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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曉叁]偽裝淑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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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6 17:42:29 |倒序瀏覽 | x 1
偽裝淑女 作者:曉叁

說她帥?!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為了不讓男人妒忌、女人愛慕,
她這籃壇新秀拋棄英雄本色,
努力當個柔柔亮亮的女紅妝,
隱「性」埋名多年,呼嚨過多少只蒼蠅,
不料卻在一次漆彈攻防戰破了功,
唉唉唉,自己幹啥那麼神准,
輕輕鬆鬆就幹掉敵方兩名隊員,惹來人家老大上門挖角,
如有不從就要害她二一被當,沒想到國家特務會來陰的,
可她這小老百姓也不是好惹的,他們想看楊紫瓊,
她偏偏要送給他們一個大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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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6 17:43:16
序    

  討序記電話中,小純子來討序了,由於想了兩天還是不知道該寫些什麼,索性耍賴問她:為什麼要寫序?

  既然是小說,重點自然是故事內容跟情節,有沒有序應該無關緊要吧!

  小純子也沒叫我失望,甚至,為我開啟了則省思。

  還記得她在電話中是這麼說的——「我這麼說吧,如果今天內容夠贊,沒有序也是無所謂,但是如果內容XX……」

  延續了小純子一貫的說話風格,不把話給講全了,留給聽著無限省思的空間。

  我自認不是笨蛋,理解力也頗佳,便將她的一席話更進一步衍生和修飾(很多話未經修飾實在無法入耳),大意應該是——「精彩的故事可以藉由序來妝點,普普的故事則需靠序來拉抬(原意應該是遮醜)。」

  我想,基於我對小純子為人的瞭解,我應該是沒有誤會她才對。

  聽完她語帶保留的說明,我很識相的沒再往下追問,雖說我其實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

  活了二十幾個年頭,我心裡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勉強的,例如——硬逼狗嘴裡吐出象牙來。

  我知道,這就像是不可能的任務Ⅲ。

  所以……小純子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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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1-1-26 17:43:50
  楔子

  籃球場上,縣長杯冠軍爭奪戰正如火如荼的展開,兩隊球員打的是昏天暗地,場邊加油的聲浪更是震耳欲聾。

  在一波波的加油聲中,仔細豎起耳朵聆聽,不難聽出絕大多數的加油聲全是衝著某人而來——「辛凝加油!辛凝加油!」

  「辛凝辛凝我愛你。」

  這時,一個頂著短髮身材修長的身影在三分線外一個跳投,籃球以優美的弧形劃過半空,最後順勢落入籃框中。

  頓時,尖叫歡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場上的隊友亦紛紛對辛凝豎起大拇指。

  辛凝,武同高中一年級,因為在運動方面的表現傑出,甫於今年保送進武同就讀。

  正由於辛凝的運動神經發達,以致她一加入籃球隊便破格以一年級的身份代表學校出賽,她同時也是五名出場球員中唯一的女生。

  身為隊上唯一的女生,辛凝的表現絲毫不比場上任何一個男球員遜色,就連敵隊球員也無一是她的對手。

  是以,從縣內聯賽一開打,辛凝便以其搶眼的表現,帶領著武同高中打進冠軍決賽。

  從這會場邊熱絡的氣氛不難看出,辛凝無疑是球場上鋒頭最健的球員,人氣之旺無人能與其匹敵,就連敵隊的學生之中亦不乏倒戈成為她專屬的拉拉隊。

  挾著一路過關斬將打進決賽的氣勢,辛凝勢如破竹銳不可擋,連連為武同高中攻得分數,使得兩隊間的比數差距越拉越大。

  終場,武同高中便以七十九比四十三的懸殊差距輕取對手,奪得縣內聯賽的冠軍獎盃。

  當比賽結束的哨音響起剎那,不光是場上的四名隊友興奮的跑向辛凝,場邊所有的辛凝迷更是一窩蜂的湧進球場,將她整個人團團包圍住。

  藉著柳雅若與紀湘婉兩名死黨的協助,辛凝得以順利從層層重圍中脫困,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回休息室,這會正在其中一間更衣間裡換衣服。

  就在辛凝換衣服的當口,其餘幾名球員也陸續回到休息室。

  原本辛凝以為大伙這會的心情肯定相當亢奮,正想趕快換好衣服走出更衣間跟大夥一起慶祝,卻聽到二、三年級學長們的咒罵聲傳來。

  「什麼玩意兒嘛?把我們全當成配角不成?」

  「我他媽的是越想越不爽。」

  學長們的咒罵聲讓更衣間裡的辛凝感到狐疑,不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惹得學長們口徑一致的炮轟。

  「靠!鋒頭全讓她一個人搶盡了,那我們算什麼?」

  「她真以為自己很能打?我呸!如果沒有我們傳球跟助攻,憑她一個人想贏球,簡直是作白日夢。」

  「媽的!一想到剛才場上的情形,我他媽的就越想越氣,明明是一起得到冠軍,結果我們幾個卻全被當成了隱形人晾在一旁……」

  隨著學長們的咒罵聲越演越烈,辛凝終於意識到,自己便是他們口中爭相撻伐的對象。

  辛凝萬萬也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對自己的表現總是讚揚有加的學長們,私底下對她竟是如此的不滿。

  「哼!籃球打的好有什麼用,充其量還不就是男人婆一個。」

  「像她那種自以為了不起的男人婆,注定就只能當一輩子的老處女。」

  「廢話!我就不信有哪個男人會瞎了眼,看上像她那種女人。」

  基於酸葡萄心理,一夥人越說越是尖酸刻薄,期間更不時發出訕笑。

  即使是在換衣服時,球員們肆無忌憚的咒罵與批判亦不曾間斷,他們怎麼也沒料到,應該還在球場上接受眾人讚頌的辛凝,這會就在其中一間更衣間裡。

  直到幾名球員全換好制服離開休息室,辛凝才推開更衣間的門走出來,稍早興奮的神情已不復見,此時的她只感到難過跟傷心,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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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1-1-26 17:44:32
第一章   

  長久以來,各國為了維持運作上的需要,除了一些檯面上的組織架構外,檯面下也有少數不為人知的機密組織,台灣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隨著兩岸情勢日趨緊張,台海間的戰爭一觸即發,為了確保國家安全,一些情治單位因應而生,而這其中最特殊也最特別的,自然非風雷中隊莫屬。

  風雷中隊,一個專責台灣最高機密行動的單位,它既不隸屬於政府五院中的任何一個部門,也不歸任何一個單位所管轄,而是由國防部長直接指揮調度,專門執行大規模且不得公開的危機任務。

  是以,中隊裡的成員個個都是萬中選一的菁英,允文允武的全才。

  正由於風雷中隊的存在特殊,平日中隊裡的隊員各自都有對外的掩飾身份,有的人是律師、攝影師:有的人是公務員、業務員:有的人是便利商店店員、修車廠技工,散佈在各行各業中。

  平日風雷中隊的成員並不接受任何的調配,就是在任務期間,國防部長也只有交付任務的權利,過程中的執行總指揮則是中隊的隊長。

  風雷中隊的總部就坐落在東區一棟商業大樓裡,數十層的高樓裡有電視台、貿易公司、出版社、基金會……等等,只有中隊的成員才能在特殊樓層從特殊入口進入總部,一處隱藏在大樓內部卻鮮為人知的秘密空間。

  今個,二十來位的中隊成員全數到齊,為的並不是有什麼緊急任務需要執行,而是為了新成員的招募。

  跟所有的單位相同,風雷中隊也會出現隊員交替跟遞補,需要尋覓條件符合的新隊員加入。

  不同的是,由於風雷中隊的屬性特殊,以及對中隊成員要求的高標準,一般公開徵才或直接從各單位遴選的方式並不適用。

  為了執行各種機密的任務行動,中隊成員不光是需要具備優秀的頭腦,各類的體能戰技,同時還要有異於常人的膽識與勇氣,如此才能在發生緊急狀況時臨危不亂做出適當的應變。

  正因為中隊的成員全是菁英中的菁英,茫茫人海中條件符合的人才可說是少之又少,為了注入新血,風雷中隊決定採取主動出擊的方式。

  T大商學大樓四樓某教室裡,資管三A的班代這會正拿著張活動簡章對班上的同學宣佈——「因為活動是由國防部補助辦理,我們只需要繳交二分之一的費用,也就是一個人五百元。不過由於活動只接受團體報名,所以我想直接把它定為班上這回的班遊行程,不知道同學有沒有意見?」

  原來,政府以鼓勵大專青年從事正當休閒娛樂為由,或主辦或委託辦理各類活動,其中叢林野戰漆彈營便是由國防部負責主辦。

  角落裡一名長髮披肩、眉清目秀的女生一聽到這個訊息,黑白分明的雙眼隨即亮了起來。

  在她身旁的柳雅若隨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才五百塊,還滿便宜的嘛!」

  「是還不錯。」紀湘婉應道。

  「要去嗎?」柳雅若回頭詢問兩名好友。

  長髮女孩已迫不及待搶白,「去!當然去。」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早猜到你會這麼說。」柳雅若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好,就這麼決定了。」長髮女孩逕自拍板定案。

  紀湘婉卻有些遲疑,「可是……聽說被漆彈打到很痛耶……」

  不等紀湘婉更清楚表態,一記凶狠的目光隨即掃向她。

  「你不想去?」長髮女孩語帶威脅的問,表情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柳雅若乃提醒她,「辛小凝,形象,注意你的形象,OK?」

  原來,長髮女孩正是辛凝。

  如今的辛凝蓄著長髮、眉清目秀,身上穿著素色連身裙,怎麼看怎麼優雅,完全無法與當年馳騁在球場上的短髮少女相提並論。

  那年,在更衣間裡聽到學長們的真心話後,辛凝毅然決然退出藍球社及學校裡所有的運動社團,同時更放棄體育保送生的資格,回復普通生的身價。

  由於辛凝的決定甚為突然,當時令校方措手不及,奈何,師長們的苦口婆心絲毫動搖不了她的決定,她就如同吃了秤坨鐵了心般執意不改初衷。

  接下來的高中生涯,辛凝以自己的努力向學校證明,就算不靠體育保送,她同樣有能力就讀武同這所明星高中。

  兩年後,辛凝與兩名好友一同考取了T大資管系。

  對於當年所作的決定,辛凝一直沒有向其它人解釋其中的緣由,除了相依為命的母親外,好友柳雅若跟紀湘婉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兩個人。

  剛開始柳雅若和紀湘婉從辛凝那裡聽到籃球隊員們的對話時,曾氣憤的想到籃球社去找那些人理論,不過被辛凝給阻止了。

  辛凝立誓要憑一己之力讓那些人刮目相看,讓他們知道她就算不靠體育專才,一樣能考取好大學,成為一個優雅的淑女。

  而今,她確實做到了,不光是一流學府的高材生,外表更是優雅婉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骨子裡活潑好動的天性難以改變。

  所幸,入學至今靠著兩名好友不時在一旁提醒,使辛凝得以維持表面的淑女形象而不被班上同學識破。

  或許是太久沒有機會舒展筋骨,辛凝一聽到要參加野戰漆彈營,整個人興奮到幾乎忘形的顯露出本性,熟知她的柳雅若趕忙提醒她要把持住。

  這時班長又問了一遍,「大家都沒有意見嗎?如果沒有意見的話,就這麼決定了喔?」

  紀湘婉儘管怕痛,但礙於辛凝掩藏在盈盈笑臉底下的威脅,卻也只有乖乖噤聲的份。

  最後,因為同學多半沒有異議,班游改為參加叢林野戰漆彈營的提議就此拍板定案。

  想當然耳,全班最高興的人自然非辛凝莫屬,只不過她的興奮與期待就只有兩名好友知悉。

  沒辦法,誰叫她是淑女呢,當然得維持自己在班上柔弱的形象。

  穿著一身T恤牛仔褲,將長髮紮成馬尾,後頭背個小背包,辛凝難掩興奮的期待。

  尤其是抵達目的地後,親眼目睹了場地的雜草叢生,不同於班上女同學的愁眉苦臉,辛凝當下更是興奮了,她怎麼也沒料到區區一個遊戲性質的活動,軍方會選擇在貨真價實的山林裡舉行。

  她原本以為國防部頂多是找塊種了幾棵小樹的平地,再佈置些鐵桶輪眙什麼的,想不到,居然還真的是片野林!

  更刺激的是,對手甚至還是受過訓練的阿兵哥。

  辛凝原先預期國防部應該會安排所有參加的大專隊伍相互廝殺,雖說情況出乎她的預料,興奮的心情反而有增無減。

  班上的男同學泰半也都跟辛凝一樣,全興致勃勃躍躍欲試,只不過班上的女同學可就不這麼認為,個個無不怨聲載道。

  「不會吧,怎麼這麼偏僻?」紀湘婉難以接受的嚷道,右手霍地賞了小腿一記,「喔,有蚊子。」

  辛凝瞟了她下半身一眼,「誰叫你沒事穿短褲來?」

  「我哪知道?」她原本以為,所謂的休閒活動,充其量不過就是在空地上玩玩罷了,「也不知道國防部是哪根筋秀逗了,居然選擇在這種荒郊野地辦活動?」

  如果早預知到實際的情況,當初就算冒著被辛凝槌死的風險,她也非要舉雙手反對到底不可。

  「小姐,拜託你搞清楚狀況好嗎,既然號稱是叢林野戰漆彈營,自然是要到真正的荒郊野地打才刺激啊!」辛凝可是對這樣的安排滿意得不得了。

  顯然辛凝是唯一認同國防部的人……「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也未免太逼真了吧?」柳雅若也感到有些後悔,「居然讓貨真價實的阿兵哥親自下場當我們的對手,那我們豈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等著瞧吧!那可不一定。」辛凝信心滿滿。

  平日為了維持淑女的形象,憋得她一身骨頭都快生銹,今個難得有此機會,她可是打定主意要大顯身手一番。

  「你呀,別高興的太早,小心你三年來苦心經營的淑女形象毀於一旦。」紀湘婉故意壞心的提醒辛凝,跟著轉向柳雅若問道:「雅若,你有沒有帶防蚊液?」

  「我怎麼可能有帶嘛?」她眉心微蹙,「誰猜的到會在這種鬼地方辦活動。」對國防部的不智之舉語帶埋怨。

  經紀湘婉這麼一提醒,辛凝彷彿叫人當頭澆了盆冷水,興奮的心情瞬間冷卻下來。

  是啊,她怎麼給忘了,待會要是她一反平日弱質的形象大發雌威,那自己這三年來的努力不全毀於一旦?

  「什麼嘛,那我不就只有乾瞪眼的份?」

  這下子辛凝的神情總算是跟班上女同學一致了,全苦著張臉。

  「大家一塊挨打,很公平啊!」紀湘婉有些幸災樂禍。

  「公平個頭啦!」辛凝啐了好友一口,「早知道一樣不能好好舒展筋骨,當初乾脆就不要參加這個活動。」省得這會心情郁卒。

  聽到她這麼埋怨,紀湘婉可有話說了,「還說呢,當初就不知道是誰,硬逼著我們非投贊成票不可,結果落得大夥一起在這裡喂蚊子。」

  只不過辛凝的失意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班上男同學已抬著兩大簍的衣服跟護具走了過來。

  在一堆行軍服、槍枝、各部位護具中,最讓辛凝感到興奮的,是那頂可以完全罩住瞼部只露出雙眼的保護面罩。

  「老天爺果然是公平的。」辛凝心中竊喜,稍早的抑鬱一掃而空。

  身為辛凝的死黨,柳雅若跟紀湘婉自然清楚她在高興些什麼。

  「你想成為班上女生的公敵嗎?」柳雅若語帶威脅,暗示辛凝別得意過頭。

  心情大好的辛凝不以為意,「我說你們不會這麼沒有風度吧?」

  「錯,我們就是這麼沒風度。」兩人異口同聲。

  就在三人拌嘴的當下,班代許翊洋已拿了套齊全的裝備走了過來。

  紀湘婉和柳雅若先是對看了一眼,跟著默契一致的朝辛凝擠眉弄眼。

  「看來有人要來獻慇勤嘍!」

  「好羨慕喔……」

  許翊洋對自己有意思,辛凝一直是知道的,只不過她就是對他沒有那種感覺。

  「你們兩個嘴巴給我閉緊些。」由於許翊洋從來不肯把話挑明,以致辛凝至今還苦於找不到機會跟他把話說清楚。

  「辛凝,你還沒去拿裝備吧?」

  啐!這說的不是廢話嗎?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她兩手空空,像拿過裝備嗎?

  話雖如此,「嗯,聽湘婉說被漆彈打到會很痛……」辛凝故作遲疑。

  假,實在是太假了。一旁的柳雅若跟紀湘婉實在看不下去。

  好友一副想要作嘔的神情辛凝不是沒有看到,仍執意漠視。

  許翊洋像逮著機會似的,趕忙將全套裝備遞向辛凝,「我幫你把衣服護具全拿來了,你看看尺寸適不適合。」

  「謝謝。」辛凝柔順的接過那些裝備。

  「許翊洋,那我們的呢?」柳雅若存心逗他。

  原本辛凝就是因為不想跟他牽扯太久,才沒有推辭他的好意,哪裡料到好友卻在這節骨眼跳出來扯自己的後腿,於是偷偷瞪了柳雅若一眼。

  柳雅若則故意不看辛凝。

  一旁的紀湘婉也跟著跳出來攪和,「怎麼你只幫辛凝準備,我們沒有啊?」

  為了盡快打發許翊洋,避免好友越扯越遠,辛凝索性將手上的裝備推向紀湘婉,「我們兩個尺寸差不多,你那麼想要就給你好啦!」希望利用這個機會讓許翊洋明白她的拒絕。

  偏偏,不等許翊洋反應,紀湘婉這程咬金硬是又搶先一步,「這我可不敢要。」她將配備重新推回給辛凝,「這套衣服護具可是許翊洋的心意,意義非凡呢!」

  可能的話,辛凝實在恨不得當場拿根針把兩個好友的嘴巴給縫起來,天曉得她都已經拚了命的裝迷糊想跟他撇清關係,這兩個不識相的傢伙還一個勁的將自己推向他。

  果然,被紀湘婉這麼一攪和,許翊洋看著辛凝的眼神也變得大膽了些,任誰都能一眼察覺他眼底蘊藏的情意。

  鬧歸鬧,辛凝的心意柳雅若跟紀湘婉也不是不明白,為免待會真弄巧成拙,兩人趕忙出面替好友解圍。

  「好像快輪到我們了,是不是該去換衣服了?」柳雅若顧左右而言他。

  紀湘婉也跟著附和,「這麼快,我衣服都還沒挑呢!」

  兩人說著便拉著辛凝離開。

  辛凝前腳才跨出許翊洋的聽力範圍,人已按捺不住的開口清算,「你們兩個是活的不耐煩,還是皮在癢?」

  「開開玩笑嘛!」柳雅若裝傻。

  辛凝冷哼,「我可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哎唷,別這麼愛計較嘛,你不是想打漆彈?」紀湘婉企圖引開辛凝的注意力,「就快輪到我們了,走走走,趕快換衣服去。」

  「那倒是。」辛凝壞心的暗示,「待會我等著看你們的報應。」

  三個人一路嬉嬉鬧鬧的往更衣間走去。

  會議室裡,這回活動的指揮官耿富升上校正親自接待所有風雷中隊的成員,從他熱切的語氣不難聽出心情的興奮。

  原來,這回的活動表面上雖是國防部主辦,其實是由風雷中隊所提議,目的是想從中找尋適合的中隊成員。

  只可惜,截至目前為止並未出現令人期待的結果。

  不明就裡的耿上校這會正為所率領的弟兄能在風雷中隊面前表現搶眼而自豪不已,自吹自擂的同時,他哪裡知道這樣的結果並不在中隊成員的期待中。

  「到目前為止,弟兄們的表現都還維持一定水準,除了少部分學生因為藏匿的地點比較隱密,拖延了些許時間外,弟兄們大抵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對手解決,當然啦,我方難免也有少數幾名弟兄中彈……」

  聽著耿上校口沫橫飛的演示文稿,中隊成員臉上並沒有太明顯的反應,然而心底的失望卻是毋庸置疑。

  這時,一個阿兵哥敲門進來,「報告!」

  「什麼事?」耿上校問。

  「第七連第三排的弟兄全數陣亡。」

  阿兵哥的一席話無疑當場戳破了耿上校的牛皮,面子掛不住的他不禁面有菜色,倒是中隊成員並末注意到他的難堪,他們的注意力全叫阿兵哥所透露的訊息給吸引了去。

  耿上校佯裝泰然,「那他們負責的大專生呢?」

  原本耿上校之所以這麼問,是希望不要輸的太難看,哪裡料到——「中彈人數十九人,存活人數二十一人。」

  耿上校一聽到學生的中彈率居然連一半都不到,臉上更覺顏面無光。

  其實,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倒也不難理解,畢竟軍方所扮演的是獵人的角色,阿兵哥的行蹤自然較為醒目,這對有意反撲的學生而言反而是種優勢。

  正當耿上校努力在腦海裡思索著該如何扳回面子時,風雷中隊的隊長宗慕勳說話了,「那批大專生用了多久的時間?」

  「報告,二十八分又四十三秒。」

  中隊成員在聽到這個數字時,多少也覺得有些意外。

  如果說今天場地空曠,這樣的時間並不值得特別注意,但是在佔地寬廣的樹林裡,林木野草叢生的掩蔽下,能如此迅速找出對手並將他們一一解決,著實不是件容易的事。

  很顯然的,中隊所要尋找的人似乎出現了。

  對方不光是反應靈敏、動作快捷,從時間上來看,那人應該是採取主動出擊的策略,可見膽識不差。

  亟欲扳回顏面的耿上校這時作出決定,「通知第五排排長,讓他手下的弟兄下場跟那批大專生玩一場。」

  「等等。」宗慕勳出聲阻止了他。

  「有什麼問題嗎,宗隊長?」耿上校客氣的詢問他的意見。

  「坐了一個早上,不如讓隊員們下場玩玩。」宗慕勳的目的是想親自測試對方的實力。

  宗慕勳的提議顯然讓耿上校相當訝異,「中隊成員要親自下場?」

  天曉得眼前這批人可全都是菁英中的菁英,居然要親自下場跟一批實力懸殊的學生比賽?著實出人意料。

  「不知道上校覺得如何?」

  堂堂風雷中隊的隊長都親自開口了,耿上校就算再怎麼不明就裡,也沒道理開口拒絕。

  「當然,沒問題。」

  一得到耿上校的允諾,宗慕勳隨即指派道:「第一、第二小組下去著裝。」

  被點到名的十人起身走了出去,其餘留下的成員雖然也有興趣,但礙於名額只限十名,也只能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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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6 17:44:52
第二章   

  集合場上,資管三A的同學這會正你一言我一語爭相討論著彼此身上的戰績,有的人面罩中彈、有的人屁股中彈,也有的人是胸腹或背部中彈,大伙鬧烘烘的比較誰的死狀較為慘烈。

  當然除了討論誰的死狀慘烈、被漆彈打到痛不痛外,全身而退的人更不忘得意的吹噓一番。

  不過最讓大家議論紛紛的,還是誰如此了得,一口氣解決了那麼多的阿兵哥,在短短半個小時不到便結束比賽。

  相較於前頭的議論紛紛,後頭的辛凝除了全身而退外,臉上更有著說不出的痛快,顯然對自己的表現相當滿意。

  相形之下,柳雅若和紀湘婉身上的漆彈可醒目多了。

  「原來被漆彈打到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痛耶!」紀湘婉興奮的發表心得。

  「想不到打漆彈這麼刺激好玩。」柳雅若一瞼意猶未盡。

  「就不曉得剛才是誰說特地跑來受罪的啊?」辛凝故意拿她們稍早說過的話來堵她們。

  紀湘婉一副標準的學究嘴臉,「此一時非彼一時也。」

  「善變的女人。」

  「難道你不知道,善變本來就是女人的權利?」紀湘婉振振有詞,「只不過你也未免太狠了吧,居然一口氣把人家全宰了。」

  「哪那麼誇張?」辛凝不敢居功,「頂多是二分之一啦,另外一半是班上其它人的傑作。」

  可能的話,她也想自己一個人包辦,畢竟她還沒玩過癮呢!

  紀湘婉禁不住怪聲道:「辛小凝,你是妖怪嗎?我連一個都打不到。」

  「你當然打不到啦,因為你是挨打的那一個嘛!」

  辛凝的一席話引來紀湘婉的昂聲抗議,「辛小凝!」

  「小姐,怎麼你老提醒我要注意形象,這會自己卻像個母夜叉似的河東獅吼?」辛凝涼涼的調侃。

  「好了啦你們。」柳雅若出面充當和事佬,「不過說真格的,還真想再玩一次,只差一點,只差一點我就打到了。」

  「那倒是,不知道打贏了能不能再玩一次?」辛凝不抱期待的空想。

  老天爺顯然聽到了她們的心聲,不久便有阿兵哥前來告知眾人,因為他們傑出的表現,軍中決定讓他們再玩一場。

  當下,班上的同學無不歡欣鼓舞,經過剛才那一戰,連同班上女生在內的所有人這會全變得信心滿滿,準備大幹一場。

  「這回,我一定能打中。」柳雅若信誓旦旦。

  「對啊對啊,我也比剛才有自信耶!」

  看著一派天真的兩名好友,辛凝不得不潑她們冷水,「我看啊,你們一進去樹林,還是趕快找個隱密的地方把自己藏好比較實在。」

  「辛小凝,你很瞧不起人喔!」兩人氣鼓鼓的控訴。

  「不是我瞧不起你們,我只是實話實說。」見兩人又要發飆,辛凝接著道:「你們想想看,我們只是一些沒有受過訓練的大專生,卻在半小時不到的時間裡把所有對手全解決了,軍方會不會覺得很沒面子?」

  「廢話,當然沒面子啦!」

  「根本是把臉給丟光了嘛!」

  「所以啦,名義上雖說是為了獎勵我們才讓我們再玩一場,實際上卻是為了雪恥,所以待會的對手絕對不像剛才那些肉腳那麼好對付。」

  辛凝的分析不無道理,「你是說待會那些人會比剛才的阿兵哥還厲害?」紀湘婉的信心隨即動搖。

  辛凝點頭,「如果不想挨打的話,就找個隱密的地方把自己藏好。」

  辛凝話才剛落下,就見十個身材健碩著軍服的阿兵哥走了過來,平均年齡約莫二十七、八歲上下。

  班上的女同學隨即眼睛發直……「那個留長髮的好帥喔!」

  「排頭第二個比較帥啦!」

  「我比較喜歡中間那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同學們的竊竊私語並未左右辛凝的觀察力,她注意到他們每個人全留著頭髮,出於直覺,她相信眼前這些人絕對不是一般的阿兵哥。

  「不會吧,怎麼才十個?」柳雅若疑惑道,「辛小凝,你不是說他們會派出強打來嗎?」對辛凝稍早的話提出質疑。

  「難道你們看不出來,他們隨便一個都能抵過剛才那些阿兵哥十個。」

  「那倒是。」紀湘婉接著附和,「起碼剛才的阿兵哥裡,沒有一個長得比排頭第三個來得體面。」

  哇哩咧……虧辛凝還以為找到知音了。

  「可是我比較欣賞他旁邊那個。」柳雅若道,並轉向辛凝,「你覺得呢?」

  真是夠了!辛凝只覺得一陣無力感。

  「我說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咱們這會是要跟他們對打,不是在菜市場裡挑豬肉。」居然還品頭論足一番。

  豈料,兩人卻異口同聲,「豬肉哪有他們好看。」

  算了,辛凝決定放棄,不再跟她們多費唇舌。

  雙方人馬打過招呼後,和剛才一樣,辛凝這方先行進到樹林裡躲藏,十分鐘後,風雷中隊的成員再進去搜捕。

  由於辛凝向來樂於接受挑戰,是以對於跟高手同場競技非但不覺得瞻怯,反而躍躍欲試的想證明自己。

  這會,她整個人平躺在一根倒下的木干旁藉以遮蔽自己,並將槍枝握在胸前,不同於其它同學所扮演的獵物角色,她讓自己成為追捕獵物的獵人。

  辛凝豎起耳朵,依稀聽到樹幹前方傳來同學的聲音,跟著是漆彈擊發的聲響,很顯然的,該名同學中彈了。

  逮住那瞬間的空隙,辛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一躍而起,槍裡的漆彈迅速越過該名背對著自己的同學,一槍命中正前方的風雷隊員。

  辛凝甚至沒有稍做停留確認自己的射擊是否命中,幾乎是在漆彈射出瞬間,她便迅速閃離現場。

  別說該名背對著她的同學沒來得及轉身,就是中彈的風雷隊員對她也只是驚鴻一瞥。

  在剛才的對峙中,辛凝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對方的實力確實不同凡響,如果不是那人輕敵,她懷疑自己能否如此輕易的解決他。

  這個認知讓辛凝骨子裡隱抑多時的好強因子被完全挑起,她亟欲證明自己的能力。

  然而,礙於同學一個個相繼出場,辛凝知道自己沒有太多的時間,為了不讓長久以來營造的淑女形象遭人識破,她決定採取較為冒險的方式,再解決一個便束手就伏。

  找了棵枝葉還算茂密的大樹,辛凝爬上半傾的樹幹,雖說這樣一來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蹤,她唯一能賭的是,這些人絕計料想不到普通的大專生會做出這般冒險的動作。

  藉由居高臨下的優勢,辛凝很快便發現一名阿兵哥正往自己的方向走來。

  果然,那名阿兵哥就如同她原先所預料,將搜查的重點全集中在地面。

  隨著那人的逐步接近,辛凝幾乎是屏息以待。

  只不過對方畢竟不是普通的阿兵哥,即便未將空域列入搜尋的範圍,敏銳的聽力仍是不容置疑。

  就在辛凝舉槍準備瞄準的瞬間,由於手肘輕微摩擦到樹幹引起細微聲響,那人迅速抬頭往她所在的位置射擊。

  速度之快著實叫人心驚,但辛凝仍是趕在千鈞一髮之際側身避開,並且毫不遲疑的朝那人射出一槍。

  照道理說那人應該是可以避開的,可惜他過於有自信,加上太小看辛凝,幾秒的遲疑讓他應聲中彈。

  在兩人目光交會的瞬間,辛凝從對方眼神中讀出難以置信的驚詫,她則相當滿意自己讓對方刮目相看。

  沒有放慢動作,辛凝轉身朝矮叢一躍而下,利用矮叢減緩衝力,滾了個身自那人眼前消失。

  一氣呵成的敏捷,再次叫中彈的風雷隊員驚艷。

  令辛凝不解的是,那人在中彈後非但沒有立即離場,反而尾隨身後追趕。

  雖說不明就裡,辛凝仍巧妙的利用週遭環境,順利的甩掉對方。

  猜想同學泰半掛的差不多了,加上解決兩個也夠本了,辛凝於是故意暴露行蹤,將自己裝成個肉腳輕而易舉被打中,然後開開心心的離場。

  這時班上約莫還有四分之一的同學在林子裡,其中甚至包括柳雅若和紀湘婉,顯然她們將辛凝的預警給聽進去了,挑了極為隱密的地點藏匿。

  待比賽終了,資管三A全軍覆沒,獲勝的風雷十人小組則有兩名隊員折損。

  在常人眼中,風雷隊員可說是大獲全勝,但是對熟知內情的人而言,這樣的結果著實叫人跌破眼鏡。

  畢竟,風雷中隊的隊員個個可都是菁英中的菁英,一口氣掛掉兩名隊員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原本還覺得面上無光的耿上校這才釋懷,對方連風雷中隊的隊員都能打掛,自己手下的阿兵哥全軍覆沒也是理所當然。

  位在商業大樓的總部裡,被擊中的兩名隊員——嚴慶中與丁紹祺,分別報告各自的迎敵經過。

  毫無疑問的,輕敵是兩人共同的致命傷,在兩人臉上可以清楚的察覺出那份大意的懊惱。

  眾人也從報告中瞭解到,對手具有相當敏捷的反應能力,非但能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漆彈,甚至臨危不亂以一秒不到的空隙迅速反擊。

  聽完兩名隊員的報告,宗慕勳說道:「這回的經驗證明,再不起眼的對手都可能有出人意料的表現,身為風雷中隊成員,任何的輕匆都可能使你們喪命,所以我希望所有隊員都能有所警惕。」

  聽了宗慕勳的一席話,最感沒面子的自然是被打中的嚴慶中與丁紹祺,問題是,能怪誰呢,誰叫他們太過大意與輕匆。

  「我相信除了他們兩個以外,其它人對這次的競賽也同樣抱有輕敵的心態,所以每個人都必須引以為戒。」

  從其它人臉上心虛的神情不難看出,宗慕勳顯然說中了。

  之後,宗慕勳又問了其餘八名隊員,在他們解決的對手中是否有較為特殊的傢伙,得到的答案就只有一個爛字可以形容,壓根毫無任何技巧可言。

  照道理說,擺平嚴慶中與丁紹祺的學生應該也涵蓋在剩餘的學生中,以那人的身手沒道理輕而易舉就被擺平,唯一合理的解釋是,對方不想讓人發現他。

  但是為什麼呢?難道他知道他們在找他?

  很顯然的,除了反應敏捷對臨場的應變機警外,對方更充分具備了與人周旋的頭腦。

  綜觀以上種種,宗慕勳確信,這人正是他們所要尋找的對象。

  既然對方有意隱藏自己,那麼第二回的比賽結果便不足以採信,宗慕勳於是要求,「查出所有在第一回合比賽中全身而退的學生,盡快從他們的背景相關資料中找出他來。」

  隊員們早料到宗慕勳會這麼說,其實就算沒有他的指示,他們也一定會這麼做,畢竟那名神秘學生已引起眾人的興趣。

  回程路上,柳雅若跟紀湘婉像兩隻興奮的麻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話題全繞著漆彈營打轉,辛凝則無可避免的成為兩人揶揄的對象。

  就是這會回到三人校外的租賃處,柳雅若跟紀湘婉依舊得意不已。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瞧不起我們?」紀湘婉一臉趾高氣揚。

  柳雅若誇張道:「當我出局離場後,回到集合場看到辛小凝居然已經在那裡,我簡直不敢相信。」她故作震驚的神情,「懷疑自己該不會是眼花了。」

  「可不是嗎,我看到你旁邊站著辛小凝時,只差沒當場放鞭炮慶祝。」紀湘婉同樣誇張的配合,「尤其你居然告訴我,辛小凝甚至比你更早離場?」

  將兩人的一搭一唱看在眼裡,辛凝只是無所謂的將背包往旁邊一丟,整個人疲憊的癱倒在長形沙發上。

  呼!真是累斃了。

  紀湘婉則將辛凝的疲憊誤解為,「有人輸不起,不說話了耶!」

  「剛才在漆彈營某人還提醒我們要有風度,怎麼這會……」柳雅若的眼角有意無意的瞟向辛凝。

  辛凝假意長長的吁了口氣,「唉!就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老土,喜歡在班門弄斧。」

  兩人並末聽出辛凝話裡的含意,以為她只是在替自己找台階下,「誰讓某人之前太過臭屁,這會才會漏了自己的氣。」

  辛凝故意順著她們的語尾附和,「也對,才掛了兩個就提早下場休息,確實是漏氣了些。」

  掛了兩個?「那兩個阿兵哥是你打中的?!」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辛凝故作稀鬆平常。

  「那怎麼可能?你不是早早就退場了?」紀湘婉提出質疑。

  「所以我說提早下場休息嘛!」

  「你該不會是死要面子在誆我們吧?」柳雅若盯著辛凝,評估她話裡的真實性。

  「或者你們以為班上還有哪個人有能力打中他們?」辛凝反問。

  柳雅若和紀湘婉面面相覷,兩人皆心知肚明,其它人確實沒有這等本事,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減了大半。

  兩人儘管不服氣,卻也不得不承認,「辛小凝,你知道嗎,像你這種人來念資管系真的是種浪費。」

  辛凝也不謙虛,「我姑且把它當成一種恭維。」

  「也只有班上那些瞎了眼的男生,才會把女藍波誤認成是窈窕淑女。」紀湘婉吐槽她。

  「什麼瞎了眼,那叫獨具慧眼。」辛凝反駁。

  「其實換個角度想,許翊洋沒能得到你的青睞,何嘗不是一種幸運?」柳雅若如是說道。

  一旁的紀湘婉跟著點頭,「我也這麼認為。」

  辛凝瞇著眼睛威脅道:「我說你們兩個又皮在癢了是不是?」

  「我可是聲明在先喔,現在是民主社會,我們有權拒絕暴力。」紀湘婉搬出擋箭牌。

  「既然是民主社會,那我當然也有權使用暴力嘍!」辛凝故意掄起拳頭揮舞。

  「你這暴力女,雙重人格。」紀湘婉指控,「我們要到學校揭穿你的真面目。」

  「請便!」辛凝不以為意,「如果有人相信你的話。」她對自己的演技可是十分有自信。

  拿辛凝沒轍的紀湘婉轉向柳雅若說道:「唉!我們上輩子肯定是做了什麼缺德事,這輩子才會倒霉的交友不慎。」

  柳雅若則是一派認命的口吻,「有什麼辦法呢?就當是還債好啦!」



  名義上,宗慕勳是名科技新貴,頂著計算機工程師的頭銜,服務於商業大樓裡的某家計算機公司。

  內線電話裡,助理正通知宗慕勳有三名訪客。

  「請他們進來。」宗慕勳猜想應該是隊員的調查有結果了。

  果然,隊員們正是為了這事而來。

  「隊長,我們已經清查過所有的學生,並沒有任何特殊的發現。」

  「沒有?」

  「是的,關於那十七個學生的身份背景,並沒有什麼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

  「十七個?」宗慕勳記得,應該是二十一個才對。

  「原本是有二十一個,不過其中四個是女生。」隊員們自動將四人摒除在外。

  宗慕勳明快的作出決定,「清查那四個女生的資料。」他有預感,可能會有驚人的發現。

  三名隊員聽到宗慕勳的命令……「隊長,你開玩笑?」

  「怎麼可能有女人這麼厲害,又不是神力女超人?」

  「隊長,不可能是女生啦,那天我在集合場看過,那些女生全都柔柔弱弱的,根本不可能。」

  面對隊員的質疑,宗慕勳只交代了句,「清查結果出爐後立刻把資料傳過來。」

  知道宗慕勳是認真的,三名隊員也只好照辦。

  隊員們離開不到半天的時間,宗慕勳的計算機裡陸續傳來四名女學生的資料。

  在看到辛凝的背景資料時,直覺告訴宗慕勳,就是她了。

  照片上的辛凝眉清目秀,蓄著烏黑亮麗的長髮,正笑盈盈的望著宗慕勳。

  據資料記載,辛凝是家中的獨生女,父母都是救難隊員,熱中野外活動,一家三口閒暇之餘常到野外露營攀巖。

  在辛凝國一那年,父親意外死於一場救難行動中。

  父親死後,母親才申請轉為內勤,並帶著辛凝搬回娘家住。

  或許是源於父母親的遺傳,辛凝從小運動神經就特別發達,在各類體育活動方面都有傑出的表現,加上外公家經營武術館,連帶也練就了一身拳腳功夫。

  國中畢業後,辛凝因為體育方面的優秀表現,順利保送進縣內的明星學校武同高中就讀。

  進入武同的辛凝依舊活躍,屢屢為學校奪得各類的運動獎項,然而在高二那年,她毅然決然放棄體育保送生的身份,從此與各類運動比賽絕緣。

  兩年後,辛凝考進T大資管系就讀。

  瀏覽過辛凝三年大學生活的點點滴滴,宗慕勳得承認,她確實改變了許多。

  尤其是照片上的辛凝巧兮盼兮,一顰一笑儘是嬌柔,著實很難將如今的她與過往的那些豐功偉業聯想在一起。

  宗慕勳相信,辛凝的改變絕非偶然,背後想必另有隱情。

  宗慕勳目前雖然還不清楚造成辛凝改變的原因,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她就是他們所要尋找的人。

  雖說每一張照片上的辛凝都給人纖質柔弱的表象,但是直覺卻告訴宗慕勳,她跟他們是屬於同一類的人。

  不管改變她的原因為何,在本質上,她對刺激與挑戰仍是充滿渴望。

  會議室的大屏幕上清楚的放映著辛凝的巨照,宗慕勳同在場的隊員表示,照片上的人就是他們所要尋找的對象。

  宗慕勳此話一出,所引起的嘩然是可想而知的。

  「不會吧隊長,你是不是搞錯了?」

  「這麼可愛的女生,怎麼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

  除了負責調查的隊員以外,沒有人願意相信看到的事實。

  屏幕上的辛凝蓄著長髮,一襲連身花裙看來飄逸可人,怎麼看都只是個纖纖弱女子。

  然而,當辛凝的背景資料逐一披露開來,在場隊員的反應只能以瞠目結舌來形容。

  在場所有隊員之中,又以嚴慶中與丁紹祺所受到的衝擊最大,這表示擊敗他們的傢伙,千真萬確是個女人。

  想到自己居然敗在一個女人手上,兩人當下更覺顏面無光。

  有隊員提出質疑,「這女人該不會有雙重人格吧?」怎麼就是無法將外表柔弱的辛凝與資料上的女藍波重疊在一起。

  「難怪人家說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不可信賴。」

  「連這麼可愛的女生也會騙人,或許我該回去試試我那口子。」

  就在所有隊員議論紛紛之際,宗慕勳接著表示,要盡快將辛凝吸收進中隊。

  絕大多數持懷疑態度的隊員一聽,又紛紛表示意見。

  「可是隊長,她是女人耶!」

  「是啊老大,而且我們中隊從來也沒有女人加入過。」

  面對眾人的質疑,宗慕動僅言簡意賅的說了句,「能力是我唯一的要求。」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決定。

  說到能力,從辛凝的背景資料及日前在漆彈營的傑出表現來看,顯然沒有人能懷疑這點。

  見眾人再無異議,宗慕勳於是裁示,「慶中、縉祺,延攬辛凝加人的事就交給你們負責。」

  無預警接下此一任務的兩人顯得相當意外,如同其它隊友一般,他們也還沒有準備好要接納一位女隊員。

  兩人才想開口,「但是隊長……」

  「還有什麼問題嗎?」

  在宗慕勳厲眼的逼視下,兩人也只能搖頭嚥下到口的托詞,事情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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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6 17:45:13
第三章   

  辛凝剛結束家教,才離開學生家,就被嚴慶中與丁紹祺兩人給攔了下來。

  「辛小姐你好!」

  辛凝先是一陣意外,但很快便認出來人,是漆彈營那天對打的阿兵哥。

  「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有些事想跟辛小姐談談,不知道是否方便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聊?」嚴慶中徵求她的同意。

  辛凝面露狐疑,顯然並不怎麼信任他們。

  「辛小姐您別擔心,我們沒有惡意。」丁紹祺安撫她的疑慮。

  辛凝心裡頭冷笑,這年頭有哪個壞人會承認自己心懷不軌?

  只不過辛凝並未拒絕,剛結束家教的她心想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看看他們到底想搞什麼花樣。

  湊巧附近有家簡餐店,三人於是進到簡餐店裡,挑了個較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來。

  由於早已過了用餐時間,簡餐店裡的客人寥寥可數。

  等侍者將三人點的飲料送上並離開後,嚴慶中率先自我介紹,「辛小姐你好,我們先自我介紹,我姓嚴,叫嚴慶中,是名律師,旁邊這位是丁縉祺。」

  丁縉祺順勢接話,「我的工作是保險業務員。」

  兩人說著分別取出名片,辛凝雖然伸手接過兩人的名片,卻沒有察看的意思:這年頭騙人的技巧日新月異,辛凝不以為區區一張名片能證明什麼。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辛凝開門見山問明來意。

  「不知道辛小姐還記不記得,那天在漆彈營——」

  「我見過你們。」不等丁紹祺把話說完,辛凝直接表明。

  如果不是認出他們,她根本不可能坐在這裡浪費自己的時間。

  兩人得承認,從辛凝毫不拖泥帶水的說話態度來看,她確實不若外表般柔弱。

  「既然辛小姐記得,那我們就直說了,事情是這樣的……」丁縉祺將來意源源本本的說了一遞。

  隨著丁紹祺的敘述,辛凝的眉心逐漸擰緊,「也就是說,國防部之所以舉辦這個活動,甚至讓阿兵哥親自下場跟學生對打,全是因為你們要尋找新成員的緣故?」

  「是的,我們相信,辛小姐正是我們所要找的新成員,所以我們希望辛小姐能答應加入中隊。」嚴慶中看著她表明來意。

  辛凝並末響應,嚴肅的神情像是認真在考量兩人的提議。

  等了半晌,見辛凝遲遲沒有開口,嚴慶中繼而追問,「不知道辛小姐意下如何?」

  想當初風雷中隊找上他們時,除了一開始對來人話裡的真實性存疑外,一經確認後他們幾乎都是毫不遲疑就點頭答應了。

  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接受這樣的挑戰。

  只不過男人跟女人的想法畢竟不同,以致他們無法確定辛凝的回答。

  不過他們仍一致認為,能加入風雷中隊是種至高無上的光榮,相信辛凝只是一時的遲疑,他們終究還是會說服她的。

  辛凝的視線先是在兩人臉上來回梭巡,接著突然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剛才你們說目前你們分別是什麼職業?」

  兩人雖然不明白辛凝問這話的用意,仍是據實以告,「我是保險業務員。」

  「我是律師。」

  「而你們真實的身份是……」

  「風雷中隊的隊員。」

  辛凝點了點頭,「一個神秘不為人知的組織。」她面無表情的嘲弄。

  只不過兩人並未聽出她語氣裡的戲謔,「既然辛小姐都清楚了——」

  「清楚,怎麼不清楚?」辛凝直接打斷他們,「如果我是你們的話呢,我會去找家醫療品質不錯的精神病院,然後在裡頭住上一陣子,相信對你們的病情絕對會有幫助。」她好心的提供建議。

  沒錯,那天下場親自跟他們對壘,辛凝確實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實力不同於一般的阿兵哥,但那並不表示她就會輕易相信他們的胡言亂語。

  見自己的話不被採信,丁紹祺急著想解釋,「辛小姐,我們不是——」

  辛凝再次打斷他們,「我不管你們是不是,你們要瘋是你們的事,但是請別把我給扯進去。」說著便從位置上站起來。

  嚴慶中與丁縉祺見狀乃極力慰留,並一再表示他們說的句句屬實,並不是在開玩笑。

  見兩人仍不肯罷休,辛凝索性把話給挑明了講,「我這麼說吧,姑且不論事情的真假,總之我對加入什麼風雷中隊沒有興趣,我只想要保有目前的生活,你們聽明白了嗎?」

  「可是——」

  「沒事的話我先走一步了。」不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辛凝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些天來辛凝除了準備期末考外,也為了即將到來的暑假積極在尋找適合的工讀機會,早將風雷中隊的事全拋諸腦後忘得一乾二淨。

  由於各科教授都對今天這個好日子情有獨鍾,有志一同的將期末考試全排在今天,以致辛凝昨晚幾乎是熬夜讀通宵,眼睛連瞇都沒瞇一下,整個人這會看來精神委靡不濟。

  走在她身旁的柳雅若跟紀湘婉也好不到哪去,兩個人臉上都帶有明顯的熊貓眼,三人走在校園裡全都哈欠連連。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鬼日子,教授他們幹麼一窩蜂搶在今天舉行期末考。」紀湘婉語帶埋怨。

  「誰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依我看啊,能一路唸書念到博士當上教授的,全都是些怪虧丫。」辛凝提出自己的見解。

  「熬了一整晚,書還是念不完,我看我這回是死定了。」柳雅若一瞼哀莫大於心死。

  辛凝安慰她,「放心吧,我也沒念完,你黃泉路上不會寂寞的。」

  三人笑鬧的往教室的方向走。

  這時,辛凝背包裡的手機響起。

  「辛小凝,電話!」紀湘婉提醒她。

  辛凝順勢將手裡一疊原文書交到紀湘婉手上,然後打開背包接電話。

  手上本就抱了一堆書的紀湘婉,這會再加上辛凝的原文書,當下隨即大表吃不消,「你想重死我是不是?」

  辛凝語帶無辜,「是你說的啊,電話!」言下之意,她也沒辦法啊!跟著按下通話鈕,「喂……」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只見辛凝臉色大變,一旁的柳雅若跟紀湘婉也察覺出不對勁。

  一等辛凝結束電話,「怎麼啦?出了什麼事?」柳雅若迫不及待的追問。

  或許是太過震驚,辛凝一時答不出話。

  一旁的柳湘婉見辛凝臉色蒼白也跟著緊張不已,「小凝,你沒事吧?」

  「我媽……我媽她住院了……」辛凝的語氣裡夾雜著驚慌與失措。

  「辛媽媽住院?!」她們一聽也都相當吃驚。

  紀湘婉不解,「你媽媽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生病住院?」

  「我也不清楚,醫院說我媽現在在台中的三軍總醫院,我得馬上趕過去才行。」辛凝這會已完全亂了頭緒。

  「小凝,你別慌,你媽媽不會有事的。」紀湘婉試圖安慰她。

  「是啊!」柳雅若附和,「這樣吧,背包裡的書先交給我們,你趕快趕下去,至於考試的事我們會跟老師說的。」

  辛凝於是將背包裡的書本全取出來交給她們,自己則急急忙忙往校門口跑。

  一路上辛凝心情忐忑不安的震盪著,除了祈禱母親平安以外,也希望車子能再開得更快些。

  當辛凝抵達台中車站,她隨即招來一輛出租車,馬不停蹄的轉往位在台中縣的三軍總醫院。

  風塵僕僕歷經了四個多小時,辛凝總算趕到了醫院。

  一走進醫院大樓,辛凝隨即疾步走向櫃檯,衝著櫃檯服務人員問道:「對不起小姐,我媽住院了,我想知道她現在在哪問病房。」

  或許是看出辛凝的心急如焚,櫃檯服務人員也沒多囉唆,「請問你母親的名字是?」

  「李靜美,木子李、安靜的靜、美麗的美。」辛凝的語氣急促。

  「好的,我查看看。」服務人員隨即從計算機裡調閱所有的病人資料,一會,「有了,在七樓的特別病房,705號房。」

  「謝謝!」辛凝匆忙丟下一句,跟著就往電梯的方向跑去。

  辛凝一路疾上七樓,當找到705號房時,她心急的一把拉開房門,「媽!」以為即將看到的是母親虛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景象。

  卻不,病床上空無一人,床單有條不紊的攤平著,絲毫不像有人進駐的跡象。

  更令辛凝錯愕的是,在特別病房內的長型沙發上,居然坐著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男人,對方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端正的五宮透著老成與幹練。

  預期外的景象著實讓辛凝錯愕不已,「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我媽人呢?」一連丟出幾個問題。

  當然,比起追究男人的身份,辛凝更想知道的是母親的下落。

  「你媽沒事,她很好。」宗慕勳不疾不徐的回道。

  原來,這一切全是風雷中隊所策畫的。

  打從上回嚴慶中與丁紹祺鎩羽而歸後,風雷中隊一直沒有再採取任何的行動,只不過這並不表示他們已經決定放棄,相反的,他們只是在等待時機。

  為了拉攏辛凝進入中隊,宗慕勳特意擬妥了計畫,如今時機已經成熟,該是採取行動的時候了。

  「沒事?」辛凝一時反應不過來,「可是醫院明明通知我,說我媽現在人在醫院。」

  宗慕勳簡單的說了句,「電話不是醫院打的。」

  「不是?!」這下子她是真的被搞糊塗了,「可是剛才櫃檯小姐明明說我媽住在705號房。」

  「我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跟你當面談談。」宗慕勳說。

  慢了三秒,辛凝猛然會意,「那通電話是你打的!」

  「很抱歉得用這樣的方法約你出來。」他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也間接表明自己參與其中。

  辛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心急如焚馬不停蹄的趕來台中,結果居然只是一場惡作劇?

  「你……」或許是氣炸了,也或許是氣昏頭了,辛凝一時之間反倒說不出話來。

  「我姓宗,叫宗慕勳。」宗慕勳逕自自我介紹。

  辛凝簡直難以置信,自己都快氣炸了,這該死的男人居然還像個沒事人似的,自顧自的做自我介紹?

  「我管你是誰!你……你簡直是混蛋加三級的神經病。」

  辛凝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倒霉,在期末考當天因為一個神經病的惡作劇,千里迢迢的從台北南下趕到台中來。

  宗慕勳挑高了眉,為辛凝強烈的措辭與冒犯。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無聊的惡作劇,害得我丟下四科的期末考,心急如焚的從台北趕下來?」想到自己這一路上的擔心受怕與煎熬,她就恨不得衝過去狠狠的踹他幾腳。

  宗慕勳當然知道,他甚至知道她之所以反應如此激動,是因為少了這四科的學分,她勢必得面臨學分數不及二分之一而被學校掃地出門的命運。

  而這正是宗慕勳所希望的,只要將辛凝逼入死角,就等於掌握了逼她就範的利器,打從一開始他們便是這麼計畫的。

  「如果你願意,我自然有辦法設法補救。」前提是,她必須答應加入風雷中隊。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除非她瘋了才信他!天曉得她甚至連這該死的男人到底是誰也不清楚。

  「你沒有選擇。」勝券在握的宗慕勳說的相當自信。

  「錯了,我有選擇,離開這裡,離開你這個神經病就是我最好的選擇。」辛凝說著就想轉身離開。

  掛心著自己的期末考,此時的辛凝只想趕緊趕回台北考試。

  宗慕勳彷彿能一眼看穿她的心事,「就算你現在趕回台北,也已經天黑了,各科考試早就結束了。」

  辛凝正想反駁,卻猛地意識到,「你怎麼知道?」從這人的言談間不難聽出,他似乎對自己的事情瞭若指掌。

  辛凝雖然沒有講明,宗慕勳卻能瞭解她所指為何,「我說過我有事情要當面跟你談。」言下之意,對她的作息瞭若指掌也是理所當然。

  從他的一言一行,辛凝更進一步意會到一項驚人的事實,「你調查我?」神情顯得十分震驚。

  宗慕勳沒有說話,等於是默認了。

  「你……」這下子她再也按捺不住,「你這大變態,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未經我的同意就逕自對我進行調查?」

  想到自己近來的一舉一動全在別人的監視中,她就覺得十分不舒服。

  偏偏宗慕勳仍像一攤平靜無波的死水,無動於衷,「很抱歉侵犯了你的隱私,不過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答應加入風雷中隊。」

  抱歉?他居然以為區區一句抱歉就能了事?辛凝正要發飆,到口的咒罵卻在聽到風雷中隊四個字時猛地打住。

  「原來你跟之前那兩個瘋子是一夥的?」

  是啊,她早該料到的,先是來了兩個瘋子,這會再加上一個神經病,真是夠了。

  雖然可以理解辛凝的情緒,但是她一再的出言不遜仍是讓宗慕勳斂下瞼來。

  「你的憤怒我能理解,但是我希望你仍然能保持理智。」

  「你理解個屁啊!」辛凝覺得眼前的男人簡直厚顏無恥到了極點,在他對自己開了這麼個天大的惡作劇後,居然還有瞼要求自己保持理智?

  有生以來,辛凝從未如此生氣過,即便是當年親耳聽到籃球隊的學長們在背後批評自己,她也不曾如此憤怒過。

  「憤怒只會讓情況更糟。」宗慕勳客觀的道,相信以她的智能絕對能理解。

  理智告訴辛凝他說的沒錯,但是只要一想到眼前的男人是害自己落到這副田地的罪魁禍首跟始作俑者,她就無法冷靜下來。

  知道她心中依然有氣,不過宗慕勳看得出來,她把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了。

  「只要有醫院開立的證明,學校的補考就不成問題。」宗慕勳說。

  辛凝懷疑眼前的男人說的根本就是廢話,她當然知道只要有醫院證明補考就不成問題,問題是她拿什麼要求醫院開證明?

  宗慕勳再次一眼看穿她,「只要答應加入風雷,你會得到醫院的證明。」重申他最終的目的。

  辛凝正想發怒,腦海裡精光一閃,驀地想通了所有的前因後果,「你設計我?」

  原來,這一切由頭至尾,根本就是他們為了逼她加入所設下的圈套。

  為免再刺激她,宗慕勳選擇避開這個問題,「你對現狀並不滿意,不是嗎?」自信他們是同一類的人,不可能安於平淡的生活。

  宗慕勳自以為瞭解的語調讓辛凝覺得十分不快,哪怕他說的是事實。

  「我滿不滿意是我家的事,不用你管!」她語氣很沖。

  「我希望你能瞭解,我無意干涉你的決定,只是希望你能冷靜的衡量自己目前的處境。」宗慕勳提醒她。

  毫無疑問的,這是種婉轉的威脅。

  「你威脅我?」辛凝幾乎是咬著牙問。

  他並不承認這是威脅,「我只是提供你另一條更適合的路。」

  辛凝冷哼,說的還真是冠冕堂皇啊!

  「我不會接受你的威脅。」她斬釘截鐵的否決。

  「放棄再一年就到手的學位並不明智。」

  「你不會得逞的,一回台北我馬上就去辦休學。」

  「這樣的辦法充其量只能治標,不能治本。」以風雷中隊的能力,多的是辦法阻斷她的求學路。

  辛凝是聰明人,自然聽出他話裡頭的暗示,「你真以為你們可以一手遮天?」

  「不論是從四十人的班級中找出你來,或者是查明你的生活作息,甚至是取得醫院開立的證明,這些對風雷中隊而言都只是輕而易舉。」言下之意,風雷中隊確實有一手遮天的本事。

  儘管對眼前這個男人並不瞭解,但是直覺告訴辛凝,他的話並沒有誇張,哪怕她其實不想承認。

  這樣的認知讓辛凝當場氣短。

  宗慕勳自然看出她臉上的不甘與懊惱,「撇開受制於人的不甘,你會發現加入中隊是正確的選擇。」或許是因為他們是屬於同一類人,所以他能輕易的洞悉她的情緒起伏。

  加入、加入,又是逼她加入,「我說了,我不要!」為什麼他們就是不肯放過她?「你到底聽清楚了沒有?我不要!」

  明白她只是在做困獸之鬥,宗慕勳並未開口,只是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她。

  他的沉默刺激辛凝更進一步發洩,「我只想像大部分的女生一樣,享受大學生活,跟喜歡的男孩子交往,過平凡的日子,你聽清楚了沒有?」她拒絕再變回男人婆,讓人家在背後嘲笑她是老處女。

  然而,宗慕勳只是平靜的問:「這樣你就滿足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面對他彷彿能看透人的目光,辛凝的眼底生起防禦,像是要捍衛自己的內心不被窺視。

  宗慕勳卻不給她機會逃避,直視著她的眼睛道:「你跟大部分的女生永遠不可能一樣,因為你比誰都清楚,你喜歡刺激跟挑戰,你不可能滿足現狀甘心過平凡的日子。」

  宗慕勳一針見血的戳中辛凝內心深處的渴望,讓她連要掩飾都來不及。

  「我說中了,不是嗎?」

  在他洞悉的目光底下,辛凝彷彿全身赤裸無處遁藏,就在她心生動搖之際,腦海裡猛地又憶起高中學長們說過的那些話……「不!你休想,我絕對不當男人婆。」

  「男人婆?」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宗慕勳感到意外。

  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辛凝急忙住口,僅草草表示,「總之我不想再成天跟一堆男人攪和在一塊,你聽清楚沒有?」

  宗慕勳卻從她掩飾的神情中窺出端倪,「這就是你放棄體育保送生身份的原因?」

  「你怎麼……」沒料到他連這事也知道,辛凝驚訝的睜大眼睛。

  「只為了別人的眼光就勉強改變自己,值得嗎?」宗慕勳下容她逃避,「其實你比誰都清楚,你喜歡刺激跟挑戰,文靜並不適合你。」

  辛凝想否認,但是在他洞悉的目光底下,別說是他不相信,恐怕就連她自己也無法信服。

  「是的,我是喜歡刺激,也樂於接受挑戰。」知道瞞不過他,辛凝索性坦承不諱,「但是再怎麼說我也只是個平凡的女生,跟其它女生一樣,也想要有人呵護有人疼愛,問題是,有哪個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女朋友比他們強悍?」

  不管個性再怎麼活潑好動,她終究只是個平凡的女生,對愛情也同樣存有憧憬。

  如果說要論文說理,宗慕勳確實是可以分析的有條不紊,但要談起女人微妙的心理,他自知不是專家。

  因為不瞭解,他只能順著自己的想法回答,「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此的膚淺。」

  聽出他話裡少了剛才的那股強硬與氣勢,她誤以為他缺乏把握,「是嗎?」辛凝語氣裡流露出嘲諷。

  將辛凝嘲弄的神情看在眼裡,宗慕勳反而更為篤定,「是的。」

  他的篤定讓辛凝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只好淡淡的別開臉,「你知道嗎,你們真的很自私,只是一味的強迫我加入,卻沒有替我的家人想過,我是我媽唯一的希望,你們卻要我拿自己的命去衝鋒陷陣?」

  提起周邊的枝節問題,宗慕勳無法再就事論事,他只能繼續依著直覺響應,「你不會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辛凝笑了,臉上帶著明顯的戲謔,「瞧你說的這麼有把握,你拿什麼保證?」

  宗慕勳無法保證,但是他給承諾,「我會保護你。」雖說他並不清楚是什麼動機讓他許下這個承諾。

  不意他會這麼說,辛凝先是一怔,遲疑了半晌才搭上話,「反正橫豎你就是非逼我加入就對了。」

  「當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給自己機會?哼!說的還真是好聽。

  即便心有不甘,但辛凝清楚,自己沒有太多的選擇,「你答應我的病例證明呢?」

  像是早料到她一定會屈服,宗慕勳取出事先備妥的證明文件。

  這個舉動讓辛凝又是一嘔,懊惱之餘她一把抓過文件,連聲招呼也不打就想轉身離開。

  宗慕勳在她後頭道:「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搭我的便車回台北。」

  辛凝的腳停了下來,轉過頭酷酷的丟下一句,「我、不、願、意!」便頭也不回的掉頭走人。

  說也奇怪,在她回過身剎那,宗慕勳居然笑了,為她那句賭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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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天一回到台北,柳雅若跟紀湘婉心急的詢問辛凝母親的病況,由於情況複雜,辛凝只概略表示已無大礙,並未多說。

  兩人一聽辛凝的母親平安,都鬆了口氣。

  而辛凝也因為醫院開立的證明文件,順利得到了補考的機會。

  連著考完四科補考,辛凝一踏出教授的實驗室,柳雅若跟紀湘婉已等在外頭。

  「呼!累死我了,考得我筋疲力盡。」

  「累歸累,總比被二一好吧!」紀湘婉說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一想到教授就在旁邊看著,你就不知道那心理壓力有多沉重。」

  「考的還好吧?」柳雅若問。

  「還可以啦!」

  「那走吧!」柳雅若說著跟紀湘婉分別從兩邊勾住辛凝的手臂。

  「去哪?」

  「當然是去大肆慶祝啦,我們可都是餓著肚子在等你耶!」

  「少來,我看你們分明是想藉機敲我竹槓。」辛凝一瞼心知肚明。

  「什麼嘛,我們像這種人嗎?」紀湘婉鼓著臉佯裝抗議。

  辛凝反問:「要我說實話嗎?」

  「算了,反正你這張狗嘴裡也吐不出什麼象牙。」

  三個人才走著,就見許翊洋一瞼擔憂的從前頭走來。

  辛凝忍不住嘀咕,「老天爺嫌我麻煩還不夠多是不是?」

  「如果許翊洋知道你當他是麻煩,不知道會有多麼傷心。」柳雅若故意同情的搖搖頭。

  辛凝沒來得及反駁,許翊洋人已來到跟前。

  「辛凝,你考完補考了?」

  辛凝勉強自己扯出笑容,「嗯,剛考完。」

  「考的還好吧?」

  「還可以。」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許翊洋深情的望著。

  「許翊洋,你這話說的有語病喔,補考的人又不是你,你有什麼好不放心的?」紀湘婉調侃他。

  聽到這話辛凝實在恨不得狠狠的踩她一腳。

  果然,許翊洋像是逮著機會似的,「但是補考的人是辛凝。」

  他此話一出,連向來喜歡調侃他的紀湘婉跟柳雅若也接不上話了,意外他實在是越來越露骨了。

  面對他幾近明示的告白,辛凝選擇裝傻矇混過去,「謝謝關心,我沒事了,她們倆吵著要去吃飯,我們先走了。」

  不讓許翊洋再有機會開口,辛凝急忙拉著柳雅若跟紀湘婉離開。

  繞過轉角走下樓梯,紀湘婉說道:「許翊洋講話是越來越露骨了,我看再過些時候,他就會鼓足勇氣跟你告白了。」

  對於紀湘婉的烏鴉嘴,辛凝唯一的想法是,「你嘴巴再不給我閉緊些,改天我就拿針把你縫起來。」

  「什麼嘛,人家我可是實話實說。」

  「實說你個頭啦,下回再敢扯我後腿,看我怎麼修理你。」

  柳雅若突然插進一句,「小凝,你真的不喜歡許翊洋嗎?」

  「你看我的樣子像喜歡他嗎?」

  「你確定?」柳雅若不放心的確認。

  「確定。」辛凝答得極為武斷,「怎麼,你喜歡他啊?那好,請快點把他撿去配,我舉雙手贊成。」

  「你說到哪去了?我只是要告訴你,最近國貿系的系花追許翊洋追得很勤,想確定你對他是不是真的沒有感覺,免得到時候他被追走了你才在後悔。」

  「後悔?你開玩笑?」她高興都來不及了,「如果你遇到那個系花,麻煩幫我跟她說一聲,請她再加把勁,好早日救我脫離苦海。」

  「我想不需要,你可以直接告訴她。」柳雅若看著前方說道。

  「我連她長得是圓是扁都不清楚,怎麼告訴她?」

  柳雅若努了努下巴,辛凝順勢往她指示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時髦,頂著一頭大波浪鬈髮的女生就站在前方。

  辛凝一行人才走近,對方已先行開了口,「你就是辛凝?」也不等辛凝響應,接著又道:「我是國貿二年級的塗雨桐。」

  從塗雨桐說話的語調以及柳雅若和紀湘婉的神色,辛凝已概略猜出來人的身份,「有什麼事嗎?」

  塗雨桐並末回答她,反而挑釁的打量辛凝,半晌後道:「長得也不怎麼樣嘛!」

  辛凝揚了揚眉,面對塗雨桐的來意不善,為了維持自己的淑女形象,她並未反唇相稽。

  「許翊洋我要定了,你最好趁早放棄。」塗雨桐嗆明來意。

  她的囂張讓一旁的柳雅若跟紀湘婉著實看不過去,反而是辛凝阻止了她們。

  看在來人有意接收許翊洋的份上,辛凝盡可能讓自己和顏悅色,「我想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要爭取許翊洋的意思。」

  「你不要許翊洋?」塗雨桐的語氣像是懷疑也像是憤怒,顯然辛凝的說法侮辱了她的心上人。

  「我要不起。」

  或許是辛凝的謙遜讓塗雨桐誤以為她好欺負,「你能有自知之明最好,省得到時自己難看。」講話也更不客氣。

  紀湘婉實在看不下去了,「你這女人……」

  「湘婉!」卻被辛凝所制止。

  此舉看在塗雨桐眼裡,卻被解讀成辛凝怕她,「我警告你,識相的話最好別再纏著許翊洋,否則我會叫你好看。」

  「我說你這女人眼睛有毛病是不是,連誰纏著誰也看不清楚?」柳雅若反唇相稽,「如果你真那麼有本事,怎麼不去警告許翊洋,要他別成天跟小凝糾纏不休。」

  「笑話!就憑她這副長相,許翊洋會糾纏她?」

  紀湘婉存心刺激她,「怎麼你不知道許翊洋看上的就是我們家小凝的長相?」

  她的一席話讓塗雨桐狠狠的瞪了辛凝一眼,「根本是她故意裝得可憐兮兮,騙取許翊洋的同情。」

  「人家這叫楚楚可憐,可不像某些女人,凶得跟母夜叉似的。」

  「你……」

  「我什麼我,與其在這裡潑婦罵街,我勸你回去好好檢討檢討。」

  眼見鬥不過柳雅若與紀湘婉,塗雨桐對辛凝忿忿丟下一句,「你給我離許翊洋遠一些。」便甩頭離開。

  「什麼跟什麼嘛,打從長眼睛以來,還沒看過這麼囂張的女人。」

  「還系花咧,算她走得快,否則我一定上前甩她兩巴掌。」

  身為當事人的辛凝只是笑看著兩名好友氣憤的模樣。

  紀湘婉見狀,「我說辛小凝,你今天是吃錯藥啦,幹麼對那女人那麼客氣?」

  「我有嗎?」

  「還說沒有,剛才那種情況,要換做平日你早發作了。」

  「或許吧!」辛凝仍是不以為意。

  柳雅若面露狐疑。「辛小凝,你今天真的很不對勁喔?」

  「你該不會是考到腦袋秀逗了吧?」紀湘婉提出這個可能性。

  「秀逗你個大頭啦,人家好心幫我解決麻煩,我幹麼對人家惡言相向?」

  「那惡婆娘會幫你解決麻煩?」紀湘婉的語氣彷彿辛凝說了個天大的笑話。

  「剛才你沒聽到她說有意接收許翊洋嗎?」這對她來說可是求之不得的天大喜訊。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是那女人的態度實在氣人,許翊洋也真是倒霉,被這種女人看上。」

  「有什麼辦法呢?算他命不好吧!」反正死道友又不是死貧道,只要能擺脫他,辛凝才懶得去管別人家的死活。

  「唉!許翊洋也真是倒霉,看上你這麼無情的女人。」

  「怎麼你們有什麼意見嗎?」辛凝語帶威嚇。

  「意見?我們哪敢啊,待會那一頓可還得仰仗你的荷包呢!」

  「終於承認了吧!」辛凝一臉我早料到的表情,「你們這些傢伙,說什麼好心陪考,根本是存心敲詐我請客。」

  「既然被你給看穿,這頓就看你怎麼表現啦!」兩人臉上毫無愧色。

  打從台中回來那天到現在都已經過了一個星期,風雷中隊方面一直沒有再與辛凝接洽,而她也樂得將那些惱人的事情給拋諸腦後。

  今個辛凝才打開計算機準備上網尋找暑假的工讀機會,屏幕右下角顯示有新的郵件,當她打開信箱看到郵件標題的剎那,原本還不錯的心情頓時跌到谷底。

  縱然心裡有上百個不願意,辛凝還是打開那封標題名為風雷中隊的郵件。

  對於他們能查得自己的帳號,辛凝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郵件上清楚的寫著,明天早上十點,要她到上頭註明的商業大樓七樓,找計算機公司裡的工程師宗慕勳報到。

  看完郵件的內容,辛凝不由得一陣懊惱,「什麼跟什麼嘛,他們以為他們是誰,憑什麼要我去我就得去?」

  辛凝越想越覺得窩囊、不甘心,一股叛逆之情油然而生,於是她決定以自己的方式表達對他們蠻橫的抗議。

  主意一定,她隨即關上計算機,背包一抓就出門去了。

  傍晚六點左右,串凝才回到租屋的地點,客廳裡正在吃泡麵的柳雅若猛一見到她的模樣,整個人大驚。

  「辛小凝!你怎麼變成這樣?」

  辛凝沒有說話,在回來的路上,她其實也有些後悔自己一時的意氣用事。

  廚房裡的紀湘婉聽到柳雅若的驚呼聲,也趕忙端著杯果汁走進客廳。

  乍見辛凝剎那,「辛小凝!你搞什麼鬼啊?」紀湘婉的反應絲毫不遜於柳雅若。

  辛凝故作若無其事的問:「不好看嗎?」

  原本披肩的長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短得不能再短的小平頭,加上她的五官本就長得眉清目秀,身材也比一般女生修長,這會的辛凝一眼望去儼然成了個陽光帥少年,哪裡還是什麼嬌弱端莊的窈窕淑女。

  「好看你的頭啦,瞧你把自己的頭髮剪成了什麼德行?」

  辛凝顧左右而言他,「可是美容院的小姐都說我帥到不行。」

  確實,早在高中時辛凝頂著頭短髮馳騁在籃球場上,她的英姿連同性的女學生都為之著迷。

  當時柳雅若和紀湘婉老愛玩笑似的惋惜,說辛凝如果生成男兒身,肯定會有一大票女生追在她屁股後頭跑。

  「是很帥沒錯啦!」柳雅若平心而論,「問題是你好端端的,幹麼突然跑去剪頭髮,還剪的這麼短?」

  還不是為了抗議那什麼鬼風雷中隊!既然那些人非逼她當回男人婆,那她索性就男人婆個徹底。

  礙於實話不能說,辛凝乃隨口編了個托詞,「天氣這麼熱,頂著頭長髮怪不舒服的。」

  「台灣的夏天有哪年不熱?前幾年也沒聽你喊過熱。」

  很顯然的,辛凝的借口編的並不怎麼高明,壓根就無法令兩人信服。

  「還有啊,是誰信誓旦旦說非當個淑女不可,結果呢,你把頭髮給剪成這樣。」枉費這些年來她們跟前跟後耳提面命不時的提醒她。

  「開學後班上的同學要瞧見你這模樣,不嚇呆才怪。」

  「我看啊也不用等到開學,說不定過幾天就在路上撞見了。」

  辛凝這會倒瀟灑,「撞見就撞見啊,反正我也想清楚了,不管再怎麼勉強自己,人的本性終究還是不會變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過得這麼累,反正當男人婆就當男人婆嘍!」

  「噫?辛小凝,你吃錯藥啦?」紀湘婉大感意外。

  「錯,我只是終於想通了。」

  這些年來因為學長們的一席話,為了爭那一口氣,辛凝硬逼著自己非當個淑女不可,如今想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難得你總算開竅啦!」

  這些年來她們不曉得跟她說過幾百遍,偏偏她就是死腦筋聽不進去,這下倒好,她自己想通了。

  「這樣也好,看你每天裝得那麼辛苦,我們跟在一旁也看得彆扭。」

  「放心吧,從今天起你們再也沒有機會覺得彆扭了。」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紀湘婉噗哧一笑,「要是許翊洋見到你現在的模樣……我想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希望他別嚇暈過去才好。」柳雅若也是一臉等著看好戲。

  當事人卻不以為意,「那最好,省得我開口攆人。」

  「不過辛小凝,你不是說要去找暑期工讀,怎麼會莫名其妙跑去美容院?」

  提起這件事,辛凝心中又是一陣不快,「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這麼快?」

  柳雅若跟紀湘婉好奇著。「是什麼工作?」

  「計算機公司助理。」辛凝的語氣裡有著不情願。

  「那很好啊,剛好就是我們的本科。」

  柳雅若接著又問:「是哪家公司啊?」

  辛凝於是概略將公司的名稱跟地點提了下,柳雅若和紀湘婉一聽居然還是家頗具規模的公司,意外之餘紛紛追問她是怎麼找到的。

  辛凝於是隨口掰了個謊言搪塞,不明就裡的柳雅若跟紀湘婉還不住慶幸她的好運道。

  只有辛凝自己心裡明白,她走的到底是好運還是霉運。

  位在商業大樓裡的風雷總部,這會二十幾名的隊員全數到齊。

  照道理說又不是出任務,也沒有什麼重大會議要召開,隊員們實在沒理由在這種時候齊聚在一塊。

  如果說只有少數幾名在商業大樓裡任職的隊員倒也不足為奇,可怪的是,連其它隊員也全跑來湊熱鬧。

  對於宗慕勳的詢問,隊員們早已各自編派好自己的借口……「清潔公司讓我到這裡洗大樓。」

  「十三樓的廣告公司找我來幫他們拍封面。」

  「最近業績差,想說來這裡拉保險。」

  「五樓有位客戶送車子來車廠維修,我幫他把車開回來。」

  面對這千篇一律的借口,宗慕勳哪裡會不明白,眾人想必是耳聞辛凝將在今天正式報到,特地衝著隊上唯一的女隊員而來。

  即便對眾人的心思瞭然於胸,宗慕勳卻也沒有多說,正所謂好奇心人皆有之。

  總部裡的大屏幕這會呈現的是一樓大廳的影像,所有人的視線全定格在屏幕上頭,引頸期盼著辛凝的到來。

  然而,眾人預期中的長髮淑女始終沒有出現。

  反而是在十點左右,一樓大廳因為一名俊帥年輕人的出現而引起一股騷動,只見大廳裡出入的女性紛紛對他投以關注的目光。

  頂著個小平頭,右耳骨上夾了個龍形耳環,眉清目秀的五宮加上身材修長,讓辛凝一出現便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即便她身上只穿了套輕便的T恤、牛仔褲。

  當隊員們透過屏幕認出來人時,均不約而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眾人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酷酷的小帥哥與預期中的窈窕淑女重疊在一起。

  「不是吧?!怎麼差這麼多?」

  「虧我還犧牲睡眠起個大清早,怎麼是個男人婆?」

  「我說她未免也太招搖了吧,難道她不知道幹我們這行,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低調嗎?」

  「她真的是照片上那個纖細弱質的女生嗎?」

  面對眾人的質疑與詫異,宗慕勳反而笑了。

  他早料到以辛凝的硬脾氣,絕對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屈服,如今看來,顯然她是想藉此表達無言的抗議。

  尤其她這會臉上酷酷的神情,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她有多麼的不情願。

  此時的辛凝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全在別人的掌握之中,她搭乘電梯上到七樓,對計算機公司的職員表明來意後,便在秘書的帶領下來到宗慕勳的辦公室。

  秘書一離開,宗慕勳隨即激活一個裝置,辛凝眼前立刻出現一扇信道。

  辛凝跟著宗慕動走入信道,進到風雷位在大樓核心的秘密總部。

  第一眼見到總部裡的精密部署與科技時,不諱言的,辛凝確實大大的開了眼界,只不過她並沒有料到在總部裡還有其它的人在場。

  辛凝一眼就認出嚴慶中與丁紹祺,以及另外八名上回在漆彈營曾照過面的男人,所以她多少也猜出在場這些人想必都是風雷中隊的成員。

  宗慕勳隨後的介紹證實她的推測果然沒錯。

  隊員們熱誠的歡迎辛凝的加入。

  雖然早在第一眼見到總部裡各項先進的科技時,辛凝便被引起了濃厚的興趣,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是被趕鴨子上架,心裡那股不甘便又抑制不住蔓延開來。

  由於辛凝的訓練是由宗慕勳所主導,是以絕大多數隊員在跟辛凝打過招呼後不久便相繼離開。

  而辛凝雖然才剛報到,宗慕勳卻已為她安排了訓練的課程,率先登場的是武器操作。

  他向辛凝介紹,「安傑是這方面的專家,他會負責教你熟悉所有的武器使用,包括爆裂物的製作與拆除等等。」

  辛凝在來之前雖然已有心理準備,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但是她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才剛報到居然就得立刻投身到訓練中。

  暑假開始的第一天,想到其它同學正打算大肆玩樂一番,等待著自己的卻是武器大觀,辛凝心裡不禁又是一陣懊惱。

  儘管頗有微詞,但是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只得認命地開始武器操作訓練。

  而宗慕勳也在稍後循原路離開,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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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6 17:45:47
第五章   

  接下來的日子,一連串密集的訓練搞得辛凝是焦頭爛額。

  然而累歸累,她卻不得不承認,這些訓練都相當具有挑戰性,她也確實越學越起勁。

  只不過每回只要一想到自己當初是被逼著就範,她便又覺得心有不甘,以致心裡對宗慕勳至今仍存有心結。

  其實嚴格說起來,其它隊員在這件事上也算是共犯,辛凝實在沒有理由老將矛頭指向宗慕勳。

  或許,她之所以始終無法對宗慕勳釋懷,是因為他的要求過於嚴苛,讓她覺得他存心找碴。再者,宗慕勳身為隊長,在為人處事上自然較為嚴謹,相形之下便不若其它隊員般容易跟辛凝打成一片。

  辛凝所不明白的是,宗慕勳之所以要求嚴厲,是因為身為隊長的他有責任為隊員的安全負責,為了讓隊員們在任務中發生危險的機率降到最低,他不得不在事前的訓練時嚴格要求。

  今個辛凝一到總部便發現,裡頭除了宗慕勳以外並沒有見到其它隊友。

  由於這陣子每隔幾天,宗慕勳就會安排其中一名隊員負責教導辛凝他們各自的專長,是以這會當她發現在場只有他們倆時,心裡不免一陣納悶。

  正當辛凝感到不解之際,宗慕勳開口表示今天的課程是武術訓練,由他親自下場指導。

  辛凝一聽眉毛不由得一挑……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外公是武術專家,她自幼習武?

  不過辛凝並沒有提醒他,私心裡她也想借此機會教訓他一頓,當是報一箭之仇。

  想到自己終於有機會出口怨氣,辛凝的嘴角不自覺揚起。

  注意到辛凝眉宇間的悅色,宗慕勳多少也猜到她心裡的盤算,只不過嘴巴上並未置一詞。

  「你在這裡教我,那工作怎麼辦?」辛凝假意關切。

  「我已經交代過秘書,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進辦公室。」

  由於宗慕勳是公司裡首屈一指的工程師,別說是底下人將他的話奉為聖旨,就連公司老闆也對他惟命是從。

  很好!今天你死定了,我要不把你打到趴在地上找牙,我辛字就倒過來寫。辛凝暗暗在心裡立誓。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完全超出她原先的預期,辛凝非但沒能如願教訓宗慕勳一頓,反而還被他打到毫無招架的餘地。

  宗慕勳並沒有因為辛凝的性別而對她手下留情,反而像招招致命似的,打得她只差沒鼻青臉腫。

  更令辛凝氣結的是,自己除了慘遭修理以外,還得接受他不假辭色的指正。

  雖說她也明白,宗慕勳的所作所為完全合乎指導的範疇,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被揍得這麼慘,就又覺得他的指正根本是存心炫耀以及向自己下馬威。

  一整天下來,辛凝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時問,辛凝早已被操到筋疲力竭,除了一張臉還算完好以外,身上淤青處處可見。

  全身酸痛的她早已沒有能耐再去跟他計較,是以當宗慕勳一放人,辛凝拖著一身挫敗就想離開,但是走沒兩步又被他給叫住。

  「還有什麼事嗎?」辛凝盯著宗慕勳的眼神滿是防備。

  看出她眼裡的戒慎,宗慕勳只覺得好笑,看來自己確實讓她吃足了苦頭。

  「你身上的傷得擦藥。」

  宗慕勳不提還好,這一提辛凝所有的新仇舊恨全湧上來了。

  這不要臉的男人,虧他還敢說,也不想想自己一身的傷是拜誰所賜?

  被他當成沙包又打又踢了一整天,人都快被他打掛了,這會才為時已晚的表示關切,根本就是假惺惺。

  「過來坐下。」

  「你想幹什麼?」辛凝直覺反應。

  宗慕勳不知打哪取出一個瓶子,「幫你擦藥。」

  幫我擦藥?你會這麼好心?我可不相信。

  看出她心裡的想法,「或者你以為我會害你?」宗慕勳明知故問。

  辛凝心直口快就想回答,「誰……」所幸及時收住了嘴,並硬生生改口道:「當、當然不是,我怎麼會這麼以為。」

  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自己打也打不過他,那麼就算明知他有意加害自己,也不能直說啊!

  「那還不過來。」

  莫可奈何下,辛凝只得勉強自己走向他。

  只不過當宗慕勳把藥塗到她的手臂上並動手幫她推拿時,辛凝隨即百分之百肯定了原先的臆測,這殺千刀的男人真的想謀害她。

  宗慕勳推拿的力道,痛得她只差沒哭爹喊娘。

  「啊……住手!你快點住手,我不要擦了……」辛凝淒厲的哀嚎。

  「忍耐些,雖是痛了點,但相當有效。」宗慕勳嘴巴上這麼說,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

  只是痛了點?!辛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都快痛死了,他居然還有臉開口要她忍耐。

  直到辛凝兩條手臂上的淤青全數散開,宗慕勳才總算罷手。

  此時的辛凝早已顧不了什麼面子,只見她痛得淚流滿面,望著他的眼神充滿控訴。

  這該死的王八蛋,總有一天她會報仇的。

  無視於她眼底的憤恨,宗慕勳逕自說道:「這藥你拿回去,其它淤青的部位塗過後就沒事了。」

  辛凝啜著淚眼,泛紅的鼻頭難掩哭過的痕跡,一臉倔強的接過那瓶藥,臨走前還不忘怒瞪他一眼。

  宗慕勳自然看得出來,辛凝想必是恨死他了,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逗趣模樣,他在心裡笑了。

  拖著疲憊而沉重的身軀,辛凝要死不活的走出商業大樓,走沒兩步便被同在裡頭律師樓工作的嚴慶中趕上。

  他見她一身狼狽便道:「瞧你這模樣就知道,今天肯定是上了隊長的武術指導。」

  辛凝訝異的神情無疑是告訴嚴慶中,他猜對了。

  「還好吧?」

  「你說呢?」辛凝有氣無力的回答。

  「別擔心,以我這過來人的經驗判斷,你這身傷頂多三四天就痊癒了。」

  「三四天還算頂多?」她懷疑他該不會是在唱衰自己。

  「其實你已經算幸運了,本來就有功夫底子在,哪像我跟貫偉他們幾個事先沒學過武術的,剛開始上隊長的武術指導時,才真的是沒死也去掉了半條命。」

  「有這麼慘?」

  「那可不。」

  聽嚴慶中這麼一說,辛凝的心情總算平復了些,同時她也好奇,「隊長的武術很厲害嗎?」

  「何只是厲害,後來我們才知道,隊長早在入隊之初,就已經得過連續兩屆的武術冠軍。」

  「什麼?!武術冠軍?」

  直到此刻辛凝才知道,原來自己被誆了,那該死的傢伙肯定是看出自己有意藉機修理他,所以才扮豬吃老虎將她痛扁一頓。

  「所以啊,在一票被隊長親自指導過的隊員裡,你的傷殘指數已經算是較輕的了。」嚴慶中安慰她。

  「或許吧,接下來的訓練還多著,他總得留條命好繼續折磨我吧!」辛凝悲觀的說。

  嚴慶中卻只當她是在開玩笑,爽朗的笑了兩聲,「需不需要我順道送你回去?」

  「算了吧,瞧你滿面春風,肯定是約了人,我可不想成為你遲到的借口。」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辛凝爽朗的性格早已跟大家打成一片。

  「好傢伙,我就欣賞你的識相。」

  對於辛凝的暑期工讀,柳雅若和紀湘婉隱約都覺得不怎麼對勁,以一個助理的工作量而言,辛凝的疲態未免稍嫌誇張。

  偏偏每回只要一問起她的工作,便見辛凝眉飛色舞像是工作得相當開心,以致她們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心。

  直到這陣子,兩人發現辛凝常常一回到住處就累癱在沙發上,身上還有明顯的淤傷,終於決定不再坐視不管。

  是以這會辛凝雖然累得兩眼睜不開,柳雅若和紀湘婉卻堅持把她搖醒。

  「小凝,你最近是怎麼搞的,工作有這麼累嗎?」

  何止是累,根本就是累斃了!「還好啦!」她強打起精神響應。

  「你確定?瞧你累的。」

  「工作嘛,哪有不累的。」辛凝隨口搪塞。

  兩人卻不信她,「你騙我們沒打過工啊?」

  「雅若也在計算機公司當助理,怎麼不見她累成你這德行?」

  「我工作量大嘛!」辛凝又找了另一個借口。

  「工作量大?有王永慶大嗎?」瞧她這模樣,比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家還不如。

  辛凝沒有回答,她累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辛小凝,你還睡?」紀湘婉又動手搖她。

  「我累嘛!」宗慕勳那個變態,再這麼下去自己早晚被他打掛。

  紀湘婉追問:「你脖子上的淤青是怎麼回事?」

  「淤青?什麼淤青?」辛凝裝迷糊。

  「何止脖子,昨天回來手上也有一塊。」柳雅若也在一旁指證。

  「喔……那個啊……可能是不小心撞到的吧!」

  「不小心撞到?你不覺得自己的謊話說的太破了嗎?」

  見兩人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姿態,辛凝儘管累得睜不開眼,卻也不得不認真編個謊言來應付她們。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她打了個哈欠,「還不是我的直屬老闆,簡直就是個病態武術迷,那天湊巧聊到知道我會武術,就天天要求我跟他對打,差點沒把我累個半死。」

  「不是吧,怎麼可能有這種老闆?」紀湘婉一臉匪夷所思。

  「我哪知道。」辛凝裝出無奈的表情。

  「你不是從小就跟著你外公學武術嗎,怎麼還會受傷?」柳雅若不解。

  「我這哪算受傷?跟我老闆比起來,我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辛凝死要面子的吹牛皮。

  「不是吧,你連自己的老闆也打?」

  「不然呢?難道要叫我站著由他打、由他踹?」

  由於辛凝的故事還算合理,兩人總算認同了她的說法,「不過你們老闆這麼怪,我看你還是辭職算了,工作嘛,再找就有了,幹麼每天把自己累得跟條狗似的。」

  「還好啦,換個角度想,有錢領還天天有人自願當沙包讓我練拳,也沒什麼不好啊!」辛凝故作輕鬆狀。天曉得誰才是那個沙包?

  聽她這麼說,兩人倒也不再多說。

  這天,塗雨桐才走進商業大樓,就見一名身材高姚的帥哥跟自己擦身而過:她著迷的看著他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闔上,她才從迷戀中回過神來,並對那人升起了一股熟悉感。

  走了兩步,是她!塗雨桐猛然憶起。

  沒錯,剛才那人長得很像資管系的辛凝。

  在吃驚之餘,塗雨桐隨即折回櫃檯,向大樓的櫃檯小姐詢問,「剛才走進電梯的那個人,你們知道她是誰,在哪層樓工作嗎?」

  或許是因為剪了短髮的辛凝帥到不行,即便塗雨桐沒有講明,櫃檯小姐仍能概略猜出她詢問的對象。

  「塗小姐,您問的是辛凝吧?」由於辛凝的本性爽朗,每天出入都會跟遇上的人打招呼,以致櫃檯小姐也都熟識她。

  真的是她?!「對,你們知道她在哪個樓層工作嗎?」

  「塗小姐,辛凝目前在你家公司當助理。」對於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櫃檯小姐可不敢怠慢。

  「什麼?!你說她在七樓工作?」

  「是的。」櫃檯小姐不明白塗雨桐的反應何以如此激動。

  「是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多月了吧!」

  聽到櫃檯小姐的回答,塗雨桐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辛凝啊辛凝,恐怕你作夢也沒想到會落在我手裡吧?

  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塗雨桐得意的往電梯走去。

  公司裡的員工一見到塗雨桐到來,全都恭敬的同她問好。

  塗雨桐只是高傲的點點頭。

  「大小姐是來找董事長的嗎?董事長目前外出洽公不在公司。」

  塗雨桐卻只是問道:「公司裡是不是有個叫辛凝的新進人員?」

  「大小姐要找辛凝?」秘書頗訝異塗雨桐怎麼會認識辛凝。

  「對,她在哪裡,馬上叫她來見我。」塗雨桐高傲的命令道。

  或許是看出塗雨桐的來意不善,秘書也不敢耽擱,隨即按下內線的通話鈕,電話那頭隨即傳來宗慕勳的聲音。

  「什麼事?」

  「宗先生,大小姐想見辛凝。」

  辦公室裡的宗慕勳眉心微蹙,對著電話說道:「知道了。」

  這會辛凝就坐在他對面的位置,努力想破解他交代她的程序。

  「辛凝!」

  聽到宗慕勳在喊自己,辛凝這才把頭從位置上抬起來。

  「你跟大小姐認識?」

  正絞盡腦汁想破解程序的辛凝被宗慕勳這麼突然一問,顯得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什麼大小姐?」

  「董事長的女兒,秘書說她想見你。」

  「董事長的女兒要見我?」她感到相當意外。

  見辛凝也是一頭霧水,宗慕勳於是說道:「你先出去看看。」

  她雖然也覺得奇怪,下過還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當辛凝依著秘書的指示進到會議室,塗雨桐早在裡頭等著了,不需要多做解釋,辛凝自然也猜到她就是那位大小姐。

  俗話說冤家路窄,指的就是這麼回事吧!

  「還真是想不到啊,咱們再次見面,居然是在我家公司?」

  辛凝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塗雨桐臉上的得意。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比起跟個任性的大小姐鬼扯,辛凝更想早點回去破解宗慕勳的計算機程序。

  「怎麼?真面目叫我給拆穿,講話的態度也跟著變了?」塗雨桐當她上回的柔弱全是裝出來的。

  「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回去工作了。」

  「站住!」塗雨桐卻不打算放人,「你該不該回去工作是由我來決定,不是你。」

  辛凝顯得有些不耐,「你究竟想做什麼?」

  「如果許翊洋發現他心目中的纖纖弱女子居然是個男人婆,就不知道到那個時候他還甩不甩你?」顯然塗雨桐依然將辛凝視為頭號情敵,雖說辛凝早已表明無意競爭。

  可惜塗雨桐的威脅只被辛凝當成耳邊風,「很好,算我拜託你,快點去告訴他。」

  以前礙於形象,辛凝對許翊洋的追求一直採取規避政策,如今她既然決定做回自己,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擺出一副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貌。

  就算塗雨桐不去拆穿她,開學後許翊洋依然會發現真相,到時候他要是能知難而退最好,否則辛凝也會開門見山跟他把話講清楚。

  原以為逮著辛凝的把柄能讓她對自己卑躬屈膝,沒想到她壓根就不在乎,這讓塗雨桐相當懊惱。

  想她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誰見了她不又吹又捧,而辛凝不過是公司新進的小小助理,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裡,這口氣塗雨桐如何能嚥得下。

  「辛凝!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不然你以為我該怎麼跟你說話?」辛凝覺得眼前的嬌嬌女實在不是普通的青番。

  「你最好馬上跟我道歉,否則——」

  「找你老爸告狀,炒我魷魚?」辛凝替她把話說完。

  「你知道最好,識相的話就——」

  「請便!」辛凝連聽她撂狠話都覺得懶。

  既然宗慕勳硬逼著她加入,這方面的問題自然有他處理,自己壓根就毋需理會塗雨桐的威脅。

  「你……你不怕?」塗雨桐顯然也沒料到,自己的威脅居然未能奏效。

  「怕!怎麼不怕?」辛凝嘴巴上雖然這麼說,所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姿態。

  「你敢嘲笑我?」聽出辛凝語氣裡的嘲弄,塗雨桐當下更是氣憤,「好,你給我等著,我一定叫我爹地炒你魷魚。」

  懶得同她繼續這種無意義的爭執,辛凝依然故我的走出會議室,視塗雨桐的威脅如無物。

  後頭的塗雨桐氣得幾乎跳腳。

  回到辦公室,辛凝並沒有多作解釋,反正她相信風雷的監視系統肯定已經幫宗慕勳掌握了所有的事情經過。

  「你故意刺激她純粹是為了情敵間的口角,還是想替我找點事做?」宗慕勳問道。

  確實辛凝沒有必要故意去惹塗雨桐,反正她對許翊洋壓根不感興趣,她之所以這麼做,是存心給宗慕勳惹麻煩,雖說這麼做是有些幼稚,卻是她無計可施下的小小報復。

  「你都已經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她壓根就不想否認。

  「或許是我的訓練太過輕鬆,才讓你有多餘的心思把腦筋動在別的事情上頭。」宗慕勳故意這麼說。

  果然,辛凝一聽瞼上的得意立即褪去,「你這卑鄙小人,休想藉機惡整我。」

  「我說了什麼嗎?」他故作不解。

  辛凝想衝著他大叫,要他別裝蒜,卻又怕萬一真提醒了他,加重了自己的訓練量,到時苦的人又是自己。

  只見她不情願的撇嘴道:「沒什麼。」

  「既然沒什麼,我交給你的程序破解好了?」

  這小心眼的男人,就是見不得她閒,辛凝嚷道:「要解了啦!」走回座位重新叫出程序。

  看著她不情願的模樣,宗慕勳的眼底閃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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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6 17:46:03
第六章   

  由於宗慕勳的保薦,塗勝源寧可委屈自己的女兒,說什麼也不肯辭掉辛凝,這讓塗雨桐非常的不是滋味。

  隔天一早,塗雨桐隨即找上許翊洋,加油添醋編派了一大堆辛凝的不是,並且主動帶他上公司找辛凝,目的是希望許翊洋在看過辛凝現在的模樣後,能從此對她死心。

  辛凝早料到塗雨桐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所以當秘書再次表示大小姐要接見她時,心裡多少也猜到大概。

  果不其然,當辛凝來到昨天那問會議室時,就見塗雨桐一臉不懷好意的神情,而站在她身旁的是驚訝不已的許翊洋。

  「辛凝,你怎麼……」

  辛凝壓根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這樣也好,趁早讓他死了心,省得跟自己糾纏不清。

  「翊洋,你看到了吧,她一直都在欺騙你,故意裝得楚楚可憐博取你的好感。」塗雨桐在一旁揚風點火。

  許翊洋壓根就不理會塗雨桐,只是注視著辛凝,「辛凝,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的頭髮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就像她說的,我一直在欺騙你,真實的我就是這個德行。」

  「翊洋,你聽到了吧?我沒有騙你吧,她自己都承認了。」

  「可是……」許翊洋還想說些什麼。

  「我這麼說吧許翊洋,以前你所看到的那些溫柔婉約的表象全是我裝出來的,真實的我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種大剌刺的性格,我從來就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女生,你還是趁早轉移對像吧!」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你不喜歡我?」許翊洋急得脫口追問。

  辛凝停下腳步回頭說道:「是的。」

  沒料到她會答得如此乾脆,許翊洋頓時接不上話,換做以前的她是不可能如此直截了當。

  像是臨時想到什麼似的,辛凝轉向塗雨桐道:「我是來工作的,以後沒別的事少來打攪我。」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會議室。

  聽得塗雨桐聽了大小姐脾氣又要發作,而一旁的許翊洋不知道是受到太大的衝擊一時反應不過來,還是因為另有想法,只見他立在那兒一語不發。

  或許是因為許翊洋已經對自己徹底死心,這些天來塗雨桐沒有再到公司來找碴,辛凝因而得以專心的接受各種訓練。

  雖說少了外務的干擾,她卻沒能輕鬆多少,從早到晚各種的訓練依舊是夠她受的。

  尤其宗慕勳老在一旁虎視眈眈,挑剔東挑剔西的,雖然其它隊員都說那是因為他要求一向嚴格的緣故,但看在辛凝眼裡只覺得他根本是蓄意折磨她。

  拜他之賜,每天下班辛凝一身的精力早已被搾乾,回家休息是她唯一想做的事,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走出大樓,辛凝正準備往公車站的方向走去,卻被人從後頭喊住。

  當辛凝回過頭瞧清楚來人的剎那,她的一張臉垮了下來。

  天曉得她都快累斃了,老天爺還嫌她不夠忙似的,弄個黏人精來煩她。

  「怎麼是你?」辛凝幾乎是有氣無力的。

  「我在等你。」許翊洋說道,「我想請你吃飯。」

  「不用了,我不餓。」此時的辛凝已經夠累了,壓根不想再應酬交際。

  許翊洋猶不死心,「或者一塊喝個咖啡。」

  辛凝實在想不透,自己之前都已經把話說的那麼明瞭,他到底還纏著自己做什麼?

  「許翊洋,我已經說過……」

  不等她把話說完,「我喜歡你!」許翊洋突然當街表白,「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對你的心意依然沒變。」

  辛凝先是一愣,顯然沒料到他會告白,接著勉強捺著性子,「上回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女生。」

  「我知道。」

  聽他答得那麼快,辛凝實在懷疑。

  「不論是淑女的外表,還是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性格,那些全是我裝出來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也不管辛凝這麼說的用意,許翊洋逕自對她剖析起自己的情感,「我承認見到你那天我很驚訝,但是這幾天我想清楚了,我喜歡的就只是你,不管長髮也好短髮也罷,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或許是覺悟到以前的自己過於溫吞,白白浪費了三年的時間,今天的許翊洋像變了個人似的,既積極又勇於表達。

  眼見他如此執拗,辛凝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有藉由貶低自己以期使他放棄,「我的個性大剌剌的,就像個男人婆。」

  「我不介意。」

  「我既不溫柔也不懂得撒嬌。」

  「我能接受。」

  「我連頓像樣的飯菜也煮不出來。」

  「我可以學。」

  天啊!這下子她是真的拿他沒轍了。

  正當辛凝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眼角忽然瞥見一輛轎車從大樓地下室的停車場駛出,而那在駕駛座上的人顯然就是宗慕勳。

  從來沒有一刻,辛凝見到他是抱持著如此雀躍的心情,但是此刻,她確實像見到救星一般,飛也似的衝過去當街攔車。

  由於剛從停車場出來,宗慕勳的車速並不算快,車子很快便停了下來。

  辛凝二話不說就繞到車子右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許翊洋追著喊她,「辛凝!」

  車子裡的辛凝朝他匆匆丟下一句,「抱歉,我約了人吃飯,再見!」便轉頭要宗慕勳開車。

  而宗慕勳就像個盡忠職守的司機,一聽到主人的吩咐便踩下油門離開,連句詢問的話也沒有。

  終於擺脫許翊洋的辛凝這才總算鬆了口氣,「還好看見你,否則我還真是拿他沒轍。」

  宗慕勳但笑不語,心情看來不錯。

  忽略身旁男人的身份,好不容易擺脫許翊洋的辛凝難得喋喋不休,「我實在搞不懂他心裡在想些什麼,都已經告訴他我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女生,他幹麼還不死心?」

  「或許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宗慕勳看著前面路況說道。

  「喜歡我?」她自認無福消受,「我看他根本是腦袋秀逗了。」

  宗慕勳就算不轉頭也能想像出她說這話時誇張的表情,「還記得我說過,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麼膚淺。」

  他的一句話猛然提醒辛凝,這會坐在她身旁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死敵。

  想到自己居然口沒遮攔的跟身旁的男人說了一大堆,辛凝倏地喊道:「停車!我在這裡下車就可以。」

  宗慕勳卻沒有依言把車停下。

  「我說停車,我要在這裡下車。」她提高音量重申。

  只可惜,宗慕勳拒絕接受辛凝的指揮。

  將他的依然故我看在眼裡,辛凝雖然覺得有氣,卻也拿他莫可奈何,只得不情願的問:「你到底要載我去哪裡?」

  宗慕勳吐出簡短的兩個字,「吃飯。」

  辛凝先是一愣,待回過神,「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去吃飯?」跟這該死的男人一塊吃飯,她不消化不良才怪。

  「我以為我們約好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約你吃飯?」又不是頭殼帕帶了。

  「如果我沒記錯,剛才你是這麼說的。」

  辛凝這才憶起剛才為了擺脫許翊洋所編的借口,「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宗慕勳沒有回答,繼續駕駛車子前進。

  餐廳裡辛凝與宗慕勳相對而坐,一桌子豐盛的菜餚,只可惜辛凝毫無食慾。

  對面的宗慕勳逕自動筷,絲毫沒有招呼她的意思。

  雖然辛凝不是很想跟眼前的男人一塊用餐,但是再怎麼說他身為主人也應該招呼一下客人,結果這可惡的男人居然連這起碼的禮貌也不懂,簡直是氣死人了,擺明就沒拿她當女人看嘛!

  還說什麼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麼膚淺,辛凝懷疑,如果今天坐在他面前的是個嬌滴滴又有氣質的女生,他不大獻慇勤才怪。

  或許是太過專注於生悶氣,以致辛凝並未察覺宗慕勳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吃了幾口,他自顧自的和她攀談起來,「女人對減肥似乎一向相當熱中。」

  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也因為心裡早氣翻了,辛凝並沒有搭腔。

  「確實,女人太胖是不怎麼好看,也不健康。」他自問自答。

  辛凝聽他這麼一說,嘴角一撇,囁嚅道:「膚淺!」

  「不過比起那些稍嫌豐腴的女人,瘦得跟排骨似的女人就更糟糕了。」

  什麼嘛,胖也批評瘦也批評,他以為自己的身材就多標準?充其量不過就是身材高大肌肉結實,有什麼了不起。

  「偏偏有些女人明明都快瘦成竹竿,還成天盲目的嚷著要減肥。」

  聽到這裡,她就算再怎麼遲鈍,也總算意識到宗慕勳根本是拐著彎在說她。

  辛凝當下心中一惱,「誰說那些女人是要減肥,說不定是……」她正想反駁。

  「沒有胃口是吧?」宗慕勳替她說出到口的話,接著話鋒一轉,「女人啊就是這麼難搞,卻又不肯承認,只好找借口搪塞。」

  她一時氣憤,脫口而出,「你說誰找借口搪塞啦?」

  宗慕勳先是兩道眉毛一挑,跟著好整以暇問道:「怎麼你認識那些女人?」

  辛凝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情急之下對號入座,趕忙斂下氣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宗慕勳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望著她。

  為了不想落他口實,辛凝賭氣的抓起面前的筷子,洩憤似的大口大口吃了起來,絲毫沒有察覺到宗慕勳嘴角那抹得逞的狡獪。

  或許是肚子真的餓了,賭氣吃了幾口後,辛凝食慾大開。

  見她吃得津津有味,宗慕勳的眼底湧出柔光,「好吃嗎?」

  「好吃。」辛凝因為認真吃飯而對他降低了戒心。

  「喜歡吃什麼可以再點。」

  「嗯……」她嘴裡塞滿食物含糊的應了聲,正想再送進一口食物,卻像猛然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來,兩道眉毛微蹙,「你有什麼目的?」

  「目的?」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將她戒慎的神情看在眼裡,宗慕勳不禁失笑的搖搖頭。

  「你笑什麼?」

  「我說你想像力未免也太過豐富。」

  辛凝卻不信他,看著他的眼神依舊充滿猜忌。

  「或者你以為區區一頓飯能有什麼目的?」宗慕勳換個說法反問她。

  她嘴裡嘀咕著,「誰知道?每天把我操個半死,這會區區一頓飯就想跟我盡釋前嫌,門都沒有。」

  「或許你可以試看看,能不能把我吃垮。」他開玩笑道。

  「然後把自己活生生撐死?」謝了!她可不是笨蛋。

  「想撐死自己,那可得有很大的本事才行。」

  懶得再跟他抬槓,辛凝只是埋頭大吃,既然明著鬥不過他,至少也要讓他的荷包大失血才行。

  正當她太快朵頤之時,她忽然覺得餐廳裡的客人似乎都在偷覷他們,那感覺讓她像被人監視般不舒服。

  「你覺不覺得大家好像都很注意我們?」

  宗慕勳也發現了,但是不希望她多想,「你覺得我們有什麼值得人家注意的地方?」

  辛凝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再抬頭看了看他,「是沒有。」

  「那不就是了。」

  「可是……」辛凝正想反駁,一句耳語從斜對角那桌傳來——「是同性戀吧?」

  對方雖然壓低音量,但仍是被她聽到了。

  同性戀?!難道餐廳裡的人全以為他們是……辛凝既錯愕又難以置信。

  他們像嗎?這些人全瞎了眼睛不成?

  宗慕勳自然也聽到了,只見他忍俊問:「怎麼啦?」

  他的表情雖然沒有太明顯的變化,辛凝仍是察覺到,「你聽到了?」

  「聽到什麼?」宗慕勳執意裝傻。

  「你心裡清楚。」她惱道。

  「別人的觀感真值得你耿耿於懷嗎?」

  雖說辛凝也知道宗慕勳說的沒錯,但是這樣的誤會實在是太糗了,讓她就是想釋懷也難。

  「別告訴我你不介意。」就算沒有被誤解性別,男人被當成是同性戀面子多少會掛不住。

  「我是不介意。」宗慕勳說得坦蕩蕩。

  「少說得那麼好聽,你根本是在逞強。」辛凝不信他。

  「需要我證明嗎?」

  「怎麼證明?」難道他想動手扒光她不成?

  「當眾吻你,你看如何?」

  辛凝受不了的挑挑眉,「請你別亂開這種玩笑好嗎?」

  宗慕勳也沒料到自己會這麼說,雖說他平日喜歡逗她,但真要對她出手自己的年紀確實是大了些,畢竟他都已經是三十四歲的成年人,而她是才二十二歲正值花樣年華的豆蔻少女。

  見辛凝並沒把他的話當真,宗慕勳放心的又故意逗她,「你覺得我在開玩笑?」

  見宗慕勳說這話時一臉正經,辛凝不禁有些心悸。

  難道他是說真的?但是這怎麼可能?自己跟他……她從未想過。

  正當她感到為難之際,只聽到宗慕勳平靜的冒出一句,「我是在開玩笑。」

  頓時,辛凝發現自己被耍了,「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是很無聊耶!」她並未察覺到宗慕勳的心思流轉。

  「很多事真的很無聊,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去介意。」宗慕勳意有所指。

  辛凝隨即明白,他是在藉機告訴自己,毋需在意別人的耳語。

  但是對於那些喜歡在人背後說長道短的客人,辛凝可不打算就這麼算了,起碼也要略施薄懲才能讓她嚥下這口氣。

  她向宗慕勳問道:「你吃飽了嗎?」

  「差不多了。」

  「那走吧!」

  「你不吃了?」他擔心比自己還晚動筷子的辛凝還沒吃飽。

  「我沒打算真的撐死自己。」辛凝沒好氣的道。

  宗慕勳這才起身拿起帳單準備到櫃檯付帳。

  令他意外的是,辛凝卻拉著他往櫃檯反方向走,在剛才斜對角那桌客人面前停了下來。

  猜想剛才的悄悄話被聽到了,一男一女的表情都帶著尷尬跟不自在。

  這時,辛凝突然無預警的抓起女客人的手,將她的手掌貼到自己的胸口上,以宏亮的嗓音道:「搞清楚,我是女的。」

  也不等對方回過神來,辛凝已拉著宗慕勳到櫃檯付帳。

  回到車上,辛凝越想越是得意,車於裡充斥著她惡作劇得逞的笑聲。

  宗慕勳嘴角始終掛著笑容,「你把餐廳裡的客人全嚇壞了。」

  她可沒有一絲的歉意,「哼!誰叫那些人瞎了眼睛也就算了,還喜歡在人家背後說長道短。」

  「所以你就故意惡作劇報復?」宗慕勳的語氣裡並無責備的意味。

  「沒錯!」辛凝答得爽快,「他們活該。」

  他看著前方路況,笑笑的搖搖頭,「看來我得小心了。」

  不經意的一句話,當場又將辛凝拉回現實,讓她憶起兩人的對立。

  為免他先下手為強又假借訓練的名義折磨自己,辛凝言不由衷的道:「我才沒那麼小人,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又不是笨蛋,就算要報復也得等訓練結束。

  「很有說服力的一席話,餐廳裡的那些客人應該也會贊同。」

  辛凝哪裡會聽不出來他是在虧自己,「如果他們眼睛夠雪亮的話,他們會的。」言下之意,就算那群瞎了眼的客人不以為然,也只是證明他們的眼睛確實有毛病。

  宗慕勳爽朗的笑著,為辛凝機智又不失幽默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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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6 17:46:18
第七章   

  辛凝才進門,柳雅若和紀湘婉便衝著她笑得一臉曖昧。

  「吃錯藥啦你們,幹麼笑得那麼噁心?」

  她不知道剛才宗慕勳送自己回來那幕,早已被趴在窗口偷窺的兩人盡收眼底。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紀湘婉只是一個勁的發出嘖嘖響聲,「這就難怪了,我說嘛,許翊洋長得明明不差,某人為什麼就是看不上眼,原來人家喜歡成熟的男人。」

  辛凝一時沒有聽出她的影射,「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成熟的男人?」

  當她死鴨子嘴硬不承認,柳雅若逕自評論著,「不帥,但是有男人味。」

  「應該算性格吧!」紀湘婉也跟著說出自己的見解。

  這下她總算是聽明白了,難以置信兩人簡直錯得離譜。

  她粗魯的駁斥,「性格個屁啦,什麼成熟的男人,根本就是變態虐待狂。」每天被他折磨得慘不忍睹,自己又不是被虐狂,會喜歡他?

  「反應這麼激烈,什麼叫欲蓋彌彰應該聽過吧?」

  她們認定辛凝是因為在無預警的情況下被撞見戀情,擔心被虧才矢口否認。

  「辛小凝,你也未免太不夠意思,偷偷交了男朋友,居然沒有帶回來讓我們幫你好好鑒定一番。」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辛凝百口莫辯,只能一再重申,「我說了,那個變態虐待狂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看不是吧?人家可是笑著跟你說再見呢!」剛才在窗邊她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說嘛,在哪釣到的?」

  「釣你們的頭啦,他是我老闆。」

  「你老闆?」兩人怪叫,神情透著失望,「就是你說的那個病態武術迷?」

  「對啦!」見她們總算肯相信她了,辛凝沒好氣的應聲。

  「不對啊?」紀湘婉突然又想到一個疑點,「既然你老闆那麼變態,你怎麼會搭他的便車回來?」

  「你以為我想嗎,還不是因為……」辛凝索性將傍晚為了擺脫許翊洋而坐上宗慕勳車子的所有經過概略說了一遍。

  「專情,實在是太專情了,看不出來咱們班代還是個癡情種。」

  「早說過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嬌嬌柔柔的女生,你就偏不相信,這會許翊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柳雅若跟紀湘婉兩人一搭一唱。

  「我拜託你們別再提他,OK?」想到許翊洋,辛凝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不提就不提,不過說真的,聽你這麼說,你的頂頭上司人還不錯嘛!」

  她可不這麼認為。「不錯個屁啦!」

  「又是幫忙又是請吃飯的,說不定人家對你有意思。」紀湘婉又開始發揮她浪漫的想像力。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我這才不是胡說呢,人家我這是直覺判斷。」

  辛凝吐槽她,「看來你的直覺並不怎麼值得信賴。」

  「否則你說嘛,他是老闆你是員工,你巴結他都來不及了,人家幹麼紆尊降貴對你獻慇勤?」

  「不過是一頓飯,算什麼獻慇勤。」

  「那人家幹麼平白請你吃飯?」她倆堅持非逼辛凝認同不可。

  「誰知道他哪根筋秀逗了?說不定他根本只是嘴賤,想找個人磨牙。」辛凝將宗慕勳批評的相當不值。

  「是這樣嗎?」兩人都不信她。

  「那你們說好啦,有哪個男人會那麼沒風度,請人家吃飯卻連聲招呼也沒有,自顧自的就吃了起來?」辛凝反問。

  這下子紀湘婉和柳雅若全接不上話了,確實是沒有男人會這麼對待自己喜歡的女人。

  「相信了吧?」辛凝有些得意。

  「你那麼高興幹麼,沒人追是好事嗎?」雅若受不了的問。

  「就對像而言,是的。」懶得再同她們抬槓,辛凝說完伸了個懶腰,就回房洗澡去了。

  稍後,當辛凝躺在床上準備就寢,腦子裡不自覺想起稍早與柳雅若她們在客廳裡的對話。

  宗慕勳會喜歡自己,可能嗎?

  腦海裡浮現在餐廳用餐那幕,宗慕勳一臉正色的說要吻她。

  也是因為他說那話時神色是如此的正經,才讓她有幾秒的失措,當時她甚至擔心如果他真的吻她,她該如何反應?

  辛凝越想越是難以入眠,就在她輾轉反側之際,突地猛然意識到——辛凝啊辛凝,你放著好好的覺不睡,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啊?

  那個變態虐待狂根本是在尋你開心,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況且,他喜不喜歡你又與你何干,你幹麼自尋煩惱到睡不著?

  都怪雅若她們,肯定是因為她們那些胡說八道的話,才會害得自己跟著胡思亂想,明早起來非把她們訓一頓不可。

  辛凝於是決定撇開那些無聊的問題,讓自己專心入睡。

  今天辛凝才到公司,一進入大樓內部的秘密總部,便意外發現有不少的隊員在場。

  「怪了,今天是什麼大日子,怎麼你們全來了?」看他們一臉的輕鬆,不像是要出任務啊!

  「你的實習訓練怎麼少得了我們呢?」貫偉過來搭住辛凝的肩,像好哥們似的,壓根沒拿她當女生看。

  「實習訓練?」

  就在辛凝感到疑惑之際,宗慕勳開口喊她過去。

  在宗慕勳的說明下,辛凝總算明白,今天的實習是為了訓練她隨機應變的能力。

  有線索指出,幾個毒販今晚將以住宅區作為掩護,進行毒品交易,而辛凝的任務是在警方人員趕到以前,先行將那幾個毒販制伏。

  今天出席的隊員一方面是要幫辛凝事先掌握該住宅區的地形,以及仿真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另一方面也是特地來關切她的實習情形。

  一整個白天,隊員們不斷跟辛凝討論分析地形及各種可能突發狀況,眾人一起研擬出奇制勝的辦法。

  晚飯後不久,辛凝在夜色的掩護下,來到毒販打算進行交易的住宅區。

  沒有其它隊員隨行,辛凝利用手上具有影像傳輸跟通話功能的手錶與總部進行聯繫。

  B棟十樓C座是辛凝今晚的目標,為免驚動大樓內的住戶跟交易的毒販,她先從A棟搭電梯上到最頂樓。

  由於兩棟之間的距離僅兩公尺不到,辛凝不費吹灰之力便躍了過去。

  之後辛凝取出背包裡的頭罩跟預藏的繩索,戴上頭罩後她先對手錶上的影像報告一聲,便從頂樓沿著牆壁緩緩爬下。

  之所以選擇如此驚險的入侵方式,是辛凝自己的提議,目的是不想打草驚蛇。

  換做是其它隊員或許也會採取相同的方法,但是再怎麼說,他們心裡依舊將辛凝視為女人,這樣的動作對一個女人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以致眾人都為她的膽大捏了把冷汗。

  由於白天已經仿真過,辛凝對公寓的結構瞭解的十分透徹,她順利來到十樓C座的浴室窗口,確定浴室內空無一人後,便小心翼翼從窗口進入,並解開身上的繩索。

  將浴室的門拉開一個小縫,辛凝清楚的聽到毒販們的交談聲。

  這時,一名毒販往浴室的方向走來,準備上廁所。

  辛凝於是利用浴室裡的勾環,兩腳一跨將自己撐到天花板上。

  毒販才將門板帶上,辛凝隨即一躍而下,用手肘重擊對方後腦勺,那人隨即應聲昏死過去。

  總部裡的隊員透過辛凝手上的屏幕傳輸看到這一幕,都不約而同感同身受的痛呼出聲,彼此開玩笑的要其它人提醒自己,千萬記得別得罪辛凝。

  利用腰際的細絲線將對方捆綁妥當,並隨手抓過一條毛巾堵住他的嘴巴後,辛凝從小腿的褲管裡取出一支加裝了滅音器的迷你手槍,觀察了下四周動靜後,悄悄閃出浴室。

  她邊注意聽他們的對話邊用眼睛觀察,得知屋子裡還有四名毒販,門口另有一名把守,以及一名在一樓負責把風,辛凝估計,從她開始行動到把門口看守的毒販引入以前,約莫有十秒的時間將裡頭的四個人解決。

  這時,客廳裡為首的兩個男人上前握手達成交易,另外兩名則分別準備上前取貨款。

  逮住那剎那的空檔,辛凝滾了個身竄出,連著兩發子彈分別射中兩名伸手掏槍的毒販,另外兩人的拳腳隨即迎了上來。

  辛凝先是一個回身避過其中一人的拳腳,跟著子彈射中那人左膝,當場讓他跪倒在地。

  在子彈打中那人的同一時間,辛凝一腳踹飛另一個毒販,對方前額硬生生撞上牆壁昏了過去。

  兩個先前手部中槍的毒販在這時撲了過來,把風的人聽到門內傳出的聲響也立刻衝了進來,見狀隨即拔出槍來,朝辛凝射去。

  辛凝飛快抓過一個毒販,讓他為自己檔下那槍,並立刻朝甫進門的毒販回敬一槍。在那人中彈的同時,辛凝左腳還毫不留情的踹到對方肚子上,痛得那人雙膝跪倒在地。

  透過辛凝手錶上的屏幕傳輸,總部裡的隊員看得是連連搖頭嘖嘖有聲。

  看來從今以後,他們非得確實忘記辛凝的性別不可,免得哪天一個輕敵被她打趴在地爬不起來,那可就難看了。

  這時,樓下傳來由遠而近的警笛聲,在黑夜裡顯得分外剌耳,而辛凝的拳腳正毫不留情的打在最後一名毒販身上。

  確定那人再無能力還手,辛凝先是將他們的配槍踢到一旁,跟著以腰間的細絲線將五人捆綁。

  解決一切後,辛凝拉開大門準備撤退,卻發現電梯的燈號顯示警方人員已經上到八樓,她當機立斷重新將門帶上,反身朝陽台方向跑去。

  當警方荷槍實彈衝進屋子時,裡頭除了被捆綁成一團的五個毒販,以及隨後在浴室裡發現到昏死的另一名外,已不見辛凝的蹤影。

  此時的辛凝早利用腰間細絲線爬到下層樓的陽台,取下頭上的面罩,正有驚無險的喘著氣。

  手錶上的小屏幕裡傳來其它隊員的影像,紛紛恭喜辛凝任務成功,並笑鬧的表示以後得對她小心些了。

  就在辛凝愉悅的享受隊友的道賀時,背後突然傳來女人的驚叫聲。

  「啊——」女人顯然剛洗完澡,這會她身上只圍了條浴巾,驚恐的盯著辛凝,「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

  辛凝雖然也是意外,但旋即反應過來並趕上前想阻止對方尖叫,「別叫,我不是壞人。」

  女人一見辛凝上前,反而叫得更大聲,「你不要過來!」並轉向門口大叫,「救命啊!來人啊!有偷窺狂啊!」

  如此尖銳的叫聲別說是樓上的警察了,恐怕連附近其它幾棟住戶也聽得一清二楚。

  更慘的是,就在辛凝終於搗住女人的嘴巴剎那。

  「砰!」的一聲,公寓的門被人應聲撞了開來,跟著是大批破門而入荷槍實彈的警察。

  「不許動!」

  幾十枝槍不約而同瞄準辛凝,別說是辛凝錯愕,就連原本激烈掙扎反抗的女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呆了,顯然她從沒想過警察會這麼有效率。

  由於辛凝此刻右手正搗著女人的嘴巴,左手則從後頭抱住女人的腰,加上女人這會身上只圍了條浴巾,辛凝當場被警方以意圖強暴的罪名逮捕。

  總部裡的屏幕上只聽到辛凝激動的大叫,「我沒有要強暴她,我是女的,你們聽到沒有,我是女的,根本就不可能強暴她。」

  在場包括那名親身貼近過辛凝的女人在內,沒有人相信她。

  看到這裡,總部裡的隊員個個早已笑得東倒西歪,他們怎麼也沒料到這世界上會有這麼荒謬的事情發生。

  「天啊,辛凝也未免太背了吧!」

  「能說什麼呢?誰讓她沒事剪個小平頭,難怪要被當成強暴犯。」

  「別說是警察不信啦,如果不是早認識她,我也不相信有女人長得像她那麼帥,根本是男人的公敵嘛!」

  盯著屏幕上百口莫辯的辛凝,宗慕勳臉上的笑意始終沒停止過。

  警局裡,辛凝捺著性子重申,「我已經說過幾百遍了,我是女的,怎麼可能強暴她嘛!」覺得自己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儘管女警已經確認過辛凝的性別,但警方仍不準備將她釋放,只因她一直無法給警方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警局裡除了問案的男警外,幾名女警則站在一角對辛凝品頭論足,臉上均寫著明顯的惋惜,難以置信這麼帥的人居然會是女的。

  男警不死心的追問:「這麼說來,你是想闖入民宅盜取財物,因為剛好被主人撞見,所以意圖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我……我幹麼殺她啊?」這簡直是太荒謬了。

  「你是沒有殺她,因為我們警方及時趕到。」

  什麼跟什麼嘛?辛凝實在懷疑,眼前的警察不會是電影看太多了吧?

  「我說了,我沒有要殺她,我也不是要去盜取財物。」覺得眼前的警察還真不是普通的青番,「我甚至根本就沒打算闖進去,一切都是意外,意外你懂不懂?」她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

  「既然你一直堅持是意外,那你倒是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而且還是由陽台闖入。」問題又再次繞回原點。

  「我……那是因為……」偏偏辛凝礙於風雷中隊的機密性而無法解釋,「總之,事情不是你們以為的那樣。」

  「這麼說來,就是連你自己也無法解釋嘍?」男警的語氣大有將辛凝定罪的意圖。

  「我不是無法解釋,我是不能解釋。」天啊!她究竟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得倒這種大霉運?

  「小姐,我勸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招供,彼此都能省些麻煩。」

  「招什麼供啊?我根本就是無辜的。」

  正當雙方陷入僵局之際,局長室裡局長掛斷電話走了出來。

  「辛小姐,你可以走了。」一句話讓在場的警察們錯愕不已。

  「局長,這——」

  下屬們的納悶局長心知肚明,只見他舉起一手阻止他們說下去,並轉向辛凝致歉,「你的事剛才上級在電話中已經概略向我說明過,很抱歉誤會了你,耽誤了你許多寶貴的時間。」

  儘管辛凝早已一肚子氣,但是這會聽局長這麼誠心道歉,她也不好太為難人,便起身道:「算了,只能怪我自己倒霉,既然事情都解釋清楚了,那我走了。」

  出了警局,宗慕勳已等在那兒,辛凝逕自拉開右邊車門坐了進去。

  宗慕勳發動車子並道:「你幹得很好!」

  辛凝卻不領情,「你在嘲笑我嗎?」在警局裡受了一肚子氣的她這會正處在爆發邊緣。

  「我在稱讚你。」

  「少假惺惺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會正在心裡頭偷笑。」

  「你似乎總喜歡自以為是。」宗慕勳專注著前方路況。

  「你說我自以為是?!」她提高音量。

  「難道不是?」他依舊沒有看她,「不論我說什麼,你總要曲解我的意思。」

  不想承認被他說中了,辛凝為自己辯駁,「那是因為你總是處心積慮想惡整我。」

  「我惡整你?」宗慕勳知道她對自己有誤解,但是沒料到居然誤解的這麼深。

  「我知道你不會承認。」

  「我是不承認。」

  辛凝哼哼兩聲,大有我早料到的意味。

  「或許一開始我逼你加入的方式確實不夠光明磊落,但是經過兩個月來的訓練,你應該也不討厭,甚至樂在其中才對。」

  「我是喜歡這份工作沒錯,但是並不包括你的存心刁難。」

  聽到如此強烈的措辭,宗慕勳不得不暫時將車子停到路邊,「你以為我對你的那些要求是存心刁難?」

  辛凝沒有回他,表情卻清楚的寫明她是這麼認為的。

  「還記得我曾經說過要保護你的話嗎?」他一臉慎重。

  宗慕勳不提還好,一提反倒引來她更多的不滿,「虧你還有臉問我,當初要我加入時好聽話說盡,結果呢?每天把我操得半死,累得跟條狗似的。」

  「我承認自己的要求確實嚴格。」宗慕勳並不否認。

  「哈!你自個承認了吧?」

  「但是我自認為之所以要求嚴格,是為了避免我的隊員在像今晚這種場合,被亂槍打成蜂窩。」他無意為自己辯駁,只是實話實說。

  宗慕勳這麼一說,辛凝反倒沒有聲音了。

  確實,如果不是平常的嚴格訓練,今晚吃癟的人或許就不是那幾個毒販,而是自己。

  「現在你還認為我存心刁難你嗎?」宗慕勳問。

  直到此刻,辛凝總算不得不承認,自己因為打一開始對他的偏見,一直蓄意在曲解他的本意。

  她知道自己該跟他道歉,偏偏又拉不下臉來,「或許吧,但是誰讓你講話的方式不婉轉些,否則我也不會被誤導。」

  知道她釋懷了,宗慕勳倒也不硬逼她認錯,又重新發動車子,「走吧,累了一個晚上,我送你回去。」

  心結解開後,辛凝倒也樂於接受他的接送,「你本來就該送我回去,如果不是某人安排那什麼爛實習,我又怎麼會被逮進警局裡精神折磨了大半天。」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之所以會被送進警局,是因為意圖對女性不軌。」宗慕勳糗她。

  「宗慕勳!」這該死的男人,還敢說不是存心刁難她,擺明就是故意讓她難看嘛!

  「整個中隊裡,就你敢連名帶姓喊我。」隊員們泰半喊他隊長,有的則是喊他老大。

  「有什麼不敢的,隊長就了不起啦?」她才不怕他呢!

  「比起隊上唯一的女隊員,隊長確實是沒什麼了不起。」宗慕勳縱容道。

  「你知道就好。」辛凝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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