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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陸黎兒才衝出琴軒,便在回廊的轉角處撞上了吳蕭,後者的臉上正一臉誠惶誠恐的模樣,活像見了鬼似的。
“少爺呢?”他抓住陸黎兒便要問少爺的下落,沒想到卻見到她一臉的淚,“你又怎麼啦?”
“你找那隻大笨牛幹什麼?他現在忙得很,天塌下來的大事他也不會理了,你自求多福吧!”說著,陸黎兒越過他就要走。
吳蕭趕忙拉住了她,關心道:“喂!丫頭,我是你爹爹耶,你的傷心事應該跟我說啊。”
“白癡才會為那隻大笨牛傷心!告訴你,我沒有傷心,我好得很,現在我要走了,你別拉著我!”
“走?走去哪裏?”
“你家少爺趕我走的!天下之大。難道沒有我陸黎兒可以容身之處,非得窩在這小小的華府不成?”
陸黎兒邊說邊傷心的抹淚,甚至第一次想起當時一起被拍賣的三個女孩。
她們也像她這般倒霉嗎?
“少爺又趕你走啊?”
不會吧?這丫頭那麼有本事,三番兩次可以惹得平日溫文好脾氣的少爺趕人?
“那隻大笨牛只要一遇上他表妹心就亂了,她要打我,難道我不能阻止她嗎?是她不小心摔下床受傷的,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又不是故意要讓她跌下床摔得頭破血流的……嗚……”
表小姐?頭破血流?
天啊!吳蕭在心裏嘆了一聲。
“我說丫頭啊,表小姐從小身子骨就差得很,少爺對她自然是呵護備至,更何況表小姐跟少爺雖名分未定,但大家都知道他們遲早是要成親的,少爺為了表小姐受傷一時生氣對你兇也是正常的,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改明兒個我再跟少爺說清楚始末就沒事了,啊?”
本想這安慰定是有些效用,沒想到抬眼竟見陸黎兒傻了似的,怔怔的看著他,魂像是飛了。
“黎兒?”吳蕭擔心的搖搖她的身子。
“你剛剛說什麼?”華熙和岳如箏遲早要成親?這是什麼意思?“他們訂過親了?是真的?”
“沒訂親啊,但這整個長安城的人都知道表小姐是少爺的人。”
“什麼?他們兩個、他們兩個……該死的!”陸黎兒傷心的跌坐在地上。
心,在剎那間碎成片片……
“黎兒?”
“我沒事。”她伸手抹去淚,卻依然坐在地上動也不動。
“你沒事,可我有事啊,唉,怎麼剛好表小姐受傷呢?那前頭大廳裏的人該怎麼辦?”吳蕭不由得嘀咕著。
“你去應付不成嗎?你是大總管耶,幹假的啊?”耳尖聽到他的話,陸黎兒忍不住訓了他一句。
吳蕭突然饒富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我怕我作不了主。”
“什麼大事你作不了主?”
“是……算了,這件事還是該先問問少爺,陸家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上回在拍賣會上搞成那樣,他們非但不生氣,還捧著好幾箱的黃金上門來說要把你給買回去,這其中定有什麼古怪,我還是……”
“你說陸家莊?”陸黎兒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扯住吳蕭的衣領,“他們現在在大廳裏?”
“是啊。”這丫頭聽見陸家莊派人來興奮成這樣做什麼?怪了。
“他們想要買我回去?”
“是啊。”那幾箱黃金可是他當初買下她的好幾倍呢。
只不過,他才發現這丫頭是個寶,少爺又疼她,說什麼他也捨不得放人,但,那些人似乎是誓在必得,誠心十足。
為了一個丫鬟壞了兩家商號的關係根本就不值得,更何況人家還捧足了黃金上長安城來,唉,難辦啊。
“行了,我去會會他們。”說著,陸黎兒回身就往大廳行去。
“喂,我們還是先去找少爺來處理吧!”吳蕭在後頭叫。
“那些人是來買我的不是嗎?我自己處理便成!”說著,陸黎兒人已翩然飆進大廳,自行走到主位上坐定。
“嗄?陸……姑娘。”風塵僕僕的白總管一見是她,忙不迭陪著笑臉,“沒想到您親自出來了,之前有得罪之處尚請見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夠了!我聽吳總管說你們要把我買回去?”她現在心情惡劣得比凜冬的雪還要冰,沒心情聽廢話。
“是,讓陸姑娘,不,是小姐您受委屈了,竟讓您被人賣到華府當丫鬟,少爺知道了心急得不得了呢,派我們火速前來接小姐回莊。”
陸黎兒笑了笑,大方道:“可以啊,湊足了五百萬兩黃金到華府來,我就跟你們回去。”
嗄?五百萬兩黃金?那不是等於將陸家莊所有的資產全部奉送了?少了這五百萬兩黃金,要一個陸家莊做什麼?那些古董桌子和椅子嗎?還是園子裏那些老樹跟石頭?
“小姐,您真是愛說笑啊。”白總管呵呵笑了兩聲。
“我一向不愛說笑,我說的是真的,捧足了五百萬兩黃金華府就會放人,到時候你們再來接我回去吧。”說著,陸黎兒已起身往外走去。
一把劍突然出鞘擋在她身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今日我們非得把小姐帶回陸家莊不可。”白總管已失了耐性,反正少爺交代過軟的不行就來硬的,非得把人給帶回去。
陸黎兒沒被嚇著,反而挺起胸來更靠近他一些,“你敢動我一根寒毛?你家的少爺恐怕不會同意吧!”
“要請小姐回去根本不必那麼麻煩。”另一個坐在一旁的人終是開口了,站起身往她行去,“今日我們載了好幾箱黃金過來就是表示我們的誠意,如果華家少爺如此不識相非得跟我們作對不可,人我們是鐵定要帶回,他……我們也不會放過,小姐,您要三思啊。”
“你威脅我?”
“不敢,陸家莊雖沒華府財大勢大,但保鏢殺手可是比華府多上好幾倍,要取一個人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
“你……”
“跟我們回去吧,小姐,和少爺成親後,您和少爺共同統領陸家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依然跟以前一樣風風光光。”
陸黎兒水袖一揮,“住口!我不需要你跟我講道理!”
“是,小姐。”
她氣悶的睨了那人一眼,沒好氣的問道:“這些黃金總共有多少?”
“回小姐的話,總共有一百萬兩。”
她不能讓華熙為了她的事再受傷……
心裏千回百轉地,心上兜的全是華熙溫柔緊張的擁著岳如箏的模樣,還有他斥喝要她滾時的無情與冷漠……
罷了,沒什麼可留戀的!
她陸黎兒的愛沒那麼不值與廉價,需要卑微到去乞求他的垂憐!
“東西擱下,我們走吧!”嫁給林炎祺或許是命定,逃到這麼遠在千里的京城終究還是讓他給找到了。
腳還沒踏出大廳的門就給一柄扇子給攔下,陸黎兒抬起頭來幽怨的瞪著華熙,無視於他眸子裏的懊惱與責難。
“你又在鬧什麼?”她竟然想這樣不告而別的離開他?
“一百萬兩黃金,陸家莊夠大方了,反正你老是想趕我走,現在我要走了,你該高興的去叫人放鞭炮!”而不是一副想要把她吊起來打一頓的表情。
什麼跟什麼?她欠他了嗎?嘖。
“不賣。”華熙冷冷的一句。
“啥?”陸黎兒見鬼了似的瞪著他。
他當真把她當貨品來估價了不成?不賣?她陸黎兒要走就走,他管得著嗎?給他一百萬兩黃金算是報恩也應該夠了吧?
“你們可以回去了。”華熙不理會她,徑自轉向白總管。
“華少爺,這……”
“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早上我和黎兒鬧點意見,所以她才會任性的找事來氣我,事實上……我和黎兒已私訂終身,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近日,我們正要找個良辰吉日成婚。”
“丫鬟賣得,妻子卻賣不得,相信陸家莊莊主可以體諒這件事才對,你們先請回吧,我會派人專程送喜帖到陸家莊,屆時希望大家都可以來賞光,分享我和黎兒的喜氣。”
華熙這一言,讓在場陸家莊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也讓甫進門的吳蕭的腳差點讓門檻給絆倒,更別提就在他身邊的陸黎兒了,一張小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就是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
“喂,你……”她的食指比著他,卻讓他的大手給包進掌心裏。
“什麼喂?該喊相公。”華熙溫柔的糾正道。
“少爺……”吳蕭想說點什麼,卻讓華熙給瞪了回去。
“朋友不奪人之妻,貴莊莊主如果還當我華某人是朋友,就速速把這幾箱黃金抬回去,華某言盡於此,請。”說著,拉著陸黎兒大步的走出大廳,“吳總管,替我送客。”
* * *
她氣,氣極了。
華熙看在眼裏,卻始終不發一語。
終是她先按捺不住性子的衝到他面前跳起腳來,“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嫁你這隻大笨牛啦?一句話,我不嫁,死都不嫁!”
她竟然說死都不嫁他?
華熙瞇起眼,溫柔的神情裏有著已然成形的怒氣,“你不嫁我,難道真的想回去嫁林炎祺?”
“為什麼不行?我可看不出來他哪一點比你差。”
“也許他比我好,可是你愛他嗎?”這小妮子就不能成熟些、懂事些嗎?竟然可以隨隨便便的答應嫁一個人?
“至少他疼我,不會動不動叫我滾;至少他只愛我一個,不會一轉眼就去抱另一個女人;至少他對我是一心一意,不會像某隻大笨牛三心二意……唔……”陸黎兒的小嘴陡地被一隻大手給捂住。
華熙從後頭將她的身子圈進懷中,“我該把你好好打一頓。”
他發現自己根本對她無可奈何,不管她做錯了什麼,他還是無法無動於衷的放她離開自己。
“你……什麼?你還想打我?該死的你!”她開始在他懷中奮力掙扎著。
“別再動了,你逃不開的,除非我放手。”他溫柔的在她耳邊低喃。
“那你就放手啊!抱著我幹什麼?你以為我是小狗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陸黎兒才沒那麼不要臉,人家都討厭我了,我還死黏著人家不放!你放開!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
“黎兒!”華熙將她抱緊了一些,“我道歉,好嗎?是我的錯,就算我再生氣,就算你再不對,我也不該叫你滾,對不住。”
“你跟我道歉?”
“是,我道歉,真心誠意的道歉。”
見他道歉,陸黎兒心又軟了下來,只不過想起自己的委屈,不由得又嘟起小嘴,“你是該道歉啊!你表妹想打我,我拉住她的手只是自衛而已,沒想到她卻不小心摔下床,又不是我推她的,我也被嚇了一跳,你卻對我兇!”
“她想打你?”華熙凝起眉,“為什麼?”
“她說她要打死我,我就不會去勾引你……哎呀,現在你還說要娶我,完了,我鐵定會被她給打死!”越想越不對,她突然推開了他轉身便跑,邊跑邊說:“我要走了!否則哪天你還幫著她打我,我會難過得乾脆去死。”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華熙飛身一躍便擋住了她的去路,“我怎麼可能幫著別人去打你呢?”
陸黎兒揉著撞疼的鼻子,嘀咕道:“罵我我也受不了,讓開!”
“你要去哪等我們成親後我再陪你去,現在你給我乖乖待在荷風居,晚上就睡我那裏,我會請吳總管替你看著門,不會讓任何人去打擾,你只管安心住下,別再胡思亂想了,嗯?”
“請吳總管替我看門?”好耶!陸黎兒聽得眼睛發亮。
華府大總管替奴婢看門……呵呵,得好好嘲笑他一頓才行。
“不好?那你想找誰?說出來都依你。”華熙縱容的將她摟進懷裏。
“你表妹。”
“什麼?你……”
見他馬上變臉,陸黎兒氣得一把推開他,“才剛剛說要依我呢!原來騙我是呆子!哼!”
華熙忙不迭伸手抓住要跑開的她,“黎兒,你就別鬧了!如箏她是小姐,更何況她身子不好。”
“那你娶她!”
“這跟那是兩回事,你別胡鬧了,嗯?”
胡鬧?又說她在胡鬧!
陸黎兒氣得伸手槌他,“你就是疼她,不疼我!”
“唉!我是疼她,因為她是我妹妹啊,哪有哥哥不疼妹妹的,對不?更何況,我姨娘,也就是如箏的親娘,對我更是從小就打心裡疼著,後來姨娘不在了,我這個當表哥的難道不該對妹妹好些?多疼她一些?”
“你當她是妹妹?她可不當你是哥哥!我聽吳總管說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她是你華熙的人,你們遲早都會成親,現在你卻說要娶我……見鬼了!你腦袋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那個吳蕭!原來是他在黎兒面前多嘴!
“我知道表妹對我的情意,她愛我,那是她的自由,我無法阻止她,也無力阻止她,只希望時間可以衝淡一些她的執著。”
“她愛著你,還每天看著你、守著你,怎麼可能忘得掉你呢?”
“我總不能因為她喜歡我,就把她趕出府吧?”
“你卻可以三番兩次的開口叫我滾。”她永遠不會忘記他氣得對她吼時的冷漠,好傷人。
“黎兒……”華熙嘆口氣,緊緊抱著她,“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原諒我,忘掉這件事?”
“把你表妹送出府去,我不想再看見她。”她狠下心道。
只要岳如箏存在的一天,她相信歷史會一再地重演,然後,她會傷心再傷心,直到再也沒有淚可以流。
她不要這樣……
一直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護著另一個女人,一直聽見自己心愛的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而責備自己……
她不要。
+ + +
華府近日上上下下皆忙得不可開交,重整莊園,處處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陸黎兒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坐在池塘邊喂魚,臉上只有落寞,看不出半絲喜氣。
“快當新娘子了應該高興才是,怎麼悶悶不樂?”一陣低沉悅耳的嗓音淡淡的劃破了原本的寂靜。
陸黎兒微微地抬起頭來,見到是沈奕,眸子又回到池塘裏的魚身上去。
“陸姑娘不開心?”沈奕對她的冷落不在意,反倒走上前在她的身畔坐了下來,“你不喜歡華熙?不想嫁華熙嗎?”
她眸子一抬瞪向他,“你是來幫華熙當說客的?甭花腦筋了!我說過不嫁就不嫁,他若真硬要逼我上花轎,我鐵定去告官!”
聞言,沈奕不由得哈哈大笑。
“笑什麼?”她被他笑得氣呼呼地。
“姑娘真可愛,屆時生米煮成熟飯,告官又有何用?只是鬧得姑娘再嫁也不是,還醜了婆家,兩邊討不了好。”
一聽也是,陸黎兒不禁靠近了些,“那該怎麼著?你說說。”
“姑娘不是怕我來替華熙當說客嗎?怎麼又敢聽我說了呢?”
“我有腦子,又不是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你羅嗦什麼?有什麼話就快說。再不說我也不聽了。”
“好好好,姑娘甭動氣,在下可見不得姑娘哭,姑娘要真不想嫁,在下就讓姑娘嫁不成,這一點你不必擔心,只不過……在下搞不清楚姑娘究竟是為什麼不想嫁華熙呢?他不好嗎?”
沈奕沒想過翩翩佳公子華府華大少爺竟也會有吃閉門羹的時候,傳到宮裏大概沒人會信吧?
“我……我只是搞不太清楚他為什麼要娶我罷了。”她只是要他把岳如箏送出府,他卻不肯讓步。
沈奕的眸光一閃,“是嗎?他沒說?”
“沒說。”他有說過他愛她嗎?好像沒有。
“這樣……”沈奕沉吟了好一會,若有所思的望著她,“那他可有提起關於陸老莊主的遺言?”
陸老莊主?遺言?
陸黎兒突然間跳了起來,“你說什麼陸老莊主的遺言?”
“陸姑娘……”
愣了好一會,陸黎兒驀地問道:“你知道我是陸景淳的女兒?是嗎?”
“很奇怪嗎?我跟華熙都知道你是陸景淳的女兒,而且陸老莊主的遺言這幾日在城裏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知道誰娶了陸黎兒就等於擁有了陸家莊,現任陸家莊當家的還為此特地跑來長安城,到華府大鬧特鬧了好一場,搞得整個華府還得商請少林寺子弟層層圍護,為的就是讓婚禮可以順順利利的舉行……這些,難道陸姑娘你都不知情?”
陸黎兒跌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我被華熙關到這裏來已經七八天了,怎麼會知道外頭的事?”
“有這樣的事?華熙怎麼可以把你關起來呢?我還以為你跟他情投意合呢!沒想到……”
“我爹他……真的死了?”
“是死了,屍體已經讓人從大海裏撈起來,身上有多處劍傷,可能是被人給砍死然後再丟進海裏的。”
她的心一慟,難過得快要透不過氣來,“兇手呢?”
“很抱歉,還沒查出來。”
“遺言呢?又是怎麼回事?”
她爹都已經失蹤半年多了,現在才突然冒出個遺言?還剛剛好選在她要跟華熙成親的現在出現?
難道,華熙是為了這個遺言才非要娶她不可嗎?為了陸家莊的錢,所以非娶她不可?
不!不會是這樣的!他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但,為什麼她的心亂七八糟地,半刻也不能安寧?
“聽說是你爹生前留下來擱在華府,讓華熙代為保管的,就不知為什麼這遺言會突然間跑了出來。”
“你說什麼?我爹把他的遺言擱在華熙這頭讓他代為保管?這怎麼可能?”陸黎兒不僅震驚,而且不敢相信。
她爹跟華熙早就認識了?那華熙是什麼時候知道她是爹的女兒?
一開始嗎?
還是後來才知道的?
他明知道爹爹的遺言還要娶她,是真心還是有心?
也許,他愛的根本就是岳如箏,娶她只是為了陸家莊的錢…
老天!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不要再想下去了!
“陸姑娘,你還好吧?”沈奕關心的上前拍拍她。
“帶我走!求求你!”她已經不會思考了,她不能再留下來。
“可是……”
“你說過你可以讓我嫁不成華熙的,不是嗎?”
“是。”沈奕眸子一沉,唇角逸出了一抹笑,“但是你得跟我。”
第九章
“不好了、不好了,少爺!”吳蕭匆匆奔進書齋,站定之後還不住地喘著。
華熙緩緩地抬起頭來,見吳蕭那像是天要塌下來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什麼事急成這樣?”
“黎兒,唉,我是說未來的少夫人被沈公子帶走了!”他攔也攔不住,只能趕忙跑來找華熙。
“沈奕?”
華熙挑高了眉,“他帶走黎兒做什麼?”
“沈公子他說、他說……”
“說什麼?快說!”
“他說黎兒心甘情願要跟他走,誰也別想攔他,還說……他會準備好聘禮,改日請專人送進府來。”
冷了臉,華熙的唇不悅的抿成一直線。
“黎兒真心甘情願跟他走?”
“好像是的,而且她的手還挽在沈公子的手臂上。”吳蕭邊說邊觀著華熙的表情,小心翼翼地。
任少爺多麼的好脾氣,新娘子在成親前一天被人給帶走,絕對是件令人無法容忍的事。
“走多久了?”華熙沉了臉。
“剛剛離開,不過我想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出府了。”少林寺的那些人一見沈奕,二話不說的全讓開一條路,華府好像突然間變成了皇城。
這個笨丫頭!
一天不惹事好像會要她的命似的!該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就這樣?沒別的了嗎?
“少爺,明兒的婚禮……”
“照常舉行。”
“嗄?可是新娘子已經走了啊,少爺。”難不成隨便抓個人充數嗎?
“時辰到了,她自然會出現,你只要把婚禮的一切細目辦妥即可,其他的事就不必擔心了。”
“少爺,你想跟沈公子搶人?”
“不然你說呢?”
“放棄黎兒吧!她那種不像姑娘的姑娘,沒什麼值得少爺留戀的,犯不著為了她觸怒那個沈公子……”吳蕭的話越說越小聲,到最後那幾個字根本就是幾不可聞。
華熙的眼神讓他不得不把接下來的話全給吞進肚子裏。
他不是故意要這麼說黎兒的,他也疼那丫頭啊,只不過他更心疼少爺,少爺為了黎兒承擔起多少不必要的質疑責怪,甚至為了不想讓黎兒知道太多不必要的事而擔心,把她擱在荷風居裏讓他看著,那丫頭卻忘恩負義的勾著另一個男人的手開開心心的離開華府。
他看不下去啊!待在華府幾十個年頭,何時見少爺此番愁眉不展過?
“你是她爹爹,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唉!我吳蕭何德何能能有她這樣不凡的女兒?”打從他知道陸黎兒就是陸景淳的千金後,他就再也不敢妄想那丫頭再喊他一聲爹爹了,老實說,這讓他一度若有所失,心情低落得很。
“她既已喊你一聲爹爹,就永遠是爹爹了,更何況陸景淳已經不在人世,你就算是她唯一的親人。”
“我攀不上她這樣的身份地位。”
華熙微笑的搖搖頭,“吳總管,你這是多慮了,黎兒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繁文縟節,更不會在乎什麼身份地位,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
“她,天真、霸道卻善良,沒有心機也沒有心眼,說起話來直接坦率,她若真看不起你,當初就不會要認你當爹,所以一開始她便是喜歡你的。”
“是、是嗎?”
“當然,我何時騙過你?”
“少爺真是了解黎兒啊!我還以為……”
以為少爺只是一時被黎兒那份特別、不同於一般姑娘家的灑脫給迷昏了頭。
“以為我是為了錢所以娶黎兒?”
現在大概整個長安城內的人都這樣看他了,他無所謂,他只在乎黎兒的處境,為了保護好她,就算讓全部的人都誤會他,他也在所不惜。
“當然不是,華府的產業可比陸家莊多上好幾倍呢。”
華熙嘲弄的搖搖扇,“錢永遠不賺多,不是嗎?”
那沈奕,不就是坐擁半壁江山還不知足的代表嗎?
近來忙著應付陸家莊的人倒是忽略了他,才讓他來去自如,有了可趁之機把黎兒給帶走。
失策!
防了所有人,獨獨忘了防他這個大貴人……
* * *
一見到皇宮侍衛一列列的跪地恭迎,仰頭再看看那高聳入雲的皇殿氣勢,陸黎兒的神經再大條也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了什麼人,更別提那一聲接著一聲像是接龍似的喊叫聲……
“吾皇萬歲萬萬歲!”
“平身。”
化名沈奕,亦即當今聖上李天子不悅的揮了揮手,瞪了跑到身邊的小光子一眼,“朕回來要你去大肆宣傳了?”
“小光子該打!”
小光子邊說已邊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沈奕揚眉一笑,伸手拉過陸黎兒,“小光子。”
“小光子在。”
“這位是陸姑娘,也是朕即將策封的妃子,呃,就叫黎妃吧。”
嗄?這姑娘才一進宮就讓皇上直接封為妃子?這可真是天大的消息啊!鐵定要讓後宮鬧翻了過來!
不過,這不幹他小光子的事,他只管嘴巴甜就好。
小光子也不問什麼,直接衝著陸黎兒便喊了一聲,“黎妃娘娘。”
“見鬼了!不准你這麼叫我!”陸黎兒早被嚇呆了,小光子這一喊終是讓她回過了神,忙不迭甩開沈奕拉著她的手。
小光子被她這一喝,不明所以的望了一眼沈奕,“皇上,這……”
“朕這愛妃性情特別得很,她越是唱反調就表示越愛朕,你別大驚小怪的讓人看笑話。”
小光子聞言趕忙點頭稱是,“是,皇上。”
“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吧。”沈奕揮手趕人,直接把陸黎兒給拉到自己寢宮。
“你這個騙子!”陸黎兒氣得直跳腳,伸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騙子!大騙子!我什麼時候答應當你的妃子來著?”
“在華府的時候你親口答應的,你忘了?你說要跟著我……”
“你說只是做場戲好讓你帶我出府罷了,你現在怎麼可以把它當真呢?”
“君無戲言,朕說過的話都算話,要不是你同意當朕的女人,朕根本不可能冒著被人控訴搶奪民女的罪名,公然把你從少林寺的保護下帶出華府,現在全部的人都看見你跟朕走,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朕帶走的女人,不管碰還是沒碰過,這世間都無人敢再染指,這不是剛好稱了你不想嫁給華熙的心意?你不感激朕反而在這裏大吼大叫的,真是忘恩負義的小東西! ”
“君無戲言?準知道你是君來著?皇上就可以當騙子嗎?”她氣自己被這個人耍得團團轉。
“朕說過朕不是皇上嗎?朕只是沒提自個兒的身份而已,但你也沒問啊,怎麼可以怪到朕的頭上?”
“你、你卑鄙無恥!”想到自己像個笨蛋似的被他拐來,陸黎兒就一肚子火,“那些什麼遺言的也是你編的吧?為的就是把我給騙進宮,對不?”
“那些不是朕編的,令尊確實在生前便把遺書交給華熙保管,因為他知道自己身處險境,隨時會有不肖分子想要謀財害命,所以親手寫了一份書卷擱在華熙那兒,這些大家都知道。”
這回要不是岳如箏因愛生恨,在得知陸黎兒乃陸景淳之後,把那份遺書內容公諸於世,他可能要永遠被蒙在鼓裏。
也就是因為華熙對他隱瞞了他與陸景淳熟識至此的事實,他才非得出出這股怨氣不可。
“那又如何?”沒想到爹爹如此信任華熙,她怎麼會輕易的懷疑起他來了呢?她真的很沒用。
“這樣你還不明白?他早知道有這份遺書卻一直沒把它公開,為的就是減少競爭者,早點把你娶過門,陸家莊的…一切就歸他了。”
“他才沒你這樣卑鄙!”
“朕卑鄙?”
“可不是嗎?你用盡心機把我騙到皇宮裏來,又要我當你的妃子,難不成是因為你愛我?”陸黎兒冷冷一笑,“一雙眼睛看的還不是只有陸家莊的商業利益而已,就算你貴為天子,也與一般凡夫俗子無異,庸俗得緊!”
“你!”沈奕連連被罵了幾次,俊雅的尊容轉眼間猙獰了幾分,“一進宮朕就要封你為妃,你該叩頭謝恩才是。”
“誰希罕當你的妃子?我寧可在華府裏當丫鬟!”在華府當丫鬟,她一樣吃好穿好,沒事還可以罵罵人,去拍賣會裏亂砍亂殺一通,誰要被關在這個鬼籠子裏面當金絲雀啊!
“哼,不識抬舉的丫頭!”他貴為一國之尊,對她已經夠忍氣吞聲了,“別以為朕不敢對你怎麼樣,光是剛剛你那些話就足以讓你被送上斷頭臺。”
“那就把我送去啊!我倒想看看一國之尊能欺壓民女到何種境地!簡直是丟我們大唐人民的臉!我還以為我朝國君十分聖明英武,今日看來只不過是鼠偷之輩,專拐、專搶、專騙,只會欺負人!”
“你!”沈奕被她一席話說得臉色一變再變。
要不是看在她還大大可以利用的份上,他早叫人把她拉出去砍了,還任她在這裏指著他的鼻子叫囂?
“我什麼我?”陸黎兒叉起腰來回瞪著他,“快把我放出去。我不想待在這裏,更不要當你的妃子,你聽見了沒有?”
“你這刁蠻的丫頭!”沈奕起身,手一揚,索性點了她的睡穴,把她給放上床榻,“小光子!”
“小的在。”小光子聞喚忙奔了進來。
“把她的衣服全給我脫了!”
“嗄?皇上……”
“叫你做你就做!”
“是……全脫了嗎?”他雖是太監,但是還是不太妥吧?看了皇上女人的身體,他又不是真不想活了。
沈奕悶悶的看了他一眼,“留下一件肚兜好了,脫完了就出去。”
“是,皇上。”
* * *
夜晚子時,皇宮內苑的屋檐上一抹白色身影飛快地輕點足尖於其上,忽高忽低,如入無人之境,一直來到皇帝的寢宮,這抹白色身影縱身躍下,往依然有一絲星火的窗邊望了進去……
“愛卿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沈奕早巳聞到空氣中有著一抹不尋常的氣流,任他華熙武功再高,還是掩不了那一絲的浮動。
既然主人都這麼說了,華熙索性直接推門而入,把面巾扯下。
“坐啊,走了大半天,也該累了,案上還有熱茶呢,朕這待客之道顯然比愛卿來得好些吧?”
“把人交出來。”
“急什麼?”沈奕端起熱茶喝了一口,“她對你很重要?是吧,想也知道,陸景淳的女兒嘛,代表著白花花的銀票,大家合會搶著要。”
“大家搶著要也沒什麼,就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跟著湊熱鬧?”
“陸景淳死了,總要有人代替他在沿海的商業地位啊,據說他女兒得到他的真傳,自然是最好的人選,她要成了朕的女人,東南沿海一帶的商情不都在本天子的控管之下,你說是嗎?”
省得死了一個人就搞得宮裏雞飛狗跳,他的消息甚至沒有華熙來得靈通,這讓他這個當皇帝的當得很嘔。
“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你以為她會替你賣命?”華熙冷冷一笑,“恐怕當她知道你的身份是大唐天子之時,已經把你罵得狗血淋頭,讓你恨不得找人把她推出去砍了吧?”
嘖,這華熙倒是挺了解那丫頭的嘛!
沈奕看了他一眼,起身在寢宮裏走來走去。
“別想了,把她還給我是你唯一可以作的決定。”
聞言,沈奕挑了挑眉,“愛卿,你這是在威脅朕嗎?”
“如果你不想身敗名裂的話,最好聽我的。”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之間隱然的厲害關係。
當年,大唐開國皇帝李淵倚重少林,進出皇宮都由少林寺弟子保護,甚至在他開疆辟土之際立了不少汗馬功勞,後來幾個天子也紛紛倚重少林,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而當今聖上,更是自幼在少林學武,跟華熙是同門師兄弟,兩人的武藝一直在伯仲之間,或者說,沈奕略高於華熙一籌,畢竟每次比試沈奕都險勝華熙。
然而沈奕的師父,少林寺住持方丈,卻是華熙的生父,以當今大唐倚重少林的程度,華熙就算再惹人厭,他這當天子的也想動動不得,得罪不得,只能任由華府商號坐擁地方大權,連要個捎息都得自己當偷兒潛進府去打聽。
嘔啊!嘔死他了!不挫挫華熙的威風他就是不甘心!
“來不及了!”沈奕悶悶的開口,揚起眉掃了華熙一眼。
“什麼意思?”這回,華熙當真凝了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的心頭上一閃而過。
“你自己瞧瞧不就成了。”沈奕冷笑一聲,揚起一道勁風把床簾給吹開……
陸黎兒渾圓的香肩和一隻玉腿微微地露在被子外頭,長髮披在她白皙無瑕又光裸著的背上,她似乎累倒了,正睡得香甜。
華熙的下顎在瞬間緊繃,修長的指被激怒的緊握成拳,白色風雅的袍子下,挺立的身軀難得的竟隱隱浮動著殺氣……
那殺氣,讓當今天子也覺得渾身上下不對勁……
那怒火,當了十來年師兄弟的他從未曾見識過……
他是真的愛那刁蠻丫頭吧?該死的愛!可能連弒君也在所不惜了。
見華熙往前走了一步,沈奕不由得開口警告道:“華熙,朕勸你想殺朕前最好三思,不要說你打不過朕,就算把朕打死了,你帶著她也絕對走不出皇城。”
唉,為什麼他覺得自己說出口的威脅隱隱發著抖呢?真是見鬼了!他又不是打不過華熙I
“你可以試試。”華熙氣極,一掌震碎了那張千年古玉雕琢的玉石桌。
轟天巨響震驚了皇宮內苑,引來了上百名侍衛就要衝進門護駕……
“全給朕待在外頭不許進來!”沈奕瞪著眼前被震得粉碎的心愛玉石桌,對華熙又氣又恨。
但,慶幸啊慶幸,那一掌不是朝他劈來!唉唉唉,他可不想沒吃到肉就無辜的被打,整人整到自己身上那也太冤枉。
不過,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從此事看來,這華熙當真不把他這個當今皇上給放在眼底,為了一個女人可以生死不顧,六親不認,就不怕他派人抄了華府,滅他九族?
“說,你究竟是怎麼把黎兒騙進宮來?”
“朕怎麼會騙人呢?只不過告訴她關於陸景淳遺書早放在你那兒的事,還有遺言的內容而已。”
華熙瞇起了眼,“你是存心的?”
“不,無心的、無心的,真的!”一把折扇已擱在他的喉頭上,真要有心也得說無心。
沒想到華熙的身手那麼快,他竟然連避都來不及。
以往的比試,看來華熙都拿他當猴子耍,根本沒盡全力,他對他的恨,當真又要添上一樁!
“人我要帶走。”
“請自便。”
“從今以後,不准你踏進華府一步。”
“喂,朕是皇上。”
“那就叫人用八人大轎把你扛過來,我會通知附近的好兄弟前來劫富濟貧,你盡管多來幾趟無妨。”
華熙回頭將陸黎兒用絲被包裹住扛上肩,直接從大門走出去,上百名侍衛全圍了上來,為首者正是少林寺林師叔,也就是他生父的師弟。
“是你?大半夜的跑來這裏幹什麼?”林師叔手一揚,退了侍衛,關心的趨上前。
華熙抿唇一笑,“討回我的新娘子。”
“嗄?皇上他……”
“師叔,你該多提點提點他,免得他的腦袋瓜子不小心在某一天夜裏落了地。我先走了,明天還要忙呢。”說著,華熙帶著陸黎兒提氣飛身離開。
沈奕這才緩緩地走出來,見眾人都還在,看了他又要跪下,忙不迭袖袍揮了揮,“全都給朕下去,朕要睡了,別吵!”
被染指過的女人他也要?嘖!
本來想讓華熙痛不欲生,結果現在賠了夫人又折兵,痛不欲生的人竟成了自己……唉唉唉,想到以後連下個棋都沒對手,他已經開始覺得人生無趣。
+ + +
回到華府,華熙才將肩上的人兒給放上床榻,吳蕭人已經衝進房,上上下下將華熙打量了一回又一回。
“少爺,你沒事吧?”吳蕭眼睛看不放心,嘴巴還得多問一句。
“我沒事,快去叫人弄一桶熱水來,順便找個丫鬟過來服侍黎兒更衣沐浴。”
華熙這一提,吳蕭才看見陸黎兒竟然衣衫不整。
“她被……呃,皇上……不,沈公子……”
“把嘴巴閉上,快快忙去。”他不會讓黎兒知道她的清白身子被沈奕奪了去,要是她知道了,更鐵定不會嫁他。
是的,他還是要她,不可能讓這個傻丫頭從自己手裏溜掉,也不會讓她一個人活在這次失足的悔恨裏。
彈指把她的睡穴解開,陸黎兒嚶嚀一聲緩緩蘇醒過來……
“華熙?”睜眼即見他溫柔的笑臉,她怔怔地望著,竟有點想哭,倏地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
“沒事了。”他輕撫著她的髮,有力的雙臂也緊緊的環住她。
“我好怕……”
“你什麼都不必怕,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
溫柔的慰哄,卻讓陸黎兒哇一聲大哭起來。
“他好可惡!他欺負我!他……嗚……”哼!那隻烏龜王八蛋竟敢大言不慚的說要封她為妃,還動不動對她豎眉瞪眼地,想到自己差一點就落在那個王八蛋手上當他可憐的寵物,她真的很害怕。
都是自己笨!寧可相信一個陌生人也不願相信華熙。
她的眼睛瞎了嗎?她沒有心了嗎?一個人是不是為錢對她好,她看不清、體會不到嗎?
華熙可以為了吳總管喜歡那隻金製渾天儀,而讓那該死的商家漫天開價,花一萬兩去買那隻膺品……
他也可以為了她喜歡那塊紫玉而眉頭都不皺一下,任她用十萬兩去買下來,還把紫玉送給她……
他可以讓她這個丫頭指著鼻子罵,最後還向她道歉……
他可以為了他心愛的表妹對她吼、叫她滾……如果他真的是為了錢,根本不敢叫她滾,還會叫人把她供起來拜呢。
她卻懷疑他……
“對不起,對不起。”她埋在他懷裏連聲道著歉。
“傻瓜。”華熙心疼的擁著她。
她為了失身而向他道歉嗎?
該死的人是當今皇上,不是她。
第十章
“少爺,熱水提來了。”有人在門邊叫著。
香綾也伸手敲了敲門,“少爺,香綾來服侍少夫人沐浴更衣。”
聞聲,華熙稍稍放開陸黎兒的身子,“都進來吧。”
熱水?沐浴更衣?她沒說要洗澡啊!
“啊……”突然,一聲尖叫響起。
當陸黎兒低頭看見自己竟然只穿了一件肚兜時,想也不想的伸手便朝華熙的臉上揮去一掌,“該死的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竟然脫我衣服?我還在自責自己誤會了你這個正人君子呢,沒想到……”
“少爺?少夫人……”香綾一進門就見陸黎兒狠狠甩在華熙臉上的一巴掌,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見到旁人,陸黎兒狠狠地推開他,兩只手緊緊抓著被單把自身的赤裸給掩住,“別叫我少夫人!”
“嗄?”香綾愣了一會,無聲地看了華熙一眼。
華熙由原先的錯愕,到後來的恍然,臉上熱辣辣的疼並沒有讓他不悅,反而讓他有絲釋然。
原來,這丫頭並不知道脫她衣服的人是沈奕,所以,她也理所當然的不知道是誰奪去了她的貞操。
很好,太好了,他還在擔心這丫頭拗起來會因此愧疚得死都不嫁他呢,現在她誤會了也好,他可以更名正言順的娶她了。
“快伺候少夫人沐浴吧。”華熙起身走出房門。
“你給我站住!”陸黎兒氣得朝他高大的身影大吼,“你對我做了什麼事?沒臉見我嗎?這樣就走了?”
華熙聞言,回眸一笑,“放心,我會負責的。”
“你本來就應該負責,別說得一副好像施捨似的……”咦?不對啊,他要負責,不就是表示他要娶她?
這是什麼跟什麼?她才不要嫁給他這種卑鄙小人!竟敢不經她同意脫她衣服做壞事!可惡!
他就是要她非嫁他不可嗎?她偏不!
“不是施捨,我很樂意。”
“你當然樂意,娶了我,華府又添一生力軍嘛,是不?”她微笑著道,心卻隱隱地痛著。
意外她也這麼想,華熙沉痛的看了她一眼。
“隨便你怎麼說,總之,明天我們就拜堂成親。”
“我不會乖乖嫁你的!”
“你如果想要被綁著進行婚禮我也沒意見。”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該死的!該死的!”陸黎兒氣哭了,使力的用手捶著被子。
“少夫人,你不要這樣,少爺真的是愛你的,吳總管剛剛才對我說你被沈公子帶走,少爺深夜冒著一死的危險跑到宮裏把你救回來,才剛扛你回來呢,就忙著要人準備熱水,服侍你沐浴,自己連腿都沒歇,一心都挂著你,這樣的男人上哪找去?我要是少夫人,一定開心得每天都睡不著覺。
“剛剛你的話真是太傷人了,香綾進府來這麼多年,還沒見少爺對除了表小姐以外的人如此廢寢忘食過,現在他為了你,連表小姐都請出府了,期間表小姐鬧自殺,他怕你自責,還命令所有的人見了你都不許提,對少夫人你啊,少爺可是用盡了心,就為保你無憂周全。”
香綾邊說邊替陸黎兒脫下衣裳,扶她進浴盆裏坐好,開始動手替她擦背洗身。
岳如箏自殺?陸黎兒聞言,一顆心惶惶然地。
她以為華熙不會為了她把岳如箏送走的,當初他還為此變了臉不是嗎?為什麼後來他還是這麼做了?
他,還從皇上那把她搶了回來……
跟皇上搶人可是連命都豁出去才能做的事,誰會要錢不要命呢?更何況,華府可比陸家莊富有得多呢。
“陸家莊在少爺眼裏算什麼呢?少爺若真的愛錢,早些年娶了表小姐便是,表小姐家裏除了在宮裏的姑姑外就只剩下她一個,放眼整個長安,絕沒人來得比表小姐家富貴。更何況她背後還有這麼個財大勢大的姑姑撐腰,少爺若娶了她,錢財兩得不說,高官厚祿更是隨手可得,他卻為了你連表小姐也得罪了……唉,我該怎麼說才能讓少夫人你明白?”
“我明白了。”
“嗄?”香綾的手停頓了一會。
“我說我都明白了。”陸黎兒懶洋洋的將頭靠在浴盆邊,淚從臉頰滑落水裏,“你在心裏頭罵我笨蛋是不?香綾?”
香綾柔柔笑了,“奴婢不敢。”
“是就是,什麼敢不敢的,對我說什麼官話!”
“你現在是小姐,不,是少夫人,身份不一樣了,我們當下人的自然得有所分寸才是。”
“我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同。”她剛開始到華府當丫鬟,還不是對那吳大總管大吼大叫的?
香綾會意的一笑,“少夫人是特別的,不管當小姐、當丫鬟都會讓人捧在手心裏寵,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陸黎兒努努鼻子,“喂,你是在損我還是在褒獎我啊?”
香綾抿唇一笑,不答。
陸黎兒突然伸手摸向她的肚子,“小寶寶什麼時候會出來?”
“還久呢,到時一定告訴少夫人,讓少夫人親自替他取名字。”
“我替他取名字?”陸黎兒開心了一會,卻開始煩惱的敲著頭,“取什麼好呢?我想想。”
“時間還長呢,夫人可以慢慢想。”
“也是,等我待會吃飽睡足了再努力想吧,想不出來就找華熙想,他看的書多,一定可以想出個好名字來。”
“是啊,少夫人。”香綾甜甜一笑。
一切,終於雨過天晴。
* * *
華府辦喜事可是長安城內的一件盛事,皇親貴胄、富商才子莫不爭相上門慶賀,討一杯喜酒喝,賀禮更是不斷,一箱接著一箱往裏頭抬,就怕多擱一會沒讓主人看見自己的誠心。
“恭喜啊,華少爺。”
“恭喜!”
“謝謝。”華熙拱手微笑,披著喜帶的他更加俊雅非凡,連上門道賀的婦女都看得目不轉睛。
“恭喜啊,華少爺,據聞您的夫人美若天仙,不比那天下第一美人岳如箏差上半分,可真是人財兩得啊。”
吳蕭耳朵一向長,這一聽就知來者不善,忙不迭走上前來要替華熙趕人。
“謝謝,那是華某前世積德,今日才有此福報。”華熙依然笑容自若,半點也不受他人的話所影響。
“少爺……”
“無妨。”華熙擺手要吳蕭不需多言,轉問道:“客人都來得差不多了吧,婚禮的事都齊了嗎?”
“都齊了,時辰也差不多到了,大約可以開始。”
“那就開始吧。”
吳蕭手一揮,成串成串的鞭炮聲響徹雲霄,不一會,新娘子款移蓮步,由喜娘緩緩地扶著從回廊的盡頭走進大廳。
華熙看了唇角不由得逸出一抹笑痕,低聲對吳蕭道:“還是第一回看見黎兒走路這麼慢呢。”
吳蕭眉眼一抬,“少爺是歡喜還是不歡喜?”
他抿唇一笑,“我還是喜歡她蹦蹦跳跳衝上衝下的模樣兒。”
“嘖,總不能叫新娘子蹦蹦跳跳的吧?胡鬧!”
聞言,華熙搖頭苦笑,“吳總管,我怎麼覺得你說話跟黎兒一樣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以後是不是所有的奴僕都會對我這個主子大吼大叫的?”
“啊……少爺,小的不敢,小的知道錯了,小的該死,小的……”
“好了,快去把我的娘子接過來吧,今日是我大喜之日,就不跟你計較了,何況……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岳父大人了。”
呵呵,他是少爺的岳父大人……沒想到他吳蕭也有飛黃騰達,爬到主子頭上的一日啊!全都靠那丫頭!
“以後少爺不會都要喊我岳父大人吧?”
“那是自然。”
老天爺!是真的?
吳蕭真的太高興了,拉過新娘子時還明顯的發著抖。
“爹爹,你在幹什麼?生病了嗎?”陸黎兒壓低著嗓音問。
她的手被他握著,感覺到抖得厲害,害她擔心得巴不得掀開紅巾,看看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沒事沒事,我是太高興了。”有點克制不住。
直到華熙伸手拉過她,溫柔的大手包覆住她的小手,她的心才稍稍地安定下來,不再惶惑。
“典禮開始,一拜天地……”
“慢著!”一聲大喝之後,大廳內突然衝進一群手拿刀槍之人。
該死!
華熙臉一沉,“如果各位不是來向華某道賀,就請馬上滾出去。”
“道賀?今日你若沒給我一個完整的交代,我林某人必血洗華府!”林炎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你好大的口氣。”
“就憑我有陸老莊主的遺書。”林炎祺把一張書卷攤開給眾人看,“大家瞧瞧,這是不是陸老莊主的親筆跡?”
一名老者從座位中站起,上前鑒定之後對眾人宣告道:“是陸老莊主的親筆字跡沒錯。”
林炎祺得意的笑了,“謝謝孫長老替小的鑒定,各位,這陸老莊主的遺書上明明白白寫著,將他的千金陸黎兒許配給在下,並讓在下繼承陸家莊所有產業,所以,我與陸姑娘有婚約在前,今日前來要人更是天經地義,不是嗎?”
聞言,大廳裏眾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陸黎兒忍不住了,紅巾一掀,叉起腰來便走向林炎祺,“我說過幾百次不嫁你了,你做什麼非得像黏人蟲一樣跟著我?”
爹爹失蹤後,為了逃開他,她不小心被人抓去拍賣會場當成商品,讓人品頭論足開價錢,堂堂陸家莊小姐還得委屈自己幾番窩在那小小的倉庫裏,後來又被當奴婢賣到了長安,他還想怎麼?
“陸姑娘……”
“別叫我!今天是我大喜之日,你敢搗亂,看我事後不把你的頭髮剃光光,衣服脫光光,帶著你遊街示眾不可!滾!”
“恕在下難以從命,老莊主生前一再交代在下萬萬不可負他所托,所以無論如何今日我都得帶走姑娘。”
“你!”
“黎兒,別跟他說那麼多。”華熙冷冷一笑,從懷中掏出書卷,“林公子,華某本想在成親之前放你一馬,但你卻三番兩次挑釁,今日更壞我大好興致,既然你趕著要投胎,華某就乾脆一點,孫長老。”
“華少爺。”孫長老再次起身,接過他手上的書卷。
“你看過這書卷了?”
“看過。”
“是陸老莊主的親筆跡沒錯?”
“千真萬確。”
“上頭寫著不管以後世上再出現任何他所書寫的遺書概不算數,可有此事?”
“沒錯。”
華熙撇唇一笑,“既然如此,那林公子手上的遺書是怎麼回事呢?陸老莊主既言世上若再出現他所書寫之任何遺書概不算數,又何必多此一舉再寫一封交給林公子?”
“這……”孫長老看了林炎祺一眼,就算心裏有底也段說出口。
“當初陸老莊主因深感自己處境危險,才會事先把遺書交給華某保管,為的就是怕有一天有心人士謀財害命,逼迫他寫出他本就不想寫的書信文字。”
“住口!你是在暗指我謀財害命,逼迫老莊主寫下這封遺書?”林炎祺的臉色蒼白不已。
“華某沒說,倒是你自己先說了。”
“胡說八道!陸老莊主是被海盜在船上砍死的,跟我無關!”
華熙一笑,“他既然是被海盜砍死的就表示事出突然,怎麼有空寫遺書給你帶回來,而且用的還是上等的書卷材質?逃難都來不及了,不是嗎?”
“那是……那是他在出事之前就先交給我的……”在華熙的逼視下,林炎祺越來越站不住腳,已經開始冒起冷汗。
“出事之前寫的?那又何必用血來寫?”
“那是……”
華熙眼神淩厲的掃向林炎祺,“是你欲蓋彌彰!要他用血來寫表示那是他臨終之言,甚至連寫遺書的書卷都準備好了,現在你又說那是他事前交給你的,前後顛倒,語無倫次,還說陸老莊主不是你親手害死的?”
“我……不是的!”怎麼會這樣?他是來要新娘子的呀!
林炎祺邊說邊退,人才到門邊,脖子上已架了好幾把刀,正是陸老莊主生前門下的老一輩長工。
“原來是你謀害老莊主!該死!”
“是啊,該死!虧得老莊主如此重用你!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
“你、你們聽我說……”
“別說了!兄弟們,把他壓下去!連同跟這小子回莊的新總管和書記全給我壓下去!”
“是,昆叔。”
人潮哄然退了,這個被人叫昆叔的人走近始終未發一語的陸黎兒身旁,老淚縱橫的看著她。
“小姐,你受委屈了,要是我們早知道林炎棋是這種人,萬不會跟著他來鬧事的,請你原諒我們大家。”說著,昆叔屈膝一跪。
陸黎兒上前把他扶起,聽見爹爹是被林炎祺害死,她沒有再流淚。
“你們別急著走,喝完我的喜酒再離開,好嗎?”她逃開的是林炎棋的逼婚,可不是陸家莊。
“小姐,你不怪我們愚蠢又無知?”
陸黎兒搖搖頭,笑了,“今日不醉不歸,本小姐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們。”
新娘子的爽言爽語讓在場的賓客哄堂大笑,新娘子的美麗更讓所有人都一睹風采。
“繼續吧!今天我非嫁他不可!”陸黎兒自己把紅中給蓋上,小手兒往華熙的掌心中一放,“抓好了,可別讓我逃了。”
她的話,讓華熙的心一動,靠近她,俯身在她耳邊問道:“你想逃?”
“是啊,你這麼聰明又狡猾,我在考慮該不該嫁給你呢。”
“那你剛剛還說今天非嫁我不可?”
這丫頭,還沒喝交杯酒呢,說起話來就開始顛三倒四了?
“是啊,因為我最討厭事情做到一半。”
這是什麼理由?華熙悶著笑。
無妨,反正娶是娶定了,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 * *
看著醉醺醺倒在床上的新娘子,華熙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洞房花燭夜耶,她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子時,窗外明月高挂,風吹來隱隱還透著荷香,冬要過了嗎?春天即將到來?也許以後園子裏他愛的不是荷風,而是她……陸黎兒蹦蹦跳跳的身影。
也許,還有幾個他跟她生的小娃……
風吹動了窗外的葉,一抹不尋常的氣流倏近……
“誰?”華熙一柄折扇已然飛出。
“我,來討酒喝,順便鬧洞房。”樹上飄下一抹身影,是沈奕。
見到他,怒氣突生,華熙飛身而出,揚手將他從樹上扯下。
“哎呀!斯文點,我好歹也是萬金之軀,摔不得的。”沈奕大叫,有些狼狽的拉拉身上那上好的蘇州絲綢所制成的衣裳。
“你今日來是想找死嗎?”在他的洞房花燭夜出現,是要來提醒他新娘子曾經是他的人?
“當然不,我真是來討酒喝嘛。”
“我看你是討打!”說著,華熙索性把今夜不能洞房的悶氣出在這個敢採他的花的採花大盜上。
一招一式不再忍讓,那倏忽驟變的連連招式終是打得沈奕不得不步步為營,一退再退。
“夠了夠了,別打了。”
“這裏可不是皇宮,殺了你也沒人會知道。”說著,華熙已一腳踢上沈奕的脖子。
眼見脖子就要被踢斷沒了氣,沈奕不由得揚聲大喊……
“我沒動她!”
長腳一抽,華熙站定,呼息未見波動,“你說什麼?”
“我說我沒動陸姑娘,她身上的衣服是小光子脫的,我可是碰也沒碰她一下,反正她也不是挺有肉的……”
“去你的!”
沈奕話都還沒說完,驟聞一聲嬌斥,不一會,陸黎兒還穿著紅衣的身子已然出現在園子裏,手上還拿著一把短刃。
“陸姑娘……”
“黎兒!”華熙見她手上拿著刀,怕她傷著自己,擔心的走上前去。
“你別過來!去幫我把算盤拿來!”
“算盤?”華熙愣了愣,不明所以。
“快啊。”陸黎兒邊說邊瞪著沈奕,“你別跑啊,今晚我們就把帳給算清楚!”
算盤轉眼間已被擱在陸黎兒手上,那柄短刀順勢讓華熙給收起,陸黎兒也不計較,盤腿往地上一坐,專心的打起算盤來了。
“她在幹什麼?”沈奕實在有點莫名其妙。
“不知道。”這丫頭竟然裝醉騙他?好啊!看他待會不好好懲罰她。
“總共是一千萬兩黃金加絲綢一百匹,米十石,成了!”丟下算盤,陸黎兒公布了結果,往沈奕面前一站,“你都聽清楚了?明天就叫人把東西送進府來,少一個子兒我就去城門外貼告示。”
“我為什麼要叫人送那麼多錢到華府來給你?”簡直是獅子大開口!無理取鬧!
“你脫了我的衣服,是不?跟我成親要付五百萬兩黃金,脫了我衣服算你一千萬兩已經夠便宜你了,再加上你害得我夫君為了此事得內傷,就絲綢一百匹好彌補他的傷勢,另外還有你把我騙進宮這一樁,姑娘我大人有大量,就打折算給你,米十石成了。”
沈奕的臉色實在不太好看,“要是我不付呢?”
“不付?”陸黎兒愣了一會;看向華熙,算帳她在行,討債她可不行,“相公,你說呢?”
華熙呵呵一笑,“他不付,以後就不要踏進華府,罰他從此下棋無敵手,喝茶沒茶伴,有苦無處訴,出門沒援兵。”
“好耶!”陸黎兒開心的拍拍手,跳進華熙懷裏,“就知道你最棒,永遠知道怎麼笑笑的整人!”
“還有更棒的,你待會就知道了。”華熙將她攬腰一抱,不理會身後的沈奕,快步的進房裏去了。
轉眼間,房內春色盎然,窗外冷風蕭蕭,只留一聲長嘆。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花十萬兩買那紫玉?”
“你喜歡就好。”華熙微笑的吻住陸黎兒的唇,再吻上她的胸,不想在這個時候討論這種殺風景的問題。
“告訴你,那紫玉是爹爹生平最愛的玉石,和我脖子上這一顆綠色的玉石合在一起透著月光,就可以看見陸家莊的藏寶圖喔。”
“是嗎?”他已動手卸下她身上的肚兜,探上她胸前的一片柔軟。
“所以我才非要它不可啊,十萬兩比起那些寶藏真是太劃算了,林炎祺只知道那紫玉價值不凡,卻不知道它裏頭的秘密,要不,用整個陸家莊來買這塊玉他也一定要把它給買到……喂……你有沒有在聽啊?”
華熙嘆口氣,將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前,“娘子,脫你的衣服要一千萬兩黃金,那跟你睡在一起呢?要多少?”
陸黎兒這會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一絲不挂,身子一下子像火般燒了起來。
“啊……你……”她手足無措,被他壓住的身子不住地扭動著,“我好熱啊,你不要壓著我嘛!”
“不壓著你?那換你壓著我?”說著,華熙大手往她腰間一帶,兩個人在瞬間互換了位置。
這回,陸黎兒臉更紅了。
“這樣不好啦……”她全給他看光了,他的眼睛怎麼突然之間像是火把似的?
“我倒覺得挺好。”他將她拉下身,與她整個人密密相貼,輕嘆道:“你好美,黎兒。”
“有你表妹美嗎?”她聽著他的心跳,愛嬌地問。
“在我眼裏你是最美最迷人的……”
甜蜜的悄悄話兒說不止,萬分繾綣,盡在翻雲覆雨中……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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