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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J.K. Rowling] 哈利波特系列三 阿茲卡班的逃犯【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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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貓頭鷹的信

【第二章】瑪各姨媽闖的禍

【第三章】爵士巴士

【第四章】在例格歌注里

【第五章】魔鬼得蒙特

【第六章】爪和恭葉

【第七章】衣櫃里的布格特

【第八章】胖大嬸的失蹤

【第九章】慘敗

【第十章】掠奪者的地圖

【第十一章】霹靂掃帚

【第十二章】吧卓泥斯

【第十三章】格林芬頓與衛文卡羅的對抗賽

【第十四章】皮納皮的妒忌

【第十五章】快迪斯決賽

【第十六章】特雷絡尼教授的預言

【第十七章】貓,老鼠和狗

【第十八章】莫妮,溫特爾,彼弗和拜朗

【第十九章】福爾得摩特王的手下

【第二十章】得蒙特之吻
{2} 187-7387-25-1318[1]-8.64
【第二十一章】荷米恩的秘密

【第二十二章】第二次貓頭鷹來信


 

《 本帖最後由 edvx 於 2010-5-12 00:3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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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1 21:22: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哈利‧波特是一個在很多方面都非常不尋常的男孩。其中,他最討厭放暑假;還有,他很
喜歡做功課,但不得不秘密地進行,通常只能在深夜,因為,他是一個巫士。
  現在是差不多深夜了,他仰躺在床上,那毛毯像帳篷一樣剛剛蓋住他的頭。他一手拿著電
筒,一手拿著一本用皮革裝訂的書––《魔法的歷史》,書放在枕頭上打開。哈利用他那支羽
毛筆輕輕地翻書,皺著眉頭尋找資料來寫他的論文「在十四世紀時火燒巫婆完全是無稽之談」。
  那羽毛筆在一段注目的文字頂停留下來,哈利把鼻子上的圓眼鏡向上托了托,把電筒移近
書仔細地讀:「沒有魔法的人(通常稱為『馬格人』)在中世紀時尤其畏懼魔法,但卻不屑于
認識它。有時在罕有的場合,他們的確捉到巫師或巫婆,不顧後果地把他們燒死。那些巫師或
巫婆則會凝火法,然後假裝慘叫,其實是在享受一種溫和酥癢的感覺。實際上,溫德林很喜歡
被燒的感覺,她扮成不同的巫婆故意讓人抓了不少于四十七次。」
  哈利把羽毛筆放到嘴里咬著,伸手到枕頭底探索他的墨水瓶和一卷羊皮紙,他小心翼翼地
扭開墨水瓶蓋,用那支羽毛筆輕輕地蘸濕然後開始寫。時不時地停下來並認真聽著外面,因為
如果社斯利在上廁所途中聽到他的那支羽毛筆寫字的摩擦聲,他很可能又叫他在樓梯下的櫥櫃
里住到暑假的結束。
  杜斯利一家三口,維能姨丈、帕尤妮亞姨媽和他們的兒子達德里,是哈利的親戚。他們都
是「馬格人」,他們對魔法還是抱著中世紀時的態度。哈利已故的父母都是優秀的魔法師,但
是在杜斯利家從來沒提起過他們。多年來,帕尤妮亞姨媽和維能姨丈盡量遏制哈利,以為這樣
可以把他對魔法的夢想破碎。讓他們氣憤的是,他們從未能成功。現在他們在擔憂有天誰會發
現哈利曾在霍格瓦徹學校中學了兩年時間的巫術。杜斯利所能做的只是把哈利的魔咒書、魔杖
和魔掃帚整個暑假都鎖起來,並且禁止他跟鄰居說話。
  這的確成了哈利的問題,因為霍格瓦徹學校中的老師給他布置了很多暑假作業,其中有一
篇論文,一篇關于收縮劑的作業,這是哈利最不喜歡的史納皮教授布置的,這教授是不會為哈
利找借口讓他延遲一個月再交的。因此在放假開始時,哈利就有所行動了。當維能姨丈與帕尤
妮亞姨媽和達德里出去前花園欣賞維能姨丈公司的新汽車時,(他們把聲音故意放大,好讓街
上的人也注意到),哈利躡手躡腳下樓梯,打開樓梯下的櫥櫃,拿走了一些書並藏到他的枕頭
下面。只要他不要在床單上留下墨水汁,杜斯利一家也許不會知道他晚上在做魔法作業。
  哈利這陣子盡量避免和他的姨媽姨丈發生爭執,因為他們都不高興地在放假的第一星期就
接到一個同學的電話。
  哈利在霍格瓦徹最好的朋友羅思‧威斯里,他是出生于一個魔法師的家庭,這意味著他知
道許多哈利所不知曉的事,但這之前他從沒有用過電話聯系哈利的,最糟糕的是,那電話是維
能姨丈接聽的。
  「我是維能‧杜斯利。」
  哈利那時恰好在旁邊,他聽到羅恩的聲音時簡直呆住了。
  「你好!你好!聽見嗎?麻煩你幫我叫哈利‧波特聽電話。」
  羅恩大聲地嚷著,維能嚇了一跳並把話筒放到距耳朵一尺遠,充滿著警惕和憤怒的瞪著電
話。
  「你是誰?」他朝著話孔大聲吼道,「你是誰?」
  「羅恩‧威斯里!」羅思也向他吼叫,好像正和維能姨丈在足球場的兩邊對話一般。「我
是哈利在學校的朋友。」
  維能姨丈的小眼珠旋轉著望著哈利。哈利在旁邊像生了根般站立著。
  「這里沒有人叫哈利‧波特!」他吼道,把話筒放到手臂長度的距離外,仿佛它會炸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鬼學校,不要再打過來,不要接近我家人。」
  然後他把話筒扔到電話上,如拍死一只毒蜘蛛一般。
  隨後的責罵便是有始以來最厲害的一次。
  「你怎能把電話號碼給那些––那些像你一樣的人!」維能大聲地吼,把哈利噴得滿臉口
水。
  很明顯羅恩意識到他給哈利添麻煩了,所以他不再打電話過來了。哈利與其它在霍格瓦徹
的好朋友,如荷米恩‧格林位,也失去聯絡了。哈利懷疑是羅恩叫她不要打電話,這十分遺憾
,因為她也不再打電話過來了。
  因為荷米恩是哈利年級中最聰明的,她的父母都不懂魔法,她十分清楚怎樣打電話,並且
很理智地說她不曾上過霍格瓦徹學校。
  因此,哈利五個星期之久都沒有他朋友的消息了。而且他的暑假過得像去年一樣糟,但有
一點點進步的是,在他發誓不利用海維來給他的朋友送信之後,又可以用海維在晚上送信了,
維能在這方面讓步了,因為海維關在籠子會悶得大聲喧鬧。
  哈利寫完了有關溫德林的論文,然後又停下來聽,屋內的沉靜被遠處的咕嗜咕嗜打鼾聲打
破,一定很晚了,哈利的眼楮因疲憊而發癢了。也許明晚他就可以完成這論文了。
  他蓋上墨水瓶的蓋子,從床下拉出一個舊枕頭套,把電筒、《魔法歷史》、他的論文、羽
毛筆和墨水都放進去,然後跳下床把這些放到一塊松的地磚下面。然後站起來,伸伸腰,看了
看他床前桌上明亮的小鬧鐘。
  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哈利突然意識到他已經十三歲了,這他從沒有注意過。
  哈利不由得開始盼望自己的生日。他從來沒有收過生日卡,杜斯利完全忽視他過去的兩個
生日,他想,看來他們也沒什麼理由會記起今年的了。
  哈利橫過他那漆黑的房間,經過海維的大而空的籠子,打開窗口。他靠在窗台,長時間蓋
在毛毯里,他感受到了晚風的清涼,海維已經離開了兩天,哈利並不擔心她––她離開很久了
––但他希望她快點回來,她是這房間里唯一他不畏懼的生物。
  哈利,從他的年齡看仍然太小太瘦,雖然在過去一年中他高了幾寸。他漆黑的頭發仍是一
樣的,很頑固的瘋長。眼鏡後的眼楮是青色的,在他額上,透過頭發仍能清晰看到一道形狀奇
特的疤痕,好像一道閃電似的。
  發生在哈利身上所有奇特的事中,這疤痕是最為突出的。這不是杜斯利一家所說的是那次
使哈利父母亡故的車禍所留下的印記,因為莉莉和杰姆斯‧波特並不是死于車禍,他們是被百
年來最可怕的黑暗巫師福爾得摩特所謀殺的,哈利在他的魔咒襲擊下成為唯一的幸存者,額上
卻留下了閃電疤痕。那時候,福爾得摩特的咒語不但殺不死哈利,還使他自己失去了魔力和軀
體。
  哈利從上霍格瓦徹之後便開始與他正面斗爭了。一想起在窗前遇見他那次,哈利不得不承
認他能活到十三歲已經很幸運了。
  他望著布滿星星的天空,尋覓著海維的影子,在想也許她嘴里咬著一只死老鼠正向他飛過
來領賞。心不在焉的哈利看著屋頂,突然印入他眼簾的是:金黃色的月亮下有一個似三角形的
黑影,而且似三角形的黑影變得越來越大,並且不斷擺動著。
  他站得直直的,看著它越降越低,一剎那間,他猶豫了,他的手停在窗柱上,不知道是否
要把窗關上,但之後那奇異影子猛地飛到街道上的街燈上面,哈利意識到那是動物,于是立即
躍到一邊。
  從窗口飛進來的是三只貓頭鷹,其中兩只是托著第三只的,它看上去受傷了。
  它們輕輕地停在哈利的床上,中間那頭壯大貓頭鷹,是灰色的,倒在那里一動不動地躺著
,它腳上系著一袋東西。
  哈利認出那昏迷的貓頭鷹,它叫厄羅爾,是威斯里家里的。哈利立刻沖到床前,解開厄羅
爾腳上的繩子,把袋子取下來並把厄羅爾放到海維的籠子里面。這時厄羅爾睜開朦朧的眼,發
出低沉的鳴叫來表示謝意,並且開始喝水。
  哈利向另外的貓頭鷹看去,其中一只是很大的雪白的母貓頭鷹,是他的海維,她也帶著一
個小包,並且看上去很高興。她在哈利給她解開系在腳上的小包後,用尖嘴深情地夾了他一下
,然後飛去厄羅爾那里。
  哈利認不出第三只貓頭鷹,它是黃褐色的,很英俊。但立刻他知道它從哪來的,因為除了
帶有個小包之外,它還帶著霍格瓦徹的雞毛信。哈利馬上取下這貓頭鷹的信。它振動了一下羽
毛,然後張開它的翅膀,從窗口飛向夜空中。
  哈利坐在床邊,拿起厄羅爾的小包,撕開那褐色的紙,看清了包著的東西,他的第一張生
日卡!他用顫動的手指打開生日卡,兩張紙掉了下來––一封信與一張剪下的報紙。
  那剪下的報紙明顯是魔法報紙《先知日報》,因為黑白照里的人是會動的。哈利拿起那剪
下的報紙,把它弄平開始讀:魔法部門的部長獲得巨獎亞瑟‧威斯里,魔法部辦公室的領導,
贏得《先知日報》每年一度的巨獎,馬格人制造的西班牙帆船金幣。威斯里還高興地告訴《先
知日報》:「我們在暑假會去埃及看金字塔,在那兒,我最大的兒子比爾在廉法格林高斯銀行
工作。」
  威斯里一家會在埃及停留一個月,在霍格瓦徹學校開學時回來,因為威斯里的五個孩子在
那里上學。
  哈利看著那些移動的照片,當他看到威斯里一家九口站在金字塔上瘋狂地向他揮手的時候
,不由得微笑起來。豐滿而矮小的威斯里太太,高而禿頂的威斯里先生,六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全都(雖然黑白照沒有顯示出來)有好像是火一般的紅發。
  在照片中間的就是羅恩,又高又瘦,肩上是他的寵物小鼠斯卡伯斯,他攜著他的妹妹金妮。
  哈利想不起還有誰比威斯里更有資格獲這個巨獎,因為他實在太好了,並且又是那麼窮。
隨後他拿起羅恩的信打開它。
  親愛的哈利:生日快樂!
  看,我真該為我打給你的電話說聲抱歉,我真的希望「馬格人」沒有難為你。
  我問過爸爸,他也認為我不應該這樣做的。
  埃及這里實在太好了,比爾帶我們看了所有的金字塔,你也許不相信那里到處都有金字塔
墓的咒語。媽媽不讓金妮走在最後是因為那里有許多頭顱,是那些馬格人闖進來便迷路了以致
死在這里。
  我實在難以相信爸爸贏得《先知日報》的大獎,有700個帆船幣,現在在這個假期中都用
得差不多了,但他們還是準備給我買一根新的魔杖。
  (哈利很清楚記得羅恩的魔杖被折斷的事,那時候,他們的車正飛快駛進霍格瓦徹學校時
,意外撞到校門的一顆大樹。)
  我們將在開學前的那個星期四到倫敦去買我的魔杖和書,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你呢?
  不要讓「馬格人」擊倒你。
  盡量爭取機會到倫敦來。
  羅恩。
  附:伯希獲得優秀青年獎,他在上星期已經收到通知了。
  哈利望望那照片。伯希在霍格瓦徹上七年級,而且是最後一年了。他看上去特別高興,他
輕快地把他的優秀青年徽章系在他的魔法帽邊,他那四方形的眼鏡在埃及的太陽下正閃閃發光。
  哈利接著把羅思的那包禮物解開,里面是個有旋轉型項的微型杯,並且還有羅恩的另一張
便條。
  哈利––這是袖珍的「史尼卡可」,如果周圍有不可信任的人。
  它會自動旋轉起來的,比爾說這是賣給巫師游客的紀念品,並不可信的。因為昨天吃飯時
它一直在轉動,但是比爾沒有注意到弗來德和喬治把甲殼蟲放進他的湯里。
  再見––羅恩。
  哈利把袖珍的「史尼卡可」放到他的床邊,豎直放著,兩邊平衡,這時,影出他的鬧鐘發
亮的時針,他高興地看了幾秒,然後拿起海維送來的小包。
  里面也是包著的禮物,有一張卡與一封信,這是荷米恩寫給他的。
  親愛的哈利:羅恩寫信告訴我,你維能姨丈接到了他打給你的電話,我真的希望你沒事。
  我現在在法國度假,我不知道怎樣把這些寄給你––萬一你姨丈他們如平常一樣打開信箱
––這時,海維出現了。我想她想讓你今年的生日有所不同––能夠收到禮物,我按貓頭鷹的
指導給你買了一件禮物。《先知日報》中已經報導了,我已經給你寄過來了,這樣你就可以知
道魔法領域上發生的事,你看到羅恩與他家一個星期前的照片了嗎?我打賭他在那里學到了大
量知識,我真羨慕他,遠古的埃及人實在令人迷惑,他們是怎樣把金字塔建造出來的。
  以及當地有趣的魔法歷史。
  現在我已經重寫我的《魔法的歷史》論文了。重新加入一些我最近學到的知識,我想,不
會很長,大概是兩卷羊皮紙。比賓西教授要求的長一些。
  羅恩說他準備在假期的最後一星期去倫敦。到時你能去嗎?你姨丈和姨媽會讓你出來嗎?
我真希望你能去,如果不行,我們將會在霍格瓦徹的列車上見面的。
  來自于荷米恩附:羅恩說伯希拿優秀青年獎,我打賭伯希一定非常高興,羅恩好像為此而
不太高興。
  哈利把荷米恩的信放在一邊,拿起她送來的禮物,他笑了笑。
  很重,因為他了解荷米恩,知道這會是一本很難拼讀的書––然而卻不是!當他撕開紙時
看到一個光亮黑皮框上蓋著銀色字樣的郵票戳––「掃帚維護箱」的時候,他的心劇烈地在跳
動。
  「啊,荷米恩!」哈利默默地說,打開那框往里看。
  那里有一桶弗里沃的高質量油漆。一雙發亮的銀剪刀,一個小型低青銅笛––是在旅途上
消遣用的。還有一本《掃帚維護手冊》。
  除了他的朋友,哈利對霍格瓦徹最恩念的是快迪斯,這是魔法領域中最受歡迎的運動––
很危險,很刺激,是在掃帚上玩的。哈利恰恰是玩快迪斯的高手。是霍格瓦徹校園隊中被排出
的最年輕的一個隊員,哈利最寶貴的珍藏品中有他的「靈光2000」型掃帚。
  哈利把皮框放在一邊,又拿起另一個貓頭鷹帶回來的小包,他認出褐紙上的潦草字跡了,
這是哈格力的,是霍格瓦徹獵場看守人,他撕開第一層紙便看到青色的皮草質的東西,正當他
設法解開它時那東西奇怪地震動一下,里面傳出似有鉗東西的聲音。
  哈利嚇呆了,他知道哈格力永遠不會故意給他危險的東西,但哈格力沒有正常人的危險觀
念的。大家都知道哈格力對巨型蜘蛛特別有興趣,從酒吧的男人手中買來惡毒的三頭狗,還在
他的小屋中窩藏非法的龍蛋。
  哈利緊張地解那小包,這時又傳出輕微的爆裂聲。哈利走到床頭邊的桌台旁,緊緊抓住它
,把它舉到頭上,然後他用另一只手抓著包裝紙狠狠地拉。
  掉下來的––是一本書,像只蟹跌落的時候,他看清了,書的一角被撕破了,封面是青色
的,書名用鍍金寫著《妖怪的魔書》。
  「哦,嗯。」哈利咕噥。
  書跌到床上發出沉濁的踫擊聲,慢慢地滾過房間,哈利悄悄地跟著書,書落到他黑乎乎的
桌子下面一角。他祈禱杜斯利一家還在熟睡,哈利跪下來,爬在地上用手去抓它。
  「噢!」
  書在他手上「砰」的一聲合上了,然後從他身邊滾過,哈利急忙縱身撲過去並把書壓在手
下,隔壁房傳來維能姨丈大聲的鼻鼾聲。
  海維和厄羅爾有趣地看著哈利把書抓住,並掙扎般把書束在懷中,迅速走到床頭櫃還拿出
一條皮帶,用來緊緊束上那本書。魔書戰栗著,它不能走也不能再響了。
  因而哈利把它扔在床上又打開哈格力給他的生日卡。
  親愛的哈利:生日快樂!
  我想你會發現這書在下學期中很有用的,我在這不多說了,見到你時再聊吧。
  希望「馬格人」好好對待你。
  給你最好的祝願。
  哈格力哈利為哈格力認為這本書有用而感到不解,但是他還是把哈格力的生日卡跟羅恩和
荷米思的放在一起,咧開嘴笑得更開心,現在只剩下來自霍格瓦徹的信了。哈利發覺它比一般
的信要厚,他撕開信封口,拿出羊皮紙的第一張來看:親愛的波特先生:很高興告訴你新學期
在九月一日開始,霍格瓦徹列車會從國王大道十字車站開出,在第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十一點
三刻出發。
  三年級的學生允許在某些周末參觀霍格馬得的村莊,請你附寄你的家長或監護人簽名回來。
  明年課程的書名列表在內。
  真誠的麥康娜教授副校長
  哈利停住笑了,抽出霍格馬得的同意書來看,能在周末參觀霍格馬得村莊該多好呀,他知
道那里是真正的魔法之村,他從來沒去過。但究竟怎樣他才能勸到維能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在
表格上簽名呢?
  他看了看鬧鐘,已經是凌晨二點了。
  他站起來時就擔心霍格馬得的表格,他走回床邊伸手把自制的台歷撕去一張,倒數著他回
霍格瓦徹學校的日子,然後地摘下眼鏡躺下來,睜開眼看著他那三張生日賀卡。
  雖然他確實不尋常,但是哈利‧波特覺得自己跟其他人一樣,為他的生日第一次收到賀卡
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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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1 21:23: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第二天,哈利下樓去吃早餐,姨丈、姨媽、達德里坐在餐廳的桌子旁了,他們在看一部新
的名牌電視機,那是送給達德里回家度暑假的禮物,達德里一直在大聲埋怨從餐廳的冰箱到電
視機的客廳要走太久。達德里把暑假的大部分時間花在餐廳里,他那貪心的小眼凝視看屏幕,
吃東西的時候他尖尖的下巴不停地搖晃。
  哈利在達德里和維能姨丈間坐下來,維能是一個高大而強壯的男人,有一條很小的頸和濃
厚的胡子,不要說祝哈利生日快樂,他們連一聲招呼也沒對哈利說,像沒看到一樣。哈利早已
經習以為常,因此也不在乎了。他拿起一片面包吃,看著電視中的新聞報導員,他正在報導一
個逃犯的消息。
  「––警察提醒大家,巴拉克有攜帶武器,是個危險人物。一條特別熱線已經建立,有誰
看到巴拉克清立即通知。」
  「說他壞是廢話。」維能姨丈哼了一聲,瞪著在報紙頂部的罪犯說:「看他那副樣子,十
足的無業游民,你看他的頭發!」
  他斜看了哈利一眼,他那滿頭亂發,總是讓維能姨丈反感。但電視上的那人,他消瘦的臉
黯然無光,頭發像是海帶絲一樣,哈利暗自為自己的模樣高興。
  新聞報導員又在屏幕出現了。
  「下面是農業部和漁業部的消息––」
  「慢著!」維能姨丈吼道,憤怒地瞪著播音員說:「你還沒有說那瘋狂子從哪里逃出來的
,那有什麼用呢?」魯內特鄰居正從那街上走來。
  帕尤妮亞姨媽是一位很瘦,臉型像馬臉的女人,她從餐廳的窗口快速往外望,哈利知道帕
尤妮亞會喜歡成為那熱線電話的成員。
  她是世界上最愛熱鬧的人,有時候她會把一天大部分的時間花在偷窺鄰居上。
  「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發現。」維能姨丈說著,紫色的拳頭重重地打在桌子上,「那怎樣處
置這些該死的人?」
  「那可真是。」帕尤妮亞姨媽說,她仍在無聊的斜視在鄰居的東西上。
  維能姨丈喝完他的茶,看著手表又說:「我快要走了,帕尤妮亞,瑪各的火車在十點鐘到
站。」
  哈利正想著樓上的掃帚維護箱,被這一句話驚醒過來。「瑪各姨媽?」他脫口而出,「她
不是來這兒吧?」
  瑪各姨媽是維能姨丈的妹妹,雖然她跟哈利沒有血緣關系(他媽媽是帕尤妮亞姨媽的妹妹
),但他也被逼一輩子叫她「姨媽」了,瑪各住在鄉村里,房子里有一個大花園那里養著大狼
狗,她很少離開那里,因為她不能忍受離開她的寶貝狗,但她的每次光臨都會給哈利留下恐怖
的印象。
  在達德里五歲生日派對上,瑪各姨媽用她的手杖狠狠地打哈利的腹部,說要他在音樂表演
上輸給達德里。幾年後的一個聖誕節,她給了達德里一個電動化的機器人,只給哈利一盒餅干
。她上一次的到訪是在哈利上霍格瓦徹學校的前一年。哈利不小心踩到她喜愛的狗的爪子上,
那狗追著哈利到花園,直到他爬上樹,瑪各一直到半夜才把狗拉開,讓他下來。達德里一想到
那次就笑到流眼淚。
  「瑪各會在這兒待一個星期,」維能姨丈大聲說,「說到這個問題上,」他的肥手指威脅
地指著哈利,「我們需要把幾件事說清楚再去接她。」
  達德里的視線離開電視,在一旁冷笑著。看著哈利被維能姨丈訓導是他最大的快樂。
  「第一,」維能姨丈大聲說,「對瑪各說話時要禮貌點。」
  「好的。」哈利痛苦地說,「如果她也這樣對我的話。」
  「第二,」維能姨文說,好像沒聽到哈利的回答一樣:「由于瑪各不知道你的情況,因此
我不想她看到任何荒謬的東西,你小心點,知道嗎?」
  「如果她也這樣的話,我也會。」哈利的牙齒軋軋地響。
  「第三,」維能姨丈那卑鄙的小眼在紫紅色的臉上轉了一圈,「我們已經告訴瑪各你在為
矯正青少年罪犯而設立的聖‧布魯特斯保安中心讀書。」
  「什麼?」哈利大聲嚷。
  「你要堅持這故事,要不你會有麻煩的。」維能姨丈說。
  哈利坐在那兒帶著蒼白的臉憤怒地瞪著維能姨丈,他幾乎不能相信,瑪各姨媽要到這里住
一個星期,那是達德里一家給他最壞的生日禮物。
  「好了,帕尤妮亞。」維能姨丈說,重重地踏在地上,「我要去車站了,達德里,你要跟
著一同去嗎?」
  「不!」達德里說,在維能姨丈威脅完哈利之後,他的注意力回到電視上。
  「達德里,你要在姨媽面前乖點。」帕尤妮亞姨媽揉著達德里的頭發說,「媽媽給你買一
條可愛的領帶。」
  維能姨丈輕輕拍了拍達德里的肥肩膀。
  「那晚一點再見了。」他說,然後離開了餐廳。
  哈利精神恍惚地坐在那兒,他有主意了,丟開他的面包片,他站起來跟著維能姨丈到前門。
  維能姨丈拉開他的車套。
  「我不會帶你去的。」當他轉向哈利看著他的時候,他咆哮道。
  「你以為我要去嗎?」哈利冷冷地說,「我要問你一些東西。」
  維能懷疑地看著他。
  「在霍格瓦徹的第三年,我們可以進去參觀那些村莊。」哈利說。
  「那又怎樣?」他邊說邊從門旁的一個袋里取下車鑰匙來。
  「我想你在同意書上簽個名字。」哈利沖動地說。
  「我為什麼要那樣做?」維能姨丈冷笑道。
  「哎,」哈利說,小心翼翼地選擇詞語,「在瑪各姨媽面前假裝我上那聖‧華西德學校將
會挺難的––」
  「不可救藥的犯罪青年上的聖‧華西德保安學校!」維能姨丈大聲吼,哈利聽到維能姨丈
話中的憤怒感覺到一絲滿意。
  「好極了,」哈利平靜地看著維能姨丈又大又紫的臉。「我得記住很多東西。我要假裝讓
她相信,不是嗎?如果我不小心泄露點什麼的話怎麼辦呢?」
  「我要用東西來塞住你的嘴是嗎?」維能姨丈咆哮道,舉起拳頭向哈利走近,但哈利鎮定
地站著。
  「你把我的口塞住,瑪各姨媽也會知道這些事的。」他鎮定地說。
  維能停下來了,他的拳頭仍舉著,臉呈紫褐色。
  「但是如果你在同意書上簽上名字的話,」哈利迅速地說,「我發誓我會說我在那上學,
而且我會扮成『馬格人』––像所有正常人和正常事一樣。」
  哈利可以看出維能姨丈正在考慮,雖然他的牙齒露出來並且靜脈在他的太陽穴中震動著。
  「好,」他最後吼道,「我會監視著你在瑪各面前的行為的。如果到最後你沒有泄露出來
,並且假裝得好的話,我就在那鬼表格上簽名。」
  他徘徊了一會兒,然後打開前門用力一關,車窗上的一些小玻璃碎片掉了下來。
  哈利沒有回到餐廳。他回到樓上的臥室里面,如果他真要扮「馬格人」他最好現在就開始
,他傷心地拎起所有的禮物和生日卡,把它們跟課本、作業一樣藏在那塊松了的地磚下面。然
後他走到海維的籠子旁,厄羅爾看上去已經恢復了,他正與海維甜甜地睡著。
  哈利把手理在翅膀下面,吸了口氣,然後把他們弄醒。
  「海維,」他沮喪地說,「你可以放假一個星期了,和厄羅爾去吧,羅恩會照顧你的。我
會給他寫一張便條,向他解釋––請不要那樣看著我,」海維的琥珀色的大眼楮正譴責地看著
他。「這不是我的錯,這是可以去參觀霍格馬得村莊的唯一途徑。」
  十分鐘後,厄羅爾和腳上系著給羅恩的紙條的海維飛出窗外在眼中消失了。哈利十分沮喪
,把空鳥籠放入衣櫃里面。
  哈利沒有長時間來思考還有些什麼要做的,這時帕尤妮亞姨媽大聲向樓上喊叫他下來迎接
客人。
  「梳理一下你的頭!」帕尤妮亞姨媽在他到門口的時候大聲喊。
  哈利似乎不能把他的頭發弄直,瑪各姨媽很喜歡批評他,因而他越髒,她就顯得越高興。
  就在他很為難的時候,維能姨丈的車停在門口,車門發出沉濁踫擊聲之後,就下了車道上
了花園的小道上。
  「開車門。」帕尤妮亞姨媽向哈利呵責。
  哈利怔怔站了一下,然後拉開車門。
  瑪各站在門檻上。她長得很像維能姨丈,很健壯,一張紫色的臉,還長有胡子,但沒有維
能姨丈那樣濃密,她一手提著一個很大的手提箱,箱子下面站著那凶惡的老狼犬。
  「我可愛的達德里呢?」瑪各大聲喊,「他在哪兒呢?」
  達德里搖搖擺擺地來到客廳,他那紅色的頭發像藥膏一樣貼在頭上,那領帶勉強可以從他
肥肥的下巴中露出來。瑪各姨媽用力把手提箱推到哈利的肘上,在他身邊散發出一陣香水味。
她一手緊緊摟住達德里,在他臉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哈利非常清楚達德里在熬著那可怕的吻,不過他有報酬的。
  看,他們松開時,達德里手上就拿著一張二十鎊的新鈔票了。
  「帕尤妮亞!」瑪各姨媽大聲喊道,大步經過哈利,猶如他是一個衣架似的,瑪各姨媽吻
了帕尤妮亞一下,確切地說,瑪各姨媽把她強大的下巴撞在帕尤妮亞瘦瘦的下巴上。
  維能姨丈走了進來,關門時高興地笑著。
  「要茶嗎?瑪各?」他說,「稅皮要吃些什麼?」
  「稅皮只吃我給它茶果醬的茶。」瑪各姨媽說道。這時他們讓哈利一個人拿著手提箱在客
廳站著,走進了餐廳了。但是哈利並沒有埋怨些什麼,只要不要跟瑪各姨媽在一起就是好事。
因而他開始把重重的手提箱提到那空房里,並且逗留在那兒。
  當他回到餐廳的時候,瑪各姨媽已經在喝茶和吃水果蛋糕了。
  稅皮在牆角嬉鬧地拍動著。哈利看見帕尤妮亞姨媽喝茶時顯得有點畏懼,稅皮的口水滴到
干淨的地板上,帕尤妮亞討厭動物。
  「誰替你照顧其它的狗呢,瑪各?」維能姨丈問。
  「噢,我叫弗波斯特上尉看著它們,」瑪各姨媽像大宣傳一樣說,「他現在退休了,有些
事干對他有好處。但我不能離開可憐的稅皮,它離開我會消瘦的。」
  稅皮看到哈利坐下來的時候吠了一聲,這第一次把瑪各姨媽的注意力轉到哈利身上。
  「哈利!」她咆哮道,「你居然還在?」
  「是的。」哈利說。
  「不要那樣讓人討厭地說『是的』。」瑪各姨媽吼道,「維能和帕尤妮亞繼續養你已經太
仁慈了,我才不會那樣做呢,如果你走進我門口一步,我會直接把你送到孤兒院去。」
  哈利剛要說他寧願住孤兒院也不要與杜斯利一家人住,但想到霍格馬得的事,他又把話吞
下去了。他強迫自己苦笑一下。
  「你不要向我嚷,」瑪各姨媽埋怨說,「我可以看出從上次見你以後你根本沒有進步過,
我希望學校可以把禮貌裝進作的腦袋里面。」她大大地吞了一口茶,擦了擦她的胡子又說:「
再說一次,你把他送到哪一間學校,維能?」
  「在聖‧布魯斯特,」維能姨丈很爽快地回答,「那是給沒有希望的孩子的一級學院了。」
  「我明白。」瑪各姨媽說,「他們在聖‧布魯特斯用藤條懲罰學生嗎?」
  「嗯––」
  維能姨丈在瑪各姨媽後面簡略地點點頭。
  「是的,」哈利說,然後他加上一些更讓她相信的話,「任何時候都用。」
  「太好了。」瑪各姨媽說,「我不會把這傻話說出來的。百分之九十九人都被痛打過,你
也經常被打嗎?」
  「哦,是啊,很多次了。」哈利回答說。
  瑪各姨媽眯著眼楮。
  「我仍然不喜歡你說話的語調,孩子,」她說:「如果你可以那樣隨便說你給痛打了,說
明他們還打得不夠狠,帕尤妮亞,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寫信去說明在這孩子身上要用嚴刑。」
  也許維能姨丈擔心哈利忘了他們的交易,立即匆匆地轉過話題。
  「瑪各,今天聽到新聞了嗎?那逃犯怎樣了,哦?」
  當瑪各姨媽在這兒住下來的時候,哈利就一直盼望四號快點到來,那時她要離開了。維能
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通常叫哈利不要靠近他們,哈利當然也很樂意。瑪各姨媽卻相反。總想哈
利在她眼前,因而她可以咕嚕一番讓他進步的建議。她很喜歡拿哈利和達德里比,而且以在哈
利面前買貴重禮物給達德里為樂。雖然她會讓哈利問為什麼不給他買禮物。她也總是給哈利暗
示他是一個十分讓人不滿意的人。
  「你不應該為這孩子變成這樣而責怪自己的,維能。」第二天她在吃午餐的時候說:「如
果里面的東西腐壞了,沒有人能夠拯救它。」
  哈利努力集中注意力于食物上,但是他的手開始抖動。他的臉也現出憤怒。記住那張表格
,他告訴自己,想想霍格馬得村莊,不要說話,不要站起來––瑪各姨媽伸手去拿她的酒。
  「這是事物的基本規則。」她說,「看著這些狗,如果母狗有問題,狗崽子也會有問題–
–」
  忽然,瑪各姨媽手中的酒杯爆開,玻璃碎片向四方飛去,瑪各姨媽胡亂地說著,她眨著眼
楮,紅潤的臉往下垂。
  「瑪各。」帕尤妮亞姨媽尖叫,「瑪各,你沒事吧?」
  「不要擔心。」瑪各姨媽抱怨說,她用手巾在臉上擦著。
  「一定是抓得太緊了,那天在弗波斯特上尉家也發生過,不要大驚小怪的,帕尤妮亞,我
的拳頭很強硬。」
  但是帕尤妮亞姨媽和維能姨丈奇怪地看了看哈利,他們決定取消布丁,盡快離開桌子。
  客廳外面,哈利靠在牆上,深深地呼吸著,他上次失去控制讓東西爆開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不能讓它再發生了,那霍格馬得表格不是唯一的原因,如果他繼續這樣,他會被霍格瓦徹
學校開除的。
  哈利仍是未成年的巫師,他被禁止在學校外施法的,他的記錄也不是清白的,就在去年暑
假,他被正式警告如果他再在校外施法的話,將會被逐出霍格瓦徹學校的。
  他聽到杜斯利一家離開餐桌,他立刻上樓去逃避。
  哈利剩余的三天想著他那本《掃帚維護手冊》,尤其是瑪各姨媽盯著他的時候,這很有效
,雖然這使他看起來很遲鈍,因為瑪各姨媽開始稱他精神有點問題。
  終于熬到最後了,到了瑪各姨媽留下的最後一個晚上。帕尤妮亞姨媽煮了豐盛的一餐,維
能姨文開了幾瓶酒,他們一直地吃,從湯到掛肉,沒有人提及哈利的錯失。在吃檸檬水果派的
時候,維能姨文不停地說他的銀行,他的鑽孔機公司。然後帕尤妮亞姨媽煮咖啡,維能姨丈拿
出一瓶白蘭地,大家都聽得發膩了。
  「再干一杯,瑪各。」
  瑪各姨媽已經喝了很多酒了,她的臉很紅。
  「那就再來一小杯吧。」她咯咯地笑。「再多一點,多一點,真乖。」
  達德里在吃他第四塊餡餅了,帕尤妮亞姨媽在吸咖啡,她的小手指指向外面。
  哈利真想回到自己的房子里面,但他看到維能姨丈生氣的小眼楮時,他知道他要坐下去的。
  「啊,」瑪各姨媽說,輕輕擦著唇並放下那空的白蘭地玻璃杯。
  「極好的小吃,帕尤妮亞,通常我一吃完飯就要喂那十只狗––」
  她大聲地打噎,手拍拍肚子前的斜紋軟呢服,「失陪一會兒,但我想再看看那健康的男孩
。」她給達德里使眼色繼續說:「你會長成一個身材標準的男人,達德里,就像你爸爸一樣。
是的,我再要一點白蘭地,維能。」
  「但這個嘛––」
  她的頭猛伸向哈利,哈利覺得胃在抽筋動,那手冊,他立即想。
  「這個可惡又矮小的男人。你看有些狗,去年我叫弗波斯特上尉把它溺死,那東西又小又
弱,不夠營養。」
  哈利盡力去想他那本《治療強忍者妙法》的第十二頁。
  「那天我在洪水來臨時說,這可惡洪水會過去的,現在,現在,帕尤妮亞,我想沒有什麼
事會與你的家庭過不去的了,」她用她那鏟子似的手拍拍帕尤妮亞露骨的手。「但你妹妹是一
個笨蛋。她住在最好的家庭里面。但她帶著一件廢物逃來,看,就在眼前。」
  哈利盯著他的碟子,無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緊緊拿著那掃帚的尾端,他想,瑪各的聲
音就像維能的鑽孔機一樣讓人煩悶。
  「那個波特,」瑪各姨媽大聲說,她拿著白蘭地瓶給她的杯子滿滿倒了一杯,還有很多濺
到桌布上,「你沒有告訴我他做過什麼?」
  維能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變得很緊張,達德里甚至從水果盤中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父母。
  「他––他沒有工作。」維能姨丈說,瞥了哈利一眼說,「失業的。」
  「如我所想的一樣。」瑪各說,大大地喝了一口白蘭地,用衣袖擦擦下巴,「一個無所作
為的,一天是處的懶乞丐––」
  「他並不是這樣的,」哈利突然說話了,全桌的人變得安靜下來了。哈利全身顫抖,他從
沒有如此生氣的。
  「再來杯白蘭地!」維能嚷道,他臉色蒼白,他把酒全倒進瑪各姨媽的林子里,「你,這
小子。」他吼道,「你回房間去,走––」
  「維能,不要。」瑪各打了個飽嗝,抬起一手,她含血的眼注視著哈利,「小子,接著說
吧,你為你父母驕傲是嗎?他們給車撞死了,可能是酒後開車,我想––」
  「他們並不是死于車禍的。」哈利已經站起來了說。
  「他們是死于車禍的,你這下流的撒謊者。而你這卻成了他們的負擔,糟糕的親戚。」瑪
各尖聲罵著,充滿狂熱,「你這個無禮不知廉恥的家伙––」
  但是突然瑪各停止說話了,好一陣子,好像她不能說話一樣。
  她好像被不能表達的語言噎住了,但是她的激烈並沒有停下來。她那張大而紅的臉開始膨
脹。她的小眼突出來了。她的口緊緊地張開要說話,隨著她斜紋軟呢服中幾個扭扣破裂並向牆
砰的一聲飛出去。她的肚子隨腰帶的破裂而膨脹,她的手指像意大利臘腸一樣膨脹。
  「瑪各,」維能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齊喊,瑪各的身體開始脫離椅子向天花板升上去,她
現在是圓滾滾的,像個帶著豬眼楮的浮標。她的手腳在上升時不可思議地張開,得中風癥一樣
。稅皮滑進飯廳,發瘋狂般吠著。
  「不要!」
  維能姨丈抓著瑪各的腳想要把她拉下來。但他又差點被拉上去。隨著,稅皮已經躍起來咬
著維能姨丈的腿。
  哈利走出飯廳,在被制止之前已經向櫥櫃走去,當他走近的時候,櫥櫃著魔般自動打開。
沒幾秒,他舉起他的皮箱放在前門,他猛沖上樓,並撲到床下面,猛揭開那松動的地磚,拿起
枕頭套里的書和他的生日卡。他爬出來,抓著海維的空籠子然後猛沖回樓下的皮箱前,那時維
能姨丈被推出飯廳,他的褲子成了帶著血的破布。
  「回來。」他吼道,「你回來,恢復她的樣子!」
  但是哈利已經很沖動了,他踢開他的皮箱,拉出他的魔杖,並指向維能姨丈。
  「她活該。」哈利說,他呼吸十分急速,「她是應該受到懲罰的,你不要靠近我。」
  他摸索門的手柄。
  「我要走了。」哈利說,「這里太可惡了。」
  然後,他走進了漆黑的夜里,在靜靜的大街上,他提起重重的皮箱。他手臂下面是那個鳥
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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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1 21:23: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哈利在進入馬克來里新月街時已經穿過幾條街了。他放下皮箱重重地喘著氣。
  他直直的坐著,心頭的火還在不停地洶涌著。他聽到自己狂熱的心在跳動著。
  坐在那黑暗的街上大概十分鐘,他被一種新的感覺所控制。他從來沒有試過陷入這樣壞的
窘境,他束手無策,一個人在「馬格人」的世界,完全沒有地方可以去,最糟糕的是,他又施
用了魔法,這意味著他可能被霍格瓦徹趕出校。他破了未成年巫師的規則,他還奇怪魔法部長
代表怎麼還沒有在他坐的地方猝然下降。
  哈利打了個冷顫,他向馬克來里新月街前後看看。將會發生什麼事呢?他會被捕嗎,還是
會成為魔法界的歹徒呢?他想起羅恩和荷米恩,他的心更沉了,哈利很肯定,無論他成了罪犯
或其它,羅恩和荷米恩都會幫他的,但是他們都在外國,海維也不在身邊,他沒辦法聯系上他
們。
  他沒有什麼非魔法界用的錢了,在皮箱底的錢包里他有一把魔法金鑰匙。但他父母留給他
的遺產都存放在倫敦的格林高斯銀行的金庫中,除非––
  他看看他的魔杖,他仍緊緊握在手中。如果他被逐出校,(他的心痛苦地急速跳動)他應
該怎麼辦呢?如果他向皮箱施法,讓它變得像毛一樣輕,系在掃帚上,再用大衣掩蓋自己飛去
倫敦會怎樣呢?
  他就可以從金庫中提到自己的錢,然後就開始流浪的生活。這可是一個可怕的前景,但是
他總不能老坐在這里,要是被警察審問他怎麼在深夜出走,還帶著魔咒書和掃帚。
  哈利又打開皮箱,他把里面的東西推到一邊,尋找那隱形大衣––但在找到之前,他突然
站起來,向他周圍又看了看。
  他的頸後面有癢癢的感覺,哈利以為有人盯著他,但這街道毫無人影,連那些大房子旁的
街燈都沒有亮。
  他彎下腰看他的皮箱,但立刻他又站起來,手里還緊握著他的魔杖,他是感覺到而並非聽
到有人或者有些東西站在他後面的車房和欄桿之間的小道。哈利斜視著那小胡同,如果它會動
的話,他會知道那是一只貓或其它的。
  「噢。」哈利喃喃嘀咕,魔杖一端的燈亮了,他幾乎有點昏。他把魔杖舉起來,那用卵石
築成的牆突然亮起來了。車房的門開了,哈利看到兩扇門之間,清晰地出現了一個又大又闊,
發亮的輪廓。
  哈利向後退,他的腳踢在皮箱上,摔倒了,他摔倒時他的魔杖從手中飛出去,他在水槽溝
里慢慢站起來。
  震耳欲聾的一個樂隊響起來了,哈利用手捂著眼楮去擋住那刺眼的強光。
  他喊了一聲,及時滾回到人行道上,一會兒後,一輛很巨大的車還有強光的車燈隨著一聲
尖叫後停下來了。恰恰停在哈利躺著的地方。哈利抬起頭才看見原來是一輛有三層甲板的,紫
色的巴土,在淡淡的空氣中呈現出來。擋風玻璃用金色的字寫著「爵士巴士」。
  好一會兒,哈利在想是否自己摔傻了。車長穿著紫色的工作服從車上躍下來,在空中對他
說話。
  「歡迎你來坐爵士巴士,這是緊急巴士,專門乘載手足無策的巫婆或巫師的。請伸出你的
魔杖,走上車,我們可以載你去任何地方,我的名字是西單‧什拜克,今天晚上我是你的車長
。」
  車長突然停下來。這時哈利仍坐在地上,然後拿起他的魔杖重新站起來,走上前,他看到
西單‧什拜克只比他大幾歲,最多是十八九歲,大眼楮向前突出,臉上有幾顆青春痘。
  「你在這里干什麼?」西單問,拋開他那職業性態度。
  「摔倒了。」哈利說。
  「呵,怎麼摔倒了?」西單吃吃地笑。
  「我不是故意的。」哈利有點煩了。他膝蓋上的牛仔褲被摔破了,摔倒時手也弄傷了,在
流血,他迅速轉過身去看胡同里的車房和欄桿,爵士巴土的車頭燈光芒四射。
  「你在看啥呀?」西單問。
  「那里有一個大大的黑物體。」哈利不肯定地指向那空隙里,「像一只狗,但是很大。」
  他看西單的周圍,口微微張開,覺得有點不自然,哈利看到西單的視線移到他額上的疤痕。
  「你額上的疤痕是什麼回事?」西單唐突地問。
  「沒什麼。」哈利立即說,把頭發向疤痕壓了壓。如果魔法部長正在找他,他不想這麼容
易就被找到。
  「你叫什麼名字?」西單堅持著。
  「我叫尼維爾。」哈利說,把腦袋中閃過的名字說出來。一這巴士,「他繼續說,想轉移
西單的注意力,「你剛才說他可以開到任何地方?」
  「是的。」西單驕傲地說,「只要在陸地去哪都行,但在水中就不能穿行了,啊?」他又
懷疑地看著哈利說,「你不大相信?伸出你的魔杖來試一下。」
  「好。」哈利立即說,「聽著,去倫敦要多少錢?」
  「十一個鐮刀幣。」西單說,「但十三個的話你可以吃巧克力,十五個的話你可以挑任何
顏色的水瓶和牙刷。」
  哈利又在他的皮箱里搜尋了一會兒,拿出錢包掏出一些銀幣給西單,然後提起皮箱,頭頂
部放著海維的籠子平衡著走上巴士。
  巴土里面沒有座位,但有半打銅床架放在車廂窗簾邊。每個床架旁有蠟燭燃燒著,照亮了
木窗格的牆,一個帶著睡帽的小巫師坐在巴士後面咕嚕說:「好了,謝謝,我在檢金塊。」然
後翻過身去睡。
  「給你這個。」西單細聲說,把哈利的皮箱推到司機的床下,司機正坐在鋼輪前的扶手椅
子上,「這是我們的司機,伊賴‧拜朗,這位是尼維爾。」
  伊賴‧拜朗是一位巫師前輩,架著很厚的眼鏡,他向哈利點點頭。
  哈利又用手壓壓額前的頭發,然後在他的床上坐下來。
  「開車吧,伊賴。」西單說著在伊賴的扶手椅子旁坐下來。
  那震耳欲聾的樂隊又響起來,跟著哈利已經平躺在自己的床上。
  由于爵士巴士在前進,他一直地向床後滑,他坐起來,盯著漆黑的外面,看到他們正向一
條完全不同的街道開去。
  西單看著哈利驚詫的臉孔有點高興。
  「這就是你揮手叫我們停的地方了。」他說,「我們現在在哪,伊賴?在威爾士嗎?」
  「哦。」伊賴說。
  「怎麼那些沒有魔法的人注意不到巴土呢?」哈利問。
  「他們?」西單輕蔑地說,「不能正常地聽,不能正常地看,更別說注意到這巴土了。他
們不能的。」
  「西單,你最好去叫瑪什女士。」伊賴說,「我們很快就到阿伯格里雲了。」
  西單經過哈利的床,把那個狹長木皮箱藏起來。哈利仍往窗外看,覺得更加緊張了。伊賴
好像在炫耀他的車技,爵士巴士在人行道上行駛,但沒有撞到任何東西上。一排排的路燈,郵
筒和垃圾箱都在巴士靠近的時候自動讓開,當車走過後又回到原來的位置。
  西單下樓,一個淡青色披著旅游大衣的巫婆跟著他。
  「瑪什女士,你慢走。」西單高興地說,這時伊賴踩到車煞車上。
  車上的床都向前滑了一尺左右,瑪什女士用手夾住圍巾,蹣跚下樓,西單幫她拿著包裹送
她下車,外面又有一支很吵的樂隊,他們在狹窄的小路上大聲地演奏著,兩旁的樹都讓出路來。
  即使那樂隊不在吵,在車時速超過一百英里地飛速駕駛下,他的胃卻開始翻滾,他又開始
想將會發生什麼事在他身上,在想杜斯利一家能否把馬各姨媽從天花板上拉下來。
  西單打開《先知日報》的復制版,然後卷起舌頭讀報。在頭版中,一個沮喪的男人,長而
亂的頭發,在向哈利慢慢地眨眼,他看起來很熟。
  「那男人!」哈利說,這時候忘了他所煩的事,「他也在馬格人的新聞中。」
  西單轉向報紙的頭版咯咯地笑起來。
  西單‧什拜克,他點點頭,「這當然是馬格的新聞,尼維爾,你從哪里來的?」
  他傲慢地看著哈利的臉又笑了笑,翻過頭版把報紙遞給哈利。
  「你應該多讀報紙的,尼維爾。」
  哈利把報紙移近蠟燭看。
  西里斯‧巴拉克可能是阿茲克班監獄中最罪惡的罪犯,他仍在逃亡之中,魔法部長今天確
認說。
  「我們會盡全力去捉拿巴拉克,」魔法部長法治今天早上時說:「並且我們希望魔法界的
人保持冷靜。」
  法治因為告訴「馬格人」的總理這危機而被瓦路克斯的國際聯邦的成員批評。
  「哦,說真的,我不得不這樣做,你們也許不知道。」法治激怒地說,「巴拉克是瘋子,
誰踫上他都會有危險,不管是巫師還是馬格人,總理已經向我保證不會把巴拉克的真正身份泄
露給任何人知道。我們面對事實––我們都相信他對嗎?」
  當人們知道巴拉克持有手槍的時候,那是人們用來殺人用的金屬魔杖,魔法界人們的生命
如十二年前一樣危險,那時候巴拉克只用一道咒語就殺了十三個人了。
  哈利看著西里斯‧巴拉克無神的眼楮,好像只有沮喪的臉才是活著的一樣。哈利從沒遇見
過吸血鬼。但他在《黑巫術防御》之類的書上見過照片。巴拉克,他像白蠟般的白皮膚看上去
就像其中一個。
  「很可怕,是嗎?」西單向,他一直看著哈利讀。
  「他殺了十三個人?」哈利把報紙還給西單,時間:「用哪一道咒語?」
  「是呀,」西單說,「在大白天,大家都看到了,很嚴重的事,對嗎?伊賴。」
  「哦,是呀!」伊賴答道。
  西單旋轉著手扶椅子,把手放在背後,更好奇地看著哈利。
  「巴拉克是『那個人』的熱烈支持者。」他說。
  「什麼,福爾得摩特?」哈利不加思索地說。
  西單臉上的青春痘發白了。伊賴使勁推著鋼方向盤,一間農房子跳到一旁避開這巴土。
  「你看那樹,」西單又嚷,「你剛才說誰的名?」
  「對不起,」哈利匆忙說,「對不起,我忘了––」
  「忘了,」西單狠狠地說,「我的耳朵反應也挺快的––」
  「你是說巴拉克是『那個人』的支持者?」哈利抱歉地暗示著。
  「是呀,」西單說,仍然擦著他的胸,「是呀,對了。大概是『那個人』他們說的,怎樣
也好,哈利‧波特挫敗了『那個人』––」哈利緊張地又用手向額上的頭發壓了壓,「『那個
人』的同盟在被緝拿,是嗎?他們都知道玩完了。『那個人』完蛋時,他們都安靜下來了。可
西里斯‧巴拉克卻不是那樣,我聽說,他認為自己是『那個人』的第二任總司令,並要接管它
。」
  「不論如何,他們認為巴拉克在馬格擁擠的街上拿出他的魔杖,把街炸開,一個巫師死了
,幾十個普通人也死掉了,很恐怖,你知道巴拉克做了些什麼了吧?」
  西單繼續像唱戲一般低聲說。
  「什麼?」哈利說。
  「笑,」西單說,「當魔法部的強健部隊趕到那兒時,他在笑,很大聲地發瘋般笑,伊賴
,他真瘋了,是嗎?」
  「如果不是去了阿茲克班,他現在可能就在這兒了,」伊賴低聲說,「如果我像他那樣做
,我也把自己炸死了,他是該死的––做那麼多壞事–」
  「他們費很大勁才把他們埋了,伊賴,對嗎?」西單說,「歐勒街爆炸,街上的人都死了
,伊賴他們說是什麼事發生了?」
  「煤氣爆炸。」伊賴抱怨說。
  「現在都知道了。」西單看著報紙上巴拉克的臉又說,「阿茲克班一直沒有什麼暴亂的,
是嗎?真嚇人呀,我說,我並不是說這是阿茲克班的過失。」
  伊賴顫動了一下,「西單,說其他的吧,那兒有個小伙子。那些阿茲克班的衛士真的該頭
痛。」
  西單不情願地把報紙放在一邊,哈利靠在爵士巴士的窗台上,覺得更加糟糕,他不禁在想
西單可能有好幾個晚上把這些事情告訴乘客們。
  「有聽過哈利‧波特嗎?我們也乘載過他,他還想要來駕駛呢––」
  哈利像西里斯‧巴拉克一樣犯規了。讓瑪各姨媽膨脹會否導致被關到阿茲克班里呢?哈利
不大知道巫師的監獄,雖然他也聽過人們用同樣驚恐的語調談及過。霍格瓦徹學校的門衛哈格
力去年在那兒呆了兩個月。哈利不會忘了當哈格力告訴他,他將要去那里時的恐怖面容。哈利
是他認識的人中最勇敢的。
  那爵士巴士在黑夜中飛奔著,樹林、船樁、電話亭和樹都為此散開。哈利不安地躺在羽毛
鋪成的床上。過了一會兒,西單給了哈利一些巧克力。但是車劇烈地搖晃,他把熱巧克力倒在
哈利的碗上,車正從昂里斯向艾波頓飛馳,一個接一個,巫師和巫婆穿著睡衣和拖鞋從上一層
下來,準備離開巴土。他們看上去都很高興離開。
  哈利是最後一個離開。
  「好了,尼維爾。」西單拍拍手說:「去倫敦的哪兒?」
  「去戴阿宮道。」哈利說。
  「好了,」西單說,「抓緊,出發––」
  「砰––」
  他們在卡榮十字路飛速行駛,哈利坐起來看著一幢幢的大廈和法院擠到一邊讓爵士巴士行
駛,天空開始發亮了。他再坐了幾個小時,車門打開他就可以到阿伯格里雲了。然後他們又出
發,他就不知道了。
  伊賴在一間又小又蹩腳的酒吧巴前猛地停下來。到了阿伯格里雲了,那後面就是到戴阿宮
道的魔門了。
  「謝謝。」哈利對伊賴說。
  他跳到台階上,幫助西單放低皮箱和海維的籠子到人行道上。
  「好了,」哈利說:「那就再見了。」
  但是西單沒有注意他。仍然站在上巴土的門口,他斜著眼楮看著他進入阿格伯里雲的陰暗
的入口。
  「哈利,給你。」一個聲音說。
  哈利還沒有轉過頭來,他感到有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同時,西單大聲喊:「伊賴,過來
,過來這兒。」
  哈利抬頭看是誰的手,他感覺到好像有一滿桶的冰淇淋流入他的胃里。––他已經撞到法
治身上,他就是魔法部的部長。
  西單跳到人行道上站在他們旁邊。
  「你剛才怎樣叫尼維爾的,部長先生?」他興奮地說。
  法治是一個肥胖而身材矮小的人,穿著細條紋的大衣,顯得又冷淡又疲憊。
  「尼維爾?」他重復說,皺起眉頭來,「他是哈利‧波特。」
  「我知道了,」西單高興地大喊,「伊賴,伊賴,猜猜尼維爾是誰,他是哈利‧波特。我
看到他的疤痕了。」
  「好了!」法治暴躁地說,「很高興爵士巴土把哈利載到這兒,我現在要進去。」
  法治的手在哈利的肩上加壓,哈利發現酒吧里的人都盯著他,一個駝背的人提著燈籠從欄
桿後面的門走進來。他是店主。
  「部長,你把他帶來了!」湯姆說,「你要點什麼嗎?啤酒?白蘭地?」
  「那就要一壺茶吧。」法治說,他仍然按著哈利。
  他們後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西單和伊賴又出現了。他們拿著哈利的皮箱和海維的籠子
,他們興奮地向四周看。
  「喂,尼維爾,你來了都不告訴我們你是誰?」西單向哈利笑笑,這時伊賴的褐色的臉滿
有興趣地從西單肩上看過去。
  「湯姆,帶我去私人的客廳。」法治尖銳地說。
  「再見。」哈利難過地對西單和伊賴說。這時湯姆招呼法治走到那欄桿前面的走廊。
  「尼維爾,再見。」西單說。
  法治和哈利跟著湯姆的燈籠在狹窄的走廊上走,然後進入一個客廳。湯姆的手指卡塔地響
了一下,壁爐上的火燒起來了,他鞠了一個躬後離開了客房。
  「哈利坐下吧。」法治指著一張凳子說。
  哈利坐下來,雖然有火,他的手臂還是在起雞皮疙瘩。法治脫下他那細條紋的大衣拋到一
旁,然後拉拉那綠色的套衣,在哈利的對面坐下來。
  「哈利,我是魔法界的部長法治。」
  哈利當然一早就知道了。他以前曾見過法治一次,但因為他那時正穿著他爸爸的隱形大衣
,法治並不知道。
  店主又出現了,睡衣前圍著一條圍裙,托著放菜和煎餅的托盤。
  他把東西放在法治和哈利之間的桌子上,然後離開客廳,關上門。
  「好了,哈利,」法治邊倒茶邊說,「你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了,我並不介意告訴你,你竟
然那樣從你姨媽、姨丈家跑出來!我開始想––但為了你自己,那可不是小事。」法治把黃油
涂在自己的煎餅上,然後把托盤推向哈利。
  「哈利,吃吧,你看上去很累了。沒事了,杜斯利小姐的記憶被修改了,她不能再想起那
次事件了。因而,沒有什麼問題了。」
  法治對著茶杯邊緣向哈利笑了笑,哈利幾乎不能相信他的耳朵,他張開口要說些什麼,便
又想不起來。
  「哦,你在擔心你姨丈和姨媽的反應?」法治說,「嗯,我不否認他們的確很生氣,哈利
,但他們準備明年暑假接你回來,只要你留在霍格瓦徹過聖誕和復活節就行了。」
  哈利的喉嚨可以說話了。
  「我總想留在霍格瓦徹過聖誕節和復活節的。」哈利說,「我也不想回到普里懷特街了。」
  「好了,現在我肯定你在冷靜下來後感覺又不同了。」法治擔心地說。「他們畢竟是你的
家人呀,我肯定從此以後你會喜歡他們的。」
  哈利沒有附和法治。他仍在等著看會有什麼事發生在他身上。
  「所以現在要做的,」法治一邊在第二塊煎餅涂黃油一邊說,「就是決定在哪兒渡過你暑
假的最後兩個星期,我建議你在這里的房間住下來,然後––」
  「等著,」哈利打斷問,「我將會怎樣受罰?」
  法治眨眨眼。
  「受罰?」
  「我犯規了,」哈利說,「犯那末成年巫師規則。」
  「哦,我的孩子,我們不準備為這樣的小事懲罰你。」法治不耐煩地揮著煎餅喊道,「那
是偶然的,我們不會把那些只是因為跟他們姨媽鬧翻的人關在阿茲克班的。」
  「去年因為我把一塊布丁扔到我姨丈的房子里就被正式警告過。」哈利皺著眉頭說,「魔
法部說如果我再在那兒施法的話,他們就開除我。」法治突然顯得不知所措,除非哈利的眼楮
騙了他自己。
  「哈利,情況不一樣了––我們要考慮––現在的環境,當然你也不想自己被開除吧?」
  「當然不想了。」哈利說。
  「那好,為何還要大驚小怪的呢?」法治輕松地笑著說,「現在來吃點煎餅,我去找湯姆
看看是否可以給你留一間房。」
  法治邁出客廳,哈利盯著他出去,事情好像有點奇怪。為什麼法治在例格歌注等著他呢?
如果不是要懲罰他的話?哈利開始想了,魔法界的部長絕對不會輕易為一個未成年的小魔法師
煩惱吧?
  法治回來了,店主湯姆也隨著來了。
  「第八號房是空著的,哈利。」法治說,「我想你會覺得舒服的,還有一件事,我肯定你
會理解的,我不想你在馬格世界里游蕩,懂嗎?留在戴阿官道里面,每天天黑之前回來,你會
了解的吧,湯姆會替我看著你的。」
  「好的。」哈利慢慢說,「但為什麼––」
  「我們不想失去你了。」法治開心地笑笑,「不,最好讓我們知道你在哪––我的意思是
––」
  法治大聲地清了一下喉嚨,拿起細條紋的大衣。
  「好了,我要走了,有很多事干,你該知道的。」
  「你在巴拉克案件中踫到運氣了嗎?」哈利問。
  法治的手指在大衣的銀色拉鏈中滑動著。
  「那是什麼?哦,你看了––好,還沒有,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他們從沒這麼生氣
過。」
  法治輕輕戰栗著。
  「好了,我要說再見了。」
  他伸出手,哈利伸手去握,這時他想到一個主意。
  「嗯,部長,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法治笑笑說。
  「在霍格瓦徹三年級可以去霍格馬得,但我姨丈姨媽沒有在同意書上簽名,你可以簽嗎?」
  法治看上去不大自然。
  「哦。」他說:「不,不。很抱歉,哈利。因為我不是你的父母或監護人。」
  「但是,你是魔法部長。」哈利熱切地說,「如果你同意的話––」
  「不,哈利,對不起,規矩是規矩。」法治淡淡地說,「也許你明年可以去霍格馬得的。
實際上,我想這最好如果你不––是的––嗯,我要走了。在這玩得開心點,哈利。」
  最後和哈利握握手,笑了笑,法治離開房間了。湯姆向前笑著靠近哈利。
  「波特先生,請你跟我來,」他說,「我已經把房間安置好了。」
  哈利跟著湯姆走上一條結實的大樓梯,來到瓖著三五號門牌的門前,湯姆為哈利打開它。
  里面有很舒服的床和一些擦得發亮的橡木家具,燒得很旺的火爐,衣櫃上面是––「海維
。」哈利喘著氣。
  那雪白的貓頭鷹飛到哈利手臂上,拍動著翅膀。
  「真是聰明的貓頭鷹。」湯姆吃吃地笑,「你到達五分鐘後它就到了。如果你需要些什麼
,波特先生,請不要客氣。」
  他向哈利鞠了一躬然後離開了。
  哈利在床上坐了很久,心不在焉地輕撫著海維,窗外的天空很快地從柔和、深藍變成無情
的灰色,然後,慢慢地變成帶有金色的粉紅。
  哈利幾乎不能相信他在幾個小時之前離開了普里懷特街,他不會被開除,而且他可以在以
後的日子不受杜斯利的管制了。
  「這可是不可思議的一晚,海維。」他打呵欠說。
  然後還沒有把眼鏡摘下來,他已經猛地向枕頭一倒,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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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1 21:23: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哈利用了幾天的時間才適應這種自由,他從未試過像現在一樣隨他什麼時候起床,愛吃什
麼就能吃什麼,只要在戴阿宮道內,他可以去任何地方。而且在這像平底漁船的街道,有很多
迷人的魔法商店。
  哈利每天早上在例格歌注吃早餐,在那兒他喜歡看其他客人。
  那些有趣的的老婦人來自鄉村,趕到這兒整天的買東西。看上去很尊貴的巫師在為最新的
文章《今天面客》爭辯。還有一次,一個看起來像魔女的人戴著羊毛的拉法帽點了一盤生的肝
髒。
  吃過早餐後,哈利會走進後院,拿出他的魔杖在左邊的垃圾箱旁敲了三下,然後就站回進
戴阿宮道在牆上開的橫路口前。
  哈利在明朗的天氣里花很多時間逛商店。在餐廳前各種顏色的傘下的商店吃東西。一個吃
飯的人則在展示他們所買的東西:「這是個月球望遠鏡,小伙子,看到了嗎?不要再把月亮圖
表混淆。」還有人在討論西里斯‧巴拉克的案件:「我個人認為不應該讓孩子單獨出來,直到
他被關回阿茲克班––」哈利不用再拿著手電筒在毛毯下面做功課了。現在他可以在費萊里‧
弗特克的冰淇淋商店旁邊,太陽底下做他的功課。有時候費萊里‧弗特克親自幫他寫論文。費
萊里居然知道很多中世紀焚燒巫婆的事,而且仍然每半個鐘頭免費給哈利一些聖代。
  一旦哈利又把他的錢包裝滿了帆船幣、鐮刀幣和克拉幣,這些都是從格林的金庫里提的。
他必須自我控制不要一次完全花完。他不得不一直提醒自己他還要在霍格瓦徹讀五年,他不能
想象向杜斯利一家要錢買魔咒書的感受,他制止自己買那套漂亮的堅固的金石(像大理石,是
用來玩一種魔法游戲的,游戲中這石噴出難聞的液體到每一個參加游戲的人的臉上,當然是當
他輸了一分的時候。)他覺得很誘人,可以在一個很大的玻璃球里看著一大堆人,他認為這樣
基本上不用再上關于天體運行的課了。在哈利到達例格歌注的一個星期後,哈利發現最吸引他
的莫過于他最喜歡的商店––快迪斯高質量貨品。
  哈利看到很多人在商店里看著什麼,他很好奇,于是在興奮的巫婆和巫師群中擠進去,看
到了在一個新建的指揮台上放著他一生從沒見過的最堂皇美麗的掃帚。
  「看呀,這才是最標準的。」一個方臉的巫師對他的同伴說。
  「爸爸,這是世界上飛得最快的掃帚,是嗎?」一個幼稚的小孩在問,他邊說邊掙脫他爸
爸的手臂。
  「國際快迪斯賽那方剛剛下了訂單要七個這樣漂亮的商品。」商店的經營者對著人群嚷,
「它們在世界杯中是最受歡迎的。」
  一個身型很大的巫婆在哈利身邊離開,他現在可以看到掃帚上的說明書了。
  霹靂國家藝術部展開流線型的掃帚競賽。這掃帚如鑽石般發亮,每把掃帚都有國家注冊的
特定號碼,能輕而易舉地控制飛行。每把掃帚尾都是精選獨特的擇樹嫩枝經過摩擦達到空氣力
運動的理想效果,使得這霹靂具有超越的平衡和標準性。這霹靂在十秒鐘可以加速到一百五十
英里,還有神效的無形的煞車按鈕,價錢合理。
  「價錢合理––」哈利不敢想這霹靂要多少錢,他從來沒有這麼強烈渴望過擁有一件東西
,但是在學校中他從沒有輸過一場快迪斯比賽,因為他已經有一把很好的掃帚了,如果再買這
把,他在格林高斯銀行的金庫就會很快用光的。哈利沒有問價錢,但是之後他每天都去那商店
看霹靂。
  但是有些東西哈利的確要買。他去藥房填充一份必要的藥物成份。他的校服的袖子和褲腳
都太短了。他到了瑪什女士的服裝店里買了新的衣服。現在最重要的是他還要買新的教科書,
包括兩個科目,關于魔法動物的,和還有佔卜術的。
  哈利往書店的櫥窗看時嚇了一跳,里面並不是陳列著金色封面的像鋪地磚般厚的咒語書,
而是在玻璃旁放著一個很大的鐵架,里面有一百多本《妖怪的魔書》。
  里面的書互相掀開,憤怒地摔跤,狠狠地打斗,撕的書頁到處飛。
  哈利拿出那書名列表首次認真地參看,《妖怪的魔書》是關于魔法動物科中的一本,現在
哈利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哈格力說它將會有用。他覺得有點安慰了。他在想哈格力會不會想要一
些嚇人的新寵物。
  當哈利進入這費里什‧布克特書店時,經理立即向他走過來。
  「在霍格瓦徹讀書?」他粗暴地問,「過來買需要的新書吧。」
  「好的,」哈利說,「我要––」
  「讓開!」經理把哈利推到一邊很不耐煩地說,他帶上很厚的手套,拿起一支大而有節的
棍子向《妖怪的魔書》那書廂走去。
  「等等」哈利匆忙地說,「我已經有一本了。」
  「你有了?」經理臉上露出了大大的安慰,「太好了,謝天謝地,我今天早上被書打了好
幾次了。」
  一陣響亮的打斗聲傳入耳朵,兩本妖怪書正抓著第三本要把它撕開。
  「停手,停手。」經理大聲喊,他用手杖在欄桿外把書分開。「我再也不買這種書了,再
也不會!簡直發瘋的!是壞的,我們買了兩百本《妖怪的魔書》簡直讓我們破產,我們再也不
買了––對了,你還要些什麼書嗎?」
  「是的。」哈利看看書單說,「我還想要卡新特‧華萊史卡寫的《明亮的將來》。」
  「哦,是佔卜學的入門,是嗎?」經理說著把手套脫下來,領著哈利到商店後面。那兒有
一角放滿了佔卜用的書。一張小桌子上放著好幾冊書有《對不能預算的預測》、《震驚法》還
有《破碎的球》、《當前途被毀時》。
  「拿著。」經理說,他剛從樓梯上下來,手里拿著一本黑色的厚厚的書––《明亮的將來
》。「這是一本很好的基本佔卜指導書,里面說到手相術、晶瑩球、鳥內髒結構––」
  但是哈利沒有聽。他的眼看著另一本在小桌子上陳列的書。
  《死亡預兆:當你知道最壞的時刻將要到來時該怎麼做》。
  「哦,我要是你就不會讀這本了。」一個售書員看到哈利盯著書時輕輕地說,「無論在哪
里你都可以看到死亡的預兆,這都已經夠嚇人的了。」
  但是哈利繼續看著書的封面,上面有一只大如熊的黑狗,眼楮閃閃發亮。它看上去很面熟
––
  售貨員把《明亮的將來》放到哈利的手上。
  「還要其它的書嗎?」他說。
  「是的。」哈利說著把視線從那封面上的狗移開,再看了一下書單,「嗯,我想要《中級
的變形術》還有《標準咒語書,三年級》。
  十分鐘後,哈利用手臂夾著新書走出費里什‧布克特書店。走回例格歌注。他幾乎不知道
他要去哪里,因此撞了好幾個人。
  他踏上樓梯走向自己的房間,走進去把書松開放在床上。有人進來打掃過,前是開著的,
陽光照射進來,哈利聽到外面的公共汽車在馬格的大街上隆隆開過,又聽到戴阿宮道上那些隱
形的人喧嘩的聲音。
  「這不可能是死亡的預兆的。」他不能相信自己的預感,「當我在馬克來里新月街上看到
那東西的時候我覺得突然很驚恐,那可能是一條迷失的狗––」
  他機械般抬起手試試壓平他的頭發。
  「親愛的,你在打一場必輸的仗。」他對著鏡子喘著氣說。
  日子就這樣過去,哈利開始每去一個地方都在尋找羅恩或者荷米恩留下的信號。
  現在很多霍格瓦徹的學生來到戴阿宮道了;新學期快開始了。原來他們也是去看霹靂。在
費里什‧布克特外面,哈利遇到了尼維爾,他是一個圓臉的、健忘的人。哈利沒有停下來跟他
聊天。尼維爾好像丟了他的書單,正在被嚴肅的祖母教訓著。哈利希望她永遠不會知道他在逃
出杜斯利家後自稱尼維爾。
  哈利在暑假的最後一天醒過來時,想著最遲明天就可以見到羅恩和荷米思了,可能在霍格
瓦徹列車上。他起來穿好了衣服,準備好一切。正當他在想去哪里吃午餐時聽到有人喊他的名
字,他轉過身。
  「哈利!哈利!」
  他們都在那里,坐在費萊里‧弗特克的冰淇淋店外面,滿臉雀斑的羅恩,黃褐頭發的荷米
恩正瘋狂地向他招手。
  「終于見到你了。」羅恩看著哈利坐下的時候說,「我們去了例格歌注,但他們說你已經
走了,我們就走去了費里什‧布克特還有瑪什女士那里,還有––」
  「上星期我已經把上學的東西弄好了。」哈利解釋說,「你們怎麼知道我留在例格歌注住
的?」
  「爸爸說的。」羅思簡單地回答。
  「你真與你姨媽鬧翻了嗎?」荷米恩認真地說。
  「我也不想這樣的。」哈利看著羅恩大起來時說,「我失去控制了。」
  「羅恩,這可不是玩的。」荷米恩尖銳地說,「說實話,聽到哈利不會被開除我很高興。」
  「我也是。」哈利承認說,「別說要開除,我還怕被抓起來。」他看著羅恩問:「你爸爸
知道法治放我走的,對嗎?」
  「很可能是因為你吧。」羅恩聳聳肩說,仍在吃吃地笑。「說什麼哈利‧波特出名了什麼
的,如果我跟我姨媽鬧翻了,我也會討厭看到那部長那樣對我。無論如何,你今天晚上可以問
我爸,我們今天也會在例格歌注過夜的。因而你明天可以去國王大道十字路口等我們,荷米恩
也會去的。」
  荷米恩點點頭,笑了笑說:「爸爸媽媽明天早上幫我拿東西到霍格瓦徹。」
  「太好了。」哈利高興地說,「那你已經把書和其它的都準備好了吧?」
  「看這個。」羅恩說著拉出一個細長的盒子並打開它,「名牌新魔杖,十四寸,用柳枝做
的,有一條麒麟毛,我們都買好書了。」他指著桌子下的一個大袋說,「那些妖怪書呢,怎樣
?那售貨員聽到我們要兩本簡直要哭了。」
  「荷米恩,那是什麼?」哈利指著她凳子下的三個中一個最突出的袋子問。
  「嗯,我將要上的科目比你多,對嗎?」荷米恩說,「那些是關于數字佔卜法,關于魔法
動物保護、物品佔卜法、古代神秘符號、馬格學說等書。」
  「你為什麼學馬格學說呢?」羅恩的眼轉向哈利說,「你在馬格里長大,你爸媽都是馬格
人,你已經知道夠多的馬格的事了。」
  「但是從魔法的角度來學習他們是很奇妙的。」荷術恩真誠地說。
  「你有為今年吃和往等考慮過嗎?」哈利看著羅恩低聲問。荷米恩不管他們倆。
  「我們有十個帆船幣,」她看著錢包說,「我在九日生日,爸媽事先給我錢買生日禮物。
」「好漂亮的書呀。」羅恩天真地說。
  「不,我不這麼認為。」荷米恩沉著地道,「我真想有一只貓頭鷹,我的意思是,哈利有
海維而你又有厄羅爾了––」
  「我沒有。」羅恩說,「厄羅爾是我們家的,我只有斯卡伯斯,」他從衣袋里掏出他的寵
物鼠,「而且我想把他檢查一下。」他把斯卡伯斯放在他們面前的桌子時加了一句,「我認為
埃及不適合他。」
  斯卡伯斯看上去瘦了很多,胡須也垂了下來。
  「那邊有一間魔法動物店。」哈利說,他現在對戴河宮道很熟悉了。「你可以去看看他們
怎樣檢查斯卡伯斯,荷米恩也可以在那兒買一只獵頭鷹。」
  于是他們付了冰淇淋的錢,穿過馬路去那神奇的馬納格娜。
  那里的地方不大。幾乎每寸牆都掛著一個籠子。這里不但有點具而且又吵,因為籠子里的
居住者都在吱吱喳喳地叫,嘎嘎地叫,還有含糊的嘶嘶聲。櫃台後面的巫婆在給一位巫師介紹
怎樣養一個兩頭蛛螺。因此,哈利、羅思和荷米恩只好等著,看著籠子。
  一對很大的紫色的蛤蟆在大口大口地喝水,隨後又吃死了的綠頭大蒼蠅,一只巨型的烏龜
瓖著珠寶的殼在窗邊閃閃發亮;一只橙紅色的毒蛇慢慢從玻璃槽里探出頭來;還有一只肥白的
兔子蹦躍不斷地跳進那絲綢帽里,發出砰砰的響聲。那兒還有各種顏色的貓,一寵很吵的烏鴉
。還有一籠藍顏色的毛茸茸的東西在嗡嗡地響。
  在櫃台上,一個大的寵子里滿是光滑的黑鼠,它們在用尾巴跳躍著玩游戲。
  那買兩頭蠑螈的人走了。羅恩走近櫃台。
  「這是我的老鼠,」他告訴巫婆,「我把它帶到埃及,回來後它的毛顏色變淡了。」
  「放它在櫃台上。」那巫婆從口袋拿出一幅又重又黑的眼鏡。
  羅恩從衣袋中掏出斯卡伯斯,並把它放在其它老鼠籠子旁邊。
  它們停止玩那跳躍游戲,混亂地走在那電線上。
  就像羅恩其他幾乎所有的東西一樣,斯卡伯斯也是二手的,(它以前是羅恩的哥哥伯希的
)有點老了,對比起旁邊在籠子內的有光澤的老鼠,它看起來特別衰老。
  「嗯,」那婦人拿起斯卡伯斯說,「它幾歲了?」
  「我不知道。」羅恩說,「我想相當大了,它以前是我哥哥的。」
  「它有什麼能力?」那婦人仔細看著老鼠時間。
  「嗯––」羅恩說,實際上斯卡伯斯從來沒有顯示過它哪方面的能力。那巫婆的眼珠從斯
卡伯斯的破了的左耳移到它的前爪,有一只腳趾缺了,在噓噓地響。
  「這只曾被碾過。」她說。
  「伯希給我的時候它就這樣了。」羅恩辯護說。
  「一只普通的或者是像這只花園內的老鼠一般不能活過三年的。」巫婆說,「現在,你在
這找一只健壯的吧,你可能會喜歡它們中的一只––」
  她指著那些黑色的老鼠,它們立即又開始跳躍,羅恩咕嚕道:「在炫耀她的老鼠。」
  「好了,如果你不想買一只代替,你可以讓它吃這個老鼠滋補藥。」那巫婆邊說邊伸手到
櫃台下拿出一瓶紅色的藥。
  「好的。」羅恩說,「要多少錢?」
  羅恩看到一只大的紅色的東西從最高的袋子飛出,落在他頭上然後又躍起來向著斯卡伯斯
瘋狂地沖過去。
  「天啊,不要。」巫婆大喊。但斯卡伯斯像一塊肥皂一樣從她手中滑落,四肢張開地跌在
地板上,然後向門外逃。
  「斯卡伯斯!」羅恩大聲喊,跟著它沖出商店,哈利緊跟上。
  他們花了近十分鐘才找到斯卡伯斯,它在快迪斯高質量貨品商店的廢紙堆里避難,羅恩把
顫抖著的老鼠放回衣袋里,站起來,按摩一下它的頭。
  「那是什麼?」
  「它是一只非常大的貓,就是一只非常小的老虎。」哈利說。
  「荷米恩去哪兒了?」
  他們在擁擠的街上向馬納格娜走去,荷米恩出來了,但她並不是買了一只獵頭鷹。她懷里
緊緊抱著一只很大的姜黃色的貓。
  「他很威武,不是嗎?」荷米恩高興地說。
  哈利想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的。那貓姜黃色的毛又厚又松軟,但很明顯它的眼是弓狀的,它
的臉奇怪的扁,十分暴躁的樣子,好像剛剛頭撞到牆上一樣,現在斯卡伯斯不見了,那貓在荷
米恩的懷里輕輕地嚕嚕地響。
  「荷米恩,那東西剛剛真嚇死我了。」羅恩說。
  「他不是故意的,是嗎?克路殊克?」荷米恩說。
  「那斯卡伯斯怎麼辦?」羅恩指著胸前鼓起來的口袋說,「它需要休息和放松,它怎麼跟
那東西相處呀?」
  「你提醒我了,羅恩,你忘了拿你的老鼠滋補藥。」荷米思把那紅色的小藥瓶放到羅恩手
上。
  「你不用擔心,克路殊克會在我宿舍睡,斯卡伯斯在你那睡,還會有問題嗎?可憐的克路
殊克,那巫婆說他已經在那店里很久了,沒有人喜歡它。」
  「我明白為什麼。」羅恩諷刺地說,然後他們向例格歌注走去。
  他們發現威斯里先生坐在酒吧里讀《先知日報》。
  「哈利,」他抬起頭微笑說,「你好嗎?」
  「好,謝謝!」哈利說。他和羅恩、荷米恩紛紛告訴威斯里買東西的事。
  威斯里先生放下他的報紙,哈利又看到熟識的西里斯‧巴拉克的照片又在盯著他。
  「他們還沒有捉到他?」他問。
  「還沒有。」威斯里先生嘆氣地說,「他們已經要我們停止正常工作去找他,目前為止還
是沒消息。」
  「如果我們抓住他會有獎賞嗎?」羅恩問,「最好能夠拿到點錢––」
  「別瞎說了,羅恩。」威斯里先生說著,面容顯得很嚴厲。「巴拉克不是你們十三歲的小
巫師能抓的,阿茲克班的衛士會把他抓回來的。」
  這時候,威斯里太太回到酒吧里,手里拿著許多東西。孿生兄弟弗朱德和喬治跟著她,他
們就要在霍格瓦徹上五年級了。後面還有剛被選為優秀青年的伯希,還有威斯里最小的、唯一
的女兒金妮。
  金妮曾跟哈利相處得很開心的。這時見到他顯得更難為情了。
  可能是因為上個學期在霍格瓦徹他救過她,她臉很紅。小聲地說聲,「你好。」
  沒有抬頭看他。伯希正經地伸出手,好像他們從未見過面般地說:「哈利,很高興見到你
。」
  「伯希,你好。」哈利忍著笑說。
  「你好吧,我想?」伯希握手時自負地說,好像被當選市長了。
  「很好,謝謝。」
  「哈利,」弗來德用肘部推開伯希向哈利深深地鞠躬,「小子,見到你太好了。」
  「太好了。」喬治推開弗來德到一旁握著哈利的手說,「實在太好了。」
  伯希皺皺眉。
  「夠了吧!」威斯里太太說。
  「媽媽!」弗來德好像剛踫見她一樣,捉著她的手說,「真的很高興見到你。」
  「我說夠了,」威斯里夫人把東西放在一張空凳子上,「親愛的哈利,你好,你知道我們
的好消息了吧?」她指著伯希胸前的優秀青年徽章說,「我們家的第二個優秀青年。」她高興
地嚷道。
  「最後一個了。」弗來德咕嚕著說。
  「我也不懷疑這個。」威斯里突然皺起眉頭說,「我想他們倆不可能成為優秀青年的。」
  「我們想要的是什麼?」喬治對這看法很反感,「我們要活得充實點。」
  金妮咯咯地笑。
  「你想給你妹妹樹下一個好榜樣!」威斯里太太大聲說。
  「媽媽,金妮還有其他哥哥作榜樣的。」伯希傲慢地說,「我先換件衣服再來吃飯。」
  他出去了,喬治嘆了一口氣。
  「我們想把他關在金字塔里面的。」他告訴哈利,「但被媽媽看到了。」
  那晚餐很豐盛,店主湯姆把三張桌子並在一起,讓威斯里一家七口,還有哈利和荷米恩可
以圍坐起來。
  「爸爸,我們明天怎麼去國王大道十字路口?」弗來德問,一邊把可口的巧克力布丁塞到
口里。
  「部里準備提供五輛車。」威斯里說。
  每個人都抬頭看著他。
  「是嗎?」伯希好奇地說。
  「那是因為你呀,伯希。」喬治嚴肅地說,「汽車上還有小旗,小旗上寫著『HB』」
  「是滑稽的大頭仔的意思。」弗來德說。
  除了伯希和威斯里太太每個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吃著布丁。
  「那為什麼部里會為我們準備車呢,爸爸?」伯希又問,用著高貴的語調。
  「嗯,因為我們還沒有車。」威斯里先生說,「而且我在那工作,他們幫我一個忙。」
  他很隨便地說,但是哈利注意到威斯里的臉紅了,就像羅恩覺得有壓力的時候的樣子。
  「的確好,」威斯里太太伶俐地說,「你知道你們倆要拿多少行李嗎?你將會在非魔法界
的隧道中顯得很搞笑的––那東西都包好了吧?」
  「羅恩還沒有把他新買的東西放到車廂上,」伯希顯得很委屈地說,「他把它們放在我床
上。」
  「羅恩,你最好去把東西收拾好,因為我們明天也沒多少時間了。」威斯里太太離開餐桌
。羅恩向伯希皺眉頭。
  吃過晚餐後,大家都覺得飽了而且很困。一個接一個上樓到自己的房間檢查好第二天要拿
走的東西。羅恩和伯希在哈利的隔壁房。哈利剛合上皮箱鎖就聽到牆外傳來生氣的聲音。哈利
走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第十二號房半開著,伯希正在大聲喊。
  「我剛才在這里,床前桌子旁,我把它拿出來擦擦––」
  「聽著,我沒有踫過它。」羅恩大聲頂回去。
  「怎麼回事?」哈利問。
  「是斯卡伯斯的老鼠滋補藥。」羅恩說著把皮箱的東西都翻出來找,「我想可能留在酒吧
里。」
  「你沒找到我的徽章的話,不要離開。」伯希嚷著。
  「我幫你拿那藥,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哈利對羅恩說,然後跑下樓。
  哈利在去酒吧的路上覺得很累,他聽到客廳里傳來的另外兩個生氣的聲音,過了一會,他
認出是威斯里夫婦的。他猶豫了一會,他不想讓他們知道他聽到了他們的吵架。他突然聽到有
人喊他的名字,于是停下來走近客房。
  「不應該不告訴他。」威斯里先生氣憤地說,「哈利有權利知道,我已經嘗試過告訴弗來
德,但他堅持說把哈利當孩子看待。他十三歲了,而且––」
  「天啊,他會被真相嚇倒的。」威斯里太太尖叫說。「難道你真想哈利回學校時讓那事困
擾著他?他不知道會快樂一點。」
  「我不想讓他難過,我想讓他警惕起來。」威斯里先生反駁,「你知道羅恩和哈利他們出
去玩,兩次去了禁林里面,但是哈利今年不能去了,知道那天他從家里出來會有什麼危險嗎?
要不是爵士巴土及時接走他,他在部長找到他之前肯定已經死了。」
  「但是他沒有死,他還很好,那還為什麼––」
  「摩莉,他們說西里斯‧巴拉克瘋了,可能他是。但他還是夠聰明從阿茲克班中逃出來,
他們都認為是不可能的事,已經三個星期了,人們還不能找到他一條頭發,我不在乎弗來德跟
《先知日報》怎麼說。我們像不能發明魔杖一樣不能找到巴拉克,我們只知道巴拉克要找的是
誰––」
  「但是哈利在霍格瓦徹會很安全的。」
  「我們也認為阿茲克班很安全。如果巴拉克能逃出阿茲克班,他也能進入霍格瓦徹。」
  「但沒有人敢肯定巴拉克正在找哈利。」
  那里傳來砰的一聲,哈利敢肯定威斯里先生的拳頭重重打在桌子上。
  「摩莉,我告訴你,他們不報導出來是因為法治不想讓大家知道。但是法治在巴拉克逃出
來那個晚上去過阿茲克班,那里的衛士告訴法治說巴拉克在睡覺的時候說了好一陣話,總是那
句:『他在霍格瓦徹,他在霍格瓦徹––』巴拉克發狂了。
  摩莉,他想哈利死,如果你要問我的看法。巴拉克認為殺死哈利,『那個人』就會復甦的
。哈利十二年前擊跨了『那個人』,讓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在阿茲克班的十二年中,巴
拉克一直在仇恨––」
  然後是一陣沉默,哈利更加貼近門,非常渴望多聽一些。
  「亞瑟,你快忘了艾伯斯‧丹伯多了。我認為在霍格瓦徹里沒有人可以傷害哈利的,只要
丹伯多還是校長的話,他都知道這些吧?」
  「他當然知道,我們已請示他是否介意調動阿茲克班的士兵進入學校場地。他不大高興,
但還是同意了。」
  「不高興?他怎麼可能還高興,他們要去那里抓巴拉克呀。」
  「丹伯多不大喜歡阿茲克班的士兵。」威斯里沉沉地說,「我也不喜歡,但在這場合––
但你要對付像巴拉克這樣的巫師,有時只能跟一些你寧願不要的部隊合作。」「如果他們救了
哈利––」
  「那我就不再說他們什麼了。」威斯里先生疲憊地說,「已經很晚了,摩莉,我們上去吧
。」
  哈利聽到凳子移動的聲音。他盡量輕輕地迅速跑向酒巴,在那門前消失。客廳的門開了,
幾秒後,腳步聲告訴他威斯里夫婦上樓去了。
  那瓶滋補藥就在他們先前坐過的凳子下面。哈利拿著瓶等到威斯里夫婦房間的門關上了,
才輕輕上樓。
  弗來德和喬治蹲在樓梯平台邊聽著伯希和羅恩在房間里移動家具找那徽章,他們在偷偷地
笑。
  「我們拿到手了。」弗來德低聲告訴哈利,「我們還改了它。」
  現在那徽章上刻著「大頭仔」。
  哈利勉強笑了笑,走向羅恩遞給他那瓶藥。然後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躺在床上。
  看來西里斯‧巴拉克在找他。那可以解釋其它的事了,法治對他那麼寬容是因為他看到他
還活著已經很安慰了。他讓哈利承諾他會留在戴阿宮道,那兒有許多魔法師可以照看他。他明
天還派兩輛車接他們去車站,那樣威斯里可以一路上照顧他直到他上了火車。
  哈利躺著,聽到外面的吵鬧聲,他自己也奇怪他為什麼不覺得怕,西里斯‧巴拉克用一條
咒語可以殺十三個人,威斯里很明顯是擔心哈利知道真相後會害怕,但哈利恰好也同意威斯里
所說的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艾伯斯。丹伯多那里,人們不也是總在說丹伯多是福爾得摩特
最怕的嗎?巴拉克作為福爾得摩特的手下,當然也怕他了。
  這時,人們都在談論這些阿茲克班衛兵。他們似乎毫無意義地恐嚇著人們。而且如果他們
都駐扎在學校,巴拉克就更不可能到那兒去。
  總的來說,最困擾哈利的事就是他去參觀霍格馬得的機會接近零了。除非巴拉克被抓起來
,要不沒有人會讓哈利離開安全的城堡的。事實上,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直到危險期過去。
  他對著天花板嘆了口氣。他們都認為他不能照顧好自己嗎?他三次從福爾得摩特手中逃生
,他並不是沒用的。
  但在馬克來軍新月街動物的陰影和那本書封面上的狗掠過他的腦海,「當你知道他要來的
時候。你會怎樣做––」
  「親愛的。那只是幻覺。」他對著鏡子疲憊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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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天,哈利被湯姆叫醒,睜開眼楮就看到旁邊放著一杯茶,湯姆正咧開幾乎沒有牙齒的
嘴巴對著他微笑。哈利穿上衣服正準備哄海維回到籠子里面去,羅恩撞進他的房間,氣沖沖地
把汗衫拉到頭上。
  「我們越早搭上火車越好。」他說,「最起碼在霍格瓦徹就見不到伯希了。現在他又罵我
把茶滴到他那照片上,你知道嗎?」羅恩做了個鬼臉又說,「他的女朋友,她把臉藏在框架下
,因為她的鼻子上生了水泡––」
  「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哈利開始說,但他們被弗來德和喬治打斷,他們來恭喜羅恩又
惹伯希生氣了。
  他們下樓去吃早餐,威斯里先生在皺著眉頭讀《先知日報》的頭版。威斯里太太正在告訴
荷米恩和金妮一種美容霜,她們三個都在吃吃地笑。
  「你剛才要說些什麼呀?」羅恩坐下時問哈利。
  「遲一點再說吧。」哈利小聲說,這時伯希進來了。
  離別時候很嘈雜,哈利沒有機會跟羅恩和荷米恩說話。他們都忙著提著重重的皮箱在狹窄
的樓梯走,然後把東西堆在例格歌注的門前。
  「好了,克路殊克。」荷米恩低聲地對著柳枝籃子說,「到火車上我就會讓你出來了。」
  「不行。」羅恩大聲說,「我那可憐的斯卡伯斯怎麼辦?」
  他指指自己的胸前。鼓鼓的一塊表明了斯卡伯斯給在他的口袋里。
  威斯里先生已在外面等著部長派來的車,這時他轉過頭來。
  「他們來了,『」他說:「哈利,過來。」
  威斯里先生和哈利並肩走過人行道,走向前面那兩輛黑色的舊款的小汽車。每輛車都由一
個看上去很嚴厲的,穿著碧綠色的絨衣的男人駕駛。
  「哈利,你上車。」威斯里先生向擁擠的大街看了看說。
  哈利上了車走到後座,然後荷米恩、羅恩還有羅恩所討厭的伯希也上車了。
  對比起哈利乘爵士巴士時,這去國王大道十字路口的路程顯得平淡無奇,魔法部長的小汽
車看上去再普通不過了。但這車能在狹窄的空隙中穿過,這一點維能姨丈的車是絕對做不到的
。他們提早幾分鐘到達國王大道十字路口。部長的司機找來了推車,幫他們卸下皮箱後,威斯
里先生脫下帽告別。他們的車在紅燈前停止的長長的車隊上面飛躍著離開了。
  威斯里先生在去車站的路上一直靠著哈利的肘部。
  「好了。」他看看他們說,「我們兩個得上車。因為我們人多,我和哈利先上去了。」
  威斯里先生向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欄桿走去,推著哈利的推車,並且蠻有趣味地看著剛靠
站的馬格的125號火車。他意味深長地看看哈利,然後輕松地挨在欄桿上,跟著,他們進了通
向九交四分之三站台的小道,抬起頭看著去霍格瓦徹的列車,深紅色的蒸氣引擎旁站滿了送孩
子上學的家長。
  伯希和金妮突然在哈利後面出現,他們在喘著氣,很明顯是跨過欄桿走過來的。
  「啊,那是帕妮路!」伯希說,他把頭發整理一下,又興奮起來,金妮的目光和哈利的相
遇,然後他們都轉身笑。伯希向那長著又長又卷的頭發的女孩走過去。
  伯希挺起胸膛好讓大家都看到他胸前的徽章。
  其它威斯里孩子和荷米恩也走過來,威斯里和哈利已經走到火車的尾端,經過擁擠的車廂
,來到一個幾乎沒有人的車廂。他們把行李放上車,然後走出來跟威斯里夫婦說再見。
  威斯里太太吻了一下她的孩子,然後吻了一下荷米恩,最後是哈利。他有點難為情,但是
很高興。她還把他摟在懷里。
  「一定要小心,哈利知道嗎?」她站直的時候說,她的眼楮特別明亮,然後打開她那特別
大的袋子說,「我為你們做了三明治,給你,羅恩,不,沒有牛肉的––弗來德?弗來德在哪
里?親愛的,拿著––」
  「哈利!」威斯里先生靜靜地說,「過來這里一會兒。」
  他頭向著柱子那邊走,哈利在後面跟著他,其他人則圍著威斯里太太。
  「你在離開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威斯里先生用深沉的語調說。
  「沒關系的,威斯里先生。」哈利說,「我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我––我昨天晚上聽到你和威斯里太太的對話。我無意中偷聽的。」哈利立即又說,「
對不起!」
  「我不是要想讓你那樣得知的。」威斯里先生焦急地說。
  「不,老實說,不要緊,這樣的話你就可以不違背對法治的承諾,而我又可以知道是什麼
事。」
  「哈利,你一定被嚇慌了。」
  「我沒有,」哈利真誠地說,「真的。」威斯里先生好像不太相信他。「我沒想過裝英雄
,但老實說,西里斯‧巴拉克沒有福爾得摩待那樣厲害,是嗎?」
  威斯里先生聽到那名字打了個冷顫,但他又鎮定下來。
  「哈利,我知道你不怕,嗯,法治他們都想,嗯,並且我當然很高興你不害怕,但是––」
  「亞瑟!」威斯里太太喊,她現在正帶領著孩子上火車。「亞瑟,你在那兒干什麼?車快
要開了!」「來了,摩莉!」威斯里先生說,但他又轉過去繼續細聲急速跟哈利說,「聽著,
我要你跟我說––」
  「我會聽話,我會留在城堡里的。」哈利沮喪地說。
  「還不夠,」威斯里先生從來沒有這麼嚴肅地看著哈利說,「哈利,你發誓你不會去找巴
拉克。」
  哈利睜大眼楮說,「什麼?」
  響亮的車笛聲傳來了,守衛人沿著火車走,把所有門都關上。
  「答應我,哈利。」威斯里先生更快速地說,「無論什麼事情發生––」
  「我怎麼會找一個想殺我的人呢?」哈利茫然地說。
  「不管聽到什麼,你向我發誓––」
  「亞瑟,快點!」威斯里太太喊。
  火車噴出濃煙,車開始動了。哈利向車廂門跑去,羅思打開門向後退好讓他上去。
  他們向威斯里揮手直至火車轉入一角,擋住他們的視線。
  「我要單獨跟你們說。」哈利低聲對羅恩和荷米恩說,車正在加速。
  「金妮,你走開。」羅恩說。
  「哦,好吧。」金妮生氣地說,昂著頭走開。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走到走廊,想找一節空的車廂,但所有車廂都擠滿了人,除了最後一
節。
  這里只有一個人,一個男人坐在窗旁。這霍格瓦徹列車平時只用來載學生,從不搭乘成年
人的,除了推小車賣飯的婦人。
  這陌生人穿著很蹩腳的巫師服,衣服有幾處補丁。他看上去好像很累或者病了。
  雖然他看上去很年輕,但淺褐色的頭發有點發灰的。
  「你看他是誰?」羅恩嘶嘶地說,他在距離窗口最遠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關上門。
  「露平教授。」荷米恩立即低聲說。
  「你怎麼知道的?」
  「他的箱子寫著。」荷米恩指著那人頭頂的行李架說,那里有一個小小的,磨損的木箱,
還有許多很好的帶子。他的名字「露平教授」顏色有點剝落了,寫在木箱的一角。
  「他是教什麼的呢?」羅恩看著那教授的外表皺著眉頭說。
  「很明顯。」荷米恩低聲說,「學校只剩一個空席,黑巫術防御老師。」
  哈利、羅恩和荷術思已經有過兩位老師教防黑巫術。兩個都教了一年,有謠言說這課程很
倒霉。
  「嘿,我希望他現在振作起來。」羅恩懷疑地說,「他看上去像走投無路似的,不是嗎?
不管如何––」他轉向哈利,「你準備告訴我們什麼?」
  哈利把威斯里夫婦吵架還有威斯里先生剛剛的警告都說出來,當他說完時,羅恩驚呆了,
而荷米恩用手捂著嘴巴。最後她低聲說:「西里斯‧巴拉克逃出來找你?哦,哈利––你一定
要非常非常小心,別闖禍,哈利––」
  「我不會找麻煩的。」哈利惱火地說,「是麻煩來找我。」
  「你得很厲害才能去找一個想要殺你的人。」羅恩顫抖著說。
  他們在談論比哈利想象中更壞的事,羅恩和荷米恩看上去比他還要害怕巴拉克。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逃出阿茲克班的。」羅恩很不自然地說,「從來沒有人能這樣做的
。他還是一個被嚴厲監管著呢––」
  「那是什麼聲音?」羅思突然說。
  一陣微弱的聲音傳來。他向車廂周圍看看。
  「哈利是從你的皮箱傳來的。」羅恩說著站起來,伸向行李架,一會兒後,他從哈利的衣
服箱里掏出那只史尼卡可。它在羅恩手心上飛速旋轉。越來越顯得有生氣。
  「那是一只史尼卡可嗎?」荷米恩有趣地站起來認真看著。
  「哦,提醒你,這個很便宜的。」羅恩說,「當我剛想把它綁在厄羅爾的腳送去給哈利時
,它變得很興奮。」
  「那是因為你做了不值得讓人信任的事呀。」荷米恩精明干練地說。
  「不!嗯––我未經允許就用厄羅爾了,你知道,它飛不了那麼長的路程的––但如果不
這樣我怎樣把禮物送給哈利呢?」
  「把它放回皮箱里吧。」哈利提議。當他看到史尼卡可發出刺耳的聲音時說,「要不,它
會吵醒他的。」
  他向露平教授指了指。羅恩把史尼卡可塞回維能姨丈那又舊又嚇人的襪于里面,聲音沒有
了。他把皮箱的蓋子合上。
  「我們到霍格馬得的時候檢查一下它。」羅恩說著坐下來,「在德維斯‧班格斯他們賣這
些,還有魔法器等東西,弗來德和喬治告訴我的。」
  「你知道很多關于霍格馬得的事情嗎?」荷米恩誠懇地問,「我看到書上說那是英國唯一
全是魔法師住的地方––」
  「嗯,我想是的。」羅恩連忙說,「但那並不是我去的原因。我只想白看著甜鴨。」
  「那是什麼?」荷米恩說。
  「那是糖果店。」羅思說,露出做夢似的笑容。「那里有各種各樣的東西––胡椒粉,它
們能讓你的嘴巴冒煙;一個個很大的可可球,上面有很多草菌糕;有凝塊的奶;有極好的糖棍
,你可以在上課的時候吮––」
  「霍格馬得是很有趣的地萬是嗎?」荷米恩繼續追問,在《巫術歷史遺址》上說那小酒店
就是1612年小妖魔造反的總部,還有什拉克‧剎克在英國里最常鬧鬼的地方––」
  「那大大的冰凍果于露球在吃的時候會讓你離開地面幾寸,在空中浮起來的。」羅恩說,
他不理會荷米恩剛才所說的。
  荷米恩看看哈利。
  「出校去霍格馬得實在太好了。」
  「希望可以吧。」哈利沉沉地說,「你一定要告訴我那里的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羅恩問。
  「我不能去,杜斯利沒有在同意書上簽名,法治也不肯簽––」
  羅恩看上去很恐懼。
  「你不能出來?但是––不行––麥康娜或其他人可能會允許你去––」
  哈利無奈地笑了笑,麥康娜教授是格林芬頓學院的院長,她很嚴格的。
  「或者我們可以叫弗來德和喬治,他們知道出城堡的秘密通道––」
  「羅恩!」荷米恩尖銳地說,「我認為哈利不應該偷偷地走出學校,現在巴拉克還沒被抓
起來。」
  「對了,我想麥康娜會那樣說的,如果我問他的話。」哈利有點痛苦地說。
  「但是如果我們跟他一起的話。」羅恩鼓勵他對荷米恩說,「巴拉克就不敢––」
  「哦,羅恩,別說廢話。」荷米恩大聲說。「巴拉克在擁擠的大街殺了很多人,你以為因
為我們倆在,他就不敢襲擊哈利了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伸手摸克路殊克籃子的帶子。
  「不要讓那東西出來!」羅恩說,但太遲了,克路殊克從籃子中輕輕躍出來,伸伸四肢,
打個阿欠,躍到羅恩的膝蓋上,羅恩的衣袋顫抖著,他生氣地把克路殊克推走。
  「走開。」
  「羅恩,不要。」荷米恩生氣地說。
  羅恩剛想頂撞地,這時露平教授動了動。他們都望著他。但他只是把頭轉過去,口微微張
開,繼續睡。
  霍格瓦徹列車平穩地向北面駛去,窗外的風景變得越來越模糊,因為頭上的雲越積越厚。
車廂內的人前前後後地追逐著。克路殊克在那空凳子上坐下來。它扁扁的臉轉向羅恩,它黃色
的眼楮盯著羅恩的衣袋。
  一點鐘,火車上有個肥胖的婦人推著食物車在車廂內走動。
  「你說我們是否弄醒他?」羅恩為難地向露平教授指了指。「他看上去需要吃點什麼了。」
  荷米恩小心走近露平教授。
  「嗯,教授?」她說,「對不起,教授。」
  他動也不動。
  「親愛的,不用擔心。」那婦人給哈利一大塊大蛋糕時說,「如果他醒來覺得餓,我就在
前面司機那里。」「我想他睡著了。」羅恩低聲說,當他看到那婦人關上車廂門時又說,「我
的意思是––他還未死是嗎?」
  「不,不,他還在呼吸。」荷米恩低聲說,說著接過哈利遞給她的蛋糕。
  露平教授雖然不是很好的同伴,但他對他們是很有幫助的。中午時,天開始下雨,雨使窗
外連綿起伏的山丘變得模糊了。他們又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他們最不喜歡的人出現在門前:
杰高‧馬爾夫,還有他的兩個密友,克來伯和高爾跟在後面。
  馬爾夫和哈利在第一次去霍格瓦徹路上––在火車上就成了敵人了。馬爾夫有一張蒼白的
,尖尖的帶有蔑視神色的臉,他住在史林德林學院內。他是史林德林快迪斯隊的搜索者,哈利
在格林芬頓隊中也是搜索者。克來伯和高爾好像就只是聽從馬爾夫的命令,他們都是又高又大
,克來伯高一點,頭發像一個布丁獸,脖子很粗。高爾的頭發很短、很硬,還有長長的大猩猩
臂。
  「看看他們是誰。」馬爾夫像平時一樣懶懶地慢吞吞地說,「是波特和威斯里。」
  克來伯和高爾吃吃地笑。
  「威斯里,我聽說你爸爸終于在今年夏天找到一點金子了,對嗎?」馬爾夫說,「你媽媽
是否因太驚喜而死了?」
  羅恩迅速站起來把克路殊克的籃子扔在地板上,露平教授發出一陣鼻鼾聲。
  「他是誰?」馬爾夫問,他看到露平時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
  「新老師。」哈利站起來說,好讓他能制止羅恩和馬爾夫,「你在說什麼?」
  馬爾夫眯著眼楮,他才不會那麼笨的在老師面前動手打架。
  「我們走。」他憤恨地對克來伯和高爾說,然後他們就消失了。
  哈利和羅恩重新坐下來。羅恩按摩著他的手指關節。
  「我決定今年不再忍耐馬爾夫的廢話了。」他生氣地說,「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再詆毀我
家人,我就抓著他的頭,然後––」
  羅恩在空氣中做了一個暴力的姿勢。
  「羅恩,」荷米恩指著露平教授小聲地說,「小心一點––」
  但是露平教授還在沉沉地睡。
  火車向北駛去,雨點更加稠密了,玻璃窗發出微微的灰色的光,光越來越暗了。
  直到走廊上的燈籠閃著,然後熄滅。火車轟隆地響,雨繼續捶打著,風仍在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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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1 21:23:23 |只看該作者
  但是露平教授仍在睡。
  「我們肯定快到了。」羅恩說著。他向露平教授靠過去,看著完全黑暗的窗。
  他還沒有說完,火車已經停下來了。
  「好極了。」羅恩說著站起來,小心翼翼地從露平教授身邊走過,還努力向外看,「我很
餓了,我要好好吃一頓––」「我們不可能那麼快就到。」荷米恩看看手表說。
  「但是我們怎麼會停下來呢?」
  火車越來越慢了,因為火車的活塞的聲音停下來,風和雨打在窗子上顯得更響亮了。
  哈利距離門最近,站起來,向走廊看,整個車廂的人好奇地把頭伸出窗外。
  火車顛簸一下便停下來了,遠處砰砰的聲音告訴他們行李從架上掉下來了。然後,還沒有
人預告,全部的電燈就熄滅了,他們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發生什麼事了?」羅恩在哈利背後問。
  「唉!」荷米恩嘆了口氣,「羅恩,你踩在我腳上了。」
  哈利摸著黑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是我們的火車壞了?」
  「不知道。」
  外面傳來爆炸的聲音,哈利朦朧看到羅恩的輪廓,他把玻璃一角擦干淨,從那兒向外看。
  「那里有東西在動。」羅思說,「我想他們向這邊開過來了。」
  車廂門突然開了,有人很痛苦地倒在哈利的腳上。
  「對不起,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哦,對不起––」
  「你好,尼維爾。」哈利說著用手在黑暗中摸摸,然後拉著尼維爾的大衣把他拉起來。
  「哈利,是你嗎?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坐下來––」
  又傳來嘈雜的嘶嘶聲和痛苦的喊聲。
  「我準備去問司機發生什麼事了?」是荷米恩的聲音。哈利感覺到她人從旁邊走過去。他
聽到門又開了,又是一陣陣痛苦的喊聲。
  「你是誰?」
  「是金妮?」
  「是荷米恩嗎?」
  「你右手怎麼啦?」
  「你在干什麼呀?」
  「我在找羅恩––」
  「進來坐下。」
  「不是這里,」哈利急忙說,「我在這里。」
  「哦!」尼維爾說。
  「靜靜!」突然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
  看來露平教授終于醒了。哈利可以聽到他那邊的行動聲。沒有人說話了。
  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爆炸的聲音,接著顫抖的燈光照亮了車廂,露平教授拿著很多小火苗。
它們照亮了他疲憊的臉,他的眼楮看起來很謹慎。
  「在原位置不要動。」他用沙啞的聲音說,他慢慢站起來把火把放在他前面。
  露平剛想伸手開門的時候門就開了。
  站在門前,被露平手中的火把照亮的是一個夠得著天花板高的人。臉被兜帽完全遮住了。
哈利的視線向下移,他看到了最讓他的胃收縮的東西,一只手從大衣突出來,那手發著光,發
灰的的顏色、瘦瘦的、有疤痕,像是死了的東西在水里面腐爛––
  這是在發亮的一剎那才看見的。大衣里的生物好像感覺到哈利的凝視,那手突然縮進一件
黑色的物體中。
  帽里面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長長地、慢慢地喘著氣,好像要吸取一些什麼而不是周
圍的空氣一樣。
  一陣強烈的寒意包圍著他們,哈利覺得呼吸困難,那寒意從皮膚進入,到達他的胸口,再
到達他的心髒––
  哈利的視線模糊了,一陣像針刺的劇痛襲向他前額的疤痕,他的頭痛得好像快要裂開似的
,他在寒冷中掙扎,耳朵好像有水般沙沙地響,他好像被人往下拖,吼叫聲更大了。
  然後從遠處,他聽到尖叫聲,很可怕、很恐怖。求救的尖叫,他想去幫忙,不,那是誰,
他嘗試動動他的手臂,但不能––一團很濃的白霧在他身邊,沿著身體旋轉而上––「哈利!
哈利!你沒事吧?」
  有人在拍打他的臉。
  「怎––怎麼了?」
  哈利睜開眼楮,上面有燈籠,地板在搖––霍格瓦徹列車又開始動了。燈都亮起來了。他
好像滑出座位跌到地上。羅恩和荷米恩跪在他身旁,他們旁邊是尼維爾和露平教授,他們看著
他。哈利覺得很不舒服,當他伸手推推眼鏡時,他感覺到臉上的冷汗。
  羅恩和荷米恩扶他回到座位。
  「你沒事了嗎?」羅恩緊張地問。
  「哦。」哈利急忙向門那邊看,那戴著帽的動物不見了,「發生什麼事?那東西在哪?誰
尖叫?」
  「沒有人尖叫。」羅恩說,他更緊張了。
  哈利看看明亮的車廂。金妮和尼維爾看著他那蒼白的臉色。
  「但是我聽到尖叫聲––」
  一陣響亮的爆裂聲幾乎使他們跳起來。露平教授正在把六大塊巧克力弄成一段段。
  「這里。」他對哈利說,遞給他特別大的一塊說,「吃吧。」
  哈利拿起巧克力,但沒有吃。
  「那是什麼東西?」他問露平。
  「一個魔怪,得蒙特。」露平教授說,他現在把巧克力分給大家,「是阿茲克班里的一只
魔怪。」
  每個人都盯著他,露平教授弄皺空的巧克力包裝紙放進口袋里。
  「吃吧,」他說,「它有效的,我要找司機說說,失陪––」
  他走過哈利身旁在走廊中消失。
  「你肯定沒事了嗎,哈利?」荷米恩焦急地看著哈利問。
  「我沒有踫到它,發生什麼事了?」哈利說著,從臉上擦下更多冷汗。
  「嗯––那東西––那魔怪是得蒙特––站在那兒四處看,我的意思是,我想它是這樣,
我沒看到它的臉––還有你––你––」
  「我想你剛才有一陣昏厥或其它的。」羅恩說,他看上去仍然很怕,「你變得僵硬,然後
從凳子上掉下來,開始痙攣。」
  「露平教授跨過你,走向得蒙特,抽出他的魔杖。」荷米恩說,「他說,『我們沒有人把
巴拉克藏在大衣里,走開。』但是得蒙特沒有動,因而露平教授咕嚕幾句,他魔杖發出銀色的
東西射向它。它一轉身就那樣溜走了。」
  「很恐怖。」尼維爾高聲說,「你感覺到它進來的時候有多冷嗎?」
  「我覺得很奇怪。」羅恩說,很不舒服地轉過肩膀,「好像讓人沒法再高興起來––」
  金妮像哈利一樣難受,她蜷在一個角落輕輕啜泣。
  「難道你們都––都沒有從凳子上掉下來嗎?」哈利很難為情地問。
  「沒有,」羅恩又焦急地看著哈利,「金妮像發了瘋一樣的搖,雖然––」
  哈利弄糊涂了,他覺得身體又冷又弱,好像剛剛從重感冒恢復一樣。他又開始覺得羞恥,
為什麼其他人沒事而我就像被切碎一樣呢?
  露平教授回來了。他進來時停了一下,看看四周微笑著說,「我在巧克力上下了藥,你知
道吧––」
  哈利咬了一口,他覺得奇怪,一陣暖流從手指到腳趾,流遍全身。
  「我們在十分鐘內到達霍格瓦徹。」露平教授接著說,「哈利,你沒事了嗎?」
  哈利沒有問他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好了。」他難為情地說。
  在剩下的路程上他們沒有說什麼。終于,火車在霍格瓦徹站停下來了,人們爭先恐後走下
車。貓頭鷹在叫,貓在「喵嗚」,還有尼維爾的癩蛤蟆在他帽子下嘎嘎地叫,那小月台很冷,
冰冰的雨沙沙地下著。
  「一年級的請走這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轉過身看到哈格力
的輪廓,他在月台的另一邊,正在招呼那些受驚的新學生,謹慎地帶著他們渡過那條湖。
  「好嗎,你們三個?」哈格力透過人群大聲喊。他們向他揮揮手,但沒機會跟他說,因為
人群把他們擠出月台外。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跟著人群踏上粗糙的泥濘道路,那里至少有一百
多輛馬車等著其他的學生。哈利只能臆測這些車是由一只只隱形的馬拉的。當人們爬上一輛輛
車關上門後,馬夫就讓它搖搖擺擺地出發。
  馬車經過一扇輝煌的精巧的鐵門,門兩側的石柱上面是有翼的金豬。哈利看到兩個更高大
的帶著帽子的得蒙特,各站在門邊守衛著。他又覺得渾身被那種寒意包圍。他縮回來挨著松軟
的座位,閉上眼楮,直到他們離開那里。馬車在傾斜的伸向城堡的路上加速。
  荷米恩靠在那小窗口,看到很多塔樓和塔子漸漸走近,最後,馬車搖了一下停下來。荷米
思和羅恩下車了。
  哈利下車的時候聽到慢吞吞的聲音。
  「波特,你頭暈了?尼維爾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暈倒了?」
  馬爾夫用肘部指著哈利,他一臉奸笑,眼楮滿懷惡意地閃著。
  「馬爾夫,你滾開!」羅恩握緊拳頭狠狠地說。
  「威斯里,你也暈倒了嗎?」馬爾夫大聲地說,「你也給得蒙特嚇倒了嗎,威斯里?」
  「有事嗎?」露平剛從另一輛馬車出來,用溫和的語調問。
  馬爾夫向露平教授無禮地瞪了一眼,看到他衣服上的補丁和那破舊的木箱。他帶著一絲諷
刺說:「哦,嗯,教授。」然後向克來伯和高爾咯咯一笑,走到一邊,讓他們進城堡。
  馬爾夫在羅恩的背上戳了一下,然後和克來伯以及高爾一起走進入城堡的人群中。人群通
過巨大的橡木前,拐進了洞穴狀的大廳,那里用火炬照亮,里面是宏偉的大理石階梯一直通到
上一層。
  右面進入大廳的門開了,哈利隨著人群進入,他看了看天花板,那里又黑又暗,這時一個
聲音傳到耳朵,「波特!荷米恩!我要見你們兩個。」
  哈利和荷米恩驚奇地轉過身。看到麥康娜教授在那邊對著他們喊。
  麥康娜是一個很嚴肅的教授,頭發扎成一個圓發會,方眼鏡下面是尖銳的眼。
  哈利懷著不祥預感向她艱難地走過去。麥康娜教授給他的感覺是他又做錯事了。
  「不用這麼擔心,我只想到辦公室里跟你們說幾句話。」她跟他們說,「你走那邊吧,威
斯里。」
  羅恩看著麥康娜教授把哈利和荷米恩從嘈雜的人群中領走。他們跟著她穿過人口大廳,向
大理石梯走,然後轉進一個走廊。
  他們到她辦公室,里面有一個很大的迎賓火炬。麥康娜教授示意哈利和荷米恩坐下。她自
己坐在桌子後面,不安地說:「露平教授用貓頭鷹送來的消息說,你在火車上病倒了,波特。」
  哈利正要回答時,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校醫波姆弗雷女士匆忙走進來。
  哈利覺得臉上發燙。他想現在昏倒也好,或其他什麼都好,只要不讓她們為這事小題大作
就行了。
  「我很好,」他說,「我不需要任何––」
  「哦,是你呀?」波姆弗雷女士彎下腰來仔細看著他。「我想你又做了危險的事了?」
  「這次是一個得蒙特,波特。」麥康娜說。
  她們忿忿地相視一望,然後很不滿地笑起來。
  「學校附近安駐得蒙特。」她抱怨說,用手撥開哈利的頭發在他額上摸了摸。
  「他不會是第一個昏倒的吧。哦,他還是濕濕冷冷的。可怕的東西,他們真是,他們還這
樣影響容易受傷的人們––」
  「我不是那麼容易受傷的!」哈利不高興地說。
  「當然不是。」波姆弗雷女士心不在焉地說著,把起他的脈搏。
  「他需要些什麼?」麥康娜教授爽快地說,「要躺躺嗎?他今晚需要在醫院里過嗎?」
  「我沒事。」哈利跳起來說,想起馬爾夫,要住醫院的話簡直是對他的折磨。
  「最起碼他要吃些巧克力。」波姆弗雷女士看著哈利的表情說。
  「我已經吃過了,」哈利說,「露平教授給了我一些,也給了我們每一個人。」
  「他給了?」波姆弗雷女士滿意地說,「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放心黑巫術防御老師他的
療法了。」
  「波特,你肯定你現在沒事了嗎?」麥康娜教授尖尖地說。
  「沒事。」哈利說。
  「很好,你們在外面乖乖等一會。我要跟格林佐小姐說說她的時間表,然後我們一起下去
吃飯。」
  哈利和波姆弗雷女士走回走廊上。波姆弗雷女士嘟著嘴向醫院的方向走去了。
  他等了幾分鐘,然後荷米恩好像發生什麼好事一般高興的出來了。麥康娜教授跟在後面。
他們三人向著通向大廳的大理石階梯走去。
  這是一個戴尖帽的世界。每張長長的桌子旁都排滿了學生。他們的臉被成千上萬的蠟燭照
得發亮。蠟燭在桌子上空吊著。弗林契教授拿著一項老帽子和一張三腳的凳子走出大廳。弗林
契教授是帶著一頭白發的矮小巫師。
  「哎呀。」荷米恩輕輕地說,「我們錯過了看學生分類了。」
  新學生靠戴著分類帽來區分要進住的房屋。分類帽告訴他們最適合的房屋,如:格林芬頓
。衛文卡羅、海夫巴夫或者史林德林。麥康娜教授向一張空的職工桌子邁過去。哈利和荷米恩
向另一方向走,腳步盡量放輕,走向格林芬頓的桌子。人們中有幾個指著哈利。他在火車上昏
倒的消息已經傳到這兒了嗎?
  他和荷米恩在羅恩的兩旁坐下來。羅恩一早就在這里為他倆佔著位子。
  哈利剛開始低聲解釋,但那時校長已經站起來講話,他只好往口了。
  丹伯多教授雖然很冷漠,但也給人精力充沛的印象。他留著胡子,花白的頭發幾尺長,有
一個很鉤的鼻子,戴著半月形眼鏡,他被認為是當今最有威力的巫師,但這不是哈利佩服他的
原因。你會禁不住信任艾伯斯‧丹伯多。當哈利看著他對學生微笑的時候,他已經覺得自從在
車廂上見到得蒙特後自己第一次鎮靜下來。
  「歡迎你們。」丹伯多說,蠟燭光在他的胡子上閃亮著,「歡迎在新學年回到霍格瓦徹,
我有幾件事要說說,因為其中一事比較嚴重,我希望在你們被豐富的晚餐吸引前說出來––」
  丹伯多清清喉嚨然後繼續說,「正像你們在霍格瓦徹列車上被搜索一樣,現在我們學校在
招待阿茲克班的得蒙特,他們在這里執行魔法部的任務。」
  他停了一停。哈利記起威斯里先生說過丹伯多不大高興得蒙特守衛著學校。
  「他們在大堂入口處守衛著。」丹伯多繼續說,「他們守衛的這段時間里,我嚴正聲明任
何人未經允許不準離開學校。得蒙特不會被各種各樣的鬼把戲和打扮所騙倒的,靠隱形大衣也
沒用的。」哈利和羅恩相互一望,校長溫和地繼續說,「得蒙特天生不會理解乞求和借口的,
因此我警告你們不要給別人理由傷害你們。我會讓最好的學生、我們的新一界優秀青年來確保
你們沒有找得蒙特麻煩。」
  伯希坐在離哈利幾個座置的凳子上。挺起胸膛引人注目地看著周圍。丹伯多又停頓一下,
嚴肅地看著大廳。沒有人動也沒有人說話。
  「還有一個高興的消息。」他繼續說,「我們很高興歡迎兩位新老師今年到我校任教。」
  「首先,露平教授,他已經願意接受任教防黑巫術這門課程。」
  台下響起很冷淡的稀稀拉拉的掌聲。只有那些和露平教授同一車廂的人使勁拍掌。哈利是
其中一個,露平教授站在衣冠楚楚的幾個老師旁,顯得尤其蹩腳。
  「你看史納皮。」羅恩在哈利耳邊小聲說。
  史納皮教授是魔藥學教授,正看著坐在職工桌上的露平教授––大家都知道史納皮想擔任
防黑巫術這門課程的工作––就連哈利,他也討厭史納皮,都被他瘦長的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
。那不僅僅是氣憤,甚至是厭惡,哈利對那表情已經很熟識了。他每次看著哈利都帶著這表情。
  「至于第二個新老師。」在稀疏的掌聲停下來時,丹伯多繼續說,「嗯,很遺憾告訴你們
,我們魔界動物的負責老師肯得班教授去年退休了。他想多花點時間和他剩下的羊羔在一起。
但是,我很高興告訴你們那空位由哈格力擔任,他已經同意這任教工作,並且同意仍然執行他
的守衛工作。」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互相看著都呆了。然後跟著人們一起鼓掌,當然坐在格林芬頓桌子這
些人尤其激動。哈利傾著身子去看哈格力,他的臉呈酒紅色,眼楮看著他那特大的手,他的微
笑淹沒在亂亂的黑胡子里。
  「我們早應該知道了。」羅恩拍著桌子大聲說,「還有誰會送我們一本咬人的書?」
  哈利‧波特、羅恩和荷米恩是最後才停止鼓掌的。當丹伯多又開始講話時,他們看見哈格
力在桌子旁用餐巾擦眼淚。
  「好了,我想就是這幾點了。同學們,我們開始用餐吧。」
  金色的碟子和酒杯一下子填滿了食物和酒。哈利突然覺得很饑餓,開始拿起東西就吃。
  這是很可口的一餐,大廳回蕩著說話聲、笑聲,還有刀和叉叮叮當當的響聲。
  但是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想快點吃完,然後可以找哈格力談話,他們知道成為老師是他的
理想。哈格力近來未完全夠資格成為巫師。他在三年級的時候被霍格瓦徹開除了。是被冤枉犯
了罪,是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在去年才幫他澄清罪名的。
  終于,最後一道南瓜餡餅在金碟子里消失掉了。丹伯多對大家說是該回去睡覺的時候了。
  「哈格力,恭喜你呀!」荷米恩他們跑到老師的桌子前高興地說。
  「全因為你們三個。」哈格力用餐巾擦擦臉,抬起頭對他們說,「很難相信,丹伯多真是
太好了––他來到我的木屋說肯得班教授不想干了––我一直都希望能夠這樣––」
  他冷靜下來,他用餐巾蓋著臉。麥康娜教授示意他們離開。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跟著往格林芬頓的人流向大理石階梯走,在格林芬頓塔門口,一個穿
著粉紅色衣服的胖大嬸的畫像問,「暗號?」
  「開門了,開門了!」伯希在人群後大聲地說,「新暗號是科德納尉!」
  「不,不。」尼維爾傷心地說,他總是記不住暗號的。
  通過那畫像進入一個大廳,之後男生和女生走向不同的樓梯。
  哈利爬著旋轉樓梯,他頭腦里沒有再想些什麼,只是很高興他又回來了。他們回到他們熟
悉的圓形的宿舍,里面有五張貼著海報的床。
  哈利看看四周,覺得自己像回到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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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1 21:23:4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當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進入大廳吃早餐時,他們最先看見的是馬爾夫,他好像在講一個有
趣的故事來逗著史林德林的一群學生。他們經過的時候,馬爾夫荒謬地吐吐氣,隨著一陣大笑
響起來。
  「不要管他。」荷米恩正站在哈利右邊對他說,「不要管他,他不值得––」
  「喂,波特。」班茜‧帕金森尖聲叫了一聲。她是史林德林的女生,有一張像哈巴狗的臉
。「波特,得蒙特來了,波特,嗚嗚嗚––」
  哈利在喬治旁的格林芬頓桌旁坐下來。
  「這是新的三年級時間表。」喬治遞了張表過來說。「你怎麼樣了,哈利?」
  「是馬爾夫。」羅恩坐在喬治的另一旁,瞪著史林德林那邊的桌子說。
  喬治剛抬起頭,看到馬爾夫假裝太恐慌而昏倒的姿勢。
  「那個混蛋。」他冷靜地說,「得蒙特往火車走過去的時候,他沒有這麼威武的。他還逃
到我們那車廂來,弗來德,不是嗎?」
  「他自己都差點昏倒了。」弗來德輕蔑地掃了馬爾夫一眼說。
  「我自己也不好過,」喬治說,「他們的確很恐怖,那些得蒙特。」
  「好像要冰結你的內髒一樣,是嗎?」弗來德問。
  「但你沒有昏倒是嗎?」哈利低聲問。
  「算了吧,哈利。」喬治清爽地說,「爸爸去過阿茲克班一次了,記得嗎,弗來德?他說
那是他這輩子去過的最恐怖的地方。他回來時一直地顫抖––得蒙特把人們的快樂都吸走了。
那里大多數的罪犯都瘋了。」
  「無論如何,我們看第一場快迪斯比賽後,馬爾夫還高不高興得起來。」弗來德說,「格
林芬頓對史林德林,這季度的第一場比賽,記得嗎?」
  哈利不得不面對馬爾夫的唯一時刻是在快迪斯比賽中。馬爾夫當然沒他打得那麼好。哈利
覺得有點高興了,他把香腸和炸香菇放到嘴里。
  荷米恩正在查她的時間表。
  「哦,太好了,我們今天開始學新科目了。」她高興地說。
  「荷米恩,」羅恩穿過她肩膀時皺著眉頭說,「他們已經打亂你的時間表了,看––他們
一天給你安排十節課,你不夠時間的。」
  「我會盡力做好的。我已經跟麥康娜教授商量好了。」
  「但是,看。」羅恩笑笑說,「看到今天早上了嗎?九點,變形課。再看下面,九點,馬
格學,還有––」
  羅思向時間表靠得更近,不相信地說:「看––下面那里,佔卜術,九點鐘,我說,你是
厲害,但是沒有人可以那樣厲害的,你怎麼可以在同一時間內上三節課呢?」
  「別傻了。」荷米恩簡短地說,「我當然不能同時上三節課。」
  「好了,那麼––」
  「請幫我把果醬拿來。」荷米恩說。
  「但是––」
  「哦,羅恩,我的時間表滿一點跟你有什麼關系?」荷米恩不滿地說,「我告訴你,我已
經跟麥康娜商量好了。」
  這時候,哈格力進人大廳了。他穿著他那長長的斜紋棉布大衣,心不在焉地用手搖擺著一
只死貓。
  「好吧?」他在向職工桌子走去的路上停了下來,熱切地問,「這個下午我要上我的第一
節課了。我五點就起來把東西準備好了,我希望做好一點,老實說––做老師––」
  他歡笑著向職工桌子那邊走去,仍然搖擺著那臭貓。
  「我真不知道他準備了些什麼。」羅恩說,聲音中帶著焦慮。
  人們開始去上第一節課時,大廳顯得有點空。羅恩看看他的時間表。
  「我們最好走了,看,佔卜術就在北塔上,走到那里要十分鐘。」
  他們迅速把早點吃完,跟喬治和弗來德說再見並走出大廳。當他們經過史林德林桌子時,
馬爾夫又裝出要昏倒的姿勢。一陣大笑伴著哈利走進大堂。
  到北塔的路程很長,在霍格瓦徹呆了兩年,他們還未完全熟識這城堡,他們也從未去過北
塔。
  「一定要縮短路程。」羅恩喘著氣說,這時他們轉到了第七段樓梯,出現在一個陌生的樓
梯口前。那里牆上只有一幅畫著一望無際的草原的畫。
  「我想是這條路了。」荷米恩說著,頭向右轉,看看那空的走廊。
  「不可能。」羅恩說,「那是南邊,看從窗口可以看到河的一角––」
  哈利看那牆上的畫。一只胖胖的有斑點的灰毛馬在草原上漫步,眼楮漫無目的地看看周圍
。哈利看慣霍格瓦徹的畫,主題都是四處移動,留下框架來互訪別人的人物畫。一會兒後,一
個矮的騎士穿著一身盔甲鏗鏘地走出來去追趕那匹小馬。但看他膝蓋盔甲上的草污點,就可以
知道他剛從馬上摔下來。
  「哇!」他見到羅恩、哈利和荷米恩時大喊,「你們這家伙竟敢踏進我的私人地域?見到
我摔倒就取笑?你們這幫流氓,這幫狗。滾!」
  他們看到這小騎士從劍鞘里拔出劍來,都嚇呆了,他開始舞動那劍,發狂地跳上跳下。但
是劍對他來說太長了,尤其風一吹他就失去平衡,便一頭栽倒在草地上。
  「你沒事吧?」哈利走近圖畫問。
  「滾開,你們這些可都是吹牛者!無賴,走!」
  那騎上又拿起劍,盡力站起來,但是劍端陷入草地里,他拔不出來。最後,他又笨重地倒
在地上。他拿開面具來擦汗。
  「你聽著。」哈利利用騎士筋疲力盡的時候,「我們在找北塔,我們不知道怎麼去,你知
道嗎?」
  「那可是長征。」騎士的憤怒好像立即消失了。他的腳叮當一聲站起來,然後大聲說:「
親愛的朋友,跟我來吧,我們會到達目標的,要不就會勇敢地死去。」
  他又徒勞地揮動著劍,努力騎到那胖木馬的背上,但失敗了,他大聲喊:「我們走吧,親
愛的先生女士們,我們出發了。」
  然後他鏗鏘響地走著,轉入左手邊的框架里,消失了。
  他們緊跟著他走進走廊,靠聽著他盔甲的聲音跟著,時不時地看到他在前面的畫里面跑著。
  「勇敢一點,最困難的還未到。」那騎士大喊,他們又看見他出現在一群穿著帶裙的女人
前,她們的畫就掛在狹窄樓梯的牆上。
  哈利大聲地喘著氣,荷米恩和羅恩緊緊地在盤旋階梯上爬,覺得越來越頭暈,直到他們聽
到上面有人說話的聲音才知道他們到達課室了。
  「再會了。」那個騎士說著,把頭撞過畫著罪惡的和尚的畫里面。
  「再會了,我的朋友,如果你們成為崇高的強健的精英就來找我卡得格爵士吧。」
  「好的,我們會找你的。」羅恩咕嚕地說,看到那騎士消失時又說,「如果我們需要鐵木
頭的話。」
  他們爬上最後幾級,便出現在一個小樓梯口前,在那里大多數學生已經集中了。
  這樓梯平台沒有門的,羅恩用手肘推推哈利並指向那天花板,上面有一道門,門上有一塊
銅的扁牌。
  「特雷絡尼,佔卜術的老師。」哈利讀出來,「我們怎樣上去呢?」
  好像在回答哈利一樣,那道門突然開了,一架銀梯從長面伸到哈利的腳前。每個人都安靜
地上去。
  「我跟著你。」羅恩笑著說,因而哈利首先爬上那梯子。
  一個從沒見過的奇怪的課室里出現了。實際上,這一點都不像教室。這更像人家的樓閣和
舊式的茶店,最少有二十張小小的圓桌子擁擠地放在里面,桌旁都擺著小小的扶手椅子,椅子
上有小小的厚圓椅墊,所有的東西都被陰暗的緋紅的燈光籠罩住。窗口的窗簾都放了下來,很
多台燈都用深紅的圍巾蓋著。火苗在擁擠的壁爐架上高興地跳動著。在往一個銅壺加熱時,一
種很濃、讓人作嘔的香水味散發出來。
  圓形的牆旁邊的欄桿掛滿了羽毛,蠟燭的殘根,很多包裝的破布,數不清的晶瑩球,還有
一列列的榮杯。
  哈利‧波特走進教室集中時,聽到很細小的說話聲。
  「她在哪?」羅恩問。
  一個聲音突然從陰影中傳出來,那是親切模糊的聲音。
  「歡迎。」她說,「很高興終于在這物理世界見到你們。」
  特雷絡尼教授走進燈光下,他們看到她很瘦,她的大眼鏡把她的眼楮放大成原來的幾倍,
她披著一件很薄的閃閃發光的披肩,數不清的項鏈和首飾掛在她瘦長的頸上,她的手臂戴滿了
手環,手上也戴滿了戒指。
  「坐吧,我的孩子,坐。」她說,他們都笨拙地坐在扶手椅子上,挨著軟綿綿的墊子,哈
利、羅恩和荷米恩都在同一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了。「歡迎來學佔卜學。」特雷絡尼教授說
,她在火爐前那雕有翅膀的椅子上坐下來,「我叫特雷絡尼教授,我認為經常下去那吵吵鬧鬧
的校園,那種氣氛會模糊了我心靈和眼。」
  沒有對她這種特別的聲明說些什麼,特雷絡尼故意整頓一下她的披肩又繼續說,「既然你
們都選擇學佔卜學,這可是魔法界中最難的一門,我一定要告誡你們,如果你們沒有眼界的話
,我不能教到你些什麼的,書只能帶你們在這領域中走這麼遠––」
  聽到這些話,哈利和羅恩相視一笑。荷米恩看上去很吃驚,這些書竟然在這里沒有什麼用。
  「很多巫師和巫婆雖然很有才能。但他們卻不能揭穿未來的面紗。」特雷絡尼教授繼續說
,她那奇怪發亮的眼楮在一張張緊張的臉上婦來掃去。「很少人有這種天分。你,孩子。」她
突然對尼維爾說,「你奶奶還好嗎?」
  「還好。」尼維爾戰栗地說。
  「親愛的,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那麼肯定了。」特雷絡尼教授說,燈光在她長長的翡翠
耳環中閃著,尼維爾吞了口氣。特雷絡尼教授平靜地繼續說,「我們這年會學佔卜術的基本方
法,第一學期我們學讀茶葉,第二學期我們開始學手相術。還有順便說一下,我親愛的。」她
突然盯著帕維提,「帕提,小心一個紅頭發的男人。」
  帕維提吃驚地看了一下羅恩,他坐在地旁邊,她立即搬著凳子遠離他。
  「在這學期,」特雷絡尼教授繼續說,「我們開始學水晶球––當然以我們學完火紅預兆
為前提,那就是,很不幸,課程會被二月份那糟糕的流感打斷的。我也會失去聲音。大概在復
活節左右,我們當中有一個會永遠離開我們。」
  跟著她這段話的是緊張的沉默。但是特雷絡尼教授好像沒注意到。
  「親愛的,我在想,」她對離她桌子最近的並向後縮的拉溫德‧布朗說,「你是否可以幫
我把那最大的銀茶壺遞給我?」
  拉溫德放松了一點,他站起來從架子上拿起一個特大茶壺,並把它放在特雷絡尼教授前的
桌子上。
  「謝謝你,親愛的,很意外的,你最討厭的事會發生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
  拉溫德顫抖了一下。
  「現在,我要把你們分成一對一對的。拿起架上的茶杯,跟我來,我會倒滿它。然後坐下
來喝,直到只剩下殘渣,用左手在茶杯內擦三下,然後把茶杯倒放在碟子上,等著最後一滴茶
流走,就拿茶杯跟你的同伴交換來看。你可以看看《光明的將來》的第五頁和第六頁的章節來
解釋你所看到的。我會在你們周圍巡察幫助和指導你們,哦,親愛的––」她抓住尼維爾的手
臂讓他站起來。「你打破第一只杯子後,你可以挑一只青色的杯嗎?我挺喜歡粉紅色的。」
  果然,尼維爾剛伸手到架子上拿杯子就傳來打碎玻璃的聲音。
  特雷絡尼教授走過去,手拿著刷子和垃圾箱對他說,「拿一個青色的,親愛的,你不介意
的話––謝謝––」
  當哈利和羅恩把茶杯裝了茶後,他們走回他們的桌子大口大口地喝燙口的茶,喝完後用手
擦著茶杯的殘渣,正如特雷絡尼教授所教的一樣,然後等茶留干了,交換茶杯觀察。
  「對了。」羅恩說,他們都打開書的第五和第六頁,「你在我的茶杯看到什麼?」
  「是褐色的已燒透的東西。」哈利說,濃濃的香水味讓他覺得又遲鈍又困。
  「放寬思維,親愛的同學們,讓你們的眼楮看穿世俗的東西。」特雷絡尼教授憂郁地喊道。
  哈利努力地提起神。
  「對了,你這有一個搖晃的十字架––」他參看一下《光明的將來》說,「那意味著你會
遇到審判和痛苦––那很難過––但是事情會好起來的。等等––那意味著『很幸福』––因
此,你會受到折磨的然後會很幸福的––」
  「我要說你需要進行一個心靈之眼的測試。」羅恩說,特雷絡尼教授向他們看過來時,他
們立即止住笑。「輪到我了––」羅恩看看哈利的杯子,他的額頭努力地皺起來,「有一個像
板球投手的帽子一樣的斑點,」他說,「可能是你將會在魔法部那里工作––」
  他把杯子翻了翻。
  「這樣看像是一個椰子––那是什麼?」他在《光明的將來》里看了看說,「『有意外的
收獲,出乎意料的金子』,太好了,你可以借點給我花,這還有一點東西,」他把杯子又轉了
轉,「那看上去像一只動物,對了那是它的頭,––看起來像一只河馬,不,一只羊––」
  正當哈利大聲笑的時候,特雷絡尼教授轉到這邊來。
  「親愛的,讓我看看,」她挑剔地對羅恩說。看著便把哈利的茶杯搶過去。每個人都靜下
來看著。
  特雷絡尼教授盯著哈利的茶杯,逆時針地轉動著它。
  「獵鷹––天呀,你有一個很致命的敵人。」
  「但是大家都知道那個了,」荷米恩說,「誰都知道哈利的事和『那個人』!」
  哈利和羅恩混和著趣味和欽佩地望著她。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荷米恩那樣跟老師說話。特雷
絡尼教授沒有回答她,她反而用大大的眼楮靠近哈利的杯子繼續轉動它。
  「黑梅花––一個襲擊,天啊,這可不是一個快樂的杯子––」
  「我還以為是板球投手的帽子呢!」羅恩困倦地說。
  「頭蓋骨––你的前方會有危險,親愛的––」
  每個人都睜著眼盯著特雷絡尼教授,最後她再轉著林子,喘著氣,然後尖叫起來。
  又傳來了叮當一聲打破杯子,尼維爾第二次打破了杯子。特雷絡尼教授坐到一張空的扶手
椅上,她發亮的手捂著心髒,眼楮閉上。
  「我親愛的孩子––可憐的孩子––不––不告訴你好一點––不––不要問我––」
  「教授,那是什麼呀?」湯姆斯問,每個人都站起來了,慢慢地圍著哈利和羅恩的桌子,
壓向特雷絡尼教授的椅子去看那哈利的杯子。
  「天啊,」特雷絡尼教授的大眼楮戲劇般睜開說,「你要面對猙獰的東西。」
  「什麼?」哈利問。
  他敢說他不是唯一一個不明白的。湯姆斯聳聳肩,但大多數人用手捂著口。
  「猙獰的,親愛的,是格拉菲。」特雷絡尼教授大喊,她很驚詫哈利怎麼會不懂,「是巨
大的,幽靈般的狗整天在教會墓地出現的,我親愛的孩子,這是預兆,是壞的預兆––死亡。」
  哈利的胃緊緊收縮一下,弗維里斯和巴洛特斯書店里那本《死亡預兆》封面上那條狗,還
有在馬克來里新月街上的狗的影子––拉溫德‧布朗用手拍拍口,大家都看著哈利,除了荷米
恩,她站起來走到特雷絡尼教授的椅子後面。
  「我認為他不像格拉菲。」她平靜地說。
  特雷絡尼教授很不喜歡地看著荷米恩。
  「親愛的,請原諒我這麼說,我不大接受你這種香味。對你對將來的看法也沒多大的共鳴
。」
  謝默斯仰著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如果這樣看就像一個格拉菲,」他幾乎閉著眼楮說,「但如果你這樣看就像一只驢。」
他靠向左邊說。
  「那你們就可以決定我是否快要死了?」哈利自己也很奇怪地說,好像沒有想再看它一眼。
  「我想我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吧,」特雷絡尼教授朦朦朧朧地說,「是的,收拾你們的
東西吧。」
  靜靜地,同學們把茶杯放回特雷絡尼教授的架子上,把書都收起來放回書包里。
  「再見,」特雷絡尼教授微微地說,「命運掌握在你手中,哦,親愛的––」
  她指著尼維爾說,「你下節課遲到了,你可要努力跟上。」
  哈利、羅恩和荷米思沉默地從特雷絡尼教授的梯子下來到階梯前。他們又得趕去上麥康娜
的變形課,他們匆匆忙忙離開佔卜課室,因為要很長時間他們才能找到課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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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1 21:23:50 |只看該作者
  哈利挑最後一張凳子坐下來,但其他同學總是偷偷地回過頭看他,好像他隨時都會死掉一
樣。他幾乎沒有聽到麥康娜教授所講的能夠隨意變成動物的巫師,甚至對她在眾人面前變成一
只雙眼周圍有條紋的虎斑貓這一舉動看都不看。
  「說真的,你今天怎麼啦?」麥康娜教授說,她砰的一聲變回原形,然後望著大家。「這
可是我第一次在班里變形沒有贏得掌聲。」
  全班學生又向哈利看了看,但沒有人說話,荷米恩抬起她的手。
  「教授,我們剛剛上完第一節佔卜課,我們都在讀茶葉,所以––」
  「哦,當然,」麥康娜教授突然皺著眉頭說,「格林佐小姐,不用說了。告訴我,你們中
誰會在今年死去?」
  所有的人都望著她。
  「我。」坐在最後面的哈利說。
  「我明白了,」麥康娜教授用珠子似的眼楮看著哈利,「那麼你應該知道,特雷絡尼自從
進入這學校後每年都預測有一個學生在一年內死去的。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死。可以看出對
死亡的預兆是她最喜歡的用來吸引新生方法。如果不是因為我從不說我同事的壞話的話––」
麥康娜停頓下來,大家都看見她的鼻子變白了。
  她更加鎮靜地繼續說,「佔卜學是魔法界最不嚴密的一個分支。真正的先知是很少的,並
且特雷絡尼教授––」
  她又停下來,然後又用事實性的語調說,「我看你還很健康,波特,所以請原諒我今天還
是要你做功課。我向你保證,如果你就要死的話,我就不用你交功課了。」
  荷米恩笑了。哈利覺得好一點了。現在想起那昏暗的紅燈下的茶葉,還有特雷絡尼教授身
上讓人頭昏的香味,哈利不覺得害怕了。
  但是還有很多人相信她說的話,荷米恩看上去仍然很擔心,拉溫德低聲說,「但是尼維爾
打破杯的事?」
  當變形術課結束後,他們涌入人群向大廳去吃午餐。
  「羅恩,振奮點,」荷米恩把一碗炖湯推給他說,「你聽麥康娜教授說了吧?」
  羅恩取湯放到他的碗里,拿起叉子但沒開始吃。
  「哈利,」他說,聲音很低很嚴肅,「你沒有在那里見到過那大黑狗吧,對嗎?」
  「是的,我見過了。」哈利說,「我離開德斯里家那晚見過了。」
  羅恩手中的刀叉當的一聲掉下來。
  「很可能是一只家畜。」荷米恩鎮靜地說。
  羅恩看看荷米恩,他覺得她像瘋子。
  「荷米恩,如果哈利真的看見一只格拉菲––」
  荷米恩高傲地說。「格拉菲不是死的預兆而是把死亡引走,而哈利仍然跟我們在一起是因
為他不是那麼笨,看見一只格拉菲就想到死亡。」
  「那就是––就是了。」羅恩說,「我––我姨丈比里斯看見過一次––然後二十四小時
就死了。」
  「那是巧合,」荷米恩輕松地邊說邊給自己倒了一些南瓜汁。「格拉菲在大白天已經嚇死
過很多巫師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羅恩說,他開始生氣了。
  羅恩張開口看著荷米恩,她打開書包,拿出她的數字佔卜法課本,背著果汁壺翻開書。
  「我認為佔卜學很模糊不清,」她說著在書上找著,「我看這有很多都是臆猜的。」
  「但是格拉菲和那茶杯就沒有什麼模糊不清了。」羅恩辣辣地說。
  「你看上去並不自信,當你告訴哈利那是一只羊的時候。」荷米恩冷冷地說。
  「特雷絡尼教授說你沒有正確的預測,你根本就沒有接受這改變。」羅恩很過火地說,荷
米恩狠狠合上數字佔卜法書,桌子顫動一下,桌上有些肉和蘿卜四處飛起來了。
  「如果學好佔卜學意味著我要在一堆茶葉中假裝看到死亡預兆的話,我肯定我不會學下去
的,那課對比起我的數字佔卜學簡直就是垃圾。」
  她拿起書包匆匆地走開了。
  羅恩在她後面皺眉毛。
  「她在說什麼呀?」他對哈利說,「她還沒上過數字佔卜學的課呢。」
  哈利很高興能在吃完午餐後離開城堡。昨天的雨水已經干了,天空明淨,蒼白而有點灰,
他們從第一節課走出來時,腳下的草軟綿綿而又濕濕的。
  羅恩和荷米恩都沒有說話,他們沿著下傾的草地走向哈格力的木屋時,哈利也保持沉默。
哈格力的木屋就在禁林旁邊,直到看到三個很熟識的背影,馬爾夫正在龍飛鳳舞地向克來伯和
高爾得意地說著話,哈利很清楚他們在談什麼。
  哈格力,正穿著那斜紋棉布大衣站在他的木屋前,腳跟前放著一顆大豬犬的門牙,很不耐
煩地等待上課。
  「過來了開始了。」同學們靠近時他叫著。「今天有點特別的要講,同學們,都到了嗎?
好了,跟著我。」
  好一會兒,哈利以為哈格力會把他們帶進森林。哈利在那里有一些讓他一輩子都不高興的
經歷,但是哈格力在森林旁走著,五分鐘後,他把他們帶到一個附有馬房的牧場外面。牧場里
面什麼都沒有。
  「同學們,到這里欄桿旁集中。」他大聲說,「那就是了,確保你們都看見了。現在,首
先要做的就是打開你的書––」
  「那怎樣打?」馬爾夫冷漠,高傲的聲音傳來了。
  「嗯?」哈格力說。
  「我們怎樣打開書呢?」馬爾夫重復說。他拿出一本《妖怪的魔書》,書是用一條長繩子
捆著的,其他人也把書拿出來,有些人像馬爾夫一樣把書捆著,其他的人把書擠在書包里或者
用結實的繩子和其它書綁在一起。
  「你們都不能把書打開嗎?」哈格力垂頭喪氣地說。
  全班人都搖搖頭。
  「你們都把書捆起來了,」哈格力說,好像這是世界上最明顯的事一樣,「看––」
  他拿起荷米恩的書把繩子松開。書開始咬人,但是,哈格力用有力的食指壓著它的刺,書
顫動一下,然後在他手里安靜地躺著。
  「哦,我們可真笨!」馬爾夫輕蔑地說,「我們原來應先撫摸他們!為什麼我們沒有想到
呢?」
  「我––我想它們可真有趣。」哈格力不自信地對荷米恩說。
  「哦,實在太好玩了!」馬爾夫,說:「真妙,讓書咬我們的手指。」
  「住口,馬爾夫。」
  哈利安靜地說。哈格力看上去有點沮喪,哈利想讓哈格力的第一次課上得成功。
  「那麼,好了,」哈格力說,好像失去思考一樣,「那,那你們都有書了––你們需要魔
法的動物,好,我去叫他們出來,等著––」
  他從他們身邊向森林走去,在視線中消失。
  「天啊,這地方有狗,」馬爾夫大聲說,「那個白痴老師怎麼教我們,如果我告訴我爸爸
,他肯定給氣死了。」
  「馬爾夫,住口。」哈利重復說。
  「波特,小心哦,你後面有得蒙特––」
  「嗚嗚––」拉溫德‧布朗尖叫著,他指著對面的牧場。
  向他們疾走過來的是哈利見過的最古怪的動物了,它們有身體、後腿,還有馬的尾巴、翅
膀,還有像巨鷹一樣的頭,有鋼鐵似的尖嘴,大而明亮的橙色的眼,它們的兩條前腿上有一對
半尺長的爪,每一只怪背的頸周圍都有厚厚的皮革領帶,由一條長長的鏈牽著,這些鏈的另一
端都由哈格力的大手牽著。他在這些動物後慢慢走過來。
  「起來,那里。」他喊著,搖著鏈把動物趕進牧場里。每個人都微微向後退,這時哈格力
靠近他並把鏈子系在欄桿上。
  「河馬鹿!」哈格力高興地嚷道,向他們揮手,「很漂亮,不是嗎?」
  哈利勉強明白哈格力的意思了,開始欣賞河馬鹿發亮的毛發,不斷地從烏毛變成頭發,每
次都有不同的顏色:灰色、銅色、粉紅的雜色,發亮的茶色,墨水般的黑水。
  「所以,」哈格力擦擦雙手,笑笑說,「你們想要走近一點的話––」
  沒有人想走近。但是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小心翼翼地走近欄桿前。
  「現在,你們首先應該知道的就是河馬鹿很驕傲,」哈格力說,「很容易觸怒,絕對不要
侮辱他們,千萬不要那樣。」
  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沒有在聽,他們在低聲談話,哈利對他們有意打斷課程感到很反感。
  「你得讓河馬鹿先走,」哈格力繼續說,「這樣的禮貌,知道嗎?你走過去時要鞠躬,然
後等著,如果它點點頭,你就可以踫它了,如果它沒有點頭,就要避開他那尖尖的爪,它的爪
很容易傷人的。」
  「對了,誰想先走過去?」
  「我來。」哈利說。
  他後面的人都屏著呼吸,拉溫德和帕維提低聲說:「嗚,不要,哈利,記得你的茶葉嗎?」
  哈利沒理他們。他跨過牧揚的欄桿。
  「哈利,好樣的,」哈格力大聲喊,「對了,看你怎樣對付畢克碧。」
  他松開一條鏈,把那灰色的河馬鹿從群體中拉出來,然後把它的皮圈套也拿下來。那邊的
同學們都屏著呼吸,馬爾夫輕蔑地眯著眼。
  「現在,哈利,放松,」哈格力安靜地說,「要跟它用眼神接觸,盡量不要眨眼––如果
你眨眼太多,河馬鹿不會相信你的––」
  哈利睜著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河馬鹿,沒多久,他的眼楮就痛得盈滿眼淚了,但他沒
有閉上,河馬鹿轉過它那大而尖的頭,用刺人的橙色的眼瞪著哈利。
  「對了,」哈格力說,「對了,哈利,現在鞠躬––」
  哈利不大願意向這河馬鹿低頭,但是他還是照著做了,他輕輕地鞠了一躬,然後抬起頭。
  那河馬鹿還是傲慢地盯著他,仍沒有動。
  「哦,」哈格力有點擔心地說,「向後退吧,現在,哈利,放松點。」
  但是,跟著,使哈利非常驚喜的是,那河馬鹿突然彎下它那有鱗的膝蓋,規規矩矩地鞠了
一躬。
  「哈利,做得很好。」哈格力驚喜地說,「對了,你可以踫它了,拍拍他的尖嘴,去!」
  哈利覺得有收獲了,他慢慢地向河馬鹿走去,並向它伸出手。他輕輕拍了拍那尖嘴。河馬
鹿閉上眼楮,懶懶的樣子,好像很喜歡這樣。
  全班都鼓起掌來,除了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他們看上去很失望。
  「對了,現在,哈利。」哈格力說,「我想你現在可以騎它了!」
  這是哈利未曾期待的,他習慣了騎掃帚,但他不肯定河馬鹿是否一樣的。
  「你爬上那里,就在翅膀後面的關節,」哈格力說,「記著,不要撥它的羽毛,它不喜歡
這樣。」
  哈利把腳放在畢克碧的翅膀上,然後自己伏在他的背上。畢克碧站起來了。哈利前面全是
羽毛,他不知道應該捉住哪里。
  「好了,走了。」哈格力吼道,拍著河馬鹿的後腿。
  還沒有警告,十二尺長的翅膀在哈利的兩旁張大,哈利剛剛抱著河馬鹿的脖子,他就開始
向天空猛飛,這就像掃帚一樣,而哈利知道他更喜歡的是什麼,河馬鹿的翅膀在他兩邊很不舒
服地拍打著,讓他覺得他快要掉下去一樣。光滑的羽毛滑出他的手指,他也不敢緊緊抓著,他
現在覺得自己隨著河馬鹿飛行時的後腿前後踫撞著。
  畢克碧載著他在牧場上飛了一圈,然後向地面飛下來。哈利有點討厭這個,當它的脖子向
下傾時,他不得不向後靠,覺得他快要從它的頭上滑下去了。然後他感覺到重重在地上踫了一
下,當那四條不勻稱的腳落到地上,他恰恰能堅持著坐直。
  「哈利,很好,」哈格力大聲說,除了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大家都歡呼起來。「好了
,還有誰想試?」
  哈利的成功鼓勵了他們,班里的其他人都小心跨進牧場。哈格力一只跟一只地松開河馬鹿
,很快,他們就開始緊張地鞠躬著,尼維爾看到那只不想彎下膝蓋的河馬鹿,就想往回走。羅
恩和荷米恩已經開始飛了,而哈利則在一旁看。
  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選中了畢克碧,他已經向馬爾夫鞠過躬了。馬爾夫現在在拍著它的
頭,蔑視地看看它。
  「這很容易,」馬爾夫故意輕蔑大聲地說,好讓哈利也聽到,「我知道如果哈利能做的話
,我肯定也行的––我敢打賭你一點都不危險,是嗎?」他對那河馬鹿說,「你是極丑的笨畜
生嗎?」
  尖尖的爪閃了一下,跟著馬爾夫發出高音的慘叫聲。哈格力迅速沖向馬爾夫,努力用圈把
畢克碧套好,馬爾夫躺在地上,血滲濕了他的衣服。
  「我快要死了,」馬爾夫大喊,全班人都驚呆了,「我快要死了,看著我!它殺我了。」
  「你不會死的,」哈格力說,他臉色很蒼白,「誰快來幫幫我,我要把他帶出這里––」
  哈格力輕易地扶著馬爾夫時,荷米恩跑去開門。哈利看到馬爾夫手臂上有又長又深的傷口
,血都滴到草地上了。哈格力扶著他向著城堡走去。
  很震驚地,全班都跟在後面走,史林德林的人都大聲地向哈格力議論紛紛。
  「那是馬爾夫的錯。」湯姆斯咬著牙說,克朱伯和高爾不停地收縮著肌肉。
  他們踏著石梯進入靜靜的人口大堂。
  「我要去看看他是否沒事!」珀茜說,大家看著她沿著大理石階梯間上跑。史林德林的學
生,仍在埋怨哈格力,都向他們宿舍的方向走去了,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向格利芬頓塔出發。
  「你認為他會沒事嗎?」荷米恩緊張地說。
  「當然沒事了。波姆弗雷女上很快就會治好傷口。」哈利說,他曾讓那女護士治好過更加
嚴重的傷。
  「但是,這可是哈格力第一節課上的壞事,不是嗎?」羅恩擔心地說。「我相信馬爾夫會
搞壞他的事情的。」
  晚上,他們是最早到大廳的人,他們想見見哈格力,但是他不在那里。
  「他們不會解雇他吧,對嗎?」荷米恩焦急地說,她的牛排和布丁動都沒動過。
  「最好不要了。」羅恩說,他也沒在吃。
  哈利看著史林德林那邊的桌子,一大群人,包括克來伯和高爾擠在那里,在投入地說話,
哈利肯定他們在添油加醋地說馬爾夫的事。
  「嗯,我不得不說第一天上學很沒意思。」羅恩沮喪地說。
  飯後,他們走向格利芬頓的公共大堂,並且嘗試做麥康娜教授布置的功課,但是他們三個
老是停下來向窗外望。
  「哈格力房間的窗口有燈!」哈利突然說。
  羅恩看看手表。
  「如果我們快點,我們就可以下去見他了,現在還早––」
  「我不知道。」荷米恩慢慢說,哈利見到她看他一眼。
  「我被允許走到那里的,」他尖銳地說,「西里斯‧巴拉克不可能經過得蒙特,對嗎?」
  因此他們把東西都放起來並向那畫像口走出去,他們很高興沒有在前門見到任何人,因他
們都不確定是否可以出去。
  草仍然濕濕的,在黃昏下看上去幾乎是黑色的。當他們到達哈格力的木屋時,他們敲敲門
,一個聲音傳出來,「進來。」
  哈格力正坐在他的破舊的桌子旁,他的大獵犬,弗蘭,把頭放在哈格力的膝部,一看就知
道哈格力喝了很多酒,在他前面有一只像桶一般大的白蠟色的大酒杯,他好像覺得連看著他們
都有困難。
  「這可能破記錄了,」他認出他們之後沉沉地說,「他們從未見過只上班一天的老師的。」
  「你還沒給解雇,是嗎,哈格力!」荷米恩屏著氣說。
  「還未有,」哈格力難過地說,隨手在桌子上拿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這只是時間上
的問題了,不是嗎?在馬爾夫那事之後––」
  「他怎樣了?」羅恩說,他們坐下來,「不大嚴重吧,是嗎?」
  「波姆弗雷女士已經盡力了,」哈格力悶悶地說,「但是他的情況不容樂觀,––用繃帶
包著呻吟著––」
  「他在撒謊,」哈利立刻說,「波姆弗雷女士什麼都能治好,她去年把我斷了的骨都能接
好,你不要相信他的話。」
  「當然,學校領導已經知道了。」哈格力難過地說,「他們都認為我太倉促了,應該晚一
點才把河馬鹿放出來––先教弗來畢蟲類或其它––應該把第一節課上好,這都是我的錯。」
  「哈格力,這都是馬爾夫的錯。」荷米恩誠懇地說。
  「我們是證人,」哈利說,「你說如果侮辱河馬鹿的話,他們就會攻擊你的,馬爾夫他自
己,沒聽我們會告訴丹伯多事實的。」
  淚水從哈格力早已濕潤的黑眼角中涌出來,他把哈利和羅恩拉到懷里緊緊地摟著。
  「我想你都喝夠了,哈格力,」荷米恩平靜地說,如她從桌子上拿起酒壺走到外面把它倒
掉。
  「啊,也許她說的是對的。」哈格力說著松開哈利和羅思,他們搖晃地站著,哈格力離開
椅子搖搖擺擺地跟著荷米恩出去,他聽到響亮的濺水聲。
  「他在干什麼?」哈利看到荷米恩回來時緊張地問。
  「他把頭伸到水桶里面,」荷米恩說著把酒壺放下。
  哈格力回來了,他長發和胡子都滴著水,用手把眼楮旁的水擦走。
  「這樣好一點,」他說著像河馬一樣聳著身子,「聽著,你們來看我真是太好了,我真的
––」
  哈格力突然死般停下來,眼楮好像現在才看到哈利一樣盯著他。
  「你們認為你們在做什麼?」他突然大聲吼,他們一聽都嚇到跳起來,「你晚上不要到處
跑,知道嗎,哈利?還有你們倆,看著他。」
  哈格力邁向哈利,捉著他的手臂把他拖到門前。
  「過來!」哈格力生氣地說。「我領你們回學校,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晚上到處跑,為了
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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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1 21:23:5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直到星期二早上,馬爾夫才在班里出現,那時候史林德林和格林並頓的學生正在上藥劑課
,他昂著挺胸地走進來,右手還用繃帶纏著吊在脖子下,裝模作樣的,正如哈利所說的一樣,
像從戰場中回來的英雄一般。
  「馬爾夫,你覺得怎樣?」克來伯傻笑著問,「傷得很嚴重嗎?」
  「是的。」馬爾夫作了勇敢的鬼臉說,當哈利看他時,他正向克來伯和高爾打眼色。
  「坐好了,坐好了。」史納皮教授說。
  哈利和羅思互相皺了一下眉頭。史納皮教授不應該說「坐下」的,因為他遲到了,應該要
留堂的。但是馬爾夫總能在史納皮教授的課上為所欲為的,史納皮教授是史林德林的領導,他
肯定站在他的學生那邊的。
  他們今天在制造一種新的藥劑,是收縮藥,馬爾夫就在哈利旁邊坐下來,所以他們就在同
一張桌子上準備著藥物成分。
  「老師,」馬爾夫喊,「老師,我需要人幫我把這菊花根切開,因為我的手臂––」
  「威斯里,你幫馬爾夫切那些根。」史納皮教授頭也不抬地說。
  羅恩的臉變成磚紅色。
  「你的手根本就沒問題。」他對馬爾夫憤怒地說。
  馬爾夫向羅恩輕蔑地笑著。
  「威斯里,你沒聽到史納皮教授說嗎?切開這些根!」
  羅恩拿起刀,把馬爾夫的根拉到他面前,粗糙地切下來,每一塊大小都不同。
  「教授,」馬爾夫懶洋洋地說,「威斯里正在催殘我的根。」
  史納皮教授走到他們的桌子前,眼楮從那鉤鼻子看下去,狠狠地對羅恩笑了一下。
  「威斯里,你跟馬爾夫交換根。」
  「但是,老師––」
  羅恩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才把根切成大小相等的一塊塊。
  「現在!」史納皮教授用很威脅性的語氣說。
  羅恩把他那些切得很漂亮的根推給對面的馬爾夫,然後又拿起刀切起根來。
  「還有,老師,我要把這種化里弗格去皮。」馬爾夫說,聲音里充滿了輕蔑的笑。
  「波特,你幫馬爾夫把那化里弗格去皮吧。」史納皮教授說著向哈利討厭地瞪了一眼。
  哈利拿起馬爾夫的化里弗格,這時羅恩正在努力地把切壞的根切好來自己用。
  哈利二話沒說飛快地削著化里弗格,然後把它扔過去,馬爾夫顯得更加傲慢了。
  「你們近來有沒見那白痴哈格力嗎?」他靜靜地問。
  「不關你的事。」羅恩沖動地說,他頭也沒抬。
  「我想他再也不能當老師了,」馬爾夫假裝傷痛地說,「我爸爸知道我受傷了很不高興–
–」
  「馬爾夫,你再說,我就真的打傷你。」羅恩頂撞過去。
  「已經向學校領導報告了,那有魔法總部,你知道了,我爸爸很有影響力的,這麼嚴重的
傷––」他夸張地嘆了一聲,「誰知道我的手是否永遠會這樣呢?」
  「那為什麼你要說出來,」哈利生氣地說著,他不小心弄死了一條小蟲,因為他的手一直
在顫動著,「並且努力讓哈格力被解雇。」
  「嗯,」馬爾夫放低音量說,「部分原因是因為你,但是還有其他目的,羅恩,幫我把毛
毛蟲切開。」
  一會兒後,尼維爾有麻煩了,尼維爾上藥劑課時不時缺席,這是他學得最差勁的課,還有
他對史納皮教授的畏懼使到事情更糟糕。
  他的藥,本來應該是明亮,酸綠色的,現在變成––橙色了。「尼維爾,」史納皮教授說
著舀取一些上來是倒到桌子上,好讓全班人都看到。「橙色,告訴我,孩子,你腦袋是有問題
嗎?
  你沒聽到我清楚說只需要放一個老鼠脾髒嗎?難道我沒有清楚地說一滴水蛭汁就夠了嗎?
我應該怎樣說你才能明白呀,尼維爾?「
  尼維爾紅著臉戰栗著,看上去他在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老師,請求你,」荷米恩說,「請求你,讓我幫幫尼維爾,做好它––」
  「我忘了曾叫過你不炫耀,格林佐小姐,」史納皮教授冷冷地說,荷米恩像尼維爾一樣臉
紅了。「尼維爾,下課後我們把你做的藥劑喂點給那癩蛤蟆吃,看看會發生什麼。也許那樣會
讓你做得好點。」
  史納皮教授走開了,尼維爾嚇得不敢呼吸。
  「幫幫我!」他對荷米恩懇求地說。
  「嗨,哈利,」謝默斯伸過去借哈利的銅稱子,「你有沒有聽到,今天的《先知日報》–
–他們承認有人見過西里斯‧巴拉克了。」
  「在哪里?」哈利和羅恩急忙問。桌子的另一邊,馬爾夫抬起頭仔細地聽著。
  「離這里不遠的地方,」謝墨斯有點興奮地說,「是一個非魔界的人看到的。當然她不全
懂,人們都認為他只是普通的罪犯而已,對嗎?因此,她打熱線報告,等到魔法部的人趕到那
里,他已經走了。」
  「離這里不遠––」羅恩重復說,他有意地看了哈利一眼,他轉過去看到馬爾夫細細地聽
著,「怎麼,馬爾夫,還有什麼要去皮的?」
  但是馬爾夫的眼惡毒地閃著,緊緊地盯著哈利,他傾著身子問哈利。
  「波特,打算單身匹馬捉拿巴拉克嗎?」
  「是的,對了。」哈利不客氣地說。
  馬爾夫薄薄的嘴扁了一下,卑鄙地笑笑。
  「當然,如果是我,」他慢慢地說,「我一早就采取行動了。才不會躲在學校里做好孩子
呢,我會出去找他的。」
  「馬爾夫,你在說什麼呀?」羅恩粗魯地說。
  「波特,你不知道嗎?」馬爾夫眯著眼楮氣呼呼地說。
  「知道什麼?」
  馬爾夫發出蔑視的低沉的笑聲。
  「你可能要留著頭,」他說,「想留給得蒙特,對嗎?但是如果是我,我要報仇,我會反
過來找他的。」
  「你在說什麼鬼呀?」哈利生氣地說,但那個時候史納皮教授喊,「你們都把成分弄好了
吧。這藥劑首先要炖了,才能喝的。我們先把它收拾起來,然後來測試一下尼維爾的––」
  克來伯和高爾大笑起來,看著尼維爾使勁地攪抖那藥劑,為了不讓史納皮教授看見,荷米
恩用嘴角細聲告訴他怎樣做,哈利和羅恩把未用到的東西放到一邊,然後去洗手,之後站在牆
角的石盤子旁邊。
  「馬爾夫說的什麼意思啊?」哈利低聲對羅思說,他把手放在從一個怪人像的口里流出來
的冰凍的液體下。「我為什麼要向巴拉克報仇?他還沒傷害我呢?」
  「他在亂說,」羅恩暴躁地說,「他想讓你做些蠢事––」
  快下課了,史納皮教授走到尼維爾身旁,他正在桌子旁邊發抖。
  「大家都過來了,」史納皮教授眨著黑眼楮說,「來看看尼維爾的蛤蟆會怎麼樣。如果他
成功地做出退縮劑的話,它會退縮成一只蝌蚪的。如果不是,我敢肯定他做錯了,那蛤蟆就會
被毒死的。」
  格利芬頓的人都擔心地看著,史林德林的學生卻很興奮,史納皮教授用右手抓住癩蛤蟆,
用小舀子舀了一些尼維爾的藥劑,那藥劑現在是青色的,他把藥劑滴進癩蛤蟆的喉嚨里。
  癩蛤蟆吞下去了,班里一片安靜。然後就是砰的一聲,癩蛤蟆在史納皮教授的手掌里變成
了蝌蚪了。
  格利芬頓的學生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史納皮教授看上去很失望的樣子,他從衣袋里拿出一
個小瓶,在癩蛤模身上滴了幾滴,它又重新變回原形了。
  「格利芬頓扣五分,」史納皮教授這麼一說,笑容從他們臉上消失了。「格林佐小姐,我
叫你不要幫他的。下課!」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上樓梯到了入口大堂,哈利還在想馬爾夫的話,而羅恩則在埋怨史綱
皮教授。
  「因為藥劑做成功而扣五分!你為什麼不撒謊呢,荷米恩?你應該說都是尼維爾一個人做
的嘛。」
  荷術恩沒有回答,羅恩四周看看。
  「她在哪里?」
  哈利也轉過身,他們已經在階梯的頂部了,看著班上的其他人從他們身邊走過,向大廳走
去。
  「她剛才在我們後面的。」羅恩不滿地說。
  馬爾夫走在克來估和高爾中間,經過他們時,他向哈利蔑視地掃了一眼然後消失了。
  「她在那兒。」哈利說。
  荷術恩迅速上階梯,一手拿著她的書包,一手在衣服里藏些什麼,喘著氣向他們走過來。
  「你剛才是怎麼做的?」羅恩說。
  「什麼呀?」荷米恩走過來了。
  「一分鐘前你就在我們後面,一分鐘後又在階級下面了。」
  「什麼?」荷米恩看上去有點迷惑,「哦,我剛才要回去拿東西,噢,不––」
  「你為什麼總是帶著這麼多書?」羅恩問她。
  「你應該知道我有多少課上吧,」荷米恩喘著氣說,「幫我拿著這些,行嗎?」
  「但是––」羅恩翻著她遞給他的書的封面說,「但是你今天沒有這些科目呀。下午只是
上黑巫術防御課。」
  「噢,是的,」荷米恩模糊地說,但是她還是把書往書包里塞,「我希望今天中午有好吃
的,我快餓壞了。」她加了一句,然後向大廳大步走去。
  「你覺得荷米恩隱瞞著我們什麼嗎?」羅恩問哈利。
  他們到課堂來上第一節黑巫術防御課,露平教授還未到,他們都坐下來,拿出書本、羽毛
筆和羊皮紙後,就在那里談話,直到教授進來課堂。露平教授微笑著放下他舊木箱在桌子上。
他還是穿得那樣蹩腳,他看上去比在火車時健康,好像吃過幾頓大餐一樣。
  「下午好,」他說,「請把書都放回書包里,今天上實踐課。你們只用魔杖就行了。」
  大家都好奇地互相望望,然後把書都收起來,他們從沒有上過黑巫術防御課的實踐課的,
除了去年那次難忘的課,那年老師拿了一籠小精靈來,並把他們放出來。
  「好了,」露平教授看到他們都弄好了就說,「請跟著我來。」
  大家都又疑又感興趣地站起來,跟著露平教授走出課堂。他帶領他們走過一條寧靜的走廊
,轉過一個角,他們首先看到的是調皮鬼皮維斯,他正在半空中浮上浮下地用香口膠塞住一個
個鎖匙孔。
  直到露平教授距他兩尺,他才抬起頭,然後擺動他那彎曲的腳,放開喉嚨唱起來。
  「笨蛋,笨蛋,露平,」皮維斯唱著,「笨蛋,笨蛋,露平,笨蛋,笨蛋,露平––」
  雖然皮維斯一直都是不正經又粗魯,但他通常都很尊重老師的。
  大家都看著露平教授,看他怎樣對待他。讓大家奇怪的是,他仍然微笑著。
  「皮維斯,如果我是你,我寧願把那香口糖拿出孔,」他和藹地說,「費馳先生的掃帚是
掃不到那里的。」
  費弛是霍格瓦徹的校監,他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巫師,經常跟學生吵起來,尤其是皮維斯,
但是皮維斯沒理會露平教授只是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露平教授輕輕地嘆了口氣,拿出一支魔杖。
  「這是有用的咒語,」他轉過頭來對學生說,「請仔細看好。」
  他把魔杖舉到肩膀的高度,說,「和得衛士。」然後指向皮維斯。
  鑰匙孔的那小塊香口糖帶著子彈般的速度飛出來,直接打在皮維斯的左鼻孔上,他旋轉一
下,然後罵著走開了。
  「老師,真厲害。」湯姆斯驚喜地說。
  「謝謝你,湯姆斯,」露平教授把魔杖移開,「我們開始了,好嗎?」
  他們又向前走,他們都看著穿得破舊的露平教授、充滿了敬佩。
  他領著他們走進第二條走廊然後停下來,就在教工室門外。
  「請進來。」露平教授打開門,站在外面說。
  這教工室是一間很長,嵌著窗格的房間,里面盡是舊和破的凳子。只有史納皮教授教授坐
在一張矮矮的扶手椅子上,看著這班同學走進來,他的眼楮發亮,嘴做出很蔑視的樣子。露平
教授走進來關上門的時候,史納皮教授說,「它在衣櫃里,露平,我不想留在這里。」
  他站起來,大步穿過這班學生,走到門口時他轉身說:「可能沒有人提醒你吧,露平,這
班人中的尼維爾,我建議你你不要教他做準一點的事,除非讓格林佐小姐在他耳朵小聲地教他
。」
  尼維爾臉紅了,哈利瞪了史納皮教授一眼,他在自己的課堂上欺負尼維爾已經夠過分了,
還要在其他老師面前這樣做。
  露平教授的眉毛向上一抬。
  「我希望在第一階段的手術上尼維爾可以幫幫我,」他說,「我敢肯定他會很出色的完成
的。」
  尼維爾的臉更加紅了,史納皮教授扁扁嘴,但走開了,「砰」的一聲關上門。
  「不要擔心,」露平教授鎮定地說,因為有幾個同學被嚇得後退幾步,「那邊有一個布格
特。」
  大多數同學的確在擔心有事發生,尼維爾驚恐地看了露平教授一眼,還有謝默斯憂慮地看
著還在嘎嘎響的門。
  「布格特黑暗的空間,」露平教授說,「在衣櫃里,床下的空隙,水槽下面的廚櫃––我
曾看它在我祖父的鐘里過,而這只是昨天才拿到的,我問校長是否可以讓我拿來給三年級學生
上實踐課。」
  「因此,我們首先要問自己,什麼是布格特。」
  荷米恩舉起手。
  「它是會變形的,」她說,「一定變成它認為最能嚇倒我們的東西。」
  「讓我來更仔細地講講,」露平教授說,荷米恩睜大眼楮,「所以,布格特在黑暗時並沒
有什麼特定的形狀的,他還不知道什麼形狀才能嚇到門外那邊的人,沒有人知道布格特在單獨
的時候是什麼形狀的,但是一旦把他放出來,他立即就能變成最能嚇倒我們的形狀了。」
  「那意味著,」露平教授故意不理會尼維爾驚慌的樣子說,「我們開始前比起布格特有一
大優勢,你看出來了嗎,哈利?」
  哈利正想跟他身邊的荷米恩回答這問題,但是荷術恩正在拍打她腳下的球,一幅茫然的樣
子,但是哈利想試一試。
  「嗯––因為我們人太多,它不知道怎樣的形狀才最恐怖?」
  「非常正確,」露平教授說,而荷米恩放下手,有點失望的樣子,「當你要對付一只布格
特的時候,最好找一個伴,他會糊途的,該用什麼形狀呢,一具無頭的尸體還是吃人的蛞蝓呢
?我曾見過一只布格特犯了一個大錯––他想同時嚇倒兩個人而變成半條蛞蝓,誰知一點都不
恐怖。」
  「戰勝布格特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但是要求意志力,你知道,布格特最怕的就是笑,你
要努力去想一些你認為很搞笑的東西的形狀。」
  「我們先用魔杖來實驗一下,請跟著我––雷得克路斯!」
  「雷得克路斯!」全班一同說。
  「好,」露平教授說,「很好,但那只是很容易的一步。你們都知道,就這一句是不夠的
。而這里就需要你了,尼維爾。」
  那衣櫃又搖了一下,雖然沒有尼維爾搖得厲害,他正像走向地獄般地向前走來。
  「對了,尼維爾,」露平教授說,「首先,請你把你最怕的東西講出來。」
  尼維爾的唇動了動,但沒有聲音出來。
  「尼維爾,對不起,你沒聽到嗎?」露平教授興高采烈地說。
  尼維爾畏懼地看著周圍,好像在向誰求救一樣,然後幾乎像跟自己講一樣說,「史納皮教
授。」
  幾乎所有人都笑了,就連尼維爾也不好意思地裂開嘴笑,但是,露平教授卻是意味深長的
樣子。
  「史納皮教授,嗨––尼維爾,我想,你跟你祖母一起住的?」
  「嗯––是的,」尼維爾緊張地說,「但是,我也不想布格特變成她的樣子。」
  「不,不,你誤會我了,」露平教授微笑地說,「我在想,你可以告訴大家你祖母通常穿
什麼樣的衣服嗎?」
  尼維爾看上去有很驚恐,但他說,「哦––總是那頂帽,一項高高的,上面有一支羽毛筆
的帽,還有一件長長的衣服,通常是青色的––還有有時候戴狐狸毛的圍巾。」
  「還有一個手袋?」露平教授提醒說。
  「一個紅色的手袋。」尼維爾說。
  「那就對了,」露平教授說,「你可以想出那些衣服嗎?尼維爾,你可以在腦海中看到那
些衣服嗎?」
  「是的,」尼維爾不太肯定地說,在想下步會怎麼樣。
  「當布格特從衣櫃里跳出來看到你時,尼維爾,它會變成史納皮教授的樣子。」
  露平說,「你就抬起你的魔杖––這樣––然後大喊,『雷得克路斯』。––然後努力想
你祖母的衣服,如果做得好,史納皮教授就會被迫變成那羽毛筆頂的帽,青色的衣服,那紅色
的手袋。」
  一陣大笑傳來了,衣櫃強烈地擺動著。
  「如果尼維爾成功了,布格特很可能把注意力轉向我們,」露平教授說,「我想你們都來
想想什麼最容易嚇倒你們,然後想想怎麼樣才能使它看上去搞笑點––」
  房間安靜下來了,哈利想––什麼最能嚇到他呢?
  他首先想到福爾的摩特,一個充滿力量的福爾的摩特,但是他還未想怎樣對付福爾的摩特
時,一個恐怖的頭像在他腦海出現了––
  一只腐爛的,發光的手,滑進大衣下面––在無形的口里面的長長的,嘎嘎響的呼吸。–
–像要溺死的刺骨的寒意––
  哈利打了個戰顫,然後向四周看看,希望沒有人注意到他,很多人都緊閉上眼楮,羅恩在
自言自語,「八只腳,」哈利很肯定知道他在想什麼,羅恩最怕的是蜘蛛。
  「都好了嗎?」露平教授問。
  哈利突然慌,他還沒準備好呢,怎樣才讓一個得蒙特不那麼嚇人呢?但他不想叫教授等等
,所有人都點點頭,然後卷起衣袖。
  「尼維爾,我們要開始了,」露平教授說,「讓開一點,好嗎?我叫下一個人跟著,你們
先後退,好了,讓尼維爾有空間準備。」
  他們都後退了,靠牆站著,讓尼維爾一個人對著衣櫃,他臉色蒼白,害怕極了,但他已經
卷起袖子舉起魔杖。
  「尼維爾,我要數三下,」露平教授用魔杖指著衣櫃的把手,「一––二––三––出來
!」
  露平教授的魔杖端發出砰的一聲音,衣櫃裂開了。帶著彎彎鼻子的史納皮教授走出來了,
他的眼楮在尼維爾身上掃來掃去。
  尼維爾退後了一步,他舉著魔杖,張開嘴說不出話來,史納皮教授向他逼近,手伸向他的
衣服。
  「雷––雷––雷得克路斯!」尼維爾大聲喊。
  一陣鞭子抽打的聲音傳來,史納皮教授絆了一下,他現在穿著一件長長的,吊著帶子的衣
服,一頂高高的帽子,上面有一支吃飛蛾的鷹的毛,他手上吊著一個大大的紅色的手袋。
  大家瘋狂地笑著,尼維爾迷惑地頓了一下,露平教授大聲喊,「帕維提,向前走。」
  帕維提向前走了幾步,她的臉凝住了,史納皮教授向她轉過身,又傳來砰的一聲,他變成
了一具滴著血纏著繃帶的木乃伊,模糊不清的股轉向帳維提,然後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它的手
抬起來,––「雷得克路斯!」帕維提說。
  一條繃帶絆住那木乃伊的腳,它絆倒了,臉向前,頭滾了出去。
  「謝默斯!」露平教授說。
  謝默斯迅速趕過帕維提。
  砰!然後那木乃伊變成了一個頭發垂到地上的女人,一個露骨的青色的臉––一個女妖精
,她的嘴張得很大,怪異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延長的慘哭聲讓哈利的頭發都豎起來了。
  「雷得克路斯!」謝默斯大喊。
  那女妖精發出刺耳的聲音,用手擰著喉嚨,她的聲音忽然消失了。
  砰!那女妖精變成一只老鼠,轉著圈在追逐自己的尾巴,然後––砰!––變成一條響尾
蛇,在前面爬動,盤纏著,砰!成了一個帶血的眼球。
  「夠了,」露平喊,「湯姆斯,你繼續。」
  湯姆斯迅速走上去。
  砰!那眼球變成一只可憐的手,在地上滑動著,開始像一只蟹一般爬。
  「雷得克路斯!」湯姆斯大喊。
  一聲爆裂的聲響,那只手變成一個捕鼠器。
  「太好了,羅恩,你跟著。」
  羅恩向前躍。
  砰!
  很多人都尖叫起來,是一只大蜘蛛,六尺高,裝滿了毛,一直向羅恩走過去,那蜘蛛腳很
恐怖地爬動著,好一會兒,哈利以為羅恩呆了,然後––「雷得克路斯!」
  羅恩大喊,蜘蛛的腿不見了,它一直地滾著,拉溫德‧布朗尖叫著跑開了,它滾到哈利腳
邊停下來。他舉起魔杖,準備著,但是––「這里!」露平教授突然大聲說,立即向前走。
  砰!
  沒有腳的蜘蛛不見了。好一會兒,大家都在看它去了哪里,然後大家看到一個銀白色的球
在露平前面出現。露平也在念著「雷得克路斯。」
  砰!
  「向前走,尼維爾,把它收拾!」露平說著。這時候,布格特在地上變成了一只蟑螂,砰
!史納皮教授又出現了,這次尼維爾堅定地向前走向他。
  「雷得克路斯!」他大喊,一剎那間,史納皮教授又穿上那搞笑的衣服。尼維爾剛剛發出
「哈」一聲大笑,布格特爆開,成為成千上萬個小小的煙縷,然後消失了。
  「很好!」露平教授大喊,全班都鼓起掌聲,「非常好,尼維爾做得很好,同學們,讓我
看––給處理過布格特的每個人加五分,給尼維爾加十分,因為他做了兩次,還有荷米恩和哈
利各五分。」
  「但是我都沒做些什麼。」哈利說。
  「你和荷米恩在開始上課時正確地回答了我的問題了,哈利。」露平輕輕地說,「很好,
同學們,這節課上得很好,功課是認真讀關于布格特的章節,給我總結一下––星期一交上來
,下課!」
  同學們一邊高興地說話一邊離開職工室,但是哈利卻不是很高興。露平教授故意避免讓他
玩布格特,因為什麼呢?是因為他曾見到哈利在火車上暈倒了,怕他承受不了?他怕哈利又暈
倒?
  但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些什麼。
  「你看到女妖精嗎?」謝默斯大聲喊。
  「還有那只手!」湯姆斯揮著自己的手說。
  「還有史納皮教授的帽子!」
  「還有那木乃伊!」
  「真奇怪怎麼露平教授害怕那晶瑩的小球呢?」拉溫德深思般說道。
  「那是我上過的防黑巫術御最高興的一節了,是嗎?」羅恩在回課室拿書包的路上興奮地
說。
  「他的確是一位很好的老師,」荷米恩贊許地說,「但我真希望也輪到我玩玩那布格特–
–」
  「那會是什麼呢?」羅恩吃吃地笑著說,「是功課以十分為滿分你拿了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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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3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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