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京南]別鬧，這不科學(全文完)

官不聊生

第四十章

    譚沫剛被程駿帶進一間包廂，便接到了蕭宇的電話，「小師姐，你跑哪去了，」

    鵝黃色的燈光下，他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靜靜矗立，恍惚間，好像一尊俊美的雕像。他逆著光，臉上的陰影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一定是在看她如何「撒謊」。

    「蕭宇，我這邊有點事先走了。」她說話的時候偏頭看了程駿一眼，他抱著雙臂，嘴角稍稍上翹，沉沉的目光注視著她，「你先玩，今晚我可能晚點回去。」

    「那算了，我也回去了。」接著蕭宇掛斷了電話。

    譚沫收了手機，抬頭，程駿正向她走來：「譚小姐，有什麼想喝的嗎？」

    譚沫定定看著他，目光中有一絲絲的不解。

    在黃家老宅，他替她躲避過黃宗祥手下時叫她「沫兒」，滑雪場的案子，他拿著槍對著別人，還能隨和的與她打趣，「沫兒，你是想體罰我嗎？」

    她發現，只要是他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他就會像年少時那樣叫她「沫兒」，可是，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為什麼會這樣一本正經的叫她「譚小姐」？

    「什麼都可以。」譚沫看著程駿轉身按鈴的背影，心裡有微微的痛。

    他明明知道黃家涉及毒品，卻仍舊堅持和黃珊珊在一起，他是真的愛她嗎？那個溫柔婉約的女子？那……她哥哥譚熙呢？他不再愛他了吧……

    一會兒，服務生便送來了兩杯熱牛奶。

    譚沫看著奶白色的液體，精緻的瓷杯子握在手裡，瑩潤光滑。

    「我還以為你會要酒，然後和我一醉方休呢，怕我喝醉？」譚沫抿了一口牛奶，那溫熱的感覺瞬間充盈了整個味蕾。

    「我是怕我喝醉。」他墨黑的眼眸亮亮的，話一出口，讓譚沫有些閃神。

    那話裡的情緒，明明很模糊，卻又那麼清晰。她不自然的別過頭。

    忽然，一個陰影擋在了她面前，他挺拔的身姿在這淡弱的光線下有些不真實，程駿溫和的笑著，他慢慢低頭，最後停在她的上方，好像在嗅她的髮香。譚沫僵硬的不敢動。

    「如果……」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如果，那時候譚熙沒有死，是不是現在一切都會不一樣？

    如果，我一直守在你的身邊，是不是洛涵就不會從我這裡搶走你？

    如果，我不是那麼的自信和堅持，是不是……

    「程先生……」

    她清澈的聲音勾起了他的思緒，隱忍多年的感情好像就要爆發。

    「程駿？」她在叫他的名字。

    程駿忽然後退一步，溫和的神情有一絲僵硬，他拿出一根煙，點燃。

    譚沫皺眉，她很不喜歡煙。

    「就一根。」他整個人陷進沙發裡，白皙的手指間煙霧繚繞。

    「那時候為什麼不告而別？」

    譚沫的話一問出口，那如陽光般溫暖的微笑瞬間消失不見，他的眼神忽然有些變得有些凌厲，旋即又恢復了溫和。

    如果譚沫沒有一些微表情的專業知識，她不會懂得那變換的笑容間隱藏著什麼秘密。

    他……是……在責怪她嗎……？

    程駿不語，直到指尖的煙幾近燃滅，他忽然衝著譚沫指了個噤聲的動作。

    就在譚沫斟酌著要開口的時候，程駿一個箭步衝上來，他單手抱住譚沫的肩膀，一手從腰間抽出了槍，帶著她撲到沙發後面。

    「嗖嗖嗖」的聲音射穿了門，外面是凌亂的腳步聲。

    他微涼的手捂著她的嘴，傾頭在她耳邊低語：「沫兒，不要出聲。」

    是……來殺他的嗎？

    當這個念頭從腦中蹦出來的時候，譚沫的手不自覺的顫抖，她握住他的手腕，忽然，感覺到什麼，那是……一道細細的疤痕？她還沒來及問為什麼，程駿忽然在她頭頂上落下輕不可聞的一吻，「相信我」，低沉的聲音帶來莫名的安全感。

    他如此用力的摟著她的肩膀，想把她嵌入他身體裡一般。

    猛然間，門被踹開了！

    他們躲在沙發後面，進來的人並不能直接看到她和程駿。

    她只看到他稍稍抬手，房間的燈瞬間熄滅。

    頓時，一切如同陷入了沉夜。

    闖入的人也因此停止了環視，可怕的是，他們開始進行掃射。

    程駿穩穩的擁著她的肩膀，忽然，他鬆手，漆深如墨的眼睛在黑暗中有著不可思議的沉著和冷靜。

    譚沫連大氣都不敢出，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現場。而相反，程駿的沉默就像百經沙場一般，她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他消失的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裡？

    就在掃射停止的那一刻，程駿驟然直起身子，單手持槍，槍上裝了消音器，無聲奪命的子彈顆顆正中來者的眉心。他的槍法準得駭人，譚沫捂著嘴巴，這血腥的環境中，他的影子好像阿修羅般，映著門外微弱的光，他的側顏冷峻如刀刻，陰冷的子彈毫無感情的結束了闖入者的命。

    「跟我走。」程駿拽起譚沫，手上的力度也許因為情急而有些大了，但是他的語氣仍舊那麼平靜，好像剛剛殺人的不是他。

    就在踏出門的時候，又一撥人衝了過來，明晃晃的刀子似閃著白光，譚沫不由得咬緊嘴唇。

    「你不會有事的。」他聲沉如水。

    子彈穿透頭骨時有一種滲人可怕的聲音，譚沫只能跟在程駿的背後。

    VIP包廂的走廊的盡頭裡躺著各種姿勢的屍_體，他像王者一般，帶著她走過這片血色戰場。

    手機在震，程駿鬆開抓著譚沫的手，接了電話：「少爺，有暗殺。您還好嗎？」是Steve的聲音。

    他側頭看了眼譚沫，她應該不會聽到Steve的聲音，沒有情緒的回答：「沒事。」

    「我過去找您，我已經吩咐人過來了。」

    剛剛Steve正在和女人做得正歡快時，就被破門而入的暗殺者所打擾。只可憐那無辜的女人成了槍下冤魂。

    「不用。」

    「少爺，可是你的安危……」

    「死不了。」程駿的聲音涼得讓譚沫覺得站在她眼前的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

    暗殺的這些人應該是趙旭光安排的，不過沒關係，不管是不是他安排的，都讓他脫不了干係就好，程駿凝了霜的眸子裡映著譚沫的影子，即使她不說話，他也能感覺到她在害怕。他不能讓Steve出現在這裡。

    嘴角微勾，「在保證安危的情況下，你先不要走，立刻報警。」

    Steve懂了，趙旭光必死無疑了。

    警車的突然出現讓人慌了神。好在VIP包廂都在比較深的走廊盡頭處，跑進跑出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血淋淋的一片。

    臨走前，程駿在一個屍_體裡放了點東西，然後，趁著眾人不注意，將譚沫帶離了這裡。

    她坐在他的車上，那本該熟悉的俊顏卻顯得特別遙遠。

    天上不知何時開始密佈烏雲，沒有了月光，濃郁陰暗的黑暗無邊無際的襲來。

    「你……這些年……去了哪裡？」她不知道她的聲音聽起來有多抖……

    他可怕的身手，冷靜的頭腦，和果斷的判斷力。

    程駿唇畔忽而閃過一絲笑：「害怕我嗎？」

    譚沫交握的手有些慘白。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問她。

    她挺直身子，想平穩一下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更有底氣一些，「你去了哪裡？」

    終於，在她執拗的目光中，他回答她：「去了讓我變成現在這樣的地方。」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看到譚沫眼睛裡閃過的淚光。

    她明白了為什麼每次程駿單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叫她「沫兒」。那是他在告訴她，他現在是以前的他。

    而當他叫她「譚小姐」或者「譚沫」的時候，那是他在告訴她，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程駿了。

    心在慢慢抽痛，這麼多年，她以為變的只有她，才發現，她根本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程駿……程駿哥哥……

官不聊生

第四十一章

    程駿並沒有把譚沫送到刑偵廳的宿舍樓下，他把車停在了離那有一定路程的路邊，清涼的嗓音混著陰鬱的夜風，在黑暗中讓人莫名的心悸，「今晚看到的所有希望你明天就可以忘記，回去吧。」

    譚沫緊了緊領口，低低的聲音傳來，「你打算……什麼時候收手，」

    俊顏上忽然閃過一絲淺笑，「不勞煩你操心，照顧好你自己。」

    她知道他什麼都不會告訴她。

    沉默著下了車，目送他的車疾馳而去，譚沫覺得自己的腿有千斤重，忽然，手機鈴聲大作，蕭宇的聲音透著緊張：「小師姐，你在哪？鳳凰那邊出事了，你人還在那邊嗎？我正要趕回去呢。」

    譚沫清了清嗓子，「沒有，我已經回來了，就快到宿舍了。」

    「那就好，嚇死我了，差點以為我不能交差了。」

    譚沫當時並沒有搞懂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在宿舍樓下，看到一個瘦高的身影，她才明白蕭宇為何會這樣講。

    路燈昏黃暗淡的光線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好長，他低著頭，靠在牆上，黑色的大衣襯得他高挑出眾，清俊如畫的眉目在這夜裡顯得寧靜而美好。

    眼睛忽然有些酸澀，譚沫跑了過去，鞋子踩在雪地上發出的聲音惹得洛涵抬頭。

    她長髮素顏，真實的出現在他面前。

    原來想念……是如此的深切。

    她用力抱住他，整個人埋在他懷裡。

    洛涵的唇角微微勾起來，調笑她：「就這麼想你的夫君？」

    夫君？……他們還沒結婚呢……

    她在他胸前蹭了蹭。

    洛涵皺眉，她竟然是在搖頭。

    語調咄咄逼人：「不想？」

    某沫弱弱應他：「想……」

    「我下了飛機，直接來到這裡，卻發現你不在。跟蕭宇聯繫過，才知道你去了酒吧。」他摟著她的胳膊更加用力：「譚沫，你去酒吧幹什麼？體驗生活？」

    她貼在他懷裡，不說話。她的手伸到他的外套裡，環住他的腰。

    感覺到她的不對，敏銳如洛涵瞬間明白能讓譚沫的情緒如此波動，應該是因為一個人：「和譚熙有關？」

    她沒作聲。

    洛涵輕輕歎口氣，語調清淺，聽不出他的情緒：「我的女朋友每次掉眼淚都是因為別的男人，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我在酒吧裡見到了Jason。」

    黃珊珊的男朋友？黃家的準女婿？

    果然，在滑雪場看到他就覺得他和譚沫的關係不一般，「嗯，繼續。」明明在乎的要命，卻表現得雲淡風輕。

    「他其實叫程駿，高中的時候，是我哥哥的朋友。」她的聲音悶悶的，補了一句：「男朋友。」

    洛涵輕咳一聲，那個程駿明顯喜歡著他懷裡的這個丫頭，算了，當事人沒有察覺是個好事。

    「他……他現在……好像譚熙。」嗚咽的聲音裡滿是悲傷的情緒。

    「他們是兩個人。」洛涵揉了揉譚沫的頭髮：「我知道你一直為譚熙的死而愧疚。但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不是，他真的好像我哥哥，說話的語氣，那些小動作，和我在一起時的感覺……」她離開他的懷抱，仰頭看他，澄澈的雙瞳裡閃著晶瑩的淚光：「他……為了我哥哥……」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洛涵從懷裡拿出紙帕，幫譚沫擦眼淚：「為了你哥哥，他做了什麼？」

    「他……應該是參與了黃家的毒品生意……」

    冰雪般俊美的容顏上忽然閃過一絲冷譎，洛涵面上淡淡的，可此時大腦裡卻開始分析各種可能性。

    「證據。」

    她這樣講一定是看到了什麼。

    「剛在鳳凰酒吧，他受人暗殺。」

    夜風冷冷的吹過，她定定的站在他面前，「雖然我不知道想要殺他的人是誰，可是這次他們來這裡，就是因為黃家要出口到國外的畫裡發現了毒品。這之間一定有聯繫。」

    洛BOSS微微瞇起眼睛，他墨黑的眼眸像是凝了霜雪，如果程駿是為了譚熙而深入虎穴，他沒有想過要怎樣脫身嗎？黃家，RT……！

    他是RT的人？

    洛涵幫譚沫把圍巾繫好：「先進去吧。以後去哪一定要先告訴我。」

    恐怕譚沫剛剛說的那個鳳凰酒吧，現在已經亂作一團。他要去看一下，如果程駿真的是RT的人，那他後面的……

    洛涵神色疏淡，看著譚沫臉上還有淺淺的淚痕，微微低下身子，漆深的眼瞳鎖住她，緩緩道：「譚沫，有點自覺，你是我的女朋友，不准再為別的男人哭泣。」

    光線陰暗交錯，他英俊如太陽神般的俊顏在她眼前放大，他的霸道讓她的心裡很溫暖。

    忽然，緊抿在一起的粉唇扯了個淺笑：「如果是為你呢？」

    洛涵嘴角浮現若有若無的笑意：「你覺得我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該死的自信！該死的讓她喜歡！

    俊雅的輪廓剪影映在雪地上，她的心因為他的話而亂了節奏，一直以來總是很被動的譚沫莞爾一笑，她伸手攬過他的脖子，整個人向前，吻了上去。

    她還沒有告訴他：她好想他……想得……在夢裡夢到他……

    低著身子的洛教授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吻而僵硬在原地，瞬間，他便扣住她的腰，一個用力，將她禁錮在牆上。

    他們的身子彼此貼得很近，他能感覺到她漸漸加快的呼吸，這不是一個震懾人心讓人沉醉的吻，譚沫的吻清淺裡混在著她特有的清新氣息，她吻夠了，撤回身子，卻發現身後是冰冷的牆壁。

    「譚沫。」瘖啞低沉的嗓音如音籟般在她耳邊響起。

    「嗯？」

    四目凝視，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

    「我很認真。」洛涵頓了頓，一隻手扣在她的腰上，一隻幫她挽過耳鬢的碎發，遮蔽月亮的雲終於散去，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如工筆勾畫的瀟朗輪廓愈發不真實，俊挺的鼻尖抵上她的，如此近的距離，他身上的那股青檸香緊緊將她環繞。

    「我喜歡你，很喜歡，非常非常的喜歡，喜歡到快要失去理智。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離開B市到了這裡。你能懂嗎？」烏黑的如宇宙深處的眼眸好像有股漩渦就要將她淹沒。

    譚沫看著洛涵的眼睛，那麼漂亮的眸子，裡面滿滿的都是自己。

    她有些赧然，「嗯。」

    面頰上的緋紅和她有些迷離的眼神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洛涵始終都看著她，目光捨不得移開一寸，最後，他動情得再次吻下去，和她的吻不同，他的吻深切而熱烈，表達的只有一句話：你是我的。

    於是被吻得七葷八素的譚沫自己回到宿舍，劉靜沒在，她給蕭宇打了個電話：「你們在哪？」

    「我們都在鳳凰這邊。我也是剛到。……真是太慘了！」蕭宇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在遍佈屍體的包廂裡，他都不知道將腳放在哪。

    「譚沫？」接過電話的是這邊刑偵一隊的大隊長張隊，「你現在看一下宿舍那邊還有沒有人，估計有幾個剛沒聽到電話，把他們都叫過來，這邊人手不夠。」

    譚沫掛了電話，開始去宿舍叫人。大家開著警車往鳳凰那邊趕。許是走得太急，剩下了兩個女孩子一輛車。

    譚沫硬著頭皮坐在了駕駛席上，副駕上的小姑娘今年才畢的業，開車的技術還不如譚沫。

    兩個人跟著前面的幾輛車，因為路面上還有些雪沒有清掃乾淨，譚沫開得有點慢，不一會兒，就被落在了後面。忽然，不知道是扎到了什麼，車子狠狠的晃了一下，然後車身向旁邊傾斜。

    「於瑩，你在車上等我一下。好像是車胎爆了。」

    「小譚姐，我和你一起吧。」

    「外面太冷，你等我一下。我看看能不能換，不能的話咱們兩個再和大部隊聯繫。」說著譚沫下了車。

    鳳凰不在市中心，她們現在停的位置沒有路燈，譚沫拿出手機，黑漆漆的一片，她摸索著蹲下身子。

    坐在車裡的於瑩有些睏倦，為了緩解精神，她拿起手機開始瀏覽起了微博。

    看了好半天，發現譚沫還沒上來，她搖下車窗：「小譚姐，怎麼樣？修不好的話我給他們打電話了啊。」

    已是深夜，空蕩蕩的路上沒有回應。

    於瑩的心猛然一縮，「小譚姐？」

    周圍死一般的安靜，於瑩下車，「小譚姐，你在哪？別嚇唬我啊。」

    她顫抖著按下譚沫的電話號碼。

    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一隻小巧的女式手機孤獨的躺在地上。

    於瑩覺得心跳不能控制的在加速，她渾身發抖的撿起那隻手機。按下了拒接鍵，自己的手機傳來了忙音。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憑空消失！

    於瑩給同是B市來的蕭宇打了個電話，也許他知道她會去哪兒呢？

    「於瑩？」他們的號碼都是剛來這邊的時候存下來的。蕭宇的第一反應就是和她並不熟。

    「蕭宇……小譚姐……不見了！」聲音裡難掩的哭腔讓拿著手機的蕭宇愣在了原地。

    小師姐——譚沫，不見了？！

官不聊生

第四十二章

    譚沫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手和腳都被綁了起來。屋子裡很暗，沒有窗戶，裡面擺了大大小小很多的玻璃瓶，她瞇了瞇眼睛，還是什麼都看不清。

    她仔細回想自己是怎樣來到這裡的，可是頭卻痛得厲害。

    記得當時車胎爆了，然後她拿著手機去檢查，在她蹲下去之後，忽然有人從背後用手帕之類的東西摀住了她的嘴，再後來，她就不記得了……

    她……被綁架了，

    譚沫愈想愈覺得奇怪，她並沒有招惹什麼人……難道是在鳳凰酒被人盯上了？

    不應該，她不是剛剛和程駿一起從酒吧出來……

    程駿？

    譚沫覺得胃有些抽痛，整個人蜷在床上，現在這種情況，她該怎麼辦才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外面早已經天明，也許又到了日落之時，她不見了，洛涵一定很著急。

    譚沫已經失蹤一整天了，洛涵整個人陷進沙發裡，一言不發，他握著她的手機，深邃的眸子彷彿結了冰霜一般。

    「你當時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嗎？」蕭宇看著一直在哭的於瑩又問了一遍。

    「真的什麼都沒有，當時小譚姐說她去看一下車胎，過了幾分鐘，我去叫她，那時候人就不見了。」於瑩邊說邊擦著眼淚，顯然沒有說謊。

    「旁邊有沒有什麼車子之類的路過？」張隊問了一句，他已經和B市那邊的刑偵廳聯繫了，路隊得知洛教授人也在這邊，提著的心稍稍安穩了點，但是已經一整天了，任何關於譚沫的消息都沒有，他已經做了過來這邊的打算。

    「好像沒有，」於瑩支支吾吾的回答：「當時我在看手機，所以，沒有注意……」

    「你大約看了多久？」沉默的洛涵終於開了口。

    「可能有十多分鐘吧。」

    十分鐘的話……

    譚沫明顯是被人綁架走的。而他們需要譚沫單獨行動。她從酒吧回來的時候有程駿送她，但是她自己獨自走了一段路。那一段並沒有人襲擊她。之後她和其他人一起前往鳳凰酒吧，分組的時候也是隨機的，他們怎麼就會這樣有把握她會和於瑩一輛車，並且車胎爆掉後還是她下車檢查？

    這一切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綁架她的人並不是一開始就有這樣的預謀。

    那綁架的目的是什麼？財？色？或是把她當做籌碼？

    洛涵深深吸了口氣，他起身和眾人打了個招呼：「我出去一下。」

    劉靜看到這種情況，湊到蕭宇身邊問他：「來的這位洛教授和小譚是什麼關係啊？」

    「家屬。」蕭宇看著洛教授的背影應她。

    洛涵一襲黑色的大衣站在雪地裡，整個人清雋挺拔，他用譚沫的手機給慕荷撥了個電話。

    雖然已是深夜，但慕荷卻馬上接了起來：「沫兒，這麼晚找我有事？」

    「我是洛涵。」

    剛回公寓的慕荷放下外套，問：「怎麼回事？」

    洛涵清涼的嗓音裡隱忍著淡淡的情緒：「有點事要問你。程駿這個人你瞭解嗎？」

    難道是被發現了？然後……洛教授吃醋了？可是聽他的語氣並不像，「他是譚沫哥哥的朋友。」

    「他有多喜歡譚沫？」洛涵很平靜的問道，可這句話卻讓電話那頭的慕荷聽得心弦微顫，如此敏銳嗎？

    雖然分析得出的結論很有可能是非預謀綁架，但是，如果作案的人是程駿，那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就可以解釋得通。

    「我在問你。」洛涵冰涼的聲音裡沒有絲毫感情，慕荷心中百味陳雜。

    「沫兒並不知情。」慕荷其實一直不想和別人說這件事，但是洛涵的態度強硬，顯然也瞞不過他。

    「我知道，」洛BOSS繼續：「我在問他喜歡譚沫的程度。」

    慕荷給自己倒了杯水，搖晃的水面掩藏不了她發抖的雙手，她輕輕歎了口氣。

    洛涵，你一定要知道，那就不要因此去對比程駿和你對沫兒的感情了。

    「他喜歡她，喜歡到為她放棄了他所擁有的一切。」慕荷淡淡的語調中有著不可名狀的悲傷。

    洛涵墨似的雙眸瞬間蒙上一層寒霜，「嗯。」他示意她繼續。

    「譚沫的哥哥去世後，譚沫消沉低迷了幾個月，她不去上課，也不離開房間，每日的三餐都有人送到她的臥室，她不開口講話，那近六個月的時間裡，她瘦得嚇人。所有去看她的人都被她擋在了門外，只有我能進去，但是，她只是呆呆的坐在床邊，看著一張照片，我進來她看我一眼，我離開，她仍舊只看我一眼。你也許不知道，我也沫兒的關係，就像一對雙胞胎。她從沒那麼冷落過我。」想到這，慕荷的眼睛有些酸澀。

    「她父母為她請了心理醫生，但是心理醫生連她的房間都進不去，他們知道這種事不能強求，便找了我來陪她。但是我發現我在她身邊同樣沒有作用。後來，譚熙的朋友程駿來了家裡，不知道他說了什麼，譚沫跟著他邁出了房間，他們兩個人在譚熙的臥室裡待了整整兩天，後來，程駿離開後，沫兒她忽然像變了個人一樣，開朗了，飯量也大了一些。只是她堅決要求，她要跳級，去念高中，去譚熙的班級。」

    洛涵握著手機的手有著僵硬，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寒冷的原因還是其他，他神色疏淡，「嗯，我在聽。」

    「然後譚父譚母為她請了家教，讓她在家裡念了兩個月書，之前，從來沒人知道譚沫會這樣聰明，她在學校的成績一直都很平常，也從未表現出過超人的天賦，可是，那兩個月後她順利插班進入了譚熙的班級，也就是和程駿成了同學。當時我並希望她跳級，和與自己不在同年齡段的人在一起，不利於她的情商發展。」

    「嗯。」洛涵早就領教了譚沫這反面的「低能」。

    「她不和班級裡的同學一起玩，每天都是一個人，就連和譚熙關係最好的程駿也不能走進她的世界。其實我明白她一直都不喜歡程駿，因為程駿不僅搶走了本來他們兄妹在一起的時間，還搶走了譚熙這個人，當然，這只是沫兒自己的想法。」

    「我一直很好奇，她是怎麼誤認為她哥哥同性戀的。」是個男人都不難看出，程駿那傢伙看她的時候眼神裡深沉的情動。

    那是他的人！

    「我沒有看到，都是沫兒和我說的，她說她看到了譚熙和程駿一起牽手，一起逛街，程駿還在情人節的時候送了譚熙巧克力，沫兒說譚熙是從來不收女生巧克力的，但是那次卻和她一起分享了程駿送他的巧克力。最重要的是，譚沫說她看到了譚熙程駿兩個人親吻了。」慕荷講到這裡也有些尷尬：「我一直很確定程駿喜歡的是沫兒，但是……譚熙的話……從我對他的瞭解，他應該喜歡的是女生。可是，我也無法解釋沫兒所看到的這個吻。」

    「譚熙不是我關心的重點。」洛BOSS俊顏清冷：「放棄一切是指什麼？」

    慕荷沉默片刻，微微仰頭，不讓眼睛裡的液體流淌下來，聲音裡有小小的顫抖：「他放棄了程駿這個身份。他臨走的時候只是和我說，他會讓譚沫變回以前的樣子，並且拜託我好好照顧她。」

    「接著他就消失了？很多年？」洛涵將慕荷的話補全。

    「嗯。直到最近，我才再次見到他。」

    「你和他現在沒有再聯繫過？」洛涵終於扯到了終點上，顯然這不是他的一貫作風。

    「沒有了，他說放棄程駿這個身份的意思就是讓我將他當做陌生人。」

    洛涵輕輕舒了口氣，隱忍多年的愛不會在一日內莫名爆發，程駿應該不是綁架走譚沫的人，但是，他和譚沫的失蹤肯定脫不了干係！

    「你為什麼拿著沫兒的電話問我這件事？」慕大神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過去的。

    為了不讓她擔心，洛涵撒了個謊，「情敵出現，我當然要一萬個小心。不說了，她已經睡了。」

    已經睡了？！

    沫兒這麼快就被……

    慕荷撫了撫額頭，聲音裡有警告的意味：「洛涵，你最好對沫兒好一點，否則，以程駿的實力，從你手中搶走她並不是難如登天。」

    呵。

    慕荷，恐怕這種話你也沒什麼時間再和我講了，當姜永恩那個小子回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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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後洛涵和蕭宇同幾名刑警再次去到了譚沫失蹤的地點，天飄著小雪，很多痕跡都被掩蓋起來。洛涵蹲下身，在地上摸著什麼。

    「洛教授，你在找什麼？」蕭宇彎腰問道。

    「我想知道車胎是如何爆掉的？」

    如果地面上沒有太尖銳的物體，那麼就是子彈打爆的車胎。通常的手槍想能做到這一點，起碼距離要在60米內，而且不是所有的手槍都能如此的能力，那就意味著綁架走譚沫的人在武器，射槍水平上，都高於常人。會是RT的人嗎……程駿那傢伙到底是怎麼混進去的！

    ##

    譚沫是因為胃痛而醒來的，屋子裡仍舊很暗，她掙扎著坐了起來，整個人向後靠，倚在床頭上的背有些疼，這時，門被推開了，透過依稀不明的光，一個高挑的女性向她走來，她的頭髮很長，走路的姿勢聘婷而美好，待她站定在譚沫面前，譚沫的心猛地一顫，她試探著開口：「黃珊珊？」

    女人露出一絲淺笑，她疼惜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記憶力不錯哦，譚小姐。可惜，我不是黃珊珊。」

官不聊生

第四十三章

    不是黃珊珊，

    譚沫絕對不會記錯這張臉，她輕咬嘴唇，目光裡的不平靜洩露了她此時的情緒，來的女人坐到她身旁，仔細端詳她，半晌，她忽然笑出聲，「真是漂亮啊，怎麼辦，連我都心動了呢。」

    譚沫看到她略顯興奮的笑容，不動聲色。這個和黃珊珊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到底是誰，她的表情裡明明寫著厭惡，卻表現出一副喜愛的模樣。

    「好想把你加入我的收藏中，可是，Jason會不會因此而討厭我呢？」女人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但是，那樣，他能選擇的人便只有我了。」

    密閉的房間只從門縫那邊透過淡淡的光，面前的女人笑得邪魅而靡然。她挑起譚沫的下巴：「記住，下次再見到我的時候，叫我Katy，我不是黃珊珊那個蠢女人。」說完，她將放在門口的簡單食物端了進來，擺在床上，「吃吧，我不希望我的藏品最後是餓死的。」

    她送來的是牛奶，插著吸管，譚沫將頭埋在膝蓋裡，思路有些混亂，但是能確定的是，綁架她的不是程駿，顯然程駿對這件事並不知情。但是，那女人對她明顯的敵意一定是來自於對程駿的愛慕。

    她是怎麼知道程駿和自己的關係的？為什麼又選在這個時候綁架自己？是什麼因素刺激到了她？

    胃痛得厲害，譚沫費力的開始喝牛奶。冰涼的液體混著一股酸澀流進自己的身體，譚沫低著頭，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肩上，她根本無法用這個憔悴虛弱的身體逃走。怎麼辦……洛涵……我該怎麼辦……

    琉璃的燈飾，巨大的沙發，男子斜臥在上面，Katy坐在Jason身邊，「少爺，趙旭光的案子結束後我們就回美國吧。」

    Jason假寐著沒有答她，Katy輕輕靠在他的腿上：「黃氏的資產我們都已經轉移得差不多了，現在進行操作的都是我們RT的人了，我們不在這邊也不會影響這裡的生意，況且，美國總部那邊一直催您回去。」

    「我自有打算。」良久，Jason回了她一句，他坐直身子，漆黑的眼瞳看著她：「你不要替我做決定。」

    Katy忽然跑到他面前，聲音不似以往那般溫柔：「少爺，為什麼我不可以？」

    Jason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講清楚。」

    Katy仰頭，面前的男子偉岸英俊，她從五年前第一次見他，便認定他，不顧父親的反對執意要待在他身邊。

    「你喜歡的到底是哪張臉？」堅定而執拗的眼睛望著他，沒有一絲後悔。

    「Katy，做你自己就好。」Jason眼神冷漠的晲了她一眼。

    迷魅的輪廓剪影印在她眼中，卻那麼疏離而遙遠。

    「少爺，您不要逼我。」

    Jason的眼睛微微瞇起，但是很快恢復了平常，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已經很好了，對我而言。」

    「……那……這麼多年為什麼看不到我的努力？」

    他那麼聰明，她不信他不懂自己的心意。他以為他能有今天的位子，完全都是靠他自己嗎？如果沒有她……

    「還是說，你的心裡……一直都有別人。」試探的語氣最後變得篤定，Jason略顯僵硬的表情一閃而過。Katy不依不饒：「在鳳凰裡和你一起逃走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最後這句問話讓程駿的心猛然一顫，但神色如常，他靜靜矗立在她身旁，沒有言語，然而冷冽的氣場卻緊緊纏繞上來，深如浩渺宇宙的眼睛看著她，最後緩緩道：「我並沒有禁_欲。」

    僅一句話，讓Katy沉默了。

    細密的長睫下那黑色雙瞳裡此刻寫滿探究，程駿知道Katy不會這樣魯莽的問他這種事。

    心在慢慢抽縮，這就意味著：譚沫……很有可能被她盯上了，或者……

    他薄唇悄然逼近：「你願意？」

    Katy震驚的抬頭，然後，猛地狂點頭。

    Jason的唇角勾起一抹淺然的笑意：「可是，我捨不得。」

    Katy愣在原地，看著Jason離開的背影，目光裡露出深深的憤怒，攥緊的拳頭上青筋突起：那我會奪走你所愛的，讓你最後無法選擇。

    程駿離開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前幾天他們一直住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裡，最近，這間閒置的別墅被重新收拾好，Steve他們隨著他住了進來。這間坐落在高地上的別墅是Katy很久以前買下的。他當時並沒有多問。腳步有些急，他需要確定譚沫現在的情況。程駿伸手摸出手機，有一個號碼他早已爛熟於心，

    卻一直沒有勇氣撥出去。

    他傳了條短信：還好嗎？

    沒有署名，簡單的三個字卻包含了他所有想表達的情緒。

    拿著譚沫手機的洛涵正坐在椅子上喝著今天的第六杯咖啡。刑偵廳這邊仍舊沒有譚沫的消息，她像是從未來過這個世上，沒有任何的痕跡。

    振動的手機拉回了洛涵的思緒，是陌生的號碼。

    他盯著那條簡訊，果斷的回了一條：你是誰？

    生硬的語氣，依程駿瞭解的譚沫是不會這樣說話的，那……回復他的人……不是譚沫？！

    心頭微震，程駿回道：哥哥。

    聰明如洛涵瞬間猜到了這個陌生的號碼應該就是程駿。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發一條這樣的短信？不過可以肯定的就是他沒有綁架走譚沫。

    不管程駿是出於什麼原因，洛涵只打了四個字：她失蹤了。

    良久，對方也沒有回復，一向冷靜的洛涵也有些焦躁，他起身到走廊裡，來回踱步。他不回復他，可能是因為情況不方便，也可能是因為……他看到了什麼？

    洛涵發白的指尖始終沒有離開通話鍵，他跑進屋內，「能不能幫我追蹤這個號碼的位置？」

    「洛教授，只有在保持通話的時候我們才能追蹤到他所在的確切位置。」

    張隊看到洛涵略緊張的神情，關切的問：「怎麼？有線索了？」

    墨玉般的雙眸深如暗夜，清冷的嗓音：「希望是。」

    現在，他竟然——希望從他那裡得到消息。

    程駿穩了穩呼吸，譚沫竟然失蹤了！

    想到剛剛Katy的神色和言語，他的手不自覺的緊緊握在一起，譚沫的失蹤恐怕與Katy有關係。

    她會把沫兒藏到哪裡？

    心跳漸漸加快，他不確定這些房間是不是裝了監控或者竊聽器，這是Katy的別墅。譚沫失蹤了，那拿著她手機的人有可能是洛涵他們也有可能是Katy。他需要確認對方的身份。仔細的掃視整個房間，斟酌片刻，他撥了譚沫電話。

    接通了，電話兩邊都沒有聲音。

    程駿咬著嘴唇，他不能先開口。這個號碼Katy他們是不知道的，如果手機真的是在她的手裡，他就不能開口。

    終於，低沉的男聲透過聽筒緩緩傳來：「我是洛涵。」

    程駿鬆了口氣，直入主題：「她可能在這裡。地址發給你，但是，不要輕舉妄動，等我消息，牢記！」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程駿將別墅的地址短信發給了洛涵，然後他去廚房倒了兩杯紅酒，前往Katy的臥室。

    那個女人，為了更好的得到黃氏的家業，將自己的臉整容成黃珊珊的，她的狠絕不僅僅如此，他剛進RT不久，便聽說過有個女人用炸彈炸死了自己的孿生姐姐。

    如果譚沫真的落在了Katy的手裡……

    點點的星光落在走廊的地毯上，他覺得身上真泛起陣陣涼意。

官不聊生

第四十四章

    Katy房間的門虛掩著，程駿推門進去將紅酒放到桌子上，她沒在。

    環視整個房間，牆壁的灰色調讓人覺得有些壓抑，大紅色的窗簾很是刺眼，他站在房間中央，手插_進褲袋，這間屋子不知道有沒有裝監控，RT的人有一種習慣，對於所處的環境一直都進行高度的監視，以防叛徒。

    程駿輕咳一聲，沒人應他。這麼晚，她會去哪裡，

    此時牆壁內側的密室裡，Katy坐在譚沫的對面，目不轉睛的看著她：「Jason為什麼會如此迷戀你？」她把譚沫的外套剝掉，放在臂上，譚沫只穿著一件短衫，單薄瘦弱的肩頭在輕微的抖動。

    「冷嗎？沒關係，等一會你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

    譚沫平靜的回視她，眼睛裡沒有洩露任何情緒。她想盡力的控制自己不去發抖，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RT裡的美女不少，可Jason從為因為某個女人而動心，這次卻不同。」Katy忽然起身，坐到譚沫的身邊，伸手挑起她的長髮放到鼻尖嗅了嗅，「他和Steve一起去鳳凰，如果不是我跟在他們後面，我根本就不會知道他和你……」Katy故意用小手指將譚沫的頭髮纏繞起來：「關係那麼親密！」狠狠的拉過譚沫的頭髮，使得譚沫整個身子向她的方向傾斜。

    「我和他並不熟，在鳳凰只是偶遇，我是和我的同事一起去的。」譚沫的聲音很穩，雖然之前有懷疑程駿和RT的關係，但是從Katy口中驗證了這個消息後，心裡還是微微的難過。她需要和程駿撇清關係，不僅僅是為她，也是為他。

    「呵，偶遇？邂逅？那你要怎麼解釋他為你血染鳳凰？又怎麼解釋他送你回去？」她倏爾逼近，一股刺鼻的香味猛然傳來。

    譚沫皺了皺眉頭，原來從鳳凰開始，她就盯上了她。

    「為我血染鳳凰？」

    「夠聰明啊，我越來越捨不得殺你了。」Katy玩弄著譚沫的長髮，細聲細語「暗殺的人確實是趙旭光派去的，可是裡面也有我的人。」

    「他們的目標不是Jason，而是——你！」Katy鬆開繞在指尖的頭髮：「可惜，全被Jason殺掉了。」

    她的人……她可以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召集那麼多的人？

    譚沫不語，心思卻漸漸凝重，這個叫Katy的女人的身份，愈來愈讓她懷疑。能跟蹤程駿而不被發現，和程駿的關係又如此緊密，在黑夜中能讓她的車胎爆掉，將她藏在這裡沒有第二人知道……

    混亂的思緒在分析中慢慢清晰。譚沫抿著嘴唇，直直的看著她，這個時候恐懼好像正攫住她的喉嚨，整個人的呼吸有些困難。

    「譚沫，你應該覺得榮幸，成為我的藏品之一。感謝我吧，可以盡情的享受這最後一夜，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將和它們一樣，」說著，她伸手指了指屋裡的那些瓶瓶罐罐，「最新定制的瓶子還沒到，你知道，為了裝下完整的你，我需要完美的工具和容器。」說著起身，挑起她的發尾狠狠的嗅了嗅，「沒了你，Jason自然會選擇我。」

    房間又恢復了完全的黑暗，譚沫蜷縮在床上，不知道今天是她失蹤的第幾天，這裡讓她沒有了時間概念。已經是晚上了啊……她將頭埋在膝蓋間，剛剛的信息衝擊讓她的胃再次糾結起來。

    程駿和RT？

    RT是她還在美國工作的時候就接觸到的世界上最神秘和殘忍的毒梟集團之一。程駿為什麼要去接觸毒品？還深入到這樣的組織裡？他原本是那麼陽光的一個人，現在卻狠厲得殺人不眨眼。

    心開始狠狠的抽痛，一切在電光石火間融會貫通，清晰明瞭：毒品……程駿……譚熙？為了譚熙嗎？是為了她哥哥嗎？

    烏黑的長髮將譚沫瘦弱的身子裹了起來，簌簌的眼淚止不住的下落，心頭的那些疑惑漸漸明朗。他不告而別的這些年，去了把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地方，都是為了她哥哥！

    如果當年她沒有害死譚熙，程駿就不會走今天這條路。現在這種情況，他還能回頭嗎？

    強烈的罪惡感如同海嘯一般將她席捲，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對不起」三個字不受控制的從口中溢出。

    她覺得頭好暈，身子好像正漸漸發燙，想到剛剛Katy逼她喝下去的東西，她抓著僅存的理智：那裡面混了什麼藥？

    黑暗中，是不是死神在悄然逼近？可是，她不想死，她……不想留下洛涵一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推開了一條細細的縫，淺淡的光透了進來，低沉而急促的腳步聲惹得譚沫努力睜開眼睛。

    「程……駿？」昏暗的光線照在他臉上，勾畫出英俊的輪廓，他將外套脫下來裹在她身上，他輕輕拍她的臉：「沫兒，醒醒，再堅持一下。」

    那精緻的五官在眼前放大，譚沫怔怔的凝視他，容顏清俊如昔，陽光般的笑容卻不復存在，眼淚在見到他後唰的滴落。

    「哥，對不起。」

    程駿扶起譚沫的手有片刻的停滯，胸口處彷彿正經歷著岩漿的炙烤，多年來的辛苦和隱忍，因她一句話接踵而至。他那雙澄黑黯然的眼眸寫滿了沉默，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止。

    「嗯，我知道了。」程駿迅速抱起譚沫，她身上的溫度很高，虛弱的譚沫抓著他的衣襟不再講話。只是，他能感覺到：那溫熱的眼淚正循循而下。

    Katy此時在床上正睡得香甜，程駿輕手輕腳的將譚沫帶到了車庫。將她放在駕駛席上，穩重冷靜的程駿語調中也難掩緊張與擔憂：「沫兒，清醒點，現在你必須自己開車出去。我已經幫你把導航設置好了，你按照那個線路一直開下去，洛涵他們會在那裡接應你。一旦Katy發現你不在，這輛車對你來說就不安全了，她可以追蹤到你，所以你必須盡快的到達目的地。衣服口袋裡面有手機，你隨時和洛涵他們聯繫。」

    譚沫點點頭，臉色煞白，呼吸也愈來愈重。可是她還沒有忘記他：「你怎麼辦？」

    「我沒事，不要擔心。等我消息。」程駿的嘴角爬上一抹溫煦的微笑，最後，他也沒能對她說出口，他一直最想說的話。

    一句「等我消息」，成了譚沫和程駿彼此間最終的約定。

    ##

    黑夜中，星光疏淡，皚皚的白雪將路面掩蓋。別墅的位置很奇怪，或許是因為譚沫正在發燒，她覺得這裡好像遠離市區，一切靜謐的駭人。

    握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沒有力氣，可是GPS上，她離最終的目的地還有一大段路程，她摸了摸外套的口袋，找到了手機。她將車子停在路邊，給洛涵撥了通電話。

    馬上就被接了起來，洛涵清涼的嗓音那般熟悉和溫暖，「喂。」

    譚沫穩了穩呼吸，便聽到他說：「講話啊，程駿。」

    「是我，譚沫。」清淺柔澈，是她沒錯！

    開著車往程駿給的地址前進的洛涵只覺得心裡的一塊石頭稍稍落了地。

    「沫兒，你現在開到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她厚重的呼吸聲引起了洛涵的注意。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能不能堅持到目的地？」焦灼的話語裡滿是擔心。

    「我不知道……很不舒服……」忽然後視鏡裡閃過一道強光，譚沫悚然一驚，迅速啟動車子：「被人追上了。」

    她將自動擋換成手動檔，用盡力氣將油門踩到底，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他們追上來了。怎麼辦？」

    洛涵看著前方的路慢慢瞇起眼睛，沉著冷靜的回答她：「加速開，不要掛斷電話。沫兒，想著我就坐在你旁邊，不要害怕，相信自己，相信你可以甩掉他們。」

    譚沫將手機放好，雙手緊緊的握住方向盤，心跳得好像就要蹦出胸膛，後視鏡裡那束強光像一把利劍，時刻就要刺穿她的心臟。

    譚沫！堅持住！

    ##

    程駿剛進到別墅，就看到Katy拿著槍，指著他的眉心，她身旁站的Steve沒什麼表情，程駿不著痕跡的開口：「這是做什麼？」

    「少爺，你就那麼愛她？」女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透著股莫名的迷魅，飄渺卻又真實。

    程駿微微瞇起眼睛，眸光中閃過一絲冷絕，面上卻仍舊淡淡的：「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Jason，你是不是忘記是誰幫你坐上今天的這個位置的？」

    程駿的心猛地一縮，但神色自若，俊雅的側影倒映在地板上，修長的雙腿向前邁，慢慢站定在Katy面前。

    「拿著你心愛的左輪，對準你心愛的我，Katy，你越來越有趣了。」

    「不要扯開話題。」說著，她從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你剛進RT的時候，說你曾經是個孤兒，後來被美國的中產階級領養，那這張照片你如何解釋？」

    如果她沒有抓到譚沫，是不是Jason 的身份就永遠不會被識破？他到底以何種目的進入到他們的組織？Katy的眼眸裡滿是陰鷙，她那麼愛他，讓父親委以他重任，他竟然……！騙他們！RT對叛徒是從不姑息的。

    照片上，兩個男孩子中間有一個女孩子，青澀稚氣的面孔勾起程駿往昔的記憶。

    這張照片……沫兒一直帶在身上嗎？一股暖流湧上心頭，這個時候，他應該笑，對不對？

    那是情人節後他去譚家玩。他和譚熙在臥室裡打遊戲，譚沫還沒回來。兩個男孩子坐在地上，吃著零食，程駿極不經意的提道：「我做的巧克力怎麼樣？」

    正喝水的譚熙輕輕嗆到，他用肩膀撞了程駿一下：「幹嘛不直接拿給我妹妹吃，還非說送給我。」

    「不是你告訴的我，說你妹妹不喜歡我嗎？」語調中小小的悲涼惹得譚熙大笑。

    「校草先生，你什麼時候這麼沒自信了？」

    程駿睨了他一眼，「自信這種東西不是見到誰都能有的，比如咱們兩個同時去追一個別的女孩，那時候我是極有自信的。」

    譚熙無奈的搖頭道：「阿駿，你有時候真是莫名的有自信啊……」

    程駿一本正經道：「當然不是，追你妹妹這件事我就沒自信，所以我知道，要先來賄賂你，說說吧，我的情人節禮物你還喜歡嗎？」

    譚熙無語：「喜歡？喜歡才怪！沫兒還因此誤會我是個GAY！我以後要是真給她找個嫂子回來，她肯定要以為我是雙性戀了！」

    程駿安慰道：「沒事，到時候我也把你妹妹追到手了，我會幫你解釋的。」

    譚熙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我可沒同意我妹妹嫁給你。」

    「哦？我覺得你恐怕難找到比我還優質的人選。」

    「優質？我看你是幼稚！」

    還有……程駿這傢伙哪來的這個自信？一定會追到他妹妹？呵，他覺得這件事有待商榷啊。

    「對了，如果你幫我和我妹妹解釋清楚我不是GAY，我可以送你樣東西。」這個誤會，譚熙真心覺得他無從開口。

    「什麼東西？」他堂堂程家大少，沒什麼是他買不到，買不起的。

    「我妹小時候的照片。」說著，譚熙起身去櫃子裡翻著什麼東西，一會兒，一本精緻的相冊出現在程駿眼前。

    「沫兒小時候超級可愛，這些都是我的心頭寶啊，想著等她十八歲的時候，我把這個送給她呢。這些照片她沒見過，一些是抓拍的，一些是偷拍的。」譚熙當哥哥的那種自豪感油然而生，翻開相簿，指著其中一張照片。「怎麼樣，可愛吧。」

    程駿看著照片上的譚沫，嘴角忍不住上揚：這……真的是那個總是表情冷淡的譚沫？

    梳著娃娃頭的小譚沫手裡捧著一個白瓷碗，裡面裝著綠油油的葡萄，白皙嫩嫩的小手抓了兩顆，正往嘴裡面送，睜大的眼睛溜溜圓，好像誰都不許和她搶似的，樣子要多可愛就多可愛。

    程駿故意道：「嗯，還不錯。」

    這麼可愛竟然只是還不錯？

    譚熙又翻到一張，這張是譚沫第一天上幼兒園時的照片，這個時候的她已經初具小美人的模樣了，淺藍色的連衣裙，身上背了一個小小的書包，笑起來活像個洋娃娃。

    程駿的手有點癢，這個時候他就應該把這本相冊搶過來，然後整個人迅速閃退！可惜，譚熙那傢伙捧著相冊，一副防備的樣子。

    「這是沫兒第一次上幼兒園，很奇怪，她一點也沒有哭鬧，反倒是非常平靜的自己收拾書包，鉛筆盒，尺子，算草本，都是她自己整理的。」

    程駿沒有作聲，側耳聽著什麼，「譚熙，你聽，好像有人過來。」

    「嗯？」譚熙稍稍放下手中的相冊，傾身向前，說時遲那時快，程駿一個用力，要搶過那本相冊，譚熙卻下意識的攥緊了相冊。

    「程駿！」兩個男孩因為彼此都用力很大，撲倒在一起，不幸的是：譚熙壓在了程駿身上，兩個男孩子的臉貼在一起，從上側面看好像在接吻！更不幸的是……真的有人進來！最大的不幸是……進來的人是……譚沫！

    「哥你們……」說著譚沫迅速用手摀住眼睛，退了出去：「哥……我敲門了……」末了補了一句：「……對不起，你們繼續。不過，下次的時候記得鎖上門啊！」

    譚熙已吐血身亡！

    程駿卻笑得不能自已，他拍著譚熙的肩膀：「怎麼辦，我越來越喜歡你妹妹了。」

    譚熙欲哭無淚：你喜歡我妹妹，能不能不要脫我下水！！！

    於是那天，譚沫處處小心的看著譚熙和程駿：沒想到她哥哥竟然會那麼主動……是他撲倒的程駿啊……

    愛之深嗎？

    望天……哥，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程駿離開前，請求譚家的阿姨幫忙拍了張照片，起初譚沫站在最邊上，譚熙站在中間，誰知道程駿卻提議道：「沫兒，你站中間比較好。」

    「為什麼？」

    「你最矮。」

    「！」如果不是因為哥哥喜歡這個傢伙，她絕對不會喜歡他！！！

    可是，作為一個好妹妹，她要愛屋及烏。

    時光這樣快，那一幕好像還發生在昨天，程駿看著Katy手中的照片，聲音涼薄：「如你所見。」

    「Jason……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進入的RT……」Katy的嗓音裡有明顯的顫抖，她愛的這個男人，到底為的是什麼！

    「為了，讓我愛的女孩恢復她往日的笑容。」

官不聊生

第四十五章

    身後的車追趕得很凶，一共有三輛。

    譚沫從後視鏡裡看到有人探出身子，手中持槍。子彈打在路上，陷入雪中，沒有聲音。她覺得頭越來越暈，握著方向盤的手沒什麼力氣。

    「沫兒，再堅持一下。」手機裡洛涵的聲音此時聽起來飄渺而虛幻。

    洛涵……

    開著車的洛涵正前往譚沫的位置，他就快追上她了，

    刑偵廳分了三支隊伍，一部分人前往約定的目的地，一支隊伍去了別墅，還剩下洛涵他們，正往譚沫的方向趕。

    俊逸的臉上彷彿結了層冰霜，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尖泛白。清亮的眼睛看著前方，昏暗的路燈混雜著白雪，一路路車轍，伸向遠方。

    胸中悶悶的，滿滿的都是一個人的名字，英俊的五官仿若浮雕，冰冷看不到感情。

    忽然，車子向左一偏，譚沫整個人根本無法坐穩，狠狠地撞在車門上。手臂上的疼痛讓她抓回了一些失去的意識。他們打爆了車胎！

    車子還在拖著向前進，嘶嘶的聲音透過冬夜的寒冷讓她全身戰慄。

    她費力的拿起手機，重重的呼吸聲無法掩飾她的恐懼。身後的強光越來越刺眼，她將手機貼到耳朵上，身體強撐著抵住駕駛席的靠背，眼前的景物愈來愈模糊，低低無力但仍舊清淺的聲音此刻像一把古琴，每一字都透著緩緩的悲傷，咬得極慢：「洛涵……」

    「沫兒，我在。」黑色的短髮垂在他白皙的前額，俊美如刀刻的側影映在車窗上，漆深的眼眸看著前方，黑暗中，好像能看到她正在用力的表達。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僅簡單的四個字……這句話如果不說，她怕再沒有機會……

    我喜歡你，僅簡單的四個字……這句話飽含了她對他的感情，雖然青澀，但卻真實。從不懂愛的她，因為他而慢慢成長，他的喜怒哀樂，他的淺笑和打趣，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她的心……她怕不回應他的心意，就再來不及。

    電話的這頭，洛涵沉默了，在這危險的時刻，她的告白顯得彌足珍貴，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而露出青色的血管。

    「喂……你……有沒有……在……聽？」

    「沫兒……」沒等洛涵說完，車門被來人打開，他們奪過她的手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其中一個人扯著譚沫的頭髮，將她拽出了車。

    「小姐，我們抓到人了。」

    坐在沙發上的Katy嘴角浮起一抹魅惑而滿意的笑。聲音清清淡淡，「很好。」

    「小姐，怎麼處置她？」

    雙手雙腳都被綁了起來的程駿被Steve用槍指著頭，他看著Katy，眸色中赤裸著深深的敵意，他不自覺的抿緊了嘴唇。

    被扔在雪地上的譚沫已經沒了力氣，眼前的一切早已模糊，只是頭上和手臂上傳來的痛讓她知道自己還活著。

    「殺了她。」吐出的這簡單的五個字讓程駿的心猛然揪在一起，光線陰暗交錯，打在他的臉上，能看到那抹無法忽視的狠厲。

    「進RT的人是我，與她無關。Katy，」程駿的聲音柔軟下來：「放了她……求你！」

    Katy起身，塗著紅指甲的手握著手機，向程駿走過去，「Jason，我想你一定聽說過，在RT裡，有個女人用炸彈炸死了她自己的雙胞胎姐姐。」

    站在一旁的Steve身子瞬間僵硬，幾乎所有RT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但是卻沒人知道詳情。

    黑色的眼睛裡彷彿旋轉著昨日的記憶，鬼魅的嗓音極其平靜的敘述著這件事，「Jason，殺了Kelly的人是我。」唇畔的笑容如末日的煙火，昭示著死亡前最後的美麗。

    程駿沉著的回視她，清寒逼人的目光裡好像能看透一切。

    Katy指尖繞著自己的發尾，好像這件血腥殘忍的事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繼承人只能有一個，Kelly擅長各種毒，我擅長各種炸彈，我們兩個人中只有一個人能從父親那裡得到繼承者的位子。如果我不殺掉她，那麼以後死的人就會是我。或許你們覺得奇怪，從來沒有見過和我長的一樣的人，當然，是在我整成黃珊珊這張臉以前。Kelly知道我要殺掉她，換了臉，可是，最終還是沒有逃出她應有的命運。」

    聽到Kelly這個名字，Steve握著槍的手不自覺的握得更緊。

    Katy站起身子，衝著手機命令道：「等一下，沒有我的指示不准動手。」接著，她欺身向前，頭抵著程駿的額頭，說話時那濃烈的香水味好像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喉嚨。

    「Jason，我得不到你，也不會讓她得到你，就像那個繼承者的位置一樣。」她頓了頓，「之前，我以為只要幫你坐上了少爺的位子，你就會娶我，那樣即使以後不是我掌管RT我也不在乎，可是，現在不同了。」

    熱烈而迷戀的眼神漸漸轉涼，「也許對於我而言，將你變成我的藏品更好。當我想你時，我就可以見到你，當我老去的時候，你仍舊和現在一樣英俊。」

    她忽然起身：「國內B市、S市當然還有這裡，都有我的別墅，而這些別墅的作用就是置放藏品，你要不要看看？」

    說完，她衝著手機裡下了最後一道命令：「殺了她，現在！記得把全屍帶回來。」

    程駿死死的咬著嘴唇，閉上了眼睛，黑暗中：是十二歲的譚沫，不太愛說話，很依賴她哥哥，很善良，對每個人都很友好，唯獨對他總是視而不見。後來她跳級到了他們的班級。她坐在譚熙的位子上目光空洞的望向窗外，從不聽課。她趴在桌子上常常一動不動，就那樣過一個上午。她喜歡看他們打籃球，因為譚熙是一位優秀的投手。譚熙喜歡去食堂買冰糕，所以，即使天下著小雪，她也拿著冰糕走在雪地上，她總是走得很慢，像思考什麼。她穿著譚熙大大的校服，整個人看起來那麼單薄。她體驗著譚熙的曾經，她努力把自己融進譚熙的生活，可是，最終她做不到，她永遠不能成為譚熙。那時候的譚沫，失去了最美麗的笑容。

    再次見到她，在黃家老宅，她穿著優雅華貴的晚禮服，在走廊裡步伐匆匆，她在躲避黃宗祥的手下，他摟過她的時候，手不自主的顫抖，這麼多年，思念像股洪水，差點將他淹沒，他輕聲淺笑的讓她叫他「程駿哥哥」，成不了戀人，他希望能像譚熙那樣，以兄長的身份去守護她。可是，當他見到站在她身邊的那位男子的時候，強烈的不安感席捲而來，後來他知道了他——洛涵，被RT列為「需遠離」的男人，將會把譚沫佔為己有的男人。嫉妒之火在凶中燃燒，可是他什麼都無法做，這是他選擇的路，他必須走下去。在滑雪場，他背著她，就像年少時候的渴望，她趴在他的背上，不言不語，那麼安靜，安靜到他以為會和她一起走下去。可是，洛涵的再次出現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他雖然不喜歡他，卻知道，洛涵確實會給譚沫帶去幸福，那是他不能做到的。

    程駿閉上眼睛，控制著眼淚不要落下……

    拿著手機的是Katy的親信之一Mike，他將槍上好膛，瞇起眼睛，瞄準！

    「咻」的一聲！鮮紅的血從太陽穴處流出。

    洛涵拿著槍，定定的站在雪地中。寒冷的風股股的吹起，掀起他額前的碎發，黑暗中，他像死神一般的站在那裡，強大的氣場讓人膽寒，瘦高的身軀卻彷彿閃著微弱的金色的光。他連續發槍，持槍的手有些發白，RT的幾人紛紛倒地。還坐在車上的人瞬間反應過來，他們將車燈打亮，不遠處，能看到一輛車，和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靜靜矗立在前方。

    他們將油門踩到底，向他衝過去！

    只見洛涵一個側身，單手一撐，越過車的前身，以車子為掩體，向剩下的那輛車開槍。暗淡的光線與壓過雪的「吱吱」聲交織，他的槍法準得嚇人，只見那輛車三隻輪胎被打爆。車子不穩的前滑，幾個壯漢從車子上跳下來。

    無聲的血腥四處瀰漫，在洛涵之後趕到的刑警好像都能從這空氣中感受到讓人毛孔發冷的陰戾狠絕。

    他深如漩渦的眼睛盯著剩下的三個男人，按動扳機，準確無誤，直中他們的眉心。

    躲在後面車子裡的蕭宇只看到幾個壯漢毫無預警的倒地。

    洛教授……的槍法……簡直和狙擊手是一個水準。他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卻覺得那裡散發著駭人的氣息，讓他人卻步。

    刑警們跟了上來。洛涵收好槍，抱起躺在地上已經意識瀰散的譚沫，他輕輕拍她的臉，扣在她腰間的手愈收愈緊，「沫兒，醒醒。」

    沒有回應他，她只是無意識的抓著他的衣襟，口中呢喃著他的名字：「洛……洛涵……涵……」酸澀從眼底漸漸升起，他將她擁進自己的胸膛，那深沉的力量好似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他揉著她的頭髮：「譚沫，醒醒，不要睡著，和我講講話。」

    她燙得厲害，臉頰漫著緋紅，不成句的話卻堅定的一定要說完：「救……救……我……哥哥……」

官不聊生

第四十六章 （結局）

     程駿被關在別墅內的那件密室裡，之前因為黑暗而讓譚沫沒有看清的那些瓶子，現在赤裸裸的展現在他眼前。

    是……被肢解了的人體……

    Steve也是第一次見到Katy所謂的藏品，瓶子裡，有修長白皙的手，還有結實的曲線優美的手臂，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Steve覺得胃好像糾痛在一起。那是……黃珊珊的頭……

    程駿沒有說話，眼前的這些所謂的藏品並沒有讓他害怕，他目光灼灼的看向Katy，她笑得純粹而美好，「怎麼樣，看起來一模一樣吧，」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之前以為黃珊珊是我藏品裡最美的一個，但是，如果我有了譚沫，那很顯然這個最美的名號會換到她身上。」她稍稍蹲下身子，與坐在床上的程駿對視：「Jason，如果你早一點娶了我，或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Steve，這裡就暫且交給你了，我預訂的容器應該就快到了。」說完，扭著腰身離開了密室。

    程駿靠在床上，雙手雙腳都被綁了起來，俊顏上沒有一絲明顯的情緒。

    「少爺……」Steve仍舊持著槍，指著程駿。

    「別再叫我少爺。」清涼的語調打斷了他。

    Steve沉默著不再講話，這一夜如此漫長。

    洛涵將譚沫交給了蕭宇，他看著她因為高燒而通紅的面頰，聲沉如水：「蕭宇，你先帶譚沫去醫院。」

    「洛教授，那你呢？」

    他靜默的看著譚沫，心中翻起各種複雜的感情，半晌，回答他：「我要去完成她的囑托。」

    刑偵廳的人已經到達了別墅，他們守在外面，安排好了狙擊手，張隊看到洛涵過來，向他擺了擺手：「洛教授，這邊。」

    「現在情況怎麼樣？」

    冬日的寒冷映著皚皚白雪，顯得料峭而寂靜。

    「裡面的情況並不清楚，不過，他們預訂了一些瓶子，我打算讓我們的人替掉派送員，然後混進去。」

    「RT的人現在有過來支援嗎？」洛涵看著前面的別墅，低聲詢問。

    「目前沒有得到這樣的消息。」

    洛涵清俊淡定的開口：「等一下，進去送瓶子的人，加我一個。」

    他進行了簡單的喬裝，穿上防彈衣，戴好口罩和帽子，微微低著頭，跟在另外兩名刑警的後面。

    迎他們進別墅的正是——黃珊珊！

    她看著被抬進來的箱子，清秀的容顏上顯出難掩的興奮，「幫我把這些抬到樓上吧，謝謝。」溫和有禮，和剛剛那個狠絕的Katy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箱子沒有被拆開，放在二樓她臥室的門口。

    「嗯，可以了。」

    洛涵眼角餘光一閃，想必就是這裡，關著程駿的地方。

    她要這些瓶子是做什麼？忽然，一切線索在腦中融匯夾雜，清晰明瞭！

    是肢解人體嗎？

    箱子裡有兩個容器大得可以裝下成年人，應該是分別為譚沫和程駿準備的。

    漆深的眼眸裡好似覆蓋著冰霜，洛涵看著表情愉悅帶著狠厲的「黃珊珊」，長眸輕斂：顯然，這個女人並不是真的黃珊珊。

    就在Katy準備送客的時候，整個別墅狠狠的震了一下——是炸彈？！

    如地震一般的搖晃陣陣傳來，Katy像是反應過來什麼，衝進房間，打開密室的門：Jason和Steve都不見了！

    回頭，剛剛送瓶子的那三個派送員也不見了人影！Katy瞇起眼睛，鮮紅的血絲充斥著雙眼，她掏出放在腰間的槍，尖聲嗤笑：「Jason，你逃不掉的。」

    爆炸仍在繼續，驚天動地，整幢別墅岌岌可危，守在外面的張隊聽著裡面的聲音，握著槍的手不自覺的握緊。

    「張隊，怎麼辦？我們要不要衝進去？」一名刑警問道。

    「不行，太危險了。」

    「可是，咱們的人還在裡面呢！」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黑夜裡，眼前，是火紅的一片且愈來愈兇猛。

    「叫消防車！」

    「你們先逃出去，這裡……」洛涵被煙嗆得咳嗽一聲：「快不行了。」

    兩名刑警點頭示意：「洛教授，你呢？」

    「你們先走！」

    火舌淹沒了視線，洛涵被擋在了裡面。

    程駿，你這個傢伙！不許死！

    燃燒著的大火吞噬了樓梯，煙霧中，洛涵摸到了廚房，他將口罩用水沾濕捂在口鼻上。程駿他要逃走，為什麼要毀了這裡？

    大火瀰漫，洛涵的眼神暗沉如夜，他懂了。

    程駿那個……傻瓜……

    為了譚沫，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別墅的西南角，程駿將最後的炸彈放好，白皙清俊的面容上，佈滿了灰塵。忽然……冰冷的槍口抵上他的後背，Katy鬼魅般的聲音好似來自地獄：「Jason，你要逃去哪裡？」

    「Steve幫了你？」那種情況，Jason是不可能自己鬆綁的，那個該死的瘸子！對Jason忠誠到這種地步？他不知道他是叛徒嗎！

    憤怒的音調高得有些刺耳，「你是想毀了我的所有藏品嗎？」

    「不是。」混著大火的肆意，程駿的聲音依然沉穩。

    「是你逼的我，再見吧，Jason！」說著，Katy要按下扳機。

    「彭」的一聲！

    那一刻，時間好像靜止了！

    女人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身側站著一個男人，他費力的呼吸著，高挺的鼻樑上有明顯的燙傷——Steve？

    腿傷復發，他持著槍走得很慢，「這一槍是為Kelly開的。」

    火光中，他的眼中充滿了仇恨：「如果不是你親口說的，我很難相信Kelly竟然是被自己的雙胞胎妹妹殺死的。」

    他這輩子唯一真心愛過的女人，就那樣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從這個世界上。

    Katy仰著頭，心臟在狠狠的抽痛，為什麼她們都有人愛！就她沒有！

    Steve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Bye，Katy.」

    說著，子彈穿過她的頭顱，發出「嘶」的瘆人的聲音。

    Katy的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Steve將槍指向Jason，聲音裡好像有著小小的不捨：「少爺。」

    程駿轉過身，和他對視。

    「少爺，背叛RT的人，下場只有一個。這是你很久以前教給我的。」

    程駿神色莫然的看著Steve，沒有講話。

    「少爺，我幫你是為了殺掉Katy，為Kelly報仇，可是……」他握著槍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我一開始就打算，殺了她之後，再殺掉你。對於叛徒，RT是絕不饒恕的。」

    聽著他的話，程駿忽然笑了，那恣意悠然的笑顯得那麼溫暖。

    「嗯。」

    Steve舉槍，齊眉，穩穩的，瞄準。

    「彭」！

    房樑上的柱子砸了下來，阻隔了程駿和Steve，程駿一個翻身，撿起Katy的手槍，同樣指向了Steve。

    兩個男人，在這片大火中，彼此僵持，互不相讓。

    只見程駿的嘴角忽然浮起一抹淺淺的笑，緊接著，Steve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頭部穿骨的痛便成了他最終的感覺。

    洛涵拿著槍，站在Steve的身後，沉穩的，結束了他的生命。

    程駿的嘴角動了動，好像對著洛涵說了幾個字，接著整個人向後跑。洛涵握著槍的手緊了緊，他沒有追上去，只是看著程駿的背影，沉默片刻便向反方向尋找出口。

    火勢愈來愈大，橙紅的火光照亮了天空。

    「洛教授呢？」看著跑出來的那兩名刑警，張隊焦急的問。

    那兩人互相看了看，接著搖了搖頭。

    「轟！」的一聲，別墅的一角坍塌，那震天響地的聲音如同一把重錘敲在了張隊的心上。

    就在他眼睛酸澀看著前方的時候，身邊有刑警大喊：「洛教授！」

    一位瘦高的男子步伐矯健的向他們走來，是——洛涵！

    ##

    譚沫醒來的時候，洛涵正趴在她的床邊小憩，狹長的睫毛蓋住了他那雙凌厲幽深的眼睛，譚沫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撫上他的眉眼。

    本就沒在深眠的洛涵被她的動作弄醒，握住她的手，語調一如既往的帶著些調侃：「還動手動腳？」

    譚沫笑意盈盈：「別趴著睡覺，對身體不好。」

    她的手被他牢牢的握在掌中，暖熱的體溫順由指尖緩緩傳來。

    清晨的微光透過窗簾照在他俊秀的面容上，洛涵一本正經道：「嗯，是對身體不好。」說著，拉過譚沫的胳膊，人輕輕向上，和她躺在了一起。

    譚沫一愣，窩在他胸前不敢亂動……這是單人床啊……

    烏黑的秀髮包裹著她瘦弱的身軀，洛涵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低啞醇厚的嗓音緩緩道：「我以為我會失去你。」

    昨夜的意識模模糊糊，但譚沫仍舊記得那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爭。

    「好在，你沒事。」他微微低頭，嗅了嗅她的髮香，「你當時對我說了一句什麼話？我沒有聽清。」

    譚沫縮在他的懷裡，那股卓雅淡然的青檸香將她緩緩纏繞：沒聽清？怎麼可能！

    「再講一次給我聽。」

    「……」沉默是金！

    看她不再作聲，洛涵低頭在她的眼睛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聲音裡滿是情動：「沒關係，以後我會讓你主動說出來的。」

    譚沫忽然想起什麼，她搖了搖洛涵的手臂：「程駿呢？」

    依稀記得他消失在火光裡的背影，洛涵長睫輕斂，摟過譚沫的肩膀，語調微涼：「我只能告訴你，他沒有死。」

    他沒有死……

    她不需要別的，僅這簡單的四個字便足以。

    她在他胸前蹭了蹭，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洛BOSS略無奈：他的女人在為他的情敵哭泣，真是頭痛。

    ##

    譚沫回了B市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慕荷……「請罪」……

    電話這邊，語氣懇實：「慕慕，因為有事我才沒參加慕爺爺的壽宴，不能做你的戰友我真是心有不安啊，你那位後母和妹妹沒有為難你吧？」

    電話那邊聲音低低涼涼切入另一個主題：「沫兒，你什麼時候結婚？」

    譚沫張著口，不知道如何回答。慕荷溫柔清淺的繼續：「難道洛教授不打算對你負責？」

    「…………」這是什麼和什麼啊！他……還沒求過婚呢！！！

    慕荷放下手中的數據，站到窗戶旁邊，外面的雪一直下，沒有停，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讓人看著心情和那抹純粹一樣簡單美好。

    「沫兒，希望你能一直幸福下去。」

    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慕荷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幸福也在悄然降臨。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夏天又到了，這幾個月，洛涵和譚沫相處的很是「愉快」，主要是洛BOSS覺得很愉快……譚沫見到洛母的那天，簡直可以用「魂飛魄散」這個詞來形容。

    「……伯母……您好……」穿著洛涵的睡衣，踩著洛涵的拖鞋，拿著洛涵給她買的水杯，頂著亂蓬蓬的頭髮，剛睡醒的譚沫就以這種「不羈」的形象第一次見了未來的婆婆。

    別墅的男主人好整以暇的站在洛母身後，手裡還提著早點，看著譚沫前一秒還睡眼惺忪的模樣在見到母親後就瞬間把眼睛瞪得圓圓的，不禁莞爾。

    洛母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看到譚沫這副樣子，和藹的笑了笑：「譚沫是吧？」

    某沫機械的點了點頭：「是。」

    模樣雖有些冷艷不易親近，但開口卻著實讓人覺得可愛，洛母不著痕跡的在心裡打著算盤：也是該抱孫子的時候了。

    「什麼時候有時間，來家裡吃個便飯吧？或者我們雙方家長定個日子見一下，你覺得呢？」

    譚沫向洛涵投去求助信號，洛BOSS卻仿若未見。

    於是當晚，譚沫被洛涵強行留宿在別墅……躺在床上的兩個人有了以下這番談話。

    沫：洛教授……

    BOSS：什麼事？

    沫：是不是雙方家長見了面，就基本上……離結婚不遠了……？

    BOSS：你這樣理解我不反對。

    沫：……

    （可是！她還沒說同意嫁給他呢！！！）

    見譚沫半天沒有作聲，洛涵瞇起眼睛。

    BOSS：怎麼，你還別的事？

    沫：……沒有……睡覺吧……

    BOSS邪魅一笑：嗯，可以，不過睡前運動不能少。

    沫：你幹什麼！你這樣是非法的！

    BOSS聲沉如月：哦？那明天我們就讓它變成合法的好了。

    沫淚目……她還沒有發表意見呢！

    見過雙方父母才知道……原來大家彼此都熟識。

    洛父啊……總能在電視上看到……而洛涵的爺爺似乎和自家爺爺還是老戰友……

    這個世界還真好小……

    譚沫週六放假，一大早，洛涵便開車去大院接她。站崗的士兵對他已經很熟了，所以他把車直接開到了她家門口。

    譚沫拎著個小手包，踩了一雙帆布鞋，長髮隨意的束了起來，就像個還在唸書的學生一樣清純美麗。洛涵眸光一閃，面上卻仍舊淡淡的。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所以……後來譚沫覺得……她可能真的是要嫁給一位高富帥啊……

    被命名為泡沫號的一架白色遊艇正停在港口。

    駛離港口一段距離後，兩個人站到甲板上吹海風，洛涵清涼的嗓音忽然響起。

    洛涵：「你可以不喜歡我。」

    譚沫：「！」

    ……這也可以嗎……

    洛涵：「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話。」

    譚沫：「！」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於是，某沫就在這種情況「被」求婚了……

    數日後，譚沫的電子郵箱裡收到一封簡單的郵件，只有六個字，卻讓她的眼睛裡含滿淚水，捂著胸口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沫兒，我是哥哥。

官不聊生

第47章 番外1：一次講座

     因為之前參與偵破了一起影響很大的精神病患者的案子，譚沫被邀請到A大進行講座。

    來到A大的大講堂，譚沫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一年前，好像某人就用了一個非常正義的理由讓她來代課。

    不過今天某人好像不在場，他說有事可能不會來。其實……她好像有點期待他的出現，想起那時候他說的話「下次你陪我。」譚沫就驀地臉紅，洛涵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她有意思的，

    主持人介紹過她之後，譚沫登上了講台。

    看著台下一張張青春洋溢的臉，譚沫深深吸了口氣……嗯，緊張是正常的。

    有記憶力和幸運度都很高的同學恰好記得講台上這位年輕的心理學專家——她，不就是很早以前，被洛教授單獨留過堂，並且代過洛教授課的A大BBS上的一大風雲女主角，！

    譚沫微笑著看著台下，鎮定自若的開始進行講座。

    過了一個小時，她準備講的都講完了，看了眼主持人，示意他差不多可以進入提問環節了。

    開始並沒有多少人舉手，可能是因為在座還有不少心理學系的老教授們，學生們有些拘謹。

    譚沫態度和善的說：「沒關係，大家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不要不好意思。我知道的話肯定會盡力回答你們。」

    可是……真的要感謝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嗎？

    一位戴著眼鏡的男孩子接過話筒，很嚴肅的開口：「譚老師，您剛剛提到的這次案例，洛教授也參與了，後來他給我們講課的時候提到了其中的一些分析方法，和您剛剛說的基本上是一樣的。」

    譚沫很淡定的點頭：「嗯，是。因為我們有一起討論案情。」

    「老師，我的這個問題，真的是代表了廣大同學的心聲，您不上A大的BBS所以不知道這個問題是多麼希望能被回答啊。」

    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升起，坐在第一排的老教授們則慈善和藹的看著她，偶爾相互低語幾句。

    「沒關係，你問吧……」其實……她內心真的不想說這句話。

    果然，提問的孩子們都有一顆愛八卦的心。

    「譚老師，洛教授是我們A大公認的最帥的教授，在和他一起辦案的日子裡，你有沒有……對他產生一些好感呢？」

    大家在底下不禁唏噓，問得還真是含蓄啊……

    譚沫看著那個同學一本正經道：「我從未敢有此非分之想。」

    接下來譚老師沉默了，眾學生卻開始竊竊私語，這位同學想了想然後訕訕的坐下了。

    不知道話筒是怎樣傳的，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慢慢響起：「譚老師，對於你剛剛的那句回答，我補充一下：我是求之卻不得。」說著，角落裡，俊雅清秀的身影站了起來。

    譚沫驚！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大講堂的學生們不由得驚呼：是洛教授！！！

    「嗯，那下一個問題由我來問。」洛涵舉著話筒，好聽的男聲透過電波好像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語調清涼：

    「不是什麼問題都可以麼，那麼我的問題很簡單。」

    譚沫覺得心在狂跳……

    「譚老師，你今生最愛的人是不是洛教授？」

    「……」就知道……沒好事！

    有老教授在前排不小心笑出了聲音：果然是洛涵的風格啊！

    而學生們簡直要炸了鍋！大家全部拿出手機錄下這個現場。

    ……這廂譚沫則抿緊嘴唇。

    智者就是要在這個時候證明：行勝於言！

    看著譚沫一直沒有回答，聰明的A大學生忽然明白了：這是默認了啊！！！

    被譽為A大最帥教授的洛教授，他真的有女朋友啊！還是這麼漂亮的心理學家啊！！！天！！！

    譚沫只覺得臉越來越紅，她輕咳一聲：「那個，我想大家也懂了，那麼換下一位同學提問吧。」

    洛涵唇角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靜靜看著講台上的她，明媚皓齒，寧靜美好。

    最後緩緩應了一聲：「嗯，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譚沫：「……」讓她死了吧！

官不聊生

第48章 慕荷番外：如果你在想我

    慕荷坐在A食堂三樓的一張靠牆的桌子旁，看了一眼手表，呃……張美貝同學又遲到了。

    頂著一頭火紅頭發的張美貝剛上樓，雷達似的眼睛瞬間就捕捉到了氣質淡雅的慕大神，飛奔而來。

    卻看到慕荷和一位外國帥哥在講話，異物種美男坐了一會兒，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慕荷，“剛起床，”

    美貝，“嘿嘿，這次的記錄超過了十二個小時哦~”

    慕荷，“你是打算在床上賺錢嗎，”

    說著慕荷仔細想了想，“其實能在床上賺錢的工種並不多。”

    美貝瞬間反應過來，她舉起饅頭准備向慕荷扔過去：“你！流氓！”

    慕荷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美貝，不要浪費糧食。”

    美貝擠了擠眼睛，八卦的問：“你剛剛和那個外國帥哥說什麼呢啊？”

    慕荷思考了一下，簡單答道：“哦，他問路。”

    “……”能不能別逗她玩！

    “到底說什麼了？！”張美貝目露凶光！

    慕荷輕嘆了口氣，接著一本正經道：“英國和德國的科學家共同發現，一些美好的東西都會令人心情舒暢，雖然他們的研究結果是，男性因為看美女會影響他們的荷爾蒙分泌使得壽命延長，但是我想……這個結論應該同樣適用於女性。”

    美貝：“哦！真的嗎？那我回去要把我桌面重新改一下。”

    慕荷：“你的桌面不就是美男嗎？”

    美貝一副她孺子不可教的樣子：“那只有一位美男啊！我要把帥哥們拼到一張圖上！說不定效果可以加倍！”

    “……”慕荷默默無語，下次再碰到有搭訕的她要當做自己不會英語。

    慕荷研一的日子過得很簡單，吃過午飯她就回了實驗室。實驗室裡都是她從本科階段就熟悉的師兄師姐。慕荷將打包的飯遞給花師姐。

    花師姐接過飯便不顧形像的吃了起來，還一遍遍嘟囔著：“慕慕你真是太好了，這麼好的女孩子怎麼沒男朋友呢？要不，師姐給你介紹一個？”

    慕荷微笑著閃到一旁：“師姐，其實，你可以先為自己介紹一個。”

    一句話戳到花師姐的痛處：“老娘！現在是個男人就想上啊！可是！他們看不上老娘啊！所以，老娘只能天天泡實驗室！希望泡到實驗室裡的帥哥！為什麼實驗室的帥哥都有女朋友了啊！！！”

    慕荷看著花師姐在那裡捶胸頓足，安慰道：“師姐，還有……長得不那麼帥的……”

    在實驗室待了一個下午，很奇怪還沒到六點半，慕荷便開始收拾東西。

    風師兄剛剛和他的小女朋友吃過飯回了實驗室，看到一向待到深夜才走的慕荷要離開，大跌眼鏡：“師妹……你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跟師兄說，別想不開啊！”

    這個叫慕荷的小師妹是難得一見的傳說中的“學霸”，他們實驗室的幾個人可是早就聽過她的大名。最傳奇的一次是，那時候還在上大四的慕荷已經在實驗室幫老板做事，有一門課就是這位教授教的，因為他的要求很高，所以選這門課的人能得到85分以上的真心可以被稱為高手。

    有兩個同系同年級的學霸總是看慕荷不順眼，在走廊裡碰到慕荷，故意擋住她前面的路。

    “C君，劉教授那門課你這次考得怎麼樣啊？”

    “恩，這次至少能到90吧，你呢？”

    “我啊，估計過85是肯定沒問題的，”說著，故意掃了一眼慕荷：“你考得如何？”語氣中有著莫名的傲嬌。

    慕荷溫婉的回答：“哦，我沒考。”

    C君和D君當場笑抽！“哈哈哈，你沒敢選這門課啊！哈哈哈。”

    慕荷聽了他們的話，微微皺眉，這麼描述……有點不准確，她……

    “沒事，我們能理解你的心情。老師說他會把最高分控制在85分左右，看來這個預言要被我們打破了。”

    慕荷輕輕嘆了口氣：“嗯，我和師兄下次會把卷子出難一點的……”

    C君和D君當場石化……

    慕荷看著神游在外的風師兄，笑了笑：“謝謝師兄，我這個學期是要做助教。”

    花師姐和風師兄看著慕荷離開的背影，後悔生不逢時啊！當年要是有這麼漂亮的學姐來做助教，他們一定每次都去答疑！沒題也去！

    慕荷所在的學院低年級的本科生住的那個校區離本部有些遠，坐車過去的話要近一個小時。所以，學校安排了校車接送這些助教。

    發車的時間在六點半，慕荷看了看表，跑去超市買了盒牛奶，隨手拿了個面包便上了校車。

    ……果然，做事要守時……

    車裡已經坐滿了人，慕荷往裡面走，希望找到一個空座。

    忽然，一個戴著耳機的男生吸引了她的注意。

    他微微闔著雙目，睫毛狹長而濃密，皮膚白皙得好似一塊空白的畫布，俊朗精致的五官仿若浮雕。他靜靜的坐在那裡，便給他人一種感覺：非誠勿擾！

    慕荷想，這個男生……挺適合……當壁紙的……

    他裡面還有座位，就在慕荷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他的時候，男生突然睜開了眼睛，烏亮的眸子深如曜石，他打量了慕荷幾秒，清淡的開口：“你想坐裡面還是外面？”清雅的嗓音很是好聽……

    “哦，都可以的。”

    男生起身坐到了裡面的座位，然後不再看她，繼續假寐。

    慕荷自覺的坐到旁邊，總有一種不小心闖進他所設“結界”的幻覺……別的座位上的助教彼此聊著天，唯獨他們這一座……安靜得出奇。

    慕荷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十分淡定的插好吸管，准備消滅她的面包牛奶。

    統共吃了不到三口，男生特有的磁性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這就是你的晚餐？”

    慕荷點點頭。發現他一直盯著她的面包沒有移開目光，斟酌片刻，很有禮貌的開口：“你也沒吃晚飯嗎？需要……”【分你一點】這四個字還沒說出口，男生不可未見的皺了皺眉，聲音裡聽不出情緒：“不用。”說完，不再理她。

    慕荷想，是她吃東西的聲音太大吵到了他？不應該的。況且他還戴著耳機。

    嗯，總結起來：他很無聊，就這樣。

    來的助教們按照學科被分在了三個教室，慕荷是理學院物理系的，所以答疑的那間教室除了他們物理系的，還有數學系，計算機系等一些常見的理工科專業。

    說巧不巧，剛剛坐在她身旁那位男生也在這間教室。他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隨便拿了本書擺在面前，看起來像個來這自習的學生。

    ……這樣，不太敬業吧……

    待了一個晚上，准確來說是一個小時十三分鐘，期間除了有兩個化學系的女生來問問題，其他助教基本屬於“空閑”狀態，於是，三三兩兩的坐到一起，邊批改作業邊輕松的時而聊幾句。

    慕荷把作業批改完，看著離結束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她揉了揉眉心，幸好她帶了本專業書過來，可以打發一下時間。

    剛把書打開，一個試探的聲音響起：“學姐，你是物理系的助教嗎？”

    慕荷這才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第一堂課老師介紹助教的時候，當時她有事沒去，所以，學弟學妹們根本不知道負責答疑的助教長什麼樣子，要不是剛剛自己拿出專業書，估計這位學弟也不會知道她是物理系的助教之一，不過貌似另一位助教她也不知道是誰……

    “嗯，是。你有什麼問題嗎？”慕荷放下專業書，態度認真。

    個子高高的學弟看到她抬頭好像有點愣神，接著他指著書上的一道題：“這個題……我有點不懂，麻煩學姐你幫我講一下。”

    慕荷掃了一眼題目，解法很清晰，然後拿起筆在演算紙上邊寫公式邊講，十分投入。

    學弟：……學姐，你是研究生吧？

    慕荷：嗯，這個題的思路就是先微分再積分。

    學弟：……學姐，你是哪裡人啊？

    慕荷：微分的話，因為這個平面是圓形，所以在半徑上微就可以了。

    學弟：……學姐，你……好像是我老鄉誒！我猜一定是D省的人！

    低著頭寫著解法的慕荷抬頭，清亮的眸子沉靜的看了他一眼。看得這位學弟“心曠神怡”，就在他以為學姐會給他個回應的時候……

    慕荷問了一句：“解完了，聽懂了嗎？”

    學弟怔在原地，慕荷否定了她自己表達不清的這個假設。

    “那這次你集中一下精神吧。”

    學弟：……

    後來學弟離開後，慕荷想，她可能不適合當助教……

    答疑時間結束的時候，慕荷有些好奇的向教室後排望了望，誒？他去哪了？算了……事不關己。只是覺得，那個男生看起來不像是蹭車回這個校區的低年級本科生。

    上了回程的校車，慕荷發現那個他仍舊坐在來時的那個外側座位上，她猶豫著，最後決定還是不和他坐在一起。

    步子還沒跨到下一排，清清涼涼的聲音傳來：“你去哪？”

    “……”慕荷不禁微微眯起眼睛，他什麼意思？

    男生起身再次坐到了裡面的位子，然後漆深的眼眸看著她，好像她的座位本來就在這裡。

    慕荷有些尷尬的笑笑，然後坐到了他身旁。

    一路上，他們仍舊沒有交談，男生始終戴著耳機，閉目養神，直到快下車前，他說了一句：“我叫姜永恩。”

    “哦，你好，我是慕荷。”鑒於對方的友好態度，慕荷也自然的介紹自己。

    “嗯你好，下周我有些事可能來得比較晚，記得幫我占個座位。謝了。”說完，俊秀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前方。

    “……”這……慕荷感嘆：所以說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

官不聊生

第49章 慕荷番外：如果你在想我（二）

    譚沫結婚的伴娘就找了一個人——慕荷。所以洛涵這邊本來想組個伴郎團的想法被慕大神不知不覺滅掉了……

    李成凡和方蔓他們看著坐在旁邊的姜永恩和洛涵好像單獨聊著什麼，一副，你們別過來煩我們的樣子……

    洛BOSS，“你確定不給我當伴郎，”

    姜大神，“條件，”

    瞥了洛涵一眼，“擋酒這種事他可不喜歡。”

    洛BOSS故意輕嘆口氣，“之所以只選一個人是因為譚沫那邊就一個合適人選。好像是慕荷來著。”

    姜大神忽然坐直身子，“嗯。所以說，擋酒陪駕這種事當然得最小的來。”

    洛BOSS斜睨他一眼，唇角微勾。

    婚禮是在一個海島上舉行的，所以一行人提前到達，譚沫住的房間和洛涵不在一起。婚禮的前一夜，洛涵一席黑色的襯衫，靠在沙發上，手裡玩著手機，看著前面幾個人在打台球，有點莫名的心煩。

    “七少，來兩杆？”李成凡衝洛涵招招手。

    姜永恩拿著筆記本好像在做什麼，沒抬頭只隨口說了一句：“六哥心情好就喜歡找虐，這個習慣不錯。”

    李成凡：“……”

    洛涵忽然起身，聲音裡有些許的微涼：“我出去走走。你們繼續。”

    方蔓：“這是什麼情況？”

    姜永恩看了洛涵的背影兩秒，中肯的下結論：“婚前焦慮症。”

    方蔓不小心笑了出來，坐到他身邊：“對了，聽說你的那位是伴娘啊。”

    洛涵一走，話題神奇地轉移到了姜永恩身上。

    “嗯。”表現得雖然淡定，實則對於她用的那個物主代詞很是滿意。

    方蔓還是很了解姜大神的，看著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著：“你都為她回國了，表白了嗎？”

    姜永恩敲代碼的手指忽然停下，良久，深黑色的眼眸極有深意的看了方蔓一眼：“呵……表白？”

    “那？”看著姜小九的表情不太好，方蔓試探著問。

    姜永恩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那個畫面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裡。

    上個禮拜，他用了點方法，成了慕荷的籃球指導教練。慕荷170的個子代表他們研究生院參加女籃比賽，因為身體素質不那麼強，被定為投手。

    她拿著籃球站在他對面，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清清淡淡的口吻：“是你？”

    姜永恩雲淡風輕的點頭，雖然心裡如擊鼓般但面上絕對不能表現出來，聲音沉穩：“嗯。”

    慕荷把球扔給他，“那麻煩你示範一下動作吧。”

    姜大神雖然打球的次數不多，但絕對算得上神投手。連續五個三分球，帥氣十足。

    他站定，目光灼灼的鎖住她。

    慕荷微微眯起眼睛，“你是想我說，你很厲害？”

    姜永恩唇畔微翹，一本正經：“沒有。事實勝於雄辯。”

    慕荷：“……”

    姜永恩心情極好，將球扔給她，“你來試試？”

    他當她和他一樣“變態”？

    輕咳兩聲“不好意思，請你思考一下對於我可行性較高的投籃方式，重新示範。”堅決的把球扔回給他。

    姜永恩略略一怔，旋即走到她身邊：“那這樣好了。”

    聲音涼涼，如山澗的清風：“看好我的動作，接下來你模仿。”

    他走過來的時候，身上有一股好聞的茶樹的味道，讓慕荷有點分心。

    近一個小時過去了……

    慕荷的額上漸漸有些細汗，她輕輕喘著氣，態度還算“收斂”，可以理解為“溫柔”本性使然。

    “……我覺得……你可能太專業了……不太適合我……”她練了起碼有四十多個球，沒一個進的！這對於做事追求效率和質量的慕荷來說，太折磨了！

    她要換人指導？

    哼！那怎麼可以！

    姜永恩比她高許多，他輕輕彎腰，陰影將她籠罩，語調裡滿滿的“無辜”：“我都已經一對一輔導了，你還不滿意，那我只能貼身服務了。”

    說著，走到她身後，小心托起她的胳膊，輕握她的手腕，將球穩穩的投進籃筐！空心！

    慕荷：“……”

    這人！賣萌嗎？！

    明顯的居心叵測！他以為她是譚沫那個低情商的家伙嗎？

    慕荷後退兩步，笑意淺淺：“我覺得一對多才是好方案。所以明天我會把我的隊友也叫過來的，能提高大家的投籃水平又能讓你多賺服務費，何樂不為呢？姜指導。”

    回想起她當時的表情，姜永恩輕輕嘆氣，他覺得他以後的路似乎有點艱難，所以說，喜歡上一個腹黑又蔫壞的女孩，是苦中帶甜，欲罷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