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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心晴 - 好運閨女(卷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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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新房裡點了兩根嬰兒臂粗的龍鳳喜燭,燭光將整個臥室照得一室亮堂,滿目喜慶的紅色。
  曲瀲忍不住打量燭光中一身大紅色禮服的少年,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穿上如此色澤濃豔的衣裳,有別於以往的清淡潤澤,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華豔之色,卻又不讓人感覺到俗豔,反而是一種驚豔之感。
  果然皮相好的人,穿什麼都好看。
  “哎呀,今天的新娘子好俊俏,新郎官也是玉樹臨風。”一道帶笑的聲音響起。
  曲瀲望過去,見是紀二夫人,不禁有些赧然地朝她笑了下。
  鎮國公府的全福太太過來,接過了紅蓋頭鋪在曲瀲身邊的位置上,示意新郎官坐下,然後妙語連珠,說了一連串的祝福之語,又讓新郎官將新娘子頭上簪的那朵大紅色絨花摘下來。
  曲瀲羞澀地坐在那裡,眼角餘光瞄見傾身過來的少年手有些顫抖,取下了她頭髮上簪的絨花,交給了全福太太,全福太太讓人將之插到了房裡的高處。
  “恭喜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全福太太恭賀道。
  然後新房裡響起了一陣善意的笑聲。
  在這種氣氛下特別地能感染人,至少曲瀲覺得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了。她的手也有些發顫,總擔心自己會犯錯,不過今日是他們的婚禮,人們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裡,總會對新人有著更寬容的心,只是善意地笑了幾聲。
  接著是夫妻喝交杯酒,吃子孫餃子,最後全福太太將兩人的喜服下擺綁在一起,終於完成了婚禮所有的儀式。
  完成了婚禮的儀式,輪到新郎官到外面去敬酒招待客人了。
  紀凜磨磨蹭蹭地起身,眼角餘光一直瞄著坐在旁邊的新娘子,兩人並排而坐時,讓他感覺到她的嬌小柔軟,特別是那張難得上了妝的小臉,比以往不施脂粉時多了抹豔色,整個人看起來美豔不可方物,勾得人心都要酥了。
  他終於將她娶回家了。
  從六歲那年初見到現在,等了整整十一年,終於將人娶了回來。
  他記憶最深的是六歲那年,他躺在地上,看到湛藍的晴空下,是她的笑容,還有那句:“對不起,我不該打你的,我誤會你了。你餓了麼?我請你吃糖糕好不好?”
  她小小的模樣,燦爛的笑容,卻成了心裡最明亮的記憶。
  直到十四歲那年,他去常州府時,終於再次見到了她。
  面上不覺露出柔和的笑容,這一刻,他的聲音也溫柔得不可思議,“瀲妹妹,我先出去招待客人,會儘快回來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旁邊還未離開的紀家女眷們都忍不住噗地笑起來,甚至有人笑說新郎官等不及了之類的。
  紀凜難得有些臉紅,又道:“我讓宮心她們過來陪你,你若是餓了便吩咐她們一聲,如果累了的話,也先歇息,別累著自己……”
  絮絮叨叨的一通叮囑,讓曲瀲又窩心又甜蜜,更讓幾位紀家過來看新娘子的女眷好笑不已,都道:“暄和一直是個體貼人的,沒想到今兒特別地體貼。”
  “那是他好不容易娶回來的媳婦,自然要體貼一些了。”
  “哎喲,這麼漂亮的媳婦,看著就讓人喜歡,是我都要體貼。”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她們都知道今兒的新娘子雖然家勢不顯,卻是淑宜大長公主抬舉的,只要淑宜大長公主喜歡,旁人無論什麼心思,自然都會給一二分薄面。而這群三姑六婆的話說得兩人面上都紅了起來,視線碰到一起,又飛快地移開。
  最後還是紀二夫人過來趕人,又將磨蹭著不太想離開的紀凜給趕了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新房變得靜悄悄的時候,曲瀲終於松了口氣。
  雖然剛才的氣氛夠喜慶,也夠熱鬧,但是作為今日婚禮主角,那樣的熱鬧總讓她有種不真實感,甚至腦袋都被鬧得嗡嗡響,很是難受,此刻終於清淨了,不禁慶倖鎮國公府規矩嚴謹,連婚禮也多是遵循古禮,不會有鬧洞房的事情,不然她絕對要崩潰。
  正當她規規矩矩地保持著先前的姿勢坐著時,聽見敲門聲響起,然後是紀語的聲音歡快地傳來。
  “大嫂,我來看你啦。”
  曲瀲臉上露出了笑容,忙讓她進來。經過一年多的時間,她成功地和紀語成了好姐妹,也算是給自己在鎮國公府培養了一個小眼錢,這一年多來,鎮國公府發生點什麼事情她都知道。
  如今她嫁過來了,紀語也從好姐妹變成了小姑子,不過曲瀲覺得自己應該能和她繼續做好姐妹的,不會有姑嫂間的矛盾。
  紀語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她身後跟著宮心等丫鬟,這些丫鬟今日都穿上了新衣裳,臉上略施了薄妝,眉稍眼角透露出來的喜悅,看起來十分喜慶。顯然,暄風院裡的下人是十分樂意見到他們主子成親的。
  紀語進來便朝她促狹地道,“剛才我看到大哥了,他讓我過來陪你說說話,省得你無聊。”
  曲瀲臉皮很厚地道:“既然如此,語妹妹就過來坐陪我說說話。”然後又讓丫鬟搬了張錦杌過來放到床前。
  紀語坐在錦杌上,將曲瀲上下打量,讚歎道:“果然當了新娘子比平時更漂亮,真是人比花嬌,我看了都要嫉妒了。恭喜大嫂了,以後你就是我們家的人了。”
  曲瀲朝她抿嘴微笑。
  接著紀語又和她說起了今兒紀家今兒過來喝喜酒的賓客,“……來了好多的人,京中有頭有臉的王孫貴族多數都來喝喜酒了,就是外院就開了三百桌還不夠,大伯母忙得腳不點地,我娘也過去幫忙了,還有朝中的很多官員也來了,看那仗勢,比公主出閣還要熱鬧。”
  曲瀲雖然也咋舌,卻並不奇怪,以淑宜大長公主的身份,如今她最心愛的孫子成親,連皇家都要給面子,皇上發了話了,誰敢不來?所以鎮國公府這次的喜事,幾乎整個京城的上流社會的圈子都驚動了。
  怨不得先前拜堂時會那麼吵鬧,曲瀲心有戚戚,再次慶倖當時蓋頭遮住了她的臉,不用面對那恐怖的目光。
  紀語說著又吃吃地笑起來,“今兒來的客人太多了,也不知道要鬧到幾時,大哥許是要很晚才回來。”
  曲瀲心道,那更好了,說不定能混過去。
  紀語笑了一回,終於又說到了正事上去了。作為新婦,新婚第二天,會是十分忙碌,首先是要去祠堂給祖宗磕頭上香,其次便是認親,怕是忙上一天也使得。紀語便和她說了明天認親時會遇到的人,都是紀家的族人,除了在京城的,還有一些從老家平陽特地過來參加婚禮的族人、親眷。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姑母平甯郡主前些天也進京了,明天認親時,你應該可以看到她。姑母是祖母唯一的女兒,嫁進忠靖伯府,這幾年因為忠靖伯府的老太爺仙遜,和沈姑父回老家守制,如今期滿,在老家也沒什麼意思,便和沈姑父帶著兩個表哥表姐一起回京了。”
  曲瀲安靜地聽著,淑宜大長公主的女兒,不知道是什麼模樣的,是不是也像淑宜大長公主這般強勢尊貴的。等又聽紀語說,平寧郡主和她大嫂感情不錯時,曲瀲心頭打了個突。
  紀語將要說的都說得差不多後,看看時間,便起身離開了,不好在新房待太久。
  曲瀲讓琉心去送她。
  等紀語離開後,宮心過來笑著道:“少夫人可是餓了,奴婢讓廚房給您送些吃的過來。”
  曲瀲點頭,笑著道了謝。
  宮心又是抿嘴一笑,神色愉悅,說道:“少夫人不必如此客氣,您是主子,伺候您是奴婢們的本份。”
  說著,她便出去吩咐外面守著的小丫頭去廚房取些吃食過來,然後又去打了盆清水過來,和琉心一起幫曲瀲卸妝,取下頭上的釵環。曲瀲聽全福太太叮囑過,新郎官未回來之前,新娘子不能讓腳沾著地,會被帶走福氣的。她也不知道有什麼禮儀要遵守,所以只好坐在床上,由著宮心她們伺候。
  等終於將妝卸了,頭上的釵環解了,讓頭髮半披散下來,曲瀲神色也輕鬆了幾分。
  很快小丫頭便端了吃食過來,曲瀲看罷,不禁有些驚訝,這些都是她平時吃慣的。
  宮心拿了張小案幾放到床上,將食盒裡的百合粥和幾樣清爽小菜擺上,對曲瀲道:“想來姑娘今兒是吃不下太油膩的東西,所以奴婢便吩咐廚房做了一些清爽的小菜。”
  宮心素來是個細心的,對於她能將自己的喜好摸清也不奇怪,當初在常州府時她便有感了。宮心簡直就是個全能的丫頭,這種體貼確實讓人感覺到熨帖。
  她邊伺候曲瀲用膳邊道:“碧春幾位妹妹正由厲嬤嬤陪著在一處吃喜酒,等明日認完親,讓她們給世子磕過頭後,就可以讓她們過來關當差伺候您了。”
  曲瀲聽罷,又朝她笑了下,看來有個能幹的丫鬟確實少很多事情,都不用擔心其他,只需舒舒服服地坐著給人伺候,便能將一切打理得妥妥帖帖的。想到宮心今年也十八歲了,怕是過一兩年就要放出去配人,曲瀲心裡就覺得可惜。如果宮心能留久一點,讓她幫著調.教碧春等丫鬟,對她以後在鎮國公府生活能更自在一些。
  用完膳後,曲瀲漱了口,便靠在床頭歇息會兒。
  也不知道紀凜什麼時候回來,這種時候新娘子只能枯坐著等了。雖然紀凜說了讓她累了就先歇息,但是今兒出門前全福太太可是特地交待過了,千萬別幹這種事情,如果教夫家的人知道新娘子幹這種事情,會被人笑話的。
  所以,曲瀲只好靠著床頭無聊得只能讓自己眯下眼睛。
  就在她的意識漸漸地陷入昏沉時,突然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聲音,馬上驚醒,第一時間便想可能是紀凜回來了,忙正襟危坐,雙手平放在膝蓋上,一副規矩得不行的模樣。
  等門簾被人掀起時,曲瀲看過去,意外地看到了一張美麗冷豔的臉,頓時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雖然回來的不是紀凜,但是看到和紀凜有幾分相似的婆婆,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曲瀲不能下床,便坐在那裡,笑盈盈地朝進來的鎮國公夫人叫道:“娘~~”
  鎮國公夫人顯然被這聲“娘”給震住了,臉上的冷淡破功,添了幾分異樣感,仿佛很是糾結,不過她最後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往新房看了一眼,對她道:“我過來瞧瞧,暄和等會就回來了。”
  曲瀲乖巧地應了一聲,一雙眼睛眨巴眨巴地瞅著她。
  鎮國公夫人這樣冷豔高貴的人,很明顯地受不了這種小白花的攻擊眼神,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便離開了。
  她來這裡做什麼?
  曲瀲正奇怪中,見宮心探頭進來,見她坐得規規矩矩的,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曲瀲便明白了。怕是她這婆婆一定是聽到先前過來觀禮的紀家女眷說了紀凜的體貼之舉,所以特地過來瞧瞧的。
  總有一種婆婆特地過來抓她把柄的感覺,不然都忙得腳不點地了,哪裡有時間過新房來看兒媳婦的?
  曲瀲早就知道婆婆不喜歡她,所以她如今做這種事情也沒讓她太難受。
  反正,她有淑宜大長公主喜歡,還有紀凜這個體貼的丈夫,怕她不成?這一年多來,她可不是在鎮國公府白混的,女眷中爭取的人也爭取得差不多了。
  曲瀲很快便心平氣和,這回倒是沒了睡意。
  幸好,沒坐多久,外面又響起了聲音,這回真的是紀凜回來了。
  宮心打起簾子,便見穿著一襲大紅色禮袍的少年走進來,他白玉般的膚色泛起淡淡的紅暈,眼神卻十分清明,看起來並沒有喝醉的樣子。而讓曲瀲開心的是,他現在仍是那個煦和溫潤的少年,那清潤溫和的目光,望著人時,簡直讓人要溺斃其中。
  她又有些臉紅,一時間甚至不敢和他直視。
  “瀲妹妹,讓你久等了。”他微笑著說道,坐到她身邊的位置。
  曲瀲這才朝他微微一笑,“也沒多久,你沒有喝醉?”她想起去年鎮國公府的年酒宴時,因為喝了些酒,他的性格便轉換的事情,如今看他依然保持著主人格的樣子,心裡有些奇怪。
  紀凜有些赧然地道:“我讓人將酒都換成了白水,倒是喝了一肚子的水,都喝飽了。”
  曲瀲噗地笑出聲來,笑得他越發的不好意思,但是一雙眸子卻不離她的臉,帶著一種莫名的炙熱,仿佛連空氣都要燒起來。
  見他回來了,宮心等丫鬟進來分別伺候兩人去洗漱。
  淨房已經準備好了乾淨的水,曲瀲被扶過去淨身。
  如今已是四月底,臨近初夏,京城白天的氣溫已經變得極高了,今兒折騰了半天,曲瀲身上沁出了一層汗,總感覺不淨個身睡不著。
  她脫了衣服,將自己縮到浴桶裡,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宮心等人,她不習慣在旁人面前寬衣解帶洗漱,只是因為今兒是新婚,不好自主作張。很快她又發現丫鬟們都湧過來伺候她洗漱了,紀凜那邊根本沒人伺候。
  宮心等人伺候她沐浴後,又給她身上抹上了護膚的香脂,曲瀲差點忍不住蹲下身將自己縮成團。
  這、這、這也太羞恥了,塗這個東西做什麼?甚至連那地方都塗了……
  很快她便知道這是做什麼了。
  當她被丫鬟們打扮得像一顆新鮮甜美的水蜜桃後,便被扶回了新房,看到已經穿著一件寬鬆的綢衣坐在那兒的少年時,曲瀲不禁頭皮發麻。
  這是曲瀲第一次見到他私下如此輕鬆寫意的一面,平時他總是穿戴得整整齊齊,像一位嚴謹考究的君子,絕對不會在公共場合露出他失禮的一面。此時敞開的衣襟露出白晳結實的胸膛,看起來十分有料,不像平時衣飾整齊時那種精瘦的樣子,烏黑的長髮披散而下,更是襯得那張臉像潑墨水彩般精緻難言,那種率性之感很快又被他臉上那樣煦和的神色沖淡,形成了一種矛盾的氣息。
  曲瀲差點看直了眼睛。
  宮心等丫鬟也不敢多看床上的少年一眼,低眉順眼地下去了。
  曲瀲站在那兒,目光往他胸膛上溜了下,然後又抵下頭。
  “瀲妹妹,該歇息了。”他溫聲說道,走過來將她抱起。
  曲瀲身體僵得厲害,直到被他放到床上,想要說點什麼,對上那傾身壓下來的少年幽暗的眼神,頓時思索都被抽空。
  剛才還那樣溫和的少年,在此刻眼神已經變了,變成了一種雄性特有的侵略佔有。
  曲瀲開始感覺到害怕了。
  “暄、暄和哥哥。”她結結巴巴地推著他覆壓下來的胸膛。
  然後她的手被他執起放到唇邊親了下,就聽到他帶著笑意的聲音道:“害怕?”
  曲瀲很誠實地點頭,甚至此時產生了一種逃避的想法,吭哧地道:“要不、要不……咱們睡覺吧?”說完,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可是心裡還是帶著些不可能的期盼。
  她真的很害怕,聽說第一次會很痛。
  紀凜沒有出聲,而是躺在她身邊,然後將她摟進懷裡,親昵地揉了下,將臉湊到她發間深深地吸了口氣,沙啞的聲音道:“瀲妹妹,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說著,他又抬起她的臉,在她臉上烙下輕柔的吻。
  曲瀲微微閉上眼睛,只覺得他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透著一種挑逗的味道,讓她臉紅心跳,明明心裡害怕,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放鬆。
  然後她摸到了他結實的胸膛,像裹著一塊絨布的鐵一般,燙得她差點想要縮回手。她驚得睜開眼睛,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差點不爭氣地噴鼻血。
  此時他身上的那件寬鬆的綢衣已經半褪到手臂中,半遮半掩,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胸膛上,形成一種視覺的震撼,一雙眼睛越發的深邃,眼神像要吃人一樣,一寸一寸地細細地落到她臉上、身上。
  她呆呆地看著他,仿佛被盅惑了一般,直到唇上傳來一個柔軟的觸覺,陌生的氣息侵入她的口中,唇舌被含住,彼此的氣息變得粗重起來。
  她被吻得腦袋空白,身子無力地躺在大紅色的錦被子,臉蛋潮紅。
  他看著她,眼神變得更可怕了。
  “瀲妹妹。”他又吻了她好一會兒,低沉的聲音像醇香的美酒一般,誘惑著她順從他。
  曲瀲滿臉通紅,最後閉上眼睛,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將自己埋在他的頸項中,與他肌膚相貼時那種觸感讓她幾乎忍不住戰慄起來,腦袋已經不聽使喚,只覺得身上的這個人主宰了自己的全部。
  當劇烈的疼痛襲卷而來時,她疼得眼淚直掉,摟著他嗚咽起來。
  “瀲妹妹……”
  壓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身上出了層薄汗,貼著她嬌小的身體,柔柔的吻落在她臉上,是一種無言的安慰。
  曲瀲心裡委屈得不行,看了他一眼,心裡覺得平時那麼溫和的人,為什麼這種時候那麼具侵略性?讓她覺得自己被騙了。
  他臉上一片隱忍的神色,微微上挑的眼尾有些泛紅,看她的眼神像一隻凶獸,就要將她吞吃盡殆,將她嚇理不敢再看他,趕緊將臉縮到他頸窩邊,駝鳥地當一切都不存在。
  只是眼睛可以閉上,但是感覺更加鮮明,甚至讓她知道,原來平時那麼陽光煦和的少年,在床上的暴發力……簡直可怕。
  她覺得自己受到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傷害!
  曲瀲憤恨地撓了他一下。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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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3 09:47:42 |只看該作者
第115章

  就在她憤恨地撓了他一下時,曲瀲突然感覺到他的動作頓住了,同時他的身體也僵在了那裡。
  她有些迷茫,因為體內多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異物的感覺十分不舒服,動一下就疼得厲害,兼之他表現得與性格不符的兇殘,讓她腦子也有些暈暈沉沉的,此時並沒有多想,而是磨了磨爪子,又撓了一下解憤。
  不能只是她疼吧?就算是溫柔的美少年,疼得受不住時,也想要撓幾下。
  “你又沒剪指甲……”
  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惡魔突然蘇醒的聲音。
  於是輪到她僵硬了。
  等到再次被他狠狠地揉在懷裡後,曲瀲心中悲憤,說好的陽光款、溫柔款、體貼款的美少年呢?為何中途又轉換性格了?簡直是太喪失了。
  更喪失的是,他們正處於探討成人哲學到中途的時候,他的人格突然轉換……
  他的眼神更幽深了,漸漸地眉眼染上了一種妖異的豔色,神色變得沉醉起來,仿佛在做一件世間最快樂的事情——不,對於初嘗情.欲的少年來說,和心儀的女子——並且是在新婚配之夜做這種夫妻間的敦倫之事,確實很快樂。
  這是他從未體會過來的一種快樂,通過肉.體為媒介,甚至連靈魂都為之發顫。
  男人果然是一種感官的動物,無論平時如何克制禁.欲,當可以光明正大地放鬆宣洩時,定然不會虧待自己。
  等到一切結束時,她蜷縮在他懷裡,閉著眼睛,眼睫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看起來就像只可憐的小動物一樣,被欺負得很慘。
  “很疼?”他摸著她紅通通的臉,很是自豪地道:“我已經很輕了,是你自己太弱了。”說著,他欺身過去,在她臉上咬了幾下,軟軟的肉磨著牙齒,讓他根本不敢咬太重,順著她粉嫩的臉蛋,一直噬咬到她的胸口。
  曲瀲的回答是在他肩背上撓了一爪子。
  她很想抓著他咆哮,弱你妹!虧得他有這臉面說出來,也不知道剛才是誰怎麼也不肯停,難道不知道那種恐怖的爆發力本就不是初嘗□□的她能承受的,偏偏他還食髓知味,直接做下去。
  她痛得想咬他。
  可能是男人在床上真的是一種用下半身來思考的動物,滿足了下半身後十分好說話。此時曲瀲多撓了他幾下,發現他不僅沒有生氣,而且還伸手將她按到懷裡抱著,一副像吃飽了的公獅子一樣魘足又懶散的模樣。
  曲瀲看了,心情又是不爽,虧得她那麼疼,他卻像享受了什麼最美好的事情一樣。
  真不公平。
  於是,她有些不安份地在他懷裡轉了個身,直接滾到了床裡頭,面壁而睡。
  “看來你體力還算不錯……”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卻不掩聲音裡的濃厚興趣。
  既然體力那麼好,那就繼續來一發吧。
  在她心裡喊糟時,又被他拖到了懷裡,開始了這樣那樣地折騰著她。
  曲瀲初時還能反抗一下,等發現第二次沒有那麼痛苦,而且還被他弄得有些舒服時,就半推半就了,意識漸漸地又變得模糊。只是這種模糊也是有時間限制的,當發現自己在他眼裡,就像一塊鮮美多汁的肥肉,要將她一點一點地吞吃下腹時,那種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恐怖到她又開始掙扎。
  “別動。”他按住她,聲音暗啞,“你再動,我不保證你明天能起床……”
  曲瀲恨得又撓了他幾下,聲音沙啞得不行,可憐巴巴地說:“如果你不停下來,我明天就起不了床了……”
  他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震動的胸膛貼著她,讓她忍不住別過紅通通的臉。
  最後她很不爭氣地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恢復知覺時,發現對方正給她清理身子,身體很累、腦袋也一片渾沌,勉強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潤澤如玉的眼睛。
  “暄和哥哥……”她喃喃地叫著,聲音裡有著自己也沒有發現的依賴。
  “瀲妹妹,還疼麼?”他低頭,在她有些泛紅的臉蛋上親了下。
  曲瀲很誠實地點頭,一雙眼睛水潤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前哭過,奶白色的肌膚上佈滿了點點的痕跡,雖然顏色暫時還不太明顯,但是落在那晶瑩剔透的肌膚上,像點綴的瑰色花瓣,又像被□□過的嬌花。
  清潤的眸色又變得黝黑,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瑩潤的肩頭上的痕跡,面上卻笑得很是煦和,溫聲道:“你繼續睡吧,我先給你清理乾淨身子,這樣會舒服一些。”說著,他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按撫著她的腦袋。
  她應了一聲,蹭了蹭他的手,又閉上了眼睛。
  一副信賴的樣子。
  腦海裡卻想著,他終於又變回來了,真好。
  他深吸了口氣,將心裡幾乎要出籠的野獸按住。她不知道,她越是信賴他,越讓他無法克制地想要壓在她身上為所欲為,柔弱的表像,只會讓男人藏在心中的野獸蘇醒,忍不住想要繼續佔有。
  他仔細地為她清理乾淨身子,回想先前她哭得委屈的樣子,遲疑了下,目光下移,伸手輕輕地拉開那兩條交疊在一起的細長美腿,仔細檢查了一遍中心那處,發現只是紅腫了一些,粉嘟嘟的色澤,像沾著露珠的嬌花一般。
  仿佛感覺到了異樣,她又睜開了眼睛。
  “暄、暄和……”她結結巴巴地看著他,整個人都僵硬了,特別是對上那雙眼角微微泛紅的眼睛,以為他的第二人格又跑出來了,因為那眼裡是一種不會辯錯的……
  “怎麼了?”他朝她微笑,笑容溫雅煦和。
  曲瀲頓了一下,摸索著將被子拉到身上,慢吞吞地道:“沒什麼。”
  等他去給她拿乾淨的寢衣換上時,她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的臉,特別是他的眼睛,可惜什麼也看不出來,更看不出先前那種詭異的癡迷之色,應該只是她的錯覺。
  等她換上乾淨的衣服重新躺到床上,他也跟著躺在她身邊,然後很自然地伸手將她摟進懷裡,他身上清冽的安息香的味道若隱若無地佔據著她的呼吸,讓她有些薰然。
  她習慣一個人獨睡了,現在枕邊多了一個人,有些不習慣。可是雖然不習慣,但可能是連那樣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對他總有一種忍不住想要親近的柔軟念頭,讓她很是乖順地窩進他懷裡。
  他伸手撫著她的背,唇又落到她頰邊、嘴角處,聲音越發的輕柔,“睡吧,明天到了時間,我會叫你的。”
  她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按了按他手臂,發現都是硬硬的肌肉,讓她按得手指疼痛,同時也應了她先前的猜測。
  這人果然爆發力恐怖得驚人,平時應該有煆煉身體,她以後絕對不要和他正面對上,特別是在床上。
  打了個哈欠,很快便沉入了睡眠中。
  紀凜一時間卻有些睡不著,懷裡抱著人的散發著誘人的味道,誘惑著他繼續剛才那種極致的享受,讓他突然有些懷疑起自己的自製力來。
  他閉上眼睛,想起了十四歲那年在常州府的明濟寺再見到十二歲的她時的當晚,便做了個旖旎的夢,夢中的對象便是她,當時醒後身體興奮而尷尬,更讓他堅定了娶她過門的心思。後來生怕被伺候的下人看出來,趁著天未亮時,親自將弄髒了的褻褲親自拿去扔了。
  如今,終於得嘗所願,卻發現自己可能會傷到她。
  他在激動的時候,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性格,會讓隱藏的那個性格跑出來為所欲為,以往他並不後悔,而今天他卻有些後悔自己太過放縱,差點傷著了她。
  遇到她後,他總是顯得有些衝動。
  想罷,他歎了口氣,收緊了手臂,將她又往懷裡攬了攬,直到兩人的身體密密地貼合在一起,方才閉眼睡去。
  *****
  天微微亮,曲瀲被人推醒時,一時間腦袋遲鈍地反應不過來,只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很快地,她發現自己正像只吸食男人精氣的蜘蛛精一樣,手腳都纏在一個人身上,而那個人也雙手攬著她的腰背。
  以科學的角度,這種睡姿過了一個晚上,不腰酸背痛才怪,特別是昨晚還辛苦地滾了幾回床單。
  “瀲妹妹,醒了?”抱著她的少年睜開眼睛,潤澤明晰的雙眸裡露出點點笑意,明潤得讓人心折。
  曲瀲唔了一聲,喉嚨幹啞得不想開口,等他將自己放開時,感受到身體的那種酸痛之感,忍不住伸手在被子上撓了下。
  “小心指甲被勾斷了弄疼了手。”他抓住她撓被子的手,發現她很喜歡做這種事情,讓他有些擔心。
  曲瀲面對這麼個溫柔體貼的美少年,什麼火氣也沒了,乖乖地被他扶起身,然後看著他捏著自己的爪子檢查了下指甲的損傷程度,不禁想到昨晚她撓了他幾回,臉蛋又有些發紅。
  “果然指甲斷了。”紀凜看著她左手的食指,原本修得圓潤的指甲缺了個口子。
  曲瀲尷尬地看著他,將手縮回背後,忙道:“我聽到宮心的聲音了,不叫她們進來麼?”
  紀凜笑道:“不忙。”然後親自將大紅色織金的帷帳撩起來,逕自起身去取了放在箱籠上面的乾淨的衣裳穿上。
  曲瀲看得有些愣,昨晚兵荒馬亂的,她竟然沒有發現宮心她們早已經將今兒要用的衣服準備好了,心裡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他很快便穿妥了衣服,系好了與衣服同色的綬帶,然後轉身看她,拿了她的衣服過來。
  曲瀲頭皮發麻,看他的意思不會是像她想的那樣吧?忙出聲道:“給我吧,我自己來。”其實她更想叫丫鬟進來伺候,但是話到嘴邊,莫名地又咽下去了。
  他看了她好半晌,方慢吞吞地將衣服遞給她,然後轉身出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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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曲瀲穿好了衣服後,便坐在床上,看著通往外室的門發呆。
  發呆了一會兒,方見紀凜掀簾進來,他身後跟著一群捧著各種洗漱用具的丫鬟僕婦,除了宮心琉心、厲嬤嬤外,還有幾個有些面生的丫鬟。
  經由紀凜解釋,方知道是因為她嫁過來了,鎮國公夫人生怕暄風院人手不夠,特地拔過來的伺候的。
  “少夫人,我們伺候您洗漱吧。”宮心和琉心過來,扶了她起床。
  曲瀲被她們扶起來,剛走了兩步,眉頭便皺了起來,只覺得走路時那地方隱隱作痛,頓時神色有些不好了,又羞又憤,只想將自己蜷縮起來。
  “怎麼了?難受?”紀凜親自過來,從兩個丫鬟手中扶住她。
  曲瀲抬頭,對上他關切的神色,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小聲地道:“沒事。”心裡卻在撓牆,她覺得自己沒辦法對著這樣關心自己的少年生氣。
  相比她的苦逼,這人神清氣爽,真是讓人嫉妒。
  明明心裡上一刻還要氣他昨晚不知節制,可是當看到他那樣關切柔和的目光,如玉般的面容上掛著的笑意,便很不爭氣地消了火。她覺得自己沒救了,明知道他的本性如何,可是卻喜歡得不行。
  紀凜見她低頭,耳朵紅通通的樣子,不禁笑了下,無視了那些丫鬟們異樣的神色,親自扶著她到梳粧檯前坐下,然後方才讓宮心過來給她梳頭。如果不是周圍還有人,他都忍不住將她摟到懷裡,蹭蹭她紅通通的臉。
  她小小巧巧的,讓他覺得就像一隻可愛的小動物,讓他忍不住想要裝進口袋裡一整天都帶著。
  厲嬤嬤帶著兩個僕婦過去收拾床。
  曲瀲從鏡子裡看到這一幕,只覺得氣血上升,臉燙得厲害,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不由閉上了眼睛,眼不見為淨。
  厲嬤嬤表情很是嚴肅,指揮著兩個僕婦將被弄髒的被單被子等都換了,重新鋪上新的喜被,但是一雙眼睛裡卻佈滿了喜悅的笑意,取出一條沾了血漬的白色帕子,用匣子裝了起來。
  曲瀲直接裝死,當作沒瞧見。
  等兩人都梳洗好後,紀凜又體貼地過來扶著她去外間用早膳,並且和她道:“等會兒我們先去給祖母請安,請安完後再去祠堂給祖宗磕頭上香,接著便是認親,今兒的事情有些多,如果你不舒服,和我說一聲,我來想法子……”
  曲瀲捧著一杯加了杏仁和些許糖的牛乳慢慢地喝著,滿口的奶香味在口腔中泛開,讓她的神色微微松緩了一些。
  聽到他的話,心裡又不可抑制地湧上一種喜悅,只覺得渾身都舒泰起來。
  她心裡明白淑宜大長公主如今是孀居身份,這種喜慶的場合不宜出面,所以他們要先去給她老人家請安。曲瀲對此不置可否,對比婆婆鎮國公夫人,她自然更願意在這一大早的先去給淑宜大長公主請安。
  再聽著他細心的將今日要注意的事情一一道來,曲瀲的神色也越發的柔和,看向他的目光已經沒有了早上起來時的那種防備,只剩下滿滿的歡喜和新婚的喜悅。
  就算她感覺到自己又被他治癒了、真是太沒用了,卻依然喜歡他這樣的溫柔體貼。
  紀凜給她夾了一隻蒸餃,對她道:“不用急,我們今天起得早,還有時間,你慢慢吃。”
  曲瀲又朝他笑了下。
  等見她低頭吃早點時,他的心情也變得十分愉悅。
  比起剛才起床時的那種防備,他還是更喜歡她眼裡出現更多的歡快,讓那雙眼睛變得像夜空中的星辰,璀璨奪目。
  用完早膳,兩人準備了下,便往寒山雅居而去。
  一路上,只要遇到來道喜的丫鬟,宮心等人便將事前準備好的紅封發下去,讓一群下人們都高高興興的,連帶曲瀲也有些受到感染,忍不住抿嘴笑著。
  紀凜眉眼含笑,臉上的笑容比平時更柔和了一些,他扶著曲瀲的手,趁著人不注意時,問道:“瀲妹妹,可需要我讓人備軟轎?”
  曲瀲滿臉黑線地看著他,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不用。”如果真的備了軟轎,不是讓人笑話麼?雖說大慨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昨晚幹了什麼,可是曲瀲還是想要裝作不知道。
  到了寒山雅居的垂花門前,便見到穿著茜紅色焦布比甲的明珠、嬌蕊兩個丫鬟在那兒等著了,見到他們過來,兩個丫鬟臉上笑靨如花,過來給他們道喜。
  隨行的宮心忙過去給她們發紅封,兩個丫鬟得了紅封都是笑眯眯的。
  嬌蕊脆聲道:“公主正在安息室等世子和世子夫人。”
  明珠也笑道:“世子和少夫人請隨奴婢們來。”
  兩人在下人的簇擁中進了寒山雅居,穿過院子,剛到正房前,便見到烏嬤嬤已經候在門前了。今兒她也穿了一件嶄新的石青底銀色祥雲團花的齊膝比甲,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圓髻上難得地簪了對金襄玉的簪子,仿佛連臉上的皺紋都比平時舒緩了許多。
  曲瀲常來鎮國公府作客,也知道寒山雅居比之其他地方都要清冷許多,如今這裡伺候的丫鬟僕婦們從衣著打扮和神色便可以觀出和平時不一般,顯然是淑宜大長公主對於心愛的孫子成親之事十分高興,連帶的也影響到了下人們的心情。
  曲瀲跟著紀凜給烏嬤嬤行了一禮。
  烏嬤嬤慌忙避過,說道:“世子和世子夫人哪裡能對老奴行如此大禮?真是折煞人了。”
  紀凜溫聲道:“這是嬤嬤該受的。”
  曲瀲覺得他話裡有話,但是此時卻不是深究的時候,況且烏嬤嬤伺候了淑宜大長公主一輩子,連鎮國公見了都要恭敬地叫一聲嬤嬤,而且也是親眼看著紀凜長大的,自然也受得他們的禮。
  烏嬤嬤看著站在一起的一對璧人,眼角有些濕潤,笑著道:“老奴在此恭喜世子和世子夫人百年好合、百頭偕老。”
  兩人又道了謝。
  然後烏嬤嬤親自掀了簾子,讓兩人進去。
  淑宜大長公主坐在安息室的炕上,身上穿了件秋香色仙鶴銜靈芝的褙子,發上簪了兩支鑲著鴿子蛋般大小的紅寶石的金釵,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精神不少,雙眼含笑地看著走進來的兩個孩子。
  見到兩個孩子進來,她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發現曲瀲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時,不禁又抿嘴一笑。
  等兩人給她磕頭奉茶後,淑宜大長公主忙讓人將他們扶了起來,然後一手拉著一個,笑著道:“暄和終於成親了,我這顆心也落下來了,以後你們要好好地過日子,給我多生幾個大胖曾孫,我就滿足了。”
  曲瀲聽得滿臉黑線,只能低頭故作羞澀。
  紀凜笑道:“祖母放心,孫兒省得。”
  淑宜大長公主更高興了,高興之下,將自己這兒的好東西可著勁兒地想要賞給小夫妻倆,也讓曲瀲覺得皇家的公主似乎高興時,就是喜歡賞人,淑宜大長公主是如此,襄夷公主也是如此。
  兩人陪著淑宜大長公主說了會兒話,淑宜大長公主見時辰差不多了,便道:“你們先去祠堂,等認親結束後,也不必過來了,回去歇息,改天有空再過來陪我這老婆子說話。”
  雖然是親孫子成親,但是淑宜大長公主喜靜,平時不太愛搭理人,就是今天也一樣,所以也沒有讓紀家的那些女眷們過來打擾。
  兩人剛離開寒山雅居,便見到鎮國公夫人身邊伺候的隋嬤嬤過來。
  隋嬤嬤笑著給兩人請安,說道:“老爺和文管家都在祠堂裡了,夫人奴婢過來通知世子的少夫人一聲。”
  紀凜淡淡地應了一聲,說了一句“讓母親掛心了”,雖然語氣依然溫和而恭敬,但是神色卻有些冷淡,沒有兒子對母親應有的親近。曲瀲隱約能感覺到這對母子間的氣氛比平常母子要冷淡許多,但這對她來說,只有好處沒壞處,所以她也沒有對此有什麼特別想法。
  兩人到了祠堂,給祖宗磕頭上香後,鎮國公對著兒子和兒媳婦說了些類似于夫妻互相扶持、開枝散葉的話,便先他們一步離開了。
  文管家倒是很激動的樣子,看得曲瀲都擔心他老人家一個激動就要喘不過氣來。
  紀凜悄聲對曲瀲道:“文管家以前是在祖父身邊伺候的,聽說是祖父在邊境時從蠻人鐵蹄下救下來的可憐人,後來便隨祖父回京當了管家。如今他年紀大了,祖母免了他的差事,但他是個閒不住的,便自動過來看守祠堂。”
  曲瀲聽罷,心裡肅然起敬,也明白了文管家在鎮國公府的地位,以後見著了一定要恭敬。
  兩人邊走邊說話,紀凜邊和她說周圍的環境,邊注意她的神色,見她時不時地蹙眉,便知道她的身體仍難受著,心裡有些懊惱,剛才應該讓人備張軟轎過來的。
  曲瀲正聽著他講解鎮國公府的格局時,被他一把托住了手,不禁奇怪地抬頭看他。
  少年白玉般的面上微微泛紅,被那雙仿佛漾著水氣般的水眸看得心跳微快,不禁想到昨晚那被淚水洗潤過的眸子,臉蛋不禁更紅了,溫聲道:“你如果不舒服,便挨著我,等到了正堂時,我再放開你。”
  看著他的臉,曲瀲也莫名地臉紅起來。
  於是接下來的路上,新上任的小夫妻倆都變得沉默,但是沉默中又流動著一種脈脈的溫情,讓跟在他們身後的宮心等丫鬟忍不住抿嘴笑起來。
  此時正堂裡已經坐滿了人,都是鎮國公府的族人及姻親,但凡是沾了點兒親的,今兒都來了。
  曲瀲看到這滿堂黑鴉鴉的人,眼前發黑,同時也對鎮國公府在京城中的地位有了一個深刻的認知。這些很多與鎮國公府其實平時並未有什麼往來,不過是沾著點兒邊,便上門來了,鎮國公府也不好將之拒之門外。
  這也唯有世子的婚禮才有的熱鬧,如果是二房的嫡子成親,怕是沒有了。
  曲瀲深吸了口氣,低眉順目地跟在紀凜身後,走進了正堂。
  正堂裡,鎮國公夫妻坐在正中央的上首位置,左右兩邊分別是紀二老爺夫妻,其他賓客依次而坐。
  紀凜和曲瀲在紀家一位長輩的指導下,給鎮國公夫妻磕頭敬茶。
  鎮國公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喝了兒媳婦敬的茶時,賞了兩個紅封,看那鼓鼓的樣子,便知份量不少。其他人忍不住看了看,發現鎮國公好像真的很高興娶得佳媳,不禁對今天的新婦又慎重一些。
  鎮國公夫人面上也掛著得體的笑容,但曲瀲卻覺得那笑容並未抵達眼底。
  這位婆婆本來就是長得比較冷豔的那種類型,眉眼輪廓和紀凜很像,但是卻比紀凜多了一種冷豔的感覺。平時也是很難得有點笑意,看起來尊貴非常,讓人覺得不愧是郡王府的郡主。如今她臉上難得露出笑容,那笑容不管真假,柔和了臉上的冷豔之色,倒是讓人覺得親切了許多。
  她賞了曲瀲一套金鑲玉的頭面,這套首飾做工精美,上面鑲嵌的玉石瑩潤,一看便知非凡品。
  曲瀲沒想到她會賞這麼貴重的東西,一時間也不知道她是作戲,或者是心裡還是疼愛紀凜的,面上恭敬無比地接過了。
  接著曲瀲便在鎮國公夫人的帶領下,去和鎮國公府的親戚見禮,乖巧地叫人,雖然記人記得眼花繚亂,面上卻絲毫不顯,除了與鎮國公府關係比較近的,其他那些沾了些親就上門來的,曲瀲都只掃了一眼。
  “這位是我們紀家的姑奶奶,平甯郡主。”鎮國公夫人介紹到平甯郡主時,臉上的笑容自然了許多。
  曲瀲抬頭,看清楚了平寧郡主的模樣,發現她的相貌並不像淑宜大長公主,反而比較像鎮國公。據聞鎮國公的長相遺傳了老鎮國公,皆是風流倜儻,也因為如此,當初淑宜大長公主初見之時,便傾心於他。
  平寧郡主的眉毛比其他女子的要濃豔一些,不是彎彎的柳眉,而是有些剛硬的劍眉,使她看起來頗為英氣,卻又糅雜著女子特有的柔軟,形成一種獨特的魅力。
  此時她笑盈盈地對鎮國公夫人道:“恭喜大嫂了,娶得佳媳,侄媳婦看著就是個討人喜歡的,這般惹人憐愛的模樣兒,我還是第一次見。”
  鎮國公夫人笑道:“你這當姑母的,今兒可不能小氣了。”
  “放心,我虧待了誰,也不會虧待了暄和媳婦。”說著,她抬頭朝紀凜笑了下。
  紀凜抿嘴微笑,說道:“那就謝謝姑母了。”
  曲瀲也跟著靦腆地笑著,平寧郡主給的是一副寶石頭面,雖然比不得鎮國公夫人給的精巧,卻也是極為慎重了。等她給平寧郡主行禮致謝時,平寧郡主看著她微笑的模樣,略微地有些淡,讓她心裡微微發緊。
  她對於婆婆不喜歡自己之事沒有什麼擔心的,倚仗的不過是淑宜大長公主。而作為淑宜大長公主的女兒,平甯郡主不喜歡自己,她便有些擔心了,畢竟一般婆媳間有些話說不得,但母女卻絕對說得。
  拜見了長輩們後,便是平輩。
  紀語帶領著弟妹們過來給新嫂子請安,鎮國公府裡的女孩兒不多,二房只有紀語一個,並且是鎮國公府年紀最大的姑娘,接著便是長房的兩個庶出姑娘,一個叫紀詩,今年十二歲,一個叫紀詞,今年不過五歲,都是姨娘所出,其中紀詩和紀沖是同一個姨娘所出,被抱養到鎮國公夫人身邊。
  等他們行了禮,叫了大嫂後,曲瀲也給了他們見面禮,都是裝在荷包裡的銀票——今日她便如姐姐希望的那樣,財大氣粗地拿銀子來砸人。
  銀子誰都喜歡,紀語等人笑盈盈地答謝了,不過紀沖和紀詩卻有些不以為意,心裡暗暗撇嘴,還說曲家詩禮傳家,卻拿這種阿堵物來當見面禮,虧她拿得出手。
  兩人神色都有些淡。
  曲瀲故作不知,紀語笑嗔道:“大嫂真是太壞了,明知道妹妹想要的是您做的小東西,今兒巴巴盼著您的見面禮,誰知……”
  曲瀲笑道:“這不是自家姐妹,所以才直接了一些。”
  紀語嗔怪不已,但是眉稍眼角卻帶著笑意,顯然並不介意。
  在場的賓客們也是笑盈盈的,今兒曲瀲露的這一手,也讓他們知道這位新娘子出手可真是闊綽,同時也印證了那天曬嫁妝時曲家姑娘嫁妝豐厚的事情,人家曲家將女兒嫁過來,也是有資本底氣的。
  鎮國公夫人抿著嘴,沒有說話。
  接著是與紀凜同輩的那些姻親府中的年輕公子,其中便有甯王世子周琅、淮安郡王府的幾位表兄弟、景德侯府的幾位少爺……
  曲瀲再次認人認到頭暈,直到終於結束了認親後,方松了口氣。

卷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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