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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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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喬安娜.林賽]夢中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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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1: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在白天剩下的時間內,德夫林都忙著擴建他的馬廄。其中有不少的時間是用來應付木匠的情緒,或者用來與莫蒂默開露骨的玩笑。他無法集中精力來處理派克先生送來的信函,再說他「幾乎」沒有時間來做其它事,除非是參與自己鼓動起來的擴建工程。為了不讓自己閒下來,他早就開始幹活兒了。他心中暗說,如果他這麼做有損於自己在這項工程中的貢獻,那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只要這個項目按照事先的計劃進行就行了,事情正是這樣發展的。
  
  最少,部份是這樣發展的,他的大腦仍舊飛速地轉著。正在叉草的他發現手中的活兒停了下來,那種枯燥的勞動無法阻止他的大腦順著思路想下去。今天的所有心事都與梅根有關。
  
  對她,他稍許有種犯罪感,哦,或許是大有犯罪感。
  
  她或許不像他先前認為的那樣,貪婪與無情。所以,他或許應該向她道歉,為自己在萊頓家對她的戲弄說聲對不起。他「應該」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是否會更恨他呢?她是否該知道這些。他很快要離開這兒了,為了參加倫敦節,她也要離開了。見鬼,什麼鬼事搞得他如此焦慮不安?
  
  就事論事,那個姑娘到底怎麼啦,搞得他心中設起堤防?他不願意做出些挨她罵的事情,但是他又要故意製造仇恨,以確保自己能夠抵禦她那天生麗質。
  
  多麼荒唐。他是羅思斯頓公爵。他更喜歡這樣認為,自己做事希望多一些理智,少一些衝動。他想得到她。想什麼?他應該只想她那惱人的道德品質,應該得出這種結論,他不介意花多少時間與她在一起,但是決不能與她做愛。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激情一旦被煽動起來,如果她還是像現在這種表現,他就可能變得失去理智。
  
  的確,在萊頓的舞會上,她的魁力之強不容置疑。甚至連他自己,也不敢給她任何機會,讓她施展「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微笑。上帝啊,那天晚上她表現得完美之極:穿上綠色的舞裙,再配上化妝面具,更增添了幾分神秘。他很難集中精力做應該做的事,他當時只想將她摟在懷裡吻她。該死的弗雷迪,他的出現又打破了自己的如意算盤。否則,最少可以在梅根發火之前,或者在扇他耳光前,他可以吻她一次。
  
  算他走運,沒有走火人魔,在那天晚上,弗雷迪正好是她下支舞曲的舞伴。在他忽忙離開後,他們跳舞沒有,她是不是氣瘋了,不再與別人跳舞?當然,弗雷迪擅長用溫情去軟化女人。他可是著名的花花公子,如果某個女人的臉盤相當靚,他會不擇手段去奉承她的。可惡的偽君子,如果不是他那不誠實的小妹聲稱懷上了德夫林的孩子,他可能會更理智些。
  
  他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天,水晶球格外明亮。他平常做事,從來不超出他的辦事準則。他在趕往去俱樂部吃晚飯的途中,在弗雷迪的莊園前停下來,欲找他一道前往。弗雷迪有個標準的毛病,從不正點。所以,德夫林便等在書房裡。然而18歲的薩布裡娜?理查森進來了,她決心向他獻媚,或者說開始死乞白懶地討好他,他是這樣認為的。
  
  他當時覺得挺逗的。十多年來,弗雷迪一直是他親密摯友。
  
  所以,弗雷迪的小妹還在梳著小馬尾巴辮子時就認識他了。她與她的女伴在那些日子裡時常惡作劇,與德夫林開起「一夫多妻」的玩笑,因為她一直鍾情於他。相反的是,他幾乎無法容忍這個輕浮的姑娘。
  
  他是個正直的男人。她現在出落成大姑娘了,年輕漂亮的少女,他一想到她可能養成了千金小姐的爛脾氣,便痛苦地想躲邀她,結果造成她內心疑竇重重。事實上,好幾年來,他再也沒見到過她,因為她一直在上學讀書。
  
  從此後,她變化很大。無論從外表上,還是從行為舉止上、雖然她不再大聲地吵吵嚷嚷,但是顯得虛偽。雖說不是每次都粗魯地伸出舌頭衝著他,但也顯得輕桃。然而,她咯咯的笑聲沒有變,一旦姑娘咯咯的笑聲變得令人厭煩時,要再想進行補救已經沒有多大希望了。
  
  在她咯咯直笑的那天,他並沒有十分生氣,他興趣盎然地想知道,她這般輕桃到底為什麼?
  
  當薩布裡娜14歲的時候,她就告訴他,說她以後要嫁給他。
  
  他不過鼻子哼了哼,絲毫沒認真對待她的活。他告訴她說,待她長到可以嫁人的時候,他早已成家了。他這位「未婚妻」曾與她的馬車伕在馬車裡做愛。如果他不是抓住現行的話,他說不定真會娶她,或者說打算娶她。果真是那樣,那又是另一碼事了。
  
  他認為薩布裡娜甚至想不起在她孩提時代許下的心願。但是那天,在弗雷迪的書房裡,她漸漸地走近他,直至她出乎意料地伸手摟住他,吻了他,這是可怕的進攻,確實屬於主動出擊。後來,每當他回想起此事時,他意識到整個事件可能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她不過是在等待,要等到聽見弗雷迪走近客廳的腳步聲,她才開始行動。
  
  弗雷迪走進了房門,親眼目睹了接吻的場面。薩布裡娜出於自尊,為自己被撞破「現行」而顯得尷尬。當然,這不過是瞬間的事。隨後,她想起自己的陰謀,流下了眼淚。
  
  弗雷迪與德夫林一樣,一見眼淚就犯傻。弗雷迪竭力安慰她說,她不必如此大驚小怪。不就是個小小的吻嘛?他只不過稍許有點驚愕,驚愣於她吻的對象。
  
  達到這種效果後,她解釋了自己流淚的理由:「他不要我了!」
  
  弗雷迪出於自尊,對此的反應與德夫林一樣:「哦,他怎麼能這樣?」他的話問得冷冰冰的,但是話說得有理,「像你這種年輕姑娘確實無法揣摸他的心思。」
  
  「那是你的看法。」她指出說,「我已經許身於他,並懷上了孩子,現在他要是不娶我怎麼辦?你能告訴我嗎?」
  
  「懷上孩子?」弗雷迪大概只聽到這話。
  
  德夫林這時說話再不客氣了:「我是撞鬼了。薩布裡娜,你開玩笑的水平提高了嘛?但是這種玩笑讓人倒胃口。」
  
  她當時用眼睛看著他,回答說:「你怎麼能說是玩笑呢?你知道這是嚴肅的事。你勾引我,讓我認為你要娶我。現在你又要失言,弗雷迪,你不能袖手不管吧?「弗雷迪管了。他飛步跨過他們之間的距離,揮拳打在德夫林的下顎上。德夫林跌倒在地,竭力想恢復過來。這時,弗雷迪怒不可遏地問:「你作何打算?我是指與我的妹妹的事!」
  
  「我從沒有碰過這位姑娘!」
  
  「你剛才還在吻她。」
  
  「是她吻我,你們這是訛詐,顯然是為了維護你們的利益。
  
  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這位姑娘。」
  
  「你喜歡她,不然你不會勾引她。也行,現在你可以如願以償地娶她了!」
  
  「還要我撞鬼?」
  
  「鬼你是撞不著了,但是你得接受我提出的決鬥!我應該叫你出去決鬥,原則上講,為了家族的榮譽以及發生的一切。」
  
  「哦,上帝啊,」德夫林惱怒他說,「那姑娘在說謊,如果她懷上孩子,我懷疑這不是我的。」
  
  「這可是你的最終看法?」
  
  到了這種地步,德夫林氣急敗壞他說:「是的,請上帝作證。
  
  我就是這樣認為的!「「那麼,我只好選擇決鬥。你在離開我時如不改弦易張,無疑是自絕於世。」
  
  德夫林當時真想朗聲大笑,弗雷迪果真氣瘋了,竟然沒注意到他話語中的冷嘲熱諷。他們兩人非常清楚弗雷迪中了暗算,好在德夫林清醒得很。德夫林毅然走了,他堅信弗雷迪會冷靜下來的,會明白薩布裡娜的指責是荒唐的,他會因此而道歉的。
  
  但是,弗雷迪沒法冷靜下來,絲毫沒有冷靜的痕跡。薩布裡娜為了增強故事的真實性,肯定給他講了許多捏造的細節。他又是個急性子。事實上,他在第二天便提出決鬥的要求。德夫林不想與好朋友在決鬥場上兵戈相見。所以,為迴避他們,他不「在家」。他連忙躲到謝靈•克羅斯,他要給弗雷迪更多的時間,讓他恢復理智。甚至在那兒,那該死的決鬥也沒放過他。當他又躲離他們時,他們則設法找到他家,拜會了他的祖母。這樣一來,德夫林被迫向祖母解釋這荒唐事件的原因始未。
  
  作為羅思斯頓的道傑公爵夫人,她認為這事並不那麼古怪離奇:「也好,你總不能向個大娃娃開槍吧,」她那種說法井非沒有道理,「我甚至還很喜歡他。」
  
  「我知道,迪奇。我避開他肯定就會被視為儒夫,這事會鬧得滿城風雨的,那怎麼辦?你知道,如果他最終發現我在這兒時,那該死的決鬥便無法避免了!」
  
  「所以你別留在這兒。你可能還想得起,在你與瑪麗安娜的關係破裂之後,我曾建議你到外邊闖蕩些時間。但是你堅持說你被那次事件搞得有些心緒不寧。你不願意因她對你不忠而丟掉手中的工作!」
  
  「我仍然」「除此之外,親愛的孩子,」她擺擺手,做個不容插話的手勢,「我碰巧得知她說自己是受害者,並且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我估計她認為諸如不忠誠不過是小事一樁,不能構成取消婚禮的原因。」
  
  「別考慮她的感受。在這件事上,她不可能不說話。你即使用事實進行辯解,也不會徹底改變現實。」
  
  「這會毀去她的名聲,對嗎。」
  
  「這事不該發生,然而她自己這麼做了。值得指出的是,如果你不想聽這些閒言碎語,她敗壞『你的』名譽也就沒趣了。現在,既然我們親愛的弗雷迪渴望用槍在你身上射出幾個窟窿,你就沒有理由不考慮我的建議。你大概得離開莊園一段時間。此外,你還不能用你的真實身份。我堅持認為你需要躲起來,孩子。」
  
  「我不會離開此地,迪奇,任何理由都不行。即使是我要逃避弗雷迪的槍子兒,我也不準備接受再次裝病的做法,這無疑是逼人上吊。我真想一槍崩了他,而……」
  
  「不,你不能那樣做。沒有任何人建議你離開這個地區。你需要做的,便是到無人認識你的地方,改變你的身份,作一件不引人注意的職業,給我個把小時來考慮考慮。」
  
  那天晚上晚飯時分,迪奇宣佈說,她想到一個目的地,非常適合他前去。德夫林差點沒笑掉大牙:「我認為我可以消失,但是不能活埋自己。」
  
  「到鄉下躲一陣子,又對你造不成傷害。既然你打算休息,這麼做對你有益無害。」
  
  「那屬於看法問題。」
  
  「所以應該按我的方式做,而不是你的。」她回答說,「不就幾個月時間嘛!到時候,滿懷希望的瑪麗安娜可能會因嫁不出而仇恨你,弗雷迪要麼將妹妹嫁了出去,要麼發現她說謊的事實。
  
  當然,他嫁妹不僅為了你,也為了懷在肚裡的孩子。這可能是我的猜測!」
  
  「可是去作馬伕,迪奇?」
  
  「你最近一次實際注意到馬伕是什麼時候?」她舉例說,「他們幾乎被人忽略了,經常被認為是最為平凡的人物。」
  
  德夫林做任何事都能得心應手,只有這種職業除外。在馬廄裡搞得渾身污穢,深深地傷害到他的自尊,好在這麼做是為了友誼。他仍舊贊同他說,只要對權威沒有影響,他不會介意與馬匹住在一起。
  
  然而,他從未想到自己在這個地區的逗留期間,也遇到了類似的倒霉事,也受到了傷害。當然這與他留在這兒沒有關係。但是,他絕對無法想到會遇到像梅根這樣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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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1: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在餘下的時間內,梅根的心情被德夫林搞得極端之壞。她盼望著從晨騎中得到某種享受,但是她絲毫沒有得到。她甚至在那鬥嘴的爭辯中還沒恢復過來。她甚至沒被親吻。毫無疑問,這一局爭鬥德夫林又贏了。她的心理鬥爭又開始了。
  
  所以,你想讓他吻你?
  
  你怎麼有這種想法?
  
  你為什麼要對此大驚小怪?
  
  除非他想這麼做,我是不會挑逗他的。
  
  你首先想出來的事情不就是那些,對嗎?
  
  那是有區別的,我實不知道自己在挑逗他,在他事先向我挑明後果之後,如果我大喊大叫,我會被吻嗎?其實我希望被吻。
  
  我肯定不想讓他知道我希望他吻我。
  
  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呢?那可是促使對方接吻的最快辦法。
  
  那人可能徹夜未眠,琢磨著羞辱我的新辦法。我可以想像,如果他知道我希望得到他的吻,他會怎樣做呢?
  
  不是「或許」,你是說你可以想像。
  
  好吧,我也得開始琢磨琢磨。
  
  同往常一樣,梅根內心世界的這番對話非但無益,而且還被搞得心煩意亂。既然德夫林在性方面的旁敲側擊引起了她的好奇,她漸漸地開始失去理智。現在「內心世界所謂需要謹慎的聲音」除了提醒謹慎之外,再無別的作用。既然這份好奇被激勵起來,她就任其發展,最少部份如此。
  
  她想再次體驗與德夫林接吻時的愉快感受,體驗那種事與更全面的東西。這「更全面」的用詞表達出模糊與不可知。然而如果不大膽些,她就成了白癡。事情有時的確如此。當然,她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清楚地知道這種接吻會發展到何種地步,做愛及毀去姑娘的貞操,如果事事都知道開端與結局,那就太過誇張了。其間會發生什麼事情,根本說不清楚,更不用說結局了。
  
  即使如此,她仍!日想從德夫林那幾學到些東西,當然她應該有個界限。在現實操作中,她應該在自己希望更進一步之前,及時地阻止他的行為。
  
  我認為他們對這種行為有種稱謂,當然這種稱謂並不好聽。
  
  如果的確出了這種事,我還不知道是什麼名稱。
  
  你如果有這種經歷,你也不好意思承認。
  
  從今後,別改變說話的腔調。
  
  我沒有,但是你並不是沒有將德夫林的感情放在心上?你應該想像出他領著你在大街小巷散步的情形,而不是決定在什麼程度上中止交往。
  
  那是因為我在等待,等著一個膽大妄為的傢伙娶我,這就是最終的結局。
  
  梅根那晚走向馬廄的時候,仍舊左右為難委決不下,一方面,她不太想耍什麼小聰明,從德夫林處學到什麼更進一步的接吻知識,以及其它什麼的。另一方面,某種程度上講,她又極阜渴望此事。前一種想法拽了她的後腿,那後拽力之強,足以破壞她當天的計劃。哪怕是等到德夫林鎖上馬廄門、上床睡覺時,刎都不敢有動作。後一種想法這時則大肆興風作浪,希望她不要辜負美好時光。無論哪種打算都沒有估計到這種結局,當她趕到到兒時,德夫林正好騎著「凱撤」走出馬廄。
  
  見鬼,她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琢磨著!他並沒有停下馬來他好似非常憂鬱,沒注意到她的到來。梅根是經過內心的一番鬥爭之後,才來這兒的。然而,當她見到自己的目標消失在夜幕之中時,那種感受是相當洩氣的。這麼晚了,他能去哪兒呢?
  
  她腦子裡頓時湧現出許多答案。他可能與別的女人有約會。
  
  梅根最不願意見到的可能性,是他偷跑出去到其它地方去謀職;
  
  要不他是攔路強盜,搶劫大意的夜行人。
  
  梅根猜定他出去搶人,因為第一種假設根本不適合他這種入。可以這樣解釋,因為在他到這個地方之前,沒出現過強盜。
  
  此時此刻確是理想的時間,正好幹那無法無大的勾當,他已經換去了白襯衫,因為白襯衫在晚上極為顯眼。看來他躲在暗中不想招人眼目。的確,他相當喜歡穿白襯衫,但是那種衣服做工考究、價格昂貴,他除非採取不正當方式,否則很難負擔得起這類開支。
  
  她瞬息間便作出決定,跟蹤他。但是她沒有想到,如果她要跟蹤他,她便沒有時間為「安布羅斯先生」配鞍。一想到騎無鞍馬,她便感到氣餒,她幾乎想留在這兒,等德夫林回來後,再當面質問,當然,當他回來時,他可能消匿了所有犯罪的證據。因為他可能(極可能在返回前,將這些東西隱藏在某處。由於她非常喜歡搞到這類把柄以要挾此人,所以她下定決心。這種想法極具誘惑力。她可以追問他的一切,收服他,搞得他輾轉不安,從而收起他那咄咄逼人的舉止。
  
  她立即行動起來,跑去牽出「安布羅斯先生」,這時控制此馬的唯一的東西便是疆繩了。騎上裸馬背是一回事,控制像「安布羅斯先生」那樣的駿馬又是另一回事。要知道,動作稍有遲緩就得付出代價。當她來到大路時,兩個方向都見不到德夫林的影子。
  
  即使如此,梅根也沒打算放棄,哪怕是四周僅存幾縷月光,茫茫大地隱沒於黑暗之中。她沿著強盜出沒的方向走去,來到薩克雷莊園附近。事實上,她已經想到了,只有薩克雷莊園的客人被搶過,而每次劫案的發生都在他們離開奧費莉姬夫人的舞會後。
  
  一想到這些攔路強盜可能搞得那張瘦長尖削的老臉面呈焦急狀時,她甚至想放聲大笑。她的確開心極了,最少在強盜被抓住之前,奧夫人可能會因此失去一些客人。然而糟糕的是,梅根根本沒想過自身的安危。
  
  她本能地往那個方向趕去,沒用兒分鐘,她便看見人影晃動,有個影子,消失在道路的盡頭。但是,她沒有加快速度去追那影子。她相當清楚自己怎樣做更好,她調轉馬頭,走進田野。
  
  繞過去,她最終能夠趕到那個小樹叢,那是通往薩克雷莊園的必經之路。
  
  她估計,攔路強盜不可能再找到比這兒更合適的搶劫場所。
  
  無論對人還是對馬來說,那兒都是隱形匿跡的最佳地方,在這樹叢中,有許多小道可以逃跑,如果受害者打算追趕的話,馬車也無法通過。
  
  梅根通過眾多的小道之一,從背後趕來,正如預想的一樣。
  
  她遠遠地停下來,監視著大路。無論是德夫林還是被劫者都看不見她,但是她卻能夠聽到馬車駛近的聲音。她之所以選擇在樹叢深處藏身靜心以待,那不是因為她覺得有幸能夠親眼目睹劫案的發生。如果真會發生劫案,她仍;日十分希望自己能跟在受害者身後走一段路,以免再出現更大的悲劇。
  
  這天是周未晚上。凡是周未,奧夫人除非客人數量不夠,否則總會舉行盛大的舞會。每晚都可能成為大型的「這類或那類的舞會」。總之,她是快樂女王。僅此而言,她整個星期都在縱憎狂歡,不管有沒有客人,哪怕是幾個人聚在一起也行。然而攔路強盜只需要搶上其中一、二人,便可幹一票利潤可觀的夜活兒卜她停了下來,拴上「安布羅斯先生」,再悄悄地接近公路佔她借助著陰鬱濃暗的樹叢,向前潛行。她現在看到路上的東西似乎清晰多了。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仍舊沒見有人前來,但是梅根並沒有表現出焦躁不安。她興趣一直極高,希望能抓到德夫林,或者找到些什麼證據用來要挾德夫林。
  
  她終於聽到了聲音,再接近公路些,直至她能夠看到馬車燈的亮光。馬車伕並不十分賣力,要不就是他的主人在跳舞時,他喝過些酒,車子一直向著梅根的方向駛來,她有足夠的時間來作決定,她可以非常容易地,無聲無息地步行跟蹤,而且總是隱身於樹林。
  
  她正是這麼做的,數著步子。這樣,她才知道自己拴馬的地方。但是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見到了樹林的邊緣。這天晚上,她第二次感到洩氣。大路上,馬車緩慢地無驚無險地行駛著。見鬼,德夫林要放過這輛車,要不……
  
  「站住,留下買路錢。」
  
  梅根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上啦。他從她身旁的樹叢中跳出,攔住了馬車。他跳出的地方距她不過十英尺。要是再過一會兒,她可能會踩在他身上。她絕對沒搞錯,他手裡正拿著一支手槍,以增加他嗆喝的威力。
  
  馬車仍舊停在那兒。車上的人緩緩地出來,梅根聽到那聲音又尖又高,她不禁大為驚恐。隨後,她慢慢地將心放回原處。聲音怎麼又尖又高呢?
  
  那惡棍矯飾了聲音。那麼,她需要得到更加有力的證明,僅憑他的聲音是不行了。她可以在他行劫之後,出去與他照面,就現在?她不準備在受害者面前洩他的底。那樣,她便失去可以威脅他的把柄。這麼做可能導致他被捕。這可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事。這種想法夠驚世駭俗了。
  
  當然,他還可以教會她一些事情,如果他為此而被槍斃的話,他便當不成老師了。然而,這是他不想讓人抓他的唯一理的嗎?這並不是探究動機的時候,尤其是她還沒有想出辦法,即在他被識破時,如何阻止他騎「凱撒」逃走。她應該靠近些,做準備。
  
  梅根怎麼想就怎麼做了。她因此對發生的事聽得更加真切,儘管不太盡人意。受害人低聲嘟嚷著,德夫林發出討厭的笑聲他似乎真的為自己的詭計得逞而相當自得。
  
  不一會兒後,他變得焦躁起來:「扔下錢財,快點!否則別想走路。讓你快點,不然我可要用手槍講話了。」
  
  「你拿這麼些東西,走不了的。」
  
  「我還有不能的,你這傻瓜?你難道想阻止我?」
  
  對此的回答是否定的。梅根實在討厭德夫林那神經兮兮的樣子。特別糟糕的是,他搶著一個窮鬼,他實不該如此傷神,一旦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她便會將這種看法告訴他。既然他命令將錢扔到地上,他得下馬來拾。她就勿需擔心他騎馬逃走了。等馬車離開後,她有足夠的時間與他照面。現在事情還沒有心)、i他們兩人均在等待,一直等到馬車走得相當遠了。德夫林隨、後下得馬來,梅根已經向前邁出了一步……此時,路那邊又衝出一個人來。
  
  她連忙後撤,心跳得相當歷害,害怕得要死。他們是兩個。
  
  人?德夫林作案還拉著那可愛的布朗嗎?但是,新出現那人身體之高,不可能是莫蒂默。當「德夫林」注意到來人時,他與梅根、一樣,驚呆了。
  
  「上帝,你嚇死我了。」
  
  「豈止如此,桑德森,如果你的解釋不能令我滿意的話。」
  
  梅根的眼睛驚得大大的,毫無疑問,那才是德夫林的聲音。
  
  撞什麼鬼啦?現在,她似乎離那馬更近了,以查清是否是「凱撒」。這馬毛色是否是太黑,她怎麼一點也看不見?也好,如果不是盯了德夫林好長的路,她還不知道德夫林認識強盜,儘管他沒有親自動手。
  
  桑德森的回答證實了她的想法:「德夫林,是你嗎?上帝,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不在這兒,」德夫林回答說,顯然不耐煩,「我從來不在這兒。你在這兒沒見過我,你清楚了嗎?」
  
  「啊,清楚,清楚,」桑德森連忙附合說。他拿下蒙面的頭巾,塞進兜裡,「希望你也沒見過我。」
  
  「你,親愛的年輕人,別存僥倖。現在,如果你有什麼需要解釋,就請講吧。」
  
  強盜聳聳肩,企圖說明緣由:「我只不過是隨便活動活動,你……」
  
  「攔路搶劫不是隨便活動活動吧,你這傻瓜!接著講。」
  
  「好吧,現在算我倒血霉,就這麼回事兒,有話就請直說!」
  
  「你恐怕沒問過你父親吧?伯爵可不是那種吝嗇鬼。」
  
  「當然,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我留在這兒是為了向羅思斯頓伯爵家的千金求愛的。父親親自派我前來。他認為我這時已經安頓下來了。所以,我能夠幹該幹的事。我給他寄去一封信,一直沒收到回音。我住在薩克雷家,但是那該死的女主人認為她每大部可以與我尋歡作樂,搞什麼『倫敦玩法』。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將自己帶來的那麼一小點錢在第一個周未就花光了。這時,我正在追求奧費莉姬夫人的女兒,我哪敢以實相告,說我已經窮困潦倒了。」
  
  「你可以建議搞點其它的『玩法』,而不是賭博,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我勸你找些正事做,因為你做強盜的身份從今晚起便結束了。」
  
  「可是我現在喜歡幹這行。」
  
  「你別指望與我辯理,親愛的小子,明白嗎?」
  
  他的話中含有令人屈服的威脅,梅根暗怨桑德森沒能盡快地向德夫林作出保證。「不,不,我哪敢這麼想?」
  
  「你應該退還你搶來的一切。」
  
  「我不可能。」
  
  「你不僅能,而且應該這麼做。」
  
  「你知道,可是我將劫來之物都揮霍光了。再說,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真的。昨天晚上,我也玩過這危險的遊戲,但是我的運氣總那麼糟。」
  
  「搶了多少?」
  
  「80英磅。」
  
  德夫林發出令人不快的聲音,他走到那人面前,從自己兜裡拿出一卷鈔票,砸給桑德森。那年輕人千恩萬謝地收下了。梅根看得目瞪口呆,一個養馬人怎麼有那麼多錢隨意施捨呢?
  
  「你拿著這些錢與其它東西,今晚就到地方行政官那兒去。
  
  將東西放到那兒,並附上條子,說你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對此,你還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今晚我就去。」
  
  「好吧,如果我在傳聞中得知全部東西都退回去了,我是指全部東西,我就去看你父親。既然我都不介意,他也不會介意我對他說的事實,你也別考慮後果。我相信我們彼此會理解的。」
  
  「事實上,我們已經理解了。對不起,讓你費心了,請放心,我發誓……我……」
  
  他的話弱了下去,因為德夫林已經跳回樹林。無聲無息,就似他出現時一樣。梅根沒再作耽擱,連忙回到她拴「安布羅斯先生」的地方,但是令她連連皺眉不解的是,一個伯爵之子為什麼會如此害怕養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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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梅根目睹了德夫林與那年輕的「臨時做強盜的貴族」之間的對話,在回家的路上,她總是百思不得其解。無論從哪方面講,桑德森勳爵都可能認識德夫林。這一點是肯定的,她不否認。最可能的解釋應該是他們在謝靈•克羅斯莊園的馬廄裡認識的。德夫林曾在那兒養過馬。
  
  但是,單憑德夫林為羅思斯頓公爵幹過活兒的履歷,無法解釋伯爵的公子對他的敬畏。桑德森本可以威脅對方,迫使德夫林不敢越軌,而不是表現得那般怯懦。
  
  當然,威脅將此事狀告他父親這點令他不敢小視。但是那也只是以後的事情。她假定桑德森可能認為德夫林仍;日在謝靈•克羅斯幹活兒,可能將此事告訴公爵。總之,他沒料到在德文郡會遇見德夫林。這時,她作出了這種假設,無論德夫林是不是養馬人,在那人眼裡,他的出現都是絕對可怕的,有著絕對的威懾力,他不招不行。這點,讓她實難理解。
  
  不管怎麼樣,那番對話中還有些事情困惑著梅根。只有在她部決回到家時,才想出個眉目來。桑德森的敬畏可能是緣於初次相見,所以德夫林能夠控制局面。他們之間似乎存在著這種關係:德夫林是老爺,桑德森是僕人。這完全沒有道理,為公爵幹活兒,不管時間多長,也不可能令一個下人的權威超越自身的地位,養成某種做習是可能的,但是作為下人,他應該知道自己的地位,尤其是面對當地的貴族。
  
  這時,她內心裡又辯論開了。
  
  你還是個勢利小人。
  
  我做對了。
  
  你被搞得那麼惱火,僅僅是因為結果證實他不是強盜嗎?
  
  想法的確如此﹒她的確指望能夠以此脅迫他﹒然而事與願違,如果她在荒唐的時間內騎馬外出,她仍舊可能挨罵﹒討厭的傢伙,他的行為舉止為什麼與普通人總是不同?毫無疑問,他更優秀些,對嗎?
  
  你還敢夜騎嗎?
  
  我不過以一顆平常心去面對暴君。
  
  他不是暴君,你難道沒想過那種訓斥完全是出自那人的關心﹒他關心著你的幸福與安全。
  
  啊!
  
  無論如何,你都想得出去那裡的理由,要麼講出真相。
  
  你知道那不行。他可能還沒回來,我可以偷偷摸摸地將〞安布羅斯先生」送回馬廄,趁人沒發現,就出來。
  
  我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
  
  她真是無法解釋,事實上,他回來了。他正站在馬廄門內,雙手插在褲兜裡。男人臉上掛著這種極為嚴厲的表情,她還從沒見過。梅根厚著臉皮往前闖,硬著頭皮頂著。
  
  「你回來啦?」她搶先發間,「我正要請你今晚陪我出去逛逛,可是沒找到你。」
  
  「陪你去哪兒?」
  
  「我父親的一個佃戶年成不好。我今下午打算到他家去?
  
  看他們是否需要些什麼。由於我太忙,忘記了……不過,晚些時候去更好些……」
  
  「胡說八道,徹頭徹尾的胡說八道。」說著,他將她從「安伯羅斯先生」身上拽下來。「連馬鞍都沒配!」他注意到連騎馬的必備之物都沒有。他回頭看著她,「你當時就騎的這無鞍馬?」
  
  梅根含糊地嘟嚷著,完全忘瞭如何應對。還是臉皮厚起作用。最少,他不再那麼嚴厲,所以她得寸進尺起來。
  
  「你那麼大驚小怪幹什麼,好像我以前沒做過這事一樣,」她以守為攻,「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那並不難嘛!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會如此小題大作。我之所以同意讓你保護我,唯一理由就是為了避免這種小題大作。你怎麼有這種惡習,連我的事情都要管?事實上,我肯定不需要你的保護,我並沒有因此而被人劫財。也好,這時好像可以提問題,你去哪兒啦?」
  
  「出去抓強盜。」
  
  她沒想到他會但白承認此事。
  
  「你走運嗎?」
  
  「不,」他撤謊起來。
  
  她知道他在撒謊,但是要點破,就等於承認了她跟蹤過他。
  
  「真糟糕。要是強盜被抓住了,你就不得干涉我騎馬,以及騎馬的時間了。」
  
  「你什麼時候能騎馬?我表示懷疑。應該有人教你學些規矩,你現在想騎,是嗎?但是現在沒有時間。」
  
  他抓住她,將她拉到上馬石前。梅根的嘴張著,眼睛難以置信地大睜著。她是有些驚愕,想準確地知道這男人打算做什麼。
  
  「等等,德夫林,你不能來真的……我會讓人將你抓起來的,我會……」
  
  這時,他坐在上馬石上,雙膝夾住她,令她的腳很難粘地。
  
  她正準備咧嘴尖叫時,他卻說:「小丫頭,任你叫得天響,我都不會罷手。你只不過多叫了些人來看戲罷了。」
  
  不容置疑,這話顯然會兌現的。她緊閉著嘴唇,此時即使殺了她,她也不敢出聲。感謝上帝,他開始後悔這種行為了。如果她剛才……
  
  第一巴掌打到屁股卜,完全出乎意料。他的手接觸到她的屁股時,她就大叫起來,儘管當時毫無疼痛感。她早忘了自己穿著最厚的馬服。哦,德夫林開這種玩笑,她哪好意思說出去!當然,那只不過是剛打第一下,他便停下手,不一會兒,他撂下她走了。梅根再笑不起來,她氣惱對方,氣他打過屁股後便揚長而去。
  
  當他放下她站立起來時,她大感意外,她只是揮起小粉拳衝他打去,但是沒打中。如果她沒有因此而大發脾氣的話,那是因為她注意到他嘴角上有一絲變化。顯而易見,縱然她生氣不已也是軟弱無力的。他只會認為這樣做是挺逗的。
  
  「似你這般最可怕的混蛋,我從來沒見過。」
  
  「這種人你遇到過多少呢?」
  
  他那心平氣和的回答令她為之一滯,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十分好奇地間:「你難道不感到羞辱,你為什麼不反擊呢?」
  
  「為什麼我該受到羞辱。」他問得頗有道理,「你這姑娘不僅難纏,而且帶刺,小丫頭……當然被我摟著時除外。現在你又故態復萌了。」
  
  她簡直無法相信他會這樣說話。「你可以走了!被解雇了!
  
  結束了。」
  
  他聽到這話時,揚揚眉:「希望如此?」
  
  「你知道我這話的意思。」
  
  「好吧!你去向你父親告狀,還是我去?」
  
  她想了一會兒,知道這個討厭的傢伙又贏了。對這種羞辱的經歷,她不準備告訴她父親,也不打算講給別人聽。
  
  「你為什麼不離開我的生活呢?」她抱怨說。
  
  「什麼?臨陣逃脫?當逃兵?親愛的姑娘,不能這樣想嘛!」
  
  那略顯滑稽的說法搞得她好不氣惱,她四下搜尋著,想找點東西來砸他。但是她的企圖再明顯不過了,他反而走過來,摟便她的雙肩。
  
  「今天早上,我正式忠告過你,別單人獨騎地外出冒險,那是愚不可及的行為。」他這次與她講話時,非常認真,「打你一下屁股就是要你記住。你這種粗心的女人,只要敢在不恰當的時候外出遊蕩,你就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看來,也得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吃虧。」
  
  他的意圖已溢於言表,她為此盡可能地保持著距離。她驚愕地發現他這時可以吻她了。他抓住她的雙手並沒閒著。她被拉到近前,他低下頭,儘管她的嘴不合作,他的嘴唇仍然貼了上去。
  
  隨後,她再也說不出阻止他的話來。
  
  她意識到他正在玩自己的手,因為她認為他在給她上課。然而,他不知道她正需要學習這種課程。梅根放鬆了殭硬的身體,立即體會到快樂的暈眩。他將她緊緊地抱住,更增加了快感,她的脈搏加快了,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她的意識變得惜惜懂懂。與這個身體的接觸太妙啦!誰會想到呢?但是授課並沒有結束。她喜歡起來,根本不希望結束。
  
  當他停止接吻時,她認為他準備結束了。然而,他的嘴唇順著她的臉頰吻到耳邊。那是一種新滋味的體驗,她感到後背發麻。
  
  「教教我,」當他的嘴唇開始吻她的粉頸時,她氣喘吁吁他說。
  
  「教什麼?」
  
  「怎樣接吻。」
  
  德夫林呻吟著,頭放在她的肩上:「我認為,我不想教你學會怎樣接吻。」
  
  「為什麼不?」啊,他太不公平了,她相當氣憤。
  
  「我遇到了大麻煩,你搞得我渾身燥熱,都快控制不住了。」
  
  「那麼,放我走。」
  
  他抬起頭來,眼睛緊盯著她,搞得她打個寒顫。「不行,這是上課,哪個姑娘敢在半夜裡大膽地單人獨騎外出,就會遇到這種事。記住了嗎?現在除非殺了我,否則我要授完課才行。」
  
  「我已經記住了。」
  
  「沒有,你還沒有。」他的手這時已經伸到她的胸部。
  
  梅根頓時為之氣窒,她從來沒想到如此簡單的一摸,會引起那麼豐富的感受。當然,她知道他不該摸她的那兒,然而那是他授課的一部份。她猜想這就是某些「更加歷害的」做法,她想多瞭解些。
  
  他可能認為自己驚嚇著她了,要不他希望嚇住她。她沒有抓御他的企圖,否則他可能因此住手。她閉上眼睛,免得讓他觀察到她的真實感受。但是,她沒有感到驚恐,反而感到相當美好。
  
  他手掌的每一次揉動,都向其它部位送去快感,不僅胸部如此,在他的撫摸下,已經達到了相當的情緒。
  
  她開始出現衝動,她不懂這些。她想讓他的嘴回吻自己的嘴,她想反摸他,就像他一樣。既然他想那麼做,她就希望他做去。而不是因為這屬於那該死的上課,那些他認為她應該學習的東西。
  
  而這時,他的嘴回來了,這次比以往更具慾望,他的手抓住她的屁股,將它拉到他的胯前。她嗚咽含糊地說些什麼,驚訝的感到有股熱潮在自己的小腹中泛起。她在那雙手的緊抓下,頗感不適。但是在聽到她的鳴咽話語時,他將手從她身上完全撤了回來。她用了好一陣時間,才意識到她被釋放了,課講完了。
  
  「梅根,再過一會兒,我就要被慾火焚燒成灰了。」他粗聲粗氣他說,他這時好似正受著痛苦的煎熬:「如果你還能走,就從這兒滾出去。」
  
  她不想走,她想他的手臂重新抱住自己,他的嘴唇……但是,謹慎些,「如果你還能走」那句話令她恢復了理智。她向他投去最後的一眼,那表情充滿渴望。他為之一聲低哼,再次向她衝來。梅根從驚愕中驚醒,像遇見鬼魅一樣連忙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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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2: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直至第二天,梅根在經過認真地思前顧後,也暗自承認自己昨晚做事的確有點孟浪,真該一通狂罵,但是不能打屁股,大加申斥也就行了。她衝動地跟蹤著德夫林,認定他要去的地方。如果德夫林不是跟在強盜身後,並且搶在她之前現身,事情可能就完全不同了。那時,她遇到的是個陌生人。後者決不會像德夫林一樣,不會因為見到她就害怕。她可能獨自面對這個人,在漆黑路上,路旁還有更黑更暗的樹叢。
  
  德夫林告誡的事情極可能發生,說不定已經發生了。那強盜不可能因為是伯爵的兒子就會心慈手軟,假如沒有紳士出面救她呢!勳爵竟然做出攔路搶劫之事,肯定是敗壞家風的不肖之子。
  
  應該承認,無論她是誰,她都不可能得到什麼好。總之,昨天夜裡她那麼晚出去,而且沒有人作保鏢。說出來,準沒人相信。
  
  可惱的是,必須承認德夫林是對的。她做事草率,從不懂謹慎,甚至沒想到自己已經身履險境,危機重重。一想到那個陌生強盜會像德夫林那樣收拾她,她不禁汗毛倒豎。除此之外,上帝啊,她可能受到極為嚴重地傷害。
  
  這時,她的意識對她說。
  
  或許你應該對他說:「你錯了,不再那麼幹了。」
  
  這可能更助長他那極度的傲慢氣焰,對嗎?縱使如此,德夫林仍沒權力打她的屁股。他應該將我這種行為告訴我父親,他沒有資格擅自處理。雖然我不喜歡這樣,但是事情應該這樣。
  
  那麼,將真相告訴他。
  
  我想我會的。
  
  在絕對正常的時間內,她前去騎馬。今天早晨德夫林並沒有出現。回來後,她甚至拖延著涮洗「安布羅斯先生」的時間,但是仍舊沒有見到他。她在離開馬廄之前,開口問及時,莫蒂默才告訴她:德夫林因「頭痛得歷害」,還在睡覺呢!這話聽來甚是糟糕,她整天都在忐忑不安中度過。如果在平時,她哪會用那麼多時間去思考。
  
  如果她假裝神經兮兮地為昨晚之事訓斥他,她始終可以獲得機會,去探詢他的頭痛情況,那天,當她第二次走進馬廄時,他仍舊沒出現在附近。但是莫蒂默再次出現,這老人正牽著新買的母馬出去訓練。
  
  梅根停下來,欣賞著馬匹,並且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問到她希望瞭解的事:「傑弗里先生頭痛還睡著呢?」
  
  那小個子男人暗自好笑:「他又開始重新蒙頭大睡,這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梅根皺皺眉,「重新蒙頭大睡,頭痛又重新『開始』啦?」
  
  「喝燒刀子,小姐,當時喝了二、三瓶呢!」
  
  聽到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她幾乎無法自持。德夫林被搞得酪酊大醉,他昨晚狂喝,顯然導致了今晨頭痛欲裂的結果。莫蒂默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暗指此事因她而起。因她,這種想法太令人激動了,她甚至想拽著這人也去喝一杯,她真的對他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別那麼自以為是。他喝酒與你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但是只要稍作這種假設,心裡就美得不行。
  
  不管怎樣,當他酪盯大醉時,這個特別的傢伙心裡肯定沒你。
  
  我能不知道?當他恢復理智時,他就變得那麼討厭。
  
  是這樣。但是我是指喝醉酒之人缺乏對感情的控制。當你出現在周圍時,他的感情通常是無法捉摸的……
  
  「我明白了,」梅根感到氣緊,惱怒地低聲說。
  
  「那指什麼,小姐?」
  
  「什麼都不指,布朗先生,」梅根歎息說,「我剛剛決定去探望我的朋友蒂法尼。我要騎那匹母馬,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當然,你帶它出去遇逼,可就解放我唆。它相當溫順。我馬上為你換鞍。」
  
  梅根點點頭,但是在她等待期間,她的眼睛總是游曳在馬廄後面。
  
  「別總想那事兒。」心裡那聲音說。
  
  梅根的臉疚愧般紅了。哦,你總不致於好奇地想一窺他那醉態吧?
  
  這可是個脾氣古怪的傢伙。
  
  或者是個蠢傢伙,我喜歡親眼看看。
  
  你這是無事找事,自尋煩惱。
  
  現在,你該小心謹慎了。我應該去探望蒂法尼。她總是會從好的方面開導你的。
  
  是開導你。她會告訴你,離醉鬼遠點。
  
  上帝,你認為我不能將此事講給蒂法尼聽?
  
  你可能會的。
  
  當她的感情還沒有理出頭緒來時,梅根不打算這樣做。是的,出於害羞。但是,她與蒂法尼在一起還不到十分鐘,那問題便冒了出來:「如果我要下嫁,你作何感想?」
  
  蒂法尼專斷地問:「我們要談的問題是,你會下嫁到何種程度?」
  
  「現在,僅僅是一種假設。」梅根認為還是小心為妙:「做這等滑稽之事,我現在還沒考慮過……」
  
  「何種程度?」
  
  「就是說他甚至連紳士都不是。你會驚訝嗎,那是否會鬧得滿城風雨,你怎麼看?」
  
  蒂法尼長時間地打量著她,隨後大笑起來:「梅根。彭沃西,你不會愛上那個養馬人吧。」
  
  「絕對不會,」梅根解嘲他說,儘管她的臉開始發燒,「我與他之間,只有吵嘴。哦,我們雙方甚至像仇人一樣。」
  
  「我很高興聽到這話。」
  
  在蒂法尼新裝修的房間裡,梅根?通跌坐在一張椅子上,情不自禁地發出重重的歎息:「我得承認……我發現他挺讓人動心的,蒂弗。當我在他身邊時,我便產生出異樣的感覺,我說不清楚,反正心裡撲撲的。我可以肯定,這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吵嘴太凶的緣故。正像你瞭解的一樣,吵嘴就是這樣的。我現在對他說話都是粗聲惡氣的。」
  
  蒂法尼綻顏一笑:「你不會那樣做。」
  
  「不,我的確那樣做了,」梅根保證說,「他為此相當生我的氣。」
  
  「憑啥理由。」
  
  「沒啥特別理由。我開始琢磨,可能是我喜歡與他鬥嘴的緣故,儘管當時的情況似乎並非那樣。」
  
  「你可能心動族搖了,他是個英俊的帥哥,而且英俊得令人難以自持。完全可以理解。但是,這人的品德好嗎。」
  
  「並非一無是處……哦,他現在似乎特別關心我的幸福。每當我幹些事情他認為危及我的安全時,他總是主動地沉下臉來。」
  
  蒂法尼大睜著眼睛:「梅根,自從我們回來後,你幹了些什麼。」
  
  梅根聳聳肩,脫口他說:「我不過認為德夫林可能是我們這地區的攔路強盜。」
  
  「但是,你聽說過沒有?男人的理智勝過貪慾。他將搶來的東西送還回去,而且留給地方法官一張條子,發誓說他決不再受那邪惡的誘惑。」
  
  「他果然這麼做了。」
  
  蒂法尼眨眨眼:「他果然這麼做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聽你這話兒,你好像知道……」
  
  「我知道。」
  
  「梅根。」
  
  「哦,當有人迫使他退回所有贓物時,我碰巧在場,只是不好說。告訴你吧,當時我懷疑是德夫林所為。」
  
  「你的意思是他?」蒂法尼難以置信。
  
  「不是,真夠遺憾了!」梅根嘟嚷他說,「他親自去抓強盜,而且果然給他抓到了。我不過無意中跟蹤過他罷了。」
  
  「希望抓他的現行。」
  
  「可以這麼說,」梅根簡短他講述了那晚的經歷,最後說,「當我回去時,他主動地生起氣來。當然我沒有告訴她我真正去了那兒。如果他發現那事,我可以想像出他會作出何等反應。」
  
  「梅根,你不能再如此衝動地做事啦。你就沒想到會發生什麼後果?」
  
  她現在才想到。但是她不可能承認昨天晚上隨後經歷的事,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我正在翻開新的一頁,我需要你派個男僕今晚護送我回家。這麼一來,我就可以避免與德夫林吵嘴了。要是我在路上走時沒有人護送,他會反對的。」
  
  「你應該養成這種習慣。在倫敦,我們如果沒有人保護,是不會到任何地方去的。猜猜,會是什麼結果?泰勒的母親自薦做我們的保護人。她建議讓我們與她住在一起。」
  
  「那太好啦!」梅根歡呼說,「我知道少校夫婦為人友善,他們一直是我父親的朋友,要不他們也不會同意留我們住下來。坦率地說,他們『熟悉』的人不多。好在惠特利夫人認識每一個人,對嗎?」
  
  「大概吧。我得說,你我在年前都得嫁出去。」
  
  「我希望如此,因為我的好奇心實實在在搞得我發瘋,想瞭解做愛。我迫不及待地想出嫁,想最終瞭解這中間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在你遇到另一個人之前,你還打算等那個人嗎?」
  
  「絕對不。我要在往後的時間內,好好地考慮一下。總之,這正是我要做的事情。」這話說得多麼乏力。
  
  「或許,你最好離養馬人遠些。」蒂法尼謹慎地建議說。
  
  梅根大笑出聲:「現在,我已經聽慣了這種建議,即使如此,你也勿需擔心。我不打算與這出身低微的無懶鬼混,從而失去尋求最佳配偶的機會,儘管他長得英俊逼人。」
  
  「令人振奮。」
  
  「令人振奮有什麼用!」
  
  「令人激動。」
  
  「你已經清楚地表明態度,蒂法尼。我同意,我決不再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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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3: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梅根說過這話,但是她知道自己從來沒打算認真執行。根本不可能離德夫林遠點。並不是因為她做不到,只需簡單地避免在馬廄裡照面就行了。當她想騎馬時,她只需讓人將馬牽來就行。
  
  當她回來時,再讓人送還回去。作為一個下人,逼得她這樣做事,也是可自豪了。她以前總是自己牽馬、自己涮馬,現在讓別人做這事就會被視為反常了。儘管在必要時聽言動「無一是我自家氣質,如此便是格物物格,致知知至,她偶爾也會破例。
  
  困難的是,她不想與德夫林保持距離。所以,她又開始與內心展開了對話。
  
  大概要到什麼時候,你才承認此事。
  
  請告訴我為什麼是這樣?
  
  或許你真的愛上他了。
  
  別那麼荒唐了。他有什麼值得愛的。
  
  他對你關懷倍至,不是嗎?
  
  這理由並不十分充份。
  
  他的吻呢?你總不能說不喜歡吧。
  
  會接吻的人又不止他一個。
  
  他那獨特的魅力呢?
  
  什麼魅力,他根本就沒有,他那該死的脾氣壞得很。他就是這麼樣的人,對嗎?
  
  的確如此,他並不快樂,他需要得到一個女人的寬慰。
  
  我又不是救世主。
  
  他造成了你感情的波動,對此作何感想?
  
  除了你的行為之外,我不想知道還有什麼更多的東西。現在忘掉這事吧。我「的確」沒有愛上那人。你認為我希望在馬廄裡度過後半生嗎?
  
  與他那類人共度人生,我懷疑你可能會相當不舒服的。除了他的接吻之外,你怕是更喜歡他的馬吧?
  
  這並不意味著我想在馬群中生活。上帝啊,你是否知道你提的什麼建議?
  
  是的。
  
  梅根幾乎帶著疚愧之色四周看了看。正護送她回家的男僕根本沒注意到她的感情變化,更不知道她內心的鬥爭。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想與你交談。與蒂法尼談過話後,我的心情已經好了起來。與你一交流,我的心情又變壞了。僅僅是因為我同意讓德夫林教我如何接吻……
  
  不是他提出來的……
  
  但是他會……這並不意味著我已經考慮要下嫁此人。我決不考慮。我至少也要嫁一個伯爵。
  
  我們已經有所收斂,對嗎?
  
  請稍微現實些。可供選擇的公爵並不大多,最少沒有年輕的。
  
  入主那種大房子,就能超過奧夫人啦?
  
  是的。
  
  頑冥不化會造成物極必反。太過頑固對你也不好。
  
  所以,你現在與他情投意合?假如你仍舊認為我是被寵壞的女孩兒呢?
  
  哦,難道不是嗎?
  
  梅根沒再說話,在隨後的返家路上默默地陷入沉思之中。當她回到家門前時,向護送人表示了感謝,她在下馬前,揮手與他道別,接著,她牽著「安布羅斯先生」向馬廄走去。由於她一直想著自己剛才那番內心的對話,沒有注意德夫林,也沒想到會遇到他。
  
  他在那兒,還有人作伴。
  
  「……你不回家吃飯,我媽放心不下,」科拉說,「所以我給你帶來了這籃飯菜。像你這麼高大威猛的男人應該吃得下這麼些,對嗎?」
  
  「你真夠甜了,但是我現在需要的不是食物。」聽到這裡,科拉咯咯笑起來,德夫林不禁感歎道:「上帝啦,你什麼時候開始做這事的?」
  
  「啥事?」
  
  「沒什麼,小事。」
  
  梅根剛跨進門,便生根似地站住了。她不可能看到他們,但是她非常熟悉這兩人的聲音。如果她想到自己剛才還在氣自己的話,那麼現在沒有任何事情能與她此刻的心情相比較,因為她想到德夫林正在吻那廚女。
  
  「科拉。拉姆,」梅根厲聲地一哼,「你認為自己在做什麼嗎?」
  
  一聲悶響。科拉從乾草堆後瞞珊地走出來,急忙整理著她的服飾與外表。
  
  「哦,是你,小姐。」她緊張他說,「我保證,你講話像我媽一樣。」
  
  「那麼應該將你在這兒的行為告訴你媽嗎?」
  
  「請別這麼做,梅根小姐。我只是給傑弗里先生送些吃的來,沒做別的。我現在就回去。」
  
  「你去吧,下次記住,你的工作範圍還沒有延伸到馬廄。如果傑弗里先生想吃東西,他可以自己去廚房。別讓我再見你前來找他,科拉。」
  
  科拉連忙地說:「是,小姐,我不敢了。」說完,科拉跑出馬廄。
  
  「你不應該這樣。」德夫林在梅根身後說。
  
  她轉過身,盯著他。「是嗎,當你勾引下人時,我應該閉上眼睛才對,但是我並不這樣認為。」
  
  「如果她們願意上鉤,與你何干!」
  
  她最終注意到他的話中帶有一絲掩飾,他的裝束也令人震驚。他的衣服、頭髮上都粘著於草。白襯衫敞開著,露出腰來,只有半邊衣角塞在褲腰裡。腳下沒有靴子,搖搖晃晃的,好似站不穩。
  
  「你彷彿不光彩吧,」她尖刻他說。
  
  「我正在睡覺時,那個女人開始叫我。我還以為是你,所以我才走出來。」
  
  「我並沒有『喲呵』地叫你這個無賴。」
  
  「感謝上帝,你沒有笑得咯咯的。你的所做所為,便是逼得男人酗酒澆愁。」她的馬正向馬廄後面走去,從而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你騎這馬出去幹什麼。」
  
  她頓時為之臉紅,防禦他說:「我去溜馬……是取得布朗先生允許的。」
  
  他轉頭看看開著的門,發現外面天黑了。梅根幾乎看出他的意思,尤其是當那藍眼睛再次看到她時。那眼睛半瞇地盯著看,眼裡充滿火焰。
  
  她連忙淡淡地解釋說:「我大部份時間都在蒂法尼家,回來也有人護送。所以,別打算在我身上做文章。在這兒,我問心無愧。誰與不正經的女人在草堆上干下流事,誰才有愧。」
  
  她的語調中肯定帶有某種輕蔑,才會將他氣走,因為他突然骯了。「不正經的女人?我告訴你,我有過需要,那是任何女人都能滿足的?」
  
  「你自己行為不檢點,還要怪我?」她真難以置信。
  
  「你說得他媽的對極了,我正有此意!」
  
  說完話後,他為了追求更大效果,故而咆哮出聲,隨後揚長而去。梅根為此驚愕不已。他可能走得太快了吧,又顯得踉踉蹌蹌。他在返回馬廄時,走得歪歪扭扭的。
  
  「他仍舊酒醉未醒,」想到這裡,梅根高興起來。她幾乎露出笑容,她想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告訴他,他走錯了方向,但是他停下來,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目送著他走到馬廄門邊,快速地消失在裡面。
  
  她回想起自己上次的經歷,正好是昨天晚上,他也是這般氣惱。當時,她馬上警惕起來,愉快地逃跑了。今天早上,她如果不留給對方任何口實,自己也不會受到懲罰,結果她上床睡覺時,被打的屁股仍舊隱隱作疼。現在的男人沒有好人。如果莫蒂默說得不錯,他那天可能喝了不少酒。如果他認為「她」就是科拉,他的思維可能是糊塗的。上帝啊,他如果因做愛被撞破而敢打她的屁股,她就……就用槍斃了他。
  
  「你在做什麼。」當他再次向她走來時,她回身問。
  
  「你應該回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少管閒事。今天,你我應該保持些距離。由於我的確想擺脫她的糾纏,所以我應該謝謝你,因為你將她打發走了。現在你可以頂替她。」
  
  梅根退向草堆,腳下一滑,跌倒在草堆上。她僅僅是靠在稍有些斜度的草堆上,德夫林很容易地便逼住她。他用手分別扶住她的雙肩。她無言地搖搖頭。他則衝著她微笑。
  
  「怎麼,你再不想學習接吻嗎。」他懶洋洋地問,「我該不是在做夢吧,是你要求我教你接吻,是嗎?」
  
  他當時講過這些話!忽然,這種局面又有可能出現。只要稍加一想,就會令梅根的小腹泛起一陣熱潮。
  
  「你想現在教我?」
  
  「只要你告訴我為什麼想學就行。」
  
  「我不想讓我未來的丈夫對我感到失望,」她老實地招認說。
  
  這時,她認為他都快笑出聲了。他靠得更近,一直到他的嘴唇離她的嘴只有一絲距離。她可能聞到了白蘭地的酒味,還雜有乾草與甜瓜味。這讓人不舒服。
  
  「張開你的嘴,小丫頭。」
  
  他這樣稱呼自己,她已經不介意了,因為他這次稱呼得特別。
  
  溫柔,聽起來幾乎屬於某種呢稱。她這時的確無法多想,他的嘴湊近了,觸及到她的嘴唇。
  
  「你是否想緩慢地開始,這是想瞭解接吻的真諦。」
  
  他可能在戲耍她。如果他真的不想吻她,他能做什麼呢?
  
  「我想瞭解接吻時應該瞭解的一切。」她對他說。
  
  「記住是你說過這話,要是這樣做令你驚愕的話,」他在將舌頭伸進她的嘴裡之前,告誡說。
  
  梅根如果不是感到呼吸不暢,她可能早就體會到了。那不是驚愕,而是沒有預料到感受會那樣激烈。那如潮而至的感受再次匯聚她的全身,她的血液好似沸騰起來,她的大腿扭在一起,她的身體已經飄飄然。這種歡悅的感受,她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
  
  僅僅是現在,那種美妙的神韻百倍地了得。她不知道自己馬上就快抵禦不住了,何況還有更加強烈的衝擊在後頭。
  
  他的身體漸漸地壓在她身上,女方感到腰間泛起一股熱潮。
  
  男方的喉部隆隆地呼嗜著,她的胸腔緊縮起來,有了反應。他的手已經釋緩了胸腔的感受,她的心在她胸腔裡怦怦直跳。
  
  「別躲開我,」他緊抵著她的嘴唇說,「給我,梅根,舔我。」
  
  她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渴求般地順從了,她當時雖然想舔他,但是在他發出命令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能這樣做。如果她在接吻時效仿他,她在撫摸時也可以效仿他嗎,因為那令她感受到另一種令人暈眩的衝動。這次,她不想再等人開導自己了。
  
  她的手像他的做法一樣滑到中間,他輕輕地挪開一點,以便讓手伸進去。這也就給他提供了更進一步的機會,他立即把握住了。忽然,他的手再也不摸衣服了。他不知怎地解開了她的外衣,探進了她的內衣,她的反應有如發現火情。上帝啊,他的手不能那麼燙,事實就是那麼燙。她手掌摸著的男人胸膛也不可能那麼燙,但是,這是事實。他昨晚說過,他會被燒成灰的。這可能嗎?
  
  梅根這時全不在乎了。她感到自己似乎在融化,融化……上帝啊,他們在融化!
  
  德夫林從她嘴裡收回舌頭:「見鬼,我們要……」他咕味著站穩身子,主要是因為梅根都快騎到他身上了。「在融化……」
  
  在這之後,他結束他說。
  
  達到這種程度,他開始笑出聲來,她從來沒有聽到他這樣笑過,這笑聲富有感染力,尤其是聯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準確地講,這還不是從草堆上滾下來的最佳時間。幸運的是,他們掉在草床上,他從而想起白天叉過草,這時,她本該想到接吻課應該結束了。
  
  她也笑起來,笑得與他一樣瘋狂。他的胸膛笑得直顫,將她抖下來,從而笑得更加厲害。她爬回來,笑彎了腰,一直到她的笑聲最終因肚疼而止。但是她的眼睛裡仍流動著淚花,她竭力地在她的前克衫裡尋找著,想掏出手絹。這時,她注意到自己的額前懸著一件東西。
  
  她立即抓來用,隨後低頭看見德夫林也笑彎了腰,他正拄著身體,衝著她微笑。
  
  「這種融化的感覺不屬於授課內容。」
  
  她報以嫵媚一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還不知道呢。」
  
  他暗感好笑,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她那被解開的衣服,他們似乎立即再次燃燒起熱情。他用極富美感的聲調說,「我們現在這種姿勢是瞭解種姿式是瞭解接吻的最佳姿式。你想再學些嗎。」
  
  「還有東西?」她不解地問。
  
  「肯定有。」
  
  「教我!」
  
  他彎下身來,看著她,但是他停住了,他搖著頭,好似快清醒過來。「不,我……上帝啊,我可能瘋了。回家去,梅根,立即走,這堂課上完了。」
  
  她感到極度失望,幾乎難以忍受。她低聲問:「為什麼。」
  
  「因為我在最後一吻時,會失去控制的。在這段時間內,我快忘記你是貞潔的姑娘,是對自己的未來有大多好奇的姑娘。」
  
  「你可是指你都快與我做愛啦?她鼓足勇氣問。
  
  「的確是的,該死!」
  
  她希望這是他的煩惱。「但是我不會同意你的。我可以阻止你,如果我告訴你住手,你停得下來嗎?」
  
  「肯定。」他惱火他說。
  
  「那麼,還會有什麼問題?」
  
  「你沒問題啦?你知道,我決不是自制力很強的人。」他說這話時,她好似並沒有注意到。
  
  「我不在乎。」她這時依偎著他,溫柔地懇求說:「教我。」
  
  他呻吟一聲,將她摟到近前:「再將你的舌頭給我。」她照話做了,但是這次,他並沒有讓她的舌頭探究什麼,而是輕柔地吮了一會兒,隨後說:「在其它地方也可這麼做。」
  
  「哪兒?」
  
  他移了一下,將她的耳垂拉到唇邊,同樣那麼誘人地吮著。
  
  她美妙地顫動著,氣喘噓噓地問:「還有哪兒?」
  
  她竭力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嘴經過的地方。這樣,她可以預知他的目的地,他用這種方法如此強烈挑逗起她的感受,令她受用之極,這時,當他的嘴深深地含住她的乳頭,度人熱氣時,她也屏住氣,嘴做出吮狀。她難以置信,略顯驚愕地發現這也是接吻的一部份。但是她並沒有阻止他。上帝啊,不,她不準備阻止他……不阻止。
  
  當她感到他猛拉她的褲子時,也沒多大的感覺,但是她終於問:「你現在要做什麼。」
  
  他的嘴再度印到她的嘴上,深深的一吻令她心馳神往,他隨後說:「將全過程都做給你看,你不正求之不得嗎?要麼說你現在害怕了,對嗎。」
  
  「有一點。」
  
  「你應該有點害怕。」
  
  這事說起來既有道理也沒道理,立即引起她的固執與好奇:
  
  「別停下來,德夫林,別停。」
  
  他再次吻了她,以便讓她在幾乎失去意識的情況下,被完全脫光褲子。但是,他並沒忽略將那熱乎乎的手滑到她的大腿之間。她驚愕地尖聲叫起來,但是那聲音被他的嘴堵住了。當時,她嗚咽著,將他緊緊地抓向自己,極度地享受著那最震撼人的感受。她的大腿配合地分開了,她的身體與身體的反應都已經表現出來,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這也是接吻的一部份?」當他的嘴回吻到她的粉頸與胸部時,她氣喘噓噓地問。
  
  「是的,」他毫不猶豫地撒謊說。
  
  「我必須與你做了?」
  
  「不,」儘管他知道這再也無法收拾,還是這樣嘶啞地回答說。
  
  「可是我想。」
  
  「我都快死了。」
  
  她也認為自己決死了,尤其當他離開她上身時,他嘴唇吻到她的大腿之間。隨後,他的身體插了進去,令她產生出與先前一樣的快感。
  
  然而那尖銳的疼痛立即撕裂了她,這時失去了任何快感。她的眼睛露出驚愕。怎麼?不,或許不能。她再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而是插進她體內時的那種疼痛與那種盈滿。
  
  「告訴我,你沒有與我做愛吧。」問這話時,她感到體痛如裂。
  
  他雖說仍舊沒有恢復神志,但也為自己的行為而驚愕,「現在告訴你恐怕已經太晚了。」
  
  「可是,你不能!」
  
  「對不起,梅根,是真的。已經造成了既成事實。」
  
  在整個反作用力下,她的驚愕頓時轉為怨恨:「我不會嫁給你的。」
  
  對做事毫無顧忌的人來說,這樣講話是最不明智。因為他剛剛才決定痛改前非:「我也不會鬼迷心竅到死乞白賴地求你……」
  
  「好!」
  
  「……但是我現在應該提這樣的要求。」
  
  「好吧,我已經回答了你,你沒有那麼幸運?」她尖刻他說,「現在,離我遠點。」
  
  他將臉湊到她的脖子邊,咕味他說:「我不能,梅根。」
  
  她對他的問題不感興趣:「當然,你能,你說過你能。」
  
  「當時我能,但是現在……啊,上帝。」他曾一次,二次地強抑慾火,但是最終無法避免。
  
  這並沒有傷害,她當時怒極攻心,沒有注意他的反應:「我都快歇斯底里了,德夫林,如果你不想抱著的女人大喊大叫的話,就請……」
  
  「公平他說,我讓你達到了高潮,你已經陷得太深,你可能也……」
  
  「我並不想陷得太深,你是知道的。」她嘶聲說。
  
  他離開她,直至他伏身看著她,她最少能因此看到他的不安。他疚愧之深,連眼裡也噙著淚花,他自責之切,遠甚於她張口怒罵。處於酒醉狀態中的他,是不可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
  
  「那麼,當我警告你的時候,你本應該離開!」
  
  「說得對,」她咬牙切齒他說,「可以開脫你的內疚,為什麼不呢?」
  
  「如果我這樣,我就不會提出娶你。」
  
  「你非常清楚我不會嫁給一個養馬人!我父親也不會同意的。」
  
  「事情正好相反,」他傲慢他說,「一旦將事情解釋清楚,我向你保證,你的父親會衷心地表示贊同的。所以,別用他來做你拒絕嫁給我的擋箭牌。」
  
  「你對我的所做所為,你敢告訴他嗎?你不敢告訴任何人。
  
  你決不敢那樣做。」
  
  「梅根,別裝作……」
  
  「我可以做我喜歡的任何事。然而,如果我還能裝出像沒發生過這事一樣愉快地生活,我他媽的就好了。」
  
  「好啊!你可以愉快的生活嘛!」
  
  他翻下身,站立起來,這次站穩了。梅根也很快地爬起身。
  
  隨後,她沒用多長時間就掌握了,也感覺到了他犯罪的證據,她被強姦了,好在她還穿著衣服,哦,幾乎穿著衣服。她拉起內褲,向門邊走去,再砸回門。她一眼也沒瞟德夫林,後者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她。
  
  「當你恢復理智時,小丫頭,」他衝著她的背影說,「你知道我會在哪兒。」
  
  「我如果有事再來找你,你肯定在地獄裡。」她最後回答說。
  
  她踏出門時,仍舊沒有回頭。
  
  德夫林轉過身,一聲咆哮,一拳砸穿了身旁的牆,接著他回到室內,將剩下的白蘭地全砸得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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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3: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在家裡,儘管梅根只說自己僅僅有點不舒服,但是她仍舊緊閉房門,足足傷心了三天。對她那種天性活潑的人來說,這麼長的時間閉門不出,已經達到她忍耐的tRFR。她只不過犯了一個錯誤,又不是世界未日的到來。最少還不致於如此。命運還不致於殘酷到非要在她心上烙下明顯的烙印,只不過是一時失足罷了。
  
  她真心實意地相信這點……但是,她得等待,等到證明這事沒有副作用後,她才能再論婚嫁迎娶。
  
  此時此刻,她又恢復了正常,顯然有一種習慣例外。她好長一段時間都沒騎馬了,或者說沒有任何事情會促使她前往馬廄。
  
  當然,她因那事而自囚家中,她只有採取這種過激做法,才能夠淡化一切。
  
  最終,她收拾起行囊,到蒂法尼家多住些日子。也借口對父親說她們得為即將到來的倫敦之行,多制定一些計劃。如果她們在一起,籌劃自然容易得多。這麼處理事情相當正常。近年來,她們經常在對方家裡一住就是幾個星期。不可能引起懷疑,沒人會想到她在逃避。只有那傲慢的養馬人可能想到此行的目的。但是,對他怎麼想,她已經毫無興趣了。
  
  至少,她來到蒂法尼家的第二天,才想起他。因為他也趕來這裡,要求與她談談,表面上看,只要她留在家裡,即便不去馬廄,他都不會慌張失措,因為還能接近她,但是,她離家出走了,他就不得不說些什麼。
  
  當然,她拒絕見他。他走了,他還能做什麼呢?沒有留下任何話。這就等於告訴她,事情並非嚴重得像她想像的那樣,但是,他第二天又來了。接著又是第二天,這已經向她傳達了某些信息。這人如果不說出心裡的話,是不會放棄的。但是梅根如果不固執,就不是梅根了。她不會聽任何解釋。
  
  問題的麻煩就在於他們之間正進行著一場新的、無言的戰爭,而且是公開進行的。蒂法尼的下人們開始談論起此事,蒂法尼也好奇得要死。蒂法尼的男管家,袖手一旁,開始用責難的臉色對著梅根。
  
  但是,她能輕易地頂住這一切。頑固不化也有自身的作用。
  
  她為此贏得了足夠的空間。她真正難以應付的,還是自身的衝動。自嘲他講,儘管出過這事,她仍舊思戀著德夫林。她懷念他們之間的鬥嘴。她盼望能見到他。不管她怎樣氣惱他,但是這種思念之情總能帶來某種快樂。
  
  她還是不能在蒂法尼的家裡接待他,她也不打算回家。在家裡,他可以沖迸她的臥室,將她挖出來,直至逼她講出實話為止。告訴她不要擔心,他們的失檢行為,不會造成不良的後果。
  
  縱使發生了這種事情,她絲毫也沒有抱怨他,她反而是抱怨自己好奇,她抱怨自己的身體當時怎麼歡迎他那樣做。還有值得抱怨的,就是自己讓他上接吻課,那可是理智從開始就反對的。
  
  「你是否打算說出你對他如此惱火的原因。」一天,在吃午飯的時候,蒂法尼問及此事。在這之前,梅根讓人第九次告訴德夫林說,見她是不合適的。
  
  「我惱火嗎。」
  
  「哦,不……不過你可能真的生氣哆!為什麼你不想與他談談。」
  
  梅根竭力做出不屑狀:「你建議我離他遠點,還想得起嗎。」
  
  「你什麼時候接受過我的建議。」蒂法尼說,「現在,接著講,你為什麼要躲到這兒來。」
  
  「我沒有躲。」
  
  「同你談話的人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梅根歎口氣。令她感到欣慰的是,蒂法尼竟能忍那麼長時間都沒有開口詢問,然而,她曾有過兩次以上的思想鬥爭,想承認事實。第一次的驚愕感沒有第二次那麼強烈。
  
  「那人自認為要做我父親。」
  
  「啊,現在請說吧,」蒂法尼嘲笑他說,「他對你的興趣決不可能是做父親。」
  
  「絕對是那樣的,」梅根堅持,「他聲稱我需要一個保護人,而他對擔當這種角色頗為滿意,完全循規蹈距。他……他……」
  
  「他什麼。」蒂法尼立即著急地問。
  
  梅根低頭看著她的碟子,臉頰開始發燙:「他打過我的屁股。」
  
  「他做過什麼?」
  
  「他將我放到他的膝蓋上……」
  
  「我知道那種做法!但是,他……他……僅僅是個養……他怎麼敢這樣?」
  
  「其實不難理解。德夫林的行為舉止一點也不像個下人,他甚至沒有那種人的劣根性。事實上,他身上找不到半點阿諛奉承或者媚骨。我估計,這也是他那麼吸引人的一個原因。他做事不習慣按部就班,他是個下人,是個不執行命令的下人,他沒有被解雇之懮,故而比十個洋洋自得的勳爵還驕傲。」
  
  「你在為他找借口?」
  
  梅根瞟了一眼,看見蒂法尼驚訝之色溢於言表,「絕對不是,」她向朋友肯定說,隨後聳聳肩,「你想他有多大膽量,他就有多大膽量。」
  
  「在購馬的合同中,雖然寫有那條可笑的條款,但是如果不顧一切地解雇他,他就會傻眼了。」蒂法尼得出錯誤的結論,「這就是為什麼他非常想見你的原因?他想乞求你原諒,以期能夠保往這份工作了,對嗎。」
  
  這種想法相當荒謬,梅根差點沒笑出聲來:「德夫林乞求原諒?他根本不懂這回事兒。」
  
  「萬一你要解雇他,他自認為沒有能力強迫你改變決定,對吧。」
  
  梅根輾轉不安起來,看來是不可能迴避了。「他並不是……」
  
  管家羅伯茨敲敲門,打開了雙扇大門,聲音莊重地宣佈說:
  
  「他又來了,梅根小姐。他說今天早上他要是見不到你,他就不走了。」這意外的打岔令梅根如釋重負。
  
  蒂法尼立即站起身,「總之……這事我負責。」
  
  梅根也起身:「蒂弗,不……」
  
  但是蒂法尼已經走到門外,梅根聽到她在客廳裡對德夫林說:「你厚顏無恥到令人吃驚的地步,傑弗里先生。你的行為簡直難以理解,你怎麼敢追到這兒來。即使梅根同意見你,我也不允許。所以,請離開這房子,別再來了……現在……你不可能……」
  
  梅根打起精神,希望能見到德夫林走進飯廳。他果真闖了進來。他如不壓倒了她,是不會善罷於休的。儘管她竭力迴避出現這種場面,但是她仍舊渴望見到他。
  
  「你給她講啦。」
  
  她明白他的所指:「沒有提那事,」她氣惱得低聲說,「談別的。」
  
  「別的什麼事?」
  
  「你羞辱我的事……打我的屁股。」
  
  「哦,」他表情頓時發起燒來。他很快表現出難以置信的變化,真正關切地間:「你做得對嗎,梅根?」
  
  「當然,」她艱難他說。
  
  「我們應該談談。」
  
  「你不可能總是躲著我。」
  
  他說話是如此自信,梅根又犯了固執的壞毛病。「現在,我可以……我最少可以躲到我安全地嫁……出嫁之後。」
  
  他不喜歡這種回答,並為之極為惱怒。實際上,梅根怕看他的反應。然而他沒有回答,反而大踏步走出去。在這之前,他在門邊衝著蒂法尼僵直的臉咆哮說:「她這是自作自受。」
  
  「什麼,我不准!」蒂法尼怒沖衝他說,將門「砰」地砸在他身後。「難道這就是他與你說話時的態度?」
  
  「總是這樣。」
  
  「應該立即解雇他,管它簽定了任何條約。」
  
  梅根坐下來,有種奇特的洩氣感。她真想大哭一場。未了,她淡淡他說:「沒法解雇他。」
  
  「你自己就不認真!你父親作何感想?」
  
  「父親毫不知情。我什麼都沒對他講。」
  
  「梅根!你怎麼能夠這樣?如果這都不能成為解雇他的理由,那就會導致更糟的……」
  
  「我活該,對吧。」
  
  「是的,是活該。憑他的地位,不可能給你帶來……是嗎?」
  
  「某種情況講……是的。我告訴你,他特別關心我,況且他對我那晚外出歷險非常生氣。」
  
  「那晚?不是指你跟蹤他那天晚上吧。」
  
  「正是那天晚上。」
  
  「你給我講那事時,肯定有所保留,對不?」蒂法尼責備他說。
  
  梅根覺得事情越來越糟。她最後不禁衝動地大叫:「我現在不想提起那事。」她悲傷他說。「我實在不喜歡別人將我看作小孩。」
  
  「哦,梅根,別這樣。」蒂法尼懊悔他說,「我本不該打聽。」
  
  「別難受,」梅根回答說,「如果不打聽,還算什麼朋友。」
  
  幾秒鐘過去了,他們兩人都莫名其妙地綻顏笑了,梅根抹去眼淚,接著說:「德夫林正努力地讓我睜眼看清現實。當你無意中失去理智時,就會發生最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為什麼不更加小心呢?她苦澀地自問,但是她心靈中的聲音在這個問題上,顯然保持著沉默。再過一周,梅根便不得不面對鐵的事實。命運始終是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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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3: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德夫林跳入水中,在水池裡游了兩個來回。隨後,他出水透透氣,他每天早上都來這兒游泳。自從梅根停止晨騎以來,他每天一到這個時候,便感到再呆在馬廄裡會受不了。他不僅將她趕得遠離馬廄,而且還遠離家庭。他不喜歡那種結果。她強加給他某種負疚感,雖說當時這份感受不十分強烈,但是他不喜歡那樣。他肯定不喜歡的還有一事:他幾乎想不起局面為何變成這樣。他趕到她朋友家去見她時,她還沒有明確的態度,但是他堅信自己能夠實現夢寐以求的一切。
  
  他沒有盼到希望,他與梅根。彭沃西做過愛,而那種快活似仙的感覺簡直難以形容。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時,他已經進去了。她也是如此。這種震驚對兩人來說,大剎風景。他的高潮雖然達到了難以控制其宗旨。主要代表人物有錢德洪、王畿等。明中葉後影響漸,超乎想像的程度,然而也是他經歷過的最糟糕的體驗。誠然,他本能地知道,這可能是最美好的一次。
  
  這事本不該發生。自從遇到她後,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感情,並且取得令人讚歎的成功,或者說他是這樣想的。如果不是那天他肚裡灌了大多的白蘭地,他絕對會堅持命令她離開馬廄義?》等。,這是唯一較好的建議,當然,如果不是頭大晚上她搞得自己發狂的話,他也不會不顧身份地去喝酒。
  
  現在,她甚至不給他表白的機會。他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他想娶這個脾氣惡劣、被寵壞了的紅髮姑娘。他肯定也不願意那樣。所以,當她拒絕他時,他有什麼理由要生氣呢然》,現已失傳。,僅僅是對自尊的傷害?除他之外,她甚至可以喜歡任何人。可能嗎?
  
  他再次躍人水中,深深地紮下去,這次要游三個來回。但是,當他胸中瘀積著悶火從水池中央抬起頭來時,他幾乎游不下去了。他一擺頭法術勢戰國末韓非法治理論的基本內容。韓非總結前期,晃動頭髮,將水從眼前甩去。目光所及令他心花怒放,他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梅根正從「安布羅斯先生」的馬背上下來,走向水池邊,直接走進水中,穿著衣服。她始終沒停腳步,一直走到他跟前。她剛走到他前面,手掌「啪」地扇到他的臉上,接著那兩隻粉拳砰砰地打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德夫林任她打了好一會兒,隨後適時地非常理智地問,「你認為你在搞什麼鬼。」
  
  她高聲回答說:「你這可惡壞蛋,如果你個子不高,我就淹死你?」
  
  「為什麼。」
  
  「因為我想殺你。」她打著他,拳頭也加重了力量。她隨後又說:「你為什麼不按我的要求做,只吻我。」
  
  「什麼時候?」
  
  「你知道什麼時候!你為什麼要用做愛的方式,破壞了好生生一堂接吻課呢?」
  
  這個問題提得之荒誕,差點令他笑出聲來。他吻過好些女人,但是沒有任何女人像梅根那樣,還會因為做愛影響了上接吻課而氣惱。當然,這些女人中沒一個是處女。
  
  「我們那晚上接吻,最終結局就是做愛,小丫頭。」他解釋說,「為什麼勢不可擋的慾火會忽然爆發?當慾火焚身時,你能不發狂。」
  
  「我也發狂了,」她堅持說,「但是,我當時仍舊感到驚愕。」
  
  他揚揚眉,生氣他說:「你需要三個星期才能從驚愕中恢復過來。」
  
  她又出拳擂他:「花這麼長的時間,總算搞清一件事實,你毀了我!我都快要出醜了!」她悲歎他說,「我將成為眾矢之的!」
  
  這悲哀的話忽然令他動容。他不一直希望這樣嗎?顯然,她並不希望這樣。「難道這就是你用愉快的方式,通知我說你懷孕啦。」
  
  「是的,你這蠢豬……」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話呢。」他保持著理智。
  
  她難以置信地看了他好一陣,隨後轉過身,厭惡地走開了。
  
  但是,她在水裡走不快,他只需一伸手臂,就能將她抓回來。他的確這麼做的。
  
  「對不起,梅根。以前也曾有女人聲稱懷上了我的孩子。但是我他媽的實在冤枉。」
  
  她的眼睛瞇了起來:「你想說我不可能懷上你的孩子?」
  
  「完全不是。如果你懷上了孩子,那肯定是我的,而我將為此承擔全部責任。只是,你真的肯定嗎?」
  
  「不,我不敢肯定?」她衝著他高聲說,「我怎麼能夠那麼快就知道呢?但是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來……沒見『例假』了,我的『例假』一向準時的。」
  
  「不需要歇斯底里,我提出娶你,不管你懷沒懷上孩子。你一定能回想起……」這時,他皺皺眉,「我沒說過?」
  
  梅根開始考慮這個問題,她的眼睛睜圓了:「難道你還記得。」
  
  「我在羅伯茨家見到你之前,我還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有奢望娶你。表面上看是不行了,但是我對發生的事情仍舊有幾分模糊。」
  
  「哦,別指望我提醒你。我正努力忘掉此事。」
  
  他的手抓住她,輕輕地搖了搖:「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即使建議你離開,你也會拒絕的,因為你自己也相當投入。你唯一想忘記的便是結尾。坦率地說,我也是這樣。但是,那不可能,也沒必要繼續為之掉眼淚。」
  
  「我就是要為之掉眼淚,如果我……」
  
  他再次搖了搖她:「梅根,別氣我。別以為我想娶一個被寵壞了的小丫頭,尤其是她根本不將我放在心上。但是我沒有選擇,你也沒有。」
  
  「這不公平!」她大聲說,「你不能給我提供我想住的大房子,我太氣不過奧夫人了。你能提供的一切,還是我們家的馬廄。再說,你也不愛我,你可能只想娶我,因為你認為那將是你通往上流社會的階梯。但是,你知道嗎,這行不通。聯姻不可能將你塑造成紳士。會令你……」
  
  「夠了,小丫頭。」他冷冷地打斷話頭,「任何自卑都會令我倒胃口。我早就勾畫過自己的未來,但是並沒有考慮過你。你除了考慮自己外,甚至就想不到別人。你想怎麼樣。」
  
  他知道,這樣是不公正的。他從泰勒處瞭解到她的一些情況,她間或也會替別人作想。但是,她想高攀他的心理近乎歇斯底里,從而極大地傷害到他的自尊。當然,從她的角度來看,他是沒有前途的,甚至還不如一個沒有頭銜的紳士。所以,他顯然不宜做她的丈夫。實際上,他正是她夢中的情人。
  
  他知道應該告訴她真相。她的苦惱隨之可能變為歡樂,最少她是這種人。如果他那麼做,純屬討罵!她竟然找養馬人來滿足她的性好奇。她要嫁的,只可能是養馬人了。
  
  在他問完話後,她一直凝視著他,隨後臉紅了起來,因為他指責她。「誰說我一定要嫁給你。」她這時間,「你知道本地區有多少紳士向我求婚。」
  
  「既然你已經不是處女了,誰都會掉頭遠離的。」
  
  「這並不意味著我要改變主意,不是嗎,所以,你可以繼續為實現你偉大的人生計劃而努力。我則不打算將問題搞複雜了。」
  
  她似乎正是這樣想的,德夫林因此特別氣惱,憤怒地搖著她。「你這種人根本沒有自我犧牲精神,丫頭,只要你懷上我的孩子,你就嫁不出去。我們私奔到格吉特納•格林去。」
  
  「什麼?」
  
  「我與你父親談談,他肯定會同意的。」
  
  「不,他不會的。你瘋啦!」
  
  「這樣一來,婚姻便蒙上羅曼蒂克的色彩。否則那些流言蜚語就會將你淹死的。搞得你在臨盆前,度日如年。」
  
  「閒言碎語是會將我淹沒的,因為我下嫁了養馬人。」
  
  「那麼說你同意了?」
  
  「我沒這麼說,」她輕蔑地一哼,「我不可能在馬廄裡過日子。」
  
  「我在什麼地方生活,你就在什麼地方。」
  
  「我估計咱們可能只有一問臥室。」
  
  「我不打算搬進你父親家裡!」他最終明確表態。
  
  她好似根本聽不進任何話,繼續固執己見他說:「儘管要花不少錢,但是我們還得為你換上全套裝柬。啊,這是怎麼回事呀?在所有人眼睛中,你也不會被當作紳士。再說,你實在是該死的暴徒。你自己聽說過嗎。」
  
  「我開始認為:我是獨一無二的。」他冷冷地回答。
  
  「在這兒,我正努力尋找某種妥協辦法,但是你不給我機會。」
  
  「不,你的所做所為,正是你那惡習的表現,你認為你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是嗎?你這種惡習必須改掉,梅根,但是我討厭由我來改正你的惡習。」他這話說得有點悲憤,「作為妻子,應該按著丈夫的話去做,而不能自行其事。」
  
  「這正是我不嫁你的最佳理由。如果你愛我,你就得給我歡樂,你並不愛我,所以你搞得我處境悲慘。」
  
  「我不會讓你將來過得悲慘兮兮的,」他擲地有聲他說,「我要讓你將來成為我的妻子。這兩句活不是同義詞。」
  
  「以你的處境而言,它們不可能不是同義詞。」她的固執令人哭笑不得。
  
  德夫林「真正地」搖撼著她的身軀,隨後放開手:「回家去,梅根。收拾好行李。我與你父親交待一下後,咱們就走。」
  
  「你是認真的。」她略顯意外他說,「你真的認為你可以取得我父親的同意,答應你娶我?你在做夢,德夫林,只有一種辦法可以取得他的首肯,那就是你告訴他這是我的意思,如果這僅是你自己的打算,懷上沒懷上孩子都沒什麼不同。他會為我另選佳婿。」
  
  「那麼,我們是否讓他決定呢?如果他同意,你就得接受現實。」
  
  她的眼睛瞇起來,面存疑慮:「你不會像對我一樣,威脅他吧。」
  
  「該死,我沒有威脅你!」他哼了哼,好似他的回答只能證明她的觀點。所以他繼續說,聲音並不大,「我並不打算威脅你父親。我們可以打賭。」
  
  「可以,」她故作高雅,聲音尖厲,無外乎想高做地表明她的看法,「但是還不到收拾行李的程度。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得不到他的認可。但是我仍舊認為,我不會嫁你。」
  
  「但是如果他說可以,你就同意。」他間,想清楚地知道答案。
  
  「對此,我已經回答了。」
  
  「好,那麼你考慮與我打賭了。」他將她拎起來,給了她一個短暫的、重重的吻。隨後,他將她放回水中,轉過她的身體,輕推她上岸。
  
  她走上岸了。但是在走出水面後的半路上,她轉過身來要說些什麼,終於注意到他的現狀。「上帝啊,德夫林,你怎麼赤身裸體的。」
  
  她那驚訝的表情尤為重要。她當時之生氣,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子。這個身體曾搞得她意亂情迷。他開始朗聲大笑起來,而且笑個不停:「你恰好是穿著衣服走人水中的。」
  
  正是那樣,對他的幽默,她本來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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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發表於 2014-10-26 20:34: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她想繼續在蘇格蘭待價而沽已經不可能。在此事成行之前,梅根只好無數次對自己這般重複說。他們橫穿全國,一路上風景變幻。他們的身後又甩下了幾英里了。他們正穩穩地北行,前往蘇格蘭結婚。
  
  他們隨行帶著一個下人,後者負責將馬車趕回去。因為在德夫林的計劃中,只要見到一輛體面的四輪馬車,他們便立即租下來,在薩默塞特級專政的性質及其任務;批判和繼承的關係;群眾、階級、政,他發現一輛比體面的馬車還體面的馬車,他讓她留在小客棧中等著。回來時,他帶回了塞奇梅埃勳爵的豪華家用馬車。門上標有一枚武器標誌的徽章,勳爵的私人車伕也隨同前來。
  
  梅根半信半疑地打量著這馬車,敦促德夫林作出解釋:「我對勳爵說,我們遭到了強盜的襲擊,所有的錢財、衣服都被搶光了,其中包括我們的馬車。」
  
  「於是他出於好心,將自己的四輪馬車交給你?」她嘲諷他說。
  
  「我告訴他,我是羅思斯頓公爵。否則他不可能鼎力相助,甚至還添派了一個趕車人。你知道,我的長相極像聖•詹姆斯先生。」
  
  「記住,我見過他!你與他毫無相同之處。」這等於告訴德夫林說,如果他說天是藍的,梅根就會堅持說天是綠的。
  
  如果她的旅伴令她無法容忍的話,最少那輛豪華的四輪馬車可以接受。由於有「凱撒」一路跟著,德夫林便可以隨時在車外;
  
  騎馬走一段路。
  
  梅根想帶「安布羅斯先生」隨行,但是德夫林婉言拒絕了。
  
  他這時已經替她作主了,儘管還沒有正式成婚。與這種人共同生活,將來不可能捏到一塊兒,因為與他一道旅行就這麼糟糕。這次旅行相當漫長,到蘇格蘭,到著名的格吉特納•格林,大約有3m英里之遙,那兒,對渴望結婚的情侶來說,是理想的地方。
  
  所以,他們紛紛趕往此地。有些情侶們因為難耐三個星期的等待,因為結婚預告需要公佈那麼長時間。也有些情侶是由於得不到父母祝福——當然,梅根是得到祝福的。
  
  父親的祝福仍舊搞得她惶惶不知所為。不,她為之惶惶不安的是她父親的表現。他與德夫林一道從書房裡出來,祝福她,他非常高興地獲悉女兒選擇了一個「優秀的男人」作丈夫,他似乎相當「高興」,他接著還說了好些頌揚的話,然而梅根則盯住這個「優秀」的男人。德夫林好似忽然變成了一個惡魔,一個能施符唸咒的惡魔,最為糟糕的是,他並沒有在她身上施展巫術。
  
  她競是如此之慌亂,以致於無法接受生活中的歷史性轉折。
  
  她可能一直期待著類似轉折,但這是強加在她身上的,與德夫林的感受不同。然而,她力求對此保持著沉默。因為她知道她的不安會帶來副作用,而且是於事無補的。
  
  沉默不語的決定最終也有麻煩:那就是在第二天後,她再也憋不住了,她耐心地等待著,直至德夫林下午準備小噸時才問:
  
  「我不明白,你對我父親講了些什麼,他怎麼如此愉快地同意我們的結合。」
  
  他連眼皮都沒抬,回答說:「當然,我告訴他我愛你。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讓你能夠過上甜美幸福的生活。」
  
  那些話說得她怦然心動。由於她知道這些都是假活。所以她不以為然他說:「在這種情形下,我看不出有任何好笑的東西。」
  
  「那是你的問題,小丫頭。你已經沒有幽默感了。」
  
  「好啊,你倒還能開得出玩笑,但是方式令人乏味。現在,請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我將真相告訴了他,梅根。」
  
  「即你誘騙了我。」
  
  「我相信是別的內容。」
  
  「不可能,」她氣惱地反駁說。
  
  他睜開眼睛說:「我當時要求為你上接吻課了嗎?」
  
  「問題就在此,」她抓住了話頭,「我要求上接吻課,但是你決不是在上接吻課,而是干了其它。」
  
  他歎息說,「我已經為此承擔起了我的責任。顯然,你不打算承擔起你的責任。」
  
  「既然這種錯誤是你一手造成的,為什麼要我負責?」
  
  「你總是有理,」他疲倦地回答說,再度閉上了眼睛。
  
  梅根沉默了幾分鐘,隨後說:「你仍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或許是因為與你談話惹人氣惱,所以話不投機半句多,」他這活沒有引來她的反駁,他這時才注意到她正可憐兮兮地望著窗外。「見鬼,」他發誓說,「你認為我對他說了什麼鬼話?我當時承認說,我讓你懷上了孩子,他正好也認為一個孩子應該父母雙全,兩個親生父母。所以,當我提出要娶你時,他正中下懷。自然,他更喜歡先結婚。他的確知道了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
  
  「你告訴他有關懷孩子的事啦。」
  
  「你是唯一聲稱對此事無所謂的人,他卻再難為你重覓佳婿了。哦,你錯了,梅根。他更喜歡你的孩子有父親。是的,我將你懷孩子的事告訴他了,這才能解釋這般匆忙的私奔的原因。」
  
  「他為什麼相當高興,你沒有解釋出真正的理由。」她咕哦他說。
  
  德夫林聳聳肩:「有些人懶得理我,鄉紳則不像那些人,他恰好喜歡我,他對你的選擇非常滿意。」
  
  「我沒有選擇你。」
  
  「我相信他很難注意到這點,他考慮的是你的條件。」
  
  梅根對此沒作回答,僅僅是怒視著他。對此,他繼續採取刁予理會的政策,又閉上了眼睛。要不了多久,她又會陷入沮喪削情緒中。
  
  這並不是她想像的婚姻,因為她始終對自己的婚姻幻想丈高。應該承認,她的夢中情人正坐在對面,這正是她遇到過的昆英俊的男人。長相這方面是沒什麼說的,甚至比想像中還強。他決定要娶她,這也是正確的。所以,她為什麼不欣喜若狂,反而顯得悲哀呢?
  
  因為他不愛我。
  
  以後,你有什麼東西值得一愛?
  
  你再次站在他那邊?
  
  自從他第一次出現後,你不是說過自己從來不是壞女人嗎?
  
  很可能。雖說是我出面挑釁,但是你一直忘了我曾經受到粗暴的對待,受過傷害,或者說被氣得上竄下跳?然而,這還不算唯一的理由。假如我獲悉他是被迫娶我時,我能高興起來嗎?
  
  我沒有聽到過他對此有任何抱怨,直到你開始事事都抱怨他為止。我認為你不能再這樣做了。
  
  這是我唯一的生活,不能因此而毀掉。再說,我也不可能為毀掉他的生活承擔全部責任。
  
  如果他真的感到自己的生活被你毀了,他能不生氣嗎?
  
  你應該這樣想才對!但是他什麼時候開始做你期望的事呢?
  
  你一直不存太大的希望。你甚至不承認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人他。
  
  梅根無意識地哼了一聲,隨後想搞清楚德夫林為什麼會突然揚眉怒目盯著她:「怎麼啦。」她不滿他說:「你盯著我幹嘛,不能做點別的?」
  
  這不具挑釁的指責某種程度上將他逗樂了:「我努力地想進入夢鄉,但是你好似決心不讓我睡覺。你好煩啊,梅根。」
  
  「根本不煩。我剛才在心裡進行了一番激動人心的對話。」
  
  「不是挖苦吧。」
  
  「我沒有挖苦誰。事實上,或許應該告訴你,你此時娶的人經常自言自語。你知道,現在改變主意送我回家還來得及。」
  
  「豈不失去了跨人上層圈子的唯一機會?」
  
  梅根皺皺眉,感到他忽然生氣了,這事好似觸及她的靈魂一般。誠然,他的表情沒有變,他再次合上眼睛。她不準備提出抗議,這次雖然氣惱他,但是她不再有神經質之感。
  
  她開始抱怨自己。他甚至不能做到自己期望中的任何事,我將一切都給了他,這說明我可能瘋了,他卻因此而生氣。
  
  這次,別指望在我身上找答案。我與你一樣,茫然不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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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4: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在英格蘭邊界這邊有個小鎮叫卡萊爾,他們在那兒度過了最後一晚快樂未婚的日子。第二天早上,德夫林在少有的時間內、主動與梅根談到這次旅行,說他們將在中午前舉行婚禮,因為估計格吉特納•格林正好在邊境線上。梅根想明確地瞭解薩默塞特的車伕是否能找到這個地方,因為他已經兩次帶他們迷路了,但是,她最終決定少說為佳。
  
  隨著那害怕的時刻迫在眉睫,她感到有些屈服了,最少再沒心情吵嘴了,她那份心情恐怕好不起來,而且變得更糟。那不單單是結婚前的神經緊張家、教父哲學的主要代表。由信仰摩尼教改宗基督教,曾任,儘管最終只有這些原因。她在過去的幾天內一直在思考:從今天起,德夫林要左右她的生活。她從來沒有與別的男人生活過,然而這不是擔心事。只是德夫林……他甚至不喜歡自己,他不想娶她,她肯定會因此過上地獄般的日子。
  
  「你不哭,對嗎?」
  
  她的目光瞟出去,發現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正愣愣地盯著她。她心裡揣摩,他這樣看著自己到底有多長時間了。「肯定不久。」
  
  「你似乎做好了準備。」
  
  「我告訴你,沒有。」她堅持說,但是她的下唇顫抖起來。
  
  「結婚對你來說,是那麼恐怖嗎,梅根?」他親切地問。
  
  「是的!。」說這話時,她用手摀住臉,眼睛裡迸出淚花。
  
  這樣一來,她沒見到他痛苦的表情,或者堅定的決心。只有在她靜下來,低聲抽泣時,她才聽到對方在講話:「我不知道你哭什麼,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的婚姻將是有名無實的。」
  
  她抬頭一瞟對方,驚訝地間:「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我發現與你做愛得不到滿足,就同你一樣。所以,我們不必要重複這樣錯誤。」
  
  梅根僵住了,臉頰發紅起來。現在,她還能用毫無情趣之類的話來攻擊他嗎?
  
  「我感覺非常好。」
  
  「我認為也是的。」
  
  兩人還來不及加以說明,馬車碾到什麼東西上,幾乎將他們從座位上彈起來。這時,車伕在外面發出示警的叫聲。難以置信,馬車好似向路邊斜滑下去。
  
  「怎麼……」德夫林立即有所反應,堵住梅根的尖叫聲,「爬下!」
  
  「爬到哪兒?」
  
  「地板。」
  
  「別……」
  
  他並沒讓她抗議下去,衝上前將她猛拉在地,同時撲到她身上。她為此極為驚訝。她這時說不出話來。但是德夫林卻無法把握重心。下滑的速度加劇了,那馬車猛然斜撞到一個梭形的角上,德夫林被摔到一邊,重重地碰多!座位的木框上,梅根接瞳而至,滾到他身上,再滾回座位,這是相當容易。緩衝的著陸。直到她頭碰到邊板木條時,馬車才穩定下來,最終不動了。
  
  「你沒事吧,梅根?」
  
  她不敢肯定。她好一會幾才提起裙擺站起來,她可能沒事。
  
  又過了一會兒,她確認自己連帽子幾乎都沒有掉下來,「我想沒有,」她回答說,「你呢,我聽到你的頭撞得很響,對吧。」
  
  「真逗,」德大林坐起來,哼了一聲,「我想你聽到的是輪子相撞的聲音。留在車裡,我去看看。」
  
  馬車雖然沒有完全翻倒,但也差不多了。德夫林打開下面那道門,它抵住了地面。僅有一英尺的空間可以從中擠出來,但是對他那種體格的男人來說,顯然不夠。另一道門已經砸回來,封死了。他並沒費多少力便擠出足夠的空間。梅根要想將頭從上面的門中伸出,察看出了什麼事,可沒那麼容易。她站直身,也沒有足夠的高度往外看。她只好踞起腳尖,從開口處探出頭。
  
  這條大路正沿著小山丘向下延伸,馬車就卡在路旁的一道深溝中,在山丘下邊。這解釋了他們剛才經歷的下滑。這個山丘並不陡峭。現在抬頭向上看,梅根可能發現有些濕瀝瀝的東西沾在車上。德夫林與馬車伕兩人正在探究為什麼會有這種濕滑的東西。
  
  梅根再往遠處四下瞧瞧。馬匹至少是安然無恙的。甚至連「凱撒」也站在路邊,正好是因為那領頭馬匹的疆繩相當長,才沒將它連同馬車一道拽迸深溝,表面上看,用不了多久時間他們便可以獲救,因為她看見有三個男人縱馬跑上山丘,向他們馳來。
  
  她將手臂伸到外邊,結果跌回到底部角落的凹處。她可能聽到他們的救星正在趕到,聽到漂亮的厚底皮鞋聲。蘇格蘭人。她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跨越了邊境線。
  
  沒過多久,她便等得不耐煩了,德夫林何時回來將她從車裡拉出來?兩道底門對德夫林來說是大窄了,但是對她則足夠了。
  
  她貼著地面,正好可以從斜斜的地面擠出來。爬出深溝則相應吃力些,那裙擺妨礙了她。
  
  「肥羊,」她聽到一聲笑聲,「你沒想到吧,吉勒奧蘭。」
  
  「我敢肯定,準是農夫粗心了,才會趕著這些肥羊上市。你的看法呢,拉克倫?」濃重的蘇格蘭英語讓人聽起來很吃力。
  
  「啊,糟糕,遇到麻煩了。這兒的強盜無法無大,近期內,他們設陷餅,就是要收拾那些敢在白天上路的冒失鬼。」
  
  「強盜。」這是車伕的話。
  
  晦澀的蘇格蘭語調中透著某種愉快,解釋說:「是強盜,夥計。你們是從哪兒來的,你聽說過蘇格蘭有強盜、對蘇格蘭的大、小老爺們來說,這可是一項相當愉快的業務,儘管他們通常喜歡晚上出門。」
  
  這傢伙有點愛笑,梅根為之皺眉。她絕對接受不了蘇格蘭人的幽默。好在她不會在這片土地上住得太久,勿需去理解本地人盼怪癖。
  
  「你發現陷階啦,拉克倫。」
  
  「你真該死,拉納德,著什麼急。當我發現陷階時,我會告訴你的。現在,幫幫這些先生吧。」
  
  「沒必要了。」
  
  梅根拍去手上的塵土,聽到德夫林這樣講話。她站在兩人身後,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蘇格蘭人只好上馬。她只看到他們寬闊的後背。再說,她從馬背後看見了德夫林,他此時的臉色顯得相當凝重。但是這並不能解釋他為什麼要拒絕蘇格蘭人的幫助。
  
  「為什麼不呢。」她開口一問,將他的目光吸引過來。那三騎也兜了一圈回來。
  
  「見鬼,你怎麼不按我的要求做呢,梅根?」德夫林問,他推開馬匹來到她的面前。
  
  他的憤怒令她相當驚愕,她從那聲調中明顯感受得到。「表面上看,並非如此,」她生硬地回答說。
  
  「那麼,現在照我的話做,回馬車去,」他悄聲說,只讓她聽得見。
  
  「我剛剛費力巴拉地鑽出來,謝謝你,我不回去。」
  
  「梅根……」
  
  「不,」她打斷話頭說,「你與往常一樣毫無道理。馬車可能還要往右翻,對不?你希望我在裡面翻觔斗,對嗎?」
  
  「我希望你照我的話去做。」
  
  「哦,我們還沒有成婚,德夫林•傑弗里,所以請收回命令……」
  
  「啊,這後聽上去多麼悅耳。你還不是他妻子,親愛的。」
  
  這話一出,一匹馬意外地插進來,擋在德夫林與梅根中間。
  
  好在動作不猛,德夫林被迫後退讓出路來。那匹馬這時完全將他們兩人隔開。梅根往上看去,一個身材巨大的男人從馬背上下來,來到她身邊,當即拉住她的手,躬下腰,用嘴唇吻吻她的手背。她本能地將手抽回來,申斥那傢伙、但是當他挺直腰身時,他那高大身材令她一驚,還有他那英俊得令人羨慕的相貌。
  
  淺藍的眼睛,濃密的金棕色頭髮幾乎與陽光融匯成一色。他那裁剪合身的海軍藍茄克,緊緊地繃套著雙肩。他足有她兩個寬。那顯得寬厚的胸膛,似乎儘是精瘦的肌肉,顯得挺逗的。兩條腿像兩棵樹桿,裸套在褲筒裡,下穿齊膝的馬靴。老式起皺的領帶完全掩住了喉部,在她見過的人中,他可算得上是第二美男子。他回頭看著她,似乎被眼前的美人深深吸引住了。
  
  「哇呀,榮幸之至,這麼美麗的容貌只應是天仙。」說著,他將目光投向她的秀髮,接著又仔細品味著她的麗容。
  
  梅根本能地抬手要拉下帽子,但是帽子沒了,在馬車上。她的臉漲紅了,那是高興,她不習慣這膽大的行為。他顯然發現她充滿了魅力,「包括她那頭紅髮」。一股強烈的衝動,她瞟了瞟德夫林說:「你聽到了嗎、榮幸之至……嗯!」但是,她努力抑制住自己。
  
  「拉克倫?麥克達爾願為你效勞,」那蘇格蘭人說,「我能騎馬送你到……格吉特納•格林嗎。」
  
  「哦,行……我是說,我們正要到那兒去。」
  
  他笑了,嘴咧得大大的,相當投入的微笑:「有許多私奔男女說過,他們不去格吉特勒•格林了,因為他們走到這兒時,便相處不下去了。他們已經反目成仇。我斗膽希望你的情況也是如此,親愛的。」
  
  他的感覺是如此之敏銳,但是梅根不願假裝對這陌生人的不滿,「你不能這樣說,但是我仍舊要感謝你。」
  
  「你找到陷餅啦,拉克倫?」他一位夥伴高聲問。
  
  「沒有,吉勒奧蘭,」拉克倫明顯不耐煩地回答,「你難道沒有看見我在這兒忙著大獻殷情嗎。」
  
  梅根視而不見。吉勒奧蘭反駁說:「喂,我感到事情似乎並非如此。」
  
  聽到這裡,拉克倫單跪下一隻腿:「現在不是在做嗎?」
  
  「哦,是的。現在倒是做了。但是你能堅持多久呢?」
  
  「要多久有多久……」
  
  「不能太久,」德夫林插嘴說,他這時接近到蘇格蘭人的馬芳。
  
  拉克倫歎口氣,但是井沒有採取行動。他完全忽略了德夫林的接近,繼續看著梅根,她這次感到尷尬,無可否認地也受到了恭維。
  
  「請起來吧,麥克達爾先生,」她衝動他說。
  
  「我不能,除非你接受我這顆心,親愛的。」
  
  「我肯定不準備這樣做……」
  
  他衝她笑了:「是的,我知道你不會合作,但是我會將我的心送到你的手上。所以,我要用恰當的方式表達我的求婚。你的回答肯定是我希望聽到的,你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情不自禁地衝著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嫣然一笑:「我會嗎?」
  
  「是的,你會的,看你的選擇了,親愛的。要麼選乏味無趣的英格蘭人,要麼選歡快活潑的蘇格蘭人。蘇格蘭人能讓你笑口常開,歡樂快活,決不會讓你有任何憂鬱的時候。」
  
  梅根笑了:「你的求婚不會是認真的吧。」
  
  「我是認真的,」拉克倫向她保證說,「這難道不是你來此的目的嗎?」
  
  「嗯,是的,但是……」
  
  「嫁給我,我發誓不會讓你後悔的。」
  
  梅根不願意讓這獻媚的傢伙失望,但是她必須讓他失望。
  
  「我……」
  
  「這種荒唐的做法已經太久,」德夫林簡明地打斷話頭,「這位女士馬上要嫁給我,麥克達爾先生,她還得到了她父親的祝福。」
  
  拉克倫漸漸地站起身。德夫林身材相當高大,但是蘇格蘭人還比他高4英吋,肌肉更強健有力。他很可能認為自己那偉岸的身材會逼退德夫林。事情本該如此,但是不可能。
  
  「你面前站著的是麥克達爾勳爵,英格蘭人。聽聽這位姑娘的意見怎麼樣?」
  
  梅根搶在德夫林回答之前,挺身而出:「他說得對,麥克達爾勳爵。我的命運已經與他拴在一起,那是有約束力的。」
  
  「你愛他嗎。」
  
  「先生,這與你無關。」梅根氣憤地反對說。
  
  拉克倫開心地笑了:「我就是要插手此事,親愛的。對你的回答,我會用適合我的方式予以解釋,現在,你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重新考慮問題,我給你時間。」
  
  梅根皺皺眉:「我得說聲對不起了!」
  
  「沒必要,只好我說對不起了,我一定要將你搶走。現在動手吧,吉勒奧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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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5: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梅根氣憤之極,他們是強盜,攔路強盜,就像他們毫無隱諱承認的那樣,蘇格蘭的土匪。拉克倫•奉克達爾那令人震驚的語言明確地證明了現實。此後,會發生什麼事呢?手搶立即拔了出來,逼德夫林立即交出錢包。
  
  最後時刻,拉克倫講出了令他同夥大為驚訝的話:「其它不要了。」他不顧梅根的掙扎,將她拉到自己的馬背上,向他的同夥下令說,「我今天搞到了我需要的全部財富。」
  
  「但是,那馬怎麼辦?」那個叫吉勒奧蘭的人提出異議,「這類種馬要是賣了,會搞到一大筆的。」
  
  拉克倫盯著「凱撒」打量了好一陣,然後嘎嘎一笑:「不要了,我覺得我今天特別慷慨。拉納德,我也不想砸了那輛車,我可不是為車而來這兒的。」
  
  在這伙強盜坦率地承認來此的目的之前,德夫林早就估計到會發生什麼事情,他竭力想縮小梅根的目標,以免讓她受到傷害。但是她站出來了,還與他頂嘴。未了,一切都太晚了,她引起對方頭目的愛慕。麥克達爾勳爵果然敢作敢為,毫無疑問,在某種情況下,自命不凡根本不起作用。她被搶了。德夫林與馬車伕的手、腳被捆,丟在溝裡。
  
  德夫林是有點抵抗力,一拳打在那年輕的吉勒奧蘭臉上。謝大謝地,這並沒有導致他開槍。但是拉納德的槍柄則「啪」地砸在他的後腦勺上。重重的一擊,幾乎令他昏厥過去。當他們騎馬遠去時,身後仍舊傳來他大聲的斥罵與要報復的誓言。有什麼用呢,他無法追趕。這時,扭著梅根的手腕的粗手也鬆開了。
  
  她的確怒不可遏。劫持,她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怎麼會有什麼羅曼蒂克與令人亢奮的東西?在這坎坷不平的土路上,不像在公路上狂馳,這幾乎就是受罪,尤其是梅根堅決拒絕放鬆身子,倚靠著那位劫持她的人。她仍舊騎在他前面,坐在兩個拐角上:當他忽然兜轉馬頭時,她被擠得喘不過氣來。該死的蘇格蘭人做事就是沒輕沒重。但是她堅持不語,省得生這份閒氣,等到他們下馬時,再新賬老賬一起跟他算……如果他們可以停馬的話。
  
  太陽落山後,她相當冷靜,馬幾乎是吃力地緩步走著,它們全速奔跑了整個下午。正當她在考慮蘇格蘭人是否打算將他們的馬匹累死的時候,強盜們終於停下馬,來到一條小溪旁。麥克達爾一聲簡短的命令,他們立即生起火來,從鞍囊中拿出了食物,羊毛氈子放到地上鋪好,露營,他們現在想睡覺。
  
  當麥克達爾將她從馬上抱下來時,梅根哼了起來。她注意到生硬的關節發出的聲音。儘管她都快站不穩了,但是她還是立即從他的攙扶中掙脫出來,拉克倫頗為開心,甚至笑得嘎嘎的,梅根倒退幾步,向他投去憤怒的目光。
  
  「你不可能帶我逃走,」她說。
  
  「我已經這麼做了。」他開心他說。
  
  「你想把我帶到什麼地方。」
  
  「家裡。」
  
  這短短的話使她明白了許多,所以,她努力地試著用別的方式警告對方說:「無論去什麼地方,我都不會留在那兒。,,「你對此還沒有思想準備,」他抱怨說,「我照顧你,給你機會多想想,再選定自己的丈夫。」
  
  「憑你的所做所為,我知道,我更喜歡那個粗魯的英格蘭人,而不是你這個野蠻的蘇格蘭人,某種方式上講,他從不蠻動。」
  
  他咂咂舌對她說:「你在生我的氣。」
  
  「當伙——但是,你不應該那樣,親愛的。要是你不十分地瞭解我,你怎麼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呢?」她只是盯著他,逼得他接著說:「別庸人自擾,小姑娘。沒人會傷害你,我發誓。」
  
  」我渾身已經酸痛不堪。你們這些蘇格蘭人騎馬,總是這麼發瘋般地狂奔嗎。」
  
  聽到她的抱怨,他不禁蕪爾:「這些都是健馬,生來耐力極好,不像你那英格蘭的胖馬。我很抱歉,顛得你有些生疼。但是,有必要跑快些。」
  
  「你真的認為沒有人能追上你?」她嘲諷他說。
  
  「親愛的,對你來說,是的,他會來的,最少他會努力地尋找你。在正常人的思考中,沒有任何男人不經拚搏便會放棄你。
  
  不是我誇海口,他沒有任何機會。每當我想隱匿行跡不讓人發現時,哪怕是善於追蹤的蘇格蘭人都不可能找我,更不用說英格蘭人了。」
  
  梅根為此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來。現在,她可能會被逼成婚,假定德夫林沒改變主意,堅持要與她結成有名無實的夫妻,那麼她也不會嫁給這位半路上遇到的孩子氣十足的人。
  
  拉克倫正在地上為她鋪氈於,他的兩個夥伴,既沒有他那麼高大,也沒有他那麼英俊,他們為沒有搶「凱撒」而牢騷不己,其聲音之大,拉克倫肯定聽得至到,但是他像是在裝聾作啞。他躬身將手遞給梅根,幫助她坐下。她無視他遞出的手,生硬地跳到氈子上。
  
  「你不過是個一般的頭目,對嗎。」當他坐在她身邊時,她大膽地問。
  
  他為之一愣,須臾便放聲大笑起來,隨後跪在她面前說:
  
  「一般的頭目?決不可能,親愛的。我家是世襲強盜。所以,縱然我再差,也不會接受這小頭目的位置!」
  
  對這種回答,他的夥伴報以不滿與冷嘲,他們因此招來拉克倫的怒視,拉克倫隨後又掉頭看著梅根,再次咧嘴笑了。
  
  「現在,你就沒發現搶東西有什麼不對嗎?」梅根好奇地冒險間。
  
  「哦,我現在還不能說。不過你可能知道,幾個世紀之前,蘇格蘭人與英格蘭人就高興幹些相互搶掠的事,我只不過是重操舊業罷了。」
  
  「你是說你僅僅是搶英格蘭人?」她問這話時,為自己同胞的境遇而感到氣憤。
  
  他冷漠地聳聳肩,指出說:「不到明天下午,我們不回去。
  
  所以,你有足夠的時間瞭解事實,我會努力證明我只搶英格蘭人的腰包。」
  
  「你是多麼的愛國啊。」她嘲笑說,「在你們住地附近,沒有英格蘭人嗎?」
  
  「有一些。在這種事情上,你見不到我優柔寡斷的一面!我要攔下每一輛馬車間:『你們是英格蘭人,還是蘇格蘭人?』由於蘇格蘭人不喜歡這樣被扣,所以幹這種營生,很容易想到邊境附近。我保證在那兒要搞得許多英格蘭人叫苦不迭。」
  
  「算我倒霉。」
  
  「不,不能這樣說,親愛的。你的忐忑不安相當自然,但是讓我迷惑不解,感到奇怪的是,你竟掀起了我的感情波瀾。別以為我習慣搶女人,你是第一個。」
  
  「我真幸運。」
  
  他衝著她笑了,繼續椰榆他說:「不,我才幸運,你肯定沒想到吧,長期以來,我一直想找個像你這樣的姑娘。」
  
  他似乎並沒有實際那麼老,不過二十四、五歲左右,不可能長期這麼混下去,梅根這時說:「我早就表過態,你仍舊沒有運氣,麥克達爾先生。」
  
  他並沒有因此感到絲毫氣餒:「你不可能真想嫁那個長相酸嘰嘰的英格蘭人吧。」他勸告說,信念堅定。
  
  「我極可能嫁給他。」
  
  「可是你不愛他,」他自信他說。「那可是個平凡得像……」
  
  「我當然愛他。我非常愛他,我已經懷上他的孩子了。」
  
  他微笑了,幽默他說:「為了美好的前途,不惜懷上那人的孩子?」
  
  「你看錯我了,」她對他說,「這並不是為前途而刻意追求的。
  
  這只不過是生米煮成熟飯罷了。」
  
  她說這話時,沒有絲毫尷尬。他那份驚訝的表情則讓她感到不舒服,這種感受無異與她匆忙穿越荒涼的蘇格蘭時一樣,他突然捧腹大笑起來,她很快意識到他不相信她。她心中哺咕起來。
  
  現在出什麼事了?
  
  如果我知道,就見鬼了。我還認為用這種方式,你能巧舌如簧,說服對方。
  
  為什麼他不相信我?
  
  或許因為他不想去相信吧!
  
  他就是個草包,對嗎?那麼,我撒謊他也不會相信的。
  
  撒什麼謊呢?
  
  注意不要讓自己笑出聲來。
  
  梅根衝自己皺皺眉。拉克倫注意到了,認為她的不快可能是衝著他的,其實,這是那自欺欺人的心聲搞得她心神恍熄。
  
  「對不起,親愛的。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在出嫁前便有了孩子,那份苦惱你最清楚!尤其是你並不喜歡這個孩子的父親。」
  
  忽然,他再也高興不起來了,臉色陰沉下來,面帶猜疑:「除非他……」
  
  梅根抓住他的話題,趁他還沒有考慮成熟便打斷話頭說:
  
  「他不是那種人,當然,你這樣想我並不怪你。」
  
  「啊,現在沒必要發火,」他帶著幾分尷尬說。
  
  「發火?今天早上,我就發火了,你這笨男人。你沒有權力將我從未婚夫手上搶走。我今天就要與他結婚了!」
  
  拉克倫此時略顯不安,以為她要哭了,他可受不了女人的眼淚。「你仍舊可以嫁人,我保證在這附近能找到蘇格蘭教士。」
  
  「我不會嫁給你!事實上,我要求你立即將我送回去。」
  
  「獻殷情也沒用啦,拉克倫。」吉勒奧蘭一針見血他說,顯然,他竭力地控制著自己,不笑出聲來。
  
  「我早告訴過你,搶新婚的戀人是會有一連串『麻煩』,拉納德附合說。
  
  梅根也加入到嘲笑拉克倫的行列中,直至他的兩位朋友轉過身,面對著青火,他竭力想保持著對她的微笑,但是她對此渾然不覺。
  
  「獻媚邀寵也得分場合,這兒並不是地方。」她簡短他說,「現在我敢肯定,你是強盜中的好人。如果你放棄搶掠的營生,你或許能娶到某位姑娘。但是,我不是那位姑娘。」
  
  「為什麼我們不能同床共枕呢?」說這話時,他幾乎沒有認真考慮她那番簡短的話。
  
  「為什麼你不迭我回去。」
  
  「有點良心吧,姑娘,即使我有心立即送你回去,那些馬匹也跑不動了。」
  
  「立即?你要多長時間才能明白我說這番活的意思。」
  
  他這次強顏一笑:「在你承認我能夠成為好丈夫之後,不管我是不是強盜。」
  
  「無可救藥,」她誇張他說,「看來用錢贖人是絕對不行了。
  
  我認為德夫林是個豬腦袋,」她自言自語地咕哦說。
  
  「什麼意思。」
  
  「我沒與你講話,所以別與我講話。」
  
  「那麼,讓我餵你吃點,並……」
  
  「我不吃你的東西。」
  
  「哦,現在,我可不願意讓你餓死,親愛的。」他有相當的把握。
  
  梅根的眼睛瞇起來,明確地警告說,無論是出於何種好意,都別強迫她吃東西:「試圖強迫我嗎?」
  
  「忠貞不二,你是個冥頑不化的姑娘。」他的話中帶著某種誇張的語氣,他隨後歎息說:「非常好。當你感到飢餓的時候,請告訴我。」
  
  她哼了一聲,背衝著他躺了下去,拍了拍好似軟床墊的氈子。她遺憾自己怎麼沒大發脾氣,這時她的手感到陣陣抽痛。該死,該死,該死。那應該是德夫林的錯。如果她放棄抵抗,她肯定也能夠找到理由,抱怨他將自己拉進了這樁令人抱憾的婚約。
  
  最少,抱怨他沒有前來救她。雖說他被捆住了手腳,他肯定應該足智多謀,能夠擺脫困境,並且能尋跡追蹤而至。這時,心裡的聲音提醒她說。
  
  為什麼你不考慮靠自己擺脫困境呢?
  
  怎麼做?
  
  你的手腳又沒有被捆。一旦他們睡著了,你便可以逃跑。
  
  你是否產生了錯覺,我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我可能會迷路,「真的」被餓死。
  
  在這兒附近,甚至沒人救你。
  
  請別存希望。
  
  我肯定要有希望,如果我盼著德夫林前來救我,我只有老死在蘇格蘭。但是,如果我因迷路或者因飢餓而死,那就是你的既然我的肚子咕嗜直叫,我就不能簡單地拒絕進食。
  
  那可是個原則問題。
  
  什麼原則不原則的,現在的原則就是逃跑!
  
  「麥克達爾,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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