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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撞破南牆]混亂戰神[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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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0 17:31:39
混亂戰神 正文 第二九一章 不是挑戰

    當甬道坍塌時,蘭伯特提起的腳突然僵硬在那里,接著改變方向,緩慢而又堅定的向前踏下,手中的巨鐮遙遙指向韓進,而他眼角的余光則在觀察著這個戰場。

    這里是三個甬道的連接點,蘭伯特背後有一條甬道,現在已經崩塌了,韓進背後還有兩條甬道,其中一條通往地上,另一條通往哪里,蘭伯特不知道,他沒听大哥說起過。此處倒是比甬道寬出一些,但很有限。高度和甬道差不多,苛刻的地勢決定了他只能用橫砍的方式發動攻擊,太不利了!

    “我,深淵惡魔蘭伯特,接受您的挑戰!”蘭伯特那丑陋的面孔顯得很嚴肅,句的說道。

    “挑戰?不……這不是挑戰。”韓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你背後的甬道足有六十多里長,來的時候,你們曾經停下兩次,一次是短暫的休息,一次是睡覺,然後你們又走了大半天,才走到這里,馬上調過頭往回跑……呵呵,六十里啊!你以為你的兄弟們能逃得出去?”

    “你……你怎麼知道??”蘭伯特只覺得自己的心髒猛然收緊,對方竟然對自己兄弟們的動作了解得一清二楚,這絕無可能!深淵惡魔們都很擅長在無邊的黑暗中捕捉對手的氣息,如果有人在暗中窺探他們。不可能瞞過他們的感應。

    “因為我是個魔法師,一個神奇的魔法師。”韓進微笑道︰“其實……你們也有機會的,只要能放棄那個受傷的伙伴,不過我發現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很深,放棄……對你們來說很困難,不是麼?”

    蘭伯特長吸一口氣,隨後緊緊閉住雙唇。猛向前跨了一大步,手中的巨鐮呼嘯著斬向韓進的脖頸。對方選擇這個地方戰斗,充滿了陰謀的味道,最有效、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殺死韓進,他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是生命。

    蘭伯特發動攻擊的速度極快。手起處,鋒利的鐮刀已接近了韓進的脖頸,但韓進的反應速度也不慢,順勢向斜刺里飄退,隨後便隱入洞壁中。這是蘭伯特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韓進施放地遁,眼見一個活生生的人消融在土中,他不由愣了一愣。

    下一刻,韓進已經從蘭伯特的側後方沖了出來,蘭伯特的瞳孔驀然收緊,也不回頭,刀柄回撞,直刺向韓進的前胸。

    韓進的身形急停,反出法訣,一道耀眼的光芒轟然炸開,對付深淵種族,強光是最好的攻擊手段。除了天生不能視物的**居人外。其他深淵種族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甚至會造成傷害!

    如果是在寬闊的平原上,炸開的光芒很快就會被黑暗吸收,但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光芒顯得格外耀眼,擴散的光線在洞壁上反射回來,然後再擴散、再反射,淨光咒的威力憑空增加了幾倍!

    蘭伯特陡然感覺雙眼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刺痛,他怒吼一聲,發瘋一般輪動著巨鐮。

    韓進已退入甬道,靜靜的看著蘭伯特在那里往來沖突,雙目不能視物。無法鎖定空間,蘭伯特已徹底失去了瞬間移動的能力,而且他也感應不到韓進的氣息,事實上也無法感受,韓進僅僅是一個有名無實的魔法師,他所依賴並不是魔法,自然談不到什麼魔力。

    蘭伯特怒吼連連,一柄巨鐮如風車般舞動著,忽前忽後、忽左忽右。不敢有絲毫懈怠,好似在與一個看不到的敵人搏斗著,因為他很清楚,韓進肯定躲在哪個地方,等待著出手的機會。

    在這生死懸的危境中,蘭伯特已釋放出了全部的戰斗力,那鋒利的巨鐮偶然劈中洞壁,象切豆腐一般在洞壁上留下深深的刀痕,當然。這多多少少會對巨鐮造成一定的傷害,但蘭伯特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耀眼的光芒逐漸散去,蘭伯特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刀勢驟然一收,接著勉強睜開了眼楮,此刻他的眼楮已經變的又紅又腫,丑惡的臉容顯得更加丑惡了,韓進的淨光咒在某種意義上完全超越了光明系魔法,如果是普通的邪眼、美杜莎,此刻早就變成瞎子了!

    “繼續。”韓進微笑著說道,手腕一翻,又是一道耀眼的光芒亮起。

    蘭伯特再一次發出怒吼聲,驀然向前跨出一大步,巨鐮猛地向韓進刺來,但韓進已經隱入洞壁,出現在另一條甬道中,蘭伯特刺了個空。迅速抽身,和剛才一樣,瘋狂舞動著巨鐮,吧自己圍得風雨不透。

    四周的洞壁,還有洞頂,已經留下了數百道深深刀痕,而蘭伯特就像一個孜孜不倦的雕刻家一樣,但雕刻家知道什麼時候能完成自己的作品,蘭伯特卻在沒有盡頭的黑暗中掙扎著、努力著。

    過了好半晌,光亮才逐漸暗淡下去,蘭伯特後退幾步,努力睜開眼楮。也許是因為恐懼,也許是因為受到的刺激太過劇烈,蘭伯特已經淚流滿面了,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臉上的橫肉已完全扭曲,那布滿血絲的瞳孔里,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不要停啊……”韓進掐動法訣。他的語氣是愈發柔和了,好似在安慰一個飽受驚嚇的可憐蟲。

    蘭伯特悲吼一聲,在這能鎖定空間的短暫空隙里,他終于釋放了瞬間移動,出現在另一條甬道中,隨後跌跌撞撞向前跑去。

    甬道中缺少光源,不過,當初的甬道是由深淵種族的先輩們建造的。當然要為自己考慮,洞壁上零零散散涂抹著一些特制的煉金藥劑。在黑暗中散發著極為暗淡的光芒。和磷光差不多。來的時候,威普幾兄弟靠著微光完全可以看清周圍的景物,但現在不一樣了,蘭伯特兩度受到淨光咒的刺激,現在已經變成了睜眼瞎,什麼都看不到,只知道向前跑,拼命的向前跑!

    不知道跑出多遠,蘭伯特突然撞到了什麼東西,他身不由己,一**坐在地上,接著他又用最快的速度爬起來,用那只殘缺的胳膊在周圍摸索著,這場面多多少少顯得有些蒼涼,深淵惡魔,深淵世界中的主宰者!竟然也會淪落到這種境地。真是令人扼腕嘆息。

    摸索片刻,蘭伯特突然明白。這是一條不歸路,路已經被堵死了!

    蘭伯特發出絕望的嚎叫聲,左手拼命揮動鐮刀,在沙土上瘋狂劈砍著。試圖給自己挖出一條通道,如果可能,他真想放棄自己高貴的身份。哪怕是變成一只螞蟻也好,只要能避開背後那個可怕的敵人。

    可惜,鐮刀只是戰斗武器,並不適合挖洞,雖然蘭伯特爆發出超越極限的潛力,在瞬息之間就揮出二十余刀,但土堆依然沉默而厚重的擋在他的前面。

    就在這時,後方青芒大盛,蘭伯特驀然回頭,看到一柄巨劍沿著甬道向他激射而來。

    巨劍幾乎添滿了甬道,讓他避無可避,蘭伯特嚎叫了一聲,舉起鐮刀,鐮刀的刀鋒已深深刺入洞頂中,接著奮力下劈。

    轟地一聲巨響,鐮刀強行劃開洞頂。已經消耗了不小的力道,蘭伯特再無法和巨劍上蘊含的力量相抗衡。整個身體被轟得倒飛出去,甚至完全瓖入背後的土堆中。

    不過,蘭伯特不甘心就這麼被人殺死,他又掙扎著跳起來,一道耀眼的光芒驀然迎面撲來,他立即閉上眼楮。

    和前兩次一樣,不管是哪種生物,身體反應往往要通過神經來調節、來傳輸,在他看到光明、然後閉上眼楮時,光亮早已對發造成了傷害,只不過是他的神經還沒有反應過來、感受不到痛楚而已。

    那道青芒驀然化作一柄靈動的小劍。悄悄的刺入蘭伯特的胸膛!

    蘭伯特感到自己的心髒一涼,神智也跟著模糊起來,身體中的力量好似隨著什麼東西而逐漸消逝,那高大的身軀一點點滑倒,最後斜躺在土堆上,不過,蘭伯特的大嘴猶在劇烈的喘息著。

    韓進一招手,收回青芒,隨後一步步向蘭伯特走去。

    蘭伯特雙眼無神的看著上方,他的呼吸頻率顯得很奇怪,吸氣時只短短半口氣,接著好似因為痛楚而驟然停止了,然後大大的吐出一口氣,胸前那處深深的創口,鮮血狂涌而出,短短的時間內便染紅了蘭伯特的身體。

    在一片無涯的黑暗中,蘭伯特突然听到一個略帶著嘲諷的聲音︰“我說過了,這不是挑戰。”接著他感到自己前額傳來劇烈的痛感,隨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下一刻,韓進端詳著手中那塊猶帶著鮮血的魔晶,隨意的擦了擦,收入空間戒指中,接著他的身形向地下縮去。

    威普五兄弟還在拼命向前奔跑著。威普親自斷後,他一邊走一邊向後張望著,希望能看到蘭伯特的身影。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心越來越寒冷,也產生了不祥的預感,難道……蘭伯特已經被殺了?!

    不可能!不可能!!威普死死握住鐮刀,臉孔不停扭曲著,該死的。如果在寬闊的平原上交戰,他們怎麼會被一個人類……

    威普剛剛想打這里,韓進的身形突然出現,強行瓖入他們隊伍中央。手中持著一道青芒,閃電一般向半昏半醒的科科刺去,與此同時,一道耀眼的光芒在韓進左手亮起,把甬道照得一片通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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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0 17:32:03
混亂戰神 正文 第二九二章 很好很好的好人

    ]在光芒炸開時,半昏半醒的科科幾乎沒什麼抵抗力,雙眼**,直接昏迷了過去,他身邊的伙伴則悲呼著用右臂擋住自己的眼楮,而斐瑞走在他們身後,幾個兄弟的身材同樣高大,這讓後面的斐瑞和最後面的威普免受直視光源的厄運.

    斐瑞平素少言寡語,做起事情來也是慢吞吞的,但他的動作一點不慢,立即伸出右臂,用力一撥。把科科和攙扶著科科的兄弟推得直撞到洞壁上,給他讓出了空間,接著他斜跨一步,擋在科科身前,左手緊握鐮刀,向印象中韓進所在的位置刺去。

    斐瑞做的一切完全出于本能。先保護自己的兄弟,然後再展開反擊!

    其實韓進的動作並不快,他甚至停頓了剎那,才出手攻擊昏厥的科科,問題在于,韓進出現的太突然,沒有任何預兆,而斐瑞的反應也太過繁瑣,當他把自己的兄弟推到一邊時,韓進的飛劍已經刺到,他斜跨一步擋在前面,與其說是韓進在攻擊他,倒不如說是他主動用自己的身體去迎接韓進的劍!

    噗……血光飛濺,韓進手中的青芒已刺穿了斐瑞的左腿,而且他還惡作劇一般向旁一挑,硬生生挑斷了斐瑞左腿外側的肌肉,留下一道深達十幾厘米的傷口,在斐瑞的鐮刀刺來時,他已經向下沉去,沉入大地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韓進是個人類,不折不扣的人類。不管靈魂來自哪里,肉體的血統是非常純正的,不過,在這片深淵世界中,他的生存能力比任何一個深淵種族都更強大,因為在這里,他可以隨時隨地得到庇護。

    耀眼的光芒逐漸散去,斐瑞已疼得滿頭大汗,但他沒有吭一聲,只是扶著洞壁,一點點坐到了地上,斐瑞的一個兄弟見斐瑞受傷,急忙湊上來為斐瑞包扎傷口,可惜那傷口太深了,只在短短的時間里,如涌泉般噴出的鮮血已染紅了斐瑞的腿甲、染紅了他的P股,還在地上聚成一面小小的潭水。

    “拉斐爾!混蛋!”威普怒吼著︰“你把蘭伯特怎麼樣了?!告訴我!!”

    沒有人回答,只有他自己的聲音在回應著,拉斐爾……拉斐爾……告訴我……告訴我……“你們走吧,快走。”斐瑞用鐮刀柄吧自己的兄弟推到一邊,接著扔掉鐮刀,把昏迷不醒的科科摟在懷里︰“科科交給我了。”

    威普驀然轉頭看向斐瑞,另一個惡魔吼道︰“斐瑞!你什麼意思?!”

    “是啊,斐瑞,你為什麼讓我們走?!”還有一個惡魔一邊揉著自己的眼楮一邊叫道。

    “他可以殺掉科科的,但他沒有,他也可以殺掉我的,但他還是沒有。”斐瑞輕聲道︰“老大,難道你不明白他想做什麼嗎?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威普僵在那里,他是看著斐瑞長大的,在他的記憶中,他從沒听過斐瑞一次講這麼多話,不過,他倒是听懂了斐瑞的潛意。

    四目相對,一雙眼楮中充滿了矛盾與悲哀,而另一雙眼楮卻在告別、在傾訴、在囑咐,時間好似變得凝固了。

    “走!”斐瑞突然發出怒吼聲.

    威普再不猶豫,轉過身立即釋放了瞬間移動,下一刻,他已出現在幾十米開外,接著又釋放了瞬間移動,眼力最好的人可以發現,在威普身形啟動的瞬間,幾點水珠從威普的臉上甩了出來。

    “老大,你……”一個惡魔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威普的背影,他們的兄長,自從有記憶以來,一直在庇護著他們的兄長,竟然做了逃兵!

    “那個人類,是想用我和科科拖住你們啊。”斐瑞想笑,但腿上劇烈的痛楚讓他怎麼也笑不出來︰“蓋里。活著才能為我們報仇!明白?走啊……走!!”

    “可是……”蓋里緊咬嘴唇。斐瑞的話如此直白,他當然听得懂。但他還是想試試,帶著斐瑞和科科一起走。另一個惡魔驀然轉身,跑了幾步釋放瞬間移動,消失在甬道深處。

    “你TM的……”斐瑞氣得破口大罵,反手操起剛才扔在地上的鐮刀。胡亂比劃著︰“滾!再不滾老子殺了你!”

    就在此刻,韓進的身形驀然從蓋里身側撲了出來,手中的青芒以一種刁鑽的角度刺向蓋里的心髒,但這一次和剛才不一樣,蓋里心中早已充滿了警惕,韓進剛一顯身,蓋里立刻釋放了瞬間移動,出現在自己兄弟消失的位置上,回頭死死盯了韓進一眼,接著轉過身,又是一個瞬間移動。

    韓進呆立不動,側過耳朵,好似在靜听著什麼,實際上他是用牽引符的感應,來計算、判斷他和幾個惡魔之間的距離,還有惡魔們移動的速度,以決定自己是否追殺下去。

    片刻,韓進放棄了,用地遁是肯定追不上的,用縮地咒倒是可以嘗試一下,問題在于,惡魔的瞬間移動可以連續釋放,他們出現的時間僅僅是一剎那,而且他無法判斷惡魔們出現的方位,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很難發動有效的攻擊,除非哪個惡魔自動撞到他身上。

    在放棄了自己的兄弟之後,惡魔們的速度提高了無數倍,六十余里。听起來很遠,但對惡魔們來說。逃出去並不需要多長時間,出了甬道。就是一片寬闊的石林地帶,在那里……誰殺誰可就不一定了。

    “你很聰明。”韓進把視線轉到了斐瑞身上︰“如果你是他們的兄長,也許你們會走上另外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吧。”

    “這是我的命運,沒什麼了不起的。”也許是因為覺得韓進臉上的微笑分外可惡,也許是想添補一下今生的遺憾,此刻的斐瑞顯得話很多。他冷冷的說道︰“別得意的太早。你以為自己會笑到最後?”

    “會的,至少我會努力。”韓進笑容不變︰“而你,連努力的資格都沒有了。”韓進確實是想利用威普幾兄弟的感情,拖延他們逃跑的速度,在漫長的甬道中慢慢耗死他們,誰知斐瑞一語道破了他的用意。結果那怯懦的威普立即逃跑了,韓進很失望,所以他的口氣雖然還保持著一貫的柔和,但用詞卻像釘子一般尖銳,甚至可以說是狠毒。

    “你恨我們?真是難以理解!”斐瑞冷冷的說道︰“是你殺了索洛夫,應該由我們恨你才對!”

    “仇恨已經種下,不是我殺光你們,就是你們啥了我。”韓進笑了笑︰“這兩種結果……我想任何人都會選擇前者。”

    “因為你殺了索洛夫,所以你恨我們,一定要把我們殺光?”斐瑞終于笑了出來︰“拉斐爾領主。你不覺得自己太殘忍、太無恥了麼?!”

    “殘忍?”韓進沉思片刻,也笑了起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也想做一個講文明、懂禮貌的好孩子,殘忍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我連肚子都填不飽,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僕人遭受欺凌,然後隨便過來一支軍隊,就向我們揮起了屠刀,還放了一把火,燒毀了我們的家園;我四處流浪。當了佣兵,結果人家隨意給我們安一個罪名。就要把我們置于死地,我們反抗、逃走,又看到一群群的吸血鬼沒有理由、僅僅是為了取樂,四處屠殺無辜的人類;我經歷過很多危險,受過傷,也失去過一個很好的朋友,從這一切中,我終于明白了,什麼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生存法則。”

    斐瑞臉上的肌肉扭曲不停,半響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

    “做為深淵惡魔,你在這方面應該比我透徹得多,殘忍?你怎麼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韓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笑意盈然︰“大名鼎鼎的威普七兄弟啊……毀在你們手里的生命還少麼?呵呵……連你們的種族都容不下你們了!殘忍、無恥……這種評價還是留給你們自己吧。實際上我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好人,至少在我殺掉你之前,還給你解釋了這麼多,不是麼?”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從哪里來?!”斐瑞吼道。

    “不告訴你……”韓進嘿聲笑道,好似在和老朋友開玩笑,但他的動作卻沒有任何玩笑的意思,手中的青芒在空中劃出一溜殘影,直射向斐瑞的胸膛。

    斐瑞的身形從原地消失,略停了停,便出現在韓進身後,巨鐮裹挾著呼嘯聲,斬向韓進的雙腿。

    如果斐瑞的戰斗力依然保持巔峰狀態,這一刀會給韓進帶來巨大的威脅,但他半躺在地上出刀,又流失了太多的鮮血,刀的速度和力量都受到了影響,韓進甚至有足夠的時間掐動法訣,隨後釋放縮地咒,出現在斐瑞側後,飛起一腳,正踢在斐瑞的肋下,那三米余高的身體竟然變成一根稻草,翻滾著飛了出去。在洞壁上不停擦撞了十幾下,才重重落在地上,砸起一片煙塵。

    “有用麼?”韓進柔聲道,隨後招了招手,剛才撲空的飛劍再次綻放出光芒,下一刻,便在那昏厥不行的科科咽喉間劃過,伴著血光,再次射向斐瑞。

    斐瑞勉強提起巨鐮,去封擋快速逼近的青芒,誰知青芒驀然停了一停。讓過斐瑞的鐮刀,接著驀然提速,向斐瑞射來。

    斐瑞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難以應付這種變招,下一刻,青芒已從斐瑞的鼻梁正中刺了進去。最後穿透了斐瑞的頭骨,把他死死釘在了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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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0 17:32:40
混亂戰神 正文 第二九三章 玩火

    雖然,威普等人逃走了,遲早會變成韓進的威脅,但他前後??笑了。四顆極為罕見的空間系魔晶,多多少少是一種安慰,收拾妥當後,韓進又釋放了地遁術,差不多過了大半天,他終於找到了一處幽靜的角落。

    紮古內德的地下城,以及威爾等惡魔的氣息變得非常微弱了,直線距離至少也在三百里開外,深淵世界不比地上,紮古內德等人也許能找到韓進的上方或是下方,但想準確找到韓進,那幾乎會死不可能的。

    韓進沉吟片刻,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那個項鏈,仔細端詳起來,當他把項鏈搶到手裏時,紮古內德的表情痛苦到了極點,這足以證明項鏈的不凡了!只是前幾天他沒有時間、沒有精力研究,現在麼,正是時候。

    項鏈怎麼看怎麼普通,一排細小的類似珍珠樣的東西組成了項圈。唯一讓韓進感到奇怪的是,小細珍珠之間並沒有絲線貫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把小細珠連接在一起,而且一點不死板,韓進可以隨意的讓項圈變成任何形狀。在項圈的中央。是由白鐵皮一樣的東西打造的圓圈,裏面是一顆六芒星。

    秘密到底在哪里?

    韓進思索了好半天,終於決定用煉器手段強行煉化這個項鏈,只要成功了,不管項鏈中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他都可以和自己的法寶共用。而且,如果這是一個好東西。他還可以通過讓煉化法寶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想做就做!韓進長嘆一口氣。開始閉目調息,片刻,他又緩緩睜開眼楮,右手在快速掐動法訣,一道又一道三味真火打出去,把項鏈牢牢裹在裏面。

    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三味真火的入侵,韓進有些不信邪,又接連釋放出十幾團三味真火,猛然間,那項鏈好似被觸動了機關一樣,散發出萬丈豪光,一股完全可以用磅礡來形容的氣息從項鏈中湧出,卷向四周

    如果頭頂的地穹很高很高,如果有個人在上方觀看,就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團濃鬱的亮光在黑暗中爆開,向遠方蕩去。十裏、百里,甚至千里。深淵世界肯定有盡頭,但那片濃光卻是無窮無盡,光芒所能波及的地方,變得一片通亮,沙土、岩石、清澈的或炎熱的河流、各式各樣的暗生植物、形態各異的趴蟲、魔獸,還有到處生長著的苔蘚,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被照得縴毫畢現!

    在這一瞬間,遠在戰神號上的、一貫從容的傑狄斯失聲跳起,地下城中的紮古內德揮拳擊碎了自己的桌子,和自己的族人談話的阿爾奎特出了驚懼之色,就連千里開外一處幽暗龍穴中,幾只長眠的黑龍也爭先恐後地從自己的巢穴裏沖了出來,睜開那比臉盆還要大的瞳孔,遙望著波動傳來的方向。

    韓進真的慌了!

    一個小孩子在自己家中玩火。他本想把一張報紙點燃取樂,誰知那火苗卻陡然變成足以燒死自己、燒死家人的滔天怒焰,這小孩子是什麼心情,此刻的韓進就是什麼心情。

    根本無暇多想,韓進猛地咬破舌頭,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噴在懸浮著的項鏈上。

    舌脈通心!對修真者來說,用自己的心血強行煉制法寶,是一種極其危險、非萬不得已絕不能使用的煉化方法。當然,存在著的必有其無可取代的原因。這種法門非常霸道,只要成功,便能讓修真者擁有遠遠起來自己實力的法寶,而且心意相通、運作自如,甚至混為一體、同生共死。

    如果韓進早知道輝煌掛墜是失傳已久的神器,他絕不會如此冒失,就象他現在不會汲取惡魔的魔晶一樣。直到他的實力達到了一定境界,可保萬無一失,他才會去嘗試。韓進雖然屢屢挑戰危險,但他骨子裏卻是一個謹慎的人。

    鮮血噴在項鏈上,光芒陡然暗了一下,隨後再一次綻放開來。

    韓進更急了,也拼了。如果現在用地遁術逃走,倒是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問題在於,那狂湧而出的磅礡氣息,足以證明這項鏈是一件多麼珍貴的法寶,他實在捨不得放棄!

    一個老實人真的憤怒到了極點,後果肯定非常可怕。而一個謹慎的人決定孤注一擲時,必將全力以赴!

    韓進催動元能,一口接一口的鮮血全部噴在了項鏈上,甚至還嫌不夠,再次咬破自己的舌尖。

    韓進耗費的不止是鮮血,每一口鮮血中都蘊藏著大量的遠能。他急於打通壁壘,否則,就算爆開的項鏈沒有要了他的命,被吸引過來的深淵種族也不會放過他。

    實際上,從韓進開始嘗試煉化項鏈,一直到現在催動血煉,都是在眨眼之間發生的事情。短時間內大量失血、元能消耗過於劇烈,這些讓韓進有種無力主繼的感覺,甚至是有些絕望。但絕望歸絕望,他的動作始終沒有停下來,一口接一口鮮血不停噴出,好似那不是血,而是不值錢的水一樣。

    突然,一種隱隱約約的樂聲從項鏈中傳了出來。那濃濃的、已伸展到盡頭的光芒同時變得凝滯了,隨後如潮水股退卻,只幾息的時間,便全部縮回到項鏈中。

    韓進的眼皮開始慢慢向下耷拉,最後合上雙眼,而那項鏈又變得普通,靜靜地懸浮在韓進的身前。

    一個月過卻了……兩個月過去了……在這段時間內,地上地下發生了很多事,而韓進始終沒有動,直到第三個月已經去了一大半,他才從冥冥之中醒轉。

    這是真正的入定,也是韓進修真以來時間最長的一次入定。但當事者卻沒有覺悟。因為在他的腦海裏,一切都是在片刻完成的。

    緩緩睜開眼楮,凝視著面前的項鏈,良久良久,一縷笑意在韓進嘴角綻放。他伸出手在項鏈上輕輕撫摸著,而項鏈象感應到什麼一樣,發出陣陣悅耳的鳴聲。

    “我現在很想知道,哈雷看到了你,會不會被嚇得尿褲子。”韓進微笑道,“當然,如果他有褲子……也有尿的話。”

    聽了韓進的話,項鏈的鳴聲同時變了另外一種,不過聽起來同樣悅耳。

    “哈雷麼……呵呵,一個比較有趣的傢伙。不過按照你的脾氣,你應該喜歡另一個叫傑狄斯的人。”韓進一邊說一邊緩緩站了起來,活動了幾下身體,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元能不但已經全部恢復了,而且還有了一定的提高,頭腦也變得異常清醒。

    韓進不由愣住了。在凶印象中,當凶用血煉術成功控制住項鏈的時候,能量已將耗盡,然後只打坐調息了片刻,他的元能無論如何也不會恢復得這麼快!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波動傳來,韓進驀然抬起頭,望向地穹,半晌輕聲嘆道︰“那是……”

    而項鏈發出急迫的鳴叫聲,好似在催促著什麼。韓進一把抓過項鏈,戴在自己的脖頸上。不過,項鏈正中的六芒星竟然飛了起來,飄浮在韓進眼前,鳴叫聲愈發焦急了。

    韓進伸手在六芒星上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那項鏈才變得政黨,乖乖的趴在韓進胸前。

    **********

    阿爾奎特的情緒非常愉悅。自從那可惡的拉斐爾領主跑到地下城搗亂之後,紮古內德立即決定展開報復。這次不用紮古內德去游說,阿爾奎特自願挑起重任!原來阿爾奎特說要去找韓進算帳,只是說說而已。貝蒂雖然是他的直屬後裔,但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情,阿爾奎特僅僅覺得可惜。那麼強大的天斌異能,貝蒂本應該大有作為的,死的太早了。

    現在的阿爾奎特和紮古內德一樣痛恨韓進。他的墮落天使被韓進淨化,他本人又被韓進打傷。不論哪一點,都能成為刻骨銘心的理由。可惜他拿韓進沒辦法,韓進甚至比深淵惡魔還讓人頭疼。那只無恥的老鼠,隨時可以依賴大地的庇護而逃之夭夭,但滿腔的怒人需要發泄,找不到韓進,只能找韓進的手下算帳了。

    不過,阿爾奎特受傷之後也變得小心起來。韓進的實力遠遠超出他和紮古內德的預料。天知道韓進那裏除了龍騎士格瓦拉、元素之都的蓋爾和雅琳娜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強者。所以阿爾奎特始終沒有接近馬克辛堡,只在外圍尋找激流軍團的遊騎。當然了,肯定要牽累一些無辜的生靈。但高傲的阿爾奎特絕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的,心情不大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很正常。

    這一天,阿爾奎特終於發現了一塊肥肉。由數百個騎士組成的騎兵隊!以十二階頂峰的實力,去對付一群騎士,後果是不言而喻的。一面倒的屠殺,完全是屠殺!

    但騎士們鬥志非常昂揚,不管同伴們的死狀是多麼的淒慘、恐怖,他們沒有一個人退卻!還有十幾個騎士護衛著一輛馬車強行突出吸血鬼的包圍圈,向馬克辛堡的方向疾馳而去。

    阿爾奎特玩夠了,也殺夠了,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身形閃動,繞過前方兩個騎士的夾擊。這是他有生以來最慈悲的一刻了……竟然寬恕了對自己發動攻擊的人,那兩個騎士是什麼心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連自己都被這種慈悲感動了。

    幾息的時間,阿爾奎特已追上了那輛馬車,伸手用指尖挑起車簾,微笑著向內看去。

    馬車裏只有一個人,一個俊朗的男人。面容很年輕,卻偏偏給人一種侵滿風塵的感覺。身穿潔白的長袍,手中拿著一柄不長不短的玉脂權杖,在權杖的頂端,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小天使。

    阿爾奎特掀開車簾的同時,那個俊朗的男人已經舉起了權杖,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小天使驀然睜開雙眼,兩條極細、極亮的光線激射而出,正射中阿爾奎特的胸膛。

    阿爾奎特身形驀然一僵,任何一種生命的反應都無法與光的速度相比。就像深淵惡魔蘭伯特屢屢被淨光咒傷害一樣,阿爾奎特剛剛察覺不對,光線已經洞穿了他的身體,從他的背後透出,光線凝而不散,筆直的投下天際。

    無可匹敵的速度,正是光明系魔法最可怕的地方。幸好,光明系魔法的威力大都不是很強,否則,整個世界早已是光明系魔法的天下了。但是強與不強是有針對性的。對普通生物來說,光明系魔法確實不強,但對血族來說,光明系魔法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魔法!

    阿爾奎特陡然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聲音,身形化為一道閃電倒翻出去。他右拳緊握,隨後猛地轟出,強大的精神力凝聚在一團肉眼無法察覺、但又無堅不摧的可怕勁流,轟向了那輛馬車。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馬車的車廂被轟成無數碎片,牽引馬車的四匹駿馬遭受池魚之殃,被阿爾奎特的拳勁絞成迸射的身肉。就連護衛在馬車附近的騎士們也是人仰馬翻,有的甚至被氣浪吹出去十幾米遠,又在地上翻滾了數圈,才勉強穩住身形。

    在馬車原來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呈不規則形狀的圓坑,不是很深。最深處也沒有超過一米,傑迪斯就站在圓坑中央,一圈若隱若現的光幕牢牢把他籠罩在裏面,不過此刻的傑迪斯顯得有些狼狽,他的鼻孔和嘴角有鮮血流出,一滴滴的落在那潔白的長袍上。

    世界上本沒有絕對的事,所謂絕對障壁只是魔法的名稱,血族遠祖阿爾奎特的拼死一擊,已經無限接近這個世界的力量法則,絕對障壁終於出了脆弱的一面。而當初突然下毒手的尼古拉,根本沒有把傑迪斯的絕對障壁放在眼裏,不管是鬥氣還是魔法,終歸是有限的,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尼古拉,也同樣有自己的畏懼!

    阿爾奎特在空中,死死盯著傑迪斯,隨後再一次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聲,傑迪斯本已舉起了自己的權杖卻又突然出了痛苦之色,眼神迷茫,握著權杖的手也在劇烈顫抖著。

    就在此刻,一道淡淡的影子在阿爾奎特身前閃過,隨後斜刺裏射向地面,轉瞬即逝,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根本不曾出現過一樣。

    阿爾奎特的咆哮聲嘎然而止,用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喉嚨,那裏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如湧泉般流淌出來。

    韓進這邊的勢力構成和其他領主大不一樣,如紮古內德、迪斯馬克之流,完全是以一個人為中心,紮古內德和迪斯馬克要是不在,那就什麼都玩不轉了,而韓進對權力並不感興趣,他走上爭霸之路僅僅是為了篡奪資源、為自己的修真鋪路,領地內的政務、車務原本就是由別人管理,何況他身邊聚集了很多強者,就算他不在,其他人也有足夠的應變能力。

    這一次由傑迪斯操刀,蓋爾總管負責協助,格瓦拉等人則必須留守馬克辛堡,他們要防備一直沒有出現的深淵惡魔。兩位強者攜手合作。嗅到了腥味、興沖沖趕來的阿爾奎特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遭到當頭一棒!

    傑迪斯的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以一種優雅的語調吟唱起了咒語。他手中的權杖驀然亮了起來,一道又一道凝而不散的光波以他身體為中心,向四下散開,從上空望去,那道光波就像一個長滿了無數觸角的圓蛋一樣,整個地面都在那“巨蛋”不停的蠕動中劇烈顫抖著。

    騎士們大都處在吸血鬼的包圍中苦戰著,當一道道由光霧組成的觸角伸展過來時,情勢立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又一個吸血鬼在觸角溫柔的撫摸中瞬間化為飛灰,不管他們立即變成蝙蝠飛往高空,還是邁開雙腿逃向密林,都避不開觸角的糾纏,除了阿爾奎特能依靠強大無比的精神屏障保護自己之外,其他吸血鬼無任何反抗之力。

    阿爾奎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族人被屠殺,他的胸膛在流血,他的喉嚨也在流血,甚至喪失了用咆哮泄憤怒的資格,他惡狠狠地看了傑迪斯一眼,身形升入高空,隨後化作一隻銀色蝙蝠,展動雙翼向遠方飛去。至於那些吸血鬼,他再顧不上了,族人只是工具,他也不可能在自己生死難測的情況下去保護工具。

    傑迪斯嘴角出淡淡的笑意,,隨後再一次舉起魔法杖,誰知他的嘴唇剛剛張開,臉色陡然變得慘白,身體也跟著微微顫抖著。

    “不要勉強了。”蓋爾總管突然出現在傑狄斯身邊,輕聲說道。

    傑狄斯無力的放下權杖,眼神略有些不甘,阿爾奎特的精神沖擊威力驚人,他的魔力和精神力已經被攪亂,需要一定的時間恢復,先後釋放兩個魔法,已經是他的極限,像擊殺逃跑的阿爾奎特,心有餘而力不足。

    “阿爾奎特的精神力太可怕了。”傑狄斯嘆道。

    “他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當然要有一點保命的本事。”蓋爾總管笑道︰“吃了這麼大的苦頭……估計他再也不敢搗亂了吧。”

    傑狄斯遊目四顧,充當誘餌的數百個騎士已經傷亡了大半,到處都是人和馬的屍體,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只換來擊傷阿爾奎特,這到底是成功呢還是失敗?

    “我們呢?我們吃的苦頭更大吧?”傑狄斯苦笑道,他的眼中滿是傷感,為生命的消逝而傷感。

    蓋爾總管注意到了傑狄斯的眼神變化,但他跟隨所羅門大公爵南征北戰多年,傷亡百人不過是九年一毛的小場面,他根本不以為意,戰爭當然要有人犧牲。

    “不要想太多,死亡,總是難免的。”蓋爾總管輕聲說道︰“我……倒是很為拉斐爾擔心呢。”

    “哦?”

    “阿爾奎特的實力超出了我們的預測,沒看到麼?他已經可以把自己的精神力化為實質了!”蓋爾總管頓了頓︰“地下還有一個紮古內德,拉斐爾一個人要對付他們兩個……呵呵,我忘了說,還有六個深淵惡魔,就算拉斐爾的實力再強大,同時和這麼多強者對抗,我怕……”

    “您在為拉斐爾擔心?”傑狄斯的神情有些怪異。

    “不可以麼?”蓋爾總管的神情更怪異,他覺得傑狄斯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大概是我誤會了。“傑狄斯出微笑︰”我以為……元素之都不會希望看到一個強大領主的崛起。”

    蓋爾總管陷入沈默,過了好半響,他才緩緩說道︰“您確實誤會了。大公爵曾經和我談到過,在他百年之後,不管把位置交給誰,元素之都的沒落都是一種公然。”

    “為什麼這麼說?”傑狄斯愕然問道。

    “這用問麼?”蓋爾總管出了無奈而又蒼涼的笑意,想來,當時的所羅門大公爵說出這番話時,情緒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傑狄斯不說話了,他見過雅琳娜的二哥,埃迪森確實是個好人,爽朗大方,心性醇厚,但對未來的領主來說,這就是缺點了!至於雅琳娜的大哥,他沒見過,但蓋爾總管能說出這番話,顯然雅琳娜的大哥也不是一位合格的繼承人。(更正下,前面兩篇“傑狄斯”誤打成“傑迪斯”了,從這章改了過來,好怕大主教拿著小天使對準我的胸膛……)

    “在這混亂的幾百年裏,有多少個公國崛起?又有多少個公國沒落?”蓋爾總管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隨後微微閉上眼楮︰“沒什麼的……這很正常……”不過,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蓋爾總管的口是心非,畢竟他為元素之都效力一生,誰會願意看到自己辛苦奮鬥的成果轉眼成空呢?!

    “幾個月前,我聽到您與格瓦拉騎士的對話,當時我沒聽懂,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傑狄斯輕聲道。

    “您明白了什麼?”蓋爾總管問道。

    “雅琳娜。”

    蓋爾總管頓了頓,笑道︰“不說這些了,我們回去吧,我想……您也應該休息一下了。”

    “好吧。”傑狄斯再次掃視了一圈,突然道︰“其實,我一點都不為拉斐爾擔心。”

    “真的?”

    “當然是真的。”傑狄斯笑道︰“如果是您,您會不會像阿爾奎特一樣在無辜的人身上發泄怒火?”

    蓋爾總管想了想,搖頭道︰“不會。”強者有強者自己的尊嚴,就像一隻獅子不會對螞蟻出獠牙一樣。他可以出手,但敵人必須有一定的分量。

    “那你怎麼看阿爾奎特的反應?”

    “你是說……阿爾奎特已經被什麼事情氣瘋了?或者……那就是拉斐爾幹的?”

    “差不多。”傑狄斯點了點頭︰“而且,本應該面的深淵惡魔一直沒有動靜,呵呵……我真的很好奇呢,拉斐爾到底做了些什麼?!”

    “我也很好奇呢。”蓋爾總管笑了起來︰“比起來……我真的是老了。至少我沒有勇氣一個人跑到地下城,同時和那麼多強者對抗。”

    隨著傑狄斯和蓋爾總管的離開,這片戰場的氣氛變得愈發蕭索了。雖然傑狄斯臨走時釋放了淨化術,但沒有辦法淨化那片片乾涸的血跡,也沒有辦法讓屍體們重獲生命。

    戰場,總是沉重的,因為生命本身就是沉重的,劫後餘生的騎士們在整理者戰友的屍體,這就是激流軍團剛剛制定的紀律,不管任何時候,激流軍團的戰士絕不會拋棄夥伴,包括屍體。

    就連朗寧也帶著數百個騎士從馬克辛堡趕了過來,甚至跳下了戰馬,和普通戰士在一起忙碌著。

    不要小瞧這種工作,戰死的人,和那些躺在床上死去的人不一樣,他的的屍體大都殘缺不全,肚破腸流也是平常事,如果僅僅是趕過來打掃,倒沒什麼,但只要想想,如果騎士們戰陣的排位稍有變化,那肚破腸流的就可能是自己,未免給人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這裏雖然已經沒有危險了,但同樣可以鍛煉戰士們的忍耐力、毅力、還有膽量,或者說,逼著戰士們去適應冷漠。實際上,真正的鐵血戰士給人的感覺總是冷漠的,冷漠不是為了嚇唬人,而是保護自己、保護那顆和普通人同樣脆弱的心。故事中經常出現那麼一種人,轉過身去殺人無數,轉回來卻又一付天真爛漫。這在人性上有著不可調和得矛盾點,如果真有這樣的事,可以說,那是一個非常非常可怕的人!

    忙了半天,總算是忙的差不多了,就在這時,外圍的騎士們感應到什麼,紛紛轉過身向天際看去。

    一條銀線向這裏激射而來,將要臨近時突然化作一條人影,就那麼懸浮在空中,接著一陣近乎歇斯底里而又沙啞的狂笑聲傳來︰“你們果然沒有走!好!好得很……好!!”

    阿爾奎特!朗寧如墮冰窖,包括傑狄斯和蓋爾總管在內,最多猜到阿爾奎特被什麼事情氣壞了,但絕沒想到阿爾奎特會如此瘋狂!身受重創,本應該養好傷再說,但阿爾奎特根本等不及,也依仗血族本身擁有極強的恢復能力,傷勢稍微穩定,,便跑回來報仇了。

    恐慌的情緒在騎士們當中蔓延著。他們之前能奮力死戰,是因為傑狄斯和蓋爾總管躲在他們中間,現在失去了強者的庇護,面對一位擁有超階實力的敵人,他們只是一群螻蟻。

    突然,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語氣雖然很柔和,但顯得無比的清晰、堅定,傳到了每一個戰士耳中︰“阿爾奎特,才幾天不見,你的聲音怎麼變得這麼難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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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戰神 正文 第二九四章 久違的恐懼

    阿爾奎特臉上的憤怒驀然消失,象這種生存了無數年的老怪物,一樣會產生種種情形,譬如說,沖動、悲傷、畏懼等等,但絕對不會喪失理智,剛剛的狂笑僅僅是一種宣泄與表達,而宣泄與表達的前提條件。是面對著一群螻蟻般的生命。

    韓進剛剛顯出身形,阿爾奎特立即中止了所有沒有意義的動作,身形緩緩從空中落下,站在距離韓進差不多有五十多米的位置上,目光森冷。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原來是你,怎麼?今天為什麼用老鼠洞里鑽出來了?!”

    “呵呵……我听得出來,你很無奈。”韓進忍俊不禁的笑了,一陣風兒吹來,幾片落葉翻滾著從韓進身前掠過,韓進突然伸出手,夾住一片落葉,他的神情有些錯愕。剛剛進入地下城的時候,外面的世界一片蔥翠,怎麼轉眼間就變了︰“郎寧,我已經離開多長時間了?”

    “大人,您已經離開三個月了!”郎寧又驚又喜,大聲回道。

    “三個月?原來如此……真是彈指歲月老。”韓進松開手指,那片落葉又在風中翻滾開來,而他的視線一直在跟隨著落葉,好似懶得去看阿爾奎特︰“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看到天地變得蕭索,每一次看到落葉在風中起舞,我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去你M的感覺!!”阿爾奎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不懂的,所以你活了上千年,始終無法打破這個世界的約束。”他目光中有幾分憐憫,也有幾分輕蔑,隨後目光轉到阿爾奎特胸前︰“又被人打傷了?可憐的阿爾奎特……你最近好像一直很不走運。”阿爾奎特脖頸間的傷口已經結疤了,但胸前被光線穿透的地方卻始終無法愈合。

    “是杰狄斯大人!如果不是這老家伙逃得快,早就被杰狄斯大人干掉了!”郎寧大聲道。

    阿爾奎特的雙拳握緊、松開,然後再握緊、再松開,接著冷冷的說道︰“拉斐爾,這一次你別想再逃了,否則,我就殺光他們!”阿爾奎特的手指向那群騎士,就在韓進側過頭的瞬間,他陡然斜跨一步,頸脖處青筋畢,甚至不顧迸裂的傷口、用盡全力發出咆哮聲,接著右拳轟出,一股無形的拳勁急速向韓進射去。

    阿爾奎特玩了個小花招,跨出那一步,他的角度發生了變化,一拳轟出,已把韓進逼到了死胡同里。避開拳勁,後面的騎士們就會遭受池魚之殃,如果韓進想保護自己的部下,只能硬抗。

    轟出拳勁,阿爾奎特甚至來不及觀看戰果,猛地轉身,頭也不回的便向遠方奔去。他的精神力雖然強大無比,但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而且他的力量來自于血液,兩度受創,損耗極大,又勉強快速修補自己的身體,這些都讓他的戰斗力大打折扣,何況胸口的創口中還有光明之焰在燃燒,讓他痛楚難當,根本無法集中全部精力去戰斗。

    韓進的魔法道具給他留下了永生難以磨滅的印象,他絕不想在這種時候和韓進對決,而最關鍵的是。雖然他感應不到韓進的力量,但從韓進的一舉一動中,他敏銳的判斷出,韓進的力量比幾個月前更加強大了。

    逃!當然要逃!就像斐瑞決意赴死時說的話,活下去才有希望,才能報仇,阿爾奎特同樣懂得這個道理。

    掛在韓進胸前的六芒星發出輕微的鳴叫聲,而他眼神始終保持著清明,接著一道青芒驀然綻放,旋即化作一柄二十余米的巨劍,下一刻,韓進以指御劍,迎上了阿爾奎特的拳勁,轟的一聲巨響,洶涌的拳勁被絞得粉碎,向四下席卷而去。

    阿爾奎特的身影已變作一只銀色的蝙蝠,向長空激射,轉眼間就成了一個隱隱約約的小點,韓進有些錯愕,和他印象中相比,阿爾奎特的力量退步了,而且胡亂發出一擊就轉身逃走,也不符合阿爾奎特的身份。“去!”韓進低喝一聲,青芒斜刺里飛向高空,韓進身形一閃,駕御著劍光向阿爾奎特逃走的方向追去。

    郎寧和激流軍團的騎士們個個都是目瞪口呆,短短的時間里,他們心境的變化太多、也太劇烈了,整理伙伴尸體時的悲哀,看到阿爾奎特時的恐懼,拉斐爾領主顯身時的狂喜,最後是看到阿爾奎特象喪家之犬一樣逃跑時的震驚。郎寧沒有對騎士們隱瞞敵人的實力,他們都知道。阿爾奎特在很久以前就達到十二階頂峰的實力了,杰狄斯大主教和蓋爾總管聯手加偷襲,才算傷到了阿爾奎特,但杰狄斯大主教也在阿爾奎特的反擊中受了傷,這足以證明阿爾奎特擁有什麼樣的戰斗力了。可是,他們的領主大人出現後,阿爾奎特開始還表現得很猖狂,誰知轉眼就出了色厲內荏的本來面目。匆匆逃走,他們感到很震驚,也很不解,難道他們的領主大人……

    阿爾奎特逃得快,韓進追的也不慢。大地、山川、河流在他們身下快速掠過,這一追一逃,轉眼就跨出了馬克辛堡的範圍。

    阿爾奎特拼命扇動著雙翼,當他決定帶著族人到地面上擴張自己的勢力時,絕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天,很久以來,他一直生活在無邊的尊崇、敬仰之中,因為生存的時間夠久,幾個遠祖很清楚血族在深淵中的定位,他們不會去爭什麼。自然也就沒有了危險,所以,阿爾奎特早已忘記了恐懼的滋味,現在他終于重溫了久違的感覺。恐懼是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捏住了他的心髒,甚至讓他無法呼吸;恐懼是一種莫名的冷,竟然能透過壁壘,讓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而恐懼到了極點,卻又會變作一種瘋狂,阿爾奎特屢屢想轉過身,不顧一切的和韓進決一死戰。

    生命的個性有時候很奇怪,活的時間越長就越怕死,而那些一言不和便拔刀相向,勇于犧牲、甘于犧牲的,卻往往都是年輕人。

    見韓進緊追不放,好似已吃定了自己,阿爾奎特羞憤交加,他猛然張開嘴,吐出一團黑色的霧氣,那霧氣就象有生命一般,迅速膨脹著、生長著,轉眼變成了一朵巨大的雲團。

    青芒在這同時拔高,飛臨在雲團上空,韓進的眼神冰冷而無情,四處掃動著、捕捉著阿爾奎特的身影。

    片刻,青芒已經在雲團上空盤旋了一圈,韓進什麼都沒發現,他冷笑一聲︰“妖邪褪盡,還我朗朗乾坤,淨!”

    一道光芒驀然綻放,隨著韓進的手勢,筆直轟入雲團。

    阿爾奎特釋放出的霧氣與普通深淵結界不一樣,雲團有自己的生命、也有自己的抗爭,那一道又一道猙獰的霧浪竟然把光芒牢牢裹在里面。

    韓進快速掐動手決,轟地一聲。光芒在雲團中爆炸開來。

    就像五行相生相克一樣,不管雲團的生命力有多麼頑強,也無法對抗命中的克星,片刻,一道亮光終于刺破雲團,直射向天際,接著第二道、第三道,當天地間迸射出萬丈豪光時,巨大的雲團已經被攪得粉碎。一片片、一縷縷的消逝了。

    但阿爾奎特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雲團散盡,下方出了一塊塊金黃色的麥田,還能隱隱看到幾十個人影,他們都是收割一年勞苦成果的農夫,卻被天上的異象驚得目瞪口呆,忘了手中的工作,傻乎乎的看著天空。

    韓進緩緩降下劍光,鋒利的目光在一個個農夫身上掃視著,實際上韓進並沒有任何敵視的意思,首先這些農夫都是人類,而且他們靠著自己的辛苦勞動養家糊口,算得上是最純粹、最善良、最不構成威脅的生命。但那些農夫都被嚇壞了,爭先恐後的跪倒在地上,在這亂世里,生存全無任何保障,他們毫不懷疑,這位神秘的強者揮手之間就能抹去他們的存在,這類事情不是沒有,而是太多太多。

    一個農婦懷中抱著的小孩子也感受到可怕的威壓,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那農婦幾乎被唬得魂飛魄散,手忙腳亂的拍打了兩下,見那小孩子依然大哭不止,她竟然用手強行捂住了小孩子的嘴。

    只是她用的力氣太大了,而且連帶著捂住了那小孩子的鼻子,只幾息的時間,那小孩子的臉已經憋得發青了。

    韓進身形一閃,在那農婦身前出現,隨後輕輕伸出手,把那農婦顫抖不停的小手抓了起來,停息了片刻的嚎哭聲再次響起。

    “不要怕。”韓進柔聲說道。接著右手打出一道回元清神咒,打到那小孩子的身體中。

    出生不久的小孩子是沒有情感的。難受了當然要哭,舒服了當然要笑。隨著溫暖的法力在身體內流轉,那小孩子哭了幾聲便停下了,睜開圓滾滾的眼楮,好奇的看向韓進。

    “大……大人,她……她……”身邊一個農夫用怯怯的聲音說道,最後總算咬牙說出了句完整的話︰“她是我老婆……”

    韓進這才發現自己還在抓著那農婦的小手,不由一笑,手指輕輕松開︰“對不起。”

    韓進的容貌很英俊,當笑意是從內心里散發出來的時候,他總會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溫熙、柔和、甚至是親近,跪倒在地的農夫們突然覺得自己不那麼害怕了。尤其是那農婦,羞紅著臉,悄悄低下頭,再不敢看韓進,她還很年輕,生活的殘忍與無情暫時沒能磨去她心底的夢幻,而韓進的外貌對很多女孩子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怪物?或者……是一只銀色的蝙蝠?”韓進輕聲問道。

    農夫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搖頭。

    韓進看出那些農夫們並沒有說謊。緩緩說道︰“你們先回家吧,這里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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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戰神 正文 第二九五章 命運的抉擇

    隨著紅日西沉,天色越來越暗了,韓進如釘子般站在麥田中,搜索著阿爾奎特的蹤跡。煉化了項鏈之後,他的頭腦變得異常清醒,神念也在緩緩成長著,只要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絕逃不過他的感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韓進失望了。他猜測阿爾奎特應該用自己不了解的方法逃了出去。但就這麼放棄,韓進又有些不甘心。他放出青芒,駕馭著劍光向遠方射去。幾個月前,偵騎傳來一個情報,扎古內德在一個地下城的入口處建起一座城堡,他想到那里看看,也許能截住阿爾奎特。

    擁有了飛劍,對韓進來說,距離再不是問題。大概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韓進便找到了騎士們所說的城堡,只不過他沒有靠得太近。但城堡上巡查的深淵法師們同時看到了韓進的劍光,警鐘長鳴,個一群群戰士沖到了城牆上,進入全面警戒的狀態。

    此時此刻的韓進,已經是一位真正的大人物。他擁有的特長,通過種種渠道傳播開去,就象激流軍團的騎士們不願直面阿爾奎特和扎古內德一樣,深淵種族的法師和戰士們也不願與韓進作戰。那是領住們的事,與他們這種小人物無關。說白了,誰也不想找死,除非上頭有命令,他們不得不行動。鬧騰了半天,扎古內德手下們一直在城頭上吶喊著、鼓噪著,卻沒有一個人走出城堡,而扎古內德本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始終沒有出現。

    這麼鬧下去可不行,如果阿爾奎特還沒有逃回來,老遠就能發現這里的動靜。韓進徘徊片刻,退出了十余里,躲在一片密林中,靜靜地等待著。

    一直到深夜,韓進終于放棄了。不管扎古內德是已經逃回了城堡,還是躲在某個角落里養傷,想在這片廣漠的天地間尋找一個人,太難太難了。韓進最後又等了幾分鐘,駕起劍光,向馬克辛堡的方向飛去。

    已經離開三個月,總該回去看看了。大家過得怎麼樣?仙妮爾回來了沒有?哈雷是不是捅漏子了?等等很多事情都讓他牽掛。雖然殘忍的現實讓他變得越來越冷酷無情。但在他心靈深處的某個位置,依然保持著溫度,里面裝著他的朋友,還有幫過他的、依賴他的伙伴,焉或是部下。

    來的時候,韓進為了追趕阿爾奎特,速度非常快,回去的時候,他又是歸心似箭,速度也不慢。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平原上一處燃起的火光吸引了韓進的注意。

    青芒改變方向,斜刺里穿了出去。韓進並不想多管閑事,他只是要看看發生了什麼。

    燃燒的是一座小村莊,面積不大。大火應該燒了很長一段時間,因為村中的房屋已經變成了廢墟,在低空掠過的瞬間,韓進游目四顧,沒有發現活人,索性繼續駕著劍光向前飛去。馬上就要飛過小村莊了,青芒卻陡然停在那里。

    下一刻,青芒盤旋半圈,雙向回飛去。韓進跳下青芒,穩穩地落在一口水井邊。這口井在村子的正中央,顯然是全村人共用的。在他那個世界,水井不是什麼稀罕物,但在這里,窮苦人能集全村之力打一口井已經很不錯了,有些村子想喝水還得跑到河里去挑呢。

    一個婦人趴在井邊,一只手猶拽著纜繩,頸後有兩個深深的血洞,應該是在打水時突然遭到襲擊的。韓進緩緩伸出手,把那婦人翻轉過來。沒錯,這正是黃昏時看到的那個農婦,只不過他的面容變得蒼白,而且比黃昏時瘦削了一些。

    韓進俯下身,又把那婦人翻了過去,凝視著那兩個深深的血洞。半晌,他慢慢站了起來,沿著村道向前走去。除了余火燃燒偶爾發出的 啪聲外,村中始終顯得很安靜。

    “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啊!”韓進呵呵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眼中卻連一點笑意都沒有︰“阿爾奎特,我已經看透你了……沒有一顆勇敢的心,你的實力再強大又算得了什麼!?”

    郎寧已經成了眾人的中心。別看他是激流軍團的統帥,但是在戰神號上,格瓦拉、杰狄斯、蓋爾總管等人不是實力強大,就是地位高崇,焉或兩兼而有之。郎寧在這里從來不擺什麼統帥的架子,實際上,他也一直保持低調,不過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

    “然後呢?”雅琳娜眨著眼楮問道。

    “然後……”郎寧苦笑道︰“雅琳娜小姐,我已經講過一遍了,然後阿爾奎特就頭也不回的逃走了,我看……他已經被拉斐爾大人嚇破了膽!”

    “你再說一遍。”摩信科笑嘻嘻地說道。

    “說什麼?”郎寧愕然問道。

    “剛才說的,最後一句。”

    “我說……阿爾奎特已經被拉斐爾大人嚇破了膽。”

    “不錯,不錯,我喜歡這句,感覺棒極了!”

    “如果把拉斐爾換成摩信科,感覺一定更好吧!”雷哲在一邊突發陰招。

    摩信科正沉浸在韓進談笑退敵的意境中,聞言不由咧開大嘴︰“當然了!哈哈……”

    “摩信科!”薩斯歐用凝重的語氣說道。

    “怎麼?”

    “你今天又偷酒喝了吧?”

    “你們……”摩信科掏出一本小簿冊︰“你們知不知道這是誰寫的?告訴你們,早晚有一天……”

    “好了,好了,你們三個怎麼沒事就吵?”雅琳娜打斷了摩信科的理想告白,緩步走到船舷前︰“這麼晚……他也該回來了。”

    “在地下城中,應該發生了很多很多故事。”格瓦拉微笑著說,“否則,以阿爾奎特的實力,不可能做出如此丟臉的舉動。”

    “真是讓人不敢相信。”杰狄斯嘆道。光明魔法本就可以對血族構成全面壓制,他在偷襲得手的情況下,依然傷在阿爾奎特手里,由此可見,阿爾奎特的實力有多麼可怕。但這樣的阿爾奎特竟然不敢直面韓進。他知道韓進的實力也很強,可不應該強到如此地步。

    “在我這一生中,我見過很多很多年輕人。”蓋爾總管緩緩說道︰“而拉斐爾,是最優秀的!他聰明、善良、情感豐富,有責任感。比如說這一次,他選擇一個人跑到地下城里,獨自挑起所有的重擔,呵呵,所以我們才有心情、有時間在這里喝酒聊天,這樣的年輕人……實在太少了,小姐,您看……我說的對嗎?”

    雅琳娜出思索的神色,隨後點了點頭,“他確實很了不起。”

    杰狄斯嘴角上翹,出淡淡的笑意,隨後他把視線轉到別處。對這種事,他不想參與。

    格瓦拉錯愕在那里,隨後用手指輕敲著桌面,示意蓋爾總管過來,接著壓低聲音說道︰“蓋爾總管,您這麼做……有些不妥吧?”

    “格瓦拉騎士,我想您比我更清楚,現在的拜特盟,並不是安全的!”蓋爾總管微笑著說道︰“如果能得到所羅門大公爵的支持,這一切才會截然不同!”

    “我當然比你更清楚,包括拉斐爾的性格。”格瓦拉淡淡地說道︰“他和仙妮爾在一起兩年多了,感情很深,如果您真想挑起些什麼……小心點,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您誤會我了,我只是想多給年輕人一個選擇。挑撥……呵呵,難道在您眼里,我是一個這麼愚蠢的人麼?”蓋爾總管微微眯起眼楮︰“深厚的感情啊……格瓦拉騎士,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您看,您的力量在逐漸流逝,而我的身體也在慢慢的蒼老,三十多年前,被譽為大陸魔法之光的所羅門大公爵開始組建自己的第一支軍隊,現在,年輕的拉斐爾引起了周圍領主們的警覺,而輝煌的元素之都卻迎來了自己的夕陽。您再看看頭頂,星光是多麼的燦爛,明天呢?也許就會變成滿天烏雲了,再過一個月,天上會飄下雪花,把我們腳五的大地變成一塊冰原,然後再過幾個月,春天又會回來,讓整個世界重新恢復生機。”

    格瓦拉沒有反駁,只是靜靜地看著蓋爾總管。

    “格瓦拉騎士,沒有什麼是不會變的。”蓋爾總管微笑著重復了一句,接著說道︰“仙妮爾對您的印象不太好吧?而且……據我所知,在孤崖城中,野柳城的莉迪亞曾經向您發動過攻擊,不是麼?”

    格瓦拉的身形驀然繃緊,眼神也轉冷,不過依然保持著沉默。

    “我明白,您始終瞞著這件事,是不想讓拉斐爾感到困擾,但您……真的想不到麼?他的困擾遲早會來!”最後幾個字,蓋爾總管是一字一句吐出來的︰“您可以讓仙妮爾不再恨您,但您無法讓所有的精靈都原諒您!畢竟……銀色飛馬軍團是毀在您手里的啊!”

    格瓦拉眼中的冷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悲哀,只不過他不屑去反駁什麼。如果精靈族有足夠的理由仇視他,那麼銀色飛馬軍團先後攻襲了幾十座城鎮,還殺光了他的家人,他的仇恨又要算在誰的身上?!

    “格瓦拉騎士,其實我們是沒必要爭執的,或者……是沒有必要為一個仙妮爾搞得不愉快。”蓋爾總管緩緩說道︰“這樣好了,我們听從命運的抉擇。”自從蓋爾總管找到雅琳娜之後,他極少發表什麼意見,平時總是笑呵呵的,但不說不代表不懂。作為所羅門大公爵的左膀右臂,他絕不比這里任何一個人差,到了今天,他才真正出了自己的鋒芒。

    “命運的抉擇?听起來好象很有意思。”格瓦拉已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出淡淡的微笑。

    “我猜……”蓋爾總管探過身子,小聲道︰“野柳城絕不願意身邊多出一個強大的鄰居,您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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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戰神 正文 第二九六章 功利

    哈雷正愜意地靠在椅子上。所謂愜意是從那不知名的小曲中體現出來的。光憑他那一張骷髏頭,就算是明察秋毫之末的人也無法判斷出哈雷的情緒。

    突然,哈雷被一股力量彈了起來。他不由發出怪叫聲,轉身看去,卻看到一臉微笑的韓進霸佔了他的椅子。當然,那原本就是韓進的椅子。

    “主人,您回來了!!”哈雷大叫道。

    哈雷的叫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看到是韓進,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站起身,向韓進走來。

    “看來大家心情都很不錯,竟然在這里擺上酒席了。”韓進目光掃動,正看到左側船舷處擺放著一張巨床,那女泰坦正端坐在上面︰“哦,還開了家旅館……”

    “在下面有些氣悶,是我讓他們把桌椅搬上來的。”格瓦拉微笑道,接著也掃了那女泰坦一眼︰“至于這位尊貴的多明妮小姐……因為對她來說,下面的地方實在是過于狹小了,只能先委屈她了。”

    在甲板上擺酒席,韓進專屬的那張孤零零的椅子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但他不是一個喜歡專權的人,擺上唯一的椅子也僅僅是為了設立陣眼,所以對這種事根本不以為意。

    “拉斐爾,告訴我們,你到底干了些什麼?!”雅琳娜有些忘形地抓住韓進的胳膊,急聲問道。除去那層耀眼的光環,雅琳娜也是一個女孩子,有自己的好奇心,有自己的興趣,也有自己的夢想。

    “我……”韓進頓了頓,他不想在大家面前談那些事。

    “是啊,告訴我們!為什麼阿爾奎特一看到你就被嚇跑了?!”雷哲接道。

    韓進掃視一圈,發現每個人都在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包括格瓦拉、包括蓋爾總管,而總是表現得雲淡風輕的杰狄斯同樣對這個話題感興趣,這連那個叫多明妮的女泰坦也湊了過來。

    韓進心里有數,如果現在不說,等一會就要分別回答了,那不知道要重復多少遍。他干咳一聲︰“也沒做什麼,先是激怒了扎古內德,我想試探一下他的真正實力。”

    “如果扎古內德變成人狼,這就意味著你成功了。”格瓦拉緩緩說道。

    “他確實變成狼了。”韓進一笑︰“他原本就不太好看,變成狼之後更加丑陋了。”

    “你以為人人都能和你相比?”格瓦拉大笑起來。每次提到扎古內德,格瓦拉總會有些失控。如果有人侮辱、嘲笑扎古內德,他的情緒就變得非常愉悅,如果有人贊揚扎古內德,那他肯定會生氣,是真的生氣。

    “然後呢?然後你發現了扎古內德致使的弱點?”薩斯歐問道。

    “扎古內德又不是傻瓜,我也不是傳說中的英雄,看他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弱點?”韓進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薩斯歐別的地方都好,就是因為太過熱愛吟唱傳奇詩歌,總會有一些想當然的偏執。“後來呢?你是不是和阿爾奎特發生過沖突?”雅琳娜接著問道。

    “嗯。”韓進點了點頭。提起阿爾奎特,他眼中流出毫不掩飾的輕蔑。他所見過的頂階、超階強者中,阿爾奎特的實力是最強大的,但也是他最瞧不起的。只敢把怒火發泄到無辜者身上,這種強者本身就是一種悲劇︰“我在他的腦袋上砍了一劍,不過那老怪物的精神壁壘確實很強大,腦袋也比較硬,我用出全力也只是砍傷了他。”

    格瓦拉等幾個人都捕捉到了韓進眼中掠過的輕蔑,不由同時變得肅穆起來。而且他們也誤解了韓進話語中的重點。“用出全力也只是砍傷了他”,韓進的潛台詞似乎在說,在以往的戰斗中他一直沒有釋放出全部力量,就連格瓦拉也是震駭莫名。拉斐爾的實力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大了?!

    “果然!”雅琳娜眉開眼笑地說道︰“怪不得他一看到你就要逃走了,嘻嘻……”

    “最啊,我的力氣好象比幾個月前大了一些,如果再讓我砍上一劍,我一定要把阿爾奎特的腦袋砍成兩半。”韓進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听說吸血鬼的恢復能力很強,砍下腦袋總不甘落後可能再恢復了吧?”

    力氣好象比幾個月前大了一些?這句話听起來直白,背後的意義卻很不簡單。象蓋爾總管、杰狄斯這類閱歷豐富的人,遇到事情總喜歡往深處思考,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們才能站在巔峰之上。有些時候,僅靠力量是玩不轉的。

    “還有,威普七兄弟一直沒有來!你一定對他們做了些什麼,對吧?”雅琳娜問道。

    韓進笑著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兩顆魔晶,放在了雅琳娜手心里︰“這一顆魔晶是索洛夫的,那一顆就是我的收獲了。”

    “哈!你又殺掉了一個深淵惡魔!”雅琳娜不由歡呼起來。

    接著韓進又取出一顆空間系魔晶,再次交給了雅琳娜。

    “哇……你……你竟然……”雅琳娜的語氣有些顫抖了。當初她就很想要索洛夫的魔晶,但韓進說有用處,總不好和韓進搶,只能大度的讓給了韓進。現在竟然有了三顆魔晶,里面當然有她的份。

    當韓進把最後一顆空間系魔晶取出來時,雅琳娜的眼楮都不會動了。場中的人全體鴉雀無聲。他們都見識過深淵惡魔的戰斗力,當初索洛夫獨自殺上戰神號,杰狄斯、格瓦拉、蓋爾總管,三個人同時發動反擊,也沒能留下他,最後還是靠韓進那炫目而可怕的魔法,才殺掉了索洛夫。現在韓進一個人潛入地下城,同時面對六個深淵惡魔,竟然擊殺了其中三個,這種結果太不可思議了!

    “直遺憾,威普七兄弟應該改名了。”韓進笑道,“就算把他們都劈成兩半,他們也湊不齊七個了。”

    杰狄斯眼中異彩連連,他突然看到了希望。當初跟著韓進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雖然心里敢想著復仇,但他並不看好韓進的前景。至少不認為韓進能勝過尼古拉。而眼前這一幕,讓他推翻了以前所有的判斷。尼古拉年輕時能創下如此輝煌的戰績麼?絕不可能!

    蓋爾總管的目光卻釘在了雅琳娜的臉上。他的想法越來越堅定了。只要能讓兩個人走到一起,就算把雅琳娜綁起來、然後強行扔到韓進的床上,他也會做!這一刻,雅琳娜的意志已經不重要了!不做,僅僅是因為不想、也不願觸怒韓進。

    蓋爾總管有一顆很強的功利心。而反過來說,他不功利也不可能成為所羅門大公爵的左膀右臂。不錯,他是看著雅琳娜長大的,在所羅門大公爵的幾個子女中,也最喜歡雅琳娜。平時所羅門大公爵忙于政事,總是由他來履行父親的職責。但這此無法改變他的決定,何況他認為,選擇了韓進,雅琳娜必將得到一個輝煌的未來,也是對雅琳娜好。至于愛情,蓋爾總管對這東西向來嗤之以鼻,那不過是年輕人一時的迷亂罷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雅琳娜的問題問出了大家的心聲,每個人都想知道過程。

    “這不是幾句話能說完的。”韓進的目光落在格瓦拉身上,隨後轉移了話題︰“您的情緒好象不是很好?”

    “沒什麼。”格瓦拉一笑,“你回來了,我的情緒自然就會好起來。”

    韓進出微笑。如果是以前,他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但現在他的頭腦格外清醒,眼神也變得敏銳了,可格瓦拉不想說,他也不好追問下去。

    格瓦拉的神情有些恍惚。他的思緒早已飛到了半年多以前,大精靈莉迪亞向他發動攻擊時,那雙充滿仇恨的眼楮!剛才蓋爾總管毫不留情的掀開了他的傷疤,是啊……他根本無法求得精靈族的原諒,而他也同樣不想原諒精靈族!不過,這不代表他要去報復什麼。

    實際上,格瓦拉很清楚,韓進想和仙妮爾走到一起,絕不是件容易的事,其中最關鍵的,是韓進必須取得野柳城的認可,而這對他格瓦拉來說,是一場災難。因為那意味著野柳城加入了韓進的陣營,他遲早會被驅逐出去,甚至會被殺害。他與精靈族之間的血海深仇,根本無法化解!

    格瓦拉已經想好了,如果韓進真的能與仙妮爾走到一起,那他將在一切事情發生前,悄悄地離開。只不過,他很不甘心!

    他把所在的理想傾注在韓進身上,結果自己卻被排斥去,這對一個老人來說,太殘忍了。

    這一瞬間,各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思,氣氛變得安靜了,最後還是摩信科打破了沉默︰“拉斐爾,你給我們講講吧。”

    韓進突然發現格瓦拉的雙眼中滿是濃濃的悲哀和蒼涼,他的臉色不由沉了下去,沒有理會摩信科,輕聲對格瓦拉道︰“是不是有人……惹您生氣了?”初次看到格瓦拉被釘在牆上,他同情這個老人。後來知道了格瓦拉的身份,他尊敬這個老人。而格瓦拉自降身份,甚至願意做郎寧的助手,協助軍隊作戰,他信賴這個老人。也可以說,思念恩師的韓進,把其中一部分感情轉移到了這個老人身上,他絕不會允許有人冒犯格瓦拉!

    “主人,我剛才看到蓋爾總管在和格瓦拉大人聊天。”哈雷打起了小報告。他只忠于韓進,才不會管別人的心情。

    蓋爾總管不由大怒。但知道韓進非常信賴哈雷,發作不得,只好苦笑道︰“我剛才和格瓦拉騎士談了一些龍城的事情,所以……”

    “對了,拉斐爾大人,幾個月前,我感應到地下傳來了劇烈的光明系魔法波動,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杰狄斯插到。一方面他是真想知道,一方面也是為了救場,把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

    “不清楚。”韓進搖了搖頭。

    “真的不清楚?”杰狄斯有些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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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戰神 正文 第二九七章 仙妮爾的試煉

    野柳城雖然算不上高大,但從外觀上來看絕對是整座大陸上最具有生命力的城市,密密麻麻的翠綠色蔓藤爬滿了整座城牆,甚至看不到下面的磚石,以至于總是有人誤以為這座城牆是精靈們用秘法創造出的生命奇跡。

    數百年來的征戰廝殺沒有在這些鮮嫩欲滴的枝條上面留下任何痕跡。相反,它們顯得更加的生機盎然。只有那些曾經的入侵者們才知道,當這些枝條揮舞起自己的手臂時,是多麼可怕的一幕。

    距離野柳城的不遠處,仙妮爾痴痴地凝望著面前這道綠色屏障。年幼時的記憶里,精靈們依靠著這座永遠不會被摧毀的生命之牆,抵御了無數次敵人的進攻,除非生命之樹枯萎,否則那些綠色的蔓藤就擁有著無窮無盡的生命力,再強大的敵人也只能在這些看似柔弱的生命面前止住腳步。

    生命之樹撐起了野柳城的天空,而這些蔓藤就是生命之樹的觸手,每一個在野柳城長大的精靈,即使經歷了成百上千年,記憶深處也依舊有著那一面永遠無法抹去的翠綠。

    仙妮爾遙遙地向遠方看了一眼,那個人還在幽暗的地下城里拼死搏殺吧。他總是這樣,把最危險的任務攬到他身上,而自己只能遠遠地看著,無能為力。

    仙妮爾自認在實力提升速度方面,已經是精靈中的佼佼者了,然而和那個男人比起來,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被拋開了好大一段距離。仙妮爾的唇邊掛上了一抹笑意,真的是無法不為他驕傲呢。這樣的男人,怕是整座大陸上也找不出另一個了吧,這麼想著,仙妮爾的心里不由得涌上了一絲甜蜜。

    可是下一刻,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面對的事情,仙妮爾的心情立即低落下來,嘴里充滿了苦澀。試煉?自己的年齡真的到了應該接受試煉的時候嗎?仙妮爾心里清楚,恐怕是大長老知道了自己和韓進的事情,才找出這個借口讓自己回來的。

    之前仙妮爾一直在拖,是因為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即使大長老阻攔,也不會真的把她怎麼樣。然而當看著韓進那孤單的背影徑自走向那未知的危險時,仙妮爾心中就已經下了決定。我不要做你背後的女人,我要和你一起,不管在哪里,不管面對的是什麼。

    試煉嗎?也好,不這樣又怎麼能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呢?仙妮爾收回望向遠方的目光,長吸了口氣,一步步的向野柳城走去。

    與此同時,野柳城的城牆上,一個男性精靈突然睜大了眼楮,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似的,伸出一只手指著城下,嘴張得老大,簡直能塞進去一只拳頭。

    他身邊的另一個精靈察覺到了同伴的異常,疑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塞斯,你怎麼了?”通常情況下,精靈們不論男性女性,都是非常優雅的,很少做出如此夸張的動作。

    “她……她……”叫塞斯的精靈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只是用手指著城下,好像那里發生了多麼怪異的事情。

    那個精靈不由得順著塞斯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結果和塞斯一樣,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仙妮爾!是仙妮爾回來了!!”

    “什麼?仙妮爾回來了?!”

    “太好了!仙妮爾終于回來了!”

    頓時城牆上亂做一團,以至于仙妮爾在城下站了好一會,才有人大聲喊道︰“都愣著干什麼!快把城門打開啊!”

    有幾個精靈手忙腳亂地沖下城牆,去開城門。仙妮爾仰頭看著城牆上喜笑顏開的族人們,不禁微笑起來。他們還是沒有變,總是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大驚小怪的。從前的仙妮爾只是一顆青澀的果子,根本搞不清這些年輕人為什麼總是圍在她身邊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只是看著好玩而已。但仙妮爾不知道的是,她一個會心的笑容,往往便會讓一些年輕的男性精靈興奮的整個晚上都睡不著。

    現在仙妮爾清楚了、也了解了,心里卻已經被韓進的身影填的滿滿的,再也容不下什麼了。也不知道是這些精靈的悲哀,還是韓進的幸運。

    城門開了,最先跑出來的是塞斯。可當他突破重重阻力、沖到仙妮爾面前時,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緊張地看著仙妮爾。仙妮爾看著這個幼年時的玩伴,方才陰霾的心情也緩和了許多,笑道︰“塞斯,你好像又長高了哦。”

    “是啊,是啊。”塞斯摸著後腦勺,出喜悅而又有些慌亂的笑容。

    “嘿!仙妮爾,你可回來了!”馬上就有其他精靈把塞斯擠到了一邊,爭先恐後地向仙妮爾打著招呼。

    就在仙妮爾感到有些疲于應付時,城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名身著白色長袍的女性精靈。

    “仙妮爾,大長老在等你呢。”那名女性精靈開口說道。

    城下立即變得鴉雀無聲。那些方才還興高采烈的精靈們頓時安靜下來,為仙妮爾讓出了一條通往城內的路。神廟大長老,在這座城市里擁有者至高無上的地位,這些普通精靈們平時根本接觸不到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物,一听到大長老要見仙妮爾,紛紛用羨慕的目光看著她。

    處在目光中央的仙妮爾心底卻在苦笑,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不見。但這是不可能的,除非她已經不是野柳城的一員,否則無論哪一個精靈也不能抗拒、更不敢抗拒神廟大長老的召喚。

    神廟,依舊是仙妮爾記憶中的那座輝煌、典雅,仿佛集聚了世間所有雍容為一體的建築,上面也不知凝結著多少精靈雕塑大師的心血,浮雕上的每一個線條依然是那麼的栩栩如生,逼真無比。

    精靈真的是一個苛刻的種族,不止是對別人,對自己也是如此,就連仙妮爾腳下的石階,也雕刻著一些精美的花紋圖案,也不知道建造這座規模龐大的神廟的時候,到底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沿著這道年代久遠的石階,仙妮爾向神廟深處走去,年幼時的點點滴滴不時的在腦海中浮現。仙妮爾就是在這座神廟中長大的,其他的精靈可沒有這種殊榮,一切都歸功于仙妮爾的血脈,盡管仙妮爾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比起其他精靈來有什麼高貴的地方。但既然神廟決定了,仙妮爾就只有接受,這好像已經成為了精靈們的一種慣性,從來沒有精靈敢于試圖抵制神廟做出的決定。

    踏進神殿的大門,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清新無比的自然氣息。仙妮爾不禁恍惚了一下,有多久沒有接觸到這種氣息了,那種心曠神怡、如沐春風的感覺,也只有在這座神殿里才能感受得到。

    “孩子,你回來了。”神廟大長老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張開了雙臂。

    一句普普通通的問候,卻讓仙妮爾心里一酸,眼淚差點掉了下來,情不自禁的一頭撲到了大長老懷里。如果這時有精靈路過,一定會驚訝萬分,雖然大長老一貫的和藹慈祥,但長期身居高位身上便自然而然的帶著一種威嚴,也就是仙妮爾從小就是被大長老帶大的,才敢做出這種親密的舉動,而大長老也不以為忤。換成一般的精靈,面對大長老的時候早就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回來就好。”大長老輕輕拍了拍仙妮爾的後背,“坐吧,孩子。一路上累了吧?”

    仙妮爾搖搖頭,逐漸平復了激動的情緒,輕聲說道︰“不累的。”

    “你這孩子,快點去休息吧。走了這麼遠的路,哪里會不累呢。”大長老疼愛地看著仙妮爾。

    “我真的不累……”說道這里仙妮爾頓了一下,遲疑著問道,“大長老,您這次讓我回來,真的是為了……”

    這時兩名身穿白色長袍的女性精靈走進了神殿,把一盤盤精美的糕點放在桌子上,仙妮爾閉上了嘴。雖然從小就和大長老隨便慣了,但讓其他精靈听到自己的話里有質疑的味道,總歸是件不好的事情。

    不過大長老卻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笑著對那兩名女性精靈說道。“咱們的仙妮爾還真是聰明呢,這麼快就發現我在騙她了。”

    那兩名女性精靈掩著嘴輕笑了起來,看著仙妮爾的眼神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

    “小仙妮爾,我的孩子,你不會介意的對吧?”大長老笑的愈發慈祥了,“也許過一會,你還要感謝我也說不定呢?”

    听了大長老的話,仙妮爾雖然疑惑的不行,但心里那塊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看樣子大長老對自己和韓進的事情也不是那麼排斥,否則的話是不會對自己這樣和顏悅色的。心情一好,仙妮爾便恢復了往日的心境,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略帶嬌嗔地說道︰“大長老,到底是什麼事啊,您快點說嘛。”

    “當然是好事了。”大長老呵呵的笑著,故意賣起了關子。

    “您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可走了!”仙妮爾佯裝生氣地側過了身子。

    “好好,我說,再不說咱們的小仙妮爾可就真的不高興了。”看樣子大長老的心情極好,竟然當著其他精靈的面和仙妮爾開起了玩笑。

    “你沒發現城里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大長老笑眯眯地問仙妮爾。

    不一樣的地方?仙妮爾仔細想了想,這才想起城里好象比從前熱鬧了很多,而且到處都是綻放的鮮花,簡直就成了花的海洋。要知道野柳城里雖然一年四季都有鮮花點綴,但從來不會這麼奢侈,因為那都需要生命之樹的能量支持,只是自己那時候憂心忡忡的,看到了也沒有往心里去。

    現在想起來確實是有些異常,仙妮爾好奇地問道,“城里發生了什麼大事嗎?我看好象是要慶祝什麼呢。”

    “當然要慶祝了,這可是咱們野柳城有史以來最重要的事情了。”大長老開心地說道。

    仙妮爾偏著頭想了想,隨即眼神一亮,“難道是找到生命之泉了?”

    “不對,不對。”大長老搖著頭,“雖然生命之泉很重要,但和這件事比起來,好象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比生命之泉還重要?那會是什麼?仙妮爾又皺眉苦思了半響,實在想不出來,索性就放棄了,“您到底說不說嘛!”

    “呵呵,你為什麼不想想自己呢?”

    “我?”仙妮爾詫異地問道,“我有什麼好想的?就因為我回來了嗎?這怎麼可能!”

    “我就說咱們的小仙妮爾是最聰明的,看看,已經猜對了一半了。”大長老笑道對旁邊的兩個女性精靈說道。

    “當然啦,仙妮爾不止是聰明呢,福氣也好的不得了。”那兩名女性精靈附和道。

    “到底是怎麼了啊?”仙妮爾感到非常疑惑,雖然隱隱覺得事情和自己有關,卻又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方精靈森林里的普魯登斯,你還記得吧?”可能是覺得已經吊足了仙妮爾的胃口,大長老終于開始透有用的信息了。

    “普魯登斯?記得啊,當然記得了。”仙妮爾怎麼會不記得,那可是她幼年的偶像,精靈中的傳奇人物,擁有著和她一樣的神之血脈,實力高絕、舉止雍容,在統兵方面也是精靈中首屈一指的,簡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詞,說他是千千萬萬個精靈少女的夢中情人,也毫不為過。

    “他現在就在咱們的野柳城里。”大長老拋出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

    “他來野柳城了?他來這里做什麼?”如果是從前,仙妮爾真的會為這個消息雀躍不已,不過現在有了韓進的她,對那個精靈中的傳奇卻是再也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了。雖然普魯登斯在短短的幾百年時間里便突破了十一階的壁障,成為了十二階頂級強者,這在精靈當中確實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然而和韓進比起來呢?假如給韓進幾百年的時間……仙妮爾都無法想象,韓進最終會強大到什麼程度?!

    “他當然要來了,因為咱們的小仙妮爾在這里啊。”

    “我?”仙妮爾頓時驚詫無比,“怎麼可能呢?我根本不認識他的啊?”

    “想認識他?那還不簡單,我馬上把他叫來,如果他知道你在這里,我敢保證,他會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的。”大長老轉過頭對站在一邊的那兩名女性精靈說道,“你們去把普魯登斯叫過來吧,就說他最想見的人已經到了。”

    那兩名女精靈應了一聲,便轉身向神殿外走去。

    “等一下!”仙妮爾猛地站了起來,從大長老的話里,她已經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韻味。

    兩名女精靈停下了腳步,用征詢的目光看著大長老。大長老的目光在仙妮爾身上凝了一下,隨即揮揮手,讓那兩名女精靈退了下去。

    “怎麼了?我的孩子。”大長老和藹地問道。

    “您能不能先告訴我,普魯登斯究竟是為了什麼才來到咱們的野柳城的?”

    大長老好整以暇地端起放在一邊的水杯,淺淺的啜了一口,才開口說道︰“來和你成婚啊。”

    盡管大長老的語氣依舊和藹,可他說出的話猶如一聲悶雷在仙妮爾耳邊炸響,一顆心頓時沉入了谷底。這消息來得太突兀了,讓仙妮爾一進之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呆呆地怔在那里。

    “我的孩子,你不是從小就夢想著要嫁給一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嗎?過了這麼久,我終于兌現了我的諾言,在年輕的一代里,再沒有比普魯登斯更優秀的了。”大長老欣慰地說道。

    “可是……可是……我已經……”仙妮爾情急之下,連話都說不來了。

    “別急,孩子,坐下來慢慢說。”

    仙妮爾緩緩坐回到椅子上,心中卻是亂成了一團。

    “我的孩子,你不會是太高興了吧?”大長老呵呵笑著說道,“這也難怪,你是不知道普魯登斯在精靈森林里有多麼受歡迎呢,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了他們族中的長老,哎,雖然得罪了好多其他部落的精靈,但為了我們的小仙妮爾,一切都是值得的。”

    仙妮爾咬著嘴唇,低頭不語。此時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就這麼拒絕撫養自己成長的大長老嗎?仙妮爾實在是開不了這個口。畢竟大長老也是真心的為了她好,然而成親這件事又是仙妮爾絕對不能接受的。一邊是愛人,一邊是親人,仙妮爾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

    “哦……”大長老突然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自己額頭,“看看我,到底是年紀大了,連這點都沒想到。”

    仙妮爾依舊低著頭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倉促了一些。女孩子嘛,這個時候難免有些難為情,不過還好,距離婚期還有七天的時間,這幾天里你什麼時候有空就和普魯登斯見個面,總不能讓我們的小仙妮爾和一個陌生精靈結婚吧……”

    後來大長老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不過仙妮爾卻一點都沒听進去,滿腦子都在想著該如何拒絕這樁莫名其妙的婚事,以至于她離開神殿時,都忘記了向大長老告別,就那麼直直地走了出去。

    大長老看著仙妮爾失神的背影,面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眼底掠過了一絲寒芒。

    “尊敬的安普杜拉,您為什麼要給她考慮的時間呢?”一個聲音突然從柱子後面傳了出來。

    大長老冷哼了一聲,“難道我們野柳城的精靈就是讓你們予取予求的嗎?”

    “您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聲音的主人從柱子後面轉了出來,向大長老深深地鞠了一躬。當他抬起頭來時,一張俊美得簡直不沾一絲人間煙火的面龐便顯了出來。

    “仙妮爾是我帶大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一味強求,只會適得其反。”

    “其實就算他不同意也沒有關系的,不是嗎?反正婚事總是要如期舉行的。”男人的目光看向仙妮爾離去的方向,眼中略帶著幾分玩味。

    “那可未必。”大長老有些憂心地說道,“看起來她和那個人類領主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呢,仙妮爾這個孩子我知道,如果真的倔強起來,沒有人可以說服她。”

    “您也不行嗎?”俊美男人詫異地問道。

    大長老面色一寒,冷聲說道,“難道這只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嗎?普魯登斯,你身為神之後裔、精靈森林的希望,連一個女孩子都征服不了,說出去會不會讓人笑掉大牙呢?”

    普魯登斯無奈地攤了攤手,這個俊美到妖異的男人即使是舉手投足間也帶著種說不出的魅力。

    “您看,您都不讓她見我,那還怎麼能談得上征服這兩個字呢?”

    大長老沉吟了半響,開口說道,“再等一等,現在她的心情還沒有平復,你去了只會起到反作用。不過……你們答應的事情,現在是不是應該兌現了?”

    “如您所願。”普魯登斯向大長老鞠了一躬,“我們會在最短時間內把那件事辦好的。”

    大長老目前著普魯登斯一點點消失在台階下,開口緩緩說道︰“莉迪亞,你去盯著仙妮爾,千萬不要讓她做出什麼糊涂事來。”

    “大長老,我們已經很勉強仙妮爾,萬一被她發現……怕是不太好吧。”莉迪亞從一片翠綠中緩緩走了出來。

    大長老出猶疑之色。有些時間,仙妮爾的性格是非常剛烈的,寧折不彎,就象兩年多以前憤然從野柳城出走一樣。他可以利用感情去壓迫仙妮爾服從,但要是使用其它方法,那就後果堪憂了。

    “也好,這幾天就讓她四處走一走,散散心。”大長老緩緩點了點頭。

    “大長老,有些話我已經和您談過,但是,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那個人類領主招攬了不少強者!”莉迪亞輕聲說道,“最好的辦法,還是把婚期往後拖一拖,反正普魯登斯已經等了很久,應該不會在意多等上這一年半年,看看那個人類領主的反應,我們再做決定,免得……到時候一點余地都沒有了。”

    “一個瘋子,也會讓大精靈莉迪亞這麼擔憂?!”大長老冷笑道。

    “瘋子?”莉迪亞皺起了眉。

    “你還不知道,那個瘋子竟然一個人跑到地下城去了,呵呵……有扎古內德,血族遠祖阿爾奎特也趕到了地下城,還有六個深淵惡魔,一個人想和這麼多強者對抗,不是瘋子又是什麼?”大長老眼中滿是譏諷。

    “可是我看仙妮爾的神色,好象並不擔心那個人類領主會遇到危險。”

    “她懂什麼?”

    “仙妮爾是您撫養大的,所以您比我們更了解仙妮爾。這兩年多,仙妮爾一直和那個人類領主在一起,我想,她比我們更了解那個人類領主!當您告訴仙妮爾,讓她與普魯登斯成婚時,她的反應足以證明她和那個人類領主之間的感情,如果真的有危險,她會那麼從容嗎?她會回到野柳城?”莉迪亞輕聲道,“也許……您認為不可能的事偏偏就會發生!大長老,您還是再考慮一下吧,把婚期往後拖一拖。”

    “不!”大長老用斬釘截鐵的口氣說道︰“你知道,我需要普魯登斯的幫助,而且……迪斯馬克的使者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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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0 17:35:08
莉迪亞低低的嘆息了一聲,再也不說話了,眼中閃動著憂色。只不過,她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判斷,一切全是出自她的直覺。她最痛恨的龍騎士格瓦拉,元素之都的蓋爾總管、天才魔法少女雅琳娜,大主教杰狄斯,還有一位雷霆泰坦,這些強者竟然聚集在年輕的拉斐爾身邊,分明就是一個呼之欲出的征兆!仙妮爾失魂落魂的走在野柳城的街道上,周圍的一切喧囂都仿佛離自己遠去,耳中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音,只有大長老的話語一遍遍地在耳邊縈繞著。現在的仙妮爾無比痛恨自己所擁有的、無數精靈羨慕不已的神之血裔。她很清楚大長老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兩名同樣有著神之身裔的精靈結#合,絕對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麼簡單。並且,同樣重要的是,他們的後裔將毫無例外的成為天才中的天才。神之血裔將在他們的後代身上達到完美的融合,甚至還有可能得到上古大精靈的天賦偉承——神之眼!

    傳說中擁有神之眼的上古大精靈,只要是被他們鎖定的目標,縱使你上天入地也難逃那追魂附骨的一箭。然而,這種強大到近乎變態的天賦為什麼沒有偉承下來,其中的原因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埋沒在了歲月的長河之中。

    擁有神之血裔的精靈就已經是鳳毛麟角了,要找到兩名年齡相若的同樣有著神之血裔的男女精靈談何容易。而且,經過漫長歲月的洗禮,精靈族各部落聚而散、散而聚,很多東西已經無從考證了。有的精靈渾渾噩噩活了幾百年,突然在自己孩子身上發現了神之印記,這才明白原來自己也是戰神亞拉伯罕和精靈使者多琳的後裔。

    精靈繁衍並不容易,除了相當一部份精靈終身無法受孕外,很大一個原因就是超過一定年齡的精靈便失去了生育能力,盡管他們看起來還是很年輕。

    普魯登斯的年齡已經有些偏大了,這也是大長老為什麼急著把仙妮爾找回來的原因。如果說普魯登斯是南方精靈森林的希望,那麼他和仙妮爾的孩子將會成為所有精靈的希望。當然,相同的希望已經破滅了很多次,但這一次和以前不一樣,終于有一位神之後裔成為了超階強者,幾乎所有的精靈都堅信,普魯登斯和另一位神之後裔結合,將完成整個精靈族的夢想。

    正是因為了解其中的重大意義,仙妮爾才不知道該如何去拒絕自小便對自己關愛非常的大長老。如果說用仙妮爾的生命就能換來精靈族的強大,那麼仙妮爾會毫不猶豫的慷慨赴死。然而,每個人都有自己心底的一方淨土,是容不得任何東西玷污的。

    現在的仙妮爾無比希望韓進會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自己身邊,面對著眼前的難題,仙妮爾真的有些心力交瘁了。

    仙妮爾正漫無目的的走著,突然被一條身影擋住了去路。

    剛剛輪值回來的塞斯看到仙妮爾時,先是眼前一亮,隨即目光便得黯淡下來。因為他知道,面前這位野柳城的公主、天之驕女,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不會和他有任何交集。年幼時的憧憬,在普魯登斯抵達野柳城的那一刻,終于化為泡影。

    “恭喜你……”過了好一會,塞斯才唯唯諾諾地說道。

    仙妮爾嘴角扯出了一絲苦笑,“有什麼好恭喜的?”

    “你不是要和南方來的普魯登斯……”塞斯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仙妮爾惱怒的神色嚇得閉上了嘴。

    “別和我提那個家伙!”仙妮爾厭煩地說道。

    “怎麼?難道……你不願意?”塞斯觀察著仙妮爾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為什麼要願意?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認為我應該跟那個該死的家伙在一起?!難道我就淌有選擇的權力?!”仙妮爾的憤怒一下爆發了出來,幸好這里比較偏僻,沒有什麼人路過。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塞斯被嚇壞了,趕緊手忙腳亂地安慰著仙妮爾,“誰說你沒有選擇的權力了,就算大長老也不能在這件上逼你吧?”

    仙妮爾忍了好久淚水終于從眼眶中滴落,一邊哭一邊慢慢地蹲在了地上,“可他就是逼我了……”仙妮爾一向堅強的,如果換成韓進,她肯定會忍住自己的淚水,可面對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她放開了全部心防。因為她清楚,塞斯絕不會瞧不起她。其實韓進也不會,但仙妮爾希望自己能成為韓進得力的伙伴、戰友和妻子,她要扮演好這三種角色,而不是成為誰的包袱。所以,在韓進面前,縱使有淚,她也只能往自己的心里流,就象她始終沒有坦白試煉的危險一樣。

    “別這樣,仙妮爾,會有辦法的。”塞斯蹲在仙妮爾身前,看著她不斷抽搐的肩頭,心疼極了。

    “能有什麼辦法……大長老撫養了我這麼久,我怎麼可以讓他傷心呢?”仙妮爾哽咽著說道。

    “那你究竟是為了什麼,才不願意同那個……”塞斯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事實上,野柳城里也沒有任何人相信,仙妮爾會拒絕這種天大的好事。

    “可是……我已經有了喜歡的……”

    在仙妮爾的述說中,塞斯了解到仙妮爾竟然已經和一個人類成為了愛侶。听到這里的時候,塞斯的心頭便忍不住陣陣酸楚。原來,就算沒有普魯登斯,還是輪不到自己這個不起眼的精靈。

    但莫名其妙的,听到仙妮爾對那個憑空而降的普魯登斯沒有一絲好感,塞斯的心里就舒服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什麼心理作崇,塞斯忽然產生了一種想法,仙妮爾還是和那個人類在一起會比較好一些。

    “塞斯,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仙妮爾有些病急亂投醫了。她面前的塞斯只是一個普通的精靈,又能有什麼辦法去干涉這種牽扯到整個精靈族群利益的大事?

    不過塞斯的為人也真是實在得可以,竟然真的皺起眉頭苦想起來,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

    良久之後,就在仙妮爾蹲得兩腿發麻,準備站起來走一走的時候,塞斯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仙妮爾,你為什麼不去試煉呢?”

    “試煉?”“沒錯,你想想,你進去那里之後,怎麼也得幾個月才能出來吧,你不是說那個拉斐爾是一位領主嗎?而且實力很強大!你這麼長時間不回去的話,一定會派人來找你吧?到了那個時候,大長老是不是就不會象現在這樣堅持了?”塞斯的頭腦仿佛在這時突然變得聰明了起來,說出的話也是條理分明,令仙妮爾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對啊!”仙妮爾頓時感到眼前一片光明。要知道現在的韓進可一是以前那個落魂的貴族了,身邊的頂階強者隨便出來一個都能對野柳城造成一不定期的壓力。如果韓進集結了所有的力量,駕馭著戰神號飛臨野柳城上空,仙妮爾真的不敢確實僅僅憑野柳城的一城之力,能否承受得了韓進的怒火。

    到了那時,想必大長老也不會冒著開戰的危險,強行把自己和韓進拆散掉吧?仙妮爾這麼想著,臉上出了久違的笑容。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條件是,韓進必須能夠及時的解決完地下城那邊的事情,否則他是脫不開身來找自己的。可眼下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當面拒絕大長老,仙妮爾實在是不忍心那麼做。

    “不過……仙妮爾,試煉可是很危險的。”塞斯看著仙妮爾開心的笑容,突然又有些後悔自己出的這個點子。雖然說可以讓仙妮爾暫時避開迫在眉睫的婚事,但試煉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稍有差池便是滅頂之災。這麼多年來,也不知道有多少精靈族的少年天才夭折在了試煉的道路上。

    在這個世界,好點子雖然千奇百怪,各不相同,但餿點子卻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在你發現它餿之前,它像極了一個好點子。現在仙妮爾就認為塞斯出的這個主意簡直是太好了,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試煉途中潛在的危險。何況,她之所以會回來,就是為了迎接試煉,快速提高自己的力量!

    “塞斯,你知道怎樣才能打開試煉之門嗎?”仙妮爾眼下最想做的事,便是打開試煉之門,一頭扎進去,讓那些討厭的家伙和事情統統離自己遠遠的。

    “仙妮爾,你真的決定了嗎?要知道,當年如果不是我足夠幸運的話,根本不可能從那里活著出來。”塞斯掀開衣襟,讓仙妮爾看他胸膛上縱橫交錯的疤痕。

    仙妮爾看著塞斯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疤,先是怔了怔,隨後驚喜地問道︰“塞斯!你通過試煉了?!”

    塞斯的神色有些尷尬,苦笑道︰“我要是通過了試煉,又怎麼會天天在城牆上面站著呢。”

    “不是說,只要能夠從里面安然無恙的出來,就算通過試煉了嗎?”仙妮爾愕然問道。

    “哪里有這麼簡單,只有采摘到七色曼陀羅花的人,才算是通過了試煉,而那里就是整個試煉幻境里最危險的地方。”塞斯說道,臉上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

    仙妮爾皺了皺眉,很快就听懂了塞斯話里的意思。塞斯應該是在試煉途中就堅持不下去,半路退了出來,所以才舍近求遠有這種表情。這就難怪了,剛才仙妮爾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塞斯還是一名站在城頭上的小兵。

    想通了這點,仙妮爾連忙安慰道︰“沒通過就通過吧,只要你安然無恙就好,大不了等實力提高了之後再去啊。”

    塞斯搖搖頭,默然不語。其實那時候,他根本沒有參加試煉的資格,是他自己強烈要求,長老們才勉強同意的。原因很簡單,眼看著童年時的玩伴已經成為了可以領兵作戰的英雄,那種極度的失落感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所以塞斯狠下心來參加了試煉,就是想等仙妮爾回來時,給她一個驚喜。然而,很多事情不是努力了就一定會有收獲。塞斯失敗了,但他又是幸運的,畢竟能夠活著回來。

    “我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倒是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塞斯想著從前的經歷,感覺就象是一場笑話,自己歷盡艱險只為博得仙妮爾的注目,然而現在……

    仙妮爾重重地點了點頭,試煉很可怕嗎?相比起來,即使再可怕十倍,仙妮爾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塞斯凝視了仙妮兒半響,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吧,我幫你進去。”

    “真是太謝謝你了!塞斯!我們現在就走吧?”仙妮兒興奮之余完全沒有注意到塞斯說的是幫她進去,而不是帶她進去。

    試煉幻境,是野柳城除了生命之樹和神廟之外的第三大禁地,誰也說不清里面的世界是真實的抑或是虛幻的。說它是真實的,里面的各種各樣離奇古怪的生物誰都不曾見過。一進入里面,就好像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但你要說它是虛幻的,那些窮凶極惡的猛獸對你造成的傷害卻又無比真實。

    每一個成功通過試煉的精靈。都無一例外成為了族群中的佼佼者,讓年輕的族人參見試煉,是一種提高實力的絕佳法門,所以野柳城一直把試煉幻境嚴密的保護起來,根本不容外人染指。

    但仙妮兒卻不知道這些,她以為那是誰都可以進去的地方,只不過是自己找不到而已。

    一路上塞斯都在對仙妮兒講解著里面的各種禁忌,例如有一種長著尾巴的蠍子會發出令人短時間麻痹的電光、還有一種肋生雙翼的白色老虎可以在遠處用聲波傷人,種種光怪陸離的生物讓仙妮兒听得暗自心驚的同時,竟然隱隱的還有幾分雀躍,好奇心嘛,人皆有之。

    倒是塞斯反復不停的警告著仙妮兒,盡量不要與里面的野獸糾纏,哪怕是看起來可愛無比、人畜無害的兔子樣生物,也會從那對紅紅的瞳孔里射出致命的光線,至于怎麼樣進出幻境,塞斯更是講了好幾遍,叮囑仙妮兒進入到哪個漩渦樣的東西里面時,前面不要亂動,否則的話就很可能會偏離方向,導致再也回不到現實世界。

    臨近黃昏的時候,仙妮兒和塞斯來到了離試煉之門不遠的地方。塞斯抬頭看了看天色,很巧,這個時間守衛們應該換防了。仙妮兒跟著塞斯走進了一條七拐八扭的陰暗巷道,半路上仙妮兒幾次要說話都被塞斯用手勢打斷了,搞得仙妮兒郁悶非常,一直走到一座牆角處的時候,塞斯才停了下來。

    兩人都可以听到牆那邊的院子里面正有腳步聲在逐漸遠去,還伴隨著說笑打鬧的聲音。塞斯側耳傾听了片刻,直到院子里再沒有一絲聲音的時候,才轉過身來急促的對仙妮兒說道︰“什麼都不要管,我把門打開後你就直接沖過去進到漩渦里面,其他的事交給我!”

    仙妮兒疑惑的看著塞斯,不明白他這麼緊張是為了什麼,就在仙妮兒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塞斯已經攀上了牆頭,焦急的低聲喊道︰“快啊!!要來不及了!!”

    仙妮兒來不及多想,只好也跟著跳了上去,這才發現整座院子出奇的空曠,足有數百平方米面積的院落,竟然只是在院中央有一座低矮的建築。

    還沒等仙妮兒觀察仔細,身邊的塞斯已經跳了下去,塞斯的雙腳一沾上地面,便飛速的向院子中央那座建築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快!就是這道門!”

    听到塞斯急切的喊聲,仙妮兒也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連忙一躍而下,緊緊的跟著塞斯。

    這是從院子外面傳來了憤怒的叫聲︰“你們要干什麼?!”“站住!”

    然而跑在前面的塞斯對那些叫喊聲充耳不聞,只是一味的低頭猛沖,而仙妮兒也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雖然不知道塞斯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但現在停下來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仙妮兒只好無奈的跟在塞斯身後。

    就在兩人離那座建築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院門 的一聲被人撞開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精靈涌了進來。

    塞斯突然怒吼了一聲,整個身體高高躍起,狠狠的向那建築上的一道玉石砌就的大門撞了過去。

    頓時驚呼聲四起,不止有仙妮兒的。還有那些涌進來的精靈衛士的。

    “找死!”為首的精靈衛士閃電般拉開了手中的長弓,咻的一聲。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銳芒破空劃過,直追塞斯尚在空中的身體。

    塞斯的身體重重的撞在那道玉石門上,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竟然把門撞得粉碎。

    如此慘烈的一幕,讓仙妮兒驚呆了,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塞斯支起身體,眼耳口鼻中都在向外涌出鮮血,對著仙妮兒大吼道︰“快啊!!快進去!!!”

    “你敢!?”為首的精靈衛士再次舉起長弓,瞄向仙妮兒,其他的精靈衛士們也紛紛拉開了弓弦。箭鋒同時鎖定住了仙妮兒,隨後那些精靈衛士便愣住了︰“仙妮兒?!”

    “別……射她的雙腿!不要讓她進去!”為首的精靈衛士大聲叫了起來。

    箭矢劃破空氣帶起了一連串的歷嘯,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讓仙妮兒如夢初醒,瞬間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避開那一簇簇顯得有些軟弱的箭雨,飛速鑽進了屋子里面。整座屋子空蕩蕩的,只見地面上有一個白色的漩渦,仿佛有生命般在緩緩流轉著。

    “進去!!快進去啊!!!”塞斯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而這時箭矢的破空聲再度響起。

    仙妮兒連忙跳進了漩渦,剎那間柔和的白光從漩渦中心亮起,逐漸擴大,最後充滿了整間屋子,仙妮兒在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扭頭望去,看到的卻是永遠無法忘懷的一幕,塞斯的身軀上釘著數支箭矢,不斷的有鮮血從他的傷口處汩汩流出,然而不可思議的是,仙妮兒分明看到塞斯竟然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反而是滿臉的欣慰,就好像終于完成了什麼心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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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戰神 正文 第二九八章 犧牲

    “小姐,您睡了嗎?”蓋爾總管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雅琳娜急忙把手中的魔法書收回到空間戒指中,跳下床、套上自己的小靴子,向房門走去,其實她馬上就要睡了,在睡前翻看魔法書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嚴格的說,魔法在她生命中的比重是最大的,天才一樣需要勤奮。

    雅琳娜推開房門,把蓋爾總管讓了進來︰“蓋爾叔叔,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休息呀?”

    “睡不著啊。”蓋爾總管長嘆一聲︰“想來看看你,也許……過一段日子,就算我想看到你也看不到了。”

    “蓋爾叔叔,您……要回去了嗎?”雅琳娜輕輕攬住蓋爾總管的胳膊。

    “小姐,您還不知道。”蓋爾總管猶豫了一下︰“大公已經下達了命令,讓各個城市貴族們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全部集中到元素之都,我猜……”到了最後,蓋爾總管又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蓋爾叔叔,您倒是快點說呀!”

    “我猜大公是在考慮小姐的婚事了。"

    “什麼?”雅琳娜大驚,叫道︰“我不!!”

    “小姐,您放心,大公不會為難您的。”蓋爾總管笑了笑︰“大公讓這麼多優秀的年輕人聚集到元素之都,就是為了讓您挑選自己中意的人啊!”

    “我不!我不!!”雅琳娜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般。

    “為什麼?小姐,您也到了應該成婚的年紀了。”蓋爾總管用驚訝的口吻問道。

    “我……”雅琳娜的頭腦飛速旋轉著,片刻,總算找到了自己認為很合適的理由︰“我有自己的理想!”

    “理想?”蓋爾總管緩緩說道︰“小姐,您指的是什麼?”

    “父親被譽為大陸魔法之光,我希望能繼承父親的榮耀!”雅琳娜凝視著蓋爾總管︰“蓋爾叔叔。您願意看到父親帶著遺憾離開麼?”

    “不過……小姐,成婚以後您可以繼續研究魔法啊,難道還會有人阻攔您?”

    雅琳娜呆了呆,鼻尖上已經泌出細小的汗珠︰“我……我還有自己的事業!”她知道,如果想說服父親不要干涉自己,那麼首先必須說服蓋爾總管。

    “事業?”蓋爾總管差一點笑出聲來,不過還是滿臉鄭重的看著雅琳娜。

    “是的!”雅琳娜重重點了點頭︰“蓋爾叔叔,難道您不想知道,拉斐爾……”

    “拉斐爾?小姐,這才是您真正的心里話吧!”見雅琳娜終于吐出了他所需要的東西,蓋爾總管心中暗自松了口氣︰“我想……我可以理解您。”

    “啊?”雅琳娜一愣,隨後出喜色︰“真的?您真的可以理解我?”

    “是啊,見過了光芒萬丈,又怎麼會在意暗淡的星光,陪伴在這樣一個優秀的年輕身邊,又怎麼會對那些膚淺的貴族子弟感興趣。”

    見蓋爾總管終于理解自己了,雅琳娜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蓋爾總管每說一句,她就眉開眼笑的點頭。

    “小姐,既然這樣……我肯定會幫您的,”蓋爾總管頓了頓︰“不過,您認為我們應該在什麼時候向拉斐爾領主提親呢?”

    雅琳娜頓時愣住了︰“提親?提什麼親?”

    “當然是我們元素之都的小公主和拉斐爾領主的親事了。”蓋爾總管不緊不慢的說道。

    “蓋爾叔叔,你瘋了?!”雅琳娜是真急了,差點跳起來,甚至忘了用敬語,還做賊心虛般向四處張望了以下︰“不要亂說話呀!萬一被別人听到,我還怎麼做人?!”

    “這有什麼?”蓋爾總管不以為然的說道︰“小姐,您和拉斐爾都是年輕人,兩情相悅,讓別人知道又怎麼樣?”

    “不是的、不是的!”雅琳娜急得雙手亂搖、口不擇言︰“我才不喜歡拉斐爾呢!”

    蓋爾總管突然沉默了,片刻。用一種凝重的口吻緩緩說道︰“小姐。仔細想一想,您和拉斐爾相識以來發生的一切事情,然後再回答我,您……真的不喜歡拉斐爾麼?”

    雅琳娜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那里,她和韓進相識以來,發生了太多事情,韓進救過她,而且不止一次,在黑色任務重賞的誘引下,無數佣兵潛入魔獸森林,四處追捕著她的身影,她和那些魔法學院的學生,根本無法和如潮水般涌來的佣兵抗衡,是韓進站在她身邊,用那神奇的魔法為她撐起一片希望的天空。完全可以說,如果沒有韓進,她早就被殺死了!

    不知道誰說過,男女之間的事情。興趣和好奇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這話不假,沒有興趣,就算產生了交集,後來也會各行其道,因為他們都不具備深入交往的動機。

    雅琳娜和韓進之間,興趣早就有了。雅琳娜一心想領悟那種神奇魔法的秘密;恩情也有了,韓進救過雅琳娜;伙伴們一直相處得很愉快,溫暖有了、信任也有了;韓進的實力高深莫測,進步神速,已經超過了被稱為天才少女的雅琳娜,這是雅琳娜第一次仰視一個同齡人,那麼尊敬也有了。

    而這些,與傳說中‘愛情’的界限非常模糊,初涉此中滋味的雅琳娜根本無法分清什麼是感情、恩情,什麼是愛情。實際上,也沒有多少人真的能分得清!

    “告訴我,您真的不喜歡拉斐爾麼?”蓋爾總管又開始逼問了。

    “小姐,我等了這麼久,您始終沒有勇氣否認,我……”蓋爾總管出笑意。既然雅琳娜沒有勇氣說,那麼就由他來說好了︰“我已經明白您的心了。”

    “不是這樣的!”雅琳娜的神色顯得很慌亂︰“拉斐爾……拉斐爾已經有自己的戀人了。”

    “是誰?我怎麼不知道?”

    “是仙妮爾呀!蓋爾叔叔,您沒看出來?”

    “他們已經結婚了?”

    “沒……沒有。”

    “沒有結婚啊……”蓋爾總管顯得格外意味深長。

    雅琳娜越來越慌張了。放開了蓋爾總管的胳膊,兩只小手握在一起,使勁絞動著,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根本沒注意蓋爾總管在偷換概念,強行把戀人變成了妻子,以此否定仙妮爾的存在。

    “小姐,很晚了,我就不打擾了,您休息吧。”蓋爾總管不想繼續逼迫雅琳娜了,他緩緩說道︰“不過……小姐,我有一個忠告,拉斐爾領主這麼年輕,就成為了兩個行省的領主,他的成就已超過當年的大公,將來他能締造出什麼樣的輝煌,是讓人無法想象的!小姐,如果您選擇離開,很難再找到能和拉斐爾領主相媲美的年輕人了,也許您的將來……會在無盡的悔恨中度過。如果您不想這樣,就要把握住現在的機會。”

    雅琳娜呆呆地看著蓋爾總管,嘴唇囁嚅著、顫抖著,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而且,拉斐爾領主已經對大公造成了威脅,等到他殺掉了扎古內德,佔領聖冠城,擊敗切瑟姆,您認為,他會把手伸向哪里呢?”蓋爾總管緩緩說道︰“所以,大公不會給拉斐爾領主成長的時間,到那時候,您只能在父親和朋友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雅琳娜驚叫起來。

    “如果您不願意看到悲劇,那麼您只能作出犧牲。其實……您也有責任去犧牲,畢竟拉斐爾領主救過您,不是麼?就連我都不忍心看到這樣一個優秀的年輕人夭折。難道您真能放棄這些朋友嗎?或者放棄您的父親?”蓋爾總管長嘆一聲,“不過,如果您能和拉斐爾領主走到一起,那麼一切難題都迎刃而解了。大公不但不會干涉拉斐爾領主,而且會派出支援!當然,可能有人誤解您,甚至譴責您,說您趁著仙妮爾……呵呵,但是和所有人的幸福相比,您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麼?您是為他們好啊!好了,小姐,我不打擾了,我希望,您能仔細想想我的話。”

    眼望著蓋爾總管緩步離開房間,帶上了房門,臉色蒼白的雅琳娜身形晃了晃,向床上坐倒。只是她沒有坐穩,順著床腳滑到了地板上。雅琳娜只感覺渾身乏力,干脆就那麼坐下去,蜷著雙腿,呆呆地看著地板出神。

    她很清楚父親掌握著一支什麼樣的魔法打擊力量,以韓進現在的勢力,根本無法和她父親對抗。如果父親真的認為韓進是一個威脅,這里將迎來毀天滅地的大災難!

    “小姐,我等了這麼久,您始終沒有勇氣否認我……”蓋爾總管出笑意,既然雅琳娜沒有勇氣說,那麼就由他來說好了︰“我已經明白您的心了。”

    “不是這樣的!”雅琳w- -.ㄧ!!ΚχS.Ο娜的神色顯得很慌張︰“拉斐爾……拉斐爾已經有自己的戀人了。”

    “是誰?我怎麼不知道?”

    “是仙妮兒啊!蓋爾叔叔,您沒看出來?”

    “他們已經結婚了?”

    “沒……沒有。”

    “沒有結婚啊……”蓋爾總管顯得格外意味深長。

    雅琳娜越來越慌張了,放開了蓋爾總管的胳膊,兩只小手握在一起,使勁絞動著,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根本沒注意到,蓋爾總管在偷換概念,強行把戀人變成了妻子,以此否定仙妮兒的存在,

    “小姐,很晚了,我就不打擾了,您休息吧。”蓋爾總管不想繼續逼迫雅琳娜了,他緩緩說道︰“不過……小姐,我有一個忠告,拉斐爾領主這麼年輕,就成為了兩個行省的領主十六開更新快,他的成就已經超過當年的大公。將來他能締造出什麼樣的輝煌,是讓人無法想象的!小姐,如果您選擇離開,很難再找到能和拉斐爾領主相媲美的年輕人了,也許您的將來……會在無盡的悔恨中度過,如果您不想那樣,就要把握住現在的機會。”

    雅琳娜呆呆的看著蓋爾總管,嘴唇囁嚅著、顫抖著,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而且,拉斐爾領主已經對大公造成了威脅,等到他殺掉扎古內德,佔領聖冠城,擊敗切瑟姆,您認為,他會把手伸向哪里呢?”蓋爾總管緩緩說道︰“所以,大公不會給拉斐爾領主成長的時間,到那時候,您只能在父親和朋友之間做一個選擇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雅琳娜驚叫起來。

    “如果您不願意看到悲劇,那麼您只能做出犧牲,其實……您也有責任去犧牲,畢竟拉斐爾領主救過您,不是麼?就連我都不忍心看到這樣一個優秀的年輕人夭折,難道您真能放棄這些朋友嗎?或者放棄您的父親?”蓋爾總管長嘆一聲︰“不過,如果您能和拉斐爾領主走到一起,那麼一切難題都迎刃而解了,大公不但不會干涉拉斐爾領主,而且會派出支援!當然,可能有人誤解您,甚至是譴責您,說您趁著仙妮兒……呵呵,但是和所有人的幸福相比,您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麼?您是為他們好啊!好了,小姐,我不打擾了,我希望,您能仔細想想我的話。”

    眼望著蓋爾總管緩步離開房間,帶上了房門,臉色蒼白的雅琳娜身形晃了晃,向床上坐倒,只是她沒有坐穩,順著床腳滑到了地板上。雅琳娜只感覺渾身乏力,干脆就那麼坐下去,蜷著雙腿,呆呆的看著地板出神。

    她很清楚父親掌握著一支什麼樣的魔法打擊力量,以韓進現在的勢力。根本無法和他父親對抗,如果父親真的認為韓進是一個威脅,這里將迎來毀天滅地的大災難!

    紅日東升,韓進默默的看著涌動的霞光,他在這里坐了整整一夜,負責值夜的戰士們可不敢過來打擾韓進,就連那個叫多明妮的女泰坦也躲的遠遠的,至多用好奇的目光觀察著韓進。

    在一陣說笑聲中,斯蒂爾伯格和蜜莉恩手牽著手走上甲板,蜜莉恩就是孤崖城中那個賣花女,被韓進就出來之後,她一直是傻傻的、呆呆的,無法從創痛中恢復過來。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軌跡,自從格瓦拉帶著斯蒂爾伯格感到孤崖城之後,斯蒂爾伯格一眼就看中了蜜莉恩,也借著便利條件,展開了孜孜不倦的追求。

    實際上小時候的拉斐爾脾氣並不好,斯蒂爾伯格早已習慣逆來順受的伺候人了,不管蜜莉恩的反應有多冷漠,他也不灰心、不放棄。

    俗話說烈女怕纏夫,在斯蒂爾伯格長時間的軟磨硬泡下,蜜莉恩逐漸放開了心防,她還發現,斯蒂爾伯格雖然和她一樣,都是奴僕,但地位極高,實際上也沒有誰真的把斯蒂爾伯格當僕人看。這一點最關鍵,蜜莉恩相信斯蒂爾伯格可以保護她,不再受別人的欺凌。

    有資格干涉斯蒂爾伯格的,只有三個人,韓進去了地下城,仙妮兒回到神廟接受試煉,格瓦拉才不會管年輕人的瑣事,幾個月來,斯蒂爾伯格和蜜莉恩的感情是突飛猛進,至于最後一步發生沒發生,那就沒人知道了。

    “少爺,您起得真早!”斯蒂爾伯格一眼看到韓進的側影,急忙松開了蜜莉恩的小手,快步走了過去。

    “你小子……倒是干的不錯啊。”韓進沒有回頭,一縷淡淡的笑意在他臉上綻放開來。

    “啊?我……我沒做什麼啊。”

    斯蒂爾伯格有些慌亂,側過頭看了蜜莉恩一眼,蜜莉恩同樣感到慌亂,這段日子她也了解斯蒂爾伯格了,知道斯蒂爾伯格對少爺的感情遠比對她更深厚,但她不嫉妒,只感到害怕。

    小人物很難掌控自己的命運,就像現在一樣,如果少爺對她不滿意。只需一句話,斯蒂爾伯格為了少爺可以立即舍棄生命,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女人?!

    “蜜莉恩已經沒有家人了,斯蒂爾伯格,你也是一個孤兒。”韓進微微嘆了口氣︰“就由我為你們做主吧,你們選一個日子,我做你們的主婚人。”

    “少……少爺?!”又驚又喜的斯蒂爾伯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那里微微發抖的蜜莉恩也是目瞪口呆。

    “喊什麼?為你主婚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一件心願。而且,你們也不用大半夜鑽過來鑽過去的了。”韓進用促狹的語氣說道。這艘戰神號是一件龐大的法寶,只要韓進在這里,他當然清楚船上的每一絲動靜,只是他沒有在別人居住的房間里設置法陣。天性注定,他可以變得殘忍無情,但絕不會變得齷齪。

    “我……”斯蒂爾伯格當即滿臉通紅。

    “蜜莉恩,我知道你的命運很淒慘,而斯蒂爾伯格跟著我也吃了不少苦頭。”韓進側過身,凝視著蜜莉恩,“你們都是苦命人,成婚後一定要互相體貼、互相照顧,明白嗎?這不只是我的祝福,也是我的請求。”

    “少爺……”蜜莉恩悲呼一聲,噗通跪倒在甲板上。她萬萬沒有想到,韓進不但還記得她的名字,還賜予她祝福。雖然只是幾句話,但卻象千斤重錘般砸到她心靈深處。在這片充滿混亂的世界上,她所品味到的,是欺辱、是輕蔑、還有赤luo***luo****的yu望,韓進的話足以讓她感動一輩子了,因為她對生活的期望並不高,一直都不高。

    “大早晨的,這是干什麼?斯蒂爾伯格,快扶她起來。”韓進柔聲道。

    斯蒂爾伯格急忙扶住蜜莉恩的胳膊,把蜜莉恩扶了起來,隨後看了看韓進,吞吞吐吐地說道︰“少爺,我們……我們的事……還是等仙妮爾xiaojie回來之後再說吧。”

    “沒听錯吧?你竟然為我chao心?”韓進笑道︰“我不急,等我打敗了扎古內德和阿爾奎特,那時候她也應該回來了。”

    “少爺,您還沒成婚呢,哪有……哪有僕人先……”

    “這麼些年,你一直在讓著我,也該我讓你一次了。”韓進一笑,見斯蒂爾伯格還想說什麼,馬上板起臉,“別廢話,听我的。”

    斯蒂爾伯格不敢再爭辯了,目光向蜜莉恩飄過去,正看到蜜莉恩在痴痴地看著自己,心中不由一暖,兩只手又慢慢地、悄悄地拉到了一起。

    “呵呵,真及時,听到一件大喜事。”隨著笑聲,杰狄斯從下面走了上來︰“不過……拉斐爾大人,由您主婚有些不合適吧?我這個大主教才是最好的人選呢。”

    周圍的奴隸戰士們都在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斯蒂爾伯格和蜜莉恩。斯蒂爾伯格的實力連他們之中最普通的戰士也比不上,這樣一個近乎普通人的奴僕竟然成了香餑餑,大主教杰狄和領主拉斐爾搶著為他主婚,真是讓人嫉妒。

    蜜莉恩感覺自己幸福到了極點,也快樂到了極點,在那一雙雙羨慕的眼神中,她甚至快要飄了起來。虛榮並不是罪過,只要明白什麼時候應該滿足。而蜜莉恩沒有太多的奢望,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足以讓她回味一生。

    “不行,必須是我來主婚。”韓進可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讓步。

    杰狄斯聳了聳肩膀。實際上他說那番話僅僅是為了錦上添花,並不是真的想和韓進爭,隨後便轉移了話題︰“看來,您是迫不及待的想結束這場戰爭了?您有把握麼?”

    “不好說。”韓進淡淡地說道︰“我只知道,不能給,扎古內德喘息的時間。”

    “那您有沒有考慮過,還會有其他人不想給您時間呢?”

    “迪斯馬克?”韓進頓了頓︰“二十年前,他被格瓦拉壓得死死的,後來又受制于扎古內德。他天生就是當烏龜的命,我不相信他有膽量鑽出來做些什麼。”

    “不管是受制于格瓦拉,還是受制于扎古內德,他始終保全了自己的領土,也就是說,他始終沒有失敗!野柳城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最後篡奪勝利果實的,卻是那個只會當烏龜的迪斯馬克!拉斐爾大人,這家伙可一點都不簡單。”杰狄斯緩緩說道︰“在您做出決定之前,我建議您仔細听听格瓦拉騎士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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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0 17:35:41
混亂戰神 正文 第二九九章 智囊團

    戰神號第一次全體會議在韓進的主持下召開了……俗話說打蛇不死七分罪,現在正是攻擊扎古內德的最好時機,韓進需要听听大家的意見。但他不知道的是,背地里杰狄斯、蓋爾總管和格瓦拉已經討倫了很久很久。

    不提他們本身擁有的實力,這三個人互相聯手,組成了一支出類拔萃的智囊團。別說附近的領主,就算是與所羅門大公對抗了幾十年的弗薩領主,帳下也沒有哪支小團隊能與他們三個人相比。

    思慮縝密、目光高遠、經驗豐富,這些是他們三個人共同的優點。但他們的個性大不一樣,蓋爾總管深沉內斂,格瓦拉騎士具有百折不撓的韌性、敢決斷,而杰狄斯因為久在各個勢力圈中左右周族,他認真做起事情來或是分析什麼,可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當然,他們也有各自的缺點,不過他們站在一起,原有的缺點就被中和了,至少,其余兩個人會及時指出另外一個所犯的錯誤。

    “我們極度缺乏兵員,本來這幾個月我們招募了六千多名新兵,不過阿爾奎特給我們造成了很壞的影響。他第一次攻擊的,就是我們的北營,里面的士兵幾乎都是新兵,雖然我們及時派出救援,但還是有七百多個新兵被阿爾奎特和血族殺掉了。現在其它營中,新兵的士氣非常低落。”郎寧緩緩說道︰“我已經頒布了嚴厲的懲罰措施,可還是控制不住,幾乎每一天都會有幾十個、甚至上百上新兵逃跑。”

    “兵員太少,佔領的地盤又太大,真是矛盾啊。”格瓦拉輕嘆道。

    “而且這些年來,拜特盟一直是中立的,我看他們的兵員素質也成問題。”郎寧道︰“如果……能在孤崖城招兵就好了。”

    “那不現實。”溫斯頓搖了搖頭。他非常了解孤崖城的狀況,佣兵們大都喜歡自由自在、不受管束的生活,縱使朗寧給出的條件再優越,也很難引起佣兵們的興趣。

    “是不是頒布了嚴厲的懲罰措施,新兵們的士氣是不是非常低落,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執行了麼?”蓋爾總管突然插道。

    “我……”郎寧愣了愣,苦笑道︰“法不責眾,逃跑的士兵那麼多,我總不能全部按照軍紀行事。否則,不用等扎古內德打過來,我們自己就能把新兵們全部殺光了。”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蓋爾總管緩緩說道︰“要麼,別裝模作樣頒布新的軍紀,頒布了就必須嚴格執行!新兵殺光了,我們可以重新招募,如果再沒有人把軍紀當回事……呵呵,你掌握的兵員再多,也根本談不上什麼戰斗力。”

    “是啊,朗寧,這次確實是你心太軟了。”格瓦拉道。

    朗寧的臉色變幻不定,但並沒有開口反駁什麼。他有自己的苦處。拜特盟和孤崖城的情勢差不多,沒有多少人願意當兵,表面上說是招募,實際上他動用了種種威脅強迫的手段,甚至干脆到村鎮中去抓壯丁,最後總算湊了六千多人。敵人還沒有打過來,只因為那些新兵違反軍紀,就動用殘酷的手段展開大屠殺麼?把他們招募進來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朗寧也明白了蓋爾總管和格瓦拉的用意。如果今天咬咬牙殺掉一大批,明天的情況也許就會慢慢好轉。

    “我們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一群沒有斗氣、沒有經受過訓練的普通人,又有什麼用?”韓進說道︰“我們還是談談扎古內德和迪斯馬克吧。”

    眾人都變得沉默了。半響,格瓦拉緩緩說道︰“我們的處境很尷尬,因為我們沒有盟友!也可以說,所有的領主都可能成為我們的敵人。別看現在好象很平靜,一旦我們派出軍隊進攻扎古內德,有些東西就會立即浮出來了。譬如說,迪斯馬克,還有野柳城。”

    “野地柳城?您是在說野柳城??”韓進的眉頭微微一皺。

    “是的。”

    這一次,沒有接話,蓋爾總管等人都在觀察著韓進的神色。野柳城對韓進而言意味著什麼,大家心中都有數。

    韓進沉思片刻,輕聲道︰“野柳城的態度一向很保守,我看不出他們有介出的理由。我第一次見到仙妮爾時,扎古內德正率領軍隊戟聖冠城,迪斯馬克派人向野柳城求援,但被野柳城拒絕了。仙妮爾就是因為對野柳城元老會的決定很不滿,所以才憤然出走的。她認為,野柳城和聖冠城是唇齒相依的關系,必須緊密合作,才能對搞一直保持強勢的扎古內德。”

    “我承認,野柳城元老會的決定總是顯得那麼柔和,也許……這與他們的年齡有關。他們不願意冒險了,只想維持現狀。”格瓦拉緩緩說道︰“但是,在有些時候,他們僅僅是刻意保持謹慎而已,我們不能把他們的謹慎看成軟弱。我曾經認為,根本用不著重視一群懦夫,但結果……是我輸了,輸在他們突然做出的瘋狂決定上。”

    “您繼續說。”韓進若有所思地說道。

    “在我看來,野柳城元老會故意不管迪斯馬克,是為報復。他們付出那麼大犧牲,結果卻被迪斯馬克篡奪了幾乎全部的勝利果實,心里當然很憤怒。不過……他們不可能坐視迪斯馬克被消滅,如果扎古內德和迪斯馬克真的拼到了決定生死存亡的那一刻,野柳城的軍隊肯定會出現在扎古內德的背後。”

    格瓦拉掃視了一圈,見沒有表示疑問,緩緩續道︰“仙妮爾雖然擁有神之後裔的身份,但她還太年輕,我不認為,她有資格列席元老會,呵呵……她所知道的,只是野柳城元老會故意透出來的消息,和事實相比,應該有不小的距離。”

    “您這是什麼意思?”雷哲干咳一聲。

    “很簡單,一個把自己人都蒙在鼓里的謊言,是最不容易被識破的。野地柳城元老會故意把消息透出來,真正的目的是鼓勵扎古內德。你們打吧,拼命找吧,我們絕不會干涉,我們也一樣痛恨迪斯馬克。”

    蓋爾總管和杰狄斯都發出輕笑聲。

    “野柳城元老會做出的決定,足以影響野柳城一年或幾年內的整個戰略部署,他們怎麼可能把這樣絕密的消息透出去?”格瓦拉出一絲譏笑︰“實際上,扎古內德也沒上當。兩年多前的那場戰爭,不過是一般性襲擾,冬季到來前扎古內德便撤軍了。”

    “我听得出來,有些話……您不好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對嗎?”韓進在和格瓦拉說話,但他的視線卻死死地釘在了圓桌上,好似已經凝固了一樣。

    格瓦拉一愣,隨後出苦笑。

    “您認為,野柳城有可能對我們發動突然襲擊?”韓進又問道。

    “是的。”

    “好象缺了幾個人,紀伯倫、茱莉亞和凱恩,他們三個到哪里去了?”

    “我讓他們去聖冠城,打探迪斯馬克的動態。”

    “原來如此……”韓進突然笑了。他以前的笑容總是顯得那麼溫煦、灑脫,令人眼前一亮,現在卻完全變了,每一個人都分明感應到那種濃濃的沉郁與冷漠。

    “因為茱莉亞是一個精靈?”

    “這個……是的。”格瓦拉再次出苦笑。

    “看來,野柳城不是有可能對我們發動襲擊。”韓進還在笑︰“而是肯定會對我們發動襲擊,是這樣嗎?”

    “根據我們目前發現的種種跡象……是的。”格瓦拉覺得自己好似吃了黃連一般,從嘴里苦到心底。他本意是想先給韓進提個醒,等到事態惡化時,韓進不至于太失控。誰知道現在的韓進就象換了個人一樣,迅速而敏銳地挖出了他一心想隱瞞的東西。

    “有點意思……”韓進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三個月前,仙妮爾突然說要回神廟試煉,那也是某些家伙特意設下的圈套嘍?”

    這句話就沒有人能回答了。說不是圈套,太虛偽。說是個圈套,又有種知情不報的味道。

    韓進不說話了,其他人也沒有說話,氣氛越來越壓抑。過了好半晌,杰狄斯打破了沉默,“拉斐爾大人,您不要太為仙妮爾擔心,仙妮爾畢竟是神之後裔,我想野柳城的元老們不會太勉強仙妮爾的。”

    “這是另外一碼事。”韓進微笑道︰“我很奇怪,從始至終,我從來沒有對野柳城出一絲敵意,因為仙妮爾、因為茱莉亞,也因為死去的艾德文娜,呵呵……我甚至還想過到野柳城去觀光,親眼看看仙妮爾所說的世界上最美麗的城市。”

    杰狄斯張了張嘴,又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雖然事前他和蓋爾總管、格瓦拉仔細商討過,可惜會議的進展已經不受他們控制了。

    “那個莉迪亞,我在孤崖城里見過她幾次,我很尊敬她……”韓進的手指毫無意義的在桌面上劃動著。實際上,此刻的韓進一切都很正常,燦爛的笑容依舊,好似正在和朋友們談心,“可是,她們卻辜負了我後番好意,我真是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和一個人很像。”杰狄斯突然道。

    “我嗎?”韓進笑道,“說說看,像誰?”

    “尼古拉。”杰狄斯語出驚人。

    韓進一愣,靜靜地凝視著杰狄斯。

    “我不是說你們的性格,而是指你們的處境。”杰狄斯緩緩說道︰“不要忘了,你是屠龍者,也不要忘了,你現在有很多朋友。譬如說,格瓦拉騎士、蓋爾總管,還有我。你的存在,已經足以對他們構成威脅了。他們不是普通士兵,隨便換一身鎧甲,換一面戰旗,又可以象以前那樣生活下去,你和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妥協余地!听說野柳城是由遠老會控制的,不過,在那些元老里,應該有一個最有權勢的家伙,他是精靈中的無冕之王,而現在發生的一切,也應該是他的主張。拉斐爾大人,也許您還是無法理解,但對我們來說,這很正常,他憑什麼把掌握的權力交給您?!”

    “我剛才說過,我從沒對野柳城表出一絲敵意!”韓進輕聲說道︰“我一直認為,他們和我們,是可以合作的。”

    “當尼古拉把劍刺入我的身體時,他告訴我,天堂很美,是屬于我的,世界很殘酷,是屬于他的。現在我發現,您比我更適合在天堂生活。”杰狄斯笑了笑,“您不想傷害別人,那麼雖人就會會傷害你?如果真的能做到……這個世界和天堂又有什麼區別。”

    韓進變得沉默了,良久良久,才緩緩說道︰“有道理,看來是我太幼稚了。”

    杰狄斯和蓋爾總管等人面面相覷。原來他們看不透的,僅僅是韓進的實力。因為閱歷的關系,遇到一些突發事件時,韓進的眉眼間總會出些蛛絲馬跡,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絕瞞不過他們的觀察。

    現在的韓進卻完全變了。他們所預料的悲痛、憤怒等等,根本沒有出現,好似那落入圈套、福禍難料的仙妮爾是一個路人,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蓋爾總管沉吟不語,這種結果遠遠超出他的預想!今天先留下伏筆,等卻柳城的軍隊真地打過來時,他再把事情重新擺出來。他以為韓進不會在意這種提醒,然後使些小手段,讓韓進的軍隊遭受些損傷,那麼心有愧疚的韓進必然怒發沖冠,與野柳城演變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到那時候,就算韓進與仙妮爾的感情再深,也只能慘淡收城!在整個種族的生死存亡面前,個人感情是輕如鴻毛的!

    現在的情況很不妙。韓進不但重視了他們的提醒,還發現了他們一直想隱瞞的東西,蓋爾總管有些焦急。雖然他一直在設計著韓進,但主次輕重他不是能分得清的。冬季就要來了,絕不適合在這時候發動戰爭,而地下溫暖如春,扎古內德屢遭重創,正是徹底解決麻煩的最好時機。如果韓進因為仙妮爾的關系,悍然決定進攻野柳城,勝負先放一邊,就算能打下來,養精蓄銳的迪斯馬克和恢復過來的扎古內德,必將成為韓進的噩夢。

    蓋爾總管確實對韓進使用過手段,但這不代表他希望韓進被誰打垮。他的目的,是想讓這位年輕的領主與一步步走向黃昏的元素之都擰成一股勁。只要雅琳娜能成為韓進的妻子,只要未來的繼承人是韓進和雅琳娜的孩子,誰上誰的戰車都無所謂。

    “拉斐爾,你不是想把戰神號開到野柳城去吧?”格瓦拉用低沉的聲問道,他同樣感覺到了韓進的陌生。

    “飯要一口一口地吃,我還沒有那麼容易沖動。”韓進微笑道︰“而且,現在野柳城還在保持沉默,算了……我們現在的目標是扎古內德,就這樣吧……也算是給我、給他們最後一個機會。”

    “昨天,我送紀伯倫和茱莉亞的時候,曾經囑咐過紀伯倫幾句話,他現在不會明白,等到野柳城真的發動戰爭的時候……自然就懂了。”杰狄斯轉移了話題,嘆道︰“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茱莉亞,難啊……到那時候,他必須要做出自己的取舍了。”

    “杰狄斯大人,我很不喜歡您這一點,有什麼話,您可以直接告訴我。”韓進笑了笑,“您是想說,讓我做出自己的取舍吧?”

    杰狄斯不由干咳一聲,借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們放心。”韓進輕聲說道,他的視線在列席會議的人中一一掃過,就連奇藩克、希萊斯特等等排在末席的人,也清晰地感應到了韓進的目光︰“我不是一個人了,也不會為一個仙妮爾而辜負你們、傷害你們,我……知道我應該做些什麼。”

    “拉斐爾!”摩信科再無法忍耐,跳了起來︰“你不要多想,肯定有什麼誤會!我……讓我到野柳城去一趟吧,去找他們的元老談談,大不了說說好話、求求他們,他們……”說到這里,摩信科說不下去了,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何況他哪有資格去見野柳城的長老?

    “你啊……”韓進的笑容愈發燦爛了︰“有些事情是求不來的,與其相信敵人會大發慈悲,還不如相信自己的拳頭。”

    說完,韓進的視線又落在格瓦拉身上,“既然您掌握了野柳城的動向,應該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格瓦拉點了點頭︰“只要我們能在兩個月仙解決扎古內德,完全可以佔據主動。精靈比普通人類更怕冷,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在短時間內不可能有什麼作為。”

    “問題是,戰爭中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蓋爾總管插道︰“野柳城的生命之樹變得格外茂盛,好似不受季節地影響一樣,我感覺那里應該有一些事情發生。”

    “沒查出來是什麼事?”格瓦拉皺眉問道。

    蓋爾總管搖了搖頭,在野柳城內生活的,全是精靈,探子根本無法滲透進去。

    “既然這樣,那就按照您的計劃去做吧。”韓進緩緩站了起來,在指揮作戰方面,他一直是放權的︰“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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