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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清瓷 - 後宮混口飯(卷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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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42: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秦姝眼見她走上前來,從袖子裡拿出幾本小冊子,遞到她的面前。

    “這是嬪妾讓人從宮外帶進來的,娘娘先看著,什麼時候看完了,嬪妾再讓人去買。”

    秦姝愣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她真的讓人去買書而且還捎進宮了。

    秦姝以為,她只是說一說。不曾想,這曹無雙竟是真實的可愛。

    她都有些愧疚了,自己不當回事,人家卻是真心實意的買了書進來。

    看著秦姝愣愣的樣子,曹無雙不由得皺了皺眉:“娘娘莫不是覺著嬪妾是說假話,還是說根本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秦姝搖了搖頭,見著曹無雙一本正經的樣子,竟然覺著有些心虛。

    “不是,只是詫異妹妹辦事竟然這麼快。”

    秦姝說著,一眼就瞥見曹無雙皺起了眉頭。

    不等秦姝開口,就聽曹無雙道:“好了,嬪妾又沒說什麼。”

    秦姝才剛松了一口氣,就聽曹無雙小聲嘀咕道:“女人彎彎繞繞,當真麻煩的很。”

    秦姝一時又被噎住,很想問一句,她自己難道從來沒有身為女人的自覺。

    什麼女人彎彎繞繞麻煩得很,這話說的,好像她自己不是女人一樣。

    秦姝有些懷疑,這個曹無雙真的不是自小當男孩子養大的吧?

    秦姝覺著,自己倒是可以向楚昱澤打聽打聽。

    安貴妃買通宮女,挑唆大公主和皇后離心,證據確鑿,被打入天牢,等候發落。

    一時間,後宮激起千層浪,王氏一族更在朝堂上受到眾朝臣的嘲諷。

    皇上隆恩,將王家之女晉為貴妃,貴妃卻是挑唆大公主,實乃有負聖恩。

    有朝臣上奏彈劾,奏請皇上懲治戶部尚書王庭崇教女不嚴之罪。

    彈劾王庭崇的摺子就像雪花般飛進了雲霄殿。

    王庭崇亦知自己女兒闖了大禍,也上了摺子並跪在雲霄殿外請皇上降罪。

    皇上念及王氏一族的功勞和太后的教導之恩,將其訓斥一番,罰俸三年以做懲戒,並開恩,留貴妃性命,只褫奪其貴妃之位,將其打入冷宮。

    一時間,朝堂上下都道皇上仁厚純孝,實乃百姓之福,社稷之福。

    毓淑宮

    秦姝聽到這消息,心中並未覺著詫異。

    楚昱澤不可能因為貴妃一人之過而遷怒王氏一族,畢竟,這宮裡頭還有王太后在。

    王太后當日為皇后時,就對不被先帝疼愛的楚昱澤頗為照顧,在天下人看來,王太后對他是有恩的。

    既然有恩,就不能不顧忌太后的顏面,不然就是不孝。

    秦姝到了這裡這些年,知道古人對於名聲是如何的看重。縱然楚昱澤當了皇上,也是不想背上不孝之名的。

    “好在皇上將安貴妃打入冷宮,娘娘往後更可安心了。”銀杏面上帶著幾分喜色道。

    沒有了貴妃,自家娘娘就是僅次於皇后的妃嬪,又得皇上寵愛,自是沒有哪個敢讓娘娘受了委屈。

    在銀杏看來,王氏一族怎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貴妃被打入了冷宮,這就足以讓人高興了。

    秦姝聽了,忍不住笑了笑:“就是安貴妃在,本宮也沒什麼不安心的。”

    “可去問過了,皇上如今在何處?”秦姝突然問道。

    “奴婢差人打聽,說是皇上下朝後就去給王太后請安了。”聽自家娘娘問,銀杏忙回道。

    秦姝聽了,點了點頭,自打安貴妃被打入冷宮後,王太后就病了一場。

    好在有太醫日日診脈,並無大礙,只好生調養便可。

    宮中人人都知道,王太后這是心病。

    安貴妃被打入冷宮,不僅是對王氏一族的打擊,更是狠狠打了她太后的顏面。

    想想,她貴為太后,竟連自己的侄女都護不住,這宮裡頭的人,該怎麼看她。

    正說著,就聽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宮女竹韻進來回稟。

    “娘娘,陸公公來了。”

    秦姝聽著,忙讓她將陸成請進來。

    陸成一進來,就恭敬地給她請了安,然後才將來意說了出來。

    “皇上吩咐老奴叫娘娘去雲霄殿伴駕。”

    “皇上不是去給王太后請安了嗎?”秦姝剛問出口,就覺著是自己想岔了,皇上去壽康宮,就是孝順太后,去多長時間,可沒有人在乎。

    “知道了,本宮這就過去。”

    “是,娘娘請。”陸成在前頭帶路,二人一路到了雲霄殿。

    “娘娘自個兒進去吧。”陸成恭敬地道。

    秦姝點了點頭,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見著坐在桌前的楚昱澤。

    桌上擺著滿滿一桌子的飯菜,還有一壺酒,楚昱澤手裡拿著一個酒杯,酒杯裡裝滿了酒。

    秦姝看著這一幕,只笑了笑,上前福了福身子:“皇上好雅興,竟一個人喝起酒來了。”

    秦姝進宮這些年,很少見楚昱澤喝酒。

    楚昱澤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秦姝走過去,就見楚昱澤將手中的酒杯遞了過來:“陪朕喝上一杯。”

    秦姝酒量不怎麼好,可喝一杯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再說,她也不想擾了他的雅興。

    當下,就坐下來陪著他喝了一杯。

    “臣妾聽說,皇上方才去壽康宮了,太后可還好?”秦姝隨口道。

    說完這話,就聽楚昱澤一聲嗤笑:“好不好,都是太醫的事情,和朕有什麼相干。”

    楚昱澤這話,若叫那些言官聽到,定會覺著他不孝至極。

    可偏偏,因著王氏一族的事情,朝堂上下都在稱讚皇上仁厚純孝,乃百姓之福,社稷之福。

    秦姝莞爾一笑,低聲道:“皇上說得對,她好不好都不關皇上的事情。”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點了點頭。

    喝了一杯酒,秦姝就陪著楚昱澤用起膳來,關於貴妃和王家的事情,她一句話都沒問。

    因為她能猜到,這一切並未結束。

    楚昱澤的心思,定是要先得了純孝仁厚的名聲,然後再動王氏一族。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覺著他是無奈之下動的手,為的是這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

    秦姝知道面前這個男人一直都能忍耐,卻沒想過,他能這般忍耐。

    忍著不動王氏一族,因著王太后病了,還去傳了太醫院的太醫,並時常去請安。

    他若依舊是不受先帝疼愛的大皇子或是太子,做到這點並不讓人意外。

    可如今,他當了皇上,竟還能如此沉得住氣,由不得讓人心生佩服。

    “王氏被打入冷宮,你覺著哪個合適撫養四皇子。”楚昱澤突然開口道。

    秦姝愣了愣,她很詫異楚昱澤會問她。

    四皇子雖然天生兔唇,可到底也是皇家子嗣,宮裡頭有規矩,只有嬪位及以上妃嬪才能撫養皇嗣。

    如今,適合撫養四皇子的,只有韓嬪、昕嬪、她自己和皇后。

    “皇后和安貴妃素來不和,撫養四皇子怕是不合適。”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臣妾私心,並不想撫育四皇子。不然臣妾不知,是該對自己的孩子好一點兒,還是因著四皇子自小失母,身子又有缺陷,對他更疼愛幾分。”

    “自然是該對咱們的孩子更好些。”楚昱澤聽了,想都沒想就開口道。

    秦姝被他的話說的微微一愣,心裡有些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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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42: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至於昕嬪,一來昕嬪才剛進宮,二來臣妾覺著,昕嬪的性子,不大適合撫養孩子。”

    秦姝沒法兒想,楚昱澤若叫曹無雙撫養四皇子,會是什麼場景,曹無雙可不像是有耐心哄小孩兒的。

    更何況,他至今沒有寵倖過曹無雙,就讓人家當母親了,聽起來也覺著怪怪的。

    那就只剩下韓嬪一人,可韓嬪,是個心機頗深的人。

    四皇子給了她,指不定又生出什麼心思。

    秦姝覺著,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適合問她,實在是太難了。

    “臣妾實在不知,皇上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那朕若是讓你撫養四皇子呢?”楚昱澤看了她一眼,出聲道。

    秦姝想了想,開口道:“皇上若真真有此意,臣妾雖不能保證對他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可也絕對不會讓他受了委屈。”

    秦姝是真心這樣想的,要麼就不要,要麼就好好的待他。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秦姝被他看的都有些心虛了。

    這個時候,楚昱澤卻是揚聲將陸成叫了進來。

    “傳朕旨意,晉如美人為如嬪,替朕撫育四皇子。”

    陸成聽了,眼中閃過一抹震驚。從美人一舉升到嬪位,實在是太快了些。

    “還不快去!”楚昱澤輕斥一聲。

    “是。”陸成應了一聲,就轉身退了出去,一路去了如美人處傳旨。

    見著秦姝眼中的不解,楚昱澤淡淡道:“如氏被王太后灌了絕育湯,傷了身子。”

    秦姝聽了,心中震驚,卻也明白過來,如氏這輩子不會有孩子,就會好好的撫養四皇子。

    可是,四皇子是安貴妃所出,逼如氏喝了那絕育湯的又是王太后,如氏能真心待四皇子嗎?

    秦姝想著,就將心裡的擔憂問了出來。

    “這宮中寂寞,如氏沒那個膽子。”無論從哪個方面講,撫養四皇子對如氏來說都是件好事。

    四皇子先天兔唇,沒有資格競爭皇位,往後若是新帝登基,怎麼也能封個王爺。

    而且有四皇子陪著,足以打發這宮中的時間。

    楚昱澤說的對,這宮中寂寞,如氏是不會因為對太后的恨意而斷了自己最後的希望的。

    晉封如美人為嬪,並讓其撫育四皇子的旨意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眾人無不震驚,如美人這些日子雖複寵,可誰也沒想到,皇上竟會對她如此厚愛。

    無論是嬪位,還是四皇子,都是眾人想得而得不到的。

    白白得了個兒子,如嬪真是好福氣。

    四皇子交給了如嬪撫養,宮中人人都以為安貴妃的事情算是落幕了,卻沒想到,只過了一個月,左都禦史曹魏又一次彈劾王庭崇結黨營私、貪污受賄、賣官鬻爵之罪。經查實,所有罪名都屬實。

    緊接著,又有幾個大臣彈劾王氏一族欺壓百姓,王庭崇之子王紹強搶民女、逼良為娼,更有人查出,一個月前京城的那場大火,就是王家奴僕所縱。

    只隔了一日,又有朝臣揭發王庭崇在太皇太后喪期飲酒作樂,並偷偷納了一房妾室。

    王庭崇知道王氏一族氣數已盡,竟放火將其妻妾和未出閣的女兒活活燒死。

    只暗中讓人將其子王紹護送出京,隱姓埋名,好為王家最後的香火。

    只可惜,王紹還未出京城,就被人抓住了。

    眾朝臣上奏,將王庭崇及其子王紹腰斬示眾,以正朝綱。

    “王庭崇及其黨羽負朕深恩厚望,實乃死有餘辜,准!”

    王庭崇與其子王紹被腰斬於鬧市,消息傳到壽康宮,王太后頓時身子晃了晃,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暈倒過去。

    經眾太醫輪流診治,王太后乃是氣急攻心,又悲傷過渡,以至於心脈受損才不省人事。

    王太后這一昏迷,就再也沒醒過來,拖延了半個月後,在夜裡薨逝了。

    皇宮最偏僻的西北角,有一座破敗不堪的宮殿,這裡關著的都是犯了大錯的妃嬪,足足有十幾人,有的瘋瘋癲癲,有的麻木不仁,和後宮的繁華奢靡相比,這裡便如地獄一般,吞噬著人的希望。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一個太監從外頭進來,恭敬地道。

    王佩徽抬起頭來,她的髮髻淩亂,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無一不顯露出她此時的狼狽來。

    見著那太監,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欣喜。

    “貴妃,你叫本宮貴妃?可是皇上叫你來接本宮回去?”安貴妃急不可耐道。

    被關在這冷宮幾個月,她當真是生不如死,一天都熬不過去了。

    “貴妃娘娘怕是想岔了,奴才是太后娘娘派來的,太后恩典,讓奴才特意來告訴娘娘一聲,娘娘若是有法子,就在這宮裡燒些紙,也算是盡些孝心了。”

    那太監的話音剛落,安貴妃的臉色就變得蒼白,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死死盯著面前的太監。

    “娘娘怕是不知,半個月前,皇上下旨將娘娘的父親和兄長腰斬于鬧市。王大人怕家中女眷活著受罪,親手燒死了妻妾和尚未出閣的女兒。”那太監感慨道:“說起來娘娘的父親也真是心狠手辣之人,比咱們這些沒根兒的都能狠得下心腸來。”

    安貴妃僵著沒動,臉上全無血色,過了半晌,才絕望喊道:“不,不可能,本宮要見太后,本宮要見太后娘娘。”

    那太監瞧著安貴妃滿是絕望和恐懼的眸子,笑了笑,道:“娘娘別喊了,喊了奴才也辦不到,甯壽宮那位太后已經薨逝了,娘娘若是想見,就只能見慶壽宮的恭太后了。”

    “可惜,娘娘如今的身份,怕是想見都見不著了,奴才總不好帶娘娘過去,汙了太后的眼睛。”

    那太監說完這話,就轉身離開了,只留安貴妃一人,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鳳鑾宮

    郭氏正用著晚膳,就見孫嬤嬤進來,走到她跟前小聲回稟道:“娘娘,王氏撞牆自盡了。”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面色不變,只隨口道:“死了便死了,拉出去埋了就是。”

    王氏一族獲罪,安貴妃又被皇上褫奪封號打入冷宮,難不成她還想以貴妃之禮下葬?

    郭氏想著,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老奴打聽到,是太后娘娘派人去過了。”孫嬤嬤的話中帶著幾分深意。

    郭氏聽了,眼中微微閃過一抹詫異。

    她倒不知,太后的恨意竟如此之大,連王家最後一個女人都不放過。

    “你我只當不知道便是了,如今,這宮裡頭可只有一位太后。”她身為皇后,也得用心討好。不該她知道的,她聽見了也要裝作沒聽見。

    只半個時辰的功夫,王佩徽撞牆自盡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眾妃嬪聽了,對王佩徽並沒什麼同情之心,畢竟,這兩個月裡,王氏一族的人和太后都死了。

    死她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嬪,有什麼可奇怪的。

    她若是王佩徽,怕也沒那個臉面繼續活下去。若不知她自己蠢笨挑唆大公主,王氏一族怎麼會落到今日的下場。

    王佩徽死了,卻沒有在宮中掀起一絲漣漪,就好像這個人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秦姝洗漱過後,在屋裡用了早膳,就去給皇后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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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43: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因著到了夏日,她穿了一襲軟銀輕羅百合裙,頭上插著翠玉的簪子,整個人看起來,清清爽爽,舒服的很。

    秦姝才到了鳳鑾宮門口,就見著身著一襲暗花細絲褶緞裙的曹無雙。

    這些日子,曹無雙時常去陪她說話,兩人的感情一日比一日深厚了。

    就好像,是後世的閨蜜一樣,雖然,她大了曹無雙幾歲。可那又怎麼樣子,曹無雙骨子裡,可是男孩兒的性子,好多時候,她都覺著自己要比她小。

    不然,怎麼每每說什麼,她都只有聽著的份兒。

    “姐姐。”曹無雙見著她過來,笑了笑,叫道。

    如今,兩人感情好,私下裡便以姐妹相稱。

    “妹妹這身打扮,可真是好看。”秦姝看著曹無雙,視線落在她耳朵上那對珍珠耳墜上。

    相處這些日子,她算是看了出來,這對珍珠耳墜,可是她的珍愛之物,從來都沒有摘下來過。

    她瞧的出來,這耳墜並非貴重之物,瞧著並不光澤圓潤,也不知,這耳墜是何人送的,能讓她這麼寶貝著。

    見她盯著她的耳墜看,曹無雙只說道:“不早了,咱們快進去吧。”

    有那麼一瞬間,秦姝在她眼中看出一抹清晰的傷痛。雖然很快就掩藏了下去,秦姝卻知道,自己真的是看到了。

    秦姝突然在想,眼前這個有男孩兒性子的人,會不會也有屬於自己的故事。

    那個故事,一定很美,卻也一定是悲傷的。

    秦姝進去的時候,就見著坐在軟榻上的郭氏,許是因為除掉了安貴妃,心情好了,郭氏的氣色也格外的好。

    “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秦姝和曹無雙一前一後福了福身子,請安道。

    郭氏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片刻,微微一笑:“起來吧,你二人倒是相處的好。本宮聽說,這些日子昕嬪時常去毓淑宮,有這麼個好姐妹,本宮真是羡慕。”

    聽著郭氏的話,秦姝只笑道:“娘娘言重了,韓妹妹最會說話,有她陪在娘娘身邊,娘娘怎麼會覺著悶。”

    自打王太后薨逝,韓嬪就愈發的巴結起郭氏來,韓嬪本就心思深,又慣會挑郭氏愛聽的講,如今儼然成了郭氏身邊第一人,將葛美人甩出一條街去。

    郭氏看了秦姝一眼,就吩咐二人坐下了。

    “這幾個月,宮中發生好些事情,鬧的人心惶惶。好在,一切都過去了。往後,你們更要用心伺候皇上。”

    “是,嬪妾謹遵娘娘教誨。”郭氏的話音剛落,眾妃嬪就站起身來,齊聲應道。

    郭氏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坐下,然後才扭頭對如嬪道:“這些日子,四皇子可還吃的好?”

    四皇子自打生下來,吃的一直都很少,所以格外的瘦些。

    “回娘娘的話,吃的比先前多了些,嬪妾怕傷著他,也不敢讓嬤嬤喂多了。”

    如嬪晉了嬪位,又撫養了四皇子,氣色愈發的好了,言語間滿滿都是對四皇子的疼愛,若不是曉得四皇子是安貴妃所生的,還以為她便是四皇子的生身之母。

    “吃得好本宮就安心了,皇上心裡頭也是憐惜四皇子的,他既養在了你的名下,你就好好待他,皇上總會記著你的好。”郭氏溫聲道。

    “是,嬪妾知道了。”如嬪笑著應道。

    曹昭儀見著如嬪這樣,心裡頭愈發的不是滋味兒了。

    如氏不過一個宮女,憑什麼能有這般的好運氣。

    她心中不甘,卻是不敢出言不遜,生怕惹得皇后震怒,被皇后責罰。

    王太后薨逝,安貴妃自盡,都說唇亡齒寒,她這個依附著安貴妃的卒子,哪裡還敢隨意放肆,她可沒有如嬪那樣的好福氣。

    曹昭儀的這抹不甘,全都落在郭氏的眼中,眼中閃過一抹算計。

    又說了一會兒話,郭氏就命眾人退了下去。

    曹昭儀還未走出殿門,就被孫嬤嬤叫住了。

    “昭儀留步,皇后有話要和昭儀說。”

    曹昭儀心中忐忑,提著心重新走進了殿內。

    郭氏看著她如此小心謹慎的樣子,只笑了笑,就命人給她賜了座。

    “本宮記得,剛進宮的時候你可沒有這般謹慎。”

    曹昭儀聽著,不知郭氏是何意思,忙站起身來,道:“娘娘恕罪,嬪妾那時才剛進宮,很多事情都不懂。若惹了娘娘煩心,還請娘娘不要怪罪。”

    郭氏看了她一眼,臉上並沒有怪罪之意:“本宮沒什麼可煩心的,倒是你,若有如嬪那樣的造化,也不至於處處謹慎,提著心過日子。”

    “說起來,如嬪原先也不過是個宮女,能一朝為嬪,養育四皇子,實在讓本宮難以相信。”

    “可誰讓,她有淳妃替她說話,皇上寵著淳妃,自然淳妃說什麼,就是什麼。”

    郭氏的話音剛落,曹昭儀猛地抬起頭來。

    “若沒有淳妃在皇上面前替如嬪美言,其實本宮心裡,是更中意你的。”

    “你與如氏都是安貴妃身邊親近的人,可論起出身,如氏可比你差多了,哪裡配撫養四皇子?”

    曹昭儀從鳳鑾宮裡出來,臉色格外的難看,腦子裡不斷重複著方才皇后說的那句話:“若不是淳妃在皇上面前替如氏美言,如今封了嬪位,撫養四阿哥的就是你。”

    她越想越覺著是這麼回事,心中的恨意一股腦全都湧了上來。

    淳妃,好一個淳妃?

    平日裡瞧著溫和大度,背地裡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到底是哪裡礙著她的眼了,偏要和她過不去。

    這邊,秦姝卻是看著曹無雙托人帶進宮的話本小說,書裡佳人等了心愛的男子十多年,再見的時候夫君去是另娶新人,連孩子都有兩個了。

    “早就說了,這些話本有什麼好看的,女子若是一味軟弱,只會讓人作踐了。”曹無雙見著秦姝沒好氣合上書,漫不經心道。

    “妹妹不是說,這書不好,從不看嗎?”怎麼這會兒,竟然對裡頭的情節這麼瞭解。

    瞧著秦姝眼中的疑惑,曹無雙毫不尷尬道:“自然是看過了,才覺著無趣。”

    一句話,就讓秦姝噎住了。

    “這屋裡無趣的的很,不如姐姐陪我去外頭走走。進宮這麼久,也沒好好的逛過。”陪著秦姝看了這麼一會兒書,曹無雙早就坐不住了。

    她愛看書不假,卻最厭煩這種話本子,她覺著,女子遇人不淑,多一半是自己眼睛瞎了。

    秦姝“噗嗤”一笑:“妹妹若是想逛,這些日子有的是時間,怎麼一次都沒出去?”

    曹無雙看了她一眼,說:“還不是怕碰上一些個女人,真是趕都趕不走,厭煩的很。”

    曹無雙所指的,自然是冷美人,冷美人自打被曹無雙揍了,就愈發的和她不對付。

    每次碰見,都要指桑駡槐幾句,偏偏她還學了乖,從來都不捅破那層窗戶紙,讓人想責罰都責罰不了她。

    畢竟,這宮裡頭規矩雖嚴,卻也不能管著人的嘴巴,不讓人說話吧。

    更別說,若是旁人說什麼你就對號入座,顯得到底有些小家子氣,事情若鬧大的,只會讓人看了笑話。

    聽著曹無雙的話,秦姝忍著笑問道:“妹妹莫不是轉了性子,怎麼不上去揍她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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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秦姝存著幾分調侃之意,曹無雙卻是絲毫不見尷尬:“還不是怕出手重了,把她湊壞了,若是真想揍她,該等到晚上,拿個麻袋套住她,怎麼湊都不怕。”

    曹無雙前邊兒才說著害怕出手重,下一句就來了這麼個轉折,直聽得秦姝愣在了那裡。

    “什麼時候,妹妹也可試試。”她可聽說,那冷美人很喜歡逛園子,每日用了晚膳,都要出去散步。

    秦姝和曹無雙相視一笑,然後也沒讓銀杏跟著,只說是兩人隨便逛逛,就出了毓淑宮。

    皇宮很大,路上乾乾淨淨的,每日都有宮女太監打掃,就連花枝都是修剪過的,小路兩旁都是茂密的樹木,綠葉蔭蔽,不時有清脆的鳥叫聲傳入耳中。

    在綠蔭下走著,微風吹拂,十分的涼爽。

    兩人一邊觀賞風景,一邊說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快到雲霄殿的地方。

    “姐姐……”

    曹無雙才笑著說出兩個字,嘴角的笑意就僵住了,愣在那裡,眼睛盯著前方一動不動,抓著她的手驀地一緊,秦姝吃痛,卻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秦姝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看見一個穿著侍衛服侍二十多歲的男子,正朝雲霄殿的方向走去。

    不等秦姝開口,曹無雙就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

    秦姝見著這情景,也跟著跑到了不遠處,卻沒有靠近。

    曹無雙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看著面前的男子好久,突然就大哭著上前揍起人來。

    她的聲音很大,一邊揍,一邊哭:“你既然沒死,為什麼要騙我,讓我以為你死了?”

    那男子任她揍了幾下,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見著她不掙扎了,才退後一步,恭敬地請安:“微臣給昕嬪娘娘請安,娘娘若沒什麼吩咐,微臣就告退了。”

    說完這話,也不等曹無雙說話,就徑直走開了。

    秦姝在不遠處,只看到曹無雙死死咬著嘴唇,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掉。

    回去的路上,秦姝時不時看曹無雙一眼,而曹無雙卻是目光呆呆的。

    生怕她想不開,秦姝只勸道:“無論事情的真相如何,人活著總是更好。”

    從頭到尾,曹無雙只說了一句話,質問那男人為什麼騙她他死了。

    從頭到尾,那男人也只說了一句話,便是以一個臣子的身份,恭敬地向她請安。

    憑著方才的那一幕,秦姝大概能猜出一些事情來,所以愈發的同情起曹無雙來。

    “姐姐先回宮吧,妹妹想一個人靜一靜。”曹無雙突然出聲道。

    秦姝聽了,想說什麼,最後只拍了拍她的手,轉身離開了。

    等到回了毓淑宮,秦姝一時又有些發愁,先不說他二人如何,就只憑曹無雙如今的身份,兩人都不可能逾矩一步,不然就會惹來滔天之禍。

    “皇上駕到——”一聲尖細的通傳聲從外頭傳來,才讓秦姝回過神來。

    秦姝放下手中的茶盞,從軟榻上站起身來,迎了過去。

    楚昱澤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從外頭進來,秦姝微微福了福身子,就走到桌前給他倒茶。

    楚昱澤看著倒茶的秦姝,隨口問道:“今個兒做什麼了?”

    聽著楚昱澤問話,秦姝就想起了曹無雙和那侍衛的事情,微微愣了愣,只說道:“不過是和昕嬪在宮裡逛了逛。”

    楚昱澤點了點頭,接過秦姝遞過來的茶盞,上前坐在了軟榻上。

    這個時候,孔嬤嬤進來,見著楚昱澤,又有些遲疑。

    “嬤嬤怎麼了,可是睿哥兒和儀姐兒醒了?”

    兩個小包子一歲多了,卻是粘她粘的越厲害了。

    每每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她。

    秦姝看了楚昱澤一眼,就叫人將兩個小包子帶過來。

    小包子已經學會走路了,雖然跌跌撞撞,可有嬤嬤護著,秦姝也願意讓他們多走動一些。

    小小的人兒,粉粉嫩嫩的,因著是龍鳳胎,所以長的很是相像,許是剛睡醒,眼睛迷迷糊糊的,秦姝恨不得將二人抱到懷中狠狠親上一番。

    “來,讓母妃抱抱。”秦姝說著,就先將睿哥兒抱了起來,然後對孔嬤嬤吩咐道:“讓皇上抱抱儀姐兒,她這幾日又重了。”

    儀姐兒是個小吃貨,尤其是愛吃雞肉和魚肉,儀姐兒最先會說的兩個字,就是:“肉肉。”然後才是:“母妃。”

    因著這事兒,秦姝深受打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小吃貨。

    聽著秦姝的話,不等孔嬤嬤有動作,儀姐兒就轉過頭來,跌跌撞撞朝楚昱澤那邊兒走去,伸出胳膊,眼中頗有一種你不抱我我就哭的意思。

    楚昱澤平日裡很愛和儀姐兒玩,和萌萌的小公主呆久了,楚昱澤哪裡還有帝王的威嚴。

    這不,小公主一露出要抱的動作,下一刻,就已經被某人抱在懷中了。

    “呵呵,護……護皇。”小公主吐字不清,卻知道怎麼撒嬌討好,一到楚昱澤懷中,忽然就抱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臉上親了一記。

    “護皇,也親親。”

    見楚昱澤沒有反應,小公主撇了撇嘴,做出要哭的姿勢來。

    楚昱澤哪裡捨得讓她哭,卻也在孔嬤嬤和秦姝的面前丟不起那個臉來,於是就哄道:“來,父皇帶你舉高高。”

    楚昱澤抱著小公主起身,兩隻大手將小公主舉得高高的,小公主絲毫沒覺著怕,不時高興的笑出聲來。

    秦姝見著他這樣,只笑了笑,也不阻止,她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景。

    小公主每次要親親,都會被楚昱澤這招糊弄過去,可偏偏,她又每次都上當。

    秦姝這個當娘的,都覺著自己家女兒好可憐。

    懷中的小包子拽了拽她的袖子,那控訴的小眼神,仿佛是抱怨自己被秦姝忽視了。

    秦姝忍不住笑了,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別看他現在乖乖的,其實是因為楚昱澤在這兒,不然,他可是這宮裡最鬧騰的。

    看他一個,可比看三個孩子都累。

    有一次,還為了淘氣甩開了身邊的嬤嬤,被人發現的時候,他都已經走出毓淑宮的殿門了,幸好他步子小,只走了不到一百米。

    那一回,秦姝狠下心來在他屁股上拍了好幾下,好些日子他都聽話的很。

    也是後來,秦姝才知道,他並不是因為挨打變乖了,而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小包子被自家哥哥訓斥了,還罰他面壁思過了小半個時辰,如此他才乖巧了一段時間。

    想著璟哥兒,秦姝就問孔嬤嬤道:“二皇子可下學了?”

    孔嬤嬤回道:“還得一會兒呢,二皇子聰明睿智,常得師傅誇獎,宮裡頭的妃嬪都羡慕娘娘呢。”

    孔嬤嬤沒有說的是,皇后名下的大皇子,雖然用功,卻比不得二皇子聰慧,聽說,昨個兒又被皇后訓斥了。

    孔嬤嬤聲音不大,卻被楚昱澤聽了去,楚昱澤看了秦姝一眼,認真道:“璟哥兒聰慧沉穩,的確甚得朕心。”

    秦姝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面色都變了,孔嬤嬤面色也變了變,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楚昱澤見著秦姝驚嚇的樣子,有些好笑,也有些詫異。

    他沒想到,這女人竟一點兒也沒琢磨過這事兒,不然怎麼如此受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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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怎麼,姝兒難道覺著咱們的兒子不好,當不得太子之位?”楚昱澤似笑非笑問道。

    秦姝有些無奈,璟哥兒聰慧睿智,怎麼會不好?

    只是,他還小,立太子會不會太早了些。

    再說了,楚昱澤不還年輕,沒必要這麼著急就立儲君吧?

    “臣妾只是覺著太早了些,璟哥兒才剛五歲,更何況,大皇子才是……”

    不等秦姝說完,楚昱澤就嗤笑一聲:“大皇子?不過是常氏所出,哪一點兒比得過咱們的孩子。”

    楚昱澤這話說的刻薄,秦姝面色微微一變,這話若是叫郭氏聽到,怕是能哭死過去。

    郭氏對大皇子,可是寄予厚望。不然,也不會每日督促大皇子讀書,希望他上進。

    楚昱澤陪著她用了午膳,就去了書房。

    吟香殿

    曹昭儀聽著宮女的回稟,面上的笑意愈發的深了起來。

    她抬起頭來看了那宮女一眼:“可看清楚了?”

    “娘娘放心,奴婢瞧的真真的,昕嬪將那侍衛揍了一頓,而且哭的厲害。若沒有姦情,她一個主子,怎麼會和皇上身邊兒的侍衛拉拉扯扯,如此的不尊重。”

    “這一切,淳妃都瞧見了?”

    “可不是,奴婢遠遠跟著,也覺著奇怪。淳妃見著了,卻是不出聲阻止,實在是讓人想不通。”那宮女帶著幾分不解道。

    “奇怪什麼?這宮裡頭上上下下都知道,淳妃和昕嬪交好,便是瞧見了什麼,也只會包庇昕嬪。又或者,這一切淳妃早就知道了,就是淳妃慫恿著昕嬪去和那侍衛私會的。”

    曹昭儀只覺著興奮極了,她原本還發愁怎麼報復淳妃,哪裡想到,今個兒就讓她知道這天大的醜事。

    看來,老天爺還是眷顧著她的。

    “走,陪我去告訴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定饒不過昕嬪,也定會治淳妃一個包庇縱容之罪。

    曹昭儀一路快步走到了鳳鑾宮,郭氏正坐在軟榻上,手裡拿著一盞茶,桌上擺了水果和點心。見著她進來,微微皺了皺眉:“你急急忙忙要見本宮,可是出什麼事了?”

    聽著郭氏的話,曹昭儀看了看站在殿內的幾個宮女,欲言又止。

    郭氏會意,揮了揮手,示意伺候的宮女全都退下。

    殿內,只留下曹昭儀,皇后和孫嬤嬤三個人。

    “說吧。”

    曹昭儀上前一步,小聲道:“娘娘,今個兒有人看見,昕嬪在宮裡頭和皇上跟前的侍衛私會,兩人拉拉扯扯,昕嬪哭的厲害,還將那侍衛打了一頓。前前後後,淳妃都在不遠處看著,也沒上前阻止,好像早就知道的樣子。”

    聽著曹昭儀的話,郭氏和孫嬤嬤的臉色驟然一變。

    “此事可當真?”郭氏看著曹昭儀道。

    “嬪妾怎麼敢欺騙皇后娘娘,再者說,這樣的事情,嬪妾哪裡敢胡言亂語。當真是她淳妃包庇昕嬪,讓她和皇上身邊兒的侍衛私會。”

    郭氏皺了皺眉,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

    “娘娘,昕嬪仗著有淳妃撐腰,膽大包天,做出這樣的醜事來,娘娘可不能不追究,定要細查此事,以正宮規。”曹昭儀好不容易才抓到淳妃的把柄,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郭氏將曹昭儀眼中的那抹恨意看在眼中,微微皺了皺眉:“好了,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此事,萬不可亂說,免得打草驚蛇。”郭氏沉聲道。

    “娘娘放心,娘娘的心思就是嬪妾的心思。”她才不會蠢到打草驚蛇,最後落得一場空。

    待曹昭儀離開,郭氏看了孫嬤嬤一眼,道:“嬤嬤覺著,此事有幾分真?”

    她在宮中多年,見多了算計,知道凡事都不能掉以輕心。

    “娘娘,老奴瞧著,曹昭儀不像說假,再者說,她也沒這個膽子敢欺騙娘娘。”

    曹昭儀如今,巴不得能為自家娘娘所用,才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郭氏點了點頭:“派幾個人,給本宮暗地裡盯著昕嬪,一旦二人見面,立馬給本宮拿下。”

    捉姦捉雙,她就不信,皇上知道這樣的事情,會不治淳妃個包庇之罪?

    “還有,給本宮打聽打聽,淳妃和昕嬪私下裡都做什麼。”

    “是,奴婢這就去辦。”孫嬤嬤應了一聲,轉身就出去了。

    一連幾日,秦姝都瞧著曹無雙臉色不好,人也沒什麼精神,和平日裡相比,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妹妹也別一味的傷心。”

    曹無雙看了她一眼:“姐姐不明白,這些年,若說傷心也都淡了,只是很多事情沒弄明白,心裡到底是不甘的。”

    秦姝聽著她這話,心裡重重歎了一口氣。

    她哪裡能不明白,只看著那日她方寸大亂,痛哭流涕的樣子,她就知道,那個侍衛在她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那妹妹準備,以後怎麼辦。”秦姝雖然有些不忍,卻還是問了出來。

    她已經入宮成了妃嬪,而且還是一宮主位,而那個男子是楚昱澤跟前的侍衛。

    兩人同在這宮裡,卻一個是君,一個是臣。

    “姐姐想聽什麼答案,和他一起逃出這皇宮,還是就在這宮裡當做從來都不認識?”

    不等秦姝說話,曹無雙就又說道:“怕是我想和他私奔,他都不肯呢。”

    秦姝張了張嘴,想了想,才湊到曹無雙跟前小聲問道:“你進宮這麼久,皇上可碰過你?”

    聽著秦姝的話,曹無雙猛地抬起頭來,不住搖頭道:“沒有,那日皇上雖翻了我的牌子,卻是連來都沒來。”

    秦姝也瞭解楚昱澤,像曹無雙這樣的,怕是還入不了他的眼。

    而且,曹無雙的性子,太男孩子氣了些。楚昱澤喜歡那種,溫柔小意的。

    “要不,我替妹妹和皇上探探口風,興許皇上會……”

    不等秦姝說完,曹無雙就急忙阻止道:“不可!千萬不能告訴皇上!”

    她可不相信,這世間的男人真有這麼大度的,尤其他還是皇上。

    他雖然一次都沒碰過她,可她到底是進了這後宮,他若知道了,定會震怒。

    她是不怕死,怕的是連累了黎昕哥哥。

    她好不容易才見著他活著,沒有死,怎麼能因為她,又死了。

    曹無雙覺著,自己一定不能這樣做。

    大不了就在這宮裡熬一輩子,死了,等下輩子再在一起。

    她就不信了,下輩子還會這麼倒楣,遇上這些糟心事兒。

    秦姝被她嚇了一跳,連忙點頭:“好,你不讓我說,那就不說了。”

    只是,這樣藏著掖著,總有一天能憋出病來吧。

    心愛的人就在這宮裡,卻是見上一面都很難,見了也要注意君臣之別,怎麼說都是一種煎熬。

    更別說,紙裡包不住火,若是被人發現了端倪,更是不好。

    陪著曹無雙說了一會兒話,秦姝就回了毓淑宮。

    她進去的時候,就見著楚昱澤坐在軟榻上,見她進來,臉色微微一沉。

    “朕不是說,不讓你和昕嬪親近嗎?”

    秦姝撇了撇嘴吧,忍不住辯解道:“皇上說什麼,臣妾和昕嬪都是女的,有什麼親近不親近的。”

    秦姝剛說完這話,就愣住了,好半天才抬起頭來,湊到楚昱澤跟前,笑嘻嘻道:“皇上不會是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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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43: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她早就察覺到,每當曹無雙過來,楚昱澤總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從沒給過人家好臉色。

    被秦姝這麼問,楚昱澤擺出嚴肅的表情:“朕不過是怕她把你帶壞了。”

    秦姝嘴角的笑意硬生生僵住了:“昕嬪只是有些男孩子的性子,其實人挺好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會被帶壞了。

    楚昱澤聽著她的話,順手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本書來,然後哼了一聲:“不會被帶壞?那這是什麼?”

    秦姝詫異道:“皇上怎麼知道這枕頭底下藏著書?”

    楚昱澤眼中現出一抹得意來:“朕又不像你那麼笨。”

    “老實交代,這書是怎麼來的?”

    秦姝聽著他問,連忙上前討好道:“皇上既然連這書在哪兒藏著都知道了,那這書是怎麼來的,肯定也瞞不過皇上的火眼金睛。”

    楚昱澤沒好氣看了她一眼:“有時間就多讀些有用的書。”

    秦姝覺著自己好生無辜,除了這話本小說和遊記外,其他的書她當真是看不進去。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您覺著有用的那些書,臣妾根本就看不進去。”

    楚昱澤看了秦姝一眼,若有所思道:“怎麼會,起碼有一本你定能看進去的。”

    秦姝有些不解,見著楚昱澤朝她招手,她就走了過去。

    楚昱澤在她耳邊剛說了幾個字,秦姝的臉就漲的通紅,抬起頭來死死瞪著楚昱澤,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天知道,他怎麼能那麼不正經,竟讓她看那種東西。

    “好了,朕不過是逗逗你,那本書,還是朕負責看吧,姝兒只負責驗證就好了。”

    秦姝不知道,楚昱澤怎麼能夠面不改色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些話來,到底是她臉皮薄,還是他臉皮太厚了。

    晚上的時候,楚昱澤宿在了毓淑宮,似乎是為了印證白天的話,愈發的折騰起她來,期間,還讓她保證,要和那昕嬪遠些,免得讓昕嬪帶壞了。

    秦姝被他折騰的全身無力,哭著應了下來。

    “朕就看不慣你瞧那曹無雙的眼神。”

    “皇上說什麼?”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一把箍住她的腰肢:“朕說,你體力太差了,該讓太醫做些藥膳好好補補。”

    秦姝被他的話弄的臉色通紅,她體力差,分明是他體力太好吧。

    秦姝滿眼控訴,不知為何突然就想到了幾日前他問她做什麼去了,那時不覺著有什麼不對,這會兒突然想來,愈發覺著楚昱澤這話問的古怪。

    以往,他從不問她幹什麼去了。

    秦姝小心翼翼看了楚昱澤一眼,試探的問道:“皇上覺著,昕嬪怎麼樣?”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挑了挑眉,看著秦姝道:“你確定要光著身子和朕討論不相干的人?”

    他這一說,秦姝也覺著時機有些不對。

    兩人才滾完床單,應該好好睡一覺,而不是提別的女人。

    可是,她想著那天她從園子裡回來後,他問的那句話,總覺著有哪裡不對。

    不等她想明白,楚昱澤就出聲道:“睡吧,明兒朕還要上朝。”

    秦姝聽了,就閉上了眼睛,因為很累,所以片刻就睡著了。

    翌日醒來,已經是辰時三刻了,秦姝身上酸痛,叫人伺候著沐浴更衣,又想到昨晚她想問卻沒問的話。

    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她總覺著,楚昱澤那天的話,不單單是想讓她說她去哪兒了。

    是不是,他知道了昕嬪和那侍衛的事情?

    秦姝想著,頓時一陣心虛,忙問銀杏道:“那天我和昕嬪去逛園子,皇上是什麼時候來的?”

    聽著她問,銀杏有些不解,卻是想了想,回道:“奴婢記著,娘娘剛走不久,皇上就來了,等了好一會兒呢。”

    “那期間,有沒有人來找皇上?”

    銀杏剛要搖頭,想了想,又說道:“陸公公倒是進來一回,奴婢不在殿內伺候,也不知陸公公和皇上說了什麼。”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著實心虛。

    “娘娘,您怎麼了?”瞧著自家娘娘臉上的神色,銀杏忍不住問道。

    秦姝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銀杏聽了,也就放心了,她還以為,因著那天的事情,娘娘被皇上怪罪了。

    也是,皇上待娘娘這般好,怎麼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就怪罪娘娘。

    銀杏伺候著秦姝用了早膳,就隨著秦姝去鳳鑾宮給皇后請安了。

    郭氏坐在軟榻上,身著一襲紫色的宮裝,上頭是牡丹富貴的花樣,看著便有一種端莊貴重之氣。

    “淳妃,本宮聽說前幾日你隨昕嬪逛園子去了,你素日裡只窩在自己宮裡不出來,如今有個能說上話的,本宮也就放心了,不然你悶出病來,皇上怕是要怪罪本宮照顧不周了。”

    “嬪妾懶怠,倒叫娘娘憂心了。”秦姝帶著幾分歉意道,說完話,又看了坐在那裡的曹無雙一眼。

    許是想通了,曹無雙瞧著比之前氣色要好了幾分。

    郭氏看了她一眼,笑著點了點頭:“你這懶怠的性子,早就該改改了,多出來走動,氣色也能好些。你和昕嬪投緣,往後就讓她多陪著你逛逛。”

    曹昭儀坐在那裡,聽到郭氏提起昕嬪,就將目光移到昕嬪的身上,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裝出一副端莊規矩的樣子,背地裡卻是幹出那見不得人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她這昕嬪怕就做到頭了。

    有這樣一個女兒,曹大人也真是不幸。

    “娘娘說得對,昕嬪姐姐好福氣,能得了淳妃娘娘的眼緣,只可惜進宮這些日子,皇上只翻了一回姐姐的牌子。這宮中寂寞,若不得皇上恩寵,日子更是難熬的很。”

    “好了,曹氏,好好的你說這些做什麼,昕嬪是左都禦史曹大人的女兒,皇上看重曹大人,自然會格外的眷顧昕嬪,哪裡用得著你操心。”郭氏臉色青了幾分,帶著幾分訓斥的口吻道。

    被郭氏這般訓斥,曹昭儀也知道是自己失了分寸,倘若讓淳妃和昕嬪覺出什麼,那就不好了。

    所以,曹昭儀忙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帶著幾分惶恐道:“皇后恕罪,都是嬪妾口無遮攔,說了這些個不該說的話。”

    這時候,如嬪看了曹昭儀一眼,若有所思道:“自打貴妃被打入冷宮,太后薨逝,妹妹就不大愛說話,怎麼這幾日卻是話多的很。不知道的,還以為妹妹有了什麼喜事,所以想藏都藏不住。”

    秦姝聽了,心中不由得咯登一下,將郭氏和曹昭儀的話細細回想了一遍,心中便有種不好的預感。

    十有八九,那日在園子裡的事情,是被郭氏和曹昭儀給知道了。

    秦姝不著痕跡瞥了曹昭儀一眼,只聽她道:“姐姐言重了,妹妹能有什麼喜事。倒是姐姐,封了嬪位,還能撫養四皇子,才是天大的好福氣。”

    秦姝收回自己的視線,又看了坐在那裡的曹無雙一眼,正巧,曹無雙也看了過來。

    兩人對視,言重俱是閃過一抹擔憂。

    曹無雙性子雖然大大咧咧,卻是個聰慧的。方才聽郭氏提起逛園子,她就覺著有些不對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眾妃嬪就起身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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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44: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妹妹,那日之事怕是被傳到了皇后的耳朵裡。”

    曹無雙聽了,卻是面色不顯慌亂,看了她一眼,嚴肅道:“此事,姐姐就全當不知道。就是皇上問起來,也不要承認。就說那日,姐姐中途就離開了。”

    秦姝皺了皺眉:“妹妹說這話,將我看成什麼人了?”

    曹無雙搖了搖頭:“宮中險惡,我只是不願連累了你。”

    秦姝感覺到曹無雙的口氣有些不對,突然就上前一步,帶著幾分不安道:“你想做什麼?”

    依著曹無雙的性子,怕真能做出那種玉石俱焚的事情。

    她等了那男子那麼多年,至今耳朵上都戴著那對珍珠墜子,想來,為了那個人,她是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的。

    “別亂想,或許事情並沒有那麼遭,只是咱們自己嚇自己。”秦姝急忙穩住自己的心神,這個時候,最是不能亂了陣腳。

    “若是真的,皇后定不會饒過我,亦會將姐姐牽連其中。事已至此,妹妹也不說什麼抱歉的話,只願姐姐能聽我一句,那日姐姐什麼都沒看見,都是妹妹將姐姐支開。”

    “我和他如何都是命中註定,只要不連累了姐姐,就不算是委屈了。”

    秦姝聽著,咬了咬嘴唇,應了下來。這個時候,她不應下來,曹無雙定是不能安心。

    “那妹妹也答應我,先什麼都不要做,靜觀其變。”

    從鳳鑾宮回來,秦姝心煩意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倒不是擔心自己被連累了,而是擔心曹無雙。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早就把她當做自己的朋友了。

    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

    秦姝猛地站起身來,就要朝殿外走去。

    銀杏見著她的動作,有些擔心道:“娘娘您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伺候了自家娘娘這麼多年,她從未見過自家娘娘如此慌亂。

    “皇上可下朝了?”

    “娘娘,奴婢去打聽過了,皇上這會兒在書房呢,娘娘可是要去找皇上?”

    秦姝聽了,穩了穩心神,帶著銀杏一路去了禦書房。

    陸成見著秦姝過來,忙堆著笑迎了上去:“老奴給娘娘請安。”

    “公公不必多禮,皇上可還忙著?”

    “瞧娘娘說的,皇上再忙,也是要見娘娘的,娘娘且在這裡等著,容老奴進去通報一聲。”

    秦姝點了點頭,就見著陸成推開門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陸成從殿內出來,帶著幾分不解看了秦姝一眼,才道:“娘娘,皇上今個兒有好些摺子要批,叫奴才先帶娘娘去偏殿等著。”

    秦姝聽了,點了點頭,就隨著陸成去了偏殿。

    他是皇上,自然是朝政之事最為重要。

    有宮女給秦姝點心和一碗冰鎮的酸梅湯,秦姝拿起酸梅湯喝了幾口,心中的煩躁淡了幾分。

    陸成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一下,才問道:“老奴多嘴一句,娘娘可是哪裡惹得皇上不高興了?”

    聽著陸成的話,秦姝有些詫異:“公公怎麼這麼說?”

    陸成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說道:“要不怎麼說娘娘您心大,您想想,您哪次過來,皇上不是立馬就見了您,您怎麼還有心情喝這酸梅湯?”

    “娘娘聽老奴一句話,娘娘就先低個頭,和皇上認個錯,皇上心疼娘娘,哪裡捨得和娘娘計較。”

    聽著陸成的話,秦姝便確定了之前的猜測是對的,楚昱澤定是知道了那日在園子裡發生的事情。

    秦姝一陣心虛。

    她從來沒有和楚昱澤說過謊,這一次,其實真的也不是故意的,充其量,只能算是知情不報吧?

    這會兒低頭認錯,保證不再犯,能不能爭取寬大處理?

    當陸成再次進來,說是皇上傳召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近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裡,秦姝心裡頭七上八下,忐忑的很。

    她不是害怕被他罵或是責罰,只是不知道楚昱澤會如何處置曹無雙和那侍衛。

    “娘娘,快些過去吧,聽奴才的勸,說些軟和的話,皇上興許就原諒娘娘了呢。”

    “多謝公公。”秦姝朝陸公公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抹感激之意。

    這些年,陸公公私下裡幫過她不少,即便只是因為得了楚昱澤吩咐,她心中也是感激的。

    秦姝推開門,一眼就見著了坐在龍案後,正低著頭批閱摺子的楚昱澤。

    他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神色幽暗不明,秦姝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

    她一向都怕他這樣嚴肅威嚴的樣子,更何況這一回她真的犯了錯。

    “臣妾給皇上請安。”秦姝緩步上前,福了福身子。

    楚昱澤卻像是沒聽到一般,連頭都沒有抬起來,更沒有叫起。

    秦姝自知理虧,也不敢覺著委屈,只是時間長了,腿就覺著麻了,身子也有些控制不住搖晃起來。

    秦姝偷偷看了一眼坐在龍案後的楚昱澤,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從他嘴角看出一絲笑意來。

    秦姝眨了眨眼睛,見著的依舊是一副嚴肅冰冷的樣子。

    看來,真的是她看錯了。

    又過了一會兒,秦姝終於是堅持不住,跌倒在地上。

    在宮裡頭這些年,她還從未被人這樣責罰過,雖然知道是自己先犯了錯,秦姝還是覺著有些委屈起來。

    楚昱澤放下手中的摺子,面不改色看了她一眼:“怎麼,是覺著委屈了?”

    秦姝愣了愣,弱弱搖了搖頭。

    她犯了錯,被責罰也是活該,怎麼敢覺著委屈。

    再說了,就是真的委屈她這會兒也不敢說的,當她沒見著某人一副冰冷的眼神嗎?

    見著秦姝搖頭,楚昱澤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又低頭看起了摺子。

    被他這樣無視,秦姝是真覺著委屈了,不知怎麼,眼淚忍不住就落了下來。

    楚昱澤本來是想興師問罪,好好的給她個教訓,讓她長長記性,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期滿他。

    可這會兒聽到抽噎聲,心卻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她進宮這麼久,他還從沒見她哭過呢,這是頭一次。

    楚昱澤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下了臺階,走到秦姝的面前,蹲下去,伸出手來。

    “好了,明明是你自己犯了錯,朕都沒說什麼,你倒是覺著委屈了。”

    秦姝抽噎了一下,抬起紅紅的眼睛看了楚昱澤一眼,不等楚昱澤反應過來,就一下子撲到他的懷中,死死抱著他。

    楚昱澤想要把她從自己身上推開,推了推,卻是沒推開,最後,只狠狠瞪了她一眼。

    “別以為哭了,就沒事了。”

    秦姝一副沒臉沒皮的德性,賴在楚昱澤的身上,聽到楚昱澤的話,只將頭往他懷裡蹭了蹭,良久才悶悶道:“那皇上準備怎麼處置臣妾?”

    “是將臣妾殺了,還是……”

    不等秦姝的話說完,就被楚昱澤厲聲呵斥了:“閉嘴,再說這些混帳話,朕立馬就派人將昕嬪處置了。”

    秦姝被他如此疾言厲色嚇到了,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卻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惶恐。

    秦姝眼圈一紅,想都沒想就撲上前吻住了楚昱澤的唇。

    許是秦姝的力度過大,楚昱澤的身子晃了晃,才將她接住。

    秦姝從來沒有這樣膽大過,就算是之前偶爾的主動,也絕對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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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44: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吻到深處,楚昱澤已經占了上風,秦姝被他吻的有些意亂,忍不住輕聲呻茵。

    陸成在外頭候著,偷偷從門縫看了一下,這一看不要緊,卻將自己嚇了一跳。

    陸成猛地收回了視線,心裡頭卻是對淳妃娘娘更是佩服了幾分。

    他還以為,皇上縱是不怪罪淳妃娘娘,怎麼也得拿拿架子,給她一個教訓吧。

    他哪裡能想到,淳妃娘娘才進去一會兒,就引得皇上這般。

    皇上性子清冷,可偏偏遇上這淳妃娘娘,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幸好,裡頭沒再傳出什麼動靜,不然,他都要懷疑,自家皇上是不是被人給調換了。

    楚昱澤抱著秦姝坐在龍椅上,秦姝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害羞的不敢看他。

    剛才,兩人差點兒就,幸好,楚昱澤記著昨晚折騰了很久,怕繼續下去,會傷了她。

    秦姝的臉紅紅的,也不知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可是大白天,而且還是在禦書房。

    楚昱澤推了推她:“起來吧,這會兒知道害羞了,方才……”

    不等楚昱澤說完,秦姝就猛地抬起頭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准說!”

    楚昱澤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說,秦姝這才放開了手。

    “你呀,慣會耍賴,朕還沒說什麼,你就哭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朕欺負了你。”楚昱澤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道。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也覺著有些尷尬。

    “臣妾才不是耍賴,臣妾只是……”

    “只是什麼?”楚昱澤挑了挑眉,替她說了出來:“只是覺著朕不捨得責罰你,所以就吃定了朕。”

    秦姝被他說的一笑,好像,還真是這樣。

    按說,如此好的氣氛下,不應該再提那件事。

    可是,秦姝還是控制不住想要說。

    “皇上……”

    楚昱澤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哪裡不知道她想說什麼,有些無奈道:“你覺著,這個時候適合說那些不相干的人?”

    秦姝搖了搖頭,卻是為難道:“可現在不說,怕就沒機會了。那件事情,好像已經被皇后娘娘知道了。”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勉強忍住火氣:“嗯,所以皇后一天不知道,你一天不想著和朕說實話?”

    “才不是,臣妾說的都是實話,最多就是……就是知情不報。”說到最後,秦姝的聲音越來越小,底氣也越來越不足。

    “不錯了,還知道心虛。”

    秦姝被楚昱澤諷刺著,不好意思笑了笑,小聲問道:“皇上是怎麼知道昕嬪和那侍衛的事情的?”

    楚昱澤看了他一眼,明顯在說,朕是皇上,宮裡頭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朕的眼睛。

    好吧,皇帝的暗衛多,眼線也多,他知道一點兒也不奇怪。

    秦姝看了他一眼,繼續問道:“那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昕嬪和那侍衛?”

    說這話的時候,秦姝的語氣中帶著一抹不安。

    楚昱澤挑了挑眉:“朕不知道,你怎麼對那昕嬪如此上心?”

    聽著楚昱澤這樣的語氣,秦姝哪裡不知道他分明就是吃醋了。每次昕嬪過來,他也是這樣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哪裡有上心,不過是朋友一場,臣妾怎麼忍心看著她去死。”

    “就這麼簡單?”

    “那皇上覺著,還能有什麼?”秦姝噘著嘴,覺著楚昱澤這番醋意好沒意思。

    “皇上快說,會怎麼處置他二人?”秦姝催促道。

    楚昱澤皺了皺眉:“也沒見你對朕的事這麼心急過。”

    一句話,生生把秦姝給噎住了。

    這男人,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不等秦姝開口,楚昱澤就說道:“你可知,朕給曹無雙的封號是什麼?”

    那還能不知道,秦姝想都沒想就回道:“昕……”

    秦姝才剛吐出一個字,就覺著有些不對。

    似乎,她在哪裡聽過這個字。

    曹無雙心心念念的那個,不就是什麼黎昕哥哥嗎?

    秦姝覺著,自己好像發現了天大的秘密。

    過了好半天,秦姝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所以說,皇上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起碼,要比她知道的早的多,不然,就不會有“昕”這個封號了。

    可為何,他既然知道,又要將曹無雙留在宮裡。

    若是有心,直接成全兩人不好嗎?

    對上秦姝不解的視線,楚昱澤道:“是曹魏求朕,讓朕將她納入後宮。”

    “曹大人怎麼會?”

    “那黎昕的生父是便是害死曹無雙母親之人,當年,黎昕便是知道了此事,才一把火燒了黎家,詐死出京。”

    “那他,怎麼會成了皇上近身的侍衛?”

    “或許,是因為他心中的那個人,在這京城。”

    秦姝聽了,有些感動,人這一輩子,最放不下的便是心上之人了。

    “所以,曹大人是見著了黎昕,所以才讓皇上將自己的女兒納入後宮,從此,便再也不可能。”

    這天下,有誰敢和皇上搶女人。

    “那皇上為何要給她“昕”字作封號?”是想,將人還回去嗎?

    昕,黎昕。

    “他曾經救過朕的性命,朕豈能占了他的女人?”楚昱澤勾了勾嘴角,又道:“再說,朕喜歡溫柔小意的女子,曹無雙那種,還真入不了朕的眼。”

    聽了楚昱澤的話,秦姝終於意識到,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楚昱澤本就有成全兩人的心思,只不過,是沒有說罷了。

    怪不得,他翻了曹無雙的牌子,卻是連去都沒去過。

    從禦書房裡出來,秦姝就直接去了曹無雙的住處。

    她進去的時候,曹無雙正面無表情的坐在軟榻上,不知在想著什麼。

    “妹妹。”秦姝臉上帶著笑意,緩步走了過去。

    見著她進來,曹無雙一下子站起身來,帶著幾分急切道:“姐姐怎麼來了,姐姐不是答應了……”

    不等她說完,秦姝就拉住了她的手:“是答應了,可我也沒說,就一定照辦啊。”

    眼見著曹無雙沉下臉來,秦姝才吐了吐舌頭:“妹妹先不要生氣,一會兒聽了我的話,興許妹妹謝我都來不及呢。”

    秦姝拉著曹無雙坐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皇上有意成全妹妹和黎侍衛。”

    聽著秦姝的話,曹無雙面色大變,滿眼的不敢相信。

    “姐姐沒有騙我?”

    見著曹無雙一臉懷疑的樣子,秦姝覺著好生受打擊,她有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這種事情,她怎麼敢拿來騙她?萬一騙出個好歹,那可就不好辦了。

    “真是,說真話都沒有人相信。”累覺不愛。

    秦姝心裡正鬱悶著,突然見著曹無雙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先是嘴唇,然後又是脖子。

    想到方才在禦書房差點兒擦槍走火的事情,秦姝的臉一下子就漲的通紅。

    曹無雙卻是直接道:“妹妹怎麼勸皇上成全我二人的?”

    “……”她真的沒有在勸,因為某人一早就是這樣打算的。

    秦姝不說話,曹無雙卻是眼圈一紅,抓著秦姝的手道:“委屈妹妹了,為了我,竟遭了這麼大的罪。”

    這青天白日的,脖子裡有這些個痕跡,嘴唇也腫腫的,想來,定是叫那皇上給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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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44: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都怪妹妹不好,他若不是皇上,妹妹一定替姐姐揍他一頓。可是,他偏偏是皇上。”

    秦姝坐在那裡,聽著她的話,覺著自己好生不明白。

    等等……

    她不會是誤會了吧,以為楚昱澤成全他們是因為……

    秦姝的嘴角抽了抽,想了想,道:“不是妹妹想的那樣。”

    “姐姐受了委屈,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秦姝沒好氣瞪了她一眼,認真道:“真不是妹妹想的那樣,皇上早就有意成全你們。皇上封你為昕嬪,你難道沒覺著有什麼不對?”

    昕嬪,皇上為何別的不用,獨獨用了這一個“昕”字?

    “黎侍衛之前救過皇上的性命,有護駕之功,皇上自然不會占了他的女人。”這話,可是楚昱澤親口說的。

    瞧著曹無雙的眼神,秦姝就知道她一定在想,皇上既然有意成全,為何還留了她的牌子,讓她進宮,而且還給了她這個嬪位。

    想到方才楚昱澤跟她說的事情,秦姝也是無可奈何,只得將真相全都說了出來。

    “所以,這才是黎侍衛當年詐死離開妹妹的真正原因。”

    曹無雙眼中似乎有些震驚,也有些受傷,半晌都沒有說話。

    秦姝見著她這樣,心下一驚,小聲問道:“妹妹不會是介意當年……”

    不等秦姝說完,就見曹無雙搖了搖頭。

    曹無雙認真的說道:“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若是介意,當年就不會喜歡上他了。”

    “再說,那些事情都太久遠了,我只想,好好的和他過一輩子。縱是不孝,也只能不孝了。”曹無雙看著秦姝,目光堅定。

    秦姝點了點頭,也同意她的做法。

    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更要好好的活著。總不能因為上一輩的事情,讓兩個人一生遺憾。

    “曹大人那裡,姐姐又如何交代?”

    “我既然進宮成了昕嬪,再出宮,就不可能是曹家的女兒了。”

    秦姝聽出她話中的意思,縱是楚昱澤成全他二人,她也不可能以曹家女兒的身份再回去。

    “妹妹能想明白,就好了。”

    曹無雙聽了,沖著她笑了笑:“能讓皇上成全,已經再好不過了。一切,都謝姐姐周全。”

    秦姝明白,曹無雙這是在和自己告別。

    秦姝笑了笑,上前抱了抱她,然後也笑道:“妹妹保重,皇上說,妹妹這樣的性子,只有黎侍衛能受得了。”

    “那日在園子裡,黎侍衛可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恭喜妹妹覓得如此佳婿。”

    被秦姝這樣調侃,曹無雙的臉突然就紅了,卻是微笑著道:“這是自然,他若敢還手,我就打的他再也爬起不來。”

    慶壽宮

    皇后郭氏正陪著太后用膳,剛想和太后開口說昕嬪私會侍衛的事情,卻是聽到一陣腳步聲,有宮女面色慌亂的跑了進來。

    “太后,太后不好了。”那宮女語無倫次,面色慘白。

    “放肆,太后面前也敢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什麼好不好的,有什麼話快說。”郭氏出聲訓斥道。

    那宮女被郭氏訓斥,身子瑟縮一下,自然不敢再提什麼好不好,只說道:“太后,皇上遇刺了。”

    那宮女的話音剛落,太后和皇后就一下子站起身來,面色大變。

    “好好的,皇上怎麼會遇刺?”太后面色慘白,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就跌到在地上,幸好被嬤嬤給扶住了。

    “皇上可受傷了?”郭氏心裡也慌亂的厲害,忙問道。

    那宮女搖了搖頭:“當時皇上傳了昕嬪伴駕,昕嬪替皇上擋了一刀,皇上無礙,昕嬪卻是當場就去了。”

    聽著皇上沒事,太后拍了拍胸口,道:“沒事,皇上沒事就好了。”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出不得半點兒岔子。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昕嬪替皇上擋了一刀,不治身亡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眾人唏噓的同時,也覺著昕嬪真是沒有福氣,好不容易進了宮,成了一宮主位,眼見著就能得皇上的恩寵,如今卻是連人都沒了。

    當然,比起這來,她們更多的還是慶倖,慶倖皇上沒事。

    皇上若是駕崩了,她們這些個後宮的女人,又該如何是好?

    皇后、淳妃和如嬪手裡有皇嗣,能呆在這宮裡。可她們這些個連公主都沒有的,只怕就要落得常伴青燈古佛,孤苦一生的悲慘下場了。

    這般想著,就愈發的感謝起昕嬪來,若不是她替皇上挨了那一刀,她們往後的日子可就不好了。

    人死了,總是更念著她的好的,更別說,昕嬪是代替皇上死了的。

    鳳鑾宮

    郭氏坐在軟榻上,臉色陰沉的厲害。

    她本想著,藉著昕嬪私會侍衛之事,讓皇上遷怒於淳妃。

    沒曾想,卻是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昕嬪為了救駕,連命都送了,若是這會兒她再和皇上提什麼私會之事,皇上信不信還在其次,興許就覺著她心腸狠毒,連個死人都不放過。

    她侍奉了皇上多年,哪裡能不知道此時皇上正對昕嬪存著愧疚,這種事情,縱是知道,也只能咽進自己肚子裡。

    誰能,去追究一個死人的過錯。

    “娘娘,您也寬心些,若不是昕嬪替皇上挨了一刀,皇上還不定出什麼事情呢。”孫嬤嬤心裡雖然也覺著遺憾,可比起昕嬪來,她更不想讓皇上出事。

    皇上若是出事了,這江山社稷。

    孫嬤嬤才剛想著,就見著自家娘娘臉上閃過一抹深思。

    孫嬤嬤伺候了皇后多年,哪裡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當即臉色大變:“娘娘可萬不可這樣想,有皇上在,才有這江山社稷。”

    大皇子雖然養在娘娘名下,是正宮嫡出的嫡長子。

    可這宮中之事,向來多變,若是皇上駕崩,朝堂上那些人,會不會真心擁立大皇子還是兩說。

    她可是聽說,二皇子聰慧睿智,朝臣們很是欣賞二皇子。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孫嬤嬤道:“嬤嬤放心,本宮自然是盼著皇上好的。”

    昕嬪是以妃的儀制下葬的,諡號孝和。

    昕嬪的靈柩安置於澹仁堂,後宮妃嬪都去了靈前上香磕頭,皇上也親自前去奠酒,給了昕嬪天大的體面。

    從澹仁堂回來,郭氏有些感慨道:“昕嬪在地下,也盡可安心了。”

    孫嬤嬤知道她所指的是皇上親自去祭酒的事情,卻只勸慰道:“昕嬪是替皇上死的,皇上心中自責,自然會賞她這個恩典。”

    第二天,便是靈柩入皇陵的日子,沒有人知道,那靈柩裡放著的根本就是一塊塊的石頭。

    一大早,秦姝去給郭氏請安回來,正坐在軟榻上喝茶,就被陸成帶去了雲霄宮的偏殿。

    “娘娘,您快換上吧。”

    秦姝看著陸成遞過來的一身太監的服侍,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裡。

    秦姝聽著陸成的話,心中十分的歡喜,這是要出宮的節奏啊!

    自打穿越過來,她還從沒有出去逛過街,在秦府的時候她一個不得寵的小姐,根本就出不去。後來進了宮,更是連想都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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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瞧著淳妃娘娘急切而歡喜的樣子,陸成隻感慨道,皇上這事,算是辦到了這位的心坎上。不過,皇上這趟出去,更多的還是為二皇子。

    有宮女伺候著秦姝換了衣裳,雖是一身太監的服飾,可料子卻是上好的,穿在身上舒服的很。

    “娘娘這樣打扮,可真像個俊俏的小公子。”宮女帶著幾分奉承之意道。

    秦姝笑了笑,心裡卻是在想,小公子算不上,這身裝扮,頂多是個小太監吧。

    在宮裡頭當差的太監多,也有好些經常出宮採辦的,他這樣走出去,旁人才不會覺著他是什麼公子少爺。

    過了一會兒,楚昱澤就來了,他身穿一件玄青色織錦緞衫子,腰間綁著一根白色寶相花紋犀帶,當真是風度翩翩英俊瀟灑。配合著他威嚴沉穩的氣質,便知道出身不凡,身份貴重。

    這樣出去,指不定能迷倒一堆的懷春少女。

    秦姝想著,心裡就有些小小的醋意,恨不得將他那衣裳扒下來,穿在自己的身上。

    憑什麼他穿得這麼好,而她卻要穿太監的服飾。

    楚昱澤見著她呆呆愣愣的看著自己,一副被迷到的樣子,剛想調笑幾句,就見著她撇了撇嘴,帶著幾分控訴瞪了他一眼。

    楚昱澤有些摸不著頭腦道:“怎麼了?朕帶你出宮還不高興?要不,就不出去了,朕想起來還有摺子要批呢。”

    說著,就轉過身去,佯裝要走的樣子。

    秦姝眼疾手快,一把將拽住了:“高興,怎麼不高興。”秦姝說完這話,又小聲嘀咕道:“穿這麼好,真以為是出去拈花惹草的。”

    秦姝的聲音雖然小,可還是落在了楚昱澤的耳朵裡。

    楚昱澤愣了愣,突然就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

    “拈花惹草,再多的花,朕也只采你一朵。”

    楚昱澤的話音剛落,秦姝就忍不住臉紅了,低聲道:“皇上說什麼呢,陸公公還在這裡。”

    “娘娘隨意,就當沒老奴這麼個人。”陸成說完,就低下了頭,一副我沒在的樣子。

    兩人才剛走到宮門口,秦姝就見著一匹高大的紅棕色大馬,長長的鬃毛披散著,渾身的每一個部分都搭配得當,每塊肌肉都顯示著力量。

    馬車外面是墨綠色的綢緞,前面掛了一個鈴鐺,一點兒都不像是皇帝的馬車。

    到了馬車裡,秦姝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低調奢華,馬車裡邊的空間很大,長長的雲錦軟榻,繡著四合雲的雲紋。軟榻上放著一個黃花木雕花小方桌,宜興紫砂壺,配著兩個紫砂茶杯。

    不等秦姝繼續看下去,楚昱澤就已經不耐煩的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看什麼,朕平日裡什麼好東西沒給過你,怎麼也這般小家子氣。”楚昱澤帶著幾分不滿訓斥道。

    秦姝撇了撇嘴,很想說一句,他給是給過,可也沒有送過她一輛馬車呀。

    再說了,她還不是想看看,皇帝坐的馬車,到底有多好?

    楚昱澤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出聲道:“好好坐著,別東看西看了,不聽話以後再也別想著出來。”

    聽到還有以後,秦姝眼中含了幾許驚喜之色,連連點頭:“臣妾絕對聽話,皇上可別忘了今日的承諾。”

    楚昱澤瞪了她一眼:“朕金口玉言,難道你還不信?”

    “信,信,皇上說什麼,臣妾都信的。”才怪,每次在毓淑宮折騰她的時候,他怎麼想不起他金口玉言,說過這就是最後一次呢。

    瞧著秦姝的神色,楚昱澤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馬車一從宮裡出來,秦姝就聽到了一陣喧嘩聲,忍不住伸手挑起簾子。

    街上人來人往,兩邊開著好多的鋪子,首飾店,酒樓,繡莊,還有一個一個的小攤位。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

    有賣燒餅的,賣菜的,賣包子的,聽著小販的吆喝聲,秦姝心裡激動的很,好像又回到了她上輩子逛街的時候。

    秦姝看著,不自覺想要探出頭去。

    楚昱澤有些不樂意的將她拉了回來,然後吩咐了陸成一句,馬車就朝一條小巷駛去。

    當秦姝下了馬車,就見著眼前一座宅院,大門緊閉,高高的圍牆將四周圍了起來。

    陸成過去敲了幾下門,很快就有個僕從從裡頭出來,見著陸成手中金黃色的權杖,面色大變。

    很快,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就匆匆忙忙出來,見著楚昱澤和秦姝二人,剛想跪地行禮,就被楚昱澤制止了。

    “朕微服出宮,不必多禮。”

    那男子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就領著楚昱澤幾人走了進去,一路進了正堂,有丫鬟上了茶水點心。

    待楚昱澤坐下,那男子複又恭敬地請安:“老臣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師不必多禮。”楚昱澤親手將他扶起來,然後看了站在那裡的秦姝一眼,又說道:“出宮倉促,倒要勞郭夫人給淳妃換件女子的衣裳了。”

    這個時候,秦姝才知道面前這個人便是教過楚昱澤的師傅,只是當年因當朝頂撞先帝,才被先帝罷官,並表示永不錄用。

    楚昱澤如今登基,卻礙著先帝的旨意,不能讓他入朝,心中自是有愧疚的。

    聽著楚昱澤的話,那男子忙道:“皇上言重了,明瀾,領淳妃娘娘到內院去。”

    秦姝福了福身子,又朝那男子點了點頭,才走了出去。

    “娘娘,您隨奴婢來。”

    秦姝一路跟著婢女進了內院,前頭早有人去通傳了郭夫人。

    秦姝剛進了內院,就見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朝她走了過來。

    不等她請安,秦姝就將她扶了起來:“郭大人是皇上的師傅,夫人就是我的長輩了,不必如此多禮。”

    郭夫人聽著她這樣說,忍不住笑了笑,卻是依舊有些拘謹的帶她進了屋子。

    秦姝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兒,見著她進來,那女孩兒抬起頭來,圓溜溜的眼睛裡閃出一抹好奇,突然就開口叫了聲:“哥哥。”

    秦姝被她叫的紅了臉,郭夫人卻是訓斥了身邊的嬤嬤一聲:“還不快將這小祖宗帶下去,別衝撞了娘娘。”

    秦姝卻是笑著擺了擺手,阻止了,上前捏了捏她的小臉,軟軟的,滑滑的。

    “來,乖,讓哥哥抱抱你。”

    那小女孩兒有些害羞,卻是猶豫了一下,就撲進了秦姝的懷中。

    郭夫人在那兒站著,見著二人的動作,真真是覺著不可思議。

    她這小孫女兒平日裡古靈精怪,誰都瞧不上,怎麼一見著這淳妃娘娘,就軟乎乎的怎麼都行了。

    還有這淳妃娘娘,聽說都是三個孩子的娘親了,怎麼還這般小孩子氣。

    這會兒,她才真信了宮裡頭那些個皇上獨寵淳妃娘娘的傳聞。

    若不是被皇上寵著護著,哪裡還能有這樣愛玩兒的性子。

    郭夫人讓奴婢伺候著秦姝換了一身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見著她出來,便想親自給她梳頭。

    “哪敢讓夫人親自動手。”秦姝才想拒絕,就聽郭夫人道:“能親自替娘娘梳頭,可是臣婦的福氣。”

    不等秦姝說話,郭夫人就自顧自說道:“娘娘這身裝束,梳個瑤台髻最是好看了,簪一支紅石榴金釵,耳朵再綴上珍珠耳墜,就愈發的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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