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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雙子座堯堯]我心安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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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 00:45:4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繼續采買

   出了雙福樓,安然就開始嘟嚷著叫熱。

    “現在這月份,正是最熱的時候,其實今天算很好啦,沒什麼太陽。這街上的人都比往常多了些。”劉嬤嬤從包袱里抽出一條粉紅色的帕子給安然:“因為雙福樓里放置了不少冰盆,所以剛從里面出來就會覺得特別熱。”

    “冰盆?我怎麼沒看到?”安然進酒樓時被對聯的事吸引,后來又一直關注食物去了,還真沒注意到。

    “那些冰盆都用竹編的空花罩子罩著,我也是有一次聽到鄭娘子跟客人談論時提到過,才特別留意了一下。”劉嬤嬤笑著解釋,“聽說自從薛大少爺接手掌家后,各地的雙福樓都有很多變化,生意比以前更好了,也越開越多。”

    哇,古代空調誒,這薛天磊應該不是穿越同仁,那就真是商業天才了。不過這夏天去哪里找那麼多冰塊誒。安然對此表示了疑問和驚嘆。

    “富貴人家府里都有地窖,冬天備下大量冰塊儲存到夏天用。夫人最怕熱,在大將軍王府的時候,每到夏天最喜歡吃冰鎮的西瓜了,屋里的冰塊也沒停過。”劉嬤嬤提到夫人就很難過,“只是到了冷府以后老夫人訓斥說浪費,就基本沒用了。”

    其實安然已經想到地窖藏冰了,前世電視劇里經常看到。她提問的目的只是想探探現在這個時空有沒有硝石制冰。她也是很怕熱的,所以一下子就想到前世在學校里做過的制冰試驗了。

    劉嬤嬤可不知道安然此刻心里正在醞釀著制冰大計,她關心的是要給安然多做几件夏衣,領著安然徑直到了縣里最大的面料鋪子浣花衣鋪。平時她是不會到這種店里來的,貴啊。

    不過今天安然一口氣掙了好几百兩銀子,劉嬤嬤覺得一定要先買几身時興的好面料。剛才在雙福樓,相鄰那几桌夫人小姐中總是有人用鄙視的眼光看著她們家小姐,安然沒在意,可劉嬤嬤氣憤啊,還有心疼。

    進了鋪子,安然先去看了那些成衣,劉嬤嬤則很不贊成:“姐儿,我們買面料嬤嬤給你做,嬤嬤做的不比這些差。”

    安然笑道:“我只是看看現在的時興花樣和款式,我知道嬤嬤的手藝好,做的衣服又好看又舒適,我最喜歡穿嬤嬤做的衣服了。”

    這話說得,嗯,讓劉嬤嬤的心里又暖又酸,她的然姐儿長大了,懂事了,更可人疼了。

    劉嬤嬤那因為操勞操心而過早憔悴衰老的面容此刻綻放著幸福的光澤。

    冷安然注意到這個時空的衣服設計單調,款式都相當簡單,而且很少。主要靠面料、顏色、和繡花的變化。不過平縣還只是個小地方,不知道大城市里會不會好很多。

    安然一邊看著一件件成衣的款式,一邊在心里琢磨著,想到剛從福城回來的陳之柔母女的著裝,好像也差不多。

    安然隨口問站在一旁不怎麼招呼她的伙計:“你們店里有現在福城最時興的款式嗎?"

    伙計很不耐煩地睃了她一眼:“我們浣花衣鋪在福城也有店,別說福城了,就是京城里最時興的款式我們都不缺。”說完就走開了,他看到門口又有客人進來趕忙招呼去了,似乎很肯定安然買不起這些衣服。

    安然也沒在意,走到面料區跟劉嬤嬤一起挑選。一個看起來像學徒的小伙計正在略顯生澀地給劉嬤嬤介紹新到的一種叫“冰綾”的面料,說是從西南邊境一個叫阿依族的少數名族區域引進的,一匹三百兩銀子,很昂貴,扯一身衣裙要五十兩。

    安然伸手感覺了一下,很是柔軟,而且觸手極涼。她頓時就喜歡上了。

    安然前世在“穿”上是相當舍得花錢的,尤其講究面料的舒適,最喜歡的就是真絲和全棉。

    “這冰綾還有其它顏色的嗎?”安然問道,她手上這匹是大紅色,不喜歡,尤其在這炎熱的夏天。

    “有的,不過只有綠、藍、紅三種,”小學徒指著另外兩種顏色的冰凌給安然看,“冰綾價格太高,量也不多,我們福城店拿到一些,就勻了三匹給我們店,一種顏色一匹。”

    安然看那種藍色太深,綠色倒是淺淺的綠,挺好。劉嬤嬤卻不舍得大紅色那塊:“小姑娘穿紅色多喜氣。”

    安然笑著問了一句:“嬤嬤,這麼熱的天,你看到那火紅火紅的,不嫌熱得慌嗎?”

    劉嬤嬤一愣,再想想,對啊,可不是熱得慌?

    于是她們意見一致,選擇了淺綠色。

    接著安然又選了一身鵝黃色的名為“菊花縐”的雙縐料、一身米白色的軟綢,和一塊用來做配色的紫色輕紗。

    這浣花衣鋪里有一種非常柔軟的高檔細棉布安然很是喜歡,要了白色、天青色、淺紫色各一匹,說是她和秋思都能用,多出來的她們三人做睡衣和內衣,還要為劉嬤嬤扯一身藏青色的一身深紫色的。

    可是好說歹說劉嬤嬤堅決不同意,說那三匹布都各買半匹做安然的衣服。

    她自己和秋思各選一身普通細棉布的。

    最后,在安然的堅持下,還是為劉嬤嬤和秋思各選了三身普通細棉布的面料。

    這些加起來總共花了六十五兩銀子。安然依舊讓伙計包好了送到麗繡坊。

    那個小學徒今天是第一次做了一筆大生意,高興得滿臉通紅,跑到內堂去征求掌櫃統一后送了兩條絲帕兩條棉帕給他們。之前棄安然而去的那個伙計卻是紅著眼遠遠地站在一旁,恨得牙酸,悔得腸青。

    浣花衣鋪對面就是一家飾品鋪,劉嬤嬤幫安然選了一對鑲著一溜米粒大小珍珠的粉色發帶,一根鏤空銀簪子,一支纏絲玉蘭花釵,一對粉紫色珠花,和一朵鵝黃色的絹花。

    安然不懂這古代發型,又見劉嬤嬤選的東西都挺雅致,與剛才買的衣服面料似乎還很配搭,也就由著她了。自己又選了一對絞絲銀鐲子,一副茉莉花形狀的銀耳釘。還給劉嬤嬤和秋思各買了一根銀簪,一只銀手鐲。

    這些東西不重,劉嬤嬤就打包了放在自己的包袱里。安然開始想念現代的各式背包。

    看看時間差不多快要到申時,兩人趕緊先往早上過來時牛車停的地方走去,得去跟大石頭說一下她們不跟車回去了。

    好在距離不遠(這平縣實在不大,商業街不長),她們走到的時候只有大石頭一家和一個女人先到了,還有其他兩位沒到。

    安然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等在一邊,劉嬤嬤過去跟孫大媳婦和大石頭說鄭娘子還有繡活要給她,正等著客人的圖樣,拿到圖樣后麗繡坊的馬車會送她們回去,並請小丫幫忙去跟秋思說一聲。孫大媳婦應了,回答說等其他几人回來她們就先回庄子了。

    旁邊那個女人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還是手藝好吃香啊,劉嬤嬤你又可以掙不少吧?”

    劉嬤嬤笑了笑沒理會,跟大石頭母子打了招呼就帶著安然離開了。

    回到麗繡坊,鄭娘子已經回來,正在吃西瓜,笑著問安然逛得累不累,讓她們坐下來一起嘗嘗,她滿面笑容地說道:“這是朋友送的,很甜,我讓綠綢拿了兩個跟你們買的東西放在一起了,等下你們回去的時候帶回去。”

    “那就多謝鄭娘子了,”安然欣然接受。這大熱天的,還真抵擋不了西瓜的誘惑,雖然還沒能制冰塊,不過拿井水浸一下應該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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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 00:45:55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章 好日子就要開始了

    “鄭娘子您看起來心情很好,今天出門辦事很順利吧?”劉嬤嬤見證娘子眉眼之間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忍不住開口打趣。

    “是啊,”鄭娘子好像正等著她們問似的立馬回答道:“今早我不是跟你們說准備在福城開分店嗎?現在已經基本確定了鋪面,位置很好,也是一家繡坊。聽說是家傳的繡藝,可是到了這一代,技不如前,又不善經營,生意越來越清淡,這不,做不下去了。”

    鄭娘子接過紅錦遞來的帕子擦了嘴角的西瓜汁,繼續說道:“之前我去福城跟他們談了几次,條件沒談攏,一直拖著。昨天他們當家人親自過來了,約我今天洽談。我花了點錢讓人打聽了一下,原來他們家的少爺不知什麼時候迷上了賭,現在欠了賭坊一大筆錢被人迫到府上了。這不,今天他們主動壓低了價錢,只是要求五天內成交付足銀子。”

    “噢?這樣的話福城的麗繡坊很快就會開張了。真是恭喜鄭娘子了。”安然笑道。

    “同喜同喜,安然啊,也要勞煩你多費心了,這福城店以后的需求肯定要比平縣這家鋪子多,要求也會更高。你有沒有可能在七天內完成十張繡圖,一定要新穎別致,與眾不同的,我讓最好的几個繡娘在福城店開業前趕制出來。新店開業,一定要有几幅能鎮得住的作品啊。福城有好几家大繡庄,競爭還是很激烈的。”鄭娘子看著安然,眼眸亮亮的。

    “沒有問題,您從福城回來后,我給您送過來,您也好當面檢驗一下是否滿意。”安然回答到,淺笑盈盈的小臉上自信如光。

    “好,就這樣說定了,七日后我讓張叔去接你們過來。現在我們先去吃飯,他們把合作契約都准備好了,我們吃完就可以簽了。”鄭娘子雖然只看到安然畫了一幅牡丹圖,但她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對安然充滿了信心。

    合約內容基本上是按照早上談好的,安然從合約的條款和字眼上也看出鄭娘子的合作誠意,沒想耍什麼詐。兩人在各自的名字下面按了手印,合作關系正式成立。

    張叔套了馬車,把安然他們買的東西搬上車,就在鋪子門口侯著。

    安然看了看天色還早,問送她們出來的紅錦,“可以讓張叔先帶我們轉去買一些筆墨紙硯嗎?”

    “當然可以,”紅錦轉頭交代張叔“你帶冷小姐她們去筆墨軒吧,那儿的東西全,然后送她們回庄子,路上慢點穩點。”

    筆墨軒也不遠,買齊了筆墨紙硯和彩色顏料,安然又選了兩本字帖。剛才簽合約時她就很擔心要她寫名字,那真的是要露丑了,毛筆字啊,小時候比划過几天而已。

    不過安然倒是沒去想著弄什麼鵝毛筆之類。她覺得要融入這個時代,還是要好好練好毛筆字的。

    在馬車就要出商業街的時候,安然又請張叔停了一下,在一家看起來生意很好的食鋪買了一只白切雞、一大塊醬豬肉,兩塊綠豆糕,和一籠小籠包子。獨自在家的秋思也不知道是不是連霉米粥都舍不得多喝呢。

    馬車確實比牛車舒適又快多了,半個多時辰就到了庄子里,秋思正敞開著門在院子里焦急地打轉轉呢,看到馬車行駛過來停在自家門口,趕忙奔了出來。

    張叔幫著把東西搬進院子里,安然示意劉嬤嬤塞了一塊小碎銀子給張叔。張叔推了一會儿還是收下了,樂呵呵地趕回縣城去。

    安然讓秋思趕緊關好院門,她們住的小院離其他人家比較遠,沒有什麼相鄰的房子,現在天又黑了,應該沒有人看到他們的這堆東西。

    劉嬤嬤和秋思忙著把放進廚房的東西先歸置好,面料布匹放在空著的那間屋子里,里面有一個空箱子。安然把筆墨紙硯等物放在自己房間桌子上,轉頭跟拿著首飾包袱進來的劉嬤嬤商量到:“嬤嬤,我想把那間空屋子改成書房,我也好有個畫圖練字的地方,哪天你找木匠定做一套桌椅吧,桌子要大點儿。還有,打三個浴桶吧,我們仨一人一個。”

    現在用的那個浴盆實在“慘不忍睹”,而且劉嬤嬤和秋思好像是用一個木桶打水在廚房里洗的,多不方便呀。在安然看來,洗浴應該是一種享受。

    “好,那就打兩個吧,我和秋思用一個就行。七日后我們去縣城時我找福生一趟。看他能不能過來兩天做一套桌椅,浴桶就從他們鋪里買了。”劉嬤嬤知道安然不想讓庄子里的人知道些什麼。

    “就照嬤嬤你說的安排吧。走,我們去把給秋思買的東西給她,順便看看她把那只雞啃完沒,她可經常說要把庄頭娘子家的那几只雞給宰了吃的。”

    安然和劉嬤嬤走進廚房的時候,秋思正一邊小口小口吃著包子,一邊樂呵呵地看著那些米面之類,好像還沒從震驚中回醒過來,怕一眨眼那些東西就跑了。

    “就那几個包子,還沒吃完啊?這雞怎麼都沒動?”安然樂呵呵地打趣道,“我們還以為你已經把這只雞連骨頭帶皮的都吞進去了。”

    “這包子味道真好,我要慢慢品嘗,”秋思咽下一口包子,笑得眉眼彎彎,“這只雞,還有豬肉放著小姐慢慢吃。”

    “不用,這大熱天的可不能放,想吃了我們再買,”安然坐下來,撕下一只雞腿遞給秋思,“我們現在有好多銀子呢,你別舍不得吃,我們的好日子就要開始了。”

    秋思咬了一口雞腿,幸福得眼眶都紅了:“小姐,你們快跟我說說,今天鄭娘子給了什麼活儿了?怎麼能有這麼多錢?還買了這麼多好東西?”

    劉嬤嬤也在安然旁邊坐下,簡單地把今天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說到夫人在夢中教小姐技藝時聲音都哽咽了。秋思也激動得淚水盈眶,原來是夫人在保佑她們,她就知道,夫人放心不下小姐啊。

    “好了啦,我娘不就是希望我們的日子過得好嗎?你們別掉眼淚了。從今以后,我們要每天都吃得飽飽的,穿得美美的,過得舒舒服服的。這樣,我娘在天上也高興啊。”安然趕緊出聲調節一下此刻有點傷感的氣氛。

    “對對對,別難過了,我們把小姐照顧好才是最重要的。小姐現在這麼能干,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劉嬤嬤抹了抹眼角,又笑起來。

    “還有,關于我娘在夢里教我東西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也不要讓庄子里的人知道我們日子過好了,要有人探聽就說我們接了大的繡活做得讓客人滿意了,鄭娘子送了几身衣服作為獎金。”安然想了想,慎重地交代兩人。

    兩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很認真地點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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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 00:46:11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章 再進一筆,置產

   接下來的日子安然過的是愜意又自在,劉嬤嬤按她的說明給她做了一套練功服,每天早晨她在院子里慢跑几圈,做套健身操,就開始練功(安然前世可是跆拳道黑帶二段)。

    然后洗個澡,吃秋思剛熬好的紅棗糯米粥或花生紅豆粥。接著開始練字、畫圖,午飯過后睡上小半個時辰,醒來喝一杯蜂蜜水或吃一碗綠豆湯消暑,邊跟劉嬤嬤、秋思聊天邊忙著手里的刺繡。鄭娘子不是希望新店開業有震撼性的繡品麼,她或許可以幫這個忙。

    劉嬤嬤忙著趕制安然的衣服,是安然自己設計的。秋思則在做劉嬤嬤的和她自己的衣服。一天傍晚,主仆三人坐在院子里,一邊吃用井水鎮過的西瓜,一邊聽秋思氣憤地講述今

    天去佃戶家買青菜時碰上庄頭娘子,被她陰陽怪氣地說了一通的事。

    安然看著院子里的空地,問道:“嬤嬤,我們可以自己種些青菜,再養兩三只雞,也可以天天有雞蛋吃。”

    劉嬤嬤猶豫了一下:“我和秋思都沒種過菜啊,種花,我倒是看以前夏府里的王嫂做過。”

    安然前世倒是玩過陽台種菜,在淘寶上買了陽台種菜套餐,但那是在盆里種,跟地里種應該有區別,但不會差太多吧?

    “也許差不多離呢,買菜種子的時候可以跟他們請教一下。而且我們也不種多,就這一塊地方就可以了,看這塊地的樣子,之前應該是個小花圃吧。我們仨也吃不多,天冷的時候我們每次去縣里還可以帶些易存放的蔬菜回來。”安然賣力勸說著看起來有點意動的劉嬤嬤,“至于雞,更是兩三只就可以,想吃就殺一只來吃,吃掉一只補一只。反正我們是養來吃的,不是為了換錢。福生哥哥過來的時候讓他幫我們在那個小棚子里弄個雞舍,白天里不下雨就把雞趕到那竹柵欄里。”

    “是啊是啊,養雞很容易的,剩飯剩菜、再買點谷子就可以了。”最喜歡吃雞肉的秋思趕緊附和。

    “好吧,那我們下次去縣里就買些菜種和小母雞回來試試。”劉嬤嬤想了想,覺得也挺好。

    跟鄭娘子約定的這天早上,安然三人剛拾掇好,張叔就來了。今天三人都穿了新衣,一臉的喜氣。

    到了麗繡坊,剛走進鄭娘子的小會客室,正在低聲跟紅錦交代什麼的鄭娘子就看見她們了,滿眼驚艷地迎了上來,連聲贊嘆:“安然,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還有這身衣服,真別致,你在哪里買的?”

    安然今天梳了個雙羅髻,兩邊各插了一朵淺紫色珠花。

    她穿著一件米白色軟綢交領上衣,衣身繡了朵朵金黃色桂花,領口和繡口都用鵝黃色雙縐滾了邊,下系鵝黃色雙皺裙,腰間用淺紫輕紗系成兩條長長的飄帶,與裙同長。大昱女子服裝慣常的設計是下裙和腰帶系在上衣外面,而安然這件上衣是略微收腰,衣擺蓋住下裙的腰頭,腰間寬寬的淺紫輕紗若隱若線

    “呵呵,不是買的,是劉嬤嬤做的。”安然笑著給鄭娘子福了個禮。

    “是我們小姐設計得好看,我還從來沒做過這麼漂亮的衣裳呢!”劉嬤嬤見鄭娘子看向她,連忙解釋到,聲音里透著無限的驕傲。

    “安然,你可真是大才,我看福城最高級的成衣坊都設計不出這樣漂亮的衣裙。”鄭娘子真心贊嘆到。

    “您太誇獎了,我只是喜歡畫漂亮衣裳喜歡畫好看的東西而已。”安然依舊淺淺笑著,沒有一絲得意之色。

    “您還是先看看我完成的繡圖,有不喜歡的我再畫過。”說著安然看向秋思,示意她將一疊繡圖拿出來遞給鄭娘子。

    紅錦和紫緞連忙撤去桌上的茶具,幫著將圖紙展開鋪在桌上。

    鄭娘子邊看,安然邊解釋:“這張是竹報平安,這是金玉滿堂,這是松鶴延年,這是寒梅傲雪……這里面有兩張大套圖,可用于多扇曲屏,三張大圖,可用于獨扇大屏,三張中圖,可用于壁掛或屏風,兩張小圖,可用于台屏或坑屏。”

    鄭娘子滿臉驚喜地看了一遍,又倒回來再看了一遍。她是對安然有信心,可這些繡圖比她意料的,或者說比她期待的還要强很多啊。

    安然不但畫得好,新穎獨特,更重要的是適合刺繡,連繡圖的名字都寓意極好。很多繡庄,包括麗繡坊,都曾高價請畫師做畫,但多數這樣的畫好是好,卻不適合刺繡。

    鄭娘子兩眼亮亮地看著安然,感覺自己真是撿到寶了,嗯,她真是很慶幸自己那天當機立斷地與安然簽下合作契約。

    按照合約上定的價錢,鄭娘子又加了點湊了個整數九百兩,按安然的要求給了她一張五百兩,四張一百兩的銀票。

    安然讓劉嬤嬤收好銀子后,對鄭娘子說:“有件事還請鄭娘子您幫忙,請不要讓外人知道這些圖是我畫的,包括以后每個月畫的繡圖。我們來麗繡坊只是接繡活。”

    鄭娘子知道安然不想張揚,但她對此求之不得,馬上點頭應下,並當即交代了紅錦注意。又對安然說:“以后每次約你們過來,我都會讓張叔接送你們,這樣你們買東西也方便。”

    安然和劉嬤嬤連忙稱謝。

    鄭娘子最近非常忙啊,而安然她們今天也有很多安排,就告辭出去了。跟紅錦約定酉時初回到這里讓張叔送她們回去。

    她們計划先去找福生,劉嬤嬤已經有近兩個月沒見過福生了。跟福生談完她們再去采買。

    可是當三人走到福生做學徒的木匠鋪時,卻見店鋪已關張,門上貼著“轉賣”兩個字。正想敲門,眼尖的秋思已經看到不遠處正是福生走過來。福生開了門讓她們進去,鋪子里已經基本清空了。

    很快,福生從后面找了一條長凳出來讓三人坐下,自己則順手拿了一塊木墩坐著。劉嬤嬤一坐下就著急地問道:“你師傅不是年初剛整修擴大了院子,要給他儿子回來娶親用嗎?怎麼這就要賣了。還是只賣前面店鋪,后面的院子不賣?”

    “不是的,都要一起賣的。”福生解釋道,“我剛剛就是又去了一趟牙行,師傅師娘都在后院整理行李,他們很著急想盡快脫手離開。”

    原來福生的師傅張木匠老兩口只有一個儿子,早年去京城做學徒學做生意,后來輾轉去了東北的一個城市。本來計划今年回來接手木匠鋪子的,張木匠夫婦還特意用儿子托人帶回來的錢重新修整並往后擴大了院子,准備等儿子回來張羅著他結婚生子。不曾想他儿子做工的東家生了一場重病,擔心自己死后留下孤女寡母受人欺負,又看重張木匠儿子的忠厚能干,就決定在他咽氣前把唯一的女儿嫁給他,把自家的五個旺鋪都作為嫁妝,只要求善待他的女儿和妻子。

    張木匠的儿子托人捎信回來,讓父母把這里的房產賣了,去東北跟他一起生活,還希望他們能趕上他成親的日子。

    所以張木匠夫婦就趕緊關張,遣了一眾伙計學徒,張羅著賣鋪賣房子。可是著急脫手就容易被人壓價,老夫婦又舍不得,畢竟不久前剛剛花錢修整的,還帶了套全新的家具。

    福生人厚道憨實,感念張木匠夫婦多年來待他不錯,就主動留下來幫忙整理行李、處理剩余木制貨品等雜事和聯系賣房的事。

    安然想了想,問道:“福生哥哥,你師傅想賣多少錢呢?你能不能帶我們參觀一下這宅院?”

    “四百五十兩銀子,”福生雖然有些疑惑,還是很快回答:“包括這間鋪子和后面一個兩進的院子。其實這個價錢很公道了,正常的話肯定不止這個價。只是人家一知道師傅著急脫手就拼命想壓價。”

    雖然不知道安然為什麼想看這個院子,福生知道她的處境一直不好,但還是順從地帶著三人往后院走去,邊走邊為她們介紹。

    鋪子后面是一個小院子,兩邊各有三間廂房,左邊的三間一間是個小廚房,兩間是給伙計和學徒住的,右邊的三間一間作了倉庫,另外兩間打通了作為木工房。

    走過這個小院子,就是那個兩進宅院的大門。第一進外院有四間正房,一間廳房和左右共八間廂房,院子里左右各有一棵很茂密的榆數,左邊的榆樹下有一套可坐四人的石桌椅,右邊的榆樹下有個小花圃,不過現在還是空的。走過連廊,從那個漂亮的圓洞門進去,就到了第二進內院,內院有一個大花園,沿著院子邊緣以及連廊邊緣盡然還種了很多桃樹,福生說這些樹明年就能結桃子了。不過安然首先想到的是這滿樹桃花開時的美景。

    內院共有六間正房,一間廳房,十間廂房。

    后面還有一個小門可以直接走出這座宅院到大街上。

    這樣一個大宅院加鋪子才賣四百五十兩銀子確實不貴了。安然心里盤算著。

    這時靠最右邊一間的正房里走出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妻,安然聽見福生叫了一聲師傅師娘,應該就是張木匠夫婦了。兩口子問道:“三位是想買這宅子和鋪子的嗎?”

    福生正想開口說什麼麼,安然搶先應道:“是的老伯,我們正有此意。只是我們還想看一下這屋里的家具可以嗎?”剛才在第一進外院的几間屋子,家具都是六成新的,可是福生說新打了一整套家具,那就應該在這內院的屋里了。

    “當然可以,請隨便看,因為這內院是准備儿子結婚住的,所以一應家具都是新打的。”張木匠說到。

    安然几人到几間屋子都看了一下,廳房和几間正屋里的家具可還都是楠木的誒。安然心里驚嘆,已經決定要買下這宅院了。

    “老伯,這宅院和鋪子什麼時候能交割,這屋里的家具物什也都含著賣的是吧?”安然看向張木匠問道。

    “是的,我們帶走的行李都打包好了,所以你們看到的所有家具物件都是留下的。只要你們滿意,就可以馬上去縣衙辦交割。”張木匠回答到,可他心里還真沒抱多大希望,這麼一個小姑娘可以做主買宅院和鋪子嗎?

    他想想又補充到:"如果你們現在就決定下來的話,縣衙的契約費和稅費我願意承擔一半。辦完交割手續,一手交錢一手交地契房契后我們就立即搬出去,剛好今晚有船可以搭乘。我們急著去儿子那里的。"

    劉嬤嬤在安然耳邊輕聲解釋:“通常是由買家承擔稅費和相關手續費的,大概是交易價格的百分之十。”

    “好吧,”安然轉向張木匠,很干脆地說道“就按你說的,我們現在就去辦交割,辦完我就給銀票你。”

    張木匠夫婦很欣喜地連連點頭稱好,張木匠讓妻子去聯系船家,他自己跟安然他們一起去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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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意動

   整個交割手續辦得很順利,拿著過戶文書和房契地契,安然有一種很踏實的感覺,她在這里有了自己的第一份產業。

    開始時安然還擔心在這古代,就這樣拿著房契地契證明自己的所有權會不會不太可靠,人家要說你是偷的咋辦?不想這大昱朝的“地產行政管理”還挺靠譜。地產交割要去縣衙登記,領取統一印制的有編號的過戶文書,買賣雙方簽字畫押(摁手印)后還要蓋上縣衙的專用印鑒。

    待她們几人回到鋪子門口,看著這個雖然不是在中心鬧區但還算是在商業街上的鋪子。安然心里很愉悅啊,想想她前世辛辛苦苦摸爬滾打了十几年,還貸了五年款才買了一套兩居室。來到這大昱朝才一個多月,就擁有了一個鋪子和一個不小的宅院,雖然是在小縣城,她還是很滿足的,這才剛開始嘛。

    安然細細打量了鋪子,這是一個長方形的鋪面,門面寬約有八米,面積估計四十平米。

    “福生哥哥,這鋪子可以增蓋個二層樓嗎?”安然發現這相鄰的店鋪很多都有兩層。

    “可以的,”福生很快回答,“因為之前是木匠鋪,東西都沉,搬上搬下的不方便,而且也不需要那麼大地方,所以一直沒加蓋二層。小姐想自己開鋪子嗎?還是想租出去。”

    “嗯,先加蓋起來吧,我再斟酌斟酌。還有啊,”安然笑著說道:“福生哥哥,嬤嬤和你都早已經不是冷家的奴仆了,嬤嬤是我的奶娘,你是我的奶兄,以后不要稱呼我小姐,叫我安然或妹妹都行,沒得這麼生分。”

    “嗯……嗯……安……嗯……妹妹……”福生看了看劉嬤嬤,憨憨地撓著頭,好不容易憋出“妹妹”兩個字,惹得安然三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此時張木匠雇的馬車來了,福生幫著張木匠夫婦把行李搬上車,接了所有的門匙。

    送走張木匠夫婦,安然几人進了鋪子后面的小院。

    福生說:“妹妹,倉庫里還有一些沒處理完的小件家具物什,還有一些木料,都不大塊就是了。”

    安然跟著進去看了一下,做好的成品有五六張凳子,一張長桌子,一張小圓桌,還有一個浴桶。安然立馬就笑了,剛好拿回庄子用。

    再看角落里那一堆大大小小的木料,都是挺好的木材,其中竟然還有不少紫檀、紅木、黃花梨等名貴木材,這些東東前世的安然都只在博物館和高級展會里看到過誒。

    這些木料都不是整塊的,太小,所以對做家具來說,就只是廢料了,可能因為是高檔木才他們還沒舍得扔吧?不過要是拼些坑屏、台屏之類,或一些框架什麼的應該還可以的。

    “福生哥哥,你這后面做何打算呢,有沒有什麼想法?”走出倉庫時,安然問道。“想自己開一個木匠鋪子不?‘

    “還沒具体的想法,”不知為什麼,在這個小他有四歲的安然妹妹面前,福生很有壓力啊。不由自主地就會恭敬起來,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但是不大想繼續做木匠,我好像沒有做木匠的天份,這麼多年了,后面來的師弟們都比我做得好。我不喜歡做那些大家具,我喜歡用木頭刻小東西,大家都笑我,師傅也總訓斥我不務正業。”

    “噢?福生哥哥會雕刻?”安然很感興趣地問道:“有沒有刻好的東西給我瞧瞧啊?”

    見安然真的很感興趣的樣子,福生到她住的廂房里拿出一個小筐子,里面還真有不少用木料雕刻的東西,小公雞、小馬、小猴子、小娃娃……還有一只檀香木圓珠手串,每粒珠子上都刻著一朵蓮花。

    安然拿著那手串愛不釋手,“福生哥哥,這個我好喜歡,送給我了行不?”

    “妹妹喜歡,當然可以。這些東西,只要妹妹喜歡的,盡管拿走。”福生又撓了撓腦袋,憨憨地說道。”那個手串他原來是給劉嬤嬤刻的,不過看安然那麼喜歡他也高興。他可以再刻一個別的給劉嬤嬤,他很清楚他娘有多疼愛安然妹妹。

    “嗯那,”安然高興地把手串戴在左手腕上,繼續說道,“我是有開店鋪的想法,不知道福生哥哥有沒有興趣學著打理店鋪?”

    “我行嗎?”福生眼里的興奮和躍躍欲試明顯地表達了他很感興趣,可是瞬間他的眼神又黯淡下來:“我太笨,認的字不多,又不會算术不懂賬本。”

    劉嬤嬤也不太贊成:“姐儿,這開鋪子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人家那些打理鋪子的人都是要從小學徒做起學十几年的,而且福生這麼老實的還不三下兩下就給人騙了去。”她雖然知道這對福生來說是個難得的好機會,可是她不能壞了小姐的事啊。

    “嬤嬤,你也認為福生笨?”她從那小筐子里拿起一個連頭發絲儿都刻得清晰可見的小娃娃給劉嬤嬤看,“從來沒有學過畫畫或雕刻的人能做出這麼惟妙惟肖的精細活儿,怎麼可能是笨人呢?我倒是覺得福生哥哥聰明而且細心,只要他感興趣的事儿他就一定能做好。”

    “重要的是,”她又轉向福生“福生哥哥,你有沒有興趣做?願不願意學?”

    “願意願意,我小時候看我爹做過,我就很想學。”福生興奮地猛點頭,忘記了拘束。

    “那就好,我會教你算术和看賬。我們現在先去雙福樓出中飯,吃完以后去買東西,然后回來再商量。”一上午走來走去,安然感覺肚子餓了,她一向奉行准點吃飯的思想。

    “雙,雙福樓?”那是他們去的地方嗎?福生很震撼啊,可是今天看安然那麼大手筆,隨身就拿出近五百兩銀子買了這鋪子和宅院,還要自己開店鋪。他也不好說什麼了。

    “對啊,我們有兩次免單機會誒,不用白不用,那里的菜味道確實不錯,環境也舒服。”安然調皮地吐了吐小舌頭。突然想到什麼,心里有點擔心做這樣的動作不合適,但這十三歲的身体倒是磨合得很好,小小少女的動作做起來那麼自然,真是倒著活了。

    福生和秋思聽劉嬤嬤簡單說了名帖的事,也不糾結了。免費用餐啊?那再貴又有什麼要緊?呵呵。他們長這麼大還沒進過那麼高級的地方呢。

    四人來到雙福樓,門口迎客的伙計滿臉笑著迎了他們進去,今天几人的衣裝打扮以及安然身上不容忽視的貴氣,倒是讓人一看就猜想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帶著丫鬟小廝。

    剛一進門,正站在櫃台那邊跟兩個小伙計說什麼的阿根就看見安然,迎了過來,跟安然打了招呼后對小伙計說:“是熟客,我來接待冷小姐吧,你先去迎客。”

    安然趁阿根同小伙計說話的時候迅速看了一下那傳說中的迎客松圖,好大一張,兩旁是她“做”的那副對聯。

    看見阿根說完話轉向她,安然笑著說道:“你好阿根,今天幫我找一個包間可以嗎?我們四位。”

    “好咧,冷小姐請跟我來,”阿根趕忙應了,並提高聲音叫了一句“二號包間咧”,那是給其他伙計聽的,很快就會有人送上茶水。

    上了樓,阿根領他們進了靠走廊右邊的第二間包間。

    “阿根,還是你幫我們點吧,嗯,今天四個人,多一個菜,你就點五菜一湯,上次那個清蒸鱸魚還要,然后要一個雞肉做的菜,其它你看著點吧。跟上次那樣的家常菜就行,重要是味道好。”安然坐下后跟阿根交代著。

    “好咧,我看看,嗯,那就給你們上清蒸鱸魚、油燜大蝦、冬菇燉雞、上湯菠菜、豬肉燉茄子,再加一個清淡的冬瓜花甲湯。冷小姐您看這樣可好?”阿根很快就報出了菜名。

    不得不說,阿根真是一個很不錯的伙計,安然眯起眼看著阿根:“阿根,如果我有一家酒樓的話,我一定挖你過來。這菜點得,比我自己點還要合意。”

    “挖?”阿根沒聽懂什麼是“挖”他,但他知道安然是在誇獎他。他笑著說:“冷小姐喜歡就好,那我這就去安排,您先喝點茶潤潤。”

    阿根出去后,安然對福生說:“福生哥哥,你看這個叫阿根的伙計如何?無論做什麼生意,進店鋪的客人都是上帝……嗯……都是財神爺,只要他不是來鬧事的。對待客人都要誠心、細心、耐心,對待來過的熟客要記住他的喜好,觀察他的習慣,站在他的角度上考慮他的需要。意思就是說,你要想,如果你是他,你想要什麼?你既然想讓財神爺從口袋……嗯……從荷包里掏銀子出來讓你掙,你就要讓他從心里看到你的好,包括你的服務好,你的態度好,你賣的東西好。”

    “嗯,我明白小姐的意思,就是說要讓客人覺得我們是為他好,為他著想的,他就會願意來找我們買東西。”秋思突然插嘴到。

    “喲,我們家秋思還真有做生意的潛力,這話說得太對了,”安然贊賞地看向秋思,“以后小姐我開了店鋪,你就去鋪子里做管事好了,說不定啊還能做大掌櫃。”

    秋思剛才聽得高興不由自已地插了一句,這會儿被安然一誇,臉都紅透了:“小姐就愛取笑我,我哪都不去,就跟在小姐身邊侍候小姐,我才不要做什麼大掌櫃呢。”

    呵呵呵呵,几個人都開心地笑了。

    福生很認真地說道:“妹妹的話我記清楚了,會慢慢地琢磨透。我大概明白妹妹剛才那些話的意思,就是說要先讓財神爺喜歡你,他才會照應你;對客人也一樣,要先跟客人做朋友,他才會照顧你的生意。”

    呵,這哪里笨嘛?根本就是做銷售的人才,安然覺得自己的眼光真是太好了。

    安然四人在里面談得高興,誰都沒有注意到虛掩的門口站著一個人正在為她的“財神爺”理論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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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 00:46:40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四章 信任

   “財神爺?有意思。”薛天磊嘴角向上彎起,兩眼微眯,這位冷姑娘總是給他帶來驚喜。他本來在一號包間跟朋友吃飯的,中途出來找馬掌櫃交代一件事,剛經過隔壁包間就聽到里面冷安然的聲音,還是在說阿根,就頓了一下,結果就站在那邊聽完了整段“財神爺”理論座談會。

    看到阿根帶著小伙計端菜上來了,他才向阿根擺擺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下樓找馬掌櫃去了。

    房間里的安然不知道門口有這麼一段“旁聽”插曲,她正在興致勃勃地對福生進行初級銷售培訓,直到阿根他們進來上菜。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什麼事都要等吃飽再說。

    福生第一次跟安然同桌吃飯,還是在這麼高級的酒樓,一開始有些拘束,后來看著安然三人吃得開心,也漸漸放開了,專心品嘗這些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廚美食。

    安然暗暗點了點頭,不會小家子氣,不貪婪,吃相一點不粗魯,嗯,不錯,見微知著,這是一個可以培養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劉嬤嬤唯一的血親,自身又憨實本分,是安然目前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阿根帶了小伙計進來撤下菜盤,上了一盤水果。還帶進來一個人,馬掌櫃。

    安然起身福了個禮:“馬掌櫃好!”她還是蠻喜歡這個可愛的小老頭的。

    馬掌櫃忙回了禮道:“冷小姐好,這是我們大少爺特意給重要客人安排的餐后水果盤,給您解解膩。”

    真是會做生意,商業天才啊!安然心里感嘆著,嘴里忙謝道:“那謝謝薛公子,謝謝馬掌櫃了。”

    “冷小姐客氣了,怎麼樣,今天的菜味道如何?小老儿我可真想聽聽您的意見呢,也是幫我們不是?”馬掌櫃笑得和藹又燦爛,兩撇八字胡又開始一翹一翹。

    安然看著這個笑得賊兮兮,卻又不令人反感的小老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腦袋里稍微醞釀了一下,安然笑著開口:“雙福樓的菜味道是真的好,做工精致,色、香、味俱全,但是,”安然停頓了一下,看著馬掌櫃瞪得圓溜溜的小眼睛,一臉期待下文的表情,接著說道:“菜式還是不夠,嗯,應該說烹調方法不夠多。你看,基本上就是燉、煮、燜、蒸。好在你們的廚師技巧好,選料好,又善于用高湯提味。嗯,師傅們熬高湯的手藝也好。”

    “可是冷小姐,做菜的方式不都是這几種嗎?我們雙福樓的菜式已經是最多的了。”站在一旁的阿根忍不住插嘴到。

    馬掌櫃瞪了阿根一眼,很不滿意他打斷了安然的話,他正聽得起勁呢。而包間外正准備抬腿進來的薛天磊也恨不得將阿根提溜出去,他也正等著聽下文呢。

    安然接著開口了,而這第一句話就止住了薛天磊的腳步。

    “馬掌櫃,我跟你做個交易如何,是我跟你,不是我跟你們雙福樓。但雙福樓會得益,你是雙福樓的掌櫃,雙福樓得益,你也好對吧?”

    “怎們說?”馬掌櫃賊眼溜溜。

    “這位是我的奶兄福生,”安然指著福生說:“福生哥哥對學習管理店鋪很有興趣,但沒有任何經驗。他識字,但不會算术,不懂賬。我想麻煩馬掌櫃帶著他三個月,讓他長點見識,在算术、管賬、生意場合交流技巧上指導他一些。當然,任何關聯你們雙福樓機密的事,或者你認為可能會影響雙福樓利益的事,你都盡管讓他回避。你也只需要在你得空的時候教他些東西,其它時間就讓他跟著看,或跟著阿根,我很欣賞阿根的服務和跟客人交流的能力,想讓我福生哥哥也能受點影響。我能承諾的是,福生哥哥以后不會進入飲食業,我們以后也不會經營與雙福樓同類型的酒樓,而且福生哥哥絕不會靠近廚房一步。以上都可以用契約形式定下。”

    馬掌櫃沒有出聲,依然賊眼溜溜,安然知道她在等待什麼。

    “而我可以為你們做的事是,一,我為你們提供五道菜譜,一定是你們沒有見過的,而且用的是一種新的烹調方法;二,我可以給你們一個讓你們的佛跳牆味道更進一步的方法;三,三個月后,福生哥哥學習完以后,我會給你們提兩個建議,讓你們雙福樓更加受客人歡迎,對業績增加會有明顯幫助。”

    安然喝了一小口茶,繼續說道:“當然,信不信我的建議會有效果那就看馬掌櫃你的直覺了,我現在說什麼保證也都是空的。都像是在吹牛。”

    馬掌櫃還沒來得及開口,從門的方向先飄進來一個聲音:“我替馬掌櫃應了,”薛天磊大步走了進來:“不過馬掌櫃帶兩個月,兩個月后,我要去各地巡查店鋪,大概去兩個多月時間,到時侯你福生哥哥跟著我去,跟在我身邊。”

    說完,他又轉向馬掌櫃,指著阿根說:“下個月起給這家伙加月錢,多加三成。難得冷姑娘如此抬舉他。下次有管事空缺的時候先考慮一下他。”

    阿根高興地差點沒跳起來:“謝謝大少爺,謝謝馬掌櫃,謝謝冷姑娘。”

    這邊冷安然也很興奮啊,超過預期的收獲誒,她趕緊示意整個人都愣住了的福生:“福生哥哥,還不趕緊謝謝薛公子和馬掌櫃的提攜。”

    還沒徹底回過神來的福生趕緊暈乎乎地鞠躬致謝,激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薛天磊和馬掌櫃都笑著受了。

    等大家再次坐下來,安然先開口道,“謝謝薛公子的信任,我先給你們一道菜譜,我說,你們記,然后讓一個你們信得過的又不固執,善于學習新東西的廚師馬上做出來,你們滿意了我就再給下一個。這樣如何?”

    薛天磊看著冷安然:“冷姑娘就不怕我們騙了你,明明沒見過卻說早見過,明明滿意卻說不滿意。還有,你就這樣把菜譜給我們了,明天我們不指導福生,或著隨意敷衍,你又能怎麼辦呢?你知道一道好菜譜有多值錢麼?”

    “呵呵,薛公子會這樣問,我就更放心了不是?”安然俏皮地揚揚眉。

    薛天磊在桌子下悄悄地用左手抓緊了右手,該死的,他差點又有伸手揉安然頭發的衝動。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二位是可以信任的,”安然笑了笑繼續說道:“人和人之間,短期內的信任靠的的是直覺,長期的信任靠的是雙方的品德和誠意。再說了,我知道很多的菜譜,若實在是被你們騙了几個也只好認了。就當作自己為了很多人的口福犧牲一點利益唄。你們有錢有勢,我總不能為了几個菜譜跟你們拼命吧?也拼不過呀。”

    馬掌櫃一個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小丫頭,說話也沒個忌諱。這麼聰明的姑娘,我們哪舍得讓你拼命,還等著你的菜譜呢。”

    “是啊,才不舍得呢。”薛天磊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馬掌櫃讓阿根拿來了筆墨紙硯,阿根把東西送進來后很自覺地退了出去關好門。

    于是,由安然口述,馬掌櫃執筆,完成了第一道菜譜:“鴻運當頭”

    主料:鰱魚頭豆腐

    調料:姜、青蒜、料酒、醬料、鹽、面粉

    做法:一.魚頭洗淨,用干淨的白色棉布印干,剖開對切成四大塊,用五勺油將魚頭兩面煎黃盛出;

    二.豆腐切成厚片,用油煎黃盛出后放入陶鍋內,面上放入煎好的魚頭;

    三.另用兩勺油炒姜末,放入所有調味料和兩杯清水炒勻燒開,淋入鍋內,大火煮開,改用小火煮二到三刻鐘,使其入味;

    四.待湯汁稍干時勾芡,最后撒入蒜段,略滾即可。

    馬掌櫃落下最后一筆后,抬起頭來,亮晶晶的雙眼對上薛天磊同樣亮晶晶的眸子,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欣喜。雖然里面一些字眼他們不太明白意思,但卻是從沒見過的做法,而且想著就覺得好吃。

    因為這道菜中間需要小火入味時間,安然想了想又直接給了第二道菜譜:海蠣煎

    一、先將海蠣瀝干水分,去除雜質:青蒜切成丁狀。雞蛋加少許鹽打成蛋液備用。

    二、把海蠣、少許面粉、青蒜拌成糊狀。

    三、平底鍋燒熱,倒入一勺油,用高火煎熟,反復翻動海蠣煎

    四、把蛋液環在外圍,待蛋液成黃金色,即可起鍋。

    五、最后在海蠣煎上淋上醬料。

    安然待馬掌櫃寫完,笑著問道:“二位可見過這兩道菜?”兩人雙雙搖頭。

    安然便建議到:“那麼,請薛公子找廚師來,我跟他解釋一下煎這種烹調方法,還有做這兩道菜的要點。另外,請帶一勺面粉和一碗水上來。”

    薛天磊跟馬掌櫃說了一個名字,馬掌櫃便起身去安排了。

    “冷姑娘,”薛天磊提出了一個問題:“我相信你自己應該能夠教福生算术和看賬,包括怎麼做生意我相信你也有很好的想法,否則你也不會說會給我們兩個好建議了。那麼,姑娘為什麼會想到讓馬掌櫃教呢?”他沒好意思提剛才在門口旁聽到的“財神爺”理論。

    安然灑然一笑:“一是因為福生哥哥雖然是我奶兄,但終歸男女有別多有不便。二來呢學做生意需要環境,眼看耳聽腦動手動相結合,根據事情變化學會應變對待,如果只是坐在屋子里學就會變成紙上談兵了。”

    “那麼,三個月怎麼就夠呢?時間太短了吧?”薛天磊再問到。

    “因為我們將要做的店鋪與酒樓不同行業,管理上因為行業特點不同會有很大差異。我只是希望福生哥哥能跟著你們學學做生意的基本知識和基本技能,能感受一下你們變通處理事情的技巧,多看一些商人與商人之間,東家與管事之間、以及管事與伙計之間溝通的例子。而其它更多的,需要福生哥哥自己以后邊做邊琢磨。很多東西是自己感受出來的,不是別人可以教會的。所以,他日福生哥哥跟在您身邊時,您盡可讓他自己多看多想,他若沒有問,您也不用惦記著他。我不希望他給您帶來太多麻煩。”安然回答得很坦率很真摯。

    坐在一邊靜靜聽著的福生認真說道:“妹妹放心,我一定會自己多看多聽多想,不會令薛少爺和馬掌櫃太為難的。”

    安然對著福生笑得眉眼彎彎:“嗯,福生哥哥我相信你,慢慢學著,別心急,也別有壓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不知怎的,薛天磊突然覺得他很羨慕福生,甚至有點妒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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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驚喜

    馬掌櫃很快就帶著一個廚師和安然要的東西進來了。安然讓這位馮師傅先看了一遍菜譜,然后跟他解釋什麼是“煎”,“煎”和“炸”有什麼區別,煎東西的時候要注意什麼。

    接著安然操作了一遍“勾芡”給他看,因為大昱還沒有澱粉、玉米粉、或者藕粉,安然只好用面粉代替,但用面粉勾芡要薄薄的才行,一定不能多了。

    唉,很多東東這里貌似還沒有啊,比如番薯、土豆、番茄、玉米,比如醬油這些調味料。

    交代完后,馮師傅又問了兩個問題,就迫不及待地跑去動手操作了。他真的很激動啊!

    這邊廂,安然和馬掌櫃開始記錄另外三個菜譜:羅卜絲煎煮鯽魚、香煎雞扒、和焦香排骨。

    “馮師傅對這種新的烹調方法需要多操作一段時間,找到煎制不同食材的竅門才行,所以我給的這五道菜譜都是用的同一種方法。”安然解釋到。

    “嗯,冷姑娘的意思是你還知道其它烹調方法,對吧。”薛天磊反應快得像只狐狸。

    “呵呵”安然笑而不答,很快轉移到另一個話題:“關于你們的佛跳牆,其實我的建議很簡單,其它都照舊,只是把大瓷缸換成酒缸,越是陳年酒的酒缸越好,另外在蓋上蓋子之前先用張荷葉把缸口封好再蓋上蓋。你們讓廚師這麼做一回,就可以嘗出味道和之前的不同了。”

    “不需要等,我現在就能想象會如何美味的,這里面的因由我想明白了。馬掌櫃,你去告訴陸師傅,我相信他會很激動的。”薛天磊雖然不會做菜,但他是三十多家雙福樓的老板,吃多了品多了關注多了自然很容易想到其中的奧妙。

    “冷姑娘,恕我好奇心太强,你小小年紀怎麼對烹調如此有研究呢?我想我雙福福樓的師傅都要輸于你。”薛天磊實在忍不住地問了出來。

    “呵呵,薛公子太高看我了,我只是喜歡美食,看了很多相關的書而已,而且機緣巧合,曾經救了一位外地來的大娘,她為了感謝我,讓我看了一遍她家傳的食譜,我記性好,所以記下了大部分。不過我只會說,只會吃,你要是讓我親自做我就要丟大丑了。”安然面不紅耳不赤地編了一個故事。

    除了劉嬤嬤和秋思以外,在座的其他三位還真都相信了。

    秋思真是對她們家小姐“講戲文”的能力萬分佩服啊,不過她不敢露出一點異色,夫人入夢教女的事可不好讓人知道的。

    說話間馮師傅和阿根端著“鴻運當頭”和“海蠣煎”進來了。

    海蠣煎金黃金黃金黃的色澤,“鴻運當頭”的清香四溢,都讓人食指大動。

    薛天磊微眯著眼細細品嘗,無限享受。馬掌櫃則是小眼睛睜得更圓了,反復看見這兩道菜變成銀子隨著那熱氣不斷冒出來。

    安然心里在驚嘆啊,這名廚就是名廚,還真不是蓋的,要不是因為一些配料欠缺,這一定要比她前世在六星級飯店吃得都更美味啊。幸好自己有自知之明,只給菜譜讓大廚去做,而不是自己下廚操作……

    心里嘆著,嘴里也不吝誇贊:“馮師傅,你真不愧是雙福樓的大廚啊,這第一次做就如此成功,這海蠣煎真是外酥內軟,鮮香可口。”

    “還有這鴻運當頭,油潤滑嫩,滋味鮮美,湯純味濃,真是太美味了。”薛天磊接口說道。

    馮師傅也很自豪啊,不過還記得謙遜:“是小姐的菜譜好,這種做法我以前沒聽說過,這第一次做火候還不是掌握得很好,多做几次一定會更好的。”

    “馮師傅太謙虛了,不過謙虛使人進步。呵呵,這海蠣煎還可以加入時令蔬菜,還可以用不同的醬料,怎麼配味道更好你自然比我更清楚,可以多試試。”

    馮師傅凝神一想,眼睛瞬間更亮了“多謝小姐指教,等我試驗出最好的效果時,一定還請姑娘品嘗指導。”

    “呵呵,指導不敢當,品嘗我喜歡。”說著扭頭轉向薛天磊:“薛公子,以后我想吃這几道菜,您可得給我折扣哦。”

    “姑娘客氣了,以后姑娘在大昱任何一家雙福樓用餐,都是免費的,用完之后如果能給到一些意見評價,他們會更加感激的。”說著遞給安然一張金色的名帖,同之前的那張不同,這是用薄薄的金片制成的,同樣印有暗紋,除了有雙福樓印章外,還有一個特殊的印記。

    “這張名帖只有姑娘本人使用才有效,當然,您可以帶朋友。嗯,為了防止名帖丟失,有時店掌櫃會問您一個問題,問題的答案一會儿馬掌櫃會給到姑娘,還請姑娘妥善保管。”

    暗號啊?安然想起了“天龍蓋地虎,寶塔鎮河妖”,呵呵。

    “薛公子真是太客氣了,這麼一份大禮也不怕我胡吃海喝?不過我好吃,還真是不舍得拒絕誒。您要是后悔了,現在收回還來得及哦”,安然俏皮地歪著小腦袋,那個“哦”拖了好長的尾音。

    薛天磊再次抓住了自己的右手,寵溺地笑著:“你盡管吃,只要記得吃好了提點意見就好,特別是幫我們試吃一些新菜式。”

    安然小心收好名帖,開始跟馮師傅講解另外三道菜的做法、注意的地方。

    等馮師傅和阿根退出去,馬掌櫃問安然:“冷小姐,是否讓福生明日起過來雙福樓?”

    “馬掌櫃,你年長,稱呼我安然吧,親切些,安然可是很喜歡你這個長輩的。”安然笑著回答道:“我想讓福生哥哥七日后開始跟你學習,這几日我還有些事要他幫忙,而且我也可以先教他一些基礎的算术,讓馬掌櫃你省點心。”

    “好的好的,安然,那就說好七日之后,你放心,我會好好教福生的。”

    “我也比安然年長,也可以叫你安然吧?”薛天磊很眼紅地插嘴到,“你以后稱呼我薛大哥好嗎?”

    “當然好了,薛大哥”,安然很大方地應了。開玩笑,人家都給了一張終身免費餐券,叫聲大哥怎麼了。而且人家財大勢大,劉嬤嬤可說過他們家背景很厚來著,關系網啊關系網,多結交一個“大腿級別“人物。不虧的。

    安然軟軟的一聲“薛大哥”叫得薛天磊心都柔軟了,他家里有四個妹妹啊,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

    “安然是計划開鋪子麼?有什麼需要薛大哥幫忙的盡管說,如果我不在,你就跟馬掌櫃說,他會轉告我的。”薛天磊問道,“安然是要開成衣鋪子嗎?”

    安然愣住了,“薛大哥,你怎麼知道的?”

    “真的是啊?”薛天磊笑得有點得意:“我猜的,我看安然今天這身衣服很漂亮,很別致,我家里有很多姐妹表姐妹,穿的都是最時興的衣裳,印象中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款式。所以你這身衣服應該不是外面能買得到的。"

    安然不得不佩服薛天磊這個商業天才,敏銳、細致、觀察力和聯想力都不是一般的高。

    “薛大哥的敏銳安然當真是佩服,是的,我正計划開一家成衣鋪子,不過還只是個初步想法,還要好好規划一下。薛大哥既然知道了,到時候能請您幫忙介紹一家好的布料商嗎?”

    “哈哈,安然真是找對人了,”馬掌櫃哈哈笑道:“大昱朝最大的七彩綢緞庄就是薛家的,薛家有自己的紡織基地和染布作坊。”

    “呵呵,七彩綢緞庄主要是在京城和几個富裕的大城市,在其他地方多是大批量賣給當地的布商,而不直接賣給顧客的。”薛天磊解釋到,“安然若是開成衣鋪,直接找馬掌櫃下訂單就可以了,我們會給你最好的價格。”

    “那就太感謝薛大哥了。”安然心里狂喜啊,今天真是大吉大利,利于出門有木有,有木有!這薛天磊可真是他的貴人誒。

    投桃報李,安然眼珠一轉,問道:“薛大哥,你們有跟番商做生意嗎?有沒有認識的番人?”

    “倒是有几個番邦客人,買我們的絲綢和瓷器,不過他們來一次不容易,海上漂泊好几個月,基本上都要一兩年才來一次。”薛天磊回答,臉上滿是問號。

    “嗯,我下次畫几種食材的形狀出來,並做些說明,薛大哥可以試著問那番商找些來,如果可以買到的話,可以做成很多美味的食品和調料,你們找來以后還可以自己大量種植。給我食譜的那位老阿婆跟我說了,這些東西現在只有番邦才有。”

    “太好了,謝謝安然,你方便的時候弄好給我,如果我不在就給馬掌櫃,我會盡快讓人聯系那些番商。”薛天磊兩眼熠熠發光,這個小姑娘,真是不斷地給他驚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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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籌備

   馮師傅很快呈上另外三道菜,眾人又是一番贊不絕口。安然提了一些意見和建議,就算完成了她“五道菜譜”的承諾了。

    送安然出門的時候,薛天磊告訴她明日他就要去福城了,福城是他小時候住過多年的地方,也是每年里,除了京城,他呆的最多時間的地方。如果安然有什麼事要找他,讓馬掌櫃帶話就可。

    安然乖巧地應了,藏好馬掌櫃悄悄遞過來的“暗號”,就離開了雙福樓。

    看著安然几人漸漸走遠,薛天磊對馬掌櫃說道:“讓人了解一下安然的家世和其它情況,另外,如果她有什麼事,多關照一下。福生那邊也用點心。”馬掌櫃連忙應了。

    而安然几人回到了新買的宅院。她看時間不早了,就決定放棄去逛街采買的原計划,有些事要先跟福生交代。

    安然和劉嬤嬤、福生坐在外院榆樹下的石桌旁談事,秋思跑去廚房燒水,廚房里還有不少現成的器具。

    “福生哥哥,我之前沒有跟你商量就替你做了安排,你不會介意吧?實在是事出突然,機會難得,我想到就做了。”安然說:“當然,如果你以后不願意幫我打理店鋪,我也不會勉强的,只是你要遵守我們對薛公子和馬掌櫃的承諾,不要去別的酒樓食鋪,不要做損害雙福樓的事就可以了。”

    “妹妹說哪里話,我再笨也知道妹妹這是在幫助我,提攜我,妹妹的事本來就是我的事,何況妹妹給我的機會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我只是擔心自己做不來,做不好,影響妹妹的事。”福生忙不迭地站起來回答到,汗都急出來了。

    安然嫣然一笑:“人只要有心,沒有什麼做不來的,福生哥哥本來也只有十七歲,有什麼是學不好的呢?誰做生意不是從不會到會的?”

    “小姐給你機會你就好好學好好做,你爹以前也是夏府那麼多店鋪中最出色的大管事之一呢。再說還有小姐在呢,有什麼事都先問過小姐,不要不懂裝懂,自作主張。”劉嬤嬤很嚴厲地對福生說到。

    “是,娘的話我記住了。我一定不會辜負妹妹的,會好好幫著妹妹打理好店鋪的。”

    “嗯,福生哥哥,你跟著薛公子和馬掌櫃時要好好看他們如何處理各種關系,然后自己琢磨如何把話說得好聽又對自己有利,如何在不害人的前提下爭取自己最大的利益,如何通過人家的言行舉止去了解他在想什麼,如何辨別人家說的是真話、假話、還是敷衍你的話。”安然放慢語速,看著福生的表情,遷就著他的接受程度。“但是,這些都不是一天兩天能學會的,是要日積月累,通過處理很多事情后慢慢琢磨透的。所以,剛開始的時候,你只要記住多看、多聽、多想、少說、慢說,不管人家如何急,你都要在自己有十成把握時才能當即給人家承諾,否則都要回來想過、商量過后再說,寧願慢,不要錯。”

    “是,妹妹,我都記住了。你放心,我不會心急,不會眼高手低的。”福生認真說到。

    “嗯,我相信你。”安然示意福生坐下,繼續說道:“現在有几件事你先去做。一、這店鋪要加蓋個二樓,你先了解一下一般的價格和做法,有誰做的比較好人比較誠實可靠的,我們確定以后再找人來做。二、這麼大的宅院要有人日常打理,廚房也要有人做飯。而且店鋪的第一批人我們都不能用雇工的,還是買些人來才好,你打聽一下做得比較久、信譽比較好的牙婆,找一些人來讓我們選選,嗯,做過管事的、女紅好的、做粗活的、口齒伶俐的,都找些來看看,重要的是來歷清白、人本分。嗯……你就說我們家是在外地做生意的,我這個小姐先回來了,所以需要先買十几個丫鬟下人,如果用得合意,以后還會找她介紹。”

    安然讓端著水壺過來的秋思把水壺放籃子里吊井中冰一下,接著對福生交代到:

    “對了,對外說我們家姓夏。還有,在東側開個大門,正門改到那邊去,這可以等人買來、店鋪開業之前弄好就行,你先記著。”

    這個宅院在商業街的最邊,但也有個好處,在兩條主街的交彙口。東邊開個大門,以后馬車進出也方便。

    想到這里,安然問福生“福生哥哥,我記得你駕過牛車,會駕馬車不?”聽到福生回答會,又接著說:“那你明天去買一套馬車,簡單結實不要太張揚的就行。以后出門辦事、去庄子上找我們、或接我們過來都方便。”

    “姐儿,你不是說不想讓庄子上的人猜到什麼嗎?”劉嬤嬤疑惑地問到。

    “嬤嬤,福生哥哥又不是冷家的下人,他碰到好的際遇遇到貴人,掙了點錢、買了馬車、送些吃的用的孝敬你這個娘親。讓那庄頭娘子知道又怎樣。我在她們眼里還是和以前一樣就可以了。”

    “哼,那庄頭娘子就是林姨娘的眼線,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剛把水壺吊進井里的秋思拍了拍手,氣憤地說到。

    安然笑了笑,她暫時不想理會冷府的人和事,她要在與他們面對面前先增强自己的力量。

    “福生哥哥,”她轉向福生繼續說道:“你明天就先買馬車、找牙婆、問問蓋樓的事情。”有消息了就來庄子上接我們。福生應了,安然又讓劉嬤嬤先拿了五十兩銀子給福生。

    福生忙說,“妹妹,買個一般的馬車加起來頂多十兩銀子就夠了。”

    安然笑道“出門辦事都需要用錢,你要打探消息,也要備點茶水費不是?你去了雙福樓,也要三五天的買點點心什麼的孝敬一下馬掌櫃,人家是長輩又教你技能的。還有阿根和其它伙計也要處好關系,雖然只呆兩個月就跟薛大少爺出門去,但多交個朋友總比有人給你使絆子好。但是有一點,跟薛公子、馬掌櫃以外的人,都只要略微交好就行,不要走太近。他們談論店鋪的事你能避開就避開,避不開聽著就行,不要說什麼。這銀子呢,你自己收好,花費記個帳自己心里有底,也是學帳目的一個開始。”

    談完了事,喝了水潤潤喉,安然她們就准備回麗繡坊了。福生送她們過去的,路上順便帶著她們拐到離商業街不遠的農市上買了四只雞、一些菜種子。又買了一條豬肉、兩根大骨、几根黃瓜、一包紫菜、和兩扎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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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4 00:24:16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七章 死馬當活馬醫

   張叔送他們到庄子上的時候,天還沒全黑。因為買的東西不多,就沒讓張叔送進去了,好讓他早點趕回縣城。

    劉嬤嬤和秋思一人拎著一個雞筐子,安然提著其它東西。

    開門進了院子后,安然正要讓他們把雞筐先弄到那裝雜物的小棚子里去,就聽到秋思“啊”的一聲,手指著院牆下雞柵欄后面的那團黑影。

    三人放下手上的東西,劉嬤嬤順手扯過門邊的一把竹掃帚,把安然護在身后。秋思也很快從不遠處的石堆里抓起一塊不小的石頭,那堆石頭是前几天她從小河邊撿來准備壘雞窩用的。

    好一會儿,那團黑影一動不動。三人大著膽子慢慢靠近一點,才看清那竟然是一個人,似乎還昏迷著,旁邊的地上一大灘血。

    這麼高的院牆都能翻進來,應該是會武功的人吧,至少會那個什麼輕功之類。該不會是掉下來摔死了,才有這麼一大灘血吧?安然腦袋里開始天馬行空地想著。

    劉嬤嬤用竹掃帚捅了那人一下,沒有反應。又大膽走近了一點,彎下身用手指探了探那人的鼻子下面。“還有氣呢”劉嬤嬤的聲音顫抖著。

    安然也蹲下,看清那人的臉,天,好帥的一張臉,完美的臉型有棱有角,雖然此刻蒼白得像一張白紙,還是俊美異常。劍眉下那雙眼睛現在雖然是閉著的,但從那長長卷翹的睫毛卻能推斷出這一定是很漂亮的一雙眼睛。高挺的鼻子,雙唇厚薄適中,可惜這時卻死白死白的。

    這麼帥,而且這臉上沒有邪氣,應該不像是壞人吧?一向是“外貌協會”忠實成員的安然很容易就被這張臉“色誘”了。

    視線往下移,這黑色錦袍的面料和上面刺繡的云紋看起來應該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左胸前一大片被血浸濕了,細看一下,好像被割破了一長條,應該是那里的傷流出來的血。

    “小姐,這人的腳好像是被什麼咬了。”秋思的話讓安然的視線轉向帥哥腳上,只見他的右腳上褲子胡亂向上卷起,腫起一塊,但看不太清楚。

    “嬤嬤,我們把他抬進去吧,看看傷重不重。”她指向那間空置的屋子。

    “姐儿,這……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翻牆進來,還受傷流這麼多血,這……”

    “那怎麼辦?把他扔出去?”安然問。

    “這,要是沒有人看到,一直這麼流血,那他一定會死掉的。”劉嬤嬤又覺得不大忍心。

    “那就是咯,我們還是先把他弄進去看看再說吧。”

    于是秋思趕緊先把那間屋的門打開,點上油燈。三人半抬半拖地把那人弄了進去,沒力氣了,只好先放地上了。安然先仔細看了那腳:“是被毒蛇咬了。”秋思驚訝道:“小姐怎麼知道?”

    “咯,這傷口周圍已經開始發黑,上面的牙痕呈針尖狀,還在滲黑血。這儿有兩個毒齒咬的齒印,書上就這麼說的。”安然回答。

    實際上是安然前世喜歡野外旅游,特意學了些野外急救知識,蛇毒急救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項。

    蛇毒?安然猛然想起自家院牆上長著很多盆垂草誒。她趕忙開口安排:“嬤嬤,你拿一些白色的棉布來,還有剪刀、火柴、蠟燭,秋思,你去把廚房里早上涼著的那壺涼開水提來,再拿一個水杯來。”說完自己也很快跑出去院子里扯了一把垂盆草進來。

    三人的動作都不是一般的速度。

    安然接過劉嬤嬤裁下的一根寬布條,纏在那人的膝關節上方,一邊弄著一邊吩咐:“嬤嬤,拿一個大枕頭來把他上身墊高一些。

    秋思遞過水壺,安然用涼開水反復衝洗傷口,然后把剪刀尖在燭火上烤了一下,在傷口上划了一個十字,用手指從四周向傷口處擠捏毒液。同時讓秋思剪了一小塊布點燃,在杯口燃燒,再迅速取走燃燒物,安然將杯口扣在傷口上,使杯口四周緊貼皮膚,進行負壓吸毒。如此反復几次,直至傷口滲出鮮紅血液。

    安然接過讓秋思洗淨搗爛的垂盆草,敷在傷口周圍腫脹的地方。

    蛇毒算處理好了,胸口的傷不知道怎樣,她懂急救但不會醫术啊,心里哀嚎的安然將那人左胸的錦袍剪開一大塊,只見一條好深的傷口,兩邊的皮都外翻了,加上那濃濃的血腥味,當下三人都有嘔吐的傾向

    安然閉上眼睛,順了順自己的胸口,勉强壓下那股惡心。

    睜開眼再“勇敢”地看向那傷口,血是紅色的,周圍的皮膚顏色也還正常,沒有變黑之類,應該是沒中毒吧,前世武俠片里那些刀啊劍啊經常是淬了毒的。還好,還好,沒毒應該沒那麼快死吧?

    “姐儿你看,這是什麼?”劉嬤嬤拿起從那人身上滾下來的一個小瓷瓶子給安然看。安然拔開那瓶子的塞子把瓶子拿遠一些聞了聞,一股中藥味。

    電視里那些武林高手不是都隨身帶著傷藥嗎?這應該就是吧?總不會把毒藥這樣貼身放著吧?安然想了想,讓劉嬤嬤再檢查看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瓷瓶。

    “沒有了,只有這一個”,很快,劉嬤嬤回答道。

    那應該是傷藥了。

    算了,反正他這樣流血也會死掉的,那傷口那麼深不處理還會發炎感染,一定也會死翹翹的。試試吧,瞎貓碰死耗子,死馬當活馬醫了。

    前世讀中學的時候,安然和几個同樣好奇心奇强的同學跑到一個家住郊區的同學家里,把他家養的一只兔子用刀划傷了,再灌了麻藥縫合起來抹了藥養著,結果那兔子竟然沒死。縫人,因該只比縫兔子難一點點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姐豁出去了。

    “嬤嬤,你把我們上次買的酒拿來,再拿個干淨的碗,嗯,再把那白色細棉布剪一塊來,兩條手帕子那麼大就行,秋思,你去燒點開水,拿几塊棉巾用開水煮兩滾拿過來,……等一下等一下。”安然剛吩咐完又叫住了正要跑出去的劉嬤嬤和秋思。

    “還是先把他挪床上去吧!”安然說完,三個人又合力把那人半抬半拖地挪到床上去了。因為這屋子之前一直備著万一冷府有人來可以住的,所以還是鋪有草席。可惜五年來從沒人來過。

    安然狠狠喘了几口氣。跑到自己房間拿了一根縫衣針和白色的絲線,想了想將針在燭火上方烤了一下。

    等劉嬤嬤拿了東西回來,安然倒了一碗酒,將針穿了絲線,一起浸泡在酒碗里。也不知這酒濃度夠不夠消毒,安然心想,不過沒辦法了,有總比沒有好吧。

    秋思端了盤開水煮過的棉巾進來,安然拿起棉巾,倒了酒在上面,小心擦洗那人的傷處,

    然后用酒也洗了下手,拿起針線,就開始准備第一次在人身上繡花了。

    劉嬤嬤和秋思都白著一張臉盯著安然,秋思的聲音都顫抖了:“小姐……您……您要……您……”

    “好了好了,你不要在那您您您了,你沒看到我的手都在發抖嗎,針都要掉了啦。”安然沒發現的是,此刻自己的聲音也在顫抖。“這個人的傷口這麼深這麼大,不縫起來會死掉的啦。”

    安然閉了下眼,狠狠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手不要抖得那麼厲害,一咬牙就縫了下去。手下的身体微微動了一下,不過安然沒覺察到,她此刻自己都在抖。

    穿過第一針后,安然的勇氣上來了一些,再次狠吸了一口氣,繼續穿針引線。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長痛不如短痛,快快縫完拉倒。

    直到最后一針收起,用剪子剪斷了線,安然才長長呼出一口氣,要是傷口再長些,那個人救不救的活不知道,她估計先被憋死了。

    安然拿面巾浸了酒再次擦了一遍傷口,然后把那小瓷瓶里的藥粉敷在傷口上,拿那塊白色的細棉布蓋著,最后用棉布條纏起來。

    做完這一切,安然做在床邊,看著自己雙手上的血跡,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劉嬤嬤和秋思嚇了一跳:“姐儿,你怎麼了,這人不行了嗎?”

    安然哽咽著聲音:“嚇,嚇的……這個人……只要不發燒……應……應該……沒那麼快死……只……只要那個藥……真的是……傷藥……不……不是毒藥。”

    劉嬤嬤和秋思默默地相視一眼,一臉茫然。等三人回過神來才發覺肚子好餓,這會儿早已經過了亥時,不餓才怪,還緊張忙乎了半天。

    “秋思,你去弄點粥吧,再炒個青菜,其它那些東西都先吊井里把。再燒鍋水,我要先洗洗換掉衣服。”安然心疼死了,新做的衣服啊,上好的面料啊。現在沾了那麼多血,廢了。

    秋思應聲出去后,劉嬤嬤開始整理地上、床頭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安然則先到井邊去打水仔細洗了手。

    洗完吃完,安然三人又去看了一下那帥哥,睡得挺好,呼吸平穩,沒有發燒的跡象。

    “呵呵,看來我的水平還挺高的嘛,不去學醫太可惜了。”安然拍了拍手,得意起來:“他呼吸平穩,應該不會那麼快死的,你們今晚如果有起床,就過來看看他有沒有發燒。”

    至于安然自己,她的睡眠一向很好,基本上一夜睡到天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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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4 00:24:26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八章 施恩要望報

    安然這一覺睡得可是香甜,高度緊張的神經放松下來,加上這一天也確實累了,那可不睡得稀里嘩啦的?

    她還在夢中高興地數著銀子的時候,卻有人非常不識實務地攪了她的美夢,安然輕輕地卻急切地搖著她:“小姐,那人醒了,那人醒了誒。”

    “誰醒了?醒了就醒了唄,小姐我還沒醒呢。”安然咕噥了一聲,轉了個身又要睡去。突然猛地一個翻身:“你說誰醒了?那個帥哥?他真的沒死?”

    帥哥是什麼秋思不知道,但從昨晚到現在她聽她家小姐說了多次了,知道是指那個受傷的人。

    “是的啦,醒過來就要水,卻又不讓我們靠近。”秋思抱怨道:“也不知有沒有傷到腦子?”

    “什麼,救了他還這麼拽,不知道感激啊?我去看看。”安然徹底清醒了,秋思服侍她穿了那身淡藍色繡大蝴蝶的襦裙,挽了兩個包包頭,簡單洗漱了一下就衝到了那間屋子,劉嬤嬤正站在門邊往這看,一見安然過來趕忙著急地說道:“姐儿,那人醒了,但不讓人靠近,沒法喂水。”

    安然進了屋往床上看,那人也正睜著眼睛看向他,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似乎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安然好像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就這麼愣神了。薛大哥已經很帥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帥哥中的極品。大昱朝盛產美男麼?

    旁邊的秋思輕輕碰了她一下,心道,這小姐,發什麼呆呀。

    回過神來的安然卻被那男人的一句“花痴”給點爆了:“花痴怎麼啦,告訴你,要不是看你長得還算是個帥哥,姐姐我一時心軟,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救你,你早就跟閻王爺下棋去了。不知感恩的臭家伙,你還要感謝我的花痴呢!哼!”

    氣呼呼的安然轉頭對秋思說:“喂他喝水,再喂他喝點粥,有力氣了就讓他滾蛋,記住,把他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留下來作為謝禮,實在沒有,就寫個欠條。劉嬤嬤,你去煮些粥來。”

    說完抬腳就准備出去。

    “不要,除非你來幫我。”那男人在秋思爆發前加了一句:“我渴死餓死了,或者傷好不了,你就拿不到謝禮了。”

    “你……你……”安然兩眼瞪得圓溜溜,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那位就這麼看著她,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男人,氣得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沒辦法,我不習慣女人靠近我。”那男人像是在向安然解釋,聲音里帶了一絲委屈。沒想到卻再次點爆了安然“你什麼意思,我不是女人嗎?”

    有你這麼凶悍的女人嗎?那個叫鐘離浩的男人心里想著,嘴上卻不敢說出來,否則他毫不懷疑這個女孩會氣得殺了他,謝禮都不要了。

    “你還是個小女孩嘛。”他識相地囁嚅了一句,心里卻是接上另一句“還敢自稱姐姐的小丫頭。”

    “這還像句人話。”安然的火氣稍稍下了一些。心里卻跳躍性思維,直奔另一個主題:不習慣女人靠近?他不是個正常男人吧?難道是玻璃?兔子?哈哈,可惜了這麼一個大帥哥,哈哈。

    安然心里偷笑著想,臉上也不自知地泛起賊賊的笑容,鐘離浩突然感覺有點冷。“你偷笑什麼?女孩子家家的,笑得這麼難看。”

    “你管不著。”安然說著拿過秋思手上的水杯,走過去坐在床頭,小心地把鐘離浩的腦袋扶高一些,“不是要喝水嗎?趕緊的。”可是很快又叫道:“小口點……小心點……万一嗆到了咳嗽會扯裂傷口的,姐姐我可沒勇氣縫第二回了。”

    鐘離浩聽著耳邊小喜鵲似的唧唧喳喳,聞著安然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心里卻是十八年來從未感受過的安寧和柔軟。就是這味道,昨天晚上一直環繞著他的味道。昨天他雖然昏昏沉沉,卻是這淡淡的茉莉花香讓他平靜和心安。

    鐘離浩就著安然的手喝了一杯的水。

    “帥哥,你身上那瓶藥是傷藥吧?”安然站起來,把杯子遞給秋思,突然想到這個重要問題就趕緊問了。

    “是的,上好的傷藥。”鐘離浩回答完馬上反問,“什麼是帥哥?”

    “帥哥啊,帥哥就是衰哥咯,你看你,又是被刀傷又是被毒蛇咬,還不就是很衰的公子哥咯?你知不知道你那傷口離心髒有多近?你知不知道那蛇有多毒,當時那血都是黑黑的。”安然言辭鑿鑿,笑得像只小狐狸。

    鐘離浩心里抽抽,他知道這丫頭是在騙他的,這“帥哥”應該不是什麼壞字眼。

    不過他真是有點感慨,可不是很衰麼?本來可以很順利地解決那些黑衣人,冷不防草叢里突然闖出一只毒蛇咬了他一口,雖然他還是忍著劇痛劈倒了最后一個黑衣人,自己卻也不慎被砍了一刀。

    因為擔心那群黑衣人還有同伙,鐘離浩在吞下身上僅有的一顆万花丹后往自己原來行程的相反方向跑了几步,用盡最后一點力氣飛身翻進了這個離后山最近的小院子,就暈死過去了。

    想到這里,鐘離浩突然問道:“小丫頭,剛才那位嬤嬤說你幫我解了蛇毒?”

    “應該是解了吧,我應該已經幫你把毒都吸出來了,那血都變回鮮紅色了我才停的,你放心,垂盆草治蛇毒還是很有效的。你看,你到現在都沒發燒,說明蛇毒沒有了,也說明你左胸上的傷口沒有被感染。”安然說著說著就有點得意,她有學醫的天分啊,有木有?

    “吸毒?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他驚愕地盯著安然那粉嘟嘟的嘴唇,眼里是滿滿的緊張和擔憂。鐘離浩很清楚那蛇有多毒,雖然他當時服下了万花丹,卻也只求保住性命,万花丹是毒公子黎軒特制的解毒丹,一般的毒都能暫時抑制,護住心脈。但黎軒不在身邊,得不到及時救治,那條腿基本上沒抱什麼希望的。

    安然看見鐘離浩的表情,知道他誤會了。“你放心啦,我不是用嘴吸的,是用特別器具吸的,我沒事啦。”笑話,她冷安然很珍惜上天賜予自己的這第二次生命好不,才不會拿自己的命換一個陌生人的命,即使是個極品帥哥。

    看到鐘離浩明顯松了口氣,安然心想,應該還是個有良心的人,不會是壞人的。為什麼會有那麼厲害的傷呢?仇殺?追殺?還是被害?

    不過安然前世今生都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也不會去問什麼不該問的?

    "帥哥,你是本地人,還是路過這里的?有親人朋友在這嗎?要不要我們幫你通知一下他們來接你,你現在這樣自己不方便動的。”安然還是想著快點把這人送走最好,自己這儿只有仨女人。雖然在大昱沒有特別誇張的男女大防,自己這具身体年也還算小,但畢竟男女有別,諸多不便。

    “嗯,你們知道平縣縣城新開不久的雙福樓嗎?可以幫我通知他們的東家就多謝了。”鐘離浩想了想,看著安然回答到。

    “薛大哥嗎?你是薛大哥的親友啊?”安然突然覺得這世界好小,“可是,薛大哥今天去福城了誒。要不,我們通知馬掌櫃來接你可好?馬掌櫃能找到薛大哥的。”

    薛大哥?叫得這麼親熱?還清楚知道他去了哪里?這麼熟麼?鐘離浩在心里撇了撇嘴,還是回答道:“馬掌櫃?也可以,你們要避開人跟他單獨說,就說偉祺在這里就可以了,偉祺是我的字。”

    “好好好,”安然連聲應了就趕緊吩咐秋思:“你吃點東西就出發,請大石頭送你去縣城,你就說有個關于繡品的問題急著跟鄭娘子確定,要不然趕不及客人要求的時間。你給大石頭五十個錢一定要他收下,說是來回包下他那牛車的車資。到了街口那牛車就不能進了,你讓大石頭先回來,就說你突然想起還要去找福生一趟,到時候福生會送你回來。然后你就去雙福樓找馬掌櫃,避開別人私下跟馬掌櫃說偉祺公子受傷了,讓他過來一趟接人。”

    秋思應下,就趕緊出去了,剛好劉嬤嬤端著一碗雞絲紅棗粥進來。

    “紅棗雞絲粥補血,這位公子昨天流了那麼多血要好好補補,我拿井水鎮了一下,沒那麼燙了。”劉嬤嬤說道。

    “嬤嬤,你還真疼他。”安然說著轉向鐘離浩:“喂,帥哥,你可真好命,我們昨天可是第一次買雞回來呢,今天就殺了一只貢獻給你了。我跟你說哈,這謝禮一定不能少了。”

    鐘離浩的那張臉,一成不變地沒有表情,但聲音明顯柔和了很多:“丫頭,你不知道有句話叫施恩不望報嗎?”

    “切,你不知道還有句話叫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嗎?我現在不需要你涌泉相報,只是要謝禮厚些不過分吧,昨晚為了你折騰半天,我們損失不少呢。”安然回答得理直氣壯。

    安然讓劉嬤嬤抱了兩床棉被過來,小心地將鐘離浩上身推起,用棉被墊在身后靠著坐好,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給他喂粥。

    鐘離浩吞下一口美味噴香的粥,問道:"那麼丫頭認為多少才算厚禮呢?"

    安然伸出一根手指頭。這人看著言談氣度應該是富貴人家,至少同薛天磊差不多,會被人追殺應該有很多麻煩事,找人來接還要神神秘秘的,這種人還是離遠點好。前世電視劇中經常看到那些權貴人士被人救了卻因為擔心泄露秘密、損害形象等莫名其妙的原因殺了恩人一家。她冷安然可不想惹上這些是非,敲他一筆既可以弄點創業基金,又可以讓這個人覺得放心。

    “一万兩?是不多,但我身上帶的不夠,回頭我讓薛天磊給你。”鐘離浩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眼睛看看雞絲粥又亮亮地看著安然,意思是還要吃。

    安然趕緊先喂了他一口,才說道:“暈死,我才沒那麼貪心呢,一千兩,不二價,出了這個門后我們就不認識了,我們三人根本沒見過你。”

    安然看鐘離浩很快吞下去又喂了一口,一口一口接得緊,這廝看樣子真餓了。

    鐘離浩面上不顯,應了一聲“好。”心里卻是在想,這丫頭很聰明,但也太敏感太小心了,他看上去很像惡人麼?不認識?他這麼讓她避如蛇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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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離開

   吃完了粥,安然幫助鐘離浩躺下,他刀傷嚴重、失血太多,又被毒蛇咬了一口,是需要多休息的。

    鐘離浩闔上眼后,安然幫他蓋好了被單子,跟劉嬤嬤一起放下窗簾,帶上門出去了。

    安然自己也吃了一碗雞絲紅棗粥,然后回屋寫了五張小楷,就接著忙她的那副刺繡,希望能趕在福城麗繡坊開業前完成,既能幫麗繡坊制造震撼,在福城打開局面,又能為自己再掙一筆,這后面開鋪啊什麼的還要投入不少,而現在她手里只有九百兩銀子並一些碎銀銅錢了。

    午時初刻,安然正在給鐘離浩喂燉得爛爛的雞腿肉,秋思帶著馬掌櫃進來了,后面還跟著兩個男人,一位小廝打扮,另一位則又讓安然呆住了:這大昱真是盛產美男啊,站在三步之外這位男子一身白色錦袍飄飄如仙,烏黑的頭發用一根碧玉簪子束著,白皙的肌膚透著瑩瑩的光澤,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揚,純淨的瞳孔和嫵媚的眼形妖異地融合成一種極度的魅惑,薄薄的唇,如最水潤的玫瑰花瓣。

    天,這個男人還要讓女人活不?比他更美的女人應該找不出兩個吧?真是讓人自卑啊!

    “咳咳,”鐘離浩咳了兩聲,心里很是不高興:小丫頭又犯花痴了,這勺子都伸他鼻子上了,要他用鼻子吃嗎?

    安然很尷尬地回過神來,看見鐘離浩鼻尖上的雞汁和眼睛里的委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粉舌,拿起腰間系著的棉帕子輕柔地抹掉那雞汁,然后貌似很專心地繼續喂著。心里卻在為剛才的“花痴”行為辯解吶喊:我才十三歲,我還是小盆友。

    鐘離浩也不說話,好像沒看見進來的這几個人,也感受不到他們見鬼似的驚疑目光,只是很認真地享受著他的雞腿,好像他真的是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雞腿。

    站在旁邊的那几個人也不敢吭聲,鐘離浩根本是在無聲地表示:天大地大,吃雞腿最大。

    鐘離浩的貼身小廝南征本是一進來就想衝過去接過安然手上的碗的,卻被他家世子如劍的目光瞪退了三步,愣在那半天沒反應回來。除了太后和皇后,世子爺可是從來不讓其他女人靠近的,這是怎麼回事?

    而安然因為還沉浸在剛才的尷尬和自我辯解中,沒有注意到周圍詭異的氣氛。

    兩只雞腿都喂完了,安然收了勺子站起來,手上剛才用的帕子卻被抽走了,只見鐘離浩垂著眼眸,很專心地用那條帕子印擦著嘴角。看都沒看她。

    安然愣了一下倒也沒覺得什麼不對,她們是應該為他准備一條帕子擦嘴的,算了,反正這條帕子剛才也用來擦他鼻子上的雞汁了,就給他用好了。

    想明白了的安然轉身對馬掌櫃他們說了句:“馬掌櫃好,你們聊吧,我們這就出去。”就帶著秋思帶上門出去了。

    低著頭的鐘離浩嘴角微微勾起,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很自然地把帕子折好收進懷里。

    安然沒走出几步,就聽到門吱呀一聲,馬掌櫃也出來了。安然就停下待他跟上后問道:“馬掌櫃用午餐了嗎?不嫌棄的話跟我們一起吃吧,有雞湯,還有我做的拍黃瓜,你一定會喜歡的。”

    “好啊,能嘗嘗安然的手藝,我這趟來的真是太值了。”馬掌櫃欣然應下。

    一道簡單的涼拌菜拍黃瓜卻讓馬掌櫃驚艷了,大昱還沒有涼拌這種做法。盤子里碧綠綠的黃瓜配著紅紅的炸花生米,煞是好看,嘗了一口,十分清脆、爽口開胃,實在很適合在這炎熱的夏季食用。

    而那飯也是馬掌櫃沒見過的紅豆飯,又好看又美味。

    馬掌櫃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想想又壓了下去,這事還是讓大少爺跟安然談比較好。

    安然笑著說:“你今天也是來的巧,因為偉祺公子傷勢比較重,紅豆補血養血,我就想起了紅豆飯,這才讓劉嬤嬤做了,而且紅豆清熱排毒,尤其適合夏季多食。”

    然后,安然不動聲色、似在閑聊一般地把拍黃瓜和紅豆飯的做法詳細地說了一遍。

    而那屋子里,黎軒查看了鐘離浩左胸的傷口和腳上毒蛇咬的傷口后拿出一顆藥丸給他服下,然后在那驚嘆不已:“你現在除了流血太多,身体虛弱一點外,沒有什麼問題。一來你及時服下万花丹控制了蛇毒的快速蔓延,二來是那位小姑娘把你腳上的蛇毒處理得很干淨,那草藥也很對症。否則你這次至少也要舍去這條腿了。”

    黎軒仔細地看著那絲線縫合的地方,嗯,還從沒見過這種處理傷口的方法,不過想想又是很有道理的。

    “偉祺,這真的都是那小姑娘處理的嗎?你確定她不會醫术?”黎軒又想到一個問題:“據你的描述,那蛇奇毒,她是怎麼幫你吸出蛇毒自己又沒事的,我剛才看她的樣子不像有沾到蛇毒的。”

    “嗯,我昨晚迷迷糊糊地聽到她跟婢女說是書上看到的,今天早上我也問她了,說不是用嘴吸的蛇毒,是用特別的方法。至于這傷口用絲線縫,她的回答是以前就用這方法救活一只小兔子。”鐘離浩回答到。不過有一句話他沒說,就是今天那丫頭還說了一句“死馬當活馬醫”,郁悶啊,他鐘離浩就這樣悲催地被那丫頭看作了一回死馬。

    安然再次看到鐘離浩的時候,他已經被換上一身衣服,依然是一件黑色錦袍,跟此刻半攙半抱著他的黎軒站在一起,簡直,嗯,一對璧人。安然忽略掉同時站在鐘離浩另一邊的南征。心里快速想著:怪不得他不喜歡女人近身,嘿嘿,這一黑一白,一剛一柔,又都是絕色,還真是相配又養眼啊。

    鐘離浩見安然的眼睛又發直了,心里罵了一句花痴,嘴上又咳了兩聲,老天啊,他現在咳嗽傷口很疼的好吧。就不能讓這臭丫頭少發點花痴?

    黎軒見到安然卻很興奮:“小姑娘,你能不能把那吸蛇毒的方法告訴我,我不會白聽的,也會拿很多好東西跟你交換的,你肯定不吃虧。”

    安然聽到“很多好東西”還有點動心,那負壓吸毒的方法對她來說又不是什麼寶貝。可是她聽到鐘離浩在咳嗽,又見他黑著一張本來就面癱的臉,以為他傷口很疼。就顧不上回應黎軒了,衝著黎軒就瞪起一雙大眼睛:“喂,你不會先把他扶上馬車躺好再說其它的嗎?你知不知道這樣他會很疼的,他左右都有很嚴重的傷你沒看到哇?”

    一通話罵得黎軒愣住了,還很委屈,他剛剛給鐘離浩服下了一顆大補藥好不好,沒有那麼虛弱好不好?這麼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怎麼這麼凶的?

    而“罪魁禍首”鐘離浩確是心情舒暢,哪哪哪都不疼,哪哪哪都舒服,他微微垂下眼瞼,讓人看不到他的情緒。此刻,他的心里真是又暖又軟啊,丫頭在擔心他在心疼他是不是?

    黎軒和南征把鐘離浩扶上馬車躺好,安然遞過來一個包裹:“這是垂盆草,大部分的蛇毒都能治的,洗淨搗爛就可以,公子腳上敷的就是這個,你們帶些回去吧,能用就用,不能用扔了就是。還有公子傷口上縫的絲線,是天左右一定要拆了別忘記。”

    南征接過包裹,連連稱是並道謝。

    黎軒剛想張口,安然已經轉向他說道:“你要的吸蛇毒的方法,我有空寫了托馬掌櫃帶給你,現在你們先走吧,這麼一豪華大馬車在這太惹眼了。”黎軒高興得連聲道謝。當下也不堅持,几人上了馬車就離開了。

    不遠處,几個婦人站在那交頭接耳的,眼睛不時瞟向這邊。

    安然她們也沒理會,走進院子關上了門。

    安然回到自己房間正准備上床小睡一會儿,秋思急急走了進來,“小姐你看,”秋思遞過手里的一塊玉佩和几張銀票,“就放在那屋的床上呢。放在床正中很顯眼,是怕我們沒看到吧?”

    安然接過一看,乖乖,一共五張銀票,都是一千兩面額的,那塊玉盈碧潤澤,入手冰涼,一看就是難得的上好東西,玉的正面雕刻著一樹梅花,反面是四個字:歲月靜好。

    “呵,是謝禮吧,這也太多了,呵呵。下次找機會讓薛大哥幫忙把這塊玉佩還給他,銀票咱們就收了。”安然數著銀票樂呵呵的,兩眼閃閃發光,這一夜可沒白忙活,五千兩誒,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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