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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高翔和木蘭花,駕著車,沿著公路,一直向北駛去,不一會,便遇到了一輛警車,高翔和
警車的警官,作了一個手勢。
那警官也回了一個手勢,高翔拿起無線電話,聽了幾句,道:「那輛車子向前駛去,速度
十分快,一個便衣警員,已用摩托車追上去了,到現在還沒有聯絡。」
他們的車子繼續向前駛去,不一會,便到了一個山坡之前,只見那輛車子,四輪向天,翻
在山邊,而兩輛警車,已停在車邊了。
只見兩個警員,正將穆秀珍從車中拉了出來,穆秀珍顯然已昏迷了過去,高翔忙叫道:「
快召救護車,快!快召救護車!」
木蘭花搖手道:「不用,她是因藥物昏迷的,別的人呢?」
一個便衣探員道:「他們登上了一架直升機,走了。」
「向那一個方向去的?」
「向海面去的,我們已通知水警巡邏艇了!」
木蘭花轉過頭,向海的那一邊看去,公路的地形十分高,可以望到碧藍的海水一角,當然
,她是無法看到那架直升機的。
而木蘭花也知道,直升機飛到了海面之上,一定另有接應,不是水上飛機,就是性能十分
優越的遊艇,他們就此遠走高飛了!
木蘭花的心中,感到說不出來的憤怒,在她的心中。是很少有這樣感覺的,但這時她接二
連三地遭到了失敗,卻令她有點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
這時,救護車也已到了,幾個醫務人員替穆秀珍注射了一針,果然如木蘭花的判斷一樣,
穆秀珍並不是因為翻車受傷而昏迷的,她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在翻車之前,便已經受了藥物麻
醉的原故,在注射了一針之後。她便緩緩地睜開眼來。
在她剛一睜開眼來時,她臉上還是一片迷惘的神色,但是不到半分鐘,她的知覺已經完全
恢復了,她一躍而起,叫道:「蘭花姐!」
木蘭花仍然望著海,未了轉過身來。
高翔跨過一步,扶住了穆秀珍,木蘭花道:「秀珍,經過的情形怎樣?」
「汽車開到了這裡,那傢伙就用一支針,刺了我一下,」穆秀珍喘看氣,「我就覺得天旋
地轉,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木蘭花道:「接著,車子就翻了,幸而你早已昏迷,全身肌肉鬆弛,而且,也未曾作什麼
掙扎,是以因禍得福,反倒未受傷。」
穆秀珍忙道:「那麼這兩個傢伙呢?」
「他們有直升機接應,已經走了。」
穆秀珍用力地頓了頓腳,木蘭花轉過身來,一字一頓地問道:「秀珍,你和他們在一起的
時間最久,你對他們,可有什麼特殊的線索?」
穆秀珍苦著臉,望著木蘭花。
看她的情形,顯然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木蘭花又道:「譬如說,他們曾講些什麼?你必須將他們的每一句話都回憶起來,我們只
有在這裡尋找線索,去追尋他們了!」
穆秀珍道:「他們幾乎沒有說什麼––噢,是了,那駕車的人曾說了一句,他說:「那批貨
,將在今午夜交貨,准期不誤。」
木蘭花的雙眉盤得更緊,道:「午夜交貨?就是那一句話麼?他還說了些什麼?只有這樣
一句話,那是不成為線索的。」
「沒有了,那傢伙是「嗯」了一聲,又叱道:「閉嘴,蠢才。」那駕車的也不敢說了。蘭
花姐,那一定是首領!」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的心中,實在亂得可以。
那人能夠在一個照面間,便制住了穆秀珍,首先,他在武術上的造詣,就是非同凡響的,
而他又敢獨闖虎穴,自然膽識過人。
而且,從他安排好逃走的路線,使人難以追蹤這一點看來,他還是一個智力十分高的人,
一言以蔽之,這是一個十分棘手的敵人!
這個敵人,是不是和那三個德國人有關係呢?還是他根本和那三個德國軍官無關?他究竟
是什麼身份的一個人?他將在何處印製偽鈔?而那駕車者說「那批貨」,那又是一批什麼貨,
將在午夜交貨,地點又是在什麼地方呢?一連串的問題,令她心中亂得可以。
她想了片刻,並沒有什麼頭緒,才抬起頭來,道:「高翔,我們假定他們要的『那批貨』
,是在本市交貨,我想你應該回去作部署,所有的人員,今晚都要出動。」
「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我們––」
「我知道,這幾乎是沒有希望的,你只好吩咐所有的人員,注意一切可疑的事。我有一個
感覺,那司機向那人特別提及那批貨。這批貨一定十分重要,而且既然稱為一「批」貨,那麼
我想,這批貨的體積,一定不會是十分小的,在全市的每一角落注意一切,可能有所發現。」
高翔呆了半晌,才點頭道:「好。」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但是我們不應該放棄任何可能,即使
是蠢辦法,也一定要試一試的。」
高翔的情緒,本來十分之差,但被木蘭花這樣一說,他又鼓舞了起來,道:「好的,我立
即回警局去部署一切,你呢?」
「我和秀珍回家去,安妮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而且,花禿子也該來找我了,我想,
除非偽鈔不在本市印製。否則像他那樣的人,一定可以得到些風聲的。」
高翔道:「好,那我們隨時聯絡!」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登上了一輛汽車,駛回家去,一路上,木蘭花一句話也不說,只是
駕著車,穆秀珍起先還忍著,也不說話,後來,她實在忍不住了,才道:「蘭花姐,如果在那
個花禿子身上,也得不到線索,那我們怎麼辦?」
可是,穆秀珍將同樣的話,說了兩遍:木蘭花仍然不出聲,她只是將車子開得飛快,一直
到了家門口,才突然停住了車子。
然後。她打開了車門,推開鐵門,叫道:「安妮!」
她立刻聽到了安妮的回答,但是當她一聽到安妮的聲音之後,她便知道,在家中,一定又
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了!
不但是木蘭花聽出了這一點,連穆秀珍也聽出來了!
安妮的聲音之中,帶著哭音,如果不是神經極度緊張,安妮的聲音,是絕不會如此之難聽
的,木蘭花連忙快步向前奔去。
她還怕有什麼人在屋中,是以奔到了屋前,停了一停,閃到窗前,向前看去,看到只有安
妮一個人在,她才放心了些。
她伸手推開了窗子,跳了進去。
安妮一見到木蘭花,不由自主,哭了起來,叫道:「蘭花姐,你––終於來了,我––我
––等了你好久,你終於來了!」
木蘭花奔到了安妮面前,握住了她的手,道:「什麼事?」
這時,穆秀珍也衝進來了,連聲道:「什麼事?安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安妮忍住了眼淚,道:「廚房––中有人。」
木蘭花一怔。立刻轉頭向廚房望去,道:「你發射過催淚彈?」
這時,屋中還有相當濃烈的催淚彈氣體的味道,是以木蘭花可以知道安妮發射過催淚彈。
安妮點頭道:「是的,他們自後門逃走了。」
穆秀珍大大鬆了一口氣,道:「他們已經走了,你哭什麼?快別哭了,你看,我也回來了
,等有機會,我們就可以抓住敵人了。」
安妮抹了抹眼淚,道:「秀珍姐,你回來了,我很高興,可是剛才我實在很害怕,那個花
禿子一進廚房,就突然沒有了聲音。」
「什麼?」木蘭花立時問,「那個花禿子來過了?」
「是的,他––他是一個胖子,是不是?」
「安妮,你快告訴我,他說些什麼,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什麼事?你必須詳細地,將他說的
每一個字都告訴我。」木蘭花嚴肅地吩咐著。
安妮已經鎮定了下來,她吸了一口氣,將花禿子來到之後所講的話,以及在廚房中有了聲
響,他走進去看看,尖叫了一聲,便突然沒有信息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木蘭花用心地聽著,穆秀珍好幾次想要打岔,但全被木蘭花制止,等到安妮講完,木蘭花
才道:「那麼廚房中是什麼人,你未曾見到人?」
「我始終未見到。」
木蘭花揚頭道:「秀珍,快通知高翔,叫他人,盡一切可能找花禿子,找到他,事情就可
以明朗了。在廚房中的那人,花禿子是認識的。」
穆秀珍去打電話,木蘭花來到了通向廚房的門前,推開了門。廚房中催戾毒氣的味道更濃
烈,令她不由自主,咳嗽了幾聲。
後門開著,花禿子和那個神秘人,顯然是從後門逃走的,木蘭花跨出了後門看了看,沒有
什麼發現,可是當她退回到廚房的時候,卻看到在門上的一個鉤上,掛著一條半寸寬的布條,
從那楔形的形狀來看,布條是衣服鉤住了被拉下來的。
那是一條花布,從花式來看,大約是一花的夏威夷衫,據安妮所述,花禿子正是穿著花夏
威夷衫來的,那麼自然是花禿子匆忙離去時留下來的。
現在,木蘭花心中最大的疑問就是;何以花禿子一見了在廚房中的神秘人物,便一聲不出
,立刻跟著他離去呢?
那個帶走花禿子的神秘人物,和挾持穆秀珍,劫走那小玻璃粒的人,自然是同黨,他們兩
人一起偷進廚房來,一個在穆秀珍進廚房之際,突然出手將之制住,而另一個則一直躲在廚房
中,可能另有企圖,恰好在花禿子進去,一見面就認出了他來;是以兩人才又一齊離去的。那
麼,這人等在廚房中,想做什麼呢?
木蘭花立刻想起。安妮曾說,廚房中是響起了罐頭落地的聲音之後,花禿子才進去看個究
竟的,罐頭––罐頭––木蘭花連忙抬頭,向架上放看的許多調味品看去。
她才一看去,便立即發現,幾乎所有調味品的罐蓋,都被打開過了,她隨手拿了一罐鹽下
來,用手指在鹽粒中撥動了一下。
她立即發現,在鹽粒中,混雜著一些亮晶晶的:微帶青色的結晶粒,這種結晶粒,混在鹽
中,如果在煮菜需要放鹽時,是絕不容易發覺的。
但這時,木蘭花卻一眼就可以認出,那是劇毒的氰化物,如果服食之後,在不到一分鐘的
時間內,就可以置人於死命的!
看到了這些摻雜在鹽粒中的氰化物晶體,木蘭花自然可以明白那人在廚房中是幹什麼的,
那人在調味品中下毒,企圖謀殺她們三人!
木蘭花的心中,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
那是因為敵人方面的行事太詭秘,太毒辣了!
木蘭花拿看鹽罐發呆,穆秀珍已帶著安妮走了進來。木蘭花將鹽罐遞給了秀珍,道:「你
看,有人想要毒死我們!」
穆秀珍向監罐中一看,也嚇了一大跳。
木蘭花又道:「將廚房中所有的食物,皆棄去––」
她話剛講完,只轉見安妮叫道:「蘭花姐,你看,這裡有一粒銅鈕扣!」她伸手指著水盆
下面,那粒銅鈕扣就在地上。
那水盆下面的空隙。勉強可以塞得下一個人,那人可能是躲在這下面的,但由於過於擠迫
的原故,所以掉下了一粒銅鈕扣來。
而那個挾制穆秀珍的人,木蘭花將他的模樣記得十分清楚,他的身上絕沒有什麼銅鈕扣的
,那麼這銅鈕扣自然是另一個人留下來的了。
到目前為止,這可以說是唯一的線索;敵人方面有一個人,是穿著一件有銅鈕扣的衣服,
然而這個線索,卻等於沒有一樣!
木蘭花抬起了那顆鈕扣,看了一眼,放進了袋中。
穆秀珍和安妮兩人望著木蘭花,她們異口同聲地道:「蘭花姐,他們想害我們,那證明他
們要在本市展開活動,他們要在本市印製偽鈔!」
木蘭花也剛好想到了這一點,她立刻同意了兩人的看法,道:「你們說得不錯,那麼,今
天午夜的這批貨,一定也是在本市移交的了。本市確實是印製偽鈔的好地方,和世界各地都有
貿易關係,現鈔的流通又多,而且,可以獲得第一流的印刷設備!」
「可是本市的範圍如此之大!」穆秀珍苦笑著說。
木蘭花的雙眉緊蹙,道:「但是如果我們知道了「這批貨」究竟是什麼時,那麼,範圍就
可以縮小許多,查起來也容易得多了。」
「蘭花姐,」安妮道:「會不會是那六副偽鈔模?」
「不會,那六副偽鈔模,一定已經在他們的手中了,所以他們才知道非要那玻璃粒,那批
貨也一定是印製偽鈔所不可缺少的––」
木蘭花講到了這裡,停了一停!
然而,那一停,只不過是極短的時間,她們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內,異口同聲地叫出了
一個字來:「紙!」
穆秀珍興奮地道:「蘭花姐,那一定是一批印製偽鈔特別需要的紙張,沒有這種特製的紙
張,版模再好也是沒有用的。」
「而這種紙,」安妮立刻補充,「一定直接自英國和美國偷運出來的,他們可能是出高價
,和兩地的罪犯連絡,才買到手的。」
木蘭花雙掌互擊,道:「好了,那我們偵查的範圍,便少得多了!」她回到客廳,拿起電
話,撥通了高翔的號碼。
然後,在電話中,她道:「高翔,我們想到了,今天午夜,將會有一批印製鈔票要用的紙
,到達那一批罪犯的手中,可有什麼飛機或船,是今日午夜之前到達本市,而又是從英國或美
國來的麼?我想那批紙,一定是今晚才運到本市的。」
高翔的聲音十分興奮,道:「那簡單多了,我立刻去查,還有一件事,蘭花,我們剛接到
一項車禍的報告。那是一輛小房車,跌下了懸崖。」
「車中是什麼人?」
「就是那三個德國人,兩個當場死亡,一個身受重傷,送到了醫院,昏迷不醒,正在對他
進行急救,但希望十分之微。」
「嗯,那三個德國人和安泰保,也是被犧牲的人,我以為安泰保是被那三個德國人所殺的
估計,是弄錯了的。」
「我也是那樣想,安泰保可能也是給那夥人殺死的。可是那夥人是什麼人呢?蘭花,你可
有了任何線索沒有?」高翔問。
「有,但這兩點線索,並不會有多大的用處,我只知道,第一,這夥人中有一個人,是認
識花禿子的,他可能是印偽鈔的累犯,我們應該對所有偽鈔的累犯,展開調查。第二,這個人
在我的廚房中下毒,並且留下了一粒銅製的鈕扣。」
「銅製的鈕扣?」高翔反問。
「是啊,你可有什麼特別的印象?」
「沒有,但是,最近流行的上裝,是時興銅鈕扣的,那人可能是一個十分注意衣著的人。
」高翔提供他的意見。
「可能是,我等你的電話。」
木蘭花放下了電話,道:「秀珍,你在家中,和安妮兩人,好好地注意著,害我們的人。
可能會進一步來使卑鄙手段的。」
一聽得叫她們在家中,秀珍就不高興,她嘟著嘴,道:「蘭花姐,敵人方面,在今天晚上
,既然有一次重大的行動,我們也該全力以赴才是。」
木蘭花沉吟了一下,道:「可是––」
她一面說,一面向安妮望了一眼。
安妮十分聰明,立刻知道了木蘭花的意思,她吸了一口氣,勇敢地道:「蘭花姐,你和秀
珍姐一起去辦事好了,我一個人是不怕的。」
木蘭花笑道:「你剛才還嚇得哭出來了呢!」
安妮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我在見到你以後的事,事實上,我––我一個人在家中,
靠著我的輪椅,也不會有什麼人能害我!」
穆秀珍大是高興,連忙握住了木蘭花的手,搖撼著,道:「蘭花姐,你聽到了麼?我可以
和你一起出動,不必在家中守著。」
木蘭花點了點頭,道:「好。」
穆秀珍歡呼了一聲,跳了起來。
安妮的臉上,出現了十分難過的眼神,嘆了一口氣,道:「可惜我是一個廢人,要不然,
我也可以和你們一起去了!」
她一面說著,一面低下頭來,望著她自己瘦小的、沒有行動能力的雙腿,淚水不禁落了下
來,聲音也變得十分乾澀了。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互望了一眼,一時間想不出什麼話去安慰她才好。木蘭花裝著未曾聽
到安妮的話,她道:「安妮,家裡可能有壞人上門,你最好不要睡,這樣罷,你代我回覆許多
不相識的朋友的來信,也是消磨時間的好辦法。」
安妮仍然含著淚,點了點頭。
木蘭花又笑了起來,道:「安妮,你可知道,我每天都收到很多不相識人的來信,最有趣
的是一個傻女孩,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叫白蓓蘭,一連給了我三封信,在信中和我講了很多
事,還說焦急地等著我的回信,但是,三封信中,根本都沒有回信的地址!」
安妮聽了,也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對於安妮的關懷,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聽到她破涕為笑,兩人的
心中,才算是放下一塊大石。
而就在這時,高翔的電話來了。
高翔在電話中道:「蘭花,我已經調查過了,今天午夜以前,有兩班飛機,是分別從英國
和美國飛來的,而且,還有一艘巨型郵船,在今晚十時到埠。」
木蘭花道:「好,我和秀珍到飛機場去,你到輪船碼頭去,我相信交易一定是立刻進行的
,因為出售紙張的人,怕夜長夢多。」
「我也是這樣想,我們應展開最嚴密的監視。」高翔道。
木蘭花又道:「這一大批印製偽鈔的紙,體積當然不會太小,但是也不可能太大,想像之
中,至少應該有兩隻中型的手提箱,而這樣的兩箱紙,是十分沉重,絕不是一個人所能夠提得
起來的,我們注意的範圍,應放在沉重的物體上面。」
高翔道:「我知道了,你們需要助手麼?」
「不需要,我和秀珍兩人,足可以應付得了。還有,高翔,那個翻車幸得不死的德國人,
他是在哪一個醫院之中?」
「市立第一醫院,你想去看他麼?」
「是的,如果他已能開口講話,我希望在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線索,至少,也可以知道
那破壞偽鈔模的來龍去脈!」
高翔沉默了一會,才嘆了一聲,道:「我們這次所獲得的線索,實在太少了,簡直就像是
在大海中撈針一樣!」
木蘭花本身,也有這樣的感覺,但是她卻不得不鼓勵高翔,道:「高翔,別氣餒,我們總
算有了一些線索,比完全沒有線索好些,花禿子有下落了麼?」
「還沒有。」
「好,請你繼續偵查。」木蘭花放下了電話,轉過頭來,道:「安妮、秀珍,你們兩人,
輪流休息一會,今天晚上可能整晚得不到睡眠的!」
安妮關懷著道:「蘭花姐,你自己呢?」
「我?」木蘭花笑了起來,「在一個疑難的問題,還沒有眉目之前,我是無論如何也睡不
著的,我現在到醫院去了。」
她向兩人揮了揮手,便向門口走去。
四十分鐘,木蘭花已經在市立第一醫院的一間病房之外了,一個上了年紀的醫生,正在對
木蘭花翻來覆去地叮囑。
那醫生道:「傷者的傷勢,十分嚴重,最好你不要和他講太多的話,我給你十分鐘,小姐
,你如果和他談得太多,會導致他的傷勢惡化!」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木蘭花一面回答著,一面推開了門。病床上躺著一個面色十分
蒼白的人,鹽水瓶倒掛在架上。就放在病床之側。
而床上的傷者,卻是睜大了眼睛的,看到了木蘭花進來,傷者的眼睛眨了眨,有了反應,
喉間也發出了一下微弱的呻吟聲來。
木蘭花直到了床前,她還沒有開口,傷者已經用含糊不清的聲音道:「謀殺––謀殺––
他們殺了安泰保––又要殺我們––我的同伴呢?」
木蘭花略俯下身子,簡短而有力地回答道:「他們全死了!」
傷者立刻閉上了眼睛,他的面部肌肉,也起了一陣抽搐,發出了一連串的呻吟聲來,道:
「他們––他們––成功了。」
木蘭花將頭俯得十分低,道:「不,他們沒有成功,因為你還活看,你可以擊敗他們,告
訴我,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那傷者久久不出聲,可是口唇卻不住地顫動著,過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在一旁的護士好
幾次想要開口,但都被木蘭花用手勢制止了她出聲。
終於,在那傷者口唇的一陣劇烈顛抖之後,自他的口中,吐出了微弱的聲音來,道:「他
們––是安泰保找來的,他們的首腦份子––叫––叫做貝泰––」
「貝泰?」木蘭花反問著。
而木蘭花的心中,也十分疑惑,因為這個名字,對她十分陌生。而安泰保之所以會找到了
那個貝泰,當然是因為貝泰是一個累犯,可以協助他們印製偽鈔之故。很難想像有一個累犯的
名字,是木蘭花所不知道的,是以木蘭花反問了一句。
那傷者喘了幾口氣,道:「是的,貝泰––BETTA,貝泰,你知道麼?我直到安泰保死了之
後才知道––那是一種熱帶魚的名稱––這種魚––就是著名的暹羅鬥魚––」
當木蘭花聽到那傷者念出了那幾個英文字母之後,她已完全明白了,BETTA,貝泰,暹羅
鬥魚,那是一個亞洲最兇惡罪犯的外號!
暹羅鬥魚是一種性格十分凶狠的魚,當兩條雄魚相遇時,猛烈的爭鬥便展開,幾乎不等到
有一方死亡,是不肯休止的。
而這個被稱為暹羅鬥魚的犯罪分子,他是靠黑吃黑起家的,在泰國,他是第一號的凶險分
子:其它所有的犯罪分子,不是被他併吞了,成了他的部下,就是被他消滅了。而貝泰自己,
卻高居在上,平時是絕不露面的,是以他究竟是什麼模樣,也沒有人知道!
那是一個傳奇性的人物,木蘭花自然也知道,作為一個對手來說,那是第一號兇惡,難以
應付的敵人。她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氣,道:「安泰保為什麼會找貝泰那樣的人來合作呢?和
他那樣的人合作,你們簡直是自討苦吃!」
那傷者苦笑了起來,道:「我們不知道––開始的時候,我們實在不知道,而貝泰卻可以
使我們印製的偽鈔,通行整個東南亞!」
木蘭花並不出聲,的確,以貝泰在東南亞的勢力而論,他要將印製如此精良的偽鈔流通出
去,那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
傷者又喘了幾口氣,才又道:「你們中國人有一句成語是什麼?叫做引狼入室,是不是?
我們––真是引狼入室了,他在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之後,便開始了他的陰謀,而我們還不知道
,直到了安泰保出了事,由安泰保保管的六副偽鈔模失了蹤,我們––才知道––」
傷者的神思,漸漸激動起來,呼吸聲呼嚕呼嚕,十分駭人,但是他還繼續道:「可是我們
知道,那六副模是沒有用的,必須有一個小玻璃粒鑲上去才有用,而那個小玻璃粒,安泰保是
帶在身邊的,貝泰––他一定––不知道這一點!」
木蘭花的心中暗嘆了一聲,沉聲道:「你是說,你們和貝泰,是在本市會面的?」
傷者道:「我們不知道誰是貝泰,我們和四個人會面,其中一個身形很高的人,似乎是首
領,但也沒有人稱呼他為貝泰。」
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這正是貝泰一慣的手段。
木蘭花將頭俯得更低了些,問道:「那麼。你們已開始購買紙張了麼?什麼時候到貨,你
可知道麼?」
那傷者困難地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這一切,在我們的––合作上––全由貝泰負責
––他說可以弄到真的紙張。」
木蘭花還想問什麼,但是病房的門被打開,那位老醫生滿面怒容地走了進來,道:「行了
,小姐,傷者已超過他的負擔能力了!」
木蘭花並沒有再說什麼,就退出了病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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