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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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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元湘 -【烙恨曲 (拈雪I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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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3 00:03:1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少爺,祁興祖他們父子又回到縣內了。”阿諾忠實地稟告。

“回來了?”鐵痕滿是興味地道。“他們居然還敢回來。”

“是啊!他們父子欺壓人慣了,現在少了勢,依舊氣焰不減,難怪走到哪里被轟到哪里,聽說其中還打傷了不少人,別的境內的官府也正在追捕他們。”

“呵呵……”多像落水狗啊!這絕對比一刀殺了他們還要令他們難過。“很好,繼續派人密切注意他們的舉動。”

“少爺還不想將他們擒回嗎?”

“不。還是讓他們在外多“逍遙”一陣子吧!”

突然敲門聲響起,門一開,一個娉婷多姿的女子端盤子走進來。她妙眸靈轉朝他們嫣然一笑。

“主人,你今天的心情看來特別好。”

鐵痕唇邊的笑意逝去,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棠琛兒不介意,依舊笑開了。“主人,我煮了燕窩粥給你當點心,你快趁熱吃了吧!”

“你煮的?”鐵痕的確被嚇了一跳,這一向手不動三寶的嬌嬌女何時學會煮東西的?“沒錯,你快嘗嘗好不好吃。”她獻寶似地端到他面前。

“不……”他才不敢吃呢。“我不餓。”

“不餓也吃幾日嘛!這是我差點燒掉廚房……”

“燒掉廚房?”鐵痕和阿諾同時驚呼,不。他們根本不該驚訝,這是可以預見的事呀!

“沒……你們別緊張,我只是說差點。”她再度捧上自己煮的東西到鐵痕面前。“著在我這麼努力的分上,你好歹也吃一口嘛!”

絨痕還是拚命地搖頭。“我不餓。”

“可是主人……”

“我說了我不餓,你聽不懂嗎?”他走回案桌上端起帳本著。

說不失望是騙人的,這些日子來棠琛兒不斷地想要討好他,拚命地學習一切事物,今天她好不容易成功地煮了一碗粥,他卻連著都不著。

但棠琛兒並不氣餒,這小小的失敗根本不算什麼,她很快地又露出笑容走到他身後勤快地道:“那我幫你槌槌背。”

“不需要,你先出去吧。”鐵痕冷酷地道。

“主人,讓我幫你槌背吧!你這麼辛苦。”

躲她才辛苦呢!鐵痕暗忖。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不對勁,突然對他這麼好,實在可怕,更怕的是自己一旦習慣了她,再也狠不下心拒絕她,那就糟了。

“不用,不要一再地違背我的意思。”他飽含威脅地道,話中沒有商量的餘地。

棠琛兒不怪他冷漠,因為她對他好,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那我幫你補衣服。”她走到旁邊拿起小籃子,裏面有件衣服,她開始進行縫補工作,然而卻時常聽到她被針紮到時低呼的聲音,只是她依舊笑容滿面,似乎很快樂。

鐵痕和阿諾互視一眼,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這小女子到底在搞什麼鬼?突然變得這麼賢慧。

“少爺,地似乎改變了很多。”阿諾低聲道。

“誰知道她究竟有何目的。”

阿諾搖搖頭,本來他對棠琛兒是厭惡到了極點,但這些日子來她將他家少爺照顧得無微不至,凡事都親力而為,端茶、倒水、學女紅……現在甚至還進廚房熬粥,姑且不論好吃與否,那份真摯的心意是不容否定的。

其實只要誰對少爺好,阿諾相對她也會願意對那個人好。

“少爺,我看她是真心的。她對你那麼溫柔體貼,你何不也對她好一點?”別老是給人臉色看嘛!

“怎麼?她好大的本領將你也給收買了?”

棠琛兒的好和溫柔已經讓鐵痕山莊的眾人都感受到了,沒想到連阿諾都會被她給收買。那……叫他怎麼繼續報復計畫?簡直可惡。

不可以,他絕對不能中了這小女子的詭計,他依舊決定要討厭她,不管她對他多好都沒用,他就是要報復到底。

聶諾看了看他們兩人,唇邊露出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笑容。其實若舍去了仇恨。

他家少爺和棠琛兒倒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啊!

“主人,等等我……”

“你跟來做什麼?”剛踏出山莊大門的鐵痕不悅地問。

“我是你的貼身婢女,當然要跟在你身邊了。”棠琛兒認真地道,他走到哪里她就要跟到哪里,這樣才能隨時隨地服侍他嘛!

“我要出門巡視產物,你留在山莊裏即可。”

“主人,這怎麼行?萬一你有需要琛奴的地方,而我不在那就不好了。”她主動地接過阿諾手上的東西。“阿諾哥,我跟主人出門就成了,你還是留在山莊幫戴總管的忙吧!”

阿諾望向鐵痕,他可不敢作主。

鐵痕黑眸一眯,唇邊突然勾勒出一個惡意的笑容。“好,既然你執意要跟,那就走吧。”

“謝謝你,多謝主人成全。”棠琛兒喜出望外地道。

兩人坐上馬車,不一會兒便離開了。

在山莊外的角落處,祁興祖父子虎視沉沉地著著那一幕。

“好個棠琛兒;好個棠鴻,居然放我一個人落魄。逕自逍遙。”祁興祖簡直暴跳如雷,憤恨的眼神直跟隨著馬車離去。

“爹,你一定要快點想想辦法,我不想再繼續流浪了。”

“兒子,你放心,爹已經想到辦法了。”他露出個奸邪的笑容,就要伺機而動了。

***

“當初是你爹逼我學做生意的,而今我真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瞧瞧!這些產業都是我從你爹手上套來的,而且經營得這麼好,你說我是不是很有天分?”鐵痕刻意地間。這就是他答應帶地出來的目的。

棠琛兒很想表現得若無其事,但畢竟眼前所見的都是她爹,甚至她棠家上幾代所傳下來的心血,如今男主了。豈能不感傷?

“主人的確很有天分。”她聲音有點沉悶地道。

“好,好個有天分,哈哈哈……”

當她臉上出現痛苦表情時,他其實也心疼,但是他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聶家人的命不能白喪。

“快申時了,我約了幾個朋友見面,走吧!”

“是。”棠琛兄回答。

再回首已經徒然,既定的事買,又何苦頻頻感傷,把握眼前才是重要的呀!

兩人走進了繁華大街上其中一間最豪華熱鬧的鐵痕客棧後,隨即有一大堆人朝他們揮手。

“鐵莊主,好久不見。”

“最近比較忙。”鐵痕斟了杯酒道。“在下先跟幾位大哥賠不是了。”

“哪里哪里,你是做大生意的人嘛!我們哪能跟你比……”

眾人連連客套了幾句,不過較眼尖的人早已發現他身後藏了個小美人。

“哇!好美的姑娘,鐵莊主你實在太不夠意思了,娶親也沒通知一聲,賞杯喜酒喝。”有人抗議道。

“就是啊!太不夠意思了……”

棠琛兒被他們說得俏臉嫣紅,眉眼有著掩不住的喜悅。

“誤會誤會。”鐵痕涼了她一眼,抱拳露出輕笑對眾人道。“誤會一場,她叫琛奴,是我的丫鬟而已。”

“丫鬟?”

“是啊!小奴一個,不值得一曬。來來來,喝酒,我敬各位。”鐵痕轉移話題道。

但眾人不死心,難得見到這麼亭亭玉立標致的美麗小佳人,他們哪能錯過。

“真是越看越讓人喜歡。鐵莊主,既然她只是你的奴婢,不知道你能否割愛,看你要多少價錢,我們好商量。”一個灰衣男子對她表現出高度的興趣。

“我也是,一口價,我買了。”另一個藍衣男子跟著道。

京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再加上鐵痕依舊笑咪咪也不反駁,讓棠琛兒好著急。

“多謝各位大爺抬愛,琛奴承擔不起。”她求救的眼神望向鐵痕,但他卻依舊像個沒事人一樣,任由幾個人漫天開價。

“鐵莊主你倒是說句話。”好一會兒,眾人才想起真正的主人都還沒開口呢!

瞄了她一眼,鐵痕閒散地道:“沒問題,既然各位大哥對我家賤奴這麼喜愛,就把她送給你們好了。”

棠琛兒愣住了,他……他居然真的要將她送給別人?而且態度那麼瀟灑,就像她只是他玩膩的玩意兒而已。

那怎麼行?她急得都快哭了。

“真的假的?你願意將她送給我們?”眾人欣喜地問。

見她慌急的模樣,鐵痕唇邊的笑意更深。“當然是假的。這丫頭一年值一萬兩,你們出的起這價錢嗎?”

“一年一萬兩……”眾人一陣啼噓,一萬兩不知可以買多少嬌妻美妾了,何況是一年一萬兩。

“呵呵……不過各位大哥也別失望,或許隔兩天我不想要了,到時如果你們還喜歡的話,我會派人將她送給你們的。”鐵痕又補了這句。

原本破涕為笑的棠琛兒在聽到他這句話後,再也無法控制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實在太過分了。

***

“琛奴,琛奴……”

棠琛兒不顧他在後頭喊,逕自往前跑,淚水止不住地快速紛落,她不想再見到他了,這可惡的人。

鐵痕迫於無奈,只好一個縱身將她給攔截下來。

“琛奴,你這麼大膽居然敢不聽我的?”他飽含怒火地道。

“是,我大膽,那你就將我送給別人好了。”

晶瑩的淚珠順著她嬌嫩的香腮而落,牽動了他的心弦。

“好了,我是跟他們開玩笑的,回去吧!”

“什麼玩笑都可以開,唯獨這個不行,我承受不起這句話。”她甩開他的糾纏往前跑。

“棠琛兒,你給我回來。”他怎麼能縱容她如此放肆?不迫了,他站在原地喊著。“誰才是主人你給我認清楚了。”

棠琛兒停下腳步,眼淚又迷蒙了她的眼。“是,你是主人,你有權利任意處置我,既然你那麼恨我,迫不及待地想將我送給別人,那何不一刀殺了我比較快。”

“你……”

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前方的棠琛兒已經讓人給牽制住了。

“哈哈哈,小侄女,難道你看不出來咱們鐵莊主對你動情了嗎?他又怎麼會捨得殺了你呢?”祁興祖邪惡的笑聲充塞四乃,身旁還有他兒子祁英雄。

鐵痕這才發現他們早已跑出熱鬧的大街。處在荒郊野嶺。

“哼!祁與祖,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倒是闖進來了。”鐵痕冷笑道。

“你真的不怕我收拾你?”

“礙…”一把尖刀就這樣擱在棠琛兒的脖子上,稍一用力便劃出了淡淡的血痕。

祁興祖威脅道:“你敢動手嗎?不怕我殺了這丫頭。”

鐵痕的心沒來由地揪緊,但他表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你以為你脅持的是誰?你以為我曾在乎嗎?呵呵!棠琛兒和你一樣都是我的仇人。你若替我殺了她,我還省得動手。”

“別……別嘴硬,你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放了她!”祁興祖看到他冷靜的模樣也開始心慌了,他無法確定自己手上的是否為免死金牌。“我真的會殺她,不是跟你說著玩的。”

“殺了她呀!你殺埃我不在乎。”他冷酷地道。

“你──”祁與祖閃爍的眼神,不確定地在他身上兜了好幾圈。

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鐵痕一直派人跟著他.甚至現在還有一大堆人在旁環伺著。倘若他真的判斷錯誤,手上抓的人根本毫無所用,那麼今天他將會死得很慘。

“爹,怎麼辦?他不在乎這個女人耶!”祁英雄著急地大聲疾呼。

“沒錯,你們父子倆要乖乖束手就擒,還是要我親自動手?”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暗地裏鐵痕的心思早已轉過千百回了。

該救她嗎?要救她的代價可是得放走殺害他聶家一家子幾十條人命的主凶祁家父子;但不救她,心又忍不住地慌張失措。

他能承受失去她的代價嗎?能嗎?

忽地,他驚覺到心裏這可怕的掙扎過程,天啊!從什麼時候起他竟如此在乎那個女人──他仇人的女兒棠琛兒?

棠琛兒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擔憂,雖然只是刹那而已,卻帶給她無盡的感動。

夠了,只要知道他曾經在乎過她就足夠,她就算是死也甘心了。

此時鐵痕再也無法乖乖地站在原地任人出價了,他慢慢移向他們找出手救人的機會。

“爹,他過來了,怎麼辦,怎麼辦?”祁英雄嚇得差點跪地求饒,他不想死,他一點也不想死。

“這……”祁興祖仔細地著著鐵痕,想要找出一點點在乎的破綻,但他失望了,自己手上人質根本要脅不了他。

“爹──”

“夠了。”祁與祖氣急敗壞地怒喝,邊退後邊瞄手上無用的人質,而後對兒子低語道:“雄兒,準備逃。”

可惡!沒想到他居然會失算。鐵痕真是鐵石心腸,他根本沒對棠琛兒動情。

兇狠的眸光逼視手裏的棠琛兒,都怪這個女人,害他如意算盤打錯了,她該死,真該死。

祁興祖望著鐵痕。“好,你不在乎她,那我就做個好人幫你把她殺了──”

他的刀猛然地往前一刺──

“氨

“阿諾……”鐵痕的動作慢了一大步。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倒下。

所有的事情在一瞬間發生──

棠琛兒看准了祁興祖在說話分心的當兒,奮力將他推開,不料他卻兇殘地不願放過她,拿起尖刀就這樣朝她身後刺……一旁,一條人影更快地跑出將前面的棠琛兒推開,自己則狠狠地挨了祁興祖的一刀──他就是此刻倒地的忠仆聶諾。

其後跟著一大群鐵痕山莊派來跟蹤祁興祖的人出現,紛紛追捕行兇逃跑的祁家父子而去。

如今現場只剩下鐵痕、棠琛兒和受重傷的聶諾及幾個侍衛。

“阿諾……你怎麼這麼傻?”鐵痕上前抱著他血流不止的身體,眼眶難以控制地泛著淚光。

阿諾虛弱地搖頭道:“少爺,棠姑娘沒事吧!她沒事……”

他才不傻,旁觀者清,他早已看出了少爺對棠琛兒的重視和情意,如果失去了她,鐵痕將永遠不會再快樂,所以他甘心以自己的命去換她的,只要他家少爺快樂就好。

“阿諾哥,我沒事,對不起。”棠琛兒跪在他身邊哭泣道。“你為什麼要救我,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

“我……我這麼做全是為了我家少爺,你……要好好照顧他。”阿諾血色盡失地交代。

“不,你在說什麼傻話?這麼多年來我們一起同甘共苦打天下;一起復仇,在我心中你是我最好的好兄弟,比任何人都重要。”鐵痕真心地道。

“夠了,少爺,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阿諾死而無憾。”

“不,你不能死,你絕對不能有事。”鐵痕情緒終於失控,著急地喊著。“阿諾,我不准你死,不准……”

“主人,馬車來了。”幾個鐵痕山莊的侍衛奔過來恭敬地喊。

“快……快送阿諾回去,延請最好的大夫醫治他。”鐵痕下令道。

“是。”

追緝祁家父子的人也回來了,將兩個惡徒捆綁成粽子般丟在地上。

“稟主人,祁家父子抓到,請問該如何處置?”

鐵痕冷冽得猶如冰寒之雲的眼神射向他們,祁家父子立即嚇得連連求饒。

“逸……逸風,我是你的大伯啊!”祁興祖大言不慚地試圖攀親帶故。

鐵痕冷笑,他毫不留情殘酷地道:“將他們關入水牢牛年,再移送官辦。”

“水……不,你乾脆殺了我們吧!或者將我們移送官府,我們不進水牢……不要啊……”將他們浸在水牢半年。那不是比死還痛苦?祁家父子連連的慘叫聲越來越遠,終於不復聽聞。

從頭至尾鐵痕都沒再看棠琛兒一眼,令她心碎不已。

“主人……鐵痕,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她,若不是她任性地奔到這荒郊野地來;若不是她沒用地讓祁興祖擒住,聶諾也不會受重傷,都怪她,都是她不好。

“哼!”鐵痕冰冷不帶感情地道:“你最好祈求阿諾沒事,要不然我們之間的帳恐怕難算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棠琛兒跌坐在地,忍不住傷勵地放聲大哭。

她知道這一次他是說真的,聶諾是他多年來,忠仆的他在鐵痕心中比誰都重要,當然也比她重要得多,如果他有事,恐怕鐵痕這輩子不會原諒她了。

“鐵痕……鐵痕……”這種情況她也不願意啊!她真的寧願受傷的是自己。

聶諾真傻,他把她棠琛兒想得太過重要了。

冷冽的寒風吹拂,染著聶諾鮮血的黃土地上,那抹粉目驚心的紅在她眼中猶如死刑的權杖,深入她心底深處,寒透了它的心靡一連三天三夜,在聶諾還沒脫離險境前,鐵痕根本合不上眼,他不言不語地坐在病榻前,誰也不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同樣的棠琛兒也是三天三夜沒睡,她就這樣遠遠地站在一旁守著鐵痕,但不敢太過接近他,怕更增添他心裏的難受。

她柔弱的身體漸漸無法承受這內外的煎熬,只可惜蒼白的楚楚容顏再地無法引起他一點點的關注。

她知道他恨她,痛恨她讓聶諾陷入此慘境。

可大曉得她根本也不願意見到這種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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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3 00:03:3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仿佛是無止盡的等待,他們等了一天又一天;期待了一天又一天,棠琛兒的身心在痛苦地煎熬著,如果聶諾真的就這樣死去,鐵痕恐怕再也不願多看她一眼了,到時候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聶諾,求求你活過來吧!若說一定要有人死,她願意自己承擔。

如果她的死能夠喚回鐵痕的一絲關注,她是眉頭都不會皺上一下,絕對不會。

老天爺,求求你……求你──

“好……好痛──”

就好像上天真的聽見了棠琛兒的祈求,終於在第五天後聶諾慢慢地醒了過來,她在親耳聽到大夫說聶諾沒事後,整個人就昏厥過去──

“主人,你辛苦了,這是我學著做的點心。你吃吃著吧!”棠琛兒捧著盤子到他面前輕聲細語地說。

“我不吃。”鐵痕毫不留情地將盤子給推翻在地上。

棠琛兒沒說什麼。低下身子開始撿地上的殘渣。

鐵痕故意踩住那託盤。“我不是要你滾了,你為什麼還留在這裏?”

“我還欠你九十九年零五個月,我不會走的,主人。”她正色說道。

“哼!你留下來做什麼?”鐵痕仇視地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掃把星。以前我差點讓你給害死,這次阿諾也一樣,幸好是他命大,才能撿回一條命,你到底還想怎樣?”

棠琛兒突然雙腳一跪。眼眶含淚道:“我不是。主人,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們……”

“夠了,我願意饒過你,也將你的賣身契給撕毀了,你已經不欠我,回去吧!滾回到你爹身邊去。”他不想見到她了。

他真的這般無情。再也不要她了嗎?

棠琛兒搖搖頭,她無法承受這些。她早已發過誓要永遠留在他身邊,她不要離開他。永遠都不要。

“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棠琛兒堅決地道。

“你……”

“我再去幫你換盤點心來,你別生氣了。”她溫柔地說完立刻退了出去。

“可惡──”他一拳擊在牆上。

剛剛在門外的聶諾將一切看在眼裏。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少爺,你這是何苦呢?說你愛琛兒姑娘,並沒有那麼難。”

“誰說我愛她?”鐵痕急忙否認。“我才不會愛上仇人之女,何況她還將我們給害慘了。”

“少爺,這根本是你的推託之詞,你只是害怕承認自己心裏所想的,你在抗拒愛上她這個事實。”聶諾一針見血地道。

“阿諾,別惹我生氣。”

“好吧!我不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聶諾無可奈何地離開了。

鐵痕像是發了狂般地將桌上的東西全數掃落……不會的,這跟他剛開始所預期的完全不同。他留她在身邊是要折磨她;折磨棠瀉,然而看看現在到底是誰折磨了誰?

是他,是他自己!

自從棠琛兒被祁興祖以刀押著的那一刹那,他才發覺那小惡女不知什麼時候起竟深植在他的心裏,足以左右他的情緒,讓他為她擔憂而心慌。甚至連聶諾都看出來了,願意捨棄自己的命來保護她,只因為她是他的主人所愛的女子。

愛?!

是嗎?他真的愛上了她,受上他執意要報復的人?

鐵痕啊!烙印在他心頭的恨怎麼這麼輕易就被抹滅了?

不該是這樣的,他們聶家慘遭毒害的那一幕還深刻得好像剛剛才發生一樣,他怎麼能夠愛她?怎麼能夠愛一個兇手的女兒?

“可惡──”掃掉了桌上所有的東西後。他甚至還將桌子給翻了過去。

“礙…”重新端來點心的棠琛兒嚇了一大跳,連忙跑到他身邊關心地抓住他的手臂試探地間:“主人,你沒事吧?沒事吧?”

鐵痕反抓住她的手,突然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那個吻帶著狂風暴雨似的侵略,甚至激烈地咬傷了她的舌,猩紅的血液在彼此口裏交纏,直到她快不能呼吸。

“你還堅持不肯離開我嗎?我可不會對你客氣的。”他怨聲道。

棠琛兒輕笑,她溫柔地伸手將他唇邊殘留的血液拭淨,主動投入他懷裏。“我是你的,這輩子都是你的,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願意承受,我都不會離開你,因為我愛你。”

在這一刻間,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崩落了。是死咬著不放的仇恨嗎?

鐵痕不願多想,他將她攔腰一抱,走向自己的房裏──所有的熱情在瞬間點燃,他在她身上烙印下無數屬於自己的痕跡,她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

欲望在撕開她的衣衫後更加勃發,他的黑眸轉為深濃,鐵痕快速地進入她,讓兩人纏綿地彼此結合在一起。

是對是錯;是愛是恨,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

嬌吟和喘息交織成一部誘人的曲賦,在兩人銷魂地燃燒到高點時,同時席捲了他們的心──

***

他真的要這麼輕易地原諒她嗎?其實鐵痕心裏也不確定。

在外人眼中他們依舊是主仆關係,但由棠琛兒滿面春風的臉色看來,她是那麼喜悅,因為她並不奢求太多,現在鐵痕願意看著她,抱她、親她這就夠了。

她已經覺得自己太幸福太幸福了,如果能就這樣跟他廝守一生,就算為奴為仆,她亦甘之如飴。

鐵痕每每看到她那滿足的笑容就覺得有些心虛,可他該怎麼做呢?他的心裏還在猶豫著。

“少爺,司徒公子到。”聶諾進門打斷了他的冥想。

“師父?”鐵痕露出恭敬的表情。“快請。”

“不用了,我老人家還走得動。”輕快的嗓音帶著一絲戲謹,一個年紀比鐵痕大沒多少的俊俏男子由門外走進來。

一身的白衫儒衣,文質彬彬,手上還拿著一把羽扇,看來就好似個出身名門的翩翩佳公子。

“師父,你要來怎麼沒通知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鐵痕對他的態度就像在對一個敬仰多年的尊者,毫不馬虎。

“我不是說了嗎?我老人家還走得動。”司徒未央俊美的臉上帶著一股讓人發噱的表情。

一旁的聶諾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什麼老人家、老人家的?其實他的年紀也不過才二十七、八,而且還長得過分年輕,看來根本和他家少爺差不多大而已。

“阿諾,你笑什麼笑?”司徒未央嘴一撇,一把羽扇就這樣往聶諾頭上敲,動作快得讓人猝不及防。

沒錯,雖然他年紀不大,但卻練就了一身驚世駭俗的好武功,當年鐵痕在落江能夠僥倖不死,全是拜他所賜。

之後,司徒未央親自教他武功,還幫助他報仇雪恨,如今鐵痕所擁有的一切可說全是他的功勞,他對他的恩情就猶如再造父母那般.因此不分年紀,鐵痕一向恭散地喊他師父。

“不知師父此次前來。有何指示?”鐵痕問。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要你兌現對我的諾言罷了。”司徒末央輕搖羽扇,軒昂瀟灑的臉看來就像個風流公子,怎麼看也不像個武林高手。

“這是應該的。”鐵痕早就在等他了。

司徒未央聞言笑得更加快意,而且笑容中還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詭譎。

他實在不能算是個大好人,因為他才沒有那種付出不求回報的寬闊胸襟,他可是個精明鬼呢!當年和鐵痕的約定就是──當他成功的報仇後,他將來取走他身邊最重要的東西。

而今,他也付諸了行動,前來向鐵痕索齲

“呵呵,看你的模樣,想必你已經準備好了。”

“是的。”

“我要什麼你真的都願意給?”

“沒錯。”鐵痕毫不遲疑地道。當年若不是司徒未央,他早就沒命了,更遑論其他,因此不管他要什麼,他都願意給。

鐵痕山莊是他的一切。這就是他最重要的東西了。他會命戴孤實將一切產業打點清楚讓他過目的。

“請師父多住幾天吧!”

“這個……不行,為師的我不喜歡住在這裏。不過,看在你這麼有誠心的分上,我就在附近“瑋雲山”的小屋等你三天。三天後我就要走了。”司徒未央的口氣有點像任性的小孩。

“三天?好吧!我會儘快處理的。”鐵痕山莊的產業眾多,三天實在有點趕。

“那是你的事,我想要的東西可一刻也不能等。”司徒未央話中有話。說完後立刻朝門外走去。

“恭送師父。”

等他離開後,聶諾才搖搖頭道:“跟個小孩一樣任性,司徒公子這些年的米是白吃的,完全沒長大。”

“阿諾,不許你胡亂侮辱師父。”鐵痕警告道。

“知道了。”聶諾和他家小少爺不同,雖然他也很想要有禮貌,但司徒未央那張稚氣未脫的娃娃臉,再加上他那開朗如陽光般的笑容,害他根本不知道該從何尊敬起,不跟他打打鬧鬧就夠好的了。

“快去吩咐戴總管清點所有的產業,三天後移交給師父。”

“等等……少爺。”聶諾連忙叫住他。“司徒公子並沒有說他要鐵痕山莊。”

“除了鐵痕山莊,還有什麼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嗎?”他反問。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司徒未央要的根本不是鐵痕山莊,而是──棠琛兒。

***

“阿諾,太陽快下山了,三天的期限也快過了。”鐵痕望著窗外說道。

“是……是啊!管他太陽下不下山,少爺。吃點東西吧!別胡思亂想了。”聶諾緊張地試圖轉移話題。

鐵痕臉上充滿百思不解的神情,問著這三天來相同的問題。“是嗎?你覺得琛兒真的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嗎?你是不是早就這麼認為了,要不然你也不會捨命救她的,對吧?”

“少爺,求求你就別再想了,你不是說過棠琛兒是仇人的女兒嗎?你就把她當成仇人好了,別再亂想。”聶諾扯開個難看的笑臉道。“其實憑咱們鐵痕山莊這麼有錢有勢,要多好的姑娘沒有呢?司徒公子太傻了,居然捨棄山莊而要棠姑娘。”

傻嗎?若那狡滑得知狐狸般的司徒未央傻,世上恐怕就沒有聰明的人了。

此刻,鐵痕才願意承認,原來棠琛兒在他心中早就勝過一切,他可以毫不皺眉地將他努力多年的鐵痕山莊整個奉送給司徒未央,但她不行,唯有她不行。

失去琛兒的這三天來,他整個人忽然像是失去了生活的重心般,以往只要一張開眼就能看見她甜美的笑容,在她悉心的照顧和體貼下,快樂地完成一整天的工作。

如今她被帶走了,而他的心似乎也跟著離開,整個人渾渾噩噩,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想她,從她被帶走的那一刻開始就沒停止過,他渴望見到她,就算是死,他也無所謂了,想見她的欲望勝過一切。

鐵痕不再猶豫彷徨了,他立即往外跑。

一直注視著他一舉一動的聶諾嚇了一大跳,趕緊阻止他的去路。“不行。少爺,你這一去只有死路一條,司徒公子外表看來和善,其實個性很難捉摸。我們不能與他賭。”

“讓開,就算是死,我也認了。”

“不,我絕對不會讓你走。”他怎麼能讓他去冒這個險呢?“少爺,除非你殺了我。要不然我絕對不讓開。”

“阿諾,你不聽我的話了是吧?”

“什麼話我都聽,但這次我不得不違背你。”他死抓住他不讓他走。

不可能,什麼事物都無法阻擋他上“瑋雲山”的欲望,他一定要見棠琛兒。一定要見她。

他的手往他肩上一劈,瞬間聶諾立刻昏倒。

“對不起了,阿諾,我非見她不可,我一定要見她。”

***

“小姑娘你說我得先帶你從哪里玩起比較好?”司徒未央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你想去欣賞江南的穩麗景致,還是長江的波瀾壯闊,或者是蒼龍嶺的偉岸豪情……”

“我想在鐵痕身邊,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棠琛兒老實地道。

只要有鐵痕在,去哪里都無所謂。

“不錯,不錯,我果然沒押錯寶,活生生的拆散恩愛鴛鴦真是人不道德了。”

司徒未央的唇邊冽開了快意的笑容,到處亂蹦亂跳。“可是我好開心喔!怎麼辦?

怎麼辦?”

棠琛兒真想大罵他一聲變態,可惜這兩、三天的相處後她已經知道越罵他只是讓他越得意開心而已。

哼!怪物。

“哎呀!太刺激了,追來了,他果然追來了。”司徒未央第一千零一次誇讚自己的英明睿智,哎呀呀!他簡直就是天縱的英才嘛。

真不知道他在哇哇叫些什麼,棠琛兒不想瞪他的,沒想到眼裏卻出現一個她朝思暮想的人。

“鐵痕──”

在她奔上前投入鐵痕懷抱前,司徒未央已經先一步地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只能著急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哎呀!我親愛的徒兒啊!為師的我教育實在太成功了,你真是太有禮貌了。雖然這麼忙碌還是抽空特地來送我,我真的感動得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司徒未央唱作俱佳地道。

“師父。”鐵痕心虛極了,只能慚愧地對他行禮。眼神卻難以控制地飄向棠琛兒身上。

終於又看見她了,還好來得及,還好!

“怎麼了?別太難過,師父有空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司徒未央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卻不經意地上揚著。

“師父,不瞞你說,我……我是來跟你要回琛兒的。”

“要回琛兒?”司徒未央狀似驚訝。

“鐵痕……”棠琛兒感動地漾出甜美笑容,他還是要它的,她就知道,鐵痕絕對不會忍心讓她跟著他的瘋子師父走的。

可她的開心並沒有持續很久,司徒未央接下來的話讓她差點昏倒。

“鐵痕,你我早有約定在先,如果我助你報了仇,你就任我取走身邊最重要的東西。”他神色一凝,和方才開朗的模樣大相逕庭。“我們言明過如果反悔了,那我隨時可以取走你的命,你還記得吧?”

“命?”棠琛兒膛目結舌。

“鐵痕記得。”來之前他早有了心理準備。

“不……不可以,你不能這樣做。”棠琛兒就知道他這個瘋子師父根本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

難怪鐵痕到現在才來,想必他一定掙扎許久。

但她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他來,她不要他死,不要不要……“我也不想這麼做,但若有人想自毀諾言,那我也無可奈何。”司徒未央聰明地將決定權交還給鐵痕。“鐵痕,現在你只有兩種選擇,其一就是盡速離開這裏,讓我帶琛兒姑娘走;其二,毀了對我的承諾,但下場就日是──死。”

“師父,鐵痕記得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今天我來這裏早已經過深思熟慮。我的命是你救的,如今我自毀誓言,是我的錯,如果你要我的命,鐵痕絕對沒有第二句話可說,不過琛兒絕對不能讓你帶走。”他堅持地道。

“不──不可以!”棠琛兒呼喊道。

“別說我沒人情味,這樣吧!我讓你們兩個自己商量一下。”司徒未央解開了她的穴道。

棠琛兒立即奔向他,淚水盈眶道:“鐵痕,你走,別管我了,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你還是忘了我吧!”

鐵痕伸手撫摸她的臉,這嬌美的人兒,或許早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他使知道了今生再也無法逃開。

“琛兒,這是我的選擇,你就成全我吧!”

“不……不──”她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他死呢?

司徒未央此時的表情和之前完全不同,是那麼的凝肅難以接近,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想必對鐵痕的悔諾感到相當震怒。

她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棠琛兒的美眸寫滿哀傷,她突然用力地投入鐵痕懷裏。“鐵痕,記住!永永遠遠的記住,我愛你,我永遠都愛你。”

一句句的愛語深深打動他的心,擁抱著她,以往深切的仇恨早已灰飛煙滅。腦中留下的回憶全是兩人之間的甜蜜美好,可惜他覺悟得太晚太晚,如今面對生離死別才懂得該珍惜。

然而這一切都太晚了,不是嗎?

“我也是,琛兒,記住,我也永遠愛你。”鐵痕在她唇邊印下一個熱吻,深情款款地道。

棠琛兒笑了,她擦幹了臉上的淚,再也沒有遺憾。

一轉身,她立即地奔向了懸崖處鐵痕驚訝地發覺她的目的。趕緊追上去。

“琛兒,你別做傻事,快過來。 過來……”鐵痕慌急地道。

她搖搖頭,臉上仍舊掛著絕美堅定的笑容.她水亮的眸子轉向司徒未央。“司徒公子,鐵痕背棄了承諾。如果真要有人死,讓我代替他吧!”

司徒未央冷血地露出笑容。“好吧!沒問題,只要有人為背棄承諾負責即可。”

“師父,你怎麼能這樣說?背諾的是我,該負責的人也是我才對。”見狀。鐵痕的心亂了,第一次用憤怒的口吻對司徒未央說話。

“你這麼凶要嚇誰啊?那是她自願替你死的,幹我何事?”這會兒。司徒未央又像個無辜的人般眨眨眼撇清道。

“你……”鐵痕突然有種想要弑師的衝動。

“鐵痕,別說了,這是我自願的,跟司徒公子無關。”棠琛兒願意為他死。“就當我是在償還我爹欠你聶家的命吧!你不用太過傷心。”

站在山顛勁風處,她整個人搖搖晃晃著,似乎隨時會跌入穀中粉身碎骨。嚇得他冷汗直流。

“不……誰要你償還?那根本不關你的事,你回來,你快回來……”鐵痕擔憂地呐喊。

“是嗎?”她飄忽輕笑。“那我再問你一句,你……心中的仇恨──融化了嗎?”

“仇恨?”鐵痕熱切地望著她。“我們之間,永遠不會再有那樣東西存在。”

她迷離的笑容更鮮明了。“夠了,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欠你的九十九年,找來生再還。”

說完,她毫不遲疑地往懸崖下跳“琛兒──”鐵痕幾乎心神俱制,完全沒有考慮地立刻跟著它的背後跳下崖。

“吸呀……這兩個人也未免太衝動了,我都還沒點頭他們怎麼可以隨便去死呢?”他們生離死別、互訴情衷的模樣好不精采,司徒未央聽得入迷正想鼓鼓掌時,沒想到他們居然就這樣雙雙往下跳,害得他在岸上哇哇大叫,莫可奈何之下,也只好緊跟著跳崖了。

因為他的武功極佳,沿著尖山的石塊借力使力,比他們兩人更快地墜落,停留在一棵突出的樹枝上,將兩個早已抱在一起的人給接祝

不想將他們用力往崖上拋的,但兩個人的體重太重,況且墜勢太強.就算他功力再好地無法如願施展,只好退而求其次,帶著他們慢慢往山谷墜。

好不容易,三人終於平安落地……“鐵痕……”棠琛兒睜開眼睛,懷疑地間。“我沒死?”

“好像是。”鐵痕也感到懷疑。

“什麼好像?是真的沒死。不過你們再不移開,我就要讓你們給壓死了。”可憐的司徒未央正被他們壓倒在地呢!

“師父。”鐵痕趕緊移開身子,順便將腿軟得站不住腳的棠琛兒抱起。“是你救了我們?”

“除了我還有誰?”他真是個倒楣鬼,救了人還差點被壓成肉醬,真是人不划算了。

“這麼說師父你是不怪我了?”鐵痕感激地下跪道。“多謝師父不罪之恩。”

“多謝師父宏量,你心地這麼好,將來必定能夠娶得美嬌娘,共效於飛。”棠琛兒和鐵痕同時對他跪叩了三大拜。

“哎呀!你們這是幹什麼?突然說得這麼肉麻,又跪又拜的,讓我覺得自己剛剛就像是個沒肚量的小人一樣。”司徒未央趕緊將他們扶起。

“怎麼會?我瞭解這是師父的苦心,為了讓我明白對琛兒的感情,你是逼不得已的。”鐵痕總算想通了。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司徒未央笑著點頭。“恭喜你心中的仇恨總算完全瓦解了,從今以後,可要好好疼惜我的乖媳婦。”

他的年紀和他們相差無幾,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實在有點可笑,可鐵痕和棠琛兒的心是充滿感激的。

他們互視一眼,雙手緊握。

“鐵痕,謝謝你。”琛兒真心地道。

“你喊錯了吧!該稱我為逸風或送風哥哥才對啊!”他露出久違的開朗笑容糾正道。

棠琛兒晶亮的眼眸閃爍著無比燦爛的光輝,投入他的懷抱裏。“是啊!逸風,你是我的送風哥哥,不再是充滿仇恨的鐵痕了。”

“沒錯,從這刻,直到永遠,我都是聶逸風,不再是鐵痕了。”這是他給她永遠不變的承諾。

司徒未央露出欣慰的笑容。“很好很好,為師的就在這裏祝你們白頭偕老。再會啦!”

“慢著師父。”聶逸風突然喊住他。

“什麼事啊?不會要送我禮物吧?那不是人見外、太客氣了嗎?”他開玩笑地道。

“哪里,這是應該的。”

“哇!真的有禮物可拿?到底是什麼?”這下他可好奇了。

“鐵痕山莊。”聶逸風揭曉答案。“這個禮物,師父就請笑納了”

“不……我才不要,這禮物我不要。”他一個人悠游四海多自在,抱著個鐵痕山莊多沒意思?

“禮物既出,恕不退還。”聶逸風抱著美嬌娘往反方向走,完全不理會司徒未央抓狂的抗議聲。

其實當初建立鐵痕山莊就是為了復仇,如今他心中的仇恨不但化解了,還贏得一個嬌俏的如花美眷,上天待他算是極為優厚了。

他和琛兒已經歷過太多的苦難折磨,如今兩人能夠圓滿在一起,聶逸風決定好好的把握與探兒相處的時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鐵痕山莊就送給司徒未央傷腦筋吧!

“琛兒,想去哪里?”他深情地望著她問。

“任何一個有你的地方。”她甜蜜地回答。

萬水千山,和風相伴。

你濃我濃,拭煞情多,有情人,牽手共遊四乃。各家英雄豪傑縱使獨霸一方,但見了此情此景,恐怕也不得不稱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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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3 00:03:56 |只看該作者
後記

三姑六婆話家常樓雨晴樓氏姑娘,上臺一鞠躬!

這回要聊點什麼好呢?就談談雨晴的美麗大方、冰心可人、善解人意……不對,怪陌生的,這好像不是我的地盤嘛!

嗯,好,收起囂張的氣焰,找找那個不曉得被端到哪個角落去哀鳴的主人吧!

“喚!湘姑娘啊,你怎麼蹲在牆角?臉上還一塊黑青,誰踢你?”良心被啃了的雨晴,極為寡廉鮮恥的以無辜口吻問著。

“鳴……”小媳婦般的湘姑娘含淚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敢怒不敢言的控訴著某人的惡霸行徑。

好吧,踢都踢了,那麼這一回的後記,就由雨晴獨挑大樑吧!

元湘的忠實讀者應該都知道,這位小女子的後記,從沒超過三頁,她總對我抱恕不曉得要寫什麼,也不擅表達自己,也因此,雨晴的出現絕非偶然──其實我從很早就在懷疑是她太懶!

這絕不是我無的放矢喔!其實一開始,是我先提出請她寫序的要求,然後呢!

精明的湘姑娘也乘機向我A了篇序,並且說:“這樣我這本書就可以省下寫序的麻煩……”

各位聽聽,這像話嗎?其是貫徹“能混則混”的信條啊!

“看到我幫你為的序沒?我很少寫過這麼長的序呢!你感不感動?”這是看到序文的那天,某某女人沾沾自喜的言論。

電話的另一頭,雨晴用力吸了口氣,拚命要自已以最冷靜的態度,低下頭去看死捏在手中那“薄薄的一片,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的紙張,然後很痛心地領悟到,原來寡廉鮮恥真的沒有所謂的極限,一山還有一山高,我甘拜下風了!

也因為如此,各位應該可以理解,為何雨晴要刻意把這兩篇序文安排在同一個月了吧?不須雨晴多說,各位的眼睛是雪亮的。

對,我就是存心要某人羞愧至死!湘姑娘,麻煩睜大眼晴看清楚,什麼叫真正的“長篇大序”!

猶記得與元湘做最直接的交流之前,她帶著一顆沉到十八層地獄去的心,在狗屋網站的留言版上告訴我,她的稿子出問題,要修改……好,沒關係,乖乖的,不要哭喔!吃番薯哪有不放庇的?換言之,身為作者哪有可能從不被退稿?我會等你的,海枯石爛,矢志不渝……在心中默念了這幾句話後,雨晴真的是一心一意地等著她,都沒有拈花惹草耶,多專情啊!

沒想到,她還其狠得下心讓我等!於是乎,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半個月就這樣過去了……誤人青春的湘姑娘呀,你又到哪個角落冬眠去了?我才不信你孵個蛋要孵半個月,又不是恐龍蛋!

幸好,她總算還有點良知未混,沒給我始亂終棄。

在接到她的電話的那一刻,雨晴與周公的棋局仍呈半廝殺狀態,半夢半醒間,還以為是海市唇樓例!

“告訴你哦,雅惠都不把你的電話告訴人家,我纏了她好久,費盡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由她口中挖出答案耶……”可憐令令的語調足以軟化任何的鐵石心腸。

“嗚、嗚、鳴……沒想到你這麼用心良苦,其是太感動了……”一不小心,雨晴就被騙去了一顆純純少女心,從此死心塌地。

有句話說,三個女人可以湊成一個菜市常認識元湘後,我才發現,其實兩個女人就可以了。

雨晴是話題高手,元湘是標準的八卦女王,話匣子一開,東家長西家短地聊下來,三個小時過去了都還欲罷不能,於是,也就讓雨晴更加透徹地瞭解元湘。

既然她不知死活的給了雨晴“道人長短”的機會,那我也不客氣了!

所謂的“長”嘛──那還用說,當然是長舌嘍!

元湘真的很八卦,小道消息一把罩,我總戲謔她像只無孔不入的蟑螂。

什麼某某出版杜的某某人怎麼樣,xx作者又如何、如何之類的,聽得雨晴都快變三姑六婆了,直到那時,我才發現,比起元湘,我真的是井底之蛙啊!

說到這個,湘啊!你知不知道,那通由十點半到淩晨雨點的通話時段,破了雨晴歷年來的記錄呢!我記得,我們好像山一點多的時候就說要掛電話了嘛,怎麼掛到快雨點了都還沒掛掉?真是如膠似漆,難分難舍啊!不過,你曉得“恩愛”的代價是什麼嗎?但願你的心臟夠強壯,禁得起收到電話帳單時的刺激。

至於“短”呢其二,就是前頭所提到的,序文超短。

其二,記憶儲存時間短。

什麼叫記憶儲存時間短呢?舉個例子來說吧!

“湘,聽說韋伶的“古國美人”很可歌可泣耶,你去看了沒?”

“沒耶,你呢?”

“那我們去找來看好不好?”

在掛了電話後的一個星期,三姑與六婆又湊在一起了,聊啊聊的,又提到了上回未竟的話題。

“你覺得[古國美人]如何?”

另一頭,湘姑娘沈默了下,雨晴在猜,她是不是皺著小臉,一副努力思索的苦惱狀?

“很……很好。”答得很敷衍。

不過,尚未有過切膚之痛的雨晴,依然對她信心十足,以為她已經“恢復記憶”了,開始與她熱烈討論。

可是後來,漸漸的,我發現她的反應很呆滯,忍不住問:“你到底有沒有去看啦!”

“有啊,可……可是,人家忘了嘛!都那麼久的事了。”那語調真的好委屈。

一個星期?那麼久的事?

當下,雨晴開了下眼,無語問蒼天!

之後,雨晴便不敢再對她抱持太美好的幻想,而事實也證明,每提到一本書,她的答案十之八九都是“看過”,也十之八九都是“忘了”,直到後來,雨晴也終於對她的“短暫記憶”看破兼絕望。

有時,我會想,將來要當元湘的老公與兒女的人真的很可憐,搞不好哪一天,她會突然問:“我到底結過婚、生過孩子沒?都那麼久的事,人家忘了……”

元湘還有另一個特色:說話無厘頭。

和她講話,腦細胞要死好幾萬個,我常常為她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弄得一頭霧水,例如──某日,我打了通電話過去。“湘!你在幹麼?”

“睡覺。”

“喚!那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我在著你的小說。”

啥?這是什麼邏輯?“你不是在睡覺?”

“就是先看完你的小說,正準備要睡嘛!你好呆哦!”

我……呆?那一刻,雨晴只覺啼笑皆非。

也就是說,和元湘講話,得先有寬廣的想像力,然後自行推演連貫,這樣各位看倌了不了?

拉拉雜雜講了一堆,再回頭去看──喚,我好像都在損人耶!

抬起少得可憐的良心,多少美言兩句好了。

元湘很大方。

這是真的喔!有一回,我在她的小說中,看到一個很唯美的名字,便道:大我要是擠不出女主角的名字,這個名字借我用用如何?”

“儘量,別客氣。”答得好乾脆!

鳴、鳴、鳴……真感動。

“那……我覺得男主角與他那三歲的可愛女兒相逢相識卻不相認的劇情好感人,連我都想起而效之了耶!”得寸進尺約兩晴再度開口。

“沒關係,你寫。”依然笑容可擱。

哇……雨晴感動到想抱住湘姑娘用力親吻。

長篇大論下來,篇幅真的滿可觀的,到底長舌的是湘姑娘還是我?呢……這個……算了,不研究。

記得上回在講了三個多小時的電話之後,收線的前一分鐘,雨晴總算稍稍冷卻熱情,抓住浮起的一絲理智問她:“湘,我們講了這麼久,到底結論是什麼啊?”

另一頭沉默了三秒。“沒有結論。”

啥?沒有結論?那我們這三個小時都在說些什麼呀?雨晴好苦惱地皺著眉,努力思索。

套句九大姑娘說的話:長舌無罪!八卦是女人的特權。

嗯,好,就是這樣!

終於,雨晴在沒有結;中找到了紹論──簡而言之,就是三姑六婆話家常嘛!

哈、哈!就是這樣!

一記飛毛腿淩空而來,可憐的小女子陷入水泥牆中動彈不得,口中喃喃自語“喏!怪了,湘姑娘是幾時練成了佛山無影腳?也不通知一下……”

於是乎,為了保住小命,吾就此擱筆,樓氏姑娘,下臺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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