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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床事不決問天涯、貓撲
沈楓送我回到公寓樓下這才離開,我看了看天色,估計秦徵也快回家了,路過保安室的時候順便取了信件和報紙。
大學畢業後,我就和秦徵同居了,在一個不錯的地段租了套房子,離我們上班的地方都近。三室一廳,一開始是一人一間房,一間書房,後來稀裡糊塗的,就空了一間房,添了一張雙人床。
秦徵在證券公司上班,工資雖然高,但工作強度很大,我在報社工作,上班摸魚,下班當兼職主婦,信奉“錢不在多,夠用就好”,過得也很滋潤。
唯一有點遺憾的就是還沒領結婚證,對此沈楓也表示不滿,不過她又說了,這年頭離婚也容易,結不結婚沒什麼差別,尤其是秦徵那樣績優股,有才有財又有材,一群女人垂涎著,要是真打定了主意踢開我,就算結過婚也沒用,到時候我離過婚,迅速貶值,他卻升值,對我來說更是個悲劇。
唉……沈楓對我真是太太太沒信心了。
我把從潮福樓打包來的飯菜放廚房,把秦徵的信件放客廳的桌上,然後就進屋洗澡了。
待我出來的時候,聽到廚房裡有聲響,就知道秦徵回來了。
夏末正熱,我穿著長T恤,遮到大腿,踩著拖鞋進了廚房。秦徵的西裝外套搭在椅子上,餐盒已經空了,他正在看信件,眉頭緊鎖,削薄的脣微抿。
“怎麼了?股市崩盤了?”每次看到他這表情,我都是興奮地問這句話,然後他會勾勾脣角,說,“讓你失望了,沒有。”
這次他卻不是這反應,而是默默地把信折好收起來放在一邊,而後回過頭來看我,面上雖有些倦色,眼神卻還算柔和。“今天去醫院了嗎,醫生怎麼說?”
我走過去坐他膝上,習慣性地往他懷裡一縮。“沒事,就提醒一些要注意的事項。”
秦徵的下顎在我頭上輕輕蹭了幾下,“我最近很忙,你自己注意著。不然把工作辭了吧。”
“不用,還早著。”我回抱著他的腰,想起高中時的班主任,“我們高中班主任九個月肚子都來上課,差點就生在教室裡了。”
秦徵悶笑一聲,“你要學她嗎?”
“一個人在家裡無聊,在報社有人說話打牌。”
“好,隨你。”秦徵親了下我的面頰,我看他很累的樣子,也不纏著他了,“我洗澡水放好了,你去泡個澡吧。”
泡熱水澡能驅除疲勞,他夜裡睡不太好,泡個熱水澡倒也有助睡眠。
我站起身,他取了信件就回房間了,聽到浴室的門關上,我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那信好像是老家寄來的。
我和秦徵畢業後就在X市找了工作定居。我老家有弟弟孝敬雙親,他們對我能攀上秦徵這棵大樹表示十分驚喜,簡直是不信了,直到過年的時候我領著秦徵回家,他們才算接受了這一現實。所以他們說夫唱婦隨,跟著秦徵走總沒錯,秦徵要做什麼,我跟著就是了。剛上大學的時候,我媽是說“跟黨走”,後來就變成“跟秦徵走”了。我說那秦徵得壓力多大啊,他都取代黨在我媽心中的地位了。我媽拍了我一巴掌說,人得有信仰,她的信仰是黨,秦徵就是我的信仰。我一邊為我爸叫屈,另一邊想信仰這種東西我也有啊——如果自戀也算的話。
至於秦徵家裡人,就跟我爸媽的態度差不多了。如果自戀也是一種信仰,那只有他有資格擁有這種信仰了。
他們家人對我這個準媳婦倒也算滿意,他們本來還怕秦徵找個不通老家方言的南蠻女,結果找了個同鄉,而且一查地址還是同個小區的,菜市場上三天兩頭碰見,登時很是欣喜,給我封了個紅包。這麼說我也算半過門了。
這會兒老家來信是什麼事呢……
難道出大事了?
應該不會,要是出大事打電話不就成了,什麼年代了還寫信這麼復古。可惜當時沒注意看,秦徵又把那信鎖進抽屜了。
秦徵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正玩遊戲,他走到我身後,右手覆在我我鼠標的手上,二話不說關了遊戲,沉著聲音說:“你還說自己知道照顧自己?電腦輻射嚴重,你是孕婦,不能再玩遊戲了。”
我手抖肉痛啊……剛剛種好的菜,沒收成,估計都要讓人偷去了……
但是秦徵作為家主的權威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我只有做小媳婦狀哀哀凄凄地哦了一聲,乖乖關了電腦。他卻自己開了筆記本,下班還要工作。
從事證券行業有一點很讓人蛋疼,那就是幾乎二十四小時不打烊,東半球的股市收盤了,西半球的股市又開盤了,今晚歐洲發布一則什麼新聞,第二天一早美國開市就發生劇變。秦徵的工作我不太了解,不過我們報紙也有財經版,和他在一起後我也會關注一下,結論是——還是不懂的。我拿著報紙回來向秦徵請教後,他很不屑地別過臉,“別說你不懂,就是寫的人估計都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
他說我們那家報紙只有日期準確無誤,我覺得很傷情,但又辯駁不了,因為這是事實。
他聚精會神盯著屏幕,鏡片上映著一片紅紅綠綠,狹長的雙眼稍顯銳利冷漠,但睫毛又過分濃密纖長,在挺直的鼻梁兩側投下淡淡的陰影。小時候我媽常教育我:“男人帥有個屁用,能當飯吃嗎?最重要的是會賺錢啊,就像你爸一樣。”
那時候我心想:我覺得爸爸挺帥的。
後來變成腐女我想:男人帥確實有個屁用。
再後來喜歡上了秦徵後我又想:男人帥確實能當飯吃,至少能吃軟飯。我要有錢都包養了秦徵。不過我沒錢,而且差不多是淪落到被他包養了。
“看夠了嗎?”秦徵薄脣微翹,雖是盯著屏幕,卻用餘光掃了我一眼。他到底是習慣我這樣一眨不眨盯著他看了。
“我無聊啊……”我的手摸啊摸啊地摸上他的腰,攬住了,“你不讓我偷菜……”
“你果然很無聊。”他對我進行慘無人道的打擊,“有時間偷菜不如看看孕婦應該看的書。”
“還早著……”我打了個哈欠,“改天再去買吧。”
“你先睡吧,聽說孕婦都嗜睡。”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移動,嗒嗒敲著。我忽地想起件事,仰頭看著他的下顎說,“我今天遇見個老同學了,你猜是誰。”
他顯然沒心情玩猜謎,直接問:“誰?”
我撇撇嘴,登時覺得有些沒勁。“衛翼。”
鍵盤聲戛然而止。
片刻後,又恢復了。秦徵淡淡道:“哦,是嗎。”然後再無他話。
“他說他調回中國工作了,還有個女朋友,真是冷艷高貴啊……”至於那句跟我長得像我就不說了,省得秦徵多心。
我窩在他身邊,聞著他身上傳來的男士沐浴露的香味,漸漸有些困了,之前想過要問他老家的事,再想想還是算了。
我懷孕的事也還沒有跟爸媽說過,因為一開始擔心秦徵不想要這個孩子。畢業的時候我們都二十三歲,還是純潔的男女關係,雖然同居,卻也只是保持著精神上的交流,最多就是他被我推倒狼吻,吻得氣喘吁吁然後各自洗冷水澡。
沈楓知道後,說這事情很不正常。上帝對每個人是公平的,所以可能看似完美的秦徵,有著不為人知的難言之隱,然後她進行了慘無人道的猜測,那段時間我每每看到電線桿上貼著的小廣告,都會虎軀一震,驚喜喊道:“啊,秦徵的病有救了!”於是引來無數人側目。
《和男朋友交往兩年,現在同居,一直沒有發生性關係,正常嗎?》
這個問題,我問過天涯,問過貓撲,問過百度,八成的人表示不正常,一成的人趁機調戲,還有一成人喪心病狂地馬克——這種帖子馬克個屁啊!總之結果顯示,秦徵很有可能有某些方面的疾病。
我懷著悲痛的心情對他的病狀進行了深入研究,連上班時間都在研究,結果被主編發現了,一開始她對於我的怠工行為很是震怒,但了解事情真相後又對我報以萬分同情。一個中老年婦女的八卦能力是無限的,這件事很快傳遍單位,群策群力,集思廣益,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我感受到了生在紅旗下,沐浴在黨恩裡的溫暖——這件事最後傳到秦徵耳朵裡才算完。
在一個不怎麼浪漫的夜裡,他咬牙切齒地吻我,野蠻地占有了我,我嚶嚶哭泣,拼命認錯。對於他名譽受損一事他保留一切追究權利,我表示所有的債都肉償,利滾利也可以,只求能分期付款,一個晚上真的付不完……
第二天我請了一天的假,然後又穿了一星期的長袖高領。
實踐也是檢驗真相的唯一標準,在我一副被人榨乾的可憐模樣下,所有謠言不攻自破。那個中老年婦女主編本來還指望從我的悲劇上得到些平衡,結果看了我家男人不但年輕有為有才有貌,還“十分能幹”,她頓時更年期綜合症發作,把我死裡折磨。
唉……
往事不堪回首,好歹算是熬成小米粥了。
秦徵本不是重欲的人,卻是我比較貪歡,但撩撥的結果又往往不受我的控制,我只能每週末去爬山提高體能了。真不知道他一個坐辦公室盯電腦的人哪裡來那麼高的戰鬥力。
他原說,之所以沒有碰我,是擔心我不願意發生婚前性行為,而他又不準備在二十八歲之前結婚,後來是被我逼狠了……男人要拼事業,我很能理解的。從剛畢業的時候月薪八千多,到第三年打包年收入兩百多萬,他的順風順水背後付出了多少,我都是看在眼裡的。他不想那麼早結婚,我也不會逼他。他說三十歲再要孩子,我也同意……
結果就因為一個山寨安全套,不小心搞出人命了……
剛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立刻表示我沒有外遇。他僵硬了片刻,把我抱進懷裡,咬著牙說:“我知道,你沒那膽子,也沒對象。”
我枕著他的肩窩無語淚流。
最後查出了真凶,他把抽屜裡的安全套扔進垃圾桶,很是無力地吼我:“周小琪,你有完沒完,連安全套你都買山寨的!”
我抹抹眼淚,弱弱地說:“不然……我打掉?”
他僵了一下,最後摘了眼鏡,揉揉眉心,嘆了口氣說:“我怎麼會讓你打掉……”看他的神色,我乖覺地靠近他懷裡蹭了蹭,“不然你說怎麼樣好……”
他環著我的肩膀,輕輕揉握著我的肩頭說:“等忙過這陣子,我請個長假,我們回老家把婚結了。”
我始終覺得沈楓對秦徵所有不好的看法是偏見。
我家男人真真是挑不出毛病啊!
他是冷漠,那是對旁人的,對我熱情如火——專門指床上。對敵人如秋風掃落葉,對自己人如春風般和煦,愛憎分明,很有原則。
沈楓嗤之以鼻,說:“我就沒看出來他哪裡對你如春風般和煦了。二月春風似剪刀吧!”
唉……
有外人在的時候,他是彆扭冷漠一點,但我想那只是因為他悶騷,只不過有時候悶多一點,有時候騷多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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