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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三千弱水]若愛若寵(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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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5: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見他不回答,文浣浣笑道:「你要說的,就是我的答案!」

  話音剛落,就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們兩人同時起步,以超乎一般的機動速度開始奔跑,凌君炎在倉庫門口五人回頭之前凌厲的掌風和腿風同時放倒了兩個人,而文浣浣隨後一躍而起,犀利而實用的截拳道實實在在地敲上一個男人的腦幹部位,那個被挾持的女人癱軟在地上,但是她還沒喘氣,剩下的兩個男人已經掏出了槍!

  沒有絲毫猶豫,文浣浣一腳踢飛對方一把手槍,一下子撂倒一個,而凌君炎早已從其中一個倒地的男人身上奪走手槍,一槍正中最後一名男人的胸膛。

  文浣浣鎮定地上膛,對著倉庫裡面從剛才為止一直緊盯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的來源處,穩而毫不猶豫地開了兩槍。

  兩個男人悶哼一聲,從高高的房梁摔了下來。

  再一會兒,又有兩個男人跌落。

  剩下的一槍凌君炎打空了。

  他大喊:「閃避!」

  文浣浣一個撲倒向前滾動,朝虛空方向又開了幾槍,但是都落了空。

  這瞬間,一道帶著殺意的凌厲在腦側一閃而過。

  文浣浣的眼中有一瞬間的空白。

  砰!砰!砰!

  三發子彈的聲音,倉庫內一片寂靜。

  不一會兒,最後一個男人轟然落地。

  文浣浣愣愣地轉頭,看向那個黑衣人對面方向的屋簷。

  那裡什麼都沒有。

  凌君炎則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同時掉落在遠處地面的子彈。

  他看得很清楚,剛才有一槍,是朝著文浣浣開的,但是在同一秒,一枚子彈精準並且毫無落差地打在了正在飛速運行的子彈上,由於第二枚子彈的衝力,兩枚子彈狠狠偏向,最終打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不銹鋼上。

  要有多精準的槍法,才能用一顆子彈,擋住正在光速飛行的另一枚子彈?

  凌君炎順著文浣浣的眼睛看向那個虛空。

  他分明聽到那個黑衣人在最後也開了一槍,而且並沒有傳來打空的聲音,那麼,既是打中了?

  那麼人呢?

  場面一瞬間變化,外面迎敵的黑衣人想不到事情變化如此之快,紛紛亂了陣腳。機會一到,在外面伺機而動的傭兵團門齊齊上前把餘黨壓制住。

  一場硝煙的戰爭,在被轟成焦炭一般的大地上結束。

  歷時一個月零七日,在俄羅斯軍隊和一隊不知名傭兵的協同下結束戰鬥。

  文浣浣尚未反應過來,她的心底一陣顫動,捏緊拳頭,嘴唇緊抿,卻始終看著那個方向。

  她最終轉頭,離開了倉庫。

  五百一十七名人質,全部安全救出,無人死亡。

  同夜,全部人質被送到各大軍區醫院開始了傷口復原,凌君炎在結束戰鬥的那一刻轟然倒下,那支撐著他的關於她的安危,最終卸下,他便倒在了救護人員的懷裡。

  彈片深入肺部,又因過度牽扯而造成傷口嚴重和一系列的症狀,凌君炎轉至深切治療部進行治療。

  文浣浣的額頭撞傷,但是身上沒有什麼大礙,如果不是那一顆突如其來的子彈,文浣浣也應該躺進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他們成功被救出之後,詹遇宸就帶著傭兵們回去覆命了。

  俄羅斯軍隊也應約,沒有暴露他們的身份信息甚至他們參與救援行動的事情。

  反恐計劃開始收尾,近幾日俄羅斯警方查獲了餘黨數十人,繳獲大批軍火甚至剩下的重量火藥,餘下的一切罪惡,他們都必須交由軍事法庭。

  兩個星期後,文浣浣坐在凌君炎的病床上,給他削蘋果。

  凌君炎習慣了她進入的沉默,但是今日不知為何,他接過蘋果的時候忍不住道:「不回去嗎?」

  文浣浣搖頭:「我給家裡打電話了,他們說平安就好。」

  文浣浣沒有告訴她家裡人因為她擅作主張差點回不來而生氣到不行,但是凌君炎大概也猜到,事情過去了大概半個月,但是卻再也沒有聽文化換提起過她和鄭凜敘的事情。

  果然是發生了什麼。

  一瞬間,凌君炎的眼底有極濃的掙扎。

  似乎正在和內心的困獸在作鬥爭。

  「你和鄭凜敘,怎麼了?」凌君炎啞著聲音問。

  文浣浣僵住,嘴角抿出幾分苦澀:「師兄,別問,沒意義。」

  「……」凌君炎想起那天在倉庫裡面感覺到另外的一種氣息,隨即苦笑,真的是沒意義嗎?

  他忽然拽住她的手,緊緊按住,看著她的雙眼裡有著苦苦的掙扎:「浣浣……如果你覺得和他在一起痛苦,那麼我……我帶你走。」

  不是以師兄,不是以兄長的身份,僅僅,作為一個男人。

  只要她一句,他願意拋棄這一切,寧願違背世俗,面對家裡人的責罵,也在所不惜。

  文浣浣苦澀的笑。

  她搖搖頭:「師兄,我不會走……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還不是時候回去。」

  她需要時間冷靜。

  關於他,關於那一個夜晚那場太過於震盪人心的歡愛,關於那一天倉庫裡面救了自己的那個人……

  她有太多的東西要理清。

  凌君炎的眼漸漸暗下去,

  然後,變為無能為力的灰白。

  她離開的那一刻,凌君炎情不自禁地從唇中溢出一句呢喃:「只要你,好好的……」

  剛一腳踏進門的佘回頓住。

  眼角閃過一絲濕潤。

  他是多麼要強而又固執的男人,如今一句話,透露出他強烈的無力和悲傷。

  真是大傻瓜……守護,就能當飯吃了嗎?佘回推門進去,一瞬間,她的側臉被陽光照耀著,卻又冷到了極致。

  寒透了她自己的心。

  當徐顏夕搭直升飛機來到俄羅斯文浣浣正下榻的酒店時,是俄羅斯的凌晨,文浣浣躺在床上剛剛入眠,就被敲門聲吵醒。

  文浣浣埋頭被窩中,不理睬。

  不消五分鐘,外面靜了靜,但是還不夠五分鐘,門口就被粗暴地踢開,徐顏夕大小姐帶著身後一堆的黑衣人闖進來,勒令黑衣人等在房間門口的時候便火辣地進了房。

  「你這死丫頭是不是要擔心死我!竟然自己一個人幹這些危險的事情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不想活了我來解決你省的便宜別人……」

  徐顏夕撈起文浣浣就是一頓狂捏,文浣浣十分鬱悶地被她狠狠掐住脖子,不一會兒才消停。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

  文浣浣已經崩潰了,武館最近經常性有人打電話讓她回家,然後被她拒絕後又是胡罵一通,又是說她不懂事又說她不懂責任什麼的,如今更來個一個真實的,文浣浣頓覺崩潰。

  「死樣!」徐顏夕的眼紅紅的,「你就喜歡玩這些!我讓你像個女人行不行啊?反恐?那是你能做的嗎?還是你想當英雄想上癮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國際報上怎麼說你的嗎——中國雙傑解救人質安然而退,創造軍界軍民合作新巔峰!你們土不土啊還中國雙傑?我還黑白雙煞呢!」

  「什麼中國雙節,光棍節啊……」文浣浣按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晃,「你消停點吧,我頭暈!」

  「你腦震盪啦?」徐顏夕這才停下手。

  「剛才還沒事的,你一來就腦震盪。」文浣浣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你!」徐顏夕怒極,但是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她看著文浣浣,忽然就紅了眼,「你這個混蛋,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有多麼後悔把人借給你你知道嗎?我怕你回不來了要真是這樣我家男人可就要被折磨慘了你知道嗎?你怎麼能這樣自私……我知道你是正義感爆棚,但是你也要想想那些關懷你的人……你怎麼能那麼任性……」

  徐顏夕的大小姐脾氣說上來就上來,眼睛一紅像只燈籠,文浣浣頓時就心虛了:「好了,我保證下一次一定大錯誤不犯小錯誤不斷成麼……」

  「你應該跟大哥說。」徐顏夕搖搖頭,意有所指。

  文浣浣難得地沉默了。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解釋的,是他先不要我。」文浣浣看著床褥,額沒有見到徐顏夕眼底一閃而過的錯愕的目光。

  「但是……」徐顏夕還想說什麼,還是被文浣浣擋住:「顏夕,我現在不想說他。」

  徐顏夕想了想,還是停住了。

  因為她不能把別人給文浣浣的情感隨意攤開來,更何況是哪個男人,唯有他,差點掀了醫院也要看文浣浣一面的男人,但是他現在卻不在這裡。

  罷了,有什麼岔子都是他們的事情,她不多嘴。

  文浣浣以為她沒法再說下去了,也就安靜下來,隨即才問起徐顏夕什麼時候回去,那死丫頭死活要這個星期走,文浣浣想想還是不捨的師兄自己一個人做化療,孰知去見師兄的時候正看到佘回靠在凌君炎的胸口上,她坐在凌君炎的床邊,身子趴在了凌君炎的懷裡。

  俄羅斯的暖陽照進來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幅平靜,而又優美協調的畫面。

  見到她進來,凌君炎默默扶起佘回,佘回大方地對文浣浣微笑,坐了起來。

  「你們這是……患難見真情了?」文浣浣很驚喜,從小到大,師兄似乎從來都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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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5: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而且從她在倉庫裡見到他們兩人,就肯定佘回是喜歡她師兄的,那言辭迫切的擔憂和自責的悔恨……如今一看,俊朗美女般配無暇,文浣浣十分滿意。

  不知為何,心底那最後一絲淡淡的負擔,也鬆了下來。

  「你再說她就要羞憤欲死了,」凌君炎微笑著沒有反駁,招手讓文浣浣坐在他身邊,他伸手撫過她的頭,細膩的觸感,半響才低歎出聲,「丫頭,什麼時候走?」

  文浣浣歪頭:「不是和你一起嗎?」

  「我的傷最起碼還要養一個多月,這邊有……小回就夠了……中國那邊有很多人擔心你,就算是為他們,你也應該回去看看。」

  文浣浣低頭,咬緊下唇。

  她知道師兄說的沒錯,因為她的任性,置家人於擔憂的處境,而如今更是因為自己的私心而留在這裡,想必中國那邊的人已經急壞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人,文浣浣半響才嘀咕出來:「早知道你要媳婦不要師妹,我就不來了……」

  凌君炎笑了。

  他知道,她是妥協了。

  看見那個身影緩緩離開,凌君炎的視線從關上門的那一刻起,漸漸暗淡下去。

  她的背影,他從小便印在自己的腦海裡。

  如今,逼著自己去忘記,難,比要他的命還難。

  佘回蒼白著臉坐在他旁邊,把他臉上甚至眼底最細微的感情都盡攬眼底,她問:「為什麼不告訴她?」

  說愛,很難嗎?

  孰知凌君炎卻淡淡地搖頭。

  「不需要。」

  他只說了三個字。

  她便踉蹌一下,險些坐不穩。

  她聽懂了那三個字裡面的含義,為他太過於沉重的感情,為他愛人的方式。

  不需要,不需要告訴她關於他所有的愛,不需要讓她知道他一輩子的守護,只需要她快樂,只要她愉快。

  其實早在一開始,凌君炎就沒有想過要得到她,放她自由飛翔,看她能夠在別人庇護中幸福度過一生,是他今生最大的奢望。

  因為,他要做她的師兄。

  在她心底,以第二種身份佔得一席之地,關注和參與她的成長,然後若干年後,她有了自己的婚姻和家庭,都依然能回首給他一抹燦爛的笑,喚只有她能喊出的那聲「師兄」。

  這就足夠了,那衝動之下的提問,他後悔了。

  他害怕那雙眼裡出現為難。

  所以便有了病房相擁的一幕,有了這一切。

  佘回哽咽著,卻強忍住不哭出來。

  興許,那個女孩值得,值得他苦苦隱藏

  而又不敢說出口的愛,但是於她,眼前這個男人心殤地似乎要破碎,讓她忍不住要為他哭泣,哭他所不能哭的。

  萬千星光中,他守護那個人,她便守護他。

  佘回沒有告訴他,其實早在他進入他們公司的那一天,她就見過他,那個時候他是四處尋找應聘的少年,一身簡潔舒服的著裝,她幾乎一眼便看上了他。

  在公司見到他後,她慢慢接近,與他成為朋友,聽他說他最重要的人,那是她頭一次聽到文浣浣這個名字,溫暖的,融進他的心裡,也融進她的心。

  恐怖分子襲擊校舍區的那一晚,她尖叫著看著那些人手握重型槍械闖進來,就在他們欲要接近的時候,他犀利的身手和沉穩的呼吸護住她,在那一刻,她心底最後一絲掙扎崩然而碎。

  明知道他愛那個人深入骨髓,但是她卻還是要愛他。

  她不知道該如何才能用他那樣的愛來守護自己愛的人,但是她會學,從一點點照顧和珍惜這個男人開始。

  文浣浣是跟著徐顏夕上飛機的,頭等艙內,文浣浣看著窗外白雲,白茫茫的,猶如此刻她的心。

  一直耿耿於懷的事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但是,卻不想去考證那麼多了。

  武館那邊自然是派人來接的,幾乎是一出登機口,文浣浣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四處張望著的一大群人,頓時撐起笑容朝他們揮揮手。

  小師弟也來了,眼尖地一下子就看見了她,忙招呼著人迎過去。

  「師姐!不賴啊!和師兄為國爭光了,果真沒有辱沒師門!」小師弟嘻嘻哈哈地錘了文浣浣的肩膀一下,想起她可能受傷了,忙又縮回手去,尷尬地笑。

  再看看其他人,笑話地笑話,埋怨地埋怨,但是聲音都是啞啞的,知道是自己讓他們擔心了,文浣浣揍了小師弟一拳,攬著他的頸子吆喝道:「都傻愣著幹嘛?回家覆命了!」

  師弟們都笑了起來。

  終於安心了。

  詹遇宸也來了,剛才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他們一大群人嘻嘻哈哈,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機場,讓人想像不了他們之間才剛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

  他走過去,拉住徐顏夕的手,不發一語地走。

  「哎呀,哎呀……等等!」徐顏夕不知道詹遇宸這孩子在發什麼彆扭,忙賴著拉住他,見他一臉不爽地瞪著自己,忙大聲朝文浣浣道:「明天你給我準時上班!我有好多東西要問你這小小孩……哎呀!」徐顏夕回頭向詹遇宸吼,「你再拖,再拖就自己回去!」

  見徐顏夕乾瞪著自己,詹遇宸氣得怒火攻心,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又不能真走,只好朝著她吹鼻子瞪眼。

  文浣浣奇怪地看著詹遇宸,誰知道被他冷冷一瞥,頓覺莫名其妙。

  「你幹什麼?」文浣浣皺眉問。

  還問幹什麼?!

  詹遇宸撇過頭,不回答:「走了。」

  徐顏夕不管他,又再嘮叨了幾句才拖著那個彆扭的孩子離開。

  文浣浣挑眉,終是沒有說什麼。

  回到武館,文浣浣徑直去了書房。

  姥爺和爸爸都在,似乎已經等了許久,見到她開門進來,兩人才算真的鬆了一口氣。

  姥爺瞇起眼睛笑了笑,然後招手讓文浣浣過來,她依言走過去坐下,讓姥爺仔細端量了許久,才開口道:「姥爺,我沒事,有事的是師兄。」

  「臭小孩!」姥爺眼底盛滿笑意,但是仔細一看又似乎沒有,文浣浣不敢揣測老人家的心思,只好乖乖地任他教訓,「都上電視了我還能不知道啊?全國各地都播放著呢,我的乖孫女這次可是凱旋而歸,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文啟雄從女兒回來之後就忍了許久,見到姥爺說個不停好不容易停下,才嚥下滿嘴的擔憂,低斥了句:「簡直是胡鬧!」

  回頭,文浣浣見父親皺著眉頭,便微笑著靠在父親的肩膀上撒嬌:「怎麼胡鬧了?我這是為咱們文家爭光呢,文家也能出個巾幗不讓鬚眉。」

  「如果出事了,我該怎樣和你媽媽交代?」似乎低歎了一聲,文啟雄揉揉她的發,像小時候一樣,「你媽媽該是要怪我了,讓你去那些地方冒險。」

  「才不會呢,她會以我為傲,」文浣浣吐舌,「是不是?姥爺?」

  姥爺哈哈大笑。

  這個孫女,當真有他們當年的氣魄和膽識。

  只可惜是個女兒,不然,一定有所作為。

  想起那個至今尚未出現的男人,姥爺抖著鬍子終是沒有把話說下去。

  那個臭小子,就一個勁地彆扭到底吧!

  安撫了兩個大人,又大致說了一下師兄的近況,在聽到佘回的存在時文浣浣可謂是眉飛色舞,聽得兩個大人都抿嘴一笑。

  姥爺笑得很歡快,還說他們很快就就會有一個乖巧能幹的兒媳婦,而文啟雄則是只笑不語。

  有誰能比男人還要瞭解男人呢?

  這下子,他是要徹底斷了他們之間的退路,讓彼此只留下兄妹之間的聯繫。

  也好,放下一段感情雖難,但是經不過時間的消磨。

  那個人那麼聰明,一定會想明白。

  「她回來了?」鄭凜敘坐在玻璃窗前,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習慣性地在搜尋著她的身影。

  看著落地窗前只影蕭條的背影,官聖奚抿唇回答道:「是的,今天下午的飛機,是文家人去接的,詹總也去了,是接徐小姐。」

  「……」

  感覺鄭凜敘似乎鬆了一口氣,官聖奚還想要提醒些什麼,卻被鄭凜敘揮手退了下去。

  關上門的那一刻,官聖奚看到的是鄭凜敘刀刻般峻厲的側臉。

  肋骨上三公分的地方隱隱作疼。

  鄭凜敘摀住胸口,那裡似乎有什麼空了,得到再失去的感覺,太過於糟糕。

  偏偏這個時候還不能去見她。

  忍耐,他原以為自己最擅長,但是如今,備受煎熬。

  還是最近才知道,自己一個人入睡,一個人醒來的感覺,糟糕透頂。

  抿緊唇,嚥下最後一口伏加特,他拿起西裝外套離開這個壓抑的辦公室,這裡周圍都有她的氣息,他怕自己再待下去,那空氣中淡淡的甜味終究會沖滅他一身的理智。

  還是回來後才知道,徐顏夕那傢伙最近竟然和種馬男相處良好,想來那時候在機場中詹遇宸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真真是有趣極了。

  「我們是平等互益關係。」徐顏夕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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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還是回來後才知道,徐顏夕那傢伙最近竟然和種馬男相處良好,想來那時候在機場中詹遇宸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真真是有趣極了。

  「我們是平等互益關係。」徐顏夕是這麼說的。

  她給他擋住兩家所有的壓力,而他只需做她專屬男寵。

  利益相同,她要他的服從,而他要無拘束。

  文浣浣覺得不妥,這樣脆弱的關係真的能長久嗎?於是問:「你真的不後悔嗎?萬一他到最後……」

  徐顏夕沉默了片刻,然後笑出來:「這只是一場賭局,賭輸了我頂多失去他,而他……也失去我……我們誰也不虧。」

  愛情裡,有多少奮不顧身是絢爛但是短暫的呢?

  又有誰能夠做到真正地相守。

  但是文浣浣看懂了徐顏夕言厲那燦爛的火光,那是一種愛到至死方休,非要等對方傷透了自己才懂得停止的至死方休。

  文浣浣沉默下去,她沒資格說什麼。

  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就沒有資格去管別人的事,否則最後弄巧反拙,是誰都不願意見到的。

  又這樣過了幾天,終於,還是有人來了。

  但卻不是詹遇宸,最近種馬男每天都會來咖啡廳供主人差使,文浣浣天天見到他,雖然他已經不會像當初在機場上那樣的態度對待她,但是彼此也沒有什麼話說。

  他沒有談起那個男人,文浣浣自然不會談起。

  文浣浣無奈地看著賴在玻璃櫥櫃上的蕭桓,扶額道:「你到底來幹什麼?」

  蕭桓這傢伙來了半個多小時有餘,但是因為下午生意多,他便笑瞇瞇地站在一旁靠在櫥櫃上,不發一語看著她,半個多小時下來,文浣浣覺得自己全身都被看遍了,做什麼都覺得不自在。

  「我只是想看看你可以冷血到什麼地步,」蕭桓見她終於開口搭理自己,一雙眼笑得瞇起來,頗有些得逞的意味,「還好只不過半個小時,我還以為你要讓我看你一個多月才肯理我呢。」

  蕭桓話中有話,文浣浣不會聽不出來,頓時也想到是什麼原因。

  沉下臉,文浣浣轉身去整理蛋糕,說出來的話微微帶著怒意:「既然知道了就請回吧。」

  蕭桓瞇眼看著她的背,頓時為自家大哥感到悲催,這個女人真是軟硬不吃,都被慣地沒了智商了,難為大哥還那麼在意她。

  「你就不去看看他?」蕭桓長手一伸,到櫃子裡偷了一個蛋糕。

  文浣浣的身子稍稍一頓:「不去。」

  「真無情啊……」蕭桓好笑地看著她的每一個反應,用叉子挖出一塊蛋糕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還不忘煽風點火,「你知不知道那一天整個C市都知道你們訂婚的事情?」

  「那又怎樣?」

  文浣浣手指一緊。

  「那你又知不知道那個時候大哥準備了十三層的草莓蛋糕,打算要在那一天向你求婚?」

  「什麼?」

  文浣浣愣住了。

  小樣,終於有反應了吧?

  蕭桓心底暗笑。

  繼續再接再厲。

  「本來那一天什麼都準備好了……燈光、蛋糕、音樂、賓客、甚至戒指……」蕭桓搖搖頭表示無奈,「我和老二準備了一個多月的訂婚加求婚典禮,整個C市大人物全部出席,但是都不足你萬分之一那麼厲害,放了所有來賓鴿子不說,還讓大哥從頭到尾傻站了一晚,當著所有人的面昭告天下『我鄭凜敘被女人拋棄了』,我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眼見文浣浣的臉越來越蒼白,指節用力到發抖,蕭桓感到有些快意:「嫂子,你這一撒手離開,是真的有想過大哥的處境麼?還是你想到了,但是依然選擇這麼做?」

  蕭桓的話裡隱隱帶著犀利。

  文浣浣咬緊下唇,才發現自己竟然一個字也回答不了。

  難怪,難怪他如此反對自己離開。

  難怪,連詹遇宸也如此冷漠地對她。

  他是以怎樣的心情,站在那個沒有她的萬人矚目中等待著她?驕傲如他,明知道她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到場,他也依舊在等。

  但是,在看到師兄那時候血淋淋地躺在地面的場景時,她又是多麼慶幸自己早一步到來,否則她不敢想像之後看到的,會不會是師兄的屍體。

  捏緊拳頭,文浣浣僵直著腰身開始洗碗碟。

  一片一片。

  蕭桓目的達到了,也不久留,閃身走人,在經過走進來的詹遇宸時向他丟了一個眼色,詹遇宸瞬間便明瞭,並且回了記「好樣兒的」的眼神。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鄭家大宅前。

  熟悉的門庭,隔著一記黑色巴洛克風格鐵門望進去,那是他的世界。

  她曾經有想過這一次她不會向他妥協,除非他親自來,否則她不會先服軟。

  她是被他慣著的人,這點的驕傲,她有。

  但是,卻不敵當時知道一切後的震撼。

  苦澀地抿唇,最終,文浣浣還是沒有按下門鈴,只是站在門口看著。

  他,怕是要對自己失望透頂了吧?

  「小姐?!」

  忽然,一聲驚呼,不遠處正站在花圃邊身穿黑衣的老管家忙跑過來,端著金絲眼鏡看她,見真的是文浣浣,忙開了鐵門。

  「小姐,您總算回來了!」

  年近六十的老管家幾乎要老淚縱橫了。

  自打那天她離開後,少爺的脾氣一日比一日沉靜下去,整座鄭宅的僕人們個個都戰戰兢兢地,生怕一有不慎惹了少爺不痛快。

  老管家是鄭凜敘從意大利那邊帶過來的,看著鄭凜敘長大,對待鄭凜敘一日比一日憔悴的身影,就算真的不著急也心疼地可以。

  偏偏都隔了差不多兩個月了,少爺不去見她,小姐也不回來。

  今天真是走運了,老管家忙拉著她盡量拖住時間,打算通知少爺立刻趕回來:「少爺除了有一會兒了,上公司處理點事情,說是很快就能回來的,小姐您進去等等?」

  只看老管家一臉著急,文浣浣就知道他老人家打什麼主意,本來就是打算撞進來看看的,如今他不在,她失落之餘又鬆了一口氣,忙擺擺手拒絕:「不用了,我只是路過,現在就走,你不用通知他。」

  不等老管家說話,文浣浣攏了攏絲巾,沿著另外一條下山的山路走下去。

  老管家著急地汗都流出來了,偏偏又不知道該怎麼辦,鄭宅遠離人煙,一入山方圓百里沒有其他人居,說是路過未免也太蹩腳了。

  老管家打了個電話給鄭凜敘,誰知道一直占線,正踱步在門口不知道該如何時候,一輛雪白的邁巴赫便駛進了鄭家大宅。

  老管家看了車牌號忙迎上去,還沒走近,鄭凜敘已經下車。一身手工西裝裹住健壯的上身,修長的雙腿邁出車門,一如既往的沉靜的姿態。

  他看也不看地往屋內走,見到老管家風風火火地跑過來,腳步頓了頓,緩住,挑眉等老管家說話。

  「少爺,文小姐剛走……說是路過的,但是我看她是來找您的,您看……」

  管家有些為難地道,又不好說太多,怕少爺嫌他多事。

  誰知道鄭凜敘腳步猛然一停,身體僵住,正在扯領帶的手頓住,「什麼時候的事情?」

  「才剛走十多分鐘……」

  鄭凜敘臉色一沉,猛地回身掀開剛想為他停車的司機坐進邁巴赫中,只聽一聲刺耳的「吱呀」聲後,白色邁巴赫快速駛出了鄭宅。

  該死的!

  鄭凜敘黑著臉加快油門,只是心中那加速的心跳正在昭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望著一路稍稍變黃的樹葉,整條林蔭道上,地面鋪滿了一層薄薄的金黃,美得似乎不像人間。

  文浣浣蹲坐在街道的一旁,樹幹的後面,她有些懊惱。

  不過是見他一面,她便已經膽怯後退,這一點也不像她。

  果然,離了鄭凜敘,她又會恢復成之前那個自己,什麼事都不說,即便底子裡有多不安,也只會採取保護自己的形式倔強著。

  心底有一抹不甘,起初很淡,但是到現在已經慢慢發酵擴大,像是要淹滿她整顆心。

  滿滿的寂寞。

  吱呀——

  一聲極度刺耳的剎車聲,皮鞋落地的聲音沉重有力,然後略顯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就在文浣浣想要探出頭去的那一瞬間,一抹高大的身影便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手臂一痛,她被凌空抽起,落目的是一副劇烈起伏的胸膛,精緻的紐扣在她眼前,晃得她眼睛澀澀的。

  「為什麼來了又要走?!」

  頭頂上,一聲咬牙切齒的低喝響徹耳邊。

  文浣浣不抬頭,怕見到他的臉會讓自己更加動搖,同時,卻又因為他能夠發現自己而感到內心漲的滿滿的。

  「我只是路過,」文浣浣扯了扯自己的手臂,漸漸湧上來的不安和委屈在他那道熟悉的力道上釋放出來,「你放開我,疼……」

  聞言,他似乎被燙到似的手腕一鬆。

  卻在下一秒又緊上,但是這一次卻是霸道不容抗拒地,失了粗魯,帶上了一絲溫柔。

  這是她所熟悉的他的氣味和感覺。

  「抬頭看著我說話。」

  鄭凜敘的聲音低啞。

  他是快要認輸了,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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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6: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

  大掌摸上她的臉,碰到一手的濕潤,才發現一直只是鈍痛著的心,此刻如此尖銳的疼起來,像是有無數鋸齒啃咬著自己的心臟,緊縮到不能呼吸。

  手堅定不移地捧起她的臉,她起初不肯,倔強地和他鬥力,於是他咬牙,略一使勁,那張讓自己心心掛念的臉頓時出現在自己面前,沾滿了冷淚,真真切切地,一雙帶水的眸正痛苦地看著自己。

  那一縷痛,扯痛了鄭凜敘的心,讓他連帶身上都痛了起來。

  再也不需要忍耐,也忍耐不住,他一把扯過她帶進自己的懷裡,空了兩個月的心口此刻似乎被什麼填滿,即便痛也帶著暖意。

  「你真狠。」

  鄭凜敘的聲音低迷,隱忍,卻又彷彿帶著歎息。

  真狠,傷了他,傷了自己至體無完膚。

  真狠,這兩個多月竟然一直沒有來見他。

  真狠,他讓她選擇,她真的選了,然後便真能做到不想見。

  她的頭方才狠狠撞在他的左肩上,他眉頭微蹙,但隨即把她抱得愈發緊了,似乎要藉以把她融入血肉,再無分離。

  「是誰狠呢?」文浣浣不停地掉眼淚,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少哭的,但是見了這個男人之後眼裡的淚水就像是排洪一樣,止都止不住。

  聽出了她聲音裡綻放的委屈,鄭凜敘閉眼,止住那一陣窒息的痛意,低頭吻著她的發頂,最終還是抖著嘴唇說:「對不起。」

  她的身體重重一顫。

  他感覺到了,於是抓起她的手,捲起袖子,清楚地看見手腕上還有些發紅的印記,那是舊傷又被粗繩輾磨的痕跡,一時半會兒消不掉,彷彿還留著當初對他的控訴。

  他抬起她的手腕吻下,又道:「對不起。」

  「對不起,」

  「我說,對不起……」

  他是想要寵著她的,誰知他的暴怒,竟讓她受傷。

  幾乎是在事後,他就後悔的。

  回想那一晚對她的折磨,她眼底的掙扎和控訴,都如同一把把帶鹽的鞭子甩在他身上,帶來一股難以抑制的疼。

  文浣浣哭得不能自已,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能夠讓自己動搖甚至震撼到這樣的地步。

  本來打定絕對不理他的,但是當他說出那三個字,她便有種什麼都無所謂的感覺了。

  「如果……那個時候我死在了俄羅斯……你會怎麼想?」

  她顫抖著,最終,斷斷續續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想知道。

  那個答案,一直埋在自己心底,只不過要他親口證明。

  「傻瓜……不會死,」

  鄭凜敘低歎一聲。

  撕拉——

  他猛地一扯,白色襯衣因為強力的撕扯而被拽掉了三顆紐扣,大秋天的日子林蔭道上帶著寒意,但是他卻毫不在意。

  而文浣浣,在接觸到他左肩上纏著的一圈圈白色繃帶上的一點紅後,終於痛哭出聲。

  「那一天,我一直在。」

  短短七個字,他說得苦澀,她聽得難受。

  「真的是你……」她語無倫次地呢喃。

  他因為抱緊她,還有剛才猛烈的撞擊,傷口又裂開了,但是他卻渾然不覺,一手按住她的頭,讓她貼緊自己的傷口。

  他裸著一半的上身,把她容納在懷裡,她的嘴唇嘗到了滿滿的苦澀味道,不由自主地雙手環過他的頸,朝著那刺目的一點吻上去。

  他承受著,她的悲傷和一切。

  「還不要我嗎?」他的肌肉不知為何緊繃著,嘴唇貼近她頸後嫩肉,低問出聲。

  「鄭凜敘,你還記得那一個晚上我是怎樣對你說的嗎?」文浣浣吸著鼻子離了開來,他不允許,只讓她退後到能夠看見他眼睛的距離,雙手牢牢佔據著她的腰,聞言,不語。

  「我說,我要你,無論是你今後是怎樣作惡多端,為非作歹,我都願意是你的人,但是這次……是你不要我…..我從來沒有不要你…….」

  「別說了,」鄭凜敘吻上她的眼睛,「是我的錯……」

  他是習慣了,要把一切攬上自己的身,也不願她再因為這一場錯誤而難過哪怕一點。

  「我們都有錯……」文浣浣搖頭,「鄭凜敘,不是你不重要,而是你和師兄,根本就不能比較。我們彼此認識,就注定了我們能擁有的只有彼此的現在和以後,而師兄是我這二十年來待我最好的人,就算你不甘願,但是在這之前,他保護我,呵護我,寵我,在我受委屈的時候都是他陪在我身邊。我無法衡量你們孰輕孰重,但是,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即便我知道那一天我會收穫一場最浪漫的求婚典禮,我也會走……因為,我只願意和你一起走到老……」

  「我知道你很厲害,你在C市或許無所不能,但是我就是我,我有我的想法,有我的意識,我會撒嬌不代表我不會生氣,而且因為對象是你,所以我可能會用錯方法,然後在很多地方都不能做到順從你……」她察覺到腰間的力道漸漸收緊,便抱著他的腰,像他一樣圈緊他,「我就是這樣任性的人……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後悔,如果……真的不行的話,我們就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我永遠不會……」

  「不會什麼?」他止住了她之後說的話,那樣的假設,他連想都不想,她若真的敢說出來,他保不準不會在這條路上要她,狠狠懲罰她,「把接下來的話都吞進肚子裡去,不准再說離開,也不會有分離,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放你走。」

  「我愛你的任性和撒嬌,你的一切我都喜歡……再說,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也沒人能寵得起你了。」

  他俯首吻上她的唇。

  太久沒有觸碰,他一吻上喉間便溢出幾絲低吼,然後深深地銜住。

  「這次就當我們都有錯,以後,我順著你,寵著你,讓著你,只要你不再離開,就什麼都好,好不好?」他粗喘著放開她,額頭抵著額頭,「真是受夠了沒有你的日子,或許,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了,以後這樣的事情,我們避免它發生……我保證不再胡亂吃醋,就算再生氣也會和你說清楚,當然……前提是你不能離開,永遠都不能。」

  「我能做到我所承諾過的,你呢?」他用大拇指揉著她微微發紅的唇瓣,只覺得喉間一陣乾渴,想要她的慾望如何也停不了。

  她的回答在吻裡。

  小舌頭勾出來,纏住他同樣伸出的舌頭,再竄進她的口中狠命地死抵著。她的臉頰一片酡紅,哭過所以濕潤的眼眸緊閉著,他用手掌托著她太陽穴的位置,讓她把頭抬得更高,然後在那樹葉斑駁的剪影中,看到屬於他的熟悉的每一寸。

  他的力道越來越大,讓她連舌根都疼痛,心中的大石剛剛還沉重地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但是此刻,他的一個吻便能溶解她全部的難受。

  手剛剛撫上他的胸膛,他的氣息便凌亂,喘息更加重,忽然一把托起她的身子把她按在樹上迫切地吻起來。

  好似要彌補這兩個月的分離,觸碰不到彼此的空虛,心靈的空洞。

  她紅著臉回抱住他,腳懸空也不怕,因為她知道他必定不會讓自己摔下去。

  背部的大手在四處點火,攀沿著她毛衣下的細膩,一手捲起杏色的上衣,但是卻只撫摸不深入。

  她是被他寵慣的人,自從給了他之後那方面就沒有停過,如今想他想得身體發疼,也顧不得這裡是在林蔭道旁,便把身子迎過去。

  「別急……小辣椒……」

  熟悉的囈語,他隱忍的低迷的呼喚,皆讓她醉生夢死。

  他的手從背部解開那個暗藏的別扣,啪一聲,胸前一鬆,他便隱秘地朝翻捲上去的毛衣下擺吮過去,細密地打圈,隨即慢慢收緊攻擊範圍。

  一手探入她的褲子,直接觸碰到顫抖著的禁地,喉間一動,他溢出低吼,性感的表情時要她更不能自已。

  她很少會見到他那麼失了理智的時候,即便是之前這些時候,他都能控制自己,最起碼不會像如今那般……狂野。

  他和她的感情,是相同的。

  離了對方,自己便是死的,縱然每日都能按時吃飯睡覺,但是心的空虛和對對方的渴求,停不下來。

  他粗野地探進兩根手指,因為兩個多月沒有被觸碰的地方霎時傳來一陣不適感,她微皺眉頭,他便怔住,然後一點一點細柔的吻,化開她眉心的皺褶,手指也溫柔起來。

  微微曲起頂弄著熟悉的敏感,他用舌頭作亂,用手指亂了她的心神。慢慢累積的快感綿長而深沉,她攀住他的脖子長長的吟了一聲,聲音前所未有的嬌媚。

  「嗯啊……」她甩著頭,似乎在揮發那些本不存在的汗,他的手停留的地方開始有了某種曖昧的聲音,在她體內攪當的手指讓她想要抗拒,但是更多的是想要。

  比起兩個月前的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歡愛,這一次還沒進一步,就溫柔地讓她流出淚來。

  他開始快速地動,看著她柔媚的表情,深深地把她映入眼底,是要取代那一晚她的空洞。

  「不准再離開……」

  他呢喃。

  她在他手裡輕顫著抖出來,全身都在痙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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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6: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

  她在他手裡輕顫著抖出來,全身都在痙攣。

  本以為他會有所動作,孰知他只是沉而重地喘息,靠在她身上卻慢慢把手指抽出來,然後在她的注視下,一點一點舔淨。

  「你……」她愕然,因為他眼底的慾望深地讓她心跳加速。

  「沒關係。」他吻住她的眼,胸膛急促的起伏,然後慢慢平復下來。

  他肩膀上的血點蔓延成一片紅色。

  肌肉僨張著,她眼底一紅,隨即笑著吻上他。

  這個悶騷的男人!

  「我們回家……」

  她咬著他的耳朵,聲音極具誘惑。

  他喉嚨一緊,然後為她穿好衣服,橫抱起她就上車。

  她能感受到他飛揚的喜悅,那種喜悅和滿足讓她也笑了出來,嗯哼嗯哼地在他懷裡作亂。

  「肩膀不會廢掉吧?」

  被帶上副座,她戳了戳他肩上紅色的那點,慵懶帶笑的聲音裡有一絲饜足的媚。

  「廢掉也不會委屈了你。」

  他一語雙關,跟他在一起,文浣浣學得最多的就是沒臉沒皮,自然不會臉紅一下,回想起剛才,她還饒有如是地點頭:「嗯,的確。」

  管家見兩人一起回來差點老淚縱橫,看著鄭凜敘下車,然後繞到副駕駛座把文浣浣橫抱下車,便鬆了一口氣:「還愣著幹什麼?把車停好。」

  鄭凜敘把其他人都差遣開,抱著懷中的人兒來到房間。

  那屬於她的氣息已經淡了許多,但是不怕,今後會重新充盈。

  「先洗澡,」文浣浣剛要被他放在床上,她便哼哼著環住他的頸不願下來,在他頸側吹氣。

  鄭凜敘的眼危險地瞇了瞇。

  真是得寸進尺,但是他愛極了她那副囂張的模樣。

  直起身,他把她抱往洗漱室。

  高級大理石的洗漱台上,他輕輕用力,她坐在上面,俯首下來忽然一把吻住他。

  他應著,溫柔地回吻。

  彷彿她從未離開。

  用四個字來形容,只能想到相濡以沫。

  他箍住她的手臂漸漸收緊。

  「你怎麼能這麼折磨我……」鄭凜敘低沉著嗓音喘著氣,想要她的慾望讓身子都疼了,偏偏又忌憚之前那一次會讓她留下陰影,本打算慢慢來。

  對她,他有著強大的忍耐力。

  可是她卻極力要挑戰,讓他想遂了自己的心意,把她搓進自己的身子,如果可以能把她吃下肚子,他也不至於要心心唸唸於此。

  「這幾天詹遇宸那傢伙總給我好臉色看,」她懶洋洋地承受著他的親吻,埋怨道。

  「嗯。」

  他扒下她的毛衣,束住她的雙手。

  「你幫我欺負回來。」

  她配合著仰起脖子,哼哼唧唧。

  「嗯。」

  他只應,隨即吻上她的胸口,用牙齒廝磨。

  「……師兄一個月後回來,還有嫂子……到時候,我要去接他們……」猶豫再三,她還是說了出口。

  「嗯。」

  他似笑非笑抬頭,雙眼亮亮地,帶著一股氤氳的水汽。

  「我和你一起去。」

  他,願意為了她學會大方。

  「那…..那場求婚,還會有嗎?草莓蛋糕,還有……」她終是覺得刺眼,伸手環住他,幫他解掉繃帶。

  一圈一圈,她的小手偶爾掃過胸口,他靜靜地看著她,許久,才笑出聲道:「看你表現。」


  「喂……」

  她的抗議被掩埋。

  他狂風鄹雨般的襲擊,縱然她武藝再高也逃脫不了。

  剛剛解下的繃帶,被他一層一層纏住她雪白的身軀,低眸,她在燈光下的身子隱有紅印,是被捆綁過留下的痕跡,他心疼地忍不住,俯□子去吻她的傷口。

  他惱人的黑髮埋在胸口有些癢,她躲不開,只能拽住他的頭後退著,背部倏地貼上冰涼的鏡面,她冷得抖了一下,然後胸前梅點被他一口含住,瞬間吟哦出來。

  「別亂動……」

  他按住她不停扭動的身軀,放低身子凝眸,看著眼前一團白玉似雪,身上被同樣雪白的繃帶纏住,小腹上剛才被他沾染了血色的繃帶像是某種暗示一般刺激著他的眼。

  「浣浣……我可能會控制不住……」他忍得雙目赤紅,不停喘著粗氣把頭靠在她脖間低吼,難耐地咬住她的一處嫩肉廝磨著,半褪下長褲隔著彼此一層布料碰撞。

  剛才在林蔭道上的時候已經箭在弦上,如今如果真的真槍實彈地上,卻又怕自己像上一次那般傷了她,又忍不住想要她的慾望,進退兩難之間,鄭凜敘還是第一次嘗試到在男歡女愛上的狼狽。

  有多愛,就有多小心翼翼,不願她再為自己受傷。

  兩個月前的那一場,是傷了她,卻也要了他半條命。

  文浣浣被他頂弄地滿身燥熱,難耐地扭動身軀,卻被他一雙大掌牢牢固定住,身上的繃帶讓她彆扭,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卻讓她的心暖的不可思議。

  他總能夠把自己的心捂得暖暖的,熱熱的。

  「我不介意你那樣粗暴地抱我……凜敘,我在意的,是你的心……」她羞澀地把頭靠在他的胸前,咬住他的紅點挑逗,一雙眼睛濡濕地帶著羞怯和堅決,「如果你不愛我,縱然你在這個時候有萬千溫柔我也不屑一顧,但是現在……」她聽著他一下重過一下的心跳,微微笑了,美麗而張揚,帶著一抹難以說明的囂張和得意,「……撕碎我,你有多愛我,就用多大的力氣要我……」

  她的每一句都震響在胸口!

  大掌擒住她小巧的下巴,短短兩個月,她圓潤的下巴就消瘦成尖尖細細的,但是蓋住心尖疼痛的,是她眼底毫無遮掩的依賴和愛慕。

  「你這隻小辣椒……」

  他低喃著,又深又重地吻下去。

  不消他放開,她自願

  沉浸在他的吻裡,無邊的狂熱夾帶著如絲如縷一般淺淺的溫柔,她的柔膩從繃帶中若隱若現,被擠出曖昧的形狀,他的大手便附上去,隔著繃帶撫弄著敏感的挺立。

  她的手大膽地游移在他健碩的身子,久違的男人陽剛氣味夾帶著他所獨有的清新剃鬚水的味道傳入鼻翼,像是最好的酒釀,讓她頃刻迷醉。

  手,沿著褲子拉鏈伸進最危險的地方,他的喉結一顫,唇中溢出幾絲滿足的低吼:「浣浣……」

  她紅著臉吻住他,不敢去看自己的手和她手中那傲然的某物,直直地抵在自己手心顫動著,這樣一手掌握住他所有的感覺讓她又調皮了起來,指間隔著黑色有彈性的內褲邊緣游移,他咬牙,吮住她的眼睛吸著,趁著她吃疼手停頓的那一下,空出左手同樣伸進自己那處,帶著她的手技巧地動起來。

  「你會讓我在你面前丟臉。」他嘶啞了聲線,眼神渴望,帶著濃而深的慾望。

  她感覺到手中的越來越熾熱龐大,不禁有些怕了,吞了吞口水。

  察覺到她的手有退縮的架勢,他啞著聲音在她耳畔邪惡地道:「怕了?晚了……」

  囂張!文浣浣瞪著他,媚眼如絲地,她就不信這兩個月以來他比她好受,如此一想,她便邪惡了,故意睜著一雙天真的大眼,咬著下唇怯怯地道:「哥哥……這是什麼啊……」

  他快要爆發了!

  這個小妮子!

  「你會後悔的,」他怒極反笑,笑容英俊邪魅,在她得意片刻的同時,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隨即身體一僵,停住片刻。

  文浣浣感覺到了手心的濡濕,再也裝不下去了,轉身就要洗手。

  他卻沒臉沒皮地低笑,按住不讓她逃脫,讓她清楚地感覺剛才才稍稍消減的硬件似乎……又硬起來了……

  她抖了抖,也不知是興奮還是怕的。

  他這才抽出她的手,看著上面曖昧的證據,伸舌舔了舔:「我餓了,」

  「……你不是……才吃飽嗎?」她抖著雙眸看著他。

  「我要吃你。」

  啊?

  文浣浣還沒反應過來。

  雙腿被撐開,他健壯的兩隻手臂各撐住她的一邊大腿,讓她完全展露在他面前。

  她還沒弄清楚他的用意,就被他接下來的動作驚呆了。

  他……他真的是要吃她!!

  俯□子的那一刻,他邪魅地看了她一眼,那裡面的火熱竟讓她也覺得喉嚨一澀。

  隨著那最私密的部分被一種異樣的溫熱舔上,她才嚶嚀著尖叫出來。

  「不要……髒啊……」

  他怎麼可以這樣?

  如果剛才文浣浣只是稍稍動情,那麼如今就是池水氾濫了。

  和他在床上契合了那麼久,文浣浣很悲催地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鄭凜敘最厲害的不是側攻,而是舌功啊!

  不消一下她便再也沒力氣說話。

  他很邪惡,故意讓她清楚地看見他嘴唇的一舉一動,舌尖深入溫熱,微微一頂,便尋到了最敏感的那一點,然後便直直刺進去。

  他急促而短距離的衝擊比長時間的更加刺激,她摀住眼睛叫得斷斷續續,凌空的雙腳隱忍地磨著他緊繃的背部肌肉:「你……啊啊……你這個變態……啊……」

  「我在應你的願啊……」他直吃地她再也罵不出來,咕咚一口吞掉她所有的花液,沾染著曖昧色澤的唇在白色燈光下就像是某種暗示,他扶好了她的身子,露出一塌糊塗的禁地,稍稍一縮臀,驀地把身子一沉到底,「我想……撕碎你……」

  如果真的能夠把她吃下肚子裡去,那該多好。

  她頓時尖叫起來,他撫著她的背讓她癱軟在自己身上,帶著香澤的唇就在她雪白的身上印下一個個濕印,他狠命地動,但是表情卻是十足的柔和,眼底盛滿的慾望最終溢成最美妙的疼愛,想如今,他恨不得疼愛她上上下下每一處。

  他一開始就如同暴風雨席捲一般瘋狂地抽動,她被他的速度弄得頭暈眼花差點一度昏厥,但是他不肯就這樣讓她昏過去,每次差不多到了極致便緩一緩,看到她眼神開始清明的時候又變著角度刁鑽的動。

  只從這點就知道他對她的身體有多麼的熟悉,有許多他之前沒有觸碰過的點被他一一撞了個遍,她的手狠命地抓住他的肩膀劃下一條條血線,這樣的歡情看起來不像是做愛,倒像是要拿了對方的命。

  雖比兩個月前的要來得粗暴,但是心靈都被盈滿的感覺,卻是那麼清晰地印在了她的心上,隨著他一個個深頂搗弄,她夾著他,整片頭腦都被一股白光覆蓋住,最後顫了出來。

  他享受著被她澆洗的感覺,而鄭凜敘剛才才在她手上釋放過一次,所以有大把的精力和她耗。

  她抖著嘴唇喘息了片刻,他低頭關上她每一個墮落迷亂的表情,因他而亂的眉目讓他清楚感覺到她此刻就在她的懷裡,而他在她的身體裡。

  撥開她汗濕的發,他舔弄她小巧的耳垂,愛極了這個地方她的敏感,每次含吮住耳珠,她縱然再累那裡也會開始蠕動,然後緊緊夾住自己:「還行嗎?」

  她瞇眼,不服氣地哼哼,絕對不承認自己的體力和他相差太多,繃帶在一次次激烈的顛簸中散亂開來,他的手指挑開,就著連著的姿勢把她抱向放好水的大浴缸,途中她上下地縮,他便在她快要完全坐下的時候頂上去,還不忘輕啄著她汗濕飽滿的額頭,一臉禽獸般的饜足。

  他抱住她的臀把她壓下在浴缸的那一刻,她舒服而滿足的喟歎一聲,熱水浸滿她快要被拆散的身子,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

  這個男人的體力不是一般的BT,應該說除了蕭桓那傢伙不知道持久力如何之外,他們幾個兄弟看起來都很種馬,鄭凜敘是那群種馬之中的大哥,他的體力再好,也不足為奇。

  「想什麼?嗯?」他的身子懸在水波的上面,安樂眸色觀察她身上開始浮現的一片片青紫,忍不住清淺地動了起來。

  文浣浣也很配合地懂腰,抬眸用爪子拍了拍此時自己頭上英俊非凡的臉蛋,嘟了嘟嘴唇:「我在想,我是不是撿到寶了?你的戰鬥力難道真的是你們五兄弟中……唔,最強大的?」

  他眼底含笑,這隻小辣椒啊。

  他深深頂了一下,她立馬滿足地嚶了一聲:「我是不是最厲害的,你問你小妹妹就知道了。」

  說罷,他暗示性地用手撫摸兩人連接處,十分溫柔地按著揉著,快感積累,她長著嘴唇乾呼吸,待想明白他說的話時哀叫一聲摀住自己的眼,大吼:「鄭凜敘你這個流氓!」

  他哈哈大笑,那笑容,是發自肺腑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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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做完的時候她是昏睡的,在昏黃色燈光的房間,唯一的大床上躺著的他唯一愛的女人,鄭凜敘沉靜地看著她的睡顏,半響,微笑著吻上去。

  濡濕的吻,撫平她皺著的眉頭,她嘀咕一聲,卻沒力氣動,只能埋怨地呢喃:「禽獸……我不……要……」

  他差點就笑出聲。

  手指撫上嘴角,那裡的弧度陌生,卻又不陌生,陌生是因為他的大半輩子都未曾試過這樣笑,那樣不陌生,卻是因為有她的時候,他便會情不自禁。

  看看自己身上背上的撓傷,還有已經崩開的子彈傷口,鄭凜敘的手摸上去,這雖然不是他第一次受傷,卻是第一次,為了除了自己以外的他人。

  悄然關上門下樓,早就準備好的醫生見狀忙站起身招呼鄭凜敘坐下。

  趙醫生是鄭凜敘從意大利抽過來的人,對於槍傷不陌生,見到鄭凜敘穿著睡袍下來的時候他便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鄭凜敘向他點點頭,然後十分自然地扯開了肩膀的位置。

  趙醫生見狀先是一愣,隨即就盯著他肩膀上那些曖昧不已的痕跡笑了起來。

  忍著笑為他處理崩開的傷口,鄭凜敘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道:「想笑就笑。」

  「噗,」趙醫生樂了,他比鄭凜敘大十歲,也算是鄭凜敘的自家人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鄭凜敘在這種狀況下還能柔著嘴角,不禁想,到底是怎樣的女人,才會讓這個本來以為冷漠無情的男人變得終於像一個普通人。趙醫生瞇起眼睛,金絲鏡下的雙眸像隻狐狸,隱約帶著笑意,「你也不知道悠著點?我在樓下聽得直想回家沖冷水澡去。」

  鄭凜敘難得地沒有不屑一顧,反而挑眉戳他痛處:「你老婆還沒回來?」

  「是啊,回娘家一個多月了電話也沒一個,也不顧他老公我聽現場直播聽得一身火氣……」趙醫生故意用力用藥用棉花按住鄭凜敘的傷口,鄭凜敘倒吸一口氣,忽然想起剛才在樓上確實激烈了點,不由輕笑出聲。

  在趙醫生的哀怨眼神中,鄭凜敘靠在沙發椅背上,笑得饜足無比。

  在家裡躺了一天,因為某人的不知節制文浣浣終是一天都沒得來下床,只能一臉幽怨的瞪著某個罪魁禍首干發脾氣。

  而鄭凜敘也自知理虧,便不去公司在家裡伺候著,把屎把尿的,真的是把屎把尿,文浣浣臉紅脖子粗地在廁所裡吼:「你出去啦!」

  「你不是站不了嗎?」鄭凜敘橫抱著她站在坐廁前,好脾氣地道。

  文浣浣崩潰。

  最終還是鄭凜敘忍著笑意看著

  文浣浣解決完,然後抱著她下去解決肚子問題。

  管家站在一旁看著自家少爺把小姐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口一口給餵吃的,偶爾惹得小姐炸毛然後好脾氣地順毛的惡劣模樣,不禁感歎一句——他活了那麼久,照顧了少爺那麼久,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這才是少爺的真面目。

  只怕在外界那些對鄭凜敘又敬又怕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會大跌眼鏡吧。

  鐵漢柔情,往往只針對自己認為對的那個。

  因為做地太過,所以鄭凜敘被罰當晚取消一切福利,十分無奈地過了一個晚上,文浣浣就被鄭凜敘哄了起來,說晚上要和老五言厲吃飯,順便感謝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女的?」文浣浣抬手讓他給自己脫衣服,再換上量身定做的休閒服,自己也是一身整潔不失儀態的便裝,兩人同樣穿著淺灰色毛衣,看起來就像一對甜蜜的情侶。

  捏了捏文浣浣的臉蛋,鄭凜敘笑著道:「是道上的一個朋友,那個時候我能知道恐怖分子的犯罪部署多虧了他。」

  文浣浣抿唇。

  與他一起那麼久,當然知道那些道上的是指些什麼朋友。

  也不能算是朋友,頂多算個利益共同者。

  為了那次去俄羅斯的事情,鄭凜敘是用了關係的,而那些是用什麼代價換回來的,鄭凜敘不說,文浣浣也猜得出來。

  「別想那麼多,」他湊過去吻她,看出來她的想法,「那個時候縱然要我整個鄭氏我都毫不猶豫,能換回你,我不論代價。」

  她搖搖頭,摟住他。

  這個男人,是那麼地愛自己,她知道。

  只怪當時不懂事,倘若當時的他們都懂得向對方妥協商議,只怕也不會是兩個月的分離。

  幸好,他還是他。

  她也還是他的她。

  出發去定好的酒店,下車的時候鄭凜敘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在門口就朝著她那誘人的小嘴吻上去,吮住調戲她。

  她唔唔地直掙扎,瞪大一雙眼推開他。

  「鄭凜敘!」

  文浣浣低斥。

  這只色狼,不分場合時間地發情!

  她本來在出門口的時候已經很生氣了,因為直到出了家門才發現自己的脖子上還有一些隱隱能辨別出來的吻痕,但是自己連圍著脖子的布都沒有多一塊!

  這不,周圍經過的人都往自己的脖子看,她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他倒好,還在這個時候來調戲自己,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姦夫□是不是?!

  丟下鄭凜敘,文浣浣朝著經理吼道:「不用管他!我們走!」

  酒店的老總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再轉眼看了看那個傳說中喜怒無常的C市第一大鱷,此刻笑顏盈盈,雖然嘴角的笑淡了,但是卻不難看出眼底的縱容。直到鄭凜敘悄無聲息地比了一個「按她說的去做」的手勢,老總才戰戰兢兢地帶著這位無法無天的姑奶奶進了包間。

  身後的經理馬上應變過來,朝著鄭凜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鄭總,這邊請。」

  鄭凜敘點頭,跟了上去。

  被酒店老總帶到包廂的時候老二老三老四都在了,望向主位,一個身穿暗黑色大衣的男人正用深沉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文浣浣皺眉,想著應該就是他了,便禮貌地向他點頭。

  態度不卑不亢,那男人似乎覺得很有趣,眉一挑,還沒說什麼,詹遇宸就笑著道:「嫂子,坐。」

  一句嫂子,暗藏警告。

  男人眼底興味更濃。

  不知為何文浣浣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種野獸的氣息。

  是一種沉斂的動物,像獅子和豹的融合體,只看外表便可窺探出他不一樣的能力。

  「嫂子?」男人唇舌吞吐,慢而咬字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文浣浣剛瞪了詹遇宸一眼,腰間便多了一隻大手,頭頂響起一抹清淡卻帶著重量的笑語:「我們來遲了。」

  文浣浣扭著身子剛想掙扎,就被腰間的手掐了掐,她抬頭瞪他,他便偏下頭來對她笑,完全不在意包廂內有別的什麼人。

  鄭凜敘半抱半拖地帶著自家小辣椒在男人身邊坐下,他落了在主位,便把文浣浣放在自己身邊。

  「好久不見了,凜敘。」男人的聲音低沉地像是年代最遠的美酒,帶著些危險的醉意。

  鄭凜敘瞇眼笑了:「的確很久了。」

  他轉身朝文浣浣道:「他就是我的那個朋友,薛皇玄。」

  「這位就是你的那個……寶貝?」

  薛皇玄舌尖一轉,眼神放沉,看著坐在隔著自己一個位置的文浣浣。

  文浣浣不躲不閃地迎上去,伸出了手:「不敢當。」

  薛皇玄眼底一閃而過情緒,隨即笑了,這次再無之前的危險:「不必謙虛,他很少有機會求我,說到底我還要感謝你。」

  他們這邊兩個強大的男人在聊著,旁邊被晾在一邊的三個男人都沒怎麼說話。

  紀若白有些恍惚,一向冰山的面容此刻有著斷裂的跡象,文浣浣也聽鄭凜敘說過好像是為了什麼……女人?

  文浣浣搖頭,冰山也會為女人煩心?應該不可能,恰巧回頭,便看到詹遇宸眨著一雙幽怨的眼睛看著自己。

  不由撲哧一笑。

  頓時回他一個挑釁的笑。

  因為昨天鄭凜敘突然請假,蕭桓又被鄭凜敘那麼巧地發配到了S市那邊的分公司主持大局,所以昨天一整天的大事小事都是詹遇宸處理的,一貫懶散的他昨天一天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老四那傢伙也是個沒人性的,昨個兒一整天手機關機,他求助無門,只能認命加班到晚上十一點,到後來累得連動動腳趾都沒力,更別提去混女人堆了。

  對於文浣浣這種小氣搞報復的行為,詹遇宸是鄙視的,但是卻敢怒不敢言了。

  明明他是為大哥抱不平,人家不領情倒算了,還幫著那個女人去欺負他,他無話可說,心灰意冷……

  這時包廂的門被再一次打開。

  終於,那個文浣浣想見卻因為多次意外而不能見面的鄭家老五露面了,懷中還帶著一個妖艷動人的女人。

  說是妖艷不為過,一頭波浪捲配著那張不施粉黛便能傾城傾國的臉,在她面前文浣浣頓時覺得自己平庸了,路人了,風中凌亂了……

  老五言厲是個特種兵上校,負責C市特種軍區訓練,職位只低於軍區最高指揮官,他一身堅毅和常年征戰沙場的戾氣讓文浣浣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就是不知道他功夫怎麼樣……

  文浣浣果然還在為那天誰的戰鬥力最強的問題糾結著。

  鄭凜敘叫他們坐下,在看到自己的小女人看著自家五弟發呆,便微笑著撫著她的臉問她怎麼了。

  文浣浣囧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個小氣巴拉的男人!

  老五帶來的女人據說是言厲一直愛了五年多等了五年多的女人,C市政治大家葉青華的私生女,當年葉青華不惜被處分也要與葉辛越相認,曾經轟動一時,她自然也聽說過。

  但是文浣浣頻頻觀察,葉辛越的面容有些僵,她直直地看著與自己隔了一個位置的薛皇玄,不知道在想什麼。

  氣氛有些奇怪。

  直到吃完了飯,文浣浣還是覺得吃得不痛快。

  鄭凜敘正和言厲說話。

  他們都故意支開了自己的小女人,見到五弟一臉陰沉隱忍不發作的表情,鄭凜敘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麼事情問清楚,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言厲撇頭,看著一旁逐漸駛遠的銀灰色跑車,眼底透著一股厚厚的陰霾。他忽而勾起唇道:「你是有感而發?」

  「你就囂張吧,」鄭凜敘低笑,看著不遠處正踢著石子一臉糾結的某個小女人,眼神裡有著一種恬然的寧靜,是因為那個女人而變得渾然天成的,「總以為只有自己會受傷,但是到最後,還是因為傷了她而後悔,我只是不想你也步我的後塵,那五年分離有多麼不容易,這點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是你,」言厲搖搖頭,忽然對鄭凜敘又生出了一股欽佩,「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一直等下去,但你卻可以,可以一直默不作聲等她十四年,就這點而言我不如你。」

  鄭凜敘走了。

  其實有什麼不如呢?

  只要你願意一直走下去,縱然世界上所有的災難都擋在你面前,都無濟於事。

  他們都一樣,能夠一直等下去的原因不是執著,而是因為還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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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近日C市最轟動的莫過於兩件事——鄭凜敘的訂婚禮跑了女主角,還有就是……鄭凜敘把自家寶貝哄回家,兩人近日如膠似漆地出現在各大報紙上,看著前後主角都是同一對人,有人不禁唏噓不已。

  秦陽走進妹妹的房間,終於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厚重的窗簾擋住了窗外和煦的陽光,相比較起外面的風平浪靜,在這裡則是陰沉地有些可怕了。

  地毯上,秦敏垂著頭看著手中已經被捏地變形的報紙,上面被作為主封的大照片上的兩個人是要刺瞎她的雙眼。

  「敏敏……」秦陽看了於心不忍,但是他並不能去安慰什麼。

  早在當初秦敏被鄭凜敘派人送回秦家大宅那一天,秦敏已經被外公下了禁足令,不禁不允許她進入有關於鄭家相關產業半步,更是連連一個多月都不允許他的兄弟去看望她。

  並且早在那一天,秦敏在名媛裡面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高幹圈子裡的從來都是見風使舵的人物,秦敏當眾被鄭凜敘拒絕,無疑不是明目張膽地在說——她秦敏得罪了他鄭凜敘的人,自此之後,秦敏更是無法在名媛會上立足。

  她開始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見陽光,因為她討厭接觸到任何一絲和他們兩個人有關的事物。

  秦陽的一聲呼喚,秦敏頓時落下淚來。

  她嘶鳴著,猶如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秦陽上前抱住她,死死地圈住她聲嘶力竭的身子,拚命箍住:「敏敏!敏敏……冷靜點……」

  秦陽知道,秦敏這次是動了真心的。

  不過這麼些時日,她一再地消瘦,即便吃再多的東西也不見面色紅潤,相反青紫地就像一個生病了許久的人。

  秦陽能夠怎麼安慰呢?他和鄭凜敘雖然認識,但其實並不算是同一個圈子裡相處的,但是即便如此,如今放眼C市,有誰不知他鄭凜敘把那個文家的女孩是真正的捧在自己的手心裡,他雖然對黑道的事情少有涉足,但是也旁敲側擊過鄭凜敘為了保護她而一批批地把那些動歪腦筋的勢力都鏟了個乾淨。

  如此雷厲風行,殺人不見血的手段,任所有人見了都要心驚膽戰,但是鄭凜敘卻是在外眼也不眨地殺人,在內為自己的女人圈出了一塊與世無爭,無憂無慮的世界。

  一個男人保護一個女人至此,意思再明顯不過。

  秦敏是一開始就輸了。

  她也做錯了。

  錯在不該在他的面前口不擇言,只不過為了一句「她是什麼東西」,鄭凜敘就讓她再無臉出現在名媛界,也等於斷了秦家的一條交際路。

  錯在不該說出那些威脅的話,觸及到了他的底線,所以他不動聲色地打壓秦家,表面風平浪靜,但是秦陽最近已經因為公司的事情而奔走地快要跨下,鄭凜敘的手段,要殺他們不見血,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哥……我恨他!我更恨那個女人!憑什麼?!憑什麼她就能夠被他那麼好的愛著護著?!她到底算個什麼東西!她連我的一根手指都不如!哥!我不服!」

  秦敏捂著臉痛哭出聲。

  「敏敏……」秦陽沉下聲,他已經察覺到妹妹的情緒有點太過於激動了,於是沉吟片刻,道,「你出國吧。」

  聞言,秦敏身體一震。

  「連你也要趕我走……」

  秦敏哭得哽咽住。

  她不敢置信,有種天要塌下來的感覺。

  遠走國外,是最糟糕的結果。

  但是,卻死她如今唯一的活路嗎?

  她不是笨蛋,也知道最近大哥早出晚歸,每日疲容,都是因為她當初的一些口不擇言,但是他一直沒有告訴她,所以她認為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但是現在大哥說了,那麼就是……大哥也撐不下去了嗎?

  「哥……我不要出國……不要……」她死死扯住大哥的衣裳,哭著求道。

  出國就是輸了,從此以後,她便是再無贏的可能,所有的人都會知道她秦家最尊貴的小姐竟然輸給了那麼一個名不經傳的女人,她……不要輸!

  秦陽的嘴唇蠕動了下,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最終看著妹妹那脆弱的眼神,終是沒有說出口:「哥只是個提議,你休息吧,別想那麼多,你要乖乖的……」

  秦陽離開了房間,門關上的那一刻,秦敏心中苦苦繃緊的最後一根弦蹦的一下斷了。

  她木然地看著地毯上散落的報紙碎片,目光落在一張令她感到刺眼的笑容上,緩慢地,瘋狂地攥緊了手掌。

  「真好啊!」徐顏夕看著對面春風滿面的女人,埋怨道,「真好啊!」

  文浣浣鄙視地瞪了一眼這個無聊而幼稚的女人。

  「你老婆在抱怨你!」文浣浣轉身對著吧檯前靠著的詹遇宸道。

  詹遇宸挑眉,在觸及到老婆哀怨的目光時果斷舉雙手投降:「曖曖!你別用離間法,對我不管用,我的心堅定著呢!」

  徐顏夕遞給他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目光。

  詹遇宸笑得十足的狗腿。

  文浣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對面一臉得意的女人,挑了挑眉:「你們……嗯?好上了?」

  徐顏夕埋汰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鄙視她說話沒藝術:「我們早就領證了!」

  「是是,一個逃過家裡去的民政局,一個則是被家裡的勤衛兵壓著過去的。」文浣浣如實附和。

  眼看著徐顏夕的臉黑了,詹遇宸低聲罵了一句粗口,這位姑奶奶怎麼就不能趕快走?不知道他最近最怕的就是他家老婆了嗎?

  「不是,其實我那時候是情願的,這不還是慪著一口氣所以才表現的那麼不情願賴著,其實我內心可樂著呢!」詹遇宸跑到徐顏夕身邊果斷給了她一個吻,桃花眼拋了一個妖孽的媚眼過去,然後又向文浣浣遞了一個求饒的眼神,「老婆,我是真心的。」

  他的認真讓一旁的文浣浣忍不住抖了抖。

  徐顏夕看了看他,然後摸了摸他的頭:「嗯,乖,我信你。」

  詹遇宸便喜滋滋地摟著自家老婆擠在寬大的咖啡椅上,如膠似漆起來。

  「對了,等下你要去哪裡?留在店裡幫忙?我要去進貨。」徐顏夕從詹遇宸的撒嬌中掙扎開來問。

  文浣浣搖頭:「等下要去城東道觀,我爸答應他們今天找個人過去和他們授武,沒空。」

  C城就兩間大型武館,城東城西各一間,義武就是在城西的,作為每年特定一日的授武日子,規定好是由兩間武館的大弟子往對方武館中教授自己武館的拳法。

  往年都是師兄去,偶爾師兄忙也是她去,如今師兄還沒回來,自然而然就是她頂上的。

  徐顏夕也不為難,想了想對抱著自己的詹遇宸說:「那你看店,我自己去。」

  「不行!」詹遇宸語氣不善,果斷拒絕。

  「那我留下來看店?」她妥協道。

  「不要,」詹遇宸是死活不要和她分開的,「你忘了你……」

  他似乎剛想說什麼,徐顏夕忙一把摀住他的嘴,不讓他暴露自己的秘密。

  文浣浣狐疑的看著他們,有貓膩!

  徐顏夕被看得心虛,一個惱怒就錘了詹遇宸一拳:「那你說怎麼辦!」

  詹遇宸笑得可得意了,只見他用兩根手指從褲袋中抽出手機,輕巧撥下一個號碼:「下午來看店!」

  說罷便掛了,見自家老婆狐疑地看著自己,詹遇宸湊上前啄了一口她的唇,終於報了那天大哥當著他們的面秀恩愛之仇:「你老公我神通廣大,自然能找人替我親親老婆看店!」

  「別說的那麼噁心!」徐顏夕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那忍不住勾起的嘴角已經暴露了她的暗喜。

  「我再噁心你都見過,你都喜歡。」詹遇宸回答地一點都不害臊。

  「你!我什麼時候都喜歡了!」

  「不是嗎?昨晚是誰求我……」剩下的話他是對著她耳朵說的。

  「你!色狼!」

  徐顏夕頓時紅了臉。

  「還敢說不喜歡我?小樣兒。」詹遇宸拍了下她的臀,沒臉沒皮地。

  文浣浣受不了了,抓起挎包就跑了。

  不禁淚流滿面啊!

  種馬男秀專一——栽了!

  想不到他們的詹二少也有被栽的一天,而且還栽地挺心甘情願的那種。

  真可怕!

  徐顏夕和詹遇宸又坐在店裡膩了十多分鐘。

  這時,詹遇宸喊的人來了。

  是一個面無表情身穿黑衣的男人。

  「小勳?!」徐顏夕驚喜了。

  陳明勳抿唇,點頭:「小姐。」

  說起來真的是緣分,陳明勳原先是徐顏夕大院裡面負責擔任她大哥的保鏢,從小和徐顏夕和徐清驍就關係近,但是因為前幾年似乎家裡出了點事,他因為要處理家裡的事情所以才離開了徐家大院。

  想不到是在詹遇宸手下做事了。

  「當時是我看中的明勳,想不到倒是緣分了。」詹遇宸笑得一臉狐狸樣。

  「二少,」陳明勳看起來似乎有話要說,他看了看徐顏夕,詹遇宸便會意一笑,摟著徐顏夕道:「乖,幫我進去泡杯咖啡。」

  徐顏夕懂事地點頭,走了進去。

  「說吧。」徐顏夕離開,詹遇宸便伸展長腿坐在那兒,一個簡單的姿勢,強大的氣場便不經意中散發出來。

  「秦家出動了一批打手,正趕往東區。」

  陳明勳如實稟報。

  這樣的異狀很少有,詹遇宸負責整個C市地下的運作,這些看起來不大的事情其實都會經過他的手,聞言,詹遇宸眉心一蹙,忽然想起剛才離開的某人說過的話,他頓時揉揉眉心,立時撥了一個電話:「帶上一批人到城東各街道攔住秦家那群傢伙,然後分出一批人到城東武館保護小姐。」

  做好一系列準備,他撥了據說今日有重要跨國會議的大哥的電話,雖然是很重要的會議,但是他想他大哥絕對不會怪他。

  會議室上,鄭凜敘正主持著一個年度跨國總結會議,調了靜音震動的手機忽然閃爍起來,因為特殊原因他的手機只調了幾個重要的電話可以此刻撥入,拿起手機一看,眉目不改,他示意會議暫停,按通了電話。

  老二雖然平常不靠譜,但是關鍵的時候都不會掉鏈子。

  後來他才想,還好他這樣想了。

  「秦家一夥兒帶著傢伙去截嫂子了,打聽清楚了,是秦家那寶貝女兒帶的人,我已經派人去攔了,但是估計攔不住。」

  詹遇宸的話彷彿是一個定時炸彈。

  鄭凜敘刷地一下站起來,完全不顧周圍許多大股東甚至海外合伙人在場,一身戾氣讓所有人都噤聲不語:「你先過去,保護好你嫂子,在我之前如果她少了一根頭髮……」

  他並沒有再說下去。

  但是在場的人無人敢想像那之後的後果。

  連遠在之外的詹遇宸都感覺到了手機那端的怒意。

  他朝著在後室露出臉的小妻子,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徐顏夕表示無所謂,讓他快點走。

  眼底柔和了一片,詹遇宸拿起東西就往外走。

  電話那頭傳來鄭凜敘隱忍殺氣的「會議取消」的字眼,然後就是凳子被粗魯地掀開的聲音,他上了跑車副座,陳明勳已經繃緊下頷啟動了汽車。

  詹遇宸算了算時間,正巧有電話接進來,他聽了一會兒轉過去鄭凜敘那兒:「截不到人,大概是早就過去了。」

  「……」

  那頭傳來急促而尖銳的汽車發動的聲音。

  「不論你用什麼方法,都給我保護好你嫂子!」

  詹遇宸心裡樂啊,這個一向淡定的男人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快哉!

  「如果死人了怎麼辦?」詹遇宸難得有時間打趣。

  對方寒氣愈加旺盛,只聽他咬牙,沉靜的嗓音透著手機傳來,帶著無法言語的殺意:「一切我負責。」

  這下子詹遇宸可算是樂壞了。

  秦家是要倒霉了。

  好惹不惹,偏要惹得他大哥的掌心肉,心頭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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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7: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文浣浣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喜事不斷,壞事不絕。

  從出了城東武館後,她就發現有人跟著自己。

  似乎來者不善的樣子,文浣浣對想要害自己的人都挺感興趣的,但是理智告訴她這次來的應該不是一般的角色。

  因為她能察覺到不止一邊有人跟著,從自己身後的一堆,還有不遠處自己右上角的胡同……真的是有計劃有預謀啊。

  文浣浣從心底感歎了一聲,隨即腳步忽然加快,身後的人似乎一愣,但是很快追了上去。

  看來那些人不是專業的殺手,這下子文浣浣的心鬆了點,只要不是專業的殺手集團,她自己還有些信心的。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文浣浣就有了主意了,她轉入了一條的胡同。

  這裡似乎是通向舊工廠的方向,所以除了一些骯髒的垃圾之外,沒有什麼走過的人。

  文浣浣隱身在黑暗中。

  她瞇眼,看清楚了領頭的男人,隨即眼神一狠,身體迅捷地朝著明顯是領頭的那個男人的後頸襲過去。

  她的身手十分敏捷,並且拳拳都能打在人的脆弱關節處,她姿態柔然動作強硬,消滅了一個人的行動能力之後毫不戀戰,她知道這次她是以少對多,那麼速戰速決才是好的方法。

  但是想不到的是人竟然越來越多。

  文浣浣冷下了眸子。

  因為她看到了站在打手最後方出現的人。

  秦敏。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她那嬌蠻的眼神還是很讓她記憶深刻。

  「因愛成恨?」文浣浣歪頭,忽然吐出一句。

  只消這四個字,秦敏的眼底就閃出了一簇憤怒的光芒。

  「給我打。」她冷聲下著命令。

  周圍的人紛紛湧上去。

  文浣浣開始覺得吃力,她不知道秦敏到底帶來了多少人。

  身後一個人用繩索打算透過前面的人把她套住,她纖腰一轉,手敏捷地接過繩索。

  那個打手似乎一愣,但是很快反應過來,熊臂一用力,繩索便套住了文浣浣的一雙手,打算借力把她甩到自己腳下去。

  但是文浣浣怎麼可能讓他如願?只見文浣浣低喝一聲,紮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馬步,那個男人用盡了全力竟然也撼動不了她分毫。

  文浣浣的手心刺痛著,但是她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狹路相逢勇者勝,她若是如今露出了自己一絲破綻,那就是必敗無疑。

  秦敏摀住了胸口難以置信地後退半步。

  她不相信這個女人竟然能強大到這種地步。

  「你們都是廢物嗎?!她只是一個女人!」秦敏嘶吼著。

  她的雙目赤紅,顯然已經受了不少的刺激。

  正當其他打手回過神來打算湧上去解決了文浣浣的時候,在巷子的後方出現了一陣陣的騷動。

  有一群人來了。

  顯然不是來幫忙綁人的。

  文浣浣瞇眼看著帶頭的男人,一張嚴肅剛正的臉,他下手犀利,拳拳腳腳都帶著凌冽的風,經過的地方秦家的打手都倒了一片。

  文浣浣笑了,知道是鄭氏的人來了,頓時來了精神,她忽然跑了起來,拴著繩子的男人頓時一怔,搞不清楚她的來意,戒備地卻又習慣性地用手護住自己要緊的部位。

  就是這一刻!

  文浣浣瞇眼,忽然一個強勁的橫掃,出其不意地攻擊向男人的下盤,男人一個踉蹌,還未來得及倒地,他的手下意識地鬆開往下一撐,就被文浣浣一掌劈暈在地。

  秦敏快要氣瘋了。

  「開槍!」

  一聲怒吼,不大不小,卻讓文浣浣聽得清清楚楚。

  不禁詫異地回頭,見到的是秦敏一張扭曲的面容。

  為了愛,竟然變得如此醜陋。

  接到命令,一名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男人緊繃著臉從腰間掏出黑色手槍,文浣浣死死站著盯著槍口,剛想要有所動作,那名黑衣人已經抬起手。

  他們的距離不近不遠,要像上次那樣撲過去已經是不可能,文浣浣想著自己躲過子彈的可能性,就在他們都快要動作的時候,一聲響亮的手槍率先響徹在幽深的巷子裡。

  所有的人都怔住。

  拿著槍的黑衣人右手硬生生被穿了一個洞孔。

  他們都愣著看著剛剛才出現在巷口的男人。

  那個黑衣人和文浣浣的位置大概是在巷子中後部分,離巷口男人的距離大約有三百米。

  這樣的距離,簡單地一瞥,竟然正中黑衣人的手腕。

  文浣浣看著詹遇宸欠扁的小臉,不禁想——這丫的男人真的給自己搞深藏不露這套!

  詹遇宸笑過之後那眉眼便沉了下來,無言之中帶了一種肅殺之氣,如果不是那嘴角噙著的笑,他們甚至會懷疑眼前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都解決了。」

  八分鐘,解決戰鬥。

  秦家的打手對詹遇宸黑道上專業訓練的暗部。

  結果不言而喻。

  詹遇宸把一身狼狽的秦家小小姐扔在一邊,把那個剛才用繩索攻擊的男人單獨捆住扔了出來,收拾了那群嘍囉,便應著文浣浣的要求打了110。

  城東的警察來得很快。

  詹遇宸說了這件事還是要等大哥來,他們鄭家的暗部不能暴露,文浣浣大方地揮手讓他們走了,自己跟著警察去了警察局。

  鄭凜敘是要挎著一個半的城市過來這邊,自然是要等的,也是一到了警察局秦敏就要求鬆綁。

  警察應她的要求給她鬆綁,她忽然眉目一轉,犀利地朝著他們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秦敏!是秦司令的孫女!你們最好給我辦清楚了,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文浣浣自然也是聽到了,也看到了那群警察皆是一愣,隨即打電話通知了他們局長。

  心底一哂,她不動聲色地坐在一旁。

  局長很快就趕過來,看著這位果然是秦家大司令那寶貝地什麼兒似的孫女,頓時哈腰擺尾起來,一瞬間,明明是文浣浣抱得警,但是從秦敏的狼狽和她的淡靜做文章,文浣浣的處境卻開始難了起來。

  但是文浣浣並沒有說什麼。

  秦敏喚來的律師已經在和警方交涉,她整理了下自己,又恢復成那個傲氣凌然的秦家小姐,她看著文浣浣不說話的模樣,以為她是怕了,頓時哼了一口氣:「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就憑你,也打算賴在鄭凜敘身邊一輩子?就你,你也配?!」

  她逐漸激動,眼底迸發火光。

  文浣浣忽然覺得她很可悲。

  為了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竟然喪失了自己原有的風骨傲岸,在這之前她的直率跋扈她不討厭,但是如今,她竟然連槍械這樣的危險用品都用上了,她不可能再當這是小事。

  「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秦敏冷哼一聲。

  「這件事,的確不能就這麼算了。」

  一抹沉沉的男聲在門口響起。

  聲音不大,卻讓整座警局的人聞言都安靜了下來。

  警察局的門口被一位身穿銀灰色外套的男人打開,鄭凜敘就在四名特助的簇擁下走進來。

  只見他面沉如水,眼帶凌冽的殺意,雖然嘴角噙著一抹笑,但是見此的人都紛紛不寒而慄。

  秦敏的臉色一白,有種始料未及的失措。

  他竟然來得那麼快。

  鄭凜敘直直地走進來,那一刻,他不消言語,身上便散發出一種讓人無以依仗的氣場,似乎這世上不會有人亦沒人敢站在與他對立的立場,因為沒有人配。

  他看也不看蒼白著臉的秦敏,腳步不停,逕直走向一旁坐著的小女人。

  局長在見到鄭凜敘單膝朝著文浣浣蹲下的那一刻,徹底風中凌亂了。

  他只聽說過鄭凜敘獨寵著一個女人,卻沒想到那個看起來除了眼神堅毅之外便無其他特點的女人竟然就是!

  如今一看,她抬起的眉眼在燈光下竟然是帶著一股無法言語的驕傲的美的。

  頓時,警察局局長被碉堡了。

  鄭凜敘完全不顧周圍的吸氣聲,他蹲□子微微仰視著她,不言語,只是牽過她的手攤開來看,在看到上面清晰的已經磨損的勒痕時,雙眸一凌,殺氣畢露。

  「額……你生氣啦?」文浣浣問。

  「哦?你竟然能看出來?」

  他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噎得文浣浣說不出話來。

  半響,她扯住他的衣袖一角搖了起來:「幼稚,多大的人了還生氣……本來就是一張不討人喜歡的臉,還總愛生氣。」

  鄭凜敘哭笑不得,他起身坐在文浣浣的一邊,硬是把她半摟在自己懷裡,那一直惶急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傻丫頭,」他捏了捏她的腰,「其他部位沒受傷吧?」

  她老實搖頭。

  「這還差不多,」他瞄了她一眼,「瞞著我去不計後果地幹架,我回家再和你好好算,嗯?」

  他危險的尾音,讓文浣浣想起了之前他所謂的那些懲罰,那些讓她回想起就臉紅心跳的夜晚,經他的口說出來,其中暗藏的曖昧讓她頓時紅了臉。

  局長不知道該怎麼辦,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迅速想回剛才自己所做的判斷,在確定還沒有什麼重大錯誤之前立刻取消了那份還沒遞交上去的訴訟,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秦陽便氣喘吁吁得趕來。

  在知道自家妹妹竟然抽走了秦家的護衛來攔截文浣浣的消息後,他幾乎是立刻飛車趕過來,一身白色西裝穿在他身上有著別樣的儒雅氣質,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個文質彬彬的學者而非一個商人。

  一打開警察局門口,他就見到了站在一旁臉色灰敗的秦敏。

  於心不忍,但是這個時候他知道如果一步做錯,秦家的大難就來了,所以只能狠下心來轉頭看向坐在角落裡的一對璧人。

  四名特助恭敬得把他們護在一個圈子裡,也或許礙於鄭凜敘的氣場,周圍的人根本不敢靠近,而那個近日經常和鄭凜敘一起出現在各大報紙的女孩,正肆無忌憚地坐在鄭凜敘的腿上摳著他的領帶玩。

  秦陽繃緊了下頷,率先走過去:「鄭總……」

  「來了,」鄭凜敘摸摸文浣浣的頭,看著一臉凝重的秦陽,嘴角掛著一抹冰冷的淡笑。

  「舍妹糊塗了,我代秦家向鄭總賠個不是。」

  語畢,秦陽鄭重地向鄭凜敘鞠了一個躬。

  秦敏緊縮住心臟,她跑上來拽住大哥的手哽咽道:「哥!不管你的事!你不要向那個女人認錯!」

  「你閉嘴!」秦陽難得怒聲斥責。

  在這個時候,他無論多心疼自家小妹,也不能冒險再刺激鄭凜敘一分一毫。

  「你們秦家真的是……」鄭凜敘懶懶倚在凳背上,雙眼瞇起,手指捲著身上小女人的發在把玩,「好大的膽子。」最後五個字,他說的很慢,帶著些迫人的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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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7:2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鄭總……」

  「秦陽,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當初才放你們秦家一條生路,但是你把我的大方當做什麼?打手?持槍綁架?還有私相授受?裡面有哪一條你們秦家背得起?」鄭凜敘說話懶懶地,但是一條一條列出來的,對於秦家而言都是致命的死穴。

  秦陽臉色一白。

  秦家的二少爺最近競選是整個C市都知道的,他們秦家把秦淮捧到現在這個地步實屬不易,而秦家現在也只出了秦淮這麼一個入仕的,倘若這些事情被中央知道的話,秦家不僅要背處分,就連秦老爺子也要面上無光。

  秦敏哆嗦著嘴唇,終於流下淚來。

  她想不到自己一時衝動,竟然會牽連整個秦家,當初只是憤恨到了極點,想著如果不為自己討回公道她一定會承受不下去,所以才趁著緊閉的這一段時間,等大哥離開再私自帶上秦家的打手出來截人。

  感受到小妹身體的顫抖,秦陽抿唇:「我們秦家……會嚴肅處理這件事。」

  秦陽說的每一個字都十足地艱難。

  鄭凜敘看著秦陽:「這次是秦家惹了我的人,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找秦家要一個說法。令妹的驕橫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平常縱然她殺人放火都有你們老秦家的人幫著收拾爛攤子,但是這次,她碰了不該碰的人,秦陽,寵這個字,不是誰都能用的。」鄭凜敘安撫著正拽著自己袖子的女人,眼神觸碰到她手上的傷口時暗了暗,「說句難聽的,連我都不捨得欺負的人你們秦家也敢碰,如果這次你們不能好好解決……那麼就休怪鄭家為你們秦家教育後輩了。」

  秦陽蒼白著臉,幾不可察地點點頭:「我懂了。」

  沒有砍下那雙用來欺負他女人的手,已經是鄭凜敘最大的讓步。

  鄭凜敘這句話一出,就說明從此以後,鄭家再無與秦家為夥伴的可能,秦家失去了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這是對秦家最大也是最可怕的懲罰。

  「文小姐的傷口還是先包紮的好,如果不嫌棄的話……」

  秦陽緩過神來,便懂得要順這個男人的意,要先奉承誰,所以他轉而看著文浣浣的手,小心翼翼地道。

  「不必了。」鄭凜敘勾唇,一把橫抱起文浣浣,在她十足地抗議下離去。

  「哥……」秦敏捂著臉哭了。

  秦陽看著鄭凜敘和四名特助踏出警察局,才低歎一口氣,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從今以後,秦敏自己的路,怕是不由得他們了。

  鄭凜敘從一出警察局的臉就是繃著的,文浣浣心底直罵詹遇宸並且順便問候了他族譜,他丫的丟下自己 倒是輕鬆,怎麼就不會留下來悠著點呢?

  人前給足面子,就說明到了人後她就慘了。

  把她抱上車,鄭凜敘也坐了進去,眼也不抬地擒住她亂動的手腕,避免觸碰到她手心的傷口,聲音極冷:「把隔板升上去。」

  司機冷得一噤,忙抬手升起黑色隔板。

  昏暗的燈光中,鄭凜敘的眼眸深深的,似乎綴滿了某種隱忍的情愫。

  但是她在他深沉的凝視中險些要透不過氣的時候,他卻把頭一偏,一隻手捉住她的手,然後空出一隻手拿出車上常備的醫用箱,熟練地為她上藥。

  在藥用棉觸碰到她的傷口時,文浣浣倒吸了一口氣,鄭凜敘的手一顫,隨即更是不發一語,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被凝結,但是他的力道比剛才更輕了。

  他沉穩的呼吸間或吹在濕潤的手心,癢癢的,文浣浣揪了他一眼,他卻不理她,纏好繃帶後爪子也不拿開,兩隻大手把她的一雙小手捧在手心裡,隨即在她快要抑鬱而死的時候,他才抬頭看向她,那一刻,他的眼底竟然是害怕的。

  文浣浣愣住,他那麼一個強大的男人,如今眼底竟然會出現一種叫做「後怕」的感情。

  「浣浣,」他忽而開口,掌心力道不增,但是眼底的力道卻沉了下去,「你又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了事,我怎麼辦?」

  文浣浣一晚上的惴惴不安,終於在他此時接近哀拗的眼神中,沉了下去。

  她低下頭,說了一聲對不起。

  下巴被他抬起,第一次,他沒有就這樣算了。

  「你那樣不顧後果地衝過去,可曾有想過我?你知不知道,倘若今天你沒有死,如果是死了倒還好,我可以殺盡天下人陪葬然後自己再去陪你,但如果不是呢?他們手上有槍,而且不止一個人,如果你的後果是半生不死,浣浣,你有沒有想過屆時的我有多痛苦?」

  因為你的半死不活,所以我便要死著活下去。

  這比和你一起死,更為艱難,更為絕望。

  他的聲音很柔和,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比重錘還要用力地砸在自己胸口。

  文浣浣似乎快要醉在他的眸裡。

  只因為他眼底盛滿的只有自己的身影。

  「凜敘……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以為沒那麼嚴重的……」她伸臂抱住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處蹭,他不為所動,她的聲音就悶悶地在耳後傳來,「我下次不敢了……」

  其實在那些人掏槍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後悔沒有聽鄭凜敘的話,沒有像他教的那樣冷靜理智地保全自己,為了他保全自己。

  「我發誓,下一次一定第一個打電話給你。」文浣浣柔聲應允。

  把話說出來後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她自己是一個多麼倔強高傲的人,要是放在以前,她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有朝一日會為了除親人以外的人而妥協,正如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從不需要被介入,她就是她,就是該我行我素的。

  但是如今有這麼一個男人,他可以為了你拋下他手頭上所有的一切,只為換你平安如意,一個叫做鄭凜敘的男人,他以那麼溫柔而又不容拒絕的姿態把自己嵌進她的生命裡,讓她習慣他,讓她接受這樣一個……可以左右自己的存在。

  真是……奇妙的人生際遇。

  遇上了彼此,才曉得,當初的篤定,不過是因為對的人還沒有出現。

  鄭凜敘舔上她的後頸,這才作罷。

  但是所謂的懲罰還是少不了。

  她的雙手被他用柔軟的毛巾綁在床頭柱子上,這是為了防止她的手亂撓亂動弄到手,她在他身下細密地吟,被他狠狠撞擊後緊緊地縮著,忍受過一陣蝕骨的快意,渾身粉紅色地洩了過去。

  鄭凜敘摟著她的美背,一隻手重重地在下面揉,便搓捻之間把自己送的更深,變著節奏要她,見她瞇著眼睛哼哼地叫,他便吮住她的嘴,拖住她的舌頭在空氣中交換津液,樂此不疲,愛死了她要叫卻叫不出的樣子。

  「恩恩啊……凜敘……敘啊……重一點……」文浣浣雙手被越過頭頂束住,身體便自然拱起把一捧軟雪送上他的口,下面被他狠狠佔著,雪峰上的紅梅被他啃咬廝磨地腫脹不已,偏偏他又十分壞心眼地由重重地進入變為清淺的試探,一時之間她空虛地咬住自己下唇,苦苦地哀求著。

  他挑眉,吃著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臀,見她動起小屁屁自發地與自己的節奏融合,便更加惡趣味地畫圈著磨她。

  她哭了出來,眼淚掛在眼睫毛上勾出一片漂亮的剪影。鄭凜敘吻住那些晶瑩剔透,然後含住她的眼珠子隔著眼皮啄她,趁著她嗯哼著喘息的時候抬高她的臀,讓她斜往上露著自己,然後重重地打斜著往右側下方戳進去,狠狠地對著那個點送了起來。

  「啊啊啊!……」她失神的尖叫,收縮的頻率一下子又快又緊,他便愈發搗弄地更重,看她睜著一雙大眼沒有焦距地享受著,便解開她手的毛巾,一手擒住壓在一側,她半側過身體,他便扣起她一條大腿開始了勇猛的進攻。

  他不要命似的快而且重,重重搗鼓了幾十下,然後在她又一聲嘶啞的尖叫中,背脊一片發麻,尾椎骨一陣強烈的快感傳來,他便扣住她的臀狠狠

  抵進去,熱燙的液體灑在了花床。

  他才不過一次,她卻好像是從水裡被撈起來,渾身上下都透著濕氣。

  鄭凜敘親了她一小會兒,那兒在她體內的又開始復燃了,他在她累得不行的呼吸中吻過去,直到她掙扎著快要窒息才微微挪開一點,低聲笑道:「還不夠呢,今晚,說好了不放過你。」

  她白眼一翻,嗚咽一聲把自己埋進被窩。

  一整晚,她在他刻意的逗弄下求生不得求死無門,恨不得天馬上亮起來,但是每一次白光暈眩過後的窗外仍然是星辰一片。

  他們在漫天的星光下行最旖旎之事。

  第二天當然起不來。

  鄭凜敘一大早晨練完回來,越過一地的衣物坐在床上,用手指拂開擋住她眼睛的一縷發,眼底帶著溫文的笑意:「今天起床嗎?」

  文浣浣半夢半醒以為他還要來折騰她,皺皺鼻子一臉崩潰狀地把頭埋在枕頭上片刻,然後就開始發瘋似的對著身側的人拳打腳踢起來:「你走開!快滾!滾啊!!」

  鄭凜敘笑著摟住她:「好了,是我不好,我不好,你小心點手,又弄到了看我睬不睬你。」

  「你最好別管我!」文浣浣只睡了兩三個小時不夠,但是臉上卻帶著一臉饜足般的紅暈,看得某人心癢癢的,「鄭凜敘!你完蛋了!你別再想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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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7: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鄭凜敘笑著摟住她:「好了,是我不好,我不好,你小心點手,又弄到了看我睬不睬你。」

  「你最好別管我!」文浣浣只睡了兩三個小時不夠,但是臉上卻帶著一臉饜足般的紅暈,看得某人心癢癢的,「鄭凜敘!你完蛋了!你別再想碰我!」

  說罷她被他安撫地抱住,他眉眼之間全都是隱忍的笑意:「好,我不碰你……但是也難保你不來強我吧……」見她真的咬牙切齒地瞪著自己,鄭凜敘看著她有些憔悴的臉龐還是心疼了,親了親她還沒洗臉的小鼻子,「你吃完早餐就休息,今天不去徐顏夕那裡了,好不好?」

  他昨天因為她丟下了一大群股東,今天故意起的早一些打算回總部把剩下的事務都處理完,誰知道文浣浣見他開始自顧自穿衣服,心底不知為何有種空空落落的感覺,明明昨晚他還那麼熱情地抱著自己左一句寶貝右一句寶寶,但是一大早就要丟下自己離開,明明覺得不應該這樣想,但是委屈的情緒卻忍也忍不住。

  文浣浣厭惡這樣不堅強的自己,彷彿離了他鄭凜敘,她就會了無依靠,然後摔倒在地。

  她吸了吸鼻子竄回被窩,把被子蒙在頭上蓋住,不發一語。鄭凜敘穿好了白襯衣和長褲,繫著領帶往門口走去,想了想覺得不對勁,便皺眉回頭:「浣浣?」

  「你先走吧,我等下自己下去吃。」

  被子裡,她的聲音傳過來。

  文浣浣強忍住讓他留下來的衝動,死死咬住牙關,眼淚在被窩裡流了一枕頭都是。

  外面什麼聲音都沒有,一瞬間,她竟然覺得……寂寞?

  剛想要把被子掀開,一隻大手已經搶先一步,陽光重新盈滿懷抱,她一臉冷淚還沒來得及擦,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攔住了陽光,她只能愣愣地在一片朦朧中,無比清晰地看著皺著眉看著自己的男人。

  鄭凜敘也不知道怎麼的,她的聲音明明聽起來很正常,但是打領帶的手還是慢了下來,最終走到床邊,把床褥拿開,卻想不到,會見到如此讓自己心疼的一幕。

  「怎麼回事?」他的嗓音一緊,人已經坐在床上,把她摟在懷裡,心底因為見到剛才那一幕而惹起的撕痛,在擁緊她的時候愈發清晰,「寶貝乖,告訴我怎麼了?手疼嗎?」

  他語氣裡的心疼讓她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脆弱。

  她搖搖頭,對著他的小腹躺下,擁緊了他壁壘分明的腰部,不肯說出那麼丟臉而又毫不重要的理由。

  他似乎是低歎一聲,然後吻上去,一點一點把她的淚吮乾。

  「不要顧慮,在我面前,你只要說你想說的,做你想做的,」鄭凜敘湊在她耳邊,穩重的聲線是給她最好的撫慰,他柔聲地,給她一輩子只屬於她的承諾,「寶貝,只要你說,我一定給你。」

  不需要她隱忍,更不要看到她再像剛才一樣以為自己瞞天過海地委屈地在被窩裡哭泣。

  只要一想到她有什麼委屈憋在心裡偷偷地掉眼淚,他的一顆心就彷彿被醃漬般的疼。

  他不曉得女人家的什麼心思,但是卻都知道,她的這些反常一定是關於他的。

  他一定是做錯了什麼事,所以他要聽她親口說出來,然後終此一生,永不再犯。

  「我……覺得自己最近奇怪極了……」隔了良久,他還是很有耐心地等,她才拽著他的衣服下擺哽咽著說出來,「你剛才那麼著急地離開,我明知道不應該的……但還是覺得……好傷心……」

  她不願把話說得那麼白,因為那讓她覺得難堪,因為她竟然會懷疑這個男人給她的愛。

  鄭凜敘一下子就明白了,暗暗斥罵自己怎麼那麼不細心,然後從兜裡掏出電話撥給老三:「今天的股東會議你去主持……嗯,不去了,今天在家。」

  說罷,他不顧電話那頭蕭桓大喊大叫的抗議,掛電話然後關了機。

  「寶貝不哭……是我不對,我沒有考慮好……」他哄著她,「我今天在家陪你,不出去了。」

  「但是……」

  她扯著他衣服,不安地問。

  股東大會一年一次的,他作為鄭氏最最核心人物,竟然避不出席,在外難免會受到影響。

  鄭凜敘笑著扯開剛才綁到一半的領帶,擁住她鑽進被窩。溫暖的絨毛被下,他用鼻翼輕蹭她,一手扶住她的腰,那裡露出的一小截白潤的肌膚讓他愛不釋手:「沒有什麼比你重要。」

  她瞇著眼睛笑,隨即不要命地撲在他的胸口上啊嗚一聲咬了他一口。

  「你真好!」

  他受著她的讚美,擁地她更緊,原本因為剛才而興起的一絲慾望,突然也變得沒那麼重要了,還不如兩人摟著,繼續補眠。

  傻瓜,不對你好,還對誰好?

  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值得承受他的好,而此刻正躺在自己的懷中安睡,足矣。

  兩人沒心沒肺的當真睡到日上三竿,鄭凜敘從來淺眠的人,在懷中的小傢伙的依偎中,竟也真的熟睡了許久。

  整座鄭宅寂靜無聲,誰都沒有發出大的動靜。

  中午紀若白拖著自家的小白兔來找鄭凜敘簽一些已經拖了幾天的重要文件,剛巧兩人起床,剛親親密密地洗完澡,鄭凜敘一身灰白色毛衣神清氣爽地摟著文浣浣出來,見到樓下正忍無可忍地和小白兔搶電視看的小四,頓時笑了。

  文浣浣也樂了,被摟著下樓去的時候紀若白已經收起了剛才一副恨恨的嘴臉,文浣浣笑著道:「小四,傲嬌了?」

  「就是就是!」小白兔叫袁寶婷,看起來清清秀秀的,但是當她看著你的時候雙眼卻靈動地彷彿會說話一般。袁寶婷恨恨得瞥了某位小白一眼,哼唧哼唧地道,「可恨!一個大男人偏要和我一個小女生搶電視看!」

  見到鄭凜敘挑眉,小白兔立馬雙眼閃著綠光地定住,小嘴張開,標準一副花癡樣。

  最終還是在文浣浣的哈哈大笑和C市紀四公子忍無可忍的冷光下,鄭凜敘和紀若白去了書房,留下自家兩個小女人在大廳裡吃水果。

  文浣浣瞇著眼睛讓下人找來一大堆不健康零食,小白兔果然嗷嗚一聲撲到零食上,還不忘吧唧吧唧著嘴感恩涕零:「嗚嗚!我愛死你了浣浣!你都不知道紀小白那傢伙斷我自由不說還斷我零食!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

  文浣浣頓時覺得這個女孩有趣極了。

  在這樣一個社會,人與人的相處都蒙著一層面紗,每個人都知道有,但是偏偏每一個人都不去戳破,所以只能隔著一層布去做著平常的人際交往。多難地有這麼一個人,她人生裡面的每一片天空都是好的,即使是對著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她都能對著你毫無隔閡地笑,而且那麼燦爛。

  紀若白那傢伙替一個戴著這樣一層面紗的自己選了一個這樣的女子,也不知是他的福氣還是她的。

  「紀若白整天都限制你嗎?」文浣浣抽起一包薯片拆開,坐在沙發上搭著長腿和袁寶婷聊起來。

  袁寶婷勝利地哼一聲關了電視:「哼!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惡!」

  文浣浣這才發現袁寶婷根本就不是想看電視,而是因為想要看著某人咬牙切齒的表情,才搶地那麼帶勁,頓時覺得這兩人的相處模式真真是新穎,讓她看了都有些羨慕。

  「哦?」

  「哎呀!還不是那些——搶你的電腦玩,搶你的浴室,搶你的工資,有時候連床都要搶一份才帶勁!明明知道我窮但上街還是要我給錢……你說他這麼一個大男人求包養就算了,為什麼我是做包養的那個卻還要被他警醒這個不許幹那個不許干的?如果不是看在他就坐在我不遠處的辦公室裡老娘早甩他一巴掌了!」

  「搶你的浴室,搶你的……床?」

  咬著最後一個字,文浣浣笑得樂極了。

  而袁寶婷還是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無意間暴露了自家閨房秘史,頓時紅了一張臉,嬌俏嬌俏地,像蘋果一樣。

  兩個女人在大廳裡聊著自家男人的可惡行徑,兩個男人在樓上自然也聽到,鄭凜敘坐在主位上挑眉看著正在扶額看起來十分頭疼的老四,頓時輕笑出聲。

  在他看來,老四看起來是十足的不耐煩的模樣,但是那雙眼裡浸滿的滿足,卻騙不了其他人。

  也只有樓下那隻小白兔看不出來,咱們C市以冰山冷酷的紀家紀大少爺、鄭氏最鐵血無情的冷面四公子,何曾對著任何一個人露出過那些表情。

  「名媛會上的女人如果看到你這樣鐵定會氣憤死的。」鄭凜敘頭也不抬地簽著文件,順便調侃幾句。

  紀若白皺眉,聽著樓下那廝沒心沒肺的笑聲,無奈地轉向鄭凜敘的方向:「女人都這麼累人的麼?」

  奇異於一向寡情少語的四弟會問出這麼沒有智商的話,鄭凜敘從文件中抬頭:「你的智商掉了?」

  紀若白這麼一個常春籐名校商學院狀元,IQ200公認的天才人物,只和那隻小白兔「交流」了不過半年,智商就被拖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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