯然還是沒有找到沈奕。

    時間已過去了兩個小時。

    天已大亮。

    亞歷克斯抬頭看看天空。

    那強烈的陽光讓他的眼微微瞇了起來。

    他緩緩說︰「找不到……就不用再找了。」

    聽到亞歷克斯的說法，那冒險者微微一楞。

    他印象中，亞歷克斯可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亞歷克斯已轉身步出大樓。

    一邊走一邊說︰「把大樓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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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黎明的曙光 第二十八章 廢墟

    地下管道的那場戰鬥已經結束。

    少年終於再度被抓，這一次他的手腳都被打斷，同時有冒險者24小時看守他，絕不會再讓他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為此西區損失了四名冒險者，代價可謂慘痛。

    「就像沈奕預料的那樣，這小子夠狠，可他也就是敗在了他的狠上。」金剛有些唏噓。

    溫柔冷笑︰「確切地說，就是不知進退，真當自己可以一個人擺平一個區的冒險者了？沈奕都不敢說這種大話。」

    洪浪則悠悠道︰「不知道像這樣的變態，北區還有幾個。」

    對他而言，不能和這少年一對一正式打上一場，心裡始終是有些遺憾的。

    北區出變態那是出了名的，對於個人實力強勁的冒險者來說，打敗這些北區變態正是證實他們自身價值的最好方法。

    要不是沈奕的命令，溫柔和金剛的堅持，洪浪其實真的很不願意採用眾人聯手伏擊的方式。從這方面說，每一個人其實都有那少年心中的傲氣，只是能像他那樣無所顧忌，想到就做的極少罷了——沒準亞歷克斯也曾下令讓他脫困後立刻趕回，只是少年覺得惟有殺死足夠多的西區人，甚至殺死沈奕，才能洗刷他被活捉的恥辱。

    還是那句話，這種特立獨行，不畏生死是他強大的根本，也是他失敗的關鍵。

    「對了，宜羽回來了，正在盧西安那裡等我們。」金剛突然道。

    「太好了！」聽到周宜羽回來，溫柔歡呼起來︰「走，我們去見盧西安，接下來有大事要辦了。」

    「什麼的事？老大的計劃到底是什麼？」洪浪和金剛，胖子都表示不解。

    溫柔神秘一笑，扭頭向通道深處走去︰「當然是我們這次進入黑夜傳說的終極目的了——為本姑奶奶尋找可以混合血統的道具。」

    她說這話時心裡甜絲絲的，不是為了自己即將解決血統衝突的問題，而是為了沈奕為她如此殫精竭慮而感到開心。

    「邁克爾不是已經死了嗎？」洪浪不解，跟著溫柔邊走邊問︰「這趟任務已經不可能得到可以混合血統的道具了。」

    「那到未必。」金剛也跟了上來︰「你忘了亞歷山大‧科維努斯嗎？」

    「是他？」洪浪立時傻掉。

    亞歷山大‧科維努斯，吸血鬼之父馬庫斯和人狼之父威廉的父親，真正的人類老妖怪，先天擁有強大的血統能力，能夠融合一切力量為己用。

    邁克爾不過是繼承他血統的一個小小後輩，說到混合血統的強大，又怎麼可能比得上亞歷山大‧科維努斯本人？以沈奕那種要就要最好的個性，即便沒有空間管理者堵住邁克爾血統獲得機會一事，多半也是要想辦法打亞歷山大的主意。

    「可是我們現在是在黑夜傳說第一部的世界裡，怎麼可能會面對亞歷山大？」

    溫柔正色回答︰「這就是沈奕一直試圖解決的問題……」

    隨著溫柔的回答，大家終於明白了沈奕的計劃。

    要想瞭解沈奕的計劃，首先得明白一件事。

    斷刃隊這次的真正對手，其實不是北區，不是吸血鬼，而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西區空間管理者。

    只有瞭解這點，你才能明白要想得到亞歷山大的血統是如何困難——想要教訓他的空間管理者是絕對不會在堵死他們獲得邁克爾血統的機會後，再為他們敞開另一條光明大道的。

    從這方面說，哪怕是最笨如洪浪，都可以想到本部任務世界裡絕對不會出現亞歷山大這個人。

    所以無論金剛，洪浪，在得知邁克爾任務後，都沒有想過去殺死亞歷山大，不是他們想不起這個人，而是他根本就不會存在。

    然而天才與庸才之間的差別也就在於此。庸才承認現實，向現實低頭，天才承認現實，卻努力反抗現實。

    當每個人都知道亞歷山大不可能存在本次世界時，沈奕想的卻是如何能讓他出現。

    他首先便意識到，要想讓亞歷山大存在本次任務中，就必須開通第二部劇情，使本次任務背景不再局限於第一部。

    理論上這完全沒有問題，但實際操作上頗為困難，畢竟冒險者們沒有管理者的權限，就好像遊戲玩家永遠不可能去決定新開什麼地圖一樣。

    但是這也不意味著沒有機會。

    如果把空間管理者比作GM，把冒險者比作玩家，那麼你會很清楚的發現，GM雖然高高在上，看似無所不能，但實際上他們的權限受到很大限制。

    他們既不能違背都市規則，也不能公開介入冒險者對任務的參與。簡單的說，他們就像指揮官，只能下達命令。可以命令某支部隊去執行送死任務，卻不能阻止該部隊通過自己的努力，殺出一條血路。

    因此在任務執行的過程中，無論發生什麼變化，除非是涉及到規則衝突類的根本問題，否則他們都只能在一邊看著乾瞪眼。

    遊戲玩家的確沒有開新地圖的權力，可如果這張新地圖早已存在，是可以通過玩家完成某種任務而獎勵性開放的呢？

    那就不是GM們所能控制的了。

    不過這裡面有個問題，就是沈奕接不到任何可以開啟新地圖的隱藏任務。

    從進入本次世界到現在，沈奕做了一連串事，包括多次救出瑟琳娜，邁克爾，改變劇情，逆轉劇情，按以往經驗，早就應該接到某種隱藏任務。

    這些統統沒有發生。

    這意味著的確有很大可能，有人不希望他獲得隱藏任務，並利用手中權限，阻止了這一切。

    然而他們能做的也只到這一步——他們或許可以阻止一些未發生的任務，卻不能阻止已發生的任務。

    黑色追殺令！

    這正是沈奕突破空間管理者為他設計的重重阻礙的最佳武器！

    作為一件連續性任務道具，黑色追殺令的任務模式早就是注定了的。只要踫到對應的世界，就會根據該世界的內容，劇情以及相對模式發佈任務，不受空間管理者的掌控。它就像一套程序，有自己的算法，不受外界的影響與控制。

    從規則權限上看，黑色追殺令的任務權限應當是在空間管理者之上，空間管理者們沒有任何權力阻止它的存在與發生。

    因此，它就是沈奕打開第二部劇情的最佳鑰匙。

    只要黑色追殺令第三步任務直接頒發和第二部劇情有關的內容，第二部劇情就會被打開！

    對沈奕而言，有了這把鑰匙的他，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確保黑色追殺令出現的第三步任務和第二部劇情有關。

    這才是最難的部分。

    幸運的是，沈奕從來沒有放棄過對血腥都市的探索。一次次對都市秘密的探索，使他逐漸掌握了許多關於都市的秘密與情報。

    這些情報不是用來擺著好看的，而是在關鍵時刻能夠發揮作用的。

    在當初永夜極光令任務開啟時，沈奕就已發現，自己當初是殺死了獨眼巨人號船長開啟的任務。而任務內容，恰恰是替代那位船長去做他本該去做的事。

    從這方面看，黑色追殺令的任務特點，很可能就是讓任務執行者替代劇情人物，完成他們的劇情使命。

    這就是為什麼他要殺死邁克爾的原因！

    他要替代這位主角，去出演他本應出演的劇情！

    事實果如他所料，就在他殺死邁克爾之後，黑色追殺令第三步任務如願啟動，沈奕聽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命令。

    曙光終結令第一任務︰

    獲得盧西安脖子上掛的半把鑰匙。

    曙光終結令第二任務︰

    獲得維克多體內的半把鑰匙。

    曙光終結令第三任務︰

    打開狼人囚籠，殺死人狼威廉。

    隨著曙光終結令的開啟，任務內容的發出，黑夜傳說這部電影的第二篇章，就這樣被沈奕給強行打開了……

    溫柔的回答，讓金剛，洪浪幾個恍然大悟。

    洪浪咧著嘴笑︰「老大就是老大，這種方法都能讓他想出來。這麼說，亞歷山大‧科維努斯現在應該已經在俄羅斯的某條船上，等著我們去宰了？」

    「沒錯。」溫柔一笑︰「這就是為什麼沈奕不急著消滅北區的原因。太快幹掉他們，這次任務就結束了。我們必須在北區全滅前，先殺死亞歷山大。」

    「沒有問題。」洪浪打了個響指。

    反到是金剛有些憂慮︰「被空間管理者盯上可真是不好過啊。就算我們過了這次任務，以後怎麼辦？」

    溫柔一笑︰「別擔心，沈奕對這已經有了想法。也許要不了多久，大家就會化干戈為玉帛呢？」

    她對著金剛眨眨眼。

    金剛不由楞了一下︰「不太容易吧？」

    他想不通沈奕要如何才能化解空間管理者對他的不滿。

    反到是胖子說道︰「空間管理者也是人，是人就能交流，能交流就能做朋友……世上本來就沒解不開的恩怨，區別只在於你想不想化解吧。」

    一句隨口之語，無意中道出沈奕的核心思路。

    要讓空間管理者們放下心中的憤怒，或許不容易，卻也未必太難。

    ——————————————

    「你說他們可能會炸樓？」瑟琳娜吃驚地看沈奕。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沈奕的臉，惟有那男人特有的氣息輕拂在她的臉上。

    「沒錯，到那時我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在樓倒塌前出來，要麼就被活埋。無論哪個結果，他們都能接受。」

    「那警察呢？警察不管嗎？」

    沈奕笑著搖頭︰「我估計這會大樓外已經有至少幾十具警察屍體了。我們和你們不一樣，我們不需要在這裡長期生存。作為過客，旅居地的秩序不是我們所關心的。別說是警察，就算是國民警備隊，甚至海軍陸戰隊開過來，也會照殺不誤……沒有人能阻擋他們還有我們的腳步。」

    瑟琳娜徹底怔住了。

    她很是發了會呆，才喃喃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沈奕尚未回答，外面突然轟隆隆響起一聲巨大爆炸，整座大樓都為之顫抖了一下。

    「他們開始了！」沈奕驚呼。

    這幫北區人做事向來雷厲風行，說幹就幹，效率到是極高。

    隨著第一聲爆炸響起，大樓各處極為有節奏的開始起爆。伴隨著巨大的爆炸，整幢大樓都處在劇烈震顫中，大片的碎石從頂部落下，牆壁在搖晃，就連鋼鐵支架也發出不堪負荷的吱呀聲。

    沈奕上方的電梯更是搖晃不定。

    「閃開！」沈奕突然一推瑟琳娜，將她從電梯底下推了出去，同時自己一個翻滾離開底部。

    只見電梯已擦著沈奕的身體轟然砸下，落於地面。

    就在沈奕躲過電梯的同時，通道上方突然大量的鋼鐵支架開始傾塌，一根根鋼管還有大量的水泥碎石從天而降，瘋狂砸向沈奕和瑟琳娜。

    「靠到邊上！」沈奕對瑟琳娜叫道，

    瑟琳娜急忙後退，往牆壁上一靠，眼前大片的泥土嘩嘩落下。

    大樓在爆炸中瘋狂震顫，彷彿天都要塌險下來。

    瑟琳娜望著這一幕，終於喊道︰「沈奕……」

    這一聲喊帶著無盡驚恐，無助以及悲傷。

    沈奕回頭看去，他注意到瑟琳娜的嘴皮子動了一下，雖然周圍炸聲隆隆，他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不過他還是猜到瑟琳娜的意思。

    她在讓自己走。

    沈奕突然一笑。

    他搖頭︰「沒有我同意，誰都殺不死你，也殺不死我。」

    他不管瑟琳娜聽到這話沒有，突然回沈奕衝向身邊的電梯，雙手對著那厚厚鐵板一插，沒入板中，然後猛的向空中一舉，竟然將這重達數噸的電梯舉了起來。

    這一幕看得瑟琳娜吃驚不已，只見沈奕突然大喝一聲將電梯向空中一送，然後手臂一扭，就這樣把電梯橫了過來，正卡在通道兩邊牆壁上。然後他右臂橫掃，如鐵柱一般將身邊的一根鐵支架掃斷，從下方撐住那電梯，同時將還有些傾斜的電梯再度向空中抬去。

    「過來幫我一把！」沈奕叫道︰「它被卡住了。」

    瑟琳娜連忙衝過來，和沈奕一起發力，全力把電梯上頂。

    就在這時，上方大片的磚石突然傾瀉而下……

    轟！

    伴隨著那一聲聲的震大爆炸，彷彿911事件的重演，摩天大樓在空中解體，垮塌，重重地砸向地面。

    巨大的衝擊力量甚至波及到了旁邊的建築，至少十餘棟樓因直接衝擊而遭受嚴重破壞，其中兩棟坍塌。

    大樓崩塌造成的煙塵席捲了方圓千米，至少八百人在這場暴力拆遷中死亡。

    整個福克斯商業區因此變成一堆廢墟。

    而這一事故的締造者，亞歷克斯以及其他北區冒險者，在現場等待了至少十分鐘後，終於黯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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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黎明的曙光 第二十九章 情感

    溫柔見到盧西安的時候，盧西安正和周宜羽爭吵不休。

    從他臉上那漲紅的表情看，他顯然非常憤怒。

    他的確應該憤怒。

    任何一個正常人對於索取自己最愛的妻子遺物這種行為都會感到不滿。

    問題是現在提出這個「過分且無禮」的要求的人，同樣是他為自己妻子復仇最大的依仗，更別說周宜羽手裡現在還拿著他需要的那瓶邁克爾的血液。

    「為什麼你就不能換個條件？我可以給你們更多的美圓！」看到周宜羽不肯退讓，盧西安壓著火氣問。

    「克萊恩也曾經向試圖殺死你的那些傢伙支付美圓，您看到他成功了嗎？先生。」

    美圓？這東西無論對北區還是對西區，都毫無誘惑力可言，或者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在這個世界給大家一個出面的理由。

    「可這是我妻子的遺物，為什麼你們一定要得到它？」

    溫柔大步走了過來︰「理由從來都不重要，盧西安先生。重點是您願意為您想要的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是單純的為了思念而保留一件死物，還是換取更大的力量去復仇？」

    盧西安回答︰「但也有可能我不需要付出這樣的代價，照樣殺死維克多。」

    他的口氣很堅決，一如之前西區冒險者堅決不肯接受溫柔他們的意思一樣。有所不同的是，現在西區人已經學會尊重沈奕他們的意見，反到是盧西安開始「耍起了性子」。

    這也算人之通病，人們總是盲目的相信如果別人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尤其是身為領袖之人，如果不具備這種被稱之為自信的性格，那麼他根本就不配成為一個好領袖。

    很顯然，如果不讓盧西安經歷些教訓，他是不會向溫柔他們低頭的。

    可問題是溫柔他們也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讓盧西安去遭遇失敗——這是戰場，不是學校，一次失敗往往就足以致命。

    想到這，溫柔不由感到一陣頭痛。

    要是沈奕在這就好了，憑他的三寸之舌，肯定能說服盧西安——他總是能抓到問題的關鍵處。

    那麼盧西安的關鍵處在哪呢？

    溫柔開始有意無意的效仿沈奕的思路。

    她終於意識到，問題還是出在交易方式的本身。

    盧西安對維克多以及吸血鬼家族的仇恨，固然有狼人本身受奴役的事實，但更多卻來自他對他妻子的愛，否則他當初做奴隸隊長也不會做的那麼happy（詳見第三部，黑夜傳說前傳）。

    盧西安的妻子死後，盧西安率領狼人反叛，打起的旗號固然是那些老套的自由論調，但復仇的動力始終是他妻子的死。

    而這件遺物，恰恰是承載他對他妻子全部思念的一件東西。

    以交易的方式來換盧西安的鑰匙，對盧西安來說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這就好比你向一個年輕人許諾，我可以讓你成為大富翁，不過你必須付出一個代價，就是把自己閹了，但凡腦子正常點的都不會接受。

    不過你要是把條件改成為禁慾一年，那情況可能就大不一樣了。

    想到這，溫柔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她微微一笑︰「我想您誤會了，盧西安先生，其實我們並不是一定要您把您妻子的遺物送給我們。」

    「什麼意思？」

    溫柔的大腦飛速轉動，一邊小心地措詞措句，一邊緩慢回答︰「實際上……我們只是想用它做一件事。」

    「什麼事？」

    「您知道，維克多之所以能夠成為吸血鬼三大長老之一，是因為他是第一個被馬庫斯同化的吸血鬼，這使他的實力僅次於馬庫斯。而以馬庫斯那強大的實力，在維克多面前，也不得不低頭，那是因為……」

    「他曾經是一位領主，一位有著強大世俗力量的領袖，他擁有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

    「沒錯，正是這樣。您知道要維持一支軍隊的存在需要非常龐大的消耗。」

    盧西安皺了下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溫柔已經理清了腦海中的思路，她快速道︰「我們懷疑維克多私下裡埋藏了大量的財富。不是美圓，而是來自十二世紀大量的黃金，古董，珍貴的珠寶……」

    盧西安有些明白了，他驚訝地看著溫柔︰「真見鬼，你們怎麼會這麼想？」

    「僱傭軍為錢作戰。」溫柔很自然地回答，她發現學習沈奕的一個後果就是自己必須更加無恥——幾分鐘前她還在說美圓對他們毫無意義，現在她卻必須用更多的美圓來作為借口。

    「那和我妻子的遺物有什麼關係？」

    「據我們所知，維克多也一直希望拿回這件東西。最近幾百年來，維克多的經濟狀況算不上太好，至少他並沒有讓他變得比以前更加輝煌。」

    盧西安明白了︰「所以你們懷疑我妻子的遺物，是打開他寶庫的鑰匙，或者是鑰匙之一。」

    溫柔一笑，沒有正面回答。要讓對方相信一個謊言，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推導出結果，很顯然，盧西安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金剛也已經猜出了溫柔的心思，他立刻接口︰「我們並不是真正需要您妻子的遺物，只是想看看它能否帶給我們想要的東西。如果您可以把它暫時交給我們保管，以後我們還可以把它還給你。」

    盧西安看了看金剛，他低頭思索了一會，終於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考慮接受。但是你們的猜測看起來毫無根據，我很擔心到時候你們會什麼都得不到……這是在賭！」

    金剛蠻不在乎地回答︰「我們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拿來下注，一個寶藏又有什麼不敢賭的呢？」

    「你們打算借多少天？」

    溫柔回答︰「十天時間。十天內如果我們什麼都得不到，它還是屬於您的。」

    「那麼我接受。」盧西安說著從脖子上取下那個掛件，交到周宜羽手裡。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廢墟下一片黑暗。

    沈奕摸了摸身邊的牆壁，嘆了口氣︰「看來不太好出去。」

    由於爆炸不完全的緣故，電梯通道兩壁並未完全坍塌，再加上上方電梯支撐的緣故，使廢墟下出現了一片中空區域。

    沈奕和瑟琳娜就位於這片中空區域裡，避免了被活埋的命運。

    不過要想出去卻不太容易。

    即便沈奕已經擁有強大的力量，他還是做不到從上百噸鋼筋混凝土堆成的龐大廢墟下衝出來——如果他實力達到四難度，或許沒什麼問題。

    他再次嘗試打開團隊頻道，依然沒有任何回應，北區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屏蔽了頻道通訊功能，使他無法和溫柔他們聯繫。

    「看來我們只能慢慢挖了。」瑟琳娜回答。

    沈奕搖頭︰「不行，空氣撐不了那麼久。」

    他回頭看看瑟琳娜︰「看來只能我用瞬移珠先離開這裡，然後召集我的士兵迅速把這裡挖開。或者把我的隊友叫過來，拿到縮微世界後把你帶出來。但不管是哪種方法，我都必須先離開你。」

    「不！」瑟琳娜叫了起來。

    她突然抱住沈奕︰「別離開我。」

    沈奕微微一楞，瑟琳娜已經摟住沈奕的脖子︰「你走了我會害怕。」

    這實在不像是一個死亡使者能夠說出口的話！

    然而那一刻，瑟琳娜神情無比認真的看著沈奕︰「我需要你陪在身邊。」

    「可是……」

    「沒有可是。別忘了我是吸血鬼……沒有空氣我也能存活。我知道你也可以，對嗎？」

    「……如果……時間不是太長的話。」

    「那麼留在這，陪著我……我們會出去的，但我不想是現在……我覺得在我們出去之前，也許該抓住這難得的機會。」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整個人已完全偎依在沈奕懷裡。

    突然間沈奕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熱，不知何時，瑟琳娜已將她的外衣脫下。

    他的手觸踫到了瑟琳娜那柔嫩的身體，細膩光滑的皮膚帶來如絲綢般的手感，沈奕的身體微微一僵︰「你……」

    他想說卻沒說出來，瑟琳娜的火熱紅唇印在了沈奕嘴間。

    她拉著他的手往自己胸前放去，那一片峰巒疊起處，柔嫩而富有彈性。

    見鬼！

    沈奕再遏止不住自己的心跳，生理本能迅速出現反應。

    尤其是在瑟琳娜拉著他的手向下滑，讓他接觸到那片更神秘誘惑的地區後……

    他急忙一把推開瑟琳娜︰「不，瑟琳娜……」

    「怎麼了？」黑暗裡，瑟琳娜吃驚地看著沈奕︰「你不想要嗎？」

    沈奕嘆了口氣︰「老實說我從沒這麼打算過。」

    「為什麼？」

    「……」沈奕一陣頭痛。

    他並不否認自己對瑟琳娜有好感，尤其她得和安娜如此相像，甚至連她們的脾氣性格也有許多共通之處。可這不意味著他就要和瑟琳娜發生些什麼事。

    這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對溫柔負責。

    溫柔不是那種可以接受自己的男人有很多女人的女人，而他也不是那種可以讓自己的女人傷心難過的男人。

    他不介意風流，但前提是他的身邊沒有一個需要他承擔責任的女人。

    現在瑟琳娜卻把他逼到了一個非常尷尬的處境。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瑟琳娜。」沈奕小心的措詞︰「只是……我覺得我們不可以……」

    當他說出「不可以」這個詞時，瑟琳娜的身體明顯僵硬了。

    「可你說過你愛我。」她喃喃道。

    這句話就像一道電流，徹底麻了沈奕的身體。

    他突然間發現自己無意中跳進了一個自己為自己挖好的陷阱裡，而現在，他出不來了。

    瑟琳娜卻彷彿明白了什麼。

    她向後退了幾步︰「我明白了，你從來都沒愛過我，你在騙我。」

    「不，不是這樣的，瑟琳娜。」沈奕急忙道，他想解釋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始。

    瑟琳娜已經苦笑起來，她的聲音有些嗚咽︰「我真傻，我竟然會相信你。你一次次救我，為了我出生入死，我竟然會為此感動，竟然會因此而喜歡上你……不，你不是為了我，你另有目的，我早該明白的。我想起來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就說我很像你的朋友……你愛的不是我，是你的朋友。」

    見鬼，這可不是什麼美妙的誤會。

    沈奕急忙道︰「瑟琳娜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

    「那是怎樣的？」

    沈奕一陣頭痛。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能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那麼他將失去瑟琳娜的信任——在目前的情況下，這無疑是很致命的。

    當言語無法解決問題的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行動。

    他摟過瑟琳娜，輕吻她的鼻尖。

    瑟琳娜微閉雙眼，感受著這男人帶給她的溫暖感覺。

    赤裸的身體緊偎沈奕，她低聲說︰「進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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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黎明的曙光 第三十章 工廠

    地下廢墟的那片獨立小空間裡，沈奕和瑟琳娜的身體正緊緊交纏在一起。

    瑟琳娜熱情如火，彷彿末日將至的一刻，最後的情感釋放，她將自己所有的愛與柔情盡情展現出來。

    她有力的兩腿夾住沈奕，幾乎將自己掛在他身上，搖動自己，感受著來自這個陌生男人的衝擊。

    這種高頻段的衝擊一直維持了好久，終於，來自沈奕的最後衝擊全無保留的釋放進她的身體裡，她發出一聲高亢歡悅的呻吟，心滿意足的躺在沈奕身上，停止了擺動。

    她偎依在沈奕的胸前，發出輕微而充滿誘惑的喘息。

    食指無意識地劃著沈奕的胸膛，瑟琳娜輕聲說︰「我知道你有個女人。」

    沈奕的身體一僵。

    「不要否認，我從你身體的反應中能夠感覺的到。」她說︰「她對你重要嗎？」

    沈奕微微沉默了一會，終於點頭︰「是的，很重要。她既是我的戰友，也是我的女人。」

    「那你愛她嗎？」

    「我從不考慮這種問題，感情屬於這個世界最無法分析的事物。你不能把它做成表格，不能將它進行解剖，更不能嘗試去鑽研它，理解它……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瑟琳娜笑了︰「你怕知道答案，那是不是說明你對她沒有信心？」

    「只是對我自己沒有信心……我其實是個很冷血的男人。」

    瑟琳娜抬頭看看沈奕。

    偏頭想了想，她說︰「你的血冷不冷，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

    沈奕一楞，瑟琳娜那長長的指甲忽然劃過沈奕的胸膛。吸血鬼的指甲比刀更鋒利，這一指下去，鮮血滲出，瑟琳娜已伸出舌頭在沈奕傷口上舔了一下。

    「見鬼！」沈奕一把推開瑟琳娜︰「你在幹什麼？你想把我變成吸血鬼嗎？」

    「別擔心。」瑟琳娜悠悠回答︰「我沒有用牙齒咬你，那不會讓你成為吸血鬼。我只是想看看你生命裡有多少謊言。」

    沈奕臉色一變，他想起在黑夜傳說中，吸血鬼是擁有通過吸食對方血液獲得記憶的能力的。

    可問題是……

    「不！」沈奕大叫起來︰「瑟琳娜你不能知道這些……」

    只見瑟琳娜猛的長吸一口氣，那一點血液中包含的沈奕的記憶已如潮水般衝入瑟琳娜的大腦。

    有關於沈奕的那些記憶瘋狂的衝擊著她的神經，那些曾經的對話，那一個個人物的影像，那曾經的經歷，還有那奇特而神秘的血腥都市的世界……

    「啊！」

    瑟琳娜大聲尖叫起來，她的身體急劇抽搐，雙眼泛白。

    沈奕急忙抱住瑟琳娜︰「你不該這樣做，瑟琳娜！」

    他萬萬沒想到瑟琳娜會通過他的血液來獲得關於血腥都市的秘密。

    這是一個完全超出他意料的變故，照理不該會這樣，而他甚至不知道那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但毫無疑問的是，瑟琳娜的行為已經把他和自己都置於危險之中。

    他現在只能希望這變故還有可以挽回的空間。

    瑟琳娜終於不再顫抖，她躺在沈奕懷裡，怔怔地看著沈奕。

    洞穿一切的眼神！

    沈奕無奈苦笑︰「現在你已經全知道了。」

    出乎他意料的，瑟琳娜笑了起來。

    她說︰「你終於回來了。」

    「什麼？」沈奕沒聽明白這話。

    瑟琳娜悠然說道︰「命運無常，沒有人能看到未來。也許某天你希望我回來的時候，我就會回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沈奕。」

    沈奕徹底怔住。

    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著瑟琳娜，他彷彿再度看到了那個自信，堅強，即使在最困難的環境中，也要堅守傳統的姑娘。

    「安娜……」他脫口而出。

    ———————————————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所有的一切突然都靜止下來。

    泥土不再從上方落下，來自電梯那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也不再響起。

    空氣彷彿停止了流動，就連瑟琳娜也變得如泥雕石塑般不再發出一點聲音，似乎連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一如時間停止。

    沈奕輕輕將瑟琳娜放下。

    他說︰「出來吧，看來我們又有話題需要談談了。」

    原本黑暗的空間陡然綻放出一團奇特光亮。

    那白衣少女從虛無中走出，出現在沈奕眼前。

    她的赤足踏在泥土上，卻像個影子，不沾染一點灰塵。

    沈奕笑了︰「還真是你，我就知道每次有奇怪的事出現時，都少不了和你有關。」

    白衣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切奇怪的事情，都是建立在人們對它缺乏瞭解的基礎上出現的。」

    「說的沒錯，如果我們知道前因後果，許多奇怪的事也許就不再奇怪了。」沈奕很贊同少女的話︰「問題是為什麼踫上這種奇怪事的總是我？」

    「並不僅僅是你，只不過你是少數能通過考驗的人。」

    沈奕有些明白了，就像都市的任務那樣，她也有她的任務。只不過她的任務不會出現在血腥紋章上，這使它更隱秘，或許也更難，更危險。

    當然，都市給出任務，目的是培養戰士，而她的任務，目的則是考驗。

    問題是，她在考驗什麼？

    沈奕沒有問出這個問題，他知道有些答案他暫時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在不具備充足力量的情況下，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那些通過他自己研究出來的答案是一碼事，別人主動告訴他的是又一碼事。

    尤其是當他知道這個女孩並非無償奉獻的白衣天使後。

    於是他看看地上的瑟琳娜，然後他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一個小禮物，作為你對我幫助的回報。」

    「我可不認為這是禮物。」沈奕冷笑起來。

    一個曾經在範海辛劇情世界中出現的重要劇情人物竟然換了個身份在黑夜傳說任務世界中再度擔任重要角色。這種事別說沈奕是第一次踫上，就是整個血腥都市，都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

    連傳說都沒有。

    別說什麼這和她們曾經是同一個演員有關，在血腥都市，這從來都不是理由，也不可能成為理由。

    「告訴我，到底為什麼安娜會成為瑟琳娜？」沈奕的說話變得有些不客氣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對這白衣女孩如此疾言厲色。

    「那首先要問你如何看待血腥都市與任務世界的關係。」

    「如何看待？」

    「對，你認為任務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你們曾經有許多人認為自己生活在一個虛幻的世界裡，惟有都市是唯一真實的，其他所有都是幻象。那麼你呢？」

    「我？」沈奕想了想，回答︰「我認為血腥都市擁有一種可以開闢獨立空間的能力。在這個獨立空間中，都市可以創造一切它想創造的，任務世界就由此而來。」

    「那麼為什麼非要是電影或者遊戲的世界？」

    「這正是我探索過的問題之一，在這次任務開始的時候，我突然產生一個很奇怪的想法。我認為都市創造的獨立空間就像是一塊畫布，只要你願意，你可以隨意在這塊畫布上畫任何你想畫的東西，而它會被具現化。但是很顯然，這個世界缺乏一個好的畫師。他看起來更熱衷於複製作品而非自我開創。他總是把曾經存在過的東西或生命都複製出來，然後加以改動，做一些小小的變化，直到它符合都市的需要為止，卻從不做出屬於自己的變化。」

    「你有一雙敏銳的眼楮。」

    「這麼說我猜對了？」

    「只能說接近事實。」

    「錯誤在哪？」

    「之所以選擇採用電影等世界作為任務世界，的確是因為有著現成的模板，它使得再造世界需要的想像力大為降低。但那不是因為畫師缺乏想像力，而是因為沒有誰可以在一天內設計四個不同的獨立世界，這就好像你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完成四部劇本。」

    「相比一天內創造出四個獨立的世界，我到覺得一天寫四部劇本反而要簡單許多。」

    「那也未必，你可以在一天內生產出一百台T800終結者，卻不可能在一天內就把它設計出來。」

    「血腥都市不是工廠。」

    「某種意義上它就是。」

    「那麼瑟琳娜是怎麼回事？」

    「一個循環再利用的產品。」

    「產品？你說她是產品？她是個活生生的生命！」老實說沈奕一點不喜歡這個答案。

    「那取決於你對生命的定義。我們都知道生命在本質上其實也是一種物質的組合，人類自身就曾經完成過用無機物合成有機物的實驗，證明了所謂的思想不過是無數細胞互動產生的化學效應，宏觀世界中的多彩繽紛，放到微觀世界去觀察，不過是一個個原子的不同組合產生的效果。如果你擁有了掌握微觀世界的能力，你就可以自由創造任何你想創造的物質或生命，甚至能力。所以從生命形式上看，這些人與你們沒有任何區別。只不過這些人不是從母體中孕育而出，而是通過生產製造形成。」

    這個答案讓沈奕深吸了一口氣︰「我的天啊……最高議會……他們都幹了些什麼！」

    女孩回答︰「他們模仿上帝，創造世界，創造人類，也毀滅人類。」

    「毀滅人類？」

    「是的，當一個世界使用過後，它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就會被毀滅。不過在都市看來，這是讓所有組合回歸原子態。他們把這稱為拆解。」

    「就像一台報廢的機器被拆卸後重新回爐？」

    「是的。」

    「那為什麼安娜沒有被毀滅？」

    「被毀滅的大多是世界本身，因為它們在經歷冒險者的進入後，已經產生了巨大變化，不再適合成為新的世界。但是世界內的一些存在卻可以保留，並轉移到其他地方。」

    沈奕有些明白了︰「就好像一台只使用了一天的汽車，外殼破損只能重造，但是內部的零件依然完好無損，還可以再拿出來用？」

    「那樣可以節省許多時間與精力。如果你運氣好的話，你可能會在不同的時間見到完全一樣的兩座山，或者同一幢大樓。」

    「就像你在買了一個安全套後，卻發現它是用你吃過的口香糖製作的？我可不認為那屬於運氣。」

    「但你的確遇到了這樣的事。」

    「……好吧，那麼曾經的安娜，就是一個用過後依然有剩餘價值的零件，對嗎？他們在出生時就已經被設定好要成為什麼人，就像是流水線上的產品，你長什麼樣子，你將要做什麼，擁有什麼樣的記憶，性格，能力，全部在誕生的那一刻就被注定。他們沒有童年，所有的回憶都是編織出來的，沒有學習的過程，甚至沒有對人生的感悟。因為他們的程序沒有這些！他們就是機器人，用血肉組成的機器人。就像一個個零件，被安放在不同的世界裡。當他們用不著的時候，有人就掏空她的記憶，重新裝上新的記憶與使命，然後放到別的世界裡繼續工作，直到死去。當然，大部分時候，這些人不是會在兩個世界中擔負主要人物。他們能夠成為一場任務世界的主角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了。如果他們能活過這個世界，那麼等待他們的大多是進入一個新的世界，成為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一個龍套，一個也許連戲份和名字都沒有的小人物。」

    「你已經知道了一切。」

    「這一切讓我噁心！」

    「這正是我想聽到的。」白衣少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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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黎明的曙光 第三十一章 雙贏

    「我想，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關於安娜怎麼會就是瑟琳娜的原因了吧？根據都市的規則，一個曾經在任務世界中擔任主要角色的人物是不應該再在另一個世界裡擔任主要角色的，對嗎？」沈奕問。

    「那不是規則，只是工作流程。」

    「而你修改了流程？」

    「是的。」

    「為什麼？」

    「我說過了，一個禮物。」

    「不。」沈奕立刻搖頭︰「我從沒向你提出過這類要求，我也不認為讓我在一個曾經世界裡認識的朋友再度回到我身邊會是什麼好主意，更不會把她看成是什麼禮物。」

    「事實上她的確是目前對你最有幫助的禮物。還記得你的血統嗎？」

    血統？

    沈奕不明白女孩為什麼會說到這個問題。

    自從他血統變異後，他就感覺到他的血統發展之路正在走向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

    要知道血統能力在本質上就是借用其他非人類種族血統的能力增強自身。但是在這個基礎上，冒險者們依然是人類，他們的身體裡只是擁有少量其他種族血統，並只在必要的時候發揮作用。

    沈奕的變化則完全不同，他是自身血統產生了改變，正因此，他的血統能力模擬不會受到次數限制。

    從這方面講，他其實已經不是人類了。

    這也是沈奕一直在擔心的事——他不知道如果這樣持續下去，他會出現什麼新的變化。

    「我的血統有什麼問題？」沈奕問。

    「你的血統之所以會產生變異，是由於三種魔王之血和迪亞波羅的神魂相互衝突引起的。表面上看，它們之間並不敵對，所以沒有象溫柔那樣發生激烈的衝突。但正因為不敵對，所以它們融合了，這其實比敵對更可怕。」

    沈奕有些明白了。

    這就好比一個種族進入另一個種族掌握的世界，如果他們是以直接侵略的方式進入，那麼形成的後果就是劇烈衝突。戰爭會因此爆發，直到一方全勝又或者整個戰場都為之消亡。

    通常後者出現的情況更多，因此血統衝突者往往會因此死去。

    溫柔是幸運的，她沒有死，只是暫時失去了血統使用能力。

    但如果這個種族是以溫和的，無害的形式進入另一個種族佔領區，那麼反抗往往就不會太激烈。

    這使得外來種族更加容易滲透，融合，並形成新的血緣……

    這就是他和溫柔最大的不同之處。

    溫柔身體裡的戰鬥還沒有分出結果，只是暫時僵持，在將來得到亞歷山大的血液後，一個有力的領導人將會出現。血統會形成和平，並組建「聯合政府」，但依然互不相融。

    他身體裡的血統則相反，表面平靜無波，但魔王之血卻早已滲透進入他血液中的每一處角落，與他自身的鮮血融合，從而造成他自身血統的變異。

    這在血腥都市是前所未有過的事，沒人知道那會是什麼結果，或者說除了一個人——白衣女孩。

    「我會怎麼樣？」沈奕問。

    「不再是人。」女孩回答。

    果然如此，沈奕苦笑。

    白衣少女說︰「你的血統融合才剛剛開始，但是隨著你以後的進展，血統對你造成的影響會越來越嚴重，我猜你不會喜歡這種情況。」

    「那和瑟琳娜有什麼關係？」

    「在血腥都市，所有的血統，或者說是力量，其實都是由血腥都市創造的，和都市創造的生命相比，力量更加純粹。如果說它所創造的生命是用來讓你們完成任務的工具，那麼它所創造的力量就是最本質的資源，是你們強大的本錢。你應該知道，工具的作用就是使用資源，而一些特殊的資源甚至只有特殊的工具才可以使用。」

    沈奕有些明白了，他看看瑟琳娜，低聲道︰「她是吸血鬼，她可以吸收我身體中某些被融合的力量，使我不會走到那可怕的一步……」

    「確切地說，她可以讓你的血統更加純粹，讓你屏棄那些你不想要的形態或精神上的變化，同時也保留你所想要的力量，並可以讓你擁有吸血鬼的力量。」

    「為什麼非得是她，別的吸血鬼不可以嗎？」

    「不可以。」

    「為什麼？」

    「因為規則不允許。」

    沈奕有些明白了，根據都市規則，吸血鬼擁有的能力是通過吸收對方血液獲得更加強大的生命，而不是修改目標血統。很顯然，後者的難度遠遠大於前者。

    「那為什麼她能做到？」沈奕問。

    「因為她可以突破規則，在某些必要的條件下。」

    「比如……」

    「喚醒她本不該被喚醒的記憶，造成規則的矛盾與衝突。」

    沈奕豁然明白過來。

    「那正是你想做的，對嗎？通過一個小小流程的改變，再製造一點小小的意外，形成某種人為的規則衝突？瑟琳娜是你送給我的禮物，但同時也是你送給血腥都市的炸彈。」

    白衣少女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回答︰

    「就像你說的那樣，雙贏永遠是最好的選擇。」

    她說著，人已開始向後退去。

    「等一等！」沈奕大叫。

    人已消失不見。

    瑟琳娜卻已重新恢復了清醒，她看著沈奕，低聲驚呼︰「沈奕……你終於回來了！」

    沈奕望向瑟琳娜，一時怔然。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稱呼對方什麼。

    安娜？

    還是瑟琳娜？

    —————————————

    「西區第二主線任務完成，獲得血腥點獎勵十二萬六千點，血腥點將根據貢獻度進行分配。」

    隨著紋章提示音響起，西區所有冒險者都叫了起來︰「怎麼會這樣？」

    的確，怎麼會這樣？

    瑟琳娜就算被救出來，也還需要知道她的身世秘密後才算完成任務。而知道這一秘密的除了維克多，就只有克萊恩。至於冒險者們，他們是不可以秘密洩露給瑟琳娜的。

    然而現在克萊恩還在冒險者的手裡，第二主線任務卻全部完成，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血腥紋章上，冒險者的貢獻度已經開始出現。

    儘管第二主線任務幾乎全靠沈奕來完成，但是貢獻度並不僅僅計算直接參與者。其他冒險者在地鐵站攔截北區冒險者，參與救援盧西安，圍捕少年的戰鬥中，同樣有屬於自己的貢獻，並同樣會被計算進去。

    在計算貢獻方面，血腥都市向來是公平的。

    不過即便如此，沈奕的個人貢獻還是高達百分之二十三點四，位居冒險者之首。除他之外，貢獻最高的反而是胖子，貢獻度百分之五點三，這主要是因為他參與了直接保護邁克爾的任務。然後是周宜羽，貢獻百分之三點四，也是因為他部分參與了邁克爾任務，其他人則在平均百分之二點二左右。其中又以溫柔，金剛，洪浪三人最高，接近百分之三，這使得大家一陣羨慕。

    不過在經歷過這許多事情後，大家現在已經徹底清楚斷刃隊的實力，到也不至於像以前那樣忌妒了。他們也很清楚，沒有斷刃隊，第二主線任務很難這麼順利完成。

    薇娜則更感興趣於沈奕到底是怎麼完成第二主線的。

    這刻她正拚命地對著陣營頻道呼喊沈奕的名字，事實上整個陣營頻道都在呼喊他，但是沒得到任何回復。

    這讓她有些心急，她問溫柔︰「你那邊怎麼樣？」

    溫柔搖頭︰「沒用，還是聯繫不上他。」

    這段時間溫柔已經聯繫了沈奕好幾次，不過一直沒有聯繫上。要不是知道沈奕有瞬移珠，不會有什麼危險，溫柔就真要擔心他了。

    即便如此，內心深處，她隱隱還是有種不好的感覺。

    她說不出這種感覺由何而來，但是女人的直覺讓她感到某種她不喜歡的事情似是正在發生。

    好在這時，頻道裡終於響起沈奕的聲音︰

    「金剛，溫柔，你們在嗎？」

    「沈奕！」薇娜和溫柔同時叫了起來︰「你現在在哪？任務又是怎麼回事？」

    不光是他們，整個陣營頻道都吵鬧起來，就像是一群人在聊天室裡搶麥說話，聲音嘈雜刺耳。

    「好了好了，都別吵。」薇娜叫道，待到大家都安靜下來，她問︰「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被困在了一個廢墟裡。金剛，宜羽，你們兩個立刻帶著縮微道具到市區來。」

    「瑟琳娜和你在一起嗎？」溫柔問。

    微微猶豫了一下，沈奕回答︰「是的。」

    「那我也去。」溫柔立刻道。

    「溫柔你沒必要過來，我現在很安全。」

    「我擔心的不是你的安全。」溫柔大跨步來到周宜羽身邊︰「把你的摩托車給我用一下。」

    周宜羽取出摩托車，溫柔一踩油門，就在這地下管道中如箭般　了出去。在衝到管道口時，溫柔突然將車頭一揚，同時左手長鞭飛出，捲住管道口上方，竟然就這樣駕駛著摩托車衝出了地下管道，就像是地下噴泉從地底飛射，在空中一個漂亮的翻滾，穩穩落於地面。

    「見鬼。」周宜羽怪叫起來︰「她這是怎麼了？這麼著急。」

    金剛意味悠長地回答︰「如果你老婆和別的男人共處在一個屋簷下，你也會著急的。」

    周宜羽恍然大悟︰「不會吧……你是說……老大……」

    洪浪的手已搭在周宜羽的肩上，極為認真說道︰「他是老大，但他也是個男人。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個不那麼死板的男人。」

    胖子悠悠接了一句︰「那我們最好快點過去，要有好戲看了。」

    「哦吼！」群情洶湧，所有人一起同時向外衝去。

    對他們而言，即將上演的一幕，或許是他們自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為精彩的一幕……

    一群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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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黎明的曙光 第三十二章 退讓

    當周宜羽帶著金剛洪浪他們趕到時，沈奕也已經從廢墟裡瞬移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小小水晶球，正是縮微世界。

    令周宜羽他們感到驚訝的是，溫柔並沒有發飆，在看到沈奕的那一刻，她撲了上去，緊緊抱住了他。

    這一抱，讓金剛洪浪他們幾個大跌眼鏡。

    難道溫柔這麼心急火燎地趕過來，就是為了想早點見到沈奕？

    這看起來更像是久別重逢時的激動。

    洪浪鬱悶無比︰「媽的，本來還以為有好戲看呢，這下好了，什麼都沒。」

    反到是金剛瞇了瞇眼︰「好戲恐怕已經上演，就看你眼神怎麼樣，能不能欣賞到了。」

    大家一呆︰「什麼意思？」

    金剛悠悠回答︰「你不覺得他們擁抱的時間太長了點嗎？」

    對面溫柔還在和沈奕擁抱，表面看來熱情無比。

    輕咬沈奕的耳朵，溫柔低聲問︰「那女人呢？」

    「還能在哪？別問廢話，寶貝。」沈奕輕拍溫柔的後背，笑嘻嘻回答。

    「我只是想見見她而已。」

    「你知道她不能見太陽。」

    「也許我真該把她拎出來好好曬曬，日光浴可以讓她的皮膚更健康，更具誘惑力。」

    「……是什麼讓你變的這麼狠毒？」

    「你身上的女人香水味。」

    沈奕嘆了口氣︰「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的技能是聽力強化而不是嗅覺強化。」

    「那你得慶幸，如果我掌握的是嗅覺強化，也許我還能聞到更多……比如來自女人身體裡的那股特殊騷味！」溫柔一邊說，一隻手已落在沈奕的「叉腰肌」上，擰起一塊肉，開始做一百八十度迴旋

    「捕風捉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羽化龍蛇功發動，沈奕的肌肉自動滑了一下，從溫柔手心中脫出。

    「那不是捕風捉影，只是個小小試探。哦，忘了告訴你，就在我說剛才那話時，我聽到你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沈奕一本正經地回答︰「當你的胸壓住我的心房時，那份柔軟會不斷刺激我的身體感官，使我產生某種粉紅色的幻想，並導致我的血液流動加速，從而促進心率提升。」

    「完美的回答。」溫柔摟住沈奕脖子的手鬆了下來，她看著沈奕︰「你是想告訴我你很清白嗎？」

    「我是想告訴你，疑神疑鬼可不是女人的美德。」

    溫柔的眼楮已經瞪了起來，胸部出現明顯起伏，也許下一刻沈奕的回答稍微讓她不滿意，她就會火山爆發。

    沈奕在她耳邊低語︰「繼續保持你的鎮定和冷靜，千萬別衝動，更別讓人看出你內心發狂的妒火……做個淑女。」

    溫柔咬著牙回答︰「血腥都市不需要淑女，這是適應這個世界所必須的代價！」

    「血腥都市同樣不需要妒婦，這也是適應這個世界所必須的代價。」

    「你是想和我討論一夫一妻制在血腥都市的存在是否還具備實際意義這個問題嗎？」

    「那你肯定輸，血腥都市沒有婚姻登記處……現在是新同居時代。」

    溫柔還想動，沈奕已制住了她，用半帶威脅的口吻說道︰「不管你想做什麼，最好都先想清楚一件事。我不光是你的男人，也是這個隊伍的隊長……別讓人看好戲。」

    說著沈奕放開溫柔，向金剛他們走去︰「擠在一堆幹什麼？看好戲麼？」

    他聲音嚴肅，嚇了大家一跳，紛紛往車上跳去。

    沈奕剛上車，就看到溫柔已跳過來坐在他身邊。

    若無其事的表情，看都不看沈奕，她說︰「那麼……能告訴我們，第二任務是怎麼完成的嗎？瑟琳娜現在的情況又怎麼樣？」

    所有人一起豎起耳朵，面無表情，目視前方。

    沈奕拍拍周宜羽的肩膀︰「開車。」

    周宜羽如夢初醒，連忙發動車子。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溫柔道。

    沈奕嘆了口氣，用手指揉了揉眉心，這才回答︰「她嘗了我的血，知道了一切。」

    這個答案讓大家吃了一驚。

    洪浪急忙問︰「這樣算不算冒險者主動洩露都市機密？」

    「應該算的，不過出了些岔子，都市規則受到了破壞，所以我們沒有受到懲罰。」

    「怎麼會這樣？」金剛問。

    沈奕很樂意把話題岔開，不過就在他要解釋的時候，溫柔已經打斷道︰「既然這樣，那麼瑟琳娜對我們已經沒用了吧？」

    沈奕心中一跳︰「你什麼意思？」

    「很簡單，殺了她唄。既然任務已經完成，那留著她對我們也沒什麼用。」溫柔輕鬆回答。

    所有人一起哆嗦了一下。

    周宜羽一個不小心，差點把車開到樹上。

    「殺她對我們沒好處，你知道我從來不做沒好處的壞事。」沈奕很鎮定。

    「是嗎？」溫柔莞爾一笑︰「也許我可以找到一些好處。比如說，身為高級死亡使者，殺死她後我們可以得到一千血腥點。雖然說不是太值錢，但螞蟻雖小也是肉嘛。身為劇情人物，沒準我們還能多得些額外收穫？」

    沈奕淡淡道︰「聽起來還不錯。」

    溫柔繼續笑︰「你不會捨不得吧？」

    洪浪坐的筆直，目光在溫柔和沈奕身上梭巡。

    金剛狀若入定，耳朵都快豎成精靈了。

    胖子的表情嚴肅，一張臉快扭成麻花。

    周宜羽的行車路線已經變成了S形，眼中滿是溫柔和沈奕大吵大鬧的情形——他已經闖了三個紅燈。

    每個人都在心裡呼喊︰「打！打！」

    沈奕鎮定自若︰「活著的她對我的作用比死了的更大。」

    「你指哪方面？」溫柔的眼楮瞇了起來。

    「有了她，我們就可以知道艾美尼亞到來的確切時間。」

    靠！

    所有人一起在心中暗罵。

    沈奕的確找了個好理由。

    黑夜傳說這部電影有一個特點，就是全片都是在黑夜中度過。

    這使它無可避免的出現了一個時間流的控制問題。

    事實上如果你把黑夜傳說的每一個情節都進行分析一遍，你會發現其實黑夜傳說的第一部根本就是在一個晚上發生的所有事。

    然而在電影的描述中，顯然不是如此。

    電影描述裡，這是至少三天內發生的情節。

    因此任務世界裡，該天亮的時候照樣會天亮。

    情節也就會因此出現短暫的停頓，比如維克多已經醒了，艾美尼亞卻還沒有來到，進攻狼人的戰役也未開始，對於管理員們來說，那絲毫不是問題——大不了就讓維克多等兩天嘛。

    但是它必然性的帶來一個問題——西區的人再不可能掌握艾美尼亞具體的到來時間。

    克萊恩已經背叛，通過他是沒指望了，瑟琳娜就成了新的希望。

    不過對看熱鬧的人來說，理由從來不重要，邏輯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精彩大戲能不能演出來。

    目前看來，參演雙方都保持著極大的克制，這讓大家很失望，沒有激情戲的表演從來都不具備觀賞性，哪怕演出雙方都很賣力。

    不過接下來溫柔的一句話又讓大家看到了希望。

    「我們可以從她嘴裡問出艾美尼亞的具體到達時間，然後再殺了她。」

    群情湧動︰女人你太狠了！過河拆橋也不帶這麼幹的。

    沈奕嘆息︰「她對我還有些別的作用。」

    「什麼作用？」

    「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

    「我快死了。」

    「噗！」

    集體噴了出來。

    周宜羽一個急剎車，將車子停在了路中間。

    大家不敢置信的看沈奕。

    這你媽是過來看喜劇的，怎麼突然就演成悲劇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

    沈奕這才把自己遇到白衣女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聽到沈奕的血統出了問題，而瑟琳娜原來就是曾經的安娜，惟有瑟琳娜能救沈奕，連溫柔都傻掉了。

    「那接下來怎麼辦？」她問。

    沈奕很認真的回答︰「需要繼續增加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

    眾人一起吐血。

    溫柔瞪人的眼珠都快凸出眼窩了。

    沈奕卻一本正經的回答︰「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但有時我們沒得選擇。身為冒險者，你得學會面對許多你不想面對的東西。死亡……僅僅是其中之一。」

    溫柔怔怔地看著他，終於她低下頭再也不說什麼。

    她很清楚沈奕指的不想面對的東西是什麼。

    那絕不是所謂的「單獨相處」那麼簡單。

    可是她不想揭穿。

    不管怎麼說，他是在乎自己的。

    在這個已經沒有了禮法道德約束的世界裡，像沈奕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

    身為強者，又有幾個不是身邊女人成群的呢？

    身為冒險者，又有幾個不是盡情放縱自己的呢？

    他在讓著自己，他還在乎自己，自己又何嘗不該睜隻眼閉只眼？

    進與退，是一種策略。

    對未來可能會發生的，她要嚴防密堵，對那已經發生的，卻不宜追究。

    彼此各退一步，或許才能海闊天空吧。

    在沈奕和她的談話裡，她已經清楚的聽出了沈奕想要表達的意思。

    幸運的是她領會了這重含義。

    沈奕也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總算是被他糊弄過去了。

    自始至終，沈奕都沒有說過自己和瑟琳娜有沒有發生關係。

    他不想騙溫柔，卻也不想刺激溫柔。

    事實上他也不需要說什麼。

    有些事情只要不挑明，就永遠不會有事。

    溫柔是個聰明女人，在有了足夠的台階後，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別看她口口聲聲說得多麼嚴厲，其實就和政治家們的承諾一樣，都只是一個口號——她永遠不會想把沈奕逼向自己的對立面。

    她的威脅，她的逼迫，她的緊緊看管，都只是一種手段，一種將這個男人拴住的手段。

    如果她把手段當成目的，那她就注定了只有失敗的後果。

    對她來說，只要這個男人沒有公開承認什麼，沒有正式背叛自己，一切就當沒發生過是最好的選擇。

    雙方在這一刻其實已達成了一種默契——沈奕不會讓自己太過分，溫柔也不會逼他太緊。

    這是在這個血腥世界裡大家共存的最好方式，是理智戰勝情感的最好表現。

    然而就在那時，某人無意識地一句話，讓原本已經落幕的大戲突然出現了續集。

    胖子指了指沈奕的胸口，隨口說了句︰「老大，你胸口上那是什麼？」

    什麼？

    沈奕一楞，低頭看去。

    不知何時，他胸前的衣領竟然解開。

    一個淡淡的吻痕躍然其上。

    沈奕頓感頭皮發麻。

    果然，隨著胖子的一句話，溫柔身上殺氣暴漲。

    沈奕反應迅速，第一時間跳離黑色閃電，飛爪一揚，人已朝著空中飛去。

    就在他飛起的同時，腳下一抹刀光掠過。

    這一刀是直衝沈奕老二刺去的。

    溫柔騰身而起，刀鋒直指沈奕︰「沈奕我殺了你！」

    沈奕人在空中還不忘瞪羅昊一眼。

    胖子打了個哆嗦︰「他們幹嘛反應那麼大？」

    所有人一起用同情的眼神看胖子。

    金剛問︰「你真不知道那是什麼？」

    胖子茫然搖頭。

    周宜羽勾住胖子的脖子︰「回去後，找個女人好好教教他吧。」

    洪浪嘆息︰「我怕他短時間內是不會有機會了。」

    金剛抬頭悠悠︰「可惜啊，等了那麼長時間的前奏，好不容易等到高潮到了，竟然還他媽未完待續了……」

07131002

第九部 黎明的曙光 第三十三章 天使or魔鬼

    皮靴踏在地面，發出得得的清響。

    金剛知道這是溫柔回來了。

    溫柔面無表情，彷彿先前什麼都沒發生過，回到狼人營地後就直去自己的房間。

    「溫柔！」金剛喊了一聲。

    溫柔回頭看他。

    金剛有些尷尬︰「那個……沒事吧？」

    溫柔微微一笑︰「沒追上，讓他跑了。」

    金剛明白了。

    不是她沒追上，而是她不想追上。

    情感糾紛不是都市任務，沒有必解之道。

    如果說有什麼是最好的處理方法，那就是冷處理。

    讓一切在無聲無息中自然消亡。

    真要追上去，反而不好辦了。

    金剛拍拍溫柔︰「這樣也好，溫柔。你得知道，男人就像沙子，你抓得越緊，它流出去的就越快。」

    溫柔回答︰「如果不抓，就全流走了。」

    金剛一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溫柔已笑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你不用擔心我。」

    說著已返回房間。

    看著她的背影，金剛叫道︰「如果要喝酒，兄弟陪你。」

    溫柔的身影頓了一下，頭也不回道︰「謝了，不過我用不著借酒澆愁，要喝也是他喝。」

    聽到這回答，金剛長舒了一口氣。

    很顯然，溫柔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如果這種事是在地球上發生，也許她不會那麼快平靜。但這裡是血腥都市，在這個充滿殺戮的地方，它的確鍛煉和培養了一大批人，不僅僅是他們的身體，同樣也包括大家的心理素質。

    只是沈奕呢？

    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

    瑟琳娜，或者說是安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房間裡。自己躺在床上，窗戶被用黑色的布簾擋住，阻擋了陽光的進入。

    她很快就認出這裡是位於福克斯西郊，吸血鬼審問狼人的地點，也就是當初瑟琳娜帶邁克爾來的地方——如果劇情還按照原來的線路走的話。

    對面廚房裡散出陣陣香氣，還有鍋盤交錯的聲音，顯然是有人在那裡做菜。

    她輕輕坐起，發現自己身上還是全裸的，隨手從床邊取過一張薄毯裹住自己，然後向廚房走去。

    正好這時沈奕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她，不由一笑︰「你醒了？我正準備喊你呢，剛剛做好。」

    說著他將一盤牛油果魷魚放在桌上。

    那上面還放著一盤烤鱈魚，一盤香蔥小牛排，還有奶酪培根以及金槍魚玉米沙粒，赫然正是曾經範海辛世界裡，沈奕為安娜做過的。

    這讓她看得有些呆了。

    「希望你能喜歡，安娜。」沈奕捧住她的臉，在她唇邊輕吻一下。

    安娜！

    這個詞一入耳中，她的眼中頓時朦朧出一片濕意。

    她再不顧一切地撲入沈奕懷裡，低聲呢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她來說，這一切實在是太過離奇，也太過難以理解。

    事實上除了覺醒了安娜的記憶，她對這個世界的所知並不多，所有的瞭解反而是來自沈奕的那滴鮮血。

    她此刻腦子裡有瑟琳娜的記憶，有安娜的記憶，更有來自沈奕的無數記憶片段，其中沈奕的記憶又特別的龐大，複雜。有地球部分的，有都市部分的，有範海辛部分，也有其他世界的……

    無數記憶碎片交織起的記憶海洋將她淹沒，這種記憶亂象嚴重時，甚至可以導致她精神崩潰。

    好在至少現在有沈奕在她身邊，而無論她的哪一部分記憶，對於沈奕都有著無比的信任。這使沈奕成為她心中最可以依靠和信任的對象，以至於她像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唯一能做的就緊緊偎依在「母親」的懷裡。

    沈奕輕拍她的後背︰「別著急，有關發生的一切我們可以慢慢去瞭解。這個世界很大，沒有人能一下就看清楚它，需要我們有耐心一步步去發現。」

    她微微點頭︰「還是叫我瑟琳娜吧……我現在已經是吸血鬼了，不是嗎？真有趣，前世我一直在努力殺死吸血鬼，沒想到現在我自己卻變成了吸血鬼……」

    這已經是她腦海裡唯一可以確認的東西了。

    有所不同的是，她的前世和現世距今其實也不過是幾個月的差別而已。

    沈奕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這或許就是命運吧，其實做吸血鬼也沒什麼不好，先坐下來吃點東西吧，你不餓嗎？」

    未等回答，瑟琳娜肚子裡已響起一陣咕咕聲，這讓她臉一紅。

    沈奕為她拉開了椅子。

    ——————————————

    「你離開後，世界突然出現了變化。我看到身邊所有的人與物，就像是被氣化了一樣，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虛無。」

    餐桌上，瑟琳娜開始回憶曾經的一切。

    她一邊回憶一邊述說，聲音低沉而憂傷︰「你無法想像那是怎樣的一種殘酷，你甚至能夠親眼看到你自己的消失，彷彿這個世界從未存在過……」

    沈奕沉默了。

    耳邊迴響起白衣女孩說過的話︰如果你擁有了掌握微觀世界的能力，你就可以自由創造任何你想創造的物質或生命，甚至能力……

    瑟琳娜的回憶無疑證實了那白衣女孩的說話。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竟然能夠直接從微觀物質層面構築一切，從無到有的完成任何形式的生命與物質的創造。

    不可思議的力量！

    只怕這正是血腥都市最終極的力量！

    冒險者們所有的能力，其實都不過是這種力量的意志體現與折射罷了。

    如果說血腥都市裡發生的一切還能用科學來解釋，那麼這股力量本身，又該用什麼來解釋呢？

    也許真正的迷團不在於都市，而在於這力量自身。

    而唯一能給出答案的，或許只有那白衣少女。

    想到這，他看向瑟琳娜︰「那麼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從安娜變成瑟琳娜的嗎？」

    瑟琳娜搖了搖頭︰「我沒有任何關於這方面的記憶。事實上有關瑟琳娜的記憶現在還在我的腦子裡，我能記得小時候做過什麼，記得我的家人被殺，記得維克多救了我，記得是他讓我成為了死亡使者……但是現在我知道這一切從未發生過。所以我現在甚至不知道，到底我的記憶從哪一段開始才是真實的。」

    她的聲音帶著悲憤，那是對這造物主的仇恨與不滿。

    當她瞭解這一切後，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一片黑暗。

    如果不是有沈奕成為她最後的精神支柱，她也許已經發瘋到癲狂。

    沈奕輕輕摟過她，瑟琳娜開始低低地抽泣︰「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那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沈奕嘆息。

    ———————————

    晚餐結束了。

    這段時間裡，沈奕和瑟琳娜相互交流了各自的信息。

    除了一開始是瑟琳娜在回憶外，其後便是沈奕告訴她有關血腥都市的一切。

    來自沈奕那滴鮮血的記憶太過凌亂，沈奕的敘述可以有效幫助瑟琳娜整理所有關於都市的認識，就好像把因為突然搬進大批雜物而導致凌亂不堪的房間重新清理一遍，使得瑟琳娜腦海中那些紛雜的記憶各自歸位，重新恢復完整與統一的跡象。

    照理說，沈奕是不可以洩露這一切的。

    不過被喚醒記憶的瑟琳娜此時已不再處於都市的規則限制下，可以說她已經成為這個世界最特殊的一個存在——既不劇情人物，也不是冒險者。

    因此也沒有什麼所謂的懲罰。

    然而沒有處罰不代表就太平無事。

    有一件事讓沈奕感到不安，那就是他現在已經可以正式確認︰白衣女孩是和空間管理者做對的存在。空間管理者們守護規則，白衣女孩則破壞規則。紫砂說她是系統的漏洞，黃鶴說她是程序的病毒，目前看來，至少這兩條罪名是成立的。像

    當然破壞者未必就是罪人，守護者也未必就是好人，沈奕不會用簡單的區分善惡的方式來看待兩方。

    問題是他現在很明顯被夾進了兩方的戰爭之中。

    戰爭沒有好壞，只有強弱，很不幸，他是最弱的一方。

    「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瑟琳娜問。

    「我不知道。」沈奕臉上現出一絲苦澀︰「很顯然你已經被當成了某種可以攻擊都市的武器，但是這武器威力如何，能發揮什麼作用，產生什麼後果，何時起作用，這些都沒人知道。而都市又會如何反應，同樣沒人知道。唯一能肯定的是……沒有人會坐以待斃。」

    「他們會對付你嗎？」瑟琳娜心中一驚。

    「也許會，也許不會，我不知道。」沈奕回答。他可沒忘記管理者不能介入冒險者的行動這個前提，是建立在規則不出問題的基礎上。

    換句話說，接下來他隨時都可能面對空間管理者介入任務的行動。

    但是白衣女孩既然選擇了他，自然就有她的理由。

    如果這是一場遊戲，那麼遊戲才剛剛開始。

    那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巴爾薩說過的話︰她誘騙你們，讓你們習慣性的信任她，直到有天，她說什麼你們都會聽，到了那個時候，就是你們的死期。

    也許他說得沒錯。

    那主動上門的，不是推銷員，就是魔鬼。

    然而他卻沒得選擇。

    因為他至少知道一件事︰到目前為止，白衣女孩沒有欺騙過他——他的血統有問題，所以他需要瑟琳娜的幫助。

    更何況他對瑟琳娜不是沒有感情的。

    似乎是看出了沈奕的心思，瑟琳娜說︰「至少在他們介入之前，我可以先為你做些什麼。你需要我讓你的血統純粹起來，是嗎？」

    「是的。」

    「要怎麼做？」

    「發揮你吸血鬼的特性，從我的身體裡取走那些我不需要的東西。我想吸我的血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瑟琳娜的臉上綻放出甜蜜微笑︰「從你的身體裡吸走某些東西嗎……也許我們有更好的選擇。」

    她蹲下身去，俯身於沈奕膝前，將頭部低下。

    「哦……」沈奕長喘出一口粗氣，身心深處升騰出一股不可抑止的熱意，幾乎要將他徹底燃燒。

    一個更加美好也更加香艷的選擇。

07131002

第九部 黎明的曙光 第三十四章 清理

    秘密寓所的那張小床上，沈奕和瑟琳娜激情相擁，兩具赤裸的身體緊緊偎依在一起，彼此發掘著對方身心最深層的秘密。

    相比廢墟地底那滿是灰燼的空間以及匆匆進行的交合，這一次的環境更舒暢，心境也更加放鬆，他們彼此間不再急著交合，而是先盡情感受來自對方的溫暖與愛意。

    瑟琳娜那柔美的舌頭幾乎舔遍了沈奕每一寸皮膚，豐滿的乳房壓在沈奕身上，伴隨著輕輕的抖動，帶來無法言喻的美妙觸感。

    細膩的撫觸刺激著沈奕的各個感官，膨脹著他內心中的慾望，沈奕的手不老實的伸到瑟琳娜下方秘處，瑟琳娜輕笑著躲開。

    她低聲細語︰「感覺怎樣？」

    「很好，但是好像誤了正事。」沈奕有些艱難地回答。

    之前瑟琳娜要通過某種特殊方式完成的血統清理工作，被事實證明是一種失敗的，並且無效的做法。不過無論瑟琳娜和沈奕都不會因手段無效而放棄「嘗試」，並逐漸發展到全方位的親密接觸。

    只是在一輪前奏過後，沈奕不得不努力提醒自己，這不是一次簡單的慾望衝動，在慾望滿足的過程中，還有別的工作要做。

    「別著急，我們可以同時完成。」瑟琳娜低笑︰「我做我該做的……你做你該做的！」

    說著，她靠向沈奕的頸子，輕張貝齒，四根吸血鬼尖牙驟然伸長，緩緩刺入沈奕的血管。

    「恩……」沈奕發出低低的痛哼。

    刺痛的感覺沒有讓他的慾火減退，反而更加高漲，他覺得自己下體已經快要爆炸了。

    瑟琳娜的手劃過他的背部，落在臀上，微微向下一按，沈奕順勢前插，他能感覺到自己已經闖入了那曾帶給他無盡愉悅的天堂之地。

    「呼！」瑟琳娜發出歡愉的輕喘，咬住沈奕的頸子也越發用力。

    鮮血汩汩流出，進入瑟琳娜口中。

    升騰而起的刺痛感嚴重刺激了沈奕，他的抽動速度增加，頻率陡然提升。

    血液在身體中沸騰。

    沈奕能夠感到自己身體中某些變化正在發生著。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隱約間意識到那或許正是自己需要的。

    他突然一低頭，咬住了瑟琳娜的肩膀。

    瑟琳娜痛哼一聲，鮮血塗滿了沈奕唇間。

    他們互相吸噬，下身緊緊結合在一起，形成詭異而旖旎的畫面。

    無法形容的結合！

    沈奕只覺得自己的血液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讓他全身火熱無比，皮膚變成一片赤紅，流出點點紅色汗水，蒸騰出一片血色霧氣。

    妖異之紅！

    「嗷！」沈奕如怪獸般低吼起來，皮膚已經變得如火般滾燙。

    汗水大滴大滴地滴落在瑟琳娜身上，滴滴如血。

    這讓瑟琳娜變得更加興奮，下身不停的上挺，積極迎合著沈奕，心神在慾望燃燒中升騰，瑟琳娜瘋狂吸取著來自沈奕體內那變異的血統力量。

    她能夠感到那一股股邪惡的氣息在沈奕血液中流淌，將它們吸出來，瑟琳娜的尖牙再度伸長，直入沈奕頸內。

    「啊！」兩個人同時發出強烈的呻吟聲，痛苦與歡愉齊飛，彼此間的動作也越發快速。

    「用力！」瑟琳娜尖叫起來，她仰起頭長喘一聲，再度狠狠咬在沈奕頸上。

    作為對瑟琳娜嘶咬的回報，沈奕幾乎把自己整個人都扎進瑟琳娜的身體中，瘋狂抽插著。

    氣氛在這刻沸騰到頂點。

    血色霧氣瀰漫了整片空間。

    瑟琳娜似乎已承受不住來自沈奕身體中的狂暴力量，發出痛苦的低吟聲。

    她一揚頭，從沈奕的頸間離開。

    與此同時，沈奕頸間噴出一股迷離血霧。

    血霧中一個巨大的魔王頭顱似乎是在發出不甘的呼叫，形容詭異，赫然正是戴維瓊斯的影像。

    沈奕隨手一指，點向那血霧中的戴維瓊斯頭顱︰「清理！」

    隨著他這一指戳下，那魔王頭顱登時炸裂成漫天霧氣。

    沈奕隨手一收，血霧消失。

    然後只聽啪的一聲。

    床散架了。

    沈奕抱著瑟琳娜輕輕一個翻滾，穩穩落於地面，彼此依然交纏相連。

    隨手在自己頸間一抹，傷痕消失無蹤。

    沈奕笑看瑟琳娜。

    瑟琳娜眨眨眼楮︰「成功了？」

    沈奕搖頭︰「三個魔王，一個魔神，我們只清理了一個。」

    瑟琳娜臉上露出失望表情。

    沈奕笑道︰「所以我們還需要再繼續努力。」

    瑟琳娜眼中的失望消失，現出興奮色彩︰「聽起來不算太糟，不過你不累嗎？」

    沈奕笑答︰「當然累，不過你是我的興奮劑。」

    瑟琳娜雙臂已經環住沈奕脖頸︰「那麼看來我們還有好一段時間需要享受呢。我要你……再度送我入天堂。」

    香舌送入沈奕口中，他們彼此唇齒交纏。

    一輪新的大戰開始。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奕的血統清理工作已經全部完成。

    所有的血統隱患在瑟琳娜的幫助下，終於全部解決。

    這原本應當是需要好幾天才能完成的工作，卻被沈奕和瑟琳娜一天就搞定了。

    由此可見積極工作與消極工作之間的效率差距——儘管事後兩人累的趴在地上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動。

    隨著最後的清理工作最後完成，血腥紋章傳來提示︰

    「E5271血統純淨化完成。」

    「你在淨化過程中接受了吸血鬼一族的饋贈，掌握了吸血鬼特有力量——吸血強化。」

    「吸血強化︰對吸血類效果永久性提升百分之五十，僅作用於吸血效果。」

    「血統能力系統恢復，可自由掌握並學習一門血統。」

    隨著血統清理的完成，沈奕發現自己竟然又擁有了學習血統的能力。

    原先他不能再掌握任何血統，就是因為三魔王血統對他造成了影響，自體變異導致無法接受新的血統。

    瑟琳娜的幫助，在某種程度上，其實就是讓沈奕的血統變異過程終結。

    這也意味著，以後沈奕的自身血統不可能再發展出任何特殊能力，因為他已經無法再變異了。但同樣的，他也因此可以和溫柔金剛一樣，重新掌握血統能力。

    凡事有利有弊，不過對沈奕而言，這樣一番折騰下來的結果，就是他比一般的冒險者永久性多出兩個不受次數限制的血統能力，同時未來也可以擁有更加強大的爆發性血統。至於模擬和吸血強化，就好像是他的天賦，成為他與生具來的能力，和整個都市系統已經沒有任何關聯，這在整個都市中，是獨一無二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不用再擔心自己將來變成半人半魔的怪物了。

    或許是「戰鬥」太持久的緣故，沈奕感到一陣疲憊。

    他閉上眼，沉沉睡去。

    ——————————————

    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夜幕重新降臨大地，窗外一片燈火通明。

    沈奕撥通團隊頻道︰「洪浪，你在嗎？」

    「哈，你終於出現了。怎麼樣，和瑟琳娜打了幾炮？」一聽到沈奕的聲音，洪浪立刻跳了起來。

    他對著金剛周宜羽他們招招手，幾個人全都過來豎直耳朵。

    沈奕沒想到洪浪上來就關心這問題，不由氣結︰「閉嘴，溫柔現在怎麼樣？」

    「正把自己關房間裡生悶氣呢。」周宜羽插話。

    「她會好起來的。」沈奕想了想︰「你現在立刻帶金剛和溫柔去俄羅斯，準備殺亞歷山大。」

    「現在就去？」金剛有些驚訝。

    「對，我們必須在大戰之前把溫柔的血統問題搞定。」

    「那你呢？」洪浪問。

    「我去殺亞美尼亞。」

    「亞美尼亞今天晚上就到？」周宜羽問。

    「不，她要明天晚上才會到。」

    「那你怎麼今天就動手？」

    「我有說過要在福克斯的火車站動手嗎？」沈奕反問。

    金剛一楞，立刻明白了沈奕的用意，他脫口叫道︰「你打算半路截殺亞美尼亞？」

    「回答正確。」沈奕笑道。

    對北區而言，匯合亞美尼亞，再喚醒馬庫斯，聯合三長老的力量和西區打永遠是最明智的選擇，因此他們不會猜不到西區打算截殺亞美尼亞，更不可能沒有防備。

    然而這一次沈奕卻跳出了他們的思維局限，將戰場定在了火車站以外。

    由於冒險者們以往執行的任務，經常會被都市限制在了固定區域，因此冒險者們已逐漸習慣了這種區域性戰鬥，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次的任務並沒有規定冒險者不可以離開福克斯。

    事實上別說北區的人不會想到，就算他們想到了，他們也無法更改這一情況。

    要知道離開了火車站這個點，沈奕可以沿著鐵路一直前行，決定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用多少人對目標發起進攻，從而擁有戰略上的優勢。

    冒險者們唯一阻止沈奕的方法，就是先一步搶在沈奕之前接應到亞美尼亞。

    可如果是那樣，沈奕就可以根據敵我兵力的對比決定是否進攻。如果敵方實力強大，他甚至可以放棄伏擊亞美尼亞的計劃，轉而讓西區立刻進攻防禦空虛的吸血鬼城堡。

    擁有了進可攻退可守的戰略優勢，伏擊亞美尼亞沈奕便將主動權牢牢抓在手裡，再不用擔心任何問題。

    相比這種戰略優勢，其他所有的陰謀詭計反而到是小道，不值一提。

    這刻沈奕繼續道︰「刺殺行動由我和宜羽進行，羅昊留在西區團隊，和我們隨時保持聯繫。吸血鬼應該和亞美尼亞有聯絡，一旦他們得知亞美尼亞遭遇進攻，在無法援救的情況下，很可能會大舉進犯狼人巢穴。」

    「就憑你們兩個人要殺亞美尼亞和她手下一大批吸血鬼不太容易吧？」洪浪問。

    儘管電影裡亞美尼亞的表現彷彿一個剛出道的菜鳥，不過在任務世界中，身為三大吸血鬼BOSS之一的亞美尼亞絕對不用指望她如電影中那般無能。

    沈奕一笑︰「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可能不是她的對手，可如果是在白天作戰呢？」

    洪浪恍然大悟。

    金剛插嘴︰「有件事我要提醒你，沈奕。第二主線任務完成後，有不少冒險者對我們有意見。」

    「怎麼？」

    「他們認為我們得到的太多了。」

    這次的第二主線任務，斷刃隊獨戰螯頭，獲得了百分之三十多的貢獻分配。儘管大家都清楚這是對方努力拚命得來的結果，卻還是有少數人心裡不平衡。一些人甚至開始說怪話，說什麼東區的人搶走了本屬於西區的戰果，彷彿這戰果容易的可以從天上掉下來一般。

    儘管大多數人還是理智的，但是只要有那麼一兩個人發牢騷，就會帶來不好的影響，尤其是在這種異區作戰的情況下，沈奕依然堅持我行我素，的確很容易讓人煩厭。

    「這樣啊……」沈奕皺起了眉頭。

    他正在思考該怎麼辦，金剛已經說道︰「我到是有個想法。」

    「你說。」

    「我們可以讓薇娜的人也參與行動，有她在，西區的反對聲音會小很多。」

    「怎麼參與？」

    「兩個小時前，我和薇娜達成了一份協議。協議規定，我們將向薇娜交出至少一名BOSS，十名高級死亡使者，以爭取幫助他們獲得完美評價。拿到完美評價後，主場世界由他們轉讓給我們，完美表現特殊獎勵歸他們。另外，轉讓的BOSS和高級死亡使者掉落的物品也全部給我們，但是因此產生的血腥點分配不再轉讓。本來我還有些擔心，混戰中怎麼才能完成轉讓，現在你的計劃提出，反而好辦了。」

    這正是他們先前曾經討論過的計劃，沒想到金剛已經把它完成了。

    沈奕點點頭︰「聽起來還算公平，大家都有好處。不過要是轉讓的BOSS和死亡使者依然無法幫助他們獲得完美表現怎麼辦？」

    斷刃隊之前在第二主線任務的完成中表現太過優秀，導致永恆之夜要想獲得完美表現的難度大大增加。

    金剛回答︰「我已經讓宙斯進行數據分析，大致可以分析出血腥都市的貢獻度評比方式，理論上他們還是有很大希望拿到完美表現的，當然他們要是表現實在太渣的話也不好說。所以大家協議商定，如果在最後決戰裡，永恆之夜無法取得理想成績，我們可以再幫一把，大不了再把維克多也交給他們，但因此產生的所有收益都將歸我們。」

    「既然這樣，那就讓薇娜派兩名手下過來吧，我會盡可能配合他的人。」

    「這就去辦。」

    四名冒險者參加行動，再加上瑟琳娜協助，計劃的成功率將會大大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