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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她知道,對方肯告訴自己的,已然到了極限了,而其餘的,必需她自己去探索。而對方當
然是不希望她再插手的。
然則,在事情未徹底解決前她又如何肯罷手?
用完了餐,回到了起居室,木蘭花便提出了告辭,那中年人則彬彬有禮地送別,木蘭花登
上了對方的車子,直駛回家中。
當木蘭花回到了家中時,仍然聽到穆秀珍在大聲嚷叫,木蘭花一推開了門,穆秀珍便轉過
身來,叫道:「蘭花姐,你看這群王八蛋––」
她話還未曾講完,木蘭花已然揚起了手來,道:「行了,我已接受了他們的道歉,並且,
他們也答應全部賠償我們的損失了。」
高翔、雲四風和穆秀珍三人,都睜大了眼睛。
木蘭花將一張沙發翻了過來,坐下,將自己離家到領事館中去之後,所發生的事,全部講
了一遍,他們三人方始恍然。
高翔苦笑了一下,道:「就算貴族集團那一方面沒有事了,可是,領事館方面,卻仍然以
為那根手杖,是在我們手中的!」
木蘭花道:「是,我希望他們一直那樣以為,因為這對我們偵查手杖中究竟是什麼秘密,
那是十分有幫助的。高翔,你去查一查,慣用毒針暗殺,而且,慣利用車禍來行事的,是什麼
人?」
木蘭花的話剛一講完,只見雲四風突然叫道:「小心!」
他一面叫,一面陡地拿起一隻花瓶來,向窗外疾拋了出去!
那只花瓶,「砰」地一聲響,打破了一塊玻璃,向外飛了出去,接著,便看到在黑暗之中
,有一條人影,疾竄了出去。
穆秀珍「哼」地一聲,一揚手,「砰」地便是一槍。
穆秀珍本就是射擊的能手,而這時的那一槍,出手更是快絕,槍聲才響,便看到花園中的
那條人影,突然跌仆在地上。
雲四風和高翔兩人,身子躍起,從窗口之中,向外疾竄了出去,但是他們剛一落到了花園
之中,那條人影,卻又站了起來。
接著,又是「砰砰砰」地好幾下槍聲,將高翔和雲四風兩人,射得抬不起頭來,只好伏在
地上,那人影卻已向著圍牆,疾奔而出。
穆秀珍伏在窗口,舉槍向著外面。
那人到了圍牆前面,圍牆上顯然早有一條繩子掛著,那人拉著繩子,又向上攀去,就在這
時候,穆秀珍的第二槍又響了。
穆秀珍的第二槍,更是出神入化,槍聲才響,那人便「拍」地跌了下來,原來穆秀珍那一
槍,竟射斷了自牆上掛下來的那根繩子。
那人跌在地上,一躍而起,又「砰砰」地還了幾槍。
雲四風和高翔兩人,伏在地上,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在屋內,他當然射不中什麼人,他一
面還槍,一面向鐵門移近。
然而他只移動了一步,穆秀珍又是一槍。
那一槍,子彈緊貼著他的左頰掠過,射進了牆中,穆秀珍大聲叫道:「你要是再動,我下
一槍,就射進你的雙眼之中!」
那人手中的槍疾揚了起來,對準了窗口。
可是,他卻連扳動槍機的機會也沒有,穆秀珍第四槍已然射出,正射在那人手中的槍上,
子彈的撞擊力,令得那人手中的槍,脫手飛了開去。
高翔和雲四風兩人,這時也一湧而上,到了那人的身前。
那人當然還想反抗,但是他都已沒有反抗的餘地了,他揮出了一拳,未曾擊中高翔,反被
雲四風一腳踢中了他的下頷。
那人的身子向後仰去,高翔一撲而上,將那人的雙臂,扭到了身後,推著他向前便走,直
來到了客廳之中,方始將他放了開來。
那人到了客廳之中,明知逃不掉,只是低著頭站著。
木蘭花等四人望著那人,那是一個身型瘦削的人,一身緊身的運動衣,顯然是為了夜行用
的,這時,他臉色蒼白地低著頭。
木蘭花首先出聲,道:「你受傷了麼?」
那人搖搖頭,木蘭花又道:「我們沒有必要來浪費時間,你來作什麼?或者說是誰派你來
的?」
「我––來偷一條手杖,」那人回答著。
「是誰叫你來偷的?」
「我不知道,我是一個職業偷竊者,有人出錢叫我來偷東西,我是一向不過問僱用我的人
,究竟是什麼人的。」那人一面講,一面雙眼骨碌碌地轉動著。
「好,那麼如果你偷到了手杖,你如何交給雇你的人?」
「在一家咖啡館中見面。」
「什麼咖啡館?」
「藍色池塘咖啡館。」
木蘭花聽了,不禁一呆。高翔已然問道:「藍色池塘?這間咖啡館是在什麼地方?」
但木蘭花卻道:「我知道了,那是一間小咖啡館,我知道,它就在領事館的斜對面的一條
小巷之中,幾乎沒有什麼人知道。」
高翔吃一驚,道:「那麼,雇他的人是––」
木蘭花揚了揚手,不讓高翔再說下去,她來回踱了幾步,那人則不斷地用驚恐的目光,望
望這個,又望望那個,一聲不出。
約莫過了兩分鐘,木蘭花才道:「那個雇你的人,可曾和你約定什麼暗號?他是什麼樣子
,你可以大致告訴我聽麼?」
那人戰戰兢兢地道:「沒有暗號,他約我今夜十二時之前要到,他是一個高而瘦,穿著大
衣,面目十分陰森的中年人,講話––有外國口音。」
高翔吸了一口氣,道:「是他?」
木蘭花點了點頭,道:「是他!」
他們兩人都知道那是什麼人了,那正是在市立藝術院前,用手槍指住了他們的那人,也就
是曾向他們來索取手杖的那人!
那人正是領事館中的人!
令得木蘭花稍感疑惑的是,何以對方竟如此低能,竟會收買一個慣竊來做這件事,對方應
該知道,手杖如果在自己的手中,那不應該是一個慣竊所能取得到的。
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似乎已漸漸地明朗了。
要得到那根手杖的,有「貴族集團」,也有想失而復得的X國領事館。但是如今,那根手
杖卻不知落在什麼人的手中!
成問題的也正是這一點,那得到手杖的是什麼人,是什麼勢力,木蘭花一無所知,而到如
今為止,卻又一直是那一方面佔了上風的?
木蘭花想了一回,對那人道:「既然如此,那麼就只好先委屈你在這耽一回了,高翔,將
他和那張大沙發用手銬聯在一起。」
高翔一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取出手銬來,「拍」地一聲,便將那人和一張大沙發連
在一起了。木蘭花還沒有說什麼,穆秀珍便已敏感地覺得木蘭花要去做什麼了,她忙道:「蘭
花姐,我和你一起到那藍色池塘咖啡室中去!」
「不!到那咖啡室中去,我是佔上風的,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木蘭花立時拒絕,「你
在家中,盡可能地整理一下。」
穆秀珍翻著眼,她明知自己再說也沒有用的了,是以乾脆不說話,只是一腳將一隻在地上
的燈罩,踢到了牆角,以示抗議。
她的抗議,當然不能使木蘭花的決定有所變更,木蘭花已然上樓去了,當木蘭花自樓上下
來的時候,她已然改換了裝束。
她穿著一件男裝的長茄克,戴著帽子,步伐很大,看來十足是一個男子。她又吩咐了幾句
,便出了門,隱沒在黑暗之中。
木蘭花走了之後,高翔便開始向那人錄取口供,那人垂頭喪氣地供著,他果然是一個慣扒
,有好幾件懸而未決的案子全是他做的。
由於他獨來獨往,技術又高超,是以一直得以逍遙法外,而且因為他從來也未曾被捕過,
是以警局中連他的檔案也沒有!
可是這一次,他想在女黑俠木蘭花的家中,展其「空空妙手」,卻是出師未捷,已然落網
了!
***
木蘭花推開了藍色池塘咖啡館的門,一股暖氣,撲面而來,咖啡館中的顧客十分少,但是
情調都仍然非常好。木蘭花在門口站了一站。
她看到有兩對情侶,正頭靠著頭在喁喁細語。
再過去,是一個中年人,咬著一隻煙斗,在他面前正攤著一疊稿紙,而他則在閉目凝思。
木蘭花是認得他的,他是本市極負盛名的一位偵探、驚險小說作家。木蘭花看到了他,心中不
禁好笑,這位作家正在挖空心思地虛構著故事,只怕他做夢也想不到,就在這小咖啡館中,將
會有極其驚險的事發生!
因為這時木蘭花已然看到了她要找的那個人!
那人坐在最角落處,背對著門口,正在低頭啜飲著咖啡,木蘭花雖然只看到他的背影,但
是已能毫無疑問地肯定那是她要找的人了!
她放快腳步,向前走去,走到了那人的身邊,突然之間,將手重重地按在那人的肩頭之上
,那人的身子突然一震,幾乎跳了起來。
他疾抬起頭來。
當他抬起來的時候,木蘭花恰好可以將一柄極精緻的小手槍,指住了他的喉嚨,同時低聲
道:「你派去的人失手了!」
那人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
木蘭花按在那人肩頭上的手,伸進了那人的上衣,將一柄槍取了出來,然後又道:「坐進
去一些,我們該好好談一談了!」
那人的身子向挪了一挪,木蘭花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小手槍指在那人的腹際,道:「
你們是不是不惜一切代價,想得回那根手杖?」
那人呆了呆,才道:「是的,如果你肯出讓的話。」
木蘭花將聲音壓得更沉,道:「那麼,我首先要知道,手杖之中,究竟有什麼秘密。」
「那––那是一束文件。」
「文件的內容是什麼?」
「小姐,」那人苦笑了起來,「如果我全講出來了,那麼這文件也變成沒有價值的東西了
,是不是?而且,我們實在也是不太清楚。」
木蘭花呆了一呆,正在思忖那人這句話的真實性,只聽得那人又道:「小姐,你已得了那
根手杖,難道你竟無法弄開那根手杖麼?」
木蘭花沉聲道:「如果你想得回那手杖,那麼,你只是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用不著你
來問我。當日,你們領事館中的人,拿著那手杖,想到何處去?」
「他是一個叛徒。」那人悻悻然地回答。
這一句話,令得木蘭花心中,陡地一震,解開了她心中一直存在著的疑團,本來,她一直
不明白那死者是去作什麼的,但現在她都明白了。
果然,那人又續道:「他是一個叛徒,他主管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遠東方面的情報秘密
檔案,我們知道他在陳舊的檔案之中,發現了一份極有價值的情報,他和一個叫『貴族集團』
的組織搭上了線,要將這份文件,賣給貴族集團!」
木蘭花點頭道:「你們早知他的行動了,是不是?」
「是的,我們一直監視著他,幾個人一直跟蹤著他,他卻還不知道,那天,我們跟他到市
立藝術院,看到他突然跌倒––」
那人略頓了一頓,沒有再講下去,只是道:「以後的事情,你全在場,也不必我來再說了
,我們知道他到市立藝術院去,是去和貴族集團做交易的,我們將他帶回去,在他的身上找不
到那文件,才想起了那根手杖,我們當時疏忽了!」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替他和貴族集團搭上關係的是什麼人,你們可知道麼?」
「我們已查出了,是兩個情報販子,郭爾准和果德。」
「他們兩人也全死了,你知道麼?」
那人震了一震,道:「不知道。」
木蘭花吸了一口氣,事情到這,已然更明白了。
領事館中一個主管秘密檔案的職員,在舊檔案中,發現了一份文件,他認為有用,就透過
情販子,搭線出賣。
情報販子替他找到了買主,買主是「貴族集團」。但是,卻有第三者不希望這宗交易成功
,那「第三者」先殺了郭爾准,又殺了出賣文件的人,再殺了另一個情報販子。
那「第三者」在殺死賣文件的人之際,一定是順手想將那件文件搶走的,可是死者倒地之
際,卻恰好迎面遇上高翔和木蘭花兩人!
於是,「第三者」的計劃便受阻了,是「第三者」都又立即安排了兩件「車禍」,終還是
將他所要得的東西,奪了回去!
那「第三者」究竟是什麼人呢?
木蘭花雖說已將事情逐漸地歸納了起來,但是她心中仍是亂成一片,因為那「第三者」者
神秘得到現在為止,是個絕未露過面的人物!
「第三者」不是「貴族集團」,那是肯定的事了。
但是不是領事館中的人呢?看來也不可能!
木蘭花呆了片刻,才道:「我可以告訴你,那手杖的確不在我們手中,我也和貴族集團碰
過頭了,手杖也不在他們的手中。」
那人呆呆地坐著,並不出聲。
木蘭花進一步地問道:「照你們已知的資料來看,還有那些人在覬覦著這手杖中的文件?」
「每一個人!」那人異常激動地說,「誰不想要––」
可是他講到這,卻突然住了口。
木蘭花心中,陡地一動,因為從那人那一句話的神氣中,分明表示,他其實是知道那文件
的內容的,但是他卻推說不知道!
木蘭花面色一沉,道:「你說,那文件的內容是什麼,要不然,我的手槍發出的聲音,不
會比開一瓶啤酒更大聲一些的!」
那人竟笑道:「你––準備殺我?」
木蘭花不禁給他反問得十分狼狽,顯然,那人知道木蘭花絕不是無緣無故殺人的人,是以
才輕鬆得可以笑了出來的。
但木蘭花一轉念間,便冷笑道:「或者你不怕我殺你,但如果我打電話通知貴國的總領事
,「說我已將那根手杖交給你了,那又如何?」
「可是那手杖你並沒有交給我,連你也不知在何處!」
木蘭花笑道:「你可以向你們的總領事去解釋的。」
那人雙手亂搖,道:「別這樣,別這樣。」
「好啊,那麼,那份文件––」
「那份文件的內容是和市立藝術院的建築有關的。」那人急急地說著:「我的確所知不多
,只知和市立藝術院的建築有關,和––一筆錢有關。」
「什麼錢?」
「我––不清楚,我真的不清楚,好像是日軍在亞洲各地掠奪來的錢財,在日軍臨崩漬之
前,留在藝術院之中的一處秘密所在地,小姐,我真的不清楚,我只不過看過一遍那文件而已
。」
「你看過一遍,還說不知道?」
「我確不知道,因為那份文件是殘缺不全的,而且,說得不詳,每一部份要人打啞謎似地
去猜,我實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他連喘了幾口氣,道:「我猜想西蒙曾仔細地研究過那些文件,才提出來和我一起研究的
,他一定也不明白,如果他明白的話,那麼,他也不會將文件去出賣,當然自己去發這筆橫財
了。」
木蘭花道:「你說的那個西蒙,他就是––」
「他就是那個死者。」
木蘭花倏地站了起來,將那人槍中的子彈,全都卸去,將槍還了給他,然後道:「再見,
多謝你將這一切講給我聽!」
她大踏步地向外走著,出了藍色池塘咖啡館。
她此行的收穫之大,連她自己,也有點出乎意料之外,而且,收穫還是在極其順利的情形
之下獲得的,這更令人有心情輕鬆之感。
事情到如今,已明白了一大半了。
簡言之,便只是一句話:有一筆巨大的財富,被藏在市立藝術院中,那是日軍留下來的,
在那份文件中,有說明這一點!
這對於為什麼幾件命案,全在市立藝術院中發生,也可以有一個解釋了。當第二次世界大
戰之際,本市也和亞洲其它的許多大城市一樣,陷落在日軍的手中。
當時,日軍以為它的勝利是可以長久維持的,是以在佔領一地之後,一定要做些粉飾太平
的工作,市立藝術院就是日軍統治時期建造的。
木蘭花當然未曾看到市立藝術院動土建築時的情形,因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她年紀
還小,她和秀珍跟著一個長輩在一個山區的游擊隊中,她們兩人,是在那個游擊隊中度過童年
的。但是她卻還記得,當日軍撤退時,市立藝術院還是剛落成的新建築。
市立藝術院的整座建築,既然是日軍一手建造的,那麼在龐大的建築物之內,造上一兩個
暗室,來收藏財物,不是極容易的事麼?
木蘭花想起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日軍在東南亞地區的窮凶極惡的掠奪,心知道這批財富的
數字,是一定極其驚人的!
這使木蘭花的心情,十分緊張,她以為那只是與她無關的情報活動,但如今,事情的性質
轉變了,這批財富,應該屬於本市或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受日軍所害的人的,而不應該落在
個人或是一個集團的手中,尤其這個集團,已然用凶殘的手段,殺了三個人之多!
木蘭花也明白,何以「貴族集團」會插手管這一件事的了,因為「貴族集團」最喜歡發掘
這一類「無主之物」的。
太蘭花出了咖啡館,寒風吹來,她將衣領豎起了些,向前走著,她才走了兩步,忽然想起
,與其這時回家去,見了高翔等人,再說原委,何不打一個電話,通知他們到市立藝術院去等
自已,先找一找院內的密室,究竟在什麼地方呢?
她本來是低頭疾行的,因為一想到了這一點,是以突然停下,抬起頭來,也就在此際,她
看到斜巷處,有黑影閃了一閃,一個人從巷中走了出來。
那條巷子十分窄,那人一走出來,轉過身,便已幾乎和木蘭花正面相撞了,在那一剎間,
其實還全然沒有什麼有變故的跡象發生,但是機智的木蘭花,卻立時感到那人來得十分之蹊蹺
,她的身子也立時偏了一偏,也就在這時,只聽得極其輕微的「嗤」地一聲響,在暗淡的路燈
光芒下,木蘭花看到,有一枚針,就在她的鼻尖之旁不到半處掠了過去。
如果不是她的身子突然先偏了一下,那麼,這一支毒針,一定會射中她了!
在那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內,木蘭花只覺得手心之中直冒冷汗,因為那實在太險了,但
是她卻絕未被嚇得不知所措。
相反地,她還立時有了對策!
她立時發出了「啊」地一聲響,背向著牆,滾了一滾,身子貼著,但是卻慢慢地向下倒下
去––她假裝已中了那枚毒針!
她這樣做,是因為她在不到十分之一秒鐘的時間內,已然迅速地作出了兩項判斷:第一,
那枚毒針十分細,落地無聲,在她面前不到一外掠過,她也是僅僅可見,那人一定不知道未曾
射中的。
第二個判斷,是她料定發毒針的那人,一定就是連殺了三人的兇徒,也就是至今為止,只
知道他有行動,而還未曾露過面的神秘的「第三者」!
如今,「第三者」要來殺她,而又未能成功,這正是她的好機會,她必須擒住那個人,如
果她這時追上去的話,那麼一則,此地小巷很多,不容易追到,而且,追上去的話,還要預防
再度襲擊,那遠不如裝死來誘對方上當,好得多了!
當木蘭花的身子,漸漸向下倒去之際,她半張著眼,她看到那人呆了一呆,左右張望著,
然後,他向木蘭花快步走了過來。
那正是木蘭花求之不得的事!
那人迅速地來到了木蘭花的面前,一伸手,抓住了木蘭花的肩頭,將木蘭花提了起來,然
後,他伸手向木蘭花的臉上摸來。
看他的動作,分明是想將那一枚毒針,收了回去。
可是,他的手還未曾碰到木蘭花的臉,木蘭花的右掌,卻已陷進了他的肚子!那一掌,令
得那人發出了一下奇怪的吸氣聲,身子滾了下來。
他身子一滾,木蘭花順順利利,再在他的後腦之上,加上一掌,那人的身子伏在地上不動
,木蘭花將他提起,挾著走出了巷子。
出了巷子,街燈比較明亮些,木蘭花向他一看,不禁呆了一呆,這人的臉型,木蘭花實在
是太熟了,木蘭花可以肯定是見過他的。
可是,木蘭花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人來,她挾著那人,又走了幾
步,直到看到了一輛計程車,駛了過來,她伸手叫住了那輛計程車,將那人塞進了車子,一面
咕嚕著在埋怨著他「喝醉了」,一面考慮著是應該到市立藝術院去,還是到家中的時候,她才
陡地想了起來!
她的確是見過那人的。
她看到那人的地方,就在市立藝術院,而這傢伙,也就是牽著一隻猴子在作油畫的那位「
藝術家」!木蘭花更想起了那位雕塑家,以及那猴子走脫的鬧劇,那鬧劇恰好發生在西蒙被殺
的時候,毫無疑問,那一切全是早已安排好的!
而安排好這一切的目的,當然是要吸引人的注意力,好叫人不去注意西蒙之死,而可以由
得行兇的人,從容取走他要取的東西!
木蘭花的心中極為高興,因為她覺得自己已然將許多零零星星的事情用一條線穿起來了,
雖然還未全部串起來,但至少已有了頭緒了!
她決定先回家去,是以她對司機說出了她住所的地址。
而且,她已計劃好了,一見到高翔,便要高翔和方局長聯絡,要方局長利用他的權力,安
排一個藉口,將市立藝術院停止開放和封閉一個時期,那麼他們就可以在建築物內仔細尋找了!
因為木蘭花知道,那「第三者」即使已得到了那份文件,也必然不能立時知道文件中的含
義如何的,那麼,他們便站在極有利的地位了!
計程車在寒夜的街頭飛馳著,不一會,便到了郊區,木蘭花突然聽得那昏迷不醒的「藝術
家」的懷中,發出了一陣「滴滴」的聲響來。
木蘭花連忙拉開了他的外衣,循著聲音,取出了一隻袋錶來。那袋錶既然有這樣的聲音發
出來,自然不是普通的袋錶了。
木蘭花心知那定然是一具無線電通訊儀,她將之放下耳邊,按下了一個掣,只聽得一個十
分憤怒的聲音道:「你何以這麼久才接聽?」
木蘭花咳嗽了兩聲,她本來想和那講話的另一方開個玩笑的,但是她又怕引起司機的疑心
是以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順手將那只「表」拋出了窗外。
二十分鐘後,車已到了木蘭花的家前,木蘭花在鐵門外大聲叫道:「秀珍,快來幫忙!我
這次的收穫,當真多極了!」
當木蘭花事情進行得順利的時候,她也很少有這樣興奮的。但是這一次,事情實在順利得
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是以她不但自己高興,而且想將高興迅速地傳給他人,是以便高叫了
起來。
她一叫,穆秀珍首先從屋中衝了出來。
木蘭花將那昏迷不醒的「藝術家」交到了穆秀珍的手中,道:「先將他拖進去再說,你們
這裡,可有什麼事情發生麼?」
「沒有!」穆秀珍拖著那人,「他是誰啊?」
「他是主角了,至少是主角那一方面的人!」
那人開始呻吟起來,木蘭花沉聲道:「小心,他是一個極危險的人,我就差點死在他的毒
針之下,先將他雙手銬起來。」
高翔在那慣竊的手上,將手銬除了下來,將那「藝術家」銬了起來,那個慣竊,則由高翔
叫來的警員,帶回警署去了。
雲四風,高翔,穆秀珍三人全都望著木蘭花,穆秀珍還端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給木蘭花。
木蘭花喝了兩口,才將經過情形,講了一遍!
誰知講完之後,他們三人,卻不是十分起勁。
穆秀珍「哼」地一聲,道:「又是寶藏啊!」
木蘭花奇道:「寶藏有什麼不好?」
「你忘啦,蘭花姐,我們在北非的沙漠上,發現了一堵用黃金建成的,結果我們得到了什
麼,我可沒有這個興趣了!」
木蘭花笑道:「那怎可與之相比,如今這一批,是日軍掠奪來的東西,現在我們發現了,
雖然不能物歸原主,但是也可以用來做許多好事!」
雲四風皺著眉,道:「可是照你說,有了文件,也不一定找得到,我們連文件也沒有可又
從哪著手找尋呢?我看算了吧!」
木蘭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好,你們不找,我一個人去找!」
高翔忙道:「我可沒有說不找啊!」
「那你快和方局長通電話,要他盡可能尋一個藉口,將市立藝術院封鎖起來,不經警方人
員許可,不能隨便出入。」
「好的!」高翔立時拿起了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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