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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承諾
齊墨與小池的初吻終結在對方口中,小池真心覺得萬分圓滿。晚上坐在自家屋子裡,抱著厚厚的被子,研究手裡的各種治眼方案。
本來已經冬眠的蠱蟲再次醒過來,這會比原先未曾冬眠的更加厲害。如今,齊墨已經有越發畏寒的感受,她能想像地到,蠱蟲已經甦醒了大半。如果,一旦全部甦醒過來,那麼蠱蟲就會毫不猶豫地侵入到齊墨的奇經八脈甚至入腦。那時候,便是大羅神仙在世,也會束手無策!
齊墨所中的蠱毒乃是難得一見的血蠱,這種蠱本身是不存在的。它是經過母體的孕育才落在胎兒身上。齊墨說他的病乃是先天而生一點也不假,可是,他的母親為何又中了蠱毒呢?
小池收起手上的冊子,靠在床頭,咬唇思索。
第二日小池起了一個大早,裹著厚厚的狐裘就奔到王府後院的藥園子裡去了。初冬的早晨,寒氣凜冽,小池裹著狐裘都還覺得冷。卻不想,在她踏入園子的時候竟然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人。
那人蹲在藥園之中,仔細地照顧著每一顆藥草,拿著藥鋤的他完全看不到絲毫的顯貴。看到小池的一瞬間,他呆了呆,很快地又斂下了眸子,繼續自己手上的活。
小池抿抿唇,走上前,打招呼:「王爺,早上好啊!」
雍親王點點頭,卻也沒有說話。
小池覺得無趣,也沒和他寒暄了,也逕自做起自己的事情來。雍王府的藥園子果然不差,這些在外面的藥草是適合冬日生長的,在藥園子的右下角處還有一處草棚,小池鑽進去,裡面居然是溫暖如春。放眼望去,竟然有許多都是稀世奇珍。
她看了一眼,很欣喜地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幾味藥,連忙矮下身去採摘。
「你做什麼?」
雍親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來了,就站在她的背後。小池一驚,手指一顫就被藥草徑上的倒刺給刺傷了,鮮紅的血珠自指尖冒出來,小池伸出另一隻手輕輕一按,血珠消失,指尖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她身後的雍親王震驚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半晌不動。小池回頭朝他甜甜一笑:「王爺什麼時候進來了?」
齊雍沒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她已經恢復如初的手指。
小池順著他的眼神看了看,笑著解釋道:「哦,只是小傷,沒事的。」
齊雍皺眉:「那味藥有毒,劇毒!」
小池無所謂地聳聳肩:「我知道啊!」
齊雍眼神瞬間犀利起來:「那你為何沒事?」
小池挑眉,狀似無意:「哦,我百毒不侵!」
齊雍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他上前看了看那株藥草:「你採藥做什麼?」
「幫齊墨治眼睛啊!」她小心翼翼地將那株藥草拔起來,清理根須上的泥土,「齊墨上一次動用內力,致使蠱蟲甦醒,若不及時治療,就怕後患無窮!」
齊雍有些不相信:「你會治療蠱毒?」
「當然!」小池起身,眨眨眼睛,十分自豪,「那可是我的專長!」
齊雍的眼神很奇怪,至少小池看著是這樣的。似乎很欣喜,又似乎很迷惘。他說:「專長?中原難得有專長蠱毒之人。你師承何門何派?」
小池並不隱瞞:「我乃南越昆夷族人,向來與巫蠱為伴,所以並不曾師承。」
齊雍似乎很震驚:「南越?」
「是啊?」小池十分認真,「所以王爺要相信我的醫術,我不會害著齊墨的。你放心吧!」說著就彎腰走出了大棚。寒冷的氣息立刻撲面而來,小池打了個哆嗦,將裹好的藥草抱在懷裡,舉步離開。
直到走到了很遠,她依舊覺得背後的一道視線十分清晰。雍親王似乎對她的身份很感興趣。
齊墨起的也很早,卻不想在他練完劍回來的時候,小池已經在他房間等他了。屋子裡濃重的藥香味,還有他思念了許久的聲音:「你回來了?」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怎麼這麼早?冷不冷?」
小池從食盒中將藥拿出來:「你這屋子地龍著實暖和,哪裡會冷呢!你看這藥,我都拿來這麼久了,還這麼熱和!」
齊墨將藥接過來:「又換藥了?」
「病症不一樣,當然得換啊!還有啊,你體內蠱蟲漸漸甦醒,你還是不要去練劍了,近日最好是慢動靜處為好!」
「好!」
「咦,這不是我嗎?」小池很驚喜地拿起一旁架子上的一隻瓷娃娃。青白相間勾勒出少女窈窕的身段,淡青長衫的飄逸的褶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五官精緻,栩栩如生。
她話音一落,立即意識到這個瓷娃娃是怎麼回事了。那時候她初到雲州,對這樣的小娃娃十分喜愛,當時就讓那老闆照她和齊墨的樣子定制了兩個。後來她離開,也就忘了這件事,卻不想,齊墨竟然一直帶著。
手上一涼,齊墨將另一個也塞到她手中:「物歸原主。不過,這個給我!」修長好看的手拿走了那一隻笑得十分歡樂的女娃娃,握在手中轉身去了內室。
小池沒反應過來,也跟著往裡面走。齊墨陡然回頭:「你跟著我做什麼?」
「啊?」她少有地迷糊,抬著眸子,眼裡水霧濛濛的。齊墨隔了一層青絲綃,卻依然能感受地到她的可愛。突然想起了昨天的那個吻,心中輕歎一聲,低頭覆了上去。
有一些東西就做食髓知味,現在的齊墨,就是這般感覺。
那兩片柔柔軟軟的唇,暖暖的,溫溫的,含在嘴裡甜甜的。那一副纖細的身體軟軟地靠在自己懷中,讓他恍惚,他已經擁有了世間所有。
再分開的時候,兩個人皆是氣喘吁吁,齊墨捧著小池的臉,冰涼的雙手被她的體溫溫地暖熱。小池覆上他的大手,眨眨眼,十分無辜地問道:「齊墨,你昨天真的是第一次麼?為什麼進步地這麼快啊?」
齊墨哭笑不得,卻又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
齊硯發現最近大哥笑的越來越多了,而居墨閣中的兩個人也越發地如膠似漆了。兩個人整天膩在一起,齊墨在書房看書,小池就在一旁打瞌睡;齊墨去院子裡煮茶,小池就坐在一旁研究各種茶葉;小池在後院捯飭藥草,齊墨就在一旁聽她細細講述每一種藥草的作用;小池在熬藥的時候,齊墨就坐在旁邊靜靜地,什麼都不做。可是,更讓齊硯鬱悶的是,向來注重門規禮儀的父親,對小池的一切幾乎都默許了,不曾對大哥苛責半句。
這一日,齊硯在心裡天人交戰了許久,終於還是狠下心來再去去了居墨閣。盛京的冬日,很喜歡下雪,今日自然又是一個雪天。洋洋而落的雪花,落在狐裘之上,立刻與之融為一體。齊硯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傘,走到居墨閣的時候,大麾上,頭髮上,連著眉毛上都是厚厚的雪花。
遠處,梅林之中,一女子一身翠色,只在脖子上圍了一條厚厚的狐絨圍領,毛茸茸的圍領襯得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越發地嬌小。
此刻的她正昂著頭,尖巧的下巴微微抬起,纖細的手指捏著一朵梅花的花瓣,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她看了一會兒,小臉上顯出失望的表情,踮著腳尖想要勾著更上面的花瓣。奈何個子太小,勾了一會兒還是勾不住。她撇撇小嘴,有點洩氣。齊硯看著她失望的樣子,心裡有些癢癢的,竟然不自覺地上前幫她將那一枝梅花勾了下來。
小池其實是來幫齊墨採藥的。不得不說,齊墨這一次蠱蟲醒得還真是時候,最後驅蠱的藥力就有一味必須是落雪寒梅。顧名思義,必須落雪天的寒梅,而這些寒梅必須是六瓣花,且花蕊齊全的。
恰好盛京冬日雪多,倒真是幫了一個大忙。
可是這些梅花因為大雪壓枝,多多少少都有了些損傷,她找了許久,也不過找到了幾朵,眼看著上面那一枝梅花開得甚好,自己身高卻是不夠,用輕功吧,到底沒有落腳的地方。正為難的時候,一隻手從身旁過來,幫她將那枝梅花按下。
她驚奇回首,卻看見少年一臉的不耐煩:「你看不看?」
她嘻嘻一笑:「看,當然看!」
這一枝果然是好梅,上面竟然有好幾朵都是完好無損的,她立刻小心翼翼地取下來放到腳邊一個墊著白絹的籃子裡。
她做好一切,抬頭朝他哈哈一笑:「小硯硯今兒個怎麼有空來了?」
少年彆扭地轉過臉去:「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有空來?」
「能能能,完全能有空來!走吧,進屋去!」將籃子掛在手腕處,另一隻手伸過來挽住齊硯的胳膊,連拉帶拽地把他帶到了屋內。
「我大哥呢?」
「在後面泡藥浴。」她放下籃子,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香爐,「唔,快好了,我到後面去看看。」
齊硯幾乎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你……看看……」
小池不解:「怎麼了?」
齊硯暴跳起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少年站在房間中央,對著少女幾乎是怒目而視,一張俊俏的小臉漲得通紅。
小池雖然見多了齊硯的炸毛狀態,但是如此炸毛的還是第一次見。
她下意識地把大拇指塞到嘴裡,輕輕啃了啃,一臉無辜地看著怒火沖天的少年。她指了指內室,弱弱地問:「要不,你也一起?」
什麼叫做秒殺?這就是!
齊硯當下只覺得轟地一下子,血液直衝腦門,一張臉變成了絳紫色!
小池似乎才意識到齊硯誤解了什麼,咧嘴一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走吧,一起!」
齊硯自然是不願意,小池怎麼可能給他拒絕的機會,手臂用力就扯著他進了內室。
內室裡溫暖如春,薄暮輕紗掩蓋之下,隱約可見溫泉池中繚繞的霧氣。小池沒有絲毫猶豫地掀起重重紗簾,齊硯一張臉已經變成了青紫。手臂翻轉,掙扎要脫離小池的牽制。
小池緊了緊手臂,輕聲道:「別動哦,藥浴過程中不能打亂患者的思緒的!」
果然,彆扭的小伙子立刻不動了。小池低下頭,唇角揚起,一連壞笑!
真是個好騙的孩子!
最後一層紗幕撩開,齊硯才發現一切根本和自己想的不一樣。至少他看見的就完全不一樣。
齊墨的確是泡在水池裡的,但是他週身衣著完好,沒有絲毫的衣衫不整。池中藥物甚多,幾乎將池水表面都覆蓋滿了,看不到水下的任何東西。齊墨散著頭髮靠在池邊,本來白皙的臉被熱水蒸汽熏出了薄薄的一層紅暈。或許是聽到了室內的響動,他慢慢睜開雙眼,轉過臉,朝他們兩個人所站的地方,輕輕一笑:「回來了?」
小池放開齊硯的胳膊,上前蹲下來:「把手給我。」
齊墨非常聽話地將手伸出來了。
小池幫他號了號脈,眉間不見得半點放鬆。齊墨開口:「怎麼了?是不是沒作用?」
小池故作輕鬆:「怎麼會?我寫的藥方,絕對沒問題。」
齊墨聽罷,輕輕揚了揚嘴角,放鬆身體,什麼都沒有再說下去。
齊硯問道:「還要繼續泡嗎?」
小池試了試水溫:「大約還要一刻鐘。」她反過身來看著一旁的少年,突然拍了拍齊墨的肩膀:「小硯硯還以為我輕薄你了呢!」
齊硯怒:「你瞎說什麼?」
「不是麼?剛才在外面,那一張小臉,嘖嘖嘖,都快成醬干子了!」
「呵呵呵。」齊墨能想像地到一向守禮的弟弟當時的反應,不過,他十分正經地問小池:「難道,你沒有輕薄麼?」
「額……」小池從沒想過溫潤如齊墨也會開這樣的玩笑,她一直以為在這些方面自己應該是比較厚臉皮的。
手上一暖,還帶有水珠的手握住自己的,某人的聲音帶著戲謔地笑意:「害羞了?」
小池眨眨眼:「怎麼會,我輕薄了你,該是你害羞才對吧?」
有道是,不要錢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
齊墨此時是真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好苦笑這搖頭。一旁的齊硯,忍無可忍之後終於爆發,狠狠地咳了許多聲,小池側首,對他粲然一笑,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齊墨的藥浴泡好之後還有針灸,這一個環節,怎麼說有事春光無限的。當齊硯看到自家大哥光著上身趴在榻上的時候,他的眼睛忍不住朝小池臉上看去。
五官還是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候的五官,皮膚白皙,給人一種清秀美好的感覺。只是,誰又能想地到這一張臉下面還隱藏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有時候,齊硯真的不敢肯定,這個女子在人前到底那一副面孔才是真的!
她下手很快,就在他想心思的那一瞬間,齊墨的背上各個筋脈之上已經插滿了銀針,細如銀絲的針在水霧朦朧之中幾乎成了透明。
「這樣有作用?」
小池輕輕擦掉額頭上的汗珠,長長吁出一口氣,鮮少地無力:「我也不知道。」
她專注於齊墨背部的每一處,臉上認真的神色前所未有。很快的,齊墨背上的銀針慢慢變成了烏黑色,銀針刺處,冒出了許多黑色的血珠,一時間室內奇香無比。
齊硯大駭:「這是?」
「血蠱!塵香血蠱!」小池拿起一塊帕子,在溫泉池中浸了浸,而後輕輕地擦拭齊墨背上的血漬,面容嚴肅,「氣味越香,程度越嚴重!」
「那,大哥他……」
「放心,有我在,他絕對不會有事!絕對!」她說的異常堅定,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已經被制住昏穴的人,眼中溫情流連。
很多年後,齊硯再次回想起來這一次的治傷,他才懂得,那時候,這個女子眼中的那一抹凝重,其實就是一種承諾,生與死的承諾!
齊墨醒過來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那時候齊硯站在小池身旁,十分安靜。見到大哥醒過來,連忙上前問候。
齊墨笑了笑:「我很好。小池醫術不錯,每次施針之後,週身筋脈暢通,的確舒暢不少。」
小池低頭取針:「這是自然!我好歹是昆夷族數一數二的大夫!」
齊墨笑而不語,齊硯鼻子裡哼了哼,終於還是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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