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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文聞 -【情難自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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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21:59: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在三十四樓中,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萬蓉獨坐在辦公桌前冥想,自從麗晶酒店那天以後,世聖對自己的佔有欲和保護欲比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
  首先,在自己努力的堅持下,他不再勸說要她去美國了,世聖徑自向劉總要人,但是她不知道他用什麼理由。總之,三天後的早上,多了一個陪她上班的美女──王秀馨。
  由於自己已經有如風中之燭,她不希望波及秀馨,因此平日她正常上班,不再抽空從電腦尋找解碼的方法,現在她不再像幾個月前剛到這裡的菜鳥一樣,為了使杰克放心回美國,萬蓉努力訓練自己成為一個足以堪用的秘書,雖然不是頂好,至少也還能勝任。
  世聖還是每天與劉總開約一小時的會議,每天開會的原因是公司貨源的不當流出,這也是他們來台灣的首因。
  他們來臺之初並沒有告知任何人,美國公司已經注意到台灣市場商品異常的動向,直到T.V.KING-93中文版在台灣上市時,過量的中文版磁碟以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在市面氾濫流行,造成商品嚴重競價而產生跌價慘劇,真正令人吐血的,是每一張磁碟片都是美國原裝進口,然而每一個販賣點,卻都不是公司的代理商或委託經銷商。
  這次T.V.KING-93中文版的發行,讓這場商業偵盜案提前進入警戒狀況,只是這些狀況都只讓相關人員知道,至於公司其他不知情的人,世聖要劉總全面封鎖消息,她也是其中之一。
  因此她每天要裝作不知情地面對秀馨,這對她來說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若不是知道事件的傷害這麼大,她早就一古腦兒地全對她說了,自己也不用憋得這麼辛苦。
  萬蓉從上班後,兩眼就直瞪著門口,枯坐在電腦前。
  上班都已經一個鐘頭了,秀馨卻還遲遲未到,讓她無法安心工作,不是她不敢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而是自從樓梯事件之後,這個禮拜內她又收到兩封恐嚇信。
  第一封是跌倒後的第一天,她一進辦公室就發現它躺在她的椅子上,內容是恭賀她小命還在,並且告訴她,這只是整個玩命游戲前戲而已,如果她感到害怕了可以退出,條件是立刻辭職離開公司。
  至於第二封信的內容也是大致如此,所以現在她看不到秀馨的人,心裡非常害怕,她怕秀馨受到不該有的傷害或莫名的恐懼事件,她並不害怕他們對自己下手做什麼事,反正她孤家寡人一個,無牽無掛,但是秀馨不同,她怕他們對秀馨下手,好達到他們恐嚇她的目的。
  一想到恐嚇事件,就想到樓梯事件,希望這種玩法一次就夠,不然她可能就要早早回去跟爸爸、老媽團圓了。
  奇怪!秀馨為什麼還不來呢?而她也沒有打電話來請假,該不會……不會,不會,希望她不要遇到什麼不幸的事情才好,不然她如何對得起她呢?
  「砰!」門被大力推進來。
  「啊,倒楣死啦!」秀馨大聲嚷嚷著走進來,「一早人就撞車,害我還花了一百五十元搭計程車來。」
  萬蓉本來很高興看到她終於出現了,卻被她接下的話刷白了臉。
  「你被撞車了?」萬蓉驚駭且顫抖地問。
  秀馨看她為自己驚慌失措的表情,心裡覺得很不好意思。「妳不要這麼大驚小怪好嗎?」秀馨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拍拍她的臉頰,「放心啦!我不是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嗎?妳沒有聽過什麼叫禍害遺千年嗎?今天可就讓妳親眼瞧見啦。」
  「秀馨──」萬蓉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妳──這種事不要拿來和我開玩笑,我真的被妳嚇壞了,妳還這樣說。」她邊說眼睛邊冒起氤氳的水霧,平日微翹的唇角,改成弦月般垂下。
  秀馨看她的樣子,知道她真的為自己擔心,心裡過意不去地連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我真的很好,沒有受傷,妳不要生氣啦!」她拍拍萬蓉氣惱的小臉,站在她眼前轉個圈,「妳看嘛,真的一點也沒事呀!」
  萬蓉生氣地站起,走過去拍打秀馨的手臂,「發生事情要晚點來也不打個電話,讓我在這裡足足等一個鐘頭,一進門就告訴我妳撞車,事情又不說清楚,就跟我大談禍害不禍害、死不死人的,妳一點都沒有考慮到我在這裡擔心妳有沒有在路上發生什麼事故的心情,妳……妳好壞!」
  秀馨真的不知道她為自己如此擔心,看她哭了,才發現她真的很擔心自己,立刻丟下背包摟著她說:「對不起,對不起,下次我如果又遲到,一定會先打電話告訴妳,不會像今天這樣了。」
  看她仍然低頭不理自己,又繼續認罪,「小蓉,真的對不起啦,下次我絕對不會再這樣了,妳就原諒我嘛?」
  萬蓉抬頭看了她一眼後說:「我要到三十六樓休息室,幫杜先生拿資料,辦公室麻煩妳看一下好嗎?」
  「好啊!可是妳不要我陪妳上去嗎?」秀馨不放心地問。
  「不用了。」萬蓉不想讓她陪,因為一直沒有讓秀馨知道她和他同住一起,現在也不想讓她知道,於是她不給秀馨其他說話的機會,隨便在桌上拿個東西,人就往外沖回自己的避難所了。
  但她卻不知道,她的避難所有個大災難正等著她。
  秀馨從萬蓉離開後,就待在辦公室等她回來,經過半個鐘後,她懷疑她去哪裡了?
  十點,世聖和劉總的會議結束回到辦公室,他看見只有秀馨一個人在辦公室,而萬蓉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心裡突然有一個不好的預感,於是他問秀馨她去哪裡了。
  「她去休息室幫我拿東西?」世聖不相信地又問一次,心想:她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發現,才匆匆回休息室使用電腦呢?
  秀馨點點頭,「是的,杜先生。」
  世聖確定萬蓉的位置,一顆心提到喉嚨,悄悄地回到原位,「王小姐,我有事要離開一下,辦公室麻煩妳看一下。」他交代秀馨完後,人也立刻離開辦公室。
  秀馨再次眼睜睜地看他離開,而自己只好繼續無奈地留守辦公室。
  世聖一進休息室,就看到橫躺在臥室前的屍體,哦,不!
  不是屍體,是身體。
  他白了臉,沖到萬蓉的身邊抱起她走進臥室,小心地放在床上,檢查她身上的傷勢。
  萬蓉在被他翻動身體時,意識由迷霧中穿梭,逐漸回到她的腦袋,靈活她的四肢和身體其他部份。
  呻吟聲告訴他,她醒了,「怎麼樣?人覺得還好?要不要我請醫生來?」世聖滿心寵愛、關懷備至地問。
  萬蓉想回答,乾澀的喉嚨卻相當不配合,蠕動幾下乾燥的唇瓣,她手指點唇瓣,又搖頭回答他的問題,刺痛和暈眩趁她搖頭之際,在她腦袋裡大肆蹂躪她的神經。
  世聖明白她的意思,起身端了一杯水給她。萬蓉喝水後,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我──我好想──吐──」世聖聽了,立即反射動作拿起一旁的垃圾筒。
  萬蓉十分痛苦地乾嘔,她覺得自己已經嘔得連膽汁都出來了,但是早餐未進的她,實在也吐不出殘渣。
  世聖在一旁輕輕拍她的背,希望能給她安慰,確定她的身體並無大礙後,立刻將她緊緊擁人懷裡。
  萬蓉被他過度的熱情擁抱,差點氣斃,努力想將自己扯離他身上,「放開我,我快要沒氣了。」她無力地扯動已經被折騰過度的身體。
  世聖聽到她的抗議,以為她哪裡受傷疼痛,後來看清楚她掙扎的動作,才發現自己正是令她窒息的主嫌,「對不起。」放松對萬蓉的擁抱,雙手捧住她的小臉,愛憐地吻著她誘人的唇瓣,直到心中以為失去她的驚慌得到平息,才緩緩放開她。
  「怎麼又暈倒在臥室門口?」
  「我才沒有暈倒,我是被人打昏的。」萬蓉柔順地熨貼在他懷裡,卻非常不悅地嬌嗔,她才不是自己暈倒在地。
  「難怪後腦勺又生出一粒雞蛋了。」世聖小心、愛憐地按摩她的頭,心疼地取笑她。
  萬蓉撒嬌地捶打他的肩,「你還取笑我,也不想想是誰害我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被人敲三次頭。那些人真是太過份了,就算我的頭長得像木魚,也不能這樣敲呀撞啊!」她生氣地鼓動依然嫣紅的雙頰,慷慨激昂地說:「不行,我一定要反擊,再這樣下去,即使不死也離白癡不遠了,啊……啊……太過份了!」說到最後,她用著既無奈又氣憤的聲音叫了幾聲。
  世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他又被眼前這個情緒化的小女人多吸引幾分,他笑著問:「那妳打算怎麼反擊呢?」
  萬蓉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被他的笑容給惹火了,她滿眼怒火地嬌瞠一眼,「喂,你這個阿兜仔,你給我注意聽好哦,我今天會這樣不幸地被殘害,都是因為你啦,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就不會老是像個病美人一樣,三不五時被人敲昏、推樓梯,甚至恐嚇,現在我才說要反擊,你就笑得像貓兒偷腥似地詭異。你說,你究竟是存何居心?」
  世聖被她這樣沒頭沒腦地訓一頓,頓時發現,原來她也是一隻有爪子的小野貓,她也有她的脾氣和個性,不是真如他平常所見的那樣,溫馴甜美。
  他喜歡眼前在他懷裡生氣的萬蓉,粉嫩的雙頰因為她的怒氣更紅得迷人,平日柔美的嗓音,如今發出對他不平的嬌嗔,配合著她輕捶在他身上的粉拳,完全展露出她小女人的嬌媚與豐姿。
  世聖邊低頭向她對不起,邊封住她一直撥動他心弦的紅唇,他不斷吸吮著她的芬芳,直到她無法抗拒他的挑逗和引誘,慢慢發出一聲聲嬌喘,雙手也不自覺地繞上他的頸。
  「蓉蓉──」世聖不自覺地喊出他為萬蓉所取的小名,這飽滿的激情聲,沒有打斷萬蓉被他喚醒的激情,反而是他的腦袋被自己的聲音給嚇醒。
  世聖強硬地控制住自己體內想佔有她的慾望,硬是恨得隨時都黏在她身上的手和唇扯進萬蓉,他在等待兩人之間的熱情平息時,心裡暗暗發誓,他一定要在事情結束後,將她帶回美國,半年內結婚。

  午餐是人群聚集的一個小型讌會,對「亞訊終結者」的成員而言,這也是一個非常好的聯絡方式。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東西拿到了嗎?」
  「沒有,我在找的時候,平萬蓉突然回去,所以……」陳柏南愧疚地低下頭。
  「唉,真是沒用耶,連個小東西也要找兩、三個禮拜,真不懂當初怎麼會讓你加入。」王子芳不悅地嬌嗔。
  「你……算我找不到東西,你又比我好到哪裡?還不是一樣從平萬蓉那裡套不出任何芝麻綠荳大的事。」
  「你……政諺,你看看他啦!」王子芳嬌嗲的找劉政諺為她助陣。
  劉政諺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好了,現在都是同一條船的人,怎麼敵人還未殺上船,自己人反而先推自己人下船呢?」
  「可是,是他──」王子芳想要繼續抗議,但看見劉政諺對她的暗示,強迫壓下已經吐到嘴邊的話。
  「今天到場的人比以往少,其他人是在做什麼?」劉政諺看著在場的四個人,冰冷的口氣和淡漠的眼神,將對此不悅的表情展露無遺。
  「他們最近好像被盯上了?」
  「什麼,被盯上。」王子芳聽了立即喊出來。
  「小芳,不要緊張,他們找不到證據的,不是嗎?」劉政諺一臉詭異的笑容看著她。
  王子芳明白他不要她說話,順從地點點頭。
  劉政諺非常滿意她的服從,給她一個讚賞的笑容,「既然有人沒到,我們今天就不用再討論了。只有一件事要你們通知不到的人,敵人已經行動了,近日之內不是消滅他們或消滅證據,就是我們要做臨時性的解散,這點你們應該早有心理準備了。」
  在場的三個人同時點頭。
  「我不在乎解散,但我希望在這件事上,不要有人受傷。」在聚會開始就被王子芳揶揄的男子又開口說話。
  「哦,那是誰敲昏平萬蓉的腦袋呢?」王子芳不放過他的嘲諷。
  「那不一樣,我只是敲昏她而已,並沒有打算傷她性命,我是說真的。」他很認真地看著在場幾個人,「我想我必須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有殺人滅口的打算,那我會自動向公司招出我們所有的行勁。」
  「陳柏南,別這麼說,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了。」劉政諺說,眼裡驟增殺意,立即垂下眼瞼遮蓋,他笑著看向另兩位成員,「我們這一群人,並不是什麼嗜血殺人狂,怎麼可能動不動就殺人呢?我們這一群人都只是想多賺些錢而已,從頭到尾也不曾傷害過任何人呀,你說是不是呢?」
  陳柏南無法不理會劉政諺的笑臉,只好迫於無奈地點頭讚同。
  劉政諺很高興得到他的同意,他繼續簡短地指示一些近期的活動就散會,然後他等著王子芳挽他的手肘後,兩人一起離開現場。
  至於參加這次集會還有另一個人,他從到場至他們離開都不曾開口,直到他們兩個人走後,他才開口。
  「陳柏南,你實在不該在他們面前講這些話的。」
  「我說的都是實話,本來這件事就是我們不對,實在不能再傷人了,如果真的有人因此喪生或受傷的話,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像你這樣的老實人,當初怎麼會加入呢?」
  陳柏南無謂地聳聳肩,「再怎麼老實的人,也會有不誠實的時候,雖然錯都錯了,但我不想錯得更多,希望他們也懂得進退的道理。」
  「你是不是後悔了?」
  陳柏南誠實點頭。「不過你放心,如果我不幸被逮到了,無論任何情況,我都不會把你們給供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不過我提醒你,要小心他們兩個人,如果事情真的爆發了,他們不可能讓我們其他人好過的。我看你──」
  「你看我什麼?」陳柏南懷疑地看著他。
  「沒什麼,希望我是杞人懮天。但我還是警告你,不要逞英雄,想全部一人承擔。」說完話,他也離開,留下陳柏南一人在那裡思考他所給的暗示。
  萬蓉在恢復清醒後,發現自己這次並不像之前幾次那麼嚴重,不過倒是覺得自己的肚子很餓,在看向時鐘後才知道,原來已經接近中午了,她想起自己讓秀馨一個人在辦公室等了一個早上,於是她和世聖又匆匆地趕回辦公室。
  當他們和秀馨碰面後,本來萬蓉想三個人一起去吃午飯的,但是世聖表示自己有些工作還沒有處理完,要她們自己去吃就好,然後他在她們出門前又說:「蓉蓉,順便幫我帶一個便當進來吧!」
  兩個女孩愉快地用完午餐後,提著一份午餐回辦公室。
  世聖在她們推進門前,就停下手中的工作,清理好桌上的資料,等著萬蓉為自己買進來的午餐。
  「多少錢?」世聖笑著問萬蓉,她搖手擺頭,「不用,算我請你。」
  「真的,你要請我。」他接過便當,故意裝得非常驚喜地說。
  萬蓉臉紅著表示,「你已經請我好幾次了,這次算我請你也不為過呀,好啦!你趕快吃,不然等一下餓過頭,又要喊腸胃不舒服了。」說完話後,嘟著嘴看他一眼,不理他就轉身回自己的辦公桌。
  世聖看她的動作,想要將她捉進懷裡吻到她求饒為止,卻在捉她前看到萬蓉看戲的眼神,心中除了驚訝自己對她的慾望很強外,也只能幸幸然作罷。
  他邊用餐邊小心觀察辦公室內兩個女性同胞,他相信在她們共進這頓午餐後,萬蓉向秀馨招供不少事情,但是究竟坦承多少,儘管他再怎麼好奇,以眼前的情況,他都必須等到他們兩人有足夠時間獨處時,才能好好問她。
  「剛才世賢有打電話來。」世聖向萬蓉說。
  「世賢?他打電話來做什麼?」萬蓉奇怪地問,世聖一向不對她報告世賢打電話來的內容,為什麼這次向她提起呢?
  「沒有做什麼,只是通知杰克昨天早上已經搭機來臺了。」

  杰克從美國回台灣,理所當然這次萬蓉說什麼也一定要跟去接機,只是她沒想到,她不僅接到杰克,也接到從他嘴裡吐出來的嘲笑。
  他們一碰面,杰克立刻從他們兩人的行為中發現已經跨入親密關係,因此在當時他立刻就說了這句話:「哦!不得了,我不過才回美國幾天而已,我們的小紅帽就被大野狼偷吃了。」
  杰克因為這句話,贏得當晚一場別開生面的洗塵宴──肉棒子辣炒熊貓眼。
  除此之外,杰克從美國帶回最佳消息,他們終於查到那一團看似無用的文字,竟然是整個案情最重要的關鍵。
  以往每回她在查詢個案資料時,總會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亂碼,世聖要她把這些亂碼列印出傳真或寄回美國解碼,那些東西和後來杰克專程帶回去的那一張亂碼,全部都是屬於進檔密碼代號,有了那些資料,讓他們得以進入被封鎖的內部檔案。
  不過最令她想不到的事,是進入總檔案的密碼居然是那幾個字──亞訊終結者。
  如果她能精明一點,在收到恐嚇信的當時便猜到是那些字,事情也許會早點水落石出,也不用拖到等杰克回來才繼續調查,更不會發生那些事。唉!老話一句,後悔無用。
  杰克回來的第一、二天,他們用全部的精神專心猜碼──因為美國方面給的文字是拼湊式的謎題答案,像「主人分財」,0─580407,其他還有「東風吹耳」,B-56111;「女口大弓」,B-500723……等,一共八個奇怪的謎題,杰克為此大大地發了一頓牢騷,他辛苦從美國帶回的解答,竟然還是無法取得對方犯罪資料。
  世聖要他別心急,一步一步地慢慢解。萬蓉則是希望儘快擺脫那個動不動就打昏她的歹徒,努力地想得到答案,她瞞著兩位上司找來聖惠和秀馨幫她玩猜謎游戲。
  下午兩點,世聖進到休息室就看到三顆頭顱,聚集在客廳的茶幾上。
  「你們在做什麼?」一聲驚雷乍響,嚇著了三隻各據一方蹲著的小麻雀。
  秀馨不好意思地臉紅,聖惠一臉茫然卻興味十足看著來人,萬蓉則不知該說什麼。
  「呃,我們──聊天。」萬蓉想了好久,終於想到一個自認合理的藉口。
  世聖走到萬蓉蹲的位置背後的沙發,緊貼著她的身體坐下,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東西,隨意看一眼,嘴巴便親密地貼在她的耳畔說:「聊天?你認為這樣的說法我會相信嗎?」
  萬蓉從兩位好友的表情知道,她們等一下也會如此逼供,如果她還不乖乖招供的話。
  世聖快速地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吻,眼睛看著陌生的女子問:「她是誰?」
  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問的是誰,於是聖惠在萬蓉開口前,搶在前頭自我介紹。
  「我叫楊聖惠,是蓉子大學的死黨。請多指教。」
  世聖聽了點點頭,「杜世聖。」他簡單說出名字後,又低頭在萬蓉的耳邊說:「妳招了多少?」
  萬蓉小聲回答:「一點點,只有說密碼的部份,其餘的事打算結束後再向她們說。」
  「嗯。」世聖低著頭看她濕濡的紅唇,忍不住快速地印下一吻。
  「你──」「啊!」「哦!」三個女孩同時發出三種不同的聲音,顯示她們對這件事不同的反應。
  世聖對她們的反應僅回以一笑,然後趁萬蓉尚未回神前又偷得一吻。
  萬蓉對他的行為莫可奈何,氣得在他的大腿捶了一下,她的反應看在其他三個人眼裡,完全是女孩子的嬌羞,情人間標準的游戲。
  世聖不理會她的反應,毫不掩飾地表露出對她的佔有欲,徑自將手搭在她的肩膀,再看向其他兩位女子,「猜得怎樣?」
  「呃……我們是這樣推測,這些數字可能是代表生日,不過這需要人事室的資料來對照,才知道是不是如我們所猜。」秀馨說出她們花了兩個鐘頭歸納出較可靠的答案。
  「生日?」世聖得到答案後沉思了一下,「你們台灣人生日的表示方法和我們美國人不一樣,難怪美國那群專家猜了半天,就是想不出來,嗯!如果需要資料對照,從電腦叫出人事室的檔案就可以了。」世聖繼續說著。「那英文字部份呢?是不是你們台灣的身分證前面的代號。」
  聖惠搖搖頭,她用著筆在紙上圈出的英文,睿智而理性地指出,「依他們出現的排列,我認為應該是血型。」
  「血型?」
  「嗯。」萬蓉邊打電腦邊插嘴向世聖解釋,「我們是從英文字出現的字數來看的,它們只出現A、B、O、AB,而這幾個字只有血型才是如此的組合。」
  「很奇怪的組合。」世聖若有所思地說,「看樣子,只要把人事室的資料調來查證,就可以找到我們要的答案。」
  「不過,好像少一個。」萬蓉將情況對世聖又說了一遍。
  「不要緊,有的先查。」他一邊翻著資料,一邊要萬蓉將手上的資料輸入電腦,叫出他們認為可能的人來核對資料。
  其他人也在一旁幫忙將密碼的資料翻譯出來,並核對電腦裡的資料,於是他們一群人歷經十八個小時的奮鬥,在東方露白時把所有的謎底和檔案都列印出來,甚至到最後也查出了沒有謎題的神秘人物。
  劉盛魁,亞洲資訊企業聯盟台灣分公司的負責人──劉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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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21:59: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諺,不好了,檔案系統好像被入侵過。」一早,王子芳臉色驚慌地沖進劉政諺的主任辦公室。
  劉政諺並沒有因為她的大叫而慌亂,反之,他一臉鎮定地坐在他的座位,雙眼直盯著前方電腦螢幕,王子芳匆忙地坐在他身旁,雙手緊張地抓著他的左手臂,弄得他雙眉緊蹙。
  「小芳,把你的手放開,不要這麼緊張好嗎?」
  「對不起,可是……可是我怎麼能不緊張呢?你有想過嗎,如果系統真的被闖入,那表示我們的事已被他們發現,甚至連證據都找著了,你要我不緊張,那怎麼可能呢?」王子芳急促地說。
  劉政諺看著王子芳,他可以從她比平常高亢的嗓音明白,她真的非常擔心,不,應該說她非常害怕才對,畢竟過了一、二十年的嬌嬌女生活,如果真的吃起牢飯,別說是她,就算是自己,祇怕不用一個星期也會發瘋。拍拍依舊停留在自己手臂上的青蔥玉手,「不要擔心,難道  妳對我一點信心也沒有,我絕對不會讓妳受到傷害的,相信我。」
  「諺──」王子芳將發青的臉埋進劉政諺的胸膛,哽咽地喊著他的名字。
  「好了,我不會讓他們找到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王子芳從他懷裡傳出一聲模糊的回答。
  「我想我們應該去找叔叔商量商量。」劉政諺拍著她的頭說。
  「嗯,是該跟老大和其他人說一說。」王子芳點頭附和,「那──你去找老大,我去通知其他人來這裡集合。」說完話後,她離開劉政諺的胸懷,整理一下自己隨時都保持美艷的儀容,兩人才一起離開辦公室。
  一路上他們兩人都沉默不語,一直到電梯停住後,王子芳才開口說:「諺,你想我們需不需要銷毀證據。」
  「嗯──回去後,你就把檔案全部銷毀,不過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那──怎麼辦呢?」王子芳憂鬱地抿著唇。
  「別擔心,如果真的不行,我們就做最壞的打算。」
  王子芳心悸地看著劉政諺的表情,他亮得驚人卻陰沉的眼光,和平日略嫌冷漠的唇,如今邪惡地掛起狡黠的笑意,她不曾看過這樣的劉政諺。
  「小芳,怎麼了?」劉政諺拍著不知為何目瞪口呆的王子芳。
  「哦,沒有,只是在想什麼是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嘻,當然是封口,不能說話、指證的人,是最不可能傷害我們的,不是嗎?」
  「可是,可是我們能封住這麼多人的口嗎?」
  「當然不能,所以我們需要一位代罪羔羊,至於誰來當羊,我們可以琢磨琢磨,關於這一點,妳可別對其他人說。」劉政諺看見王子芳猶豫的臉色,立即對她這麼說,同時他又說:「小芳,如果我們對敵人仁慈,死亡的人一定是我們自己,不過  妳若想去過過有跳蚤蟑螂的日子,我也不反對,但我可不會陪妳去哦。」
  王子芳了解地點點頭,她知道劉政諺不會乖乖等著人來抓他,而她也不要過那種生活,所以犧牲一些微不足道的人是應該的。
  「去吧,趕快把事情弄一弄,我們也好趁早離開。」
  「嗯,叔叔早就想到會有這種情形發生,所以也早有準備,通知完其他人,你就裝病請假回去準備吧。」
  萬蓉在地下室停車場的電梯口徘徊,她在猶豫自己要不要上去辦公室。今天她本來已經在他們一群人的威脅下,答應到聖惠家去休息一天,但聖惠臨時有事出門,她自己一個人在她家睡覺又睡不著,所以她想悄悄溜回公司看看。
  她本來想從公司的大門進去,但一想到不知目前局勢已經如何變化,貿然走進公司,似乎是不智之舉,於是她改往地下室停車場的電梯,畢竟那座電梯是專屬世聖和杰克的,應該不會碰到其他人才是。
  萬蓉最後還是按了鈕,等待電梯從三十四樓到來,不過她不曉得在電梯門打開後,迎面而來的人給她如此大的震撼。
  「哇,沒想到,老天爺給我們這麼大的禮物。」王子芳站在電梯內,在她艷麗的嬌顏、眼裡和嘴角都噙著邪惡奸笑看著萬蓉。
  「你們……你們怎麼會搭這座電梯呢?」萬蓉在問話之際,身體自動地往後退,她想她應該趕快拔腿逃逸才是上上之策,電梯內其他的人顯然有事被困在裡頭,由於被她和劉政諺的身子擋著,她看不太清楚。
  「妳說呢?」王子芳一手按住電梯門,一手指著她說:「我想,妳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才是,不是嗎?」
  當另外三個人從電梯走出來後,萬蓉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在電梯內待那麼久了。
  「你們把他這麼了?」萬蓉神色驚慌聲音略帶顫抖,指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問。
  「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嗎?本來只是想讓他一個人頂罪,不過現在可好了,有一個他最喜歡的女人陪他一起亡命天涯,也不枉費他來這一遭,你說是不是呢?諺哥。」王子芳美麗卻邪惡的臉裝得巧笑倩兮地問著。
  萬蓉此時再笨也知道他們的打算,但是她不想就此冤枉地喪命。不管眼前的局勢如何,她轉身拔腿就逃,同時還準備張嘴大喊「救命」。
  「救──命。」兩個字是喊了,只是效果不大,她才打算用盡全力一喊,後腦勺已經傳來令人昏眩的一擊。
  萬蓉在完全陷入黑暗前想著,她這次究竟是第幾次被人敲昏了。
  她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但在冥冥之中,一直有一陣陣奇怪的聲音催促她醒來。昏昏沉沉的她,實在不想清醒,但是一聲刺耳的煞車及數不清的喇叭聲,要她非醒不可。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萬蓉在車上醒來的第一句話說得驚慌難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自己正身在混亂的車陣中,而且她的車正是引起這團混亂的主因。
  轉頭向駕駛座上的人喊:「喂,停下來,哦,不能停,趕快回去正常的車道。喂!陳柏南你──」萬蓉不敢相信自己的惡運,他居然昏迷不醒,一陣驚慌竄升自她的心裡,她苦笑自己的所處局勢,一個昏迷不醒的駕駛,一個手腳被綁的副駕駛,一輛正逆向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的車子,這下真的要提早向上帝報到了。
  「喂,你醒醒,陳柏南,陳柏南,你醒過呀,醒來呀!」萬蓉努力地喊,賣力地喊,甚至用身子去撞他,還是不見他醒來,於是她猜想他大概是被他們下了藥,不然就是──他還活著嗎?她非常驚慌地看著身邊這具毫無知覺的身體。
  一陣緊促的喇叭聲,催促著萬蓉轉頭看向前方,臉色迅速由慘白變成死白,一輛大型的貨櫃車迎面而來,在驚慌中她努力提醒自己還存有一絲理智的腦袋,不允許在此刻罷工,「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不然連那位司機也要受連累了。」
  萬蓉努力將腿抬上方向盤旋轉著。
  啊!不行,不能向內側車道,反正橫豎都是要向檷報到,老天爺求求發發慈悲吧,選擇外向車道,讓傷害降到最低點。
  她用與剛才不同方向的力量,讓車子離開目前依然前進的方向,直接往高速公路旁的路欄撞去。車子如願地撞出路欄,她最後所存的意識是車子正在往下掉。
  但是車子要掉到哪裡呢?大概是地獄吧。
  至於同時與他往南下,在正常車道上的一輛銀白色開天窗的轎車,站在天窗口的人看到這一幕時,心臟霎時停止跳動,血液完全凝結,人也昏了。

  萬蓉在醫院醒來看見秀馨時,所問第一件事便是陳柏南。她腦袋裡唯一記得的,是陳柏南一動也不動地昏倒在駕駛座上,而她被綁在旁邊的副駕駛座上,然後就成了墜車的亡命之徒。
  秀馨告訴她,當世聖追著他們的車子時,由於是在南下的車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所坐的車子撞上路欄,飛出高速公路外。
  「秀馨,陳柏南呢?他還好嗎?」
  「他──」秀馨半天還是沒說出口,最後她搖搖頭。
  「你不知道,還是消息還沒有到?」萬蓉看她不斷搖頭,努力猜她搖頭的意思,「不要一直搖頭好嗎?看得我頭好暈,好想吐哦。」
  「那你就不要看,眼睛閉起來休息,你看你一點也不像個受傷的病人。」秀馨站起來為她拉好被單。
  「妳知道不知道對妳有什麼差別,他可是害妳受傷的兇手之一。」秀馨輕輕地為她挪側一下身子,好讓她的背不會太過悶熱。「妳才剛清醒,沒有問自己傷得如何,卻問他要不要緊,我看妳不如多休息一下,何必費心去關心那種人。」
  「馨,不要這麼,他也是被人陷害的,更何況我和他同在車子內,當時他已經被他們弄昏了,一點自救能力也沒有,所以我希望他能比我幸運一點。」
  杰克從外面買回晚餐,一走進病房就聽到萬蓉說這些話,他搖搖頭,不敢相信這個小女人的心地怎麼這麼善良。
  「他不像妳還躺在病床上。」
  「真的?」
  「真的。」杰克拿著東西進來,順著她的話回答。
  「那就好。杰克,你來了。」萬蓉說完話,病懨懨地向杰克打聲招呼。
  「什麼時候醒來的,有沒有好一點。」杰克放好東西,拉張椅子在床沿坐下。
  萬蓉微弱地笑著,「還好啦,命還在。」
  三個人聽完她這樣回答,哈哈大笑起來,只是萬蓉的笑聲很像在呻吟。
  「命還在。」杰克和秀馨不敢相信,這是平日乖巧、正經八百的萬蓉所回答的話,「妳是不是頭殼被撞壞了?」他依然笑著問。
  萬蓉送他一記白眼。「對了,陳柏南既然沒有什麼大礙,人是不是被警察帶走了。」
  兩個人被她突來的問話,弄得不知如何回答。
  秀馨不知道怎麼回答才能不讓萬蓉覺得難過,她直接看向窗外,杰克被萬蓉盯得渾身不自在,最後還是不安地清清喉嚨對她說:「他不像妳還躺在病床上,是因為他沒妳幸運,就如妳所說的,妳的命還在,而他……他卻沒命可以接受這些治療。」
  萬蓉難過地閉上眼睛,她為自己當時無法救他感到愧疚,雖然這是他惹的禍,但是他家中兩位老人家卻是無辜的。
  秀馨看萬蓉難過的樣子,很想說這是陳柏南自己活該,根本就不值得為他難過,但是他既然已經死了,基於對死者該有的尊重,她也不想再多說。
  「咦?杰克,杜先生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萬蓉聽到有關世聖的消息,立刻睜開眼看著杰克,又看看那扇不動的門。
  杰克很佩服秀馨的好腦筋,想到用這個方法來轉移病人的注意力,「他去打電話給世賢,要他去處理其他事情,大概再等一下才會進來。」
  「哦。」萬蓉無力地應了一聲,令他們兩人看了哈哈大笑。「嗯,我就說嘛,就算再來十個死黨、好友、知己啦,都比不上一個杜世聖令我們這個病人開心,早知道我就不要從中午一直守到現在。」
  「王─秀─馨。」萬蓉明明沒有什麼力氣,卻依然很努力地大吼,她明白好朋友講得很接近事實,自己真的很想他,但是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在不久的將來,他也將回美國,自己是一個很實際的人,不相信事情告一段落,王子和公主就會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萬蓉收回心思,裝出一種很生氣的眼神射向秀馨。
  杰克看了,不為所動地繼續取笑她。「哦,小心了,病小貓要發威了。」
  世聖從外面推門進來,就聽到他們取笑萬蓉的話。
  「你們確定是在照顧病人嗎?」世聖用懷疑的眼光和語氣問他們,然後他直接走向病床,坐在床沿看著包了滿頭滿身紗布的人,激動地問:「蓉蓉,妳是蓉蓉嗎?」他故意停頓一下又說:「妳長得很像我所認識的一個女人,妳知道自己是誰嗎?妳們兩個確定沒有走錯病房嗎?」
  在場的三個人,誰都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當場全部的人都愣住了。不久,另外兩個人爆出驚人的笑聲,萬蓉不理睬他們的笑聲,徑自用殺人般的眼光,射向那個該死的男人。
  「杜世聖,你﹗」萬蓉將慘白的臉轉向另一個方向不看他,極速卻緩慢的動作依舊扯痛了傷口,加上心裡的痛,淚水不知不覺地沾濕枕頭。對於這個反效果,三個人尷尬地互看,杰克和秀馨向世聖悄悄地打個手勢,拿著便當有如小偷般溜走。
  「蓉蓉,對不起,我只是想測試一下妳的恢復程度而已,沒想到反而引起妳傷口的疼痛,原諒我,別哭了。」
  萬蓉不想理他地轉身,卻發現整個人幾乎被他摟進懷裡。
  世聖迅速偷得一吻後,才輕輕地將她放好在床上休息,自己坐上床沿。「什麼時候醒來的,感覺身體怎麼樣?」他關心寵愛地問道。
  「大概一、二十分鐘。」萬蓉猜測時間。
  「這麼久了,累不累?」
  「還好啦,就像騎腳踏車發生車禍一樣,沒有感到哪裡特別痛,有的話大概是腳吧。」
  萬蓉努努嘴,指著受傷的左腳──堅固的石膏腳。
  「那就好。」一想到中午的那場車禍,他看著她那輛座車一路沖過高速公路的路欄往下直墜時,心臟差點在那一刻停止跳動,幸好她的座車是小型車MARCH,正好卡在斜坡上兩棵樹之間,不然只怕現在他看到的只是她的冷屍。
  「下次不可以這樣嚇我了。」世聖眼底全是溫柔的關愛,認真看著她的眼睛說。
  萬蓉被他乍現的深情看得閉起眼睛想,反正你們看起來也不怎麼擔心,電視上、小說裡不都是如果男主角或女主角有一方受傷了,另一方一定是焦慮、憔悴、緊張不安,但是這些都沒有出現在他的身上,可見他絕對不是她的男主角。
  萬蓉安慰自己現代的速食男女,不都是這樣的愛情關係,事情一發生愛情便出現,事情結束落幕後,感情也隨著說Bay-Bay。
  「你們是怎麼發現我出事的?」萬蓉又睜開眼問,她對事情的後續發展很好奇。
  世聖知道她好奇,便將事情大致跟她說了一遍。萬蓉聽到他看她的車沖下高速公路後,痛苦的神情有如自己發生車禍,她又閉上眼睛,將他那悲痛的表情排拒在自己心扉之外,免得自己益發不捨他的離去。
  「原來是小陳發現我的,改天要好好謝謝他。對了,為什麼我只受這些傷,而陳柏南卻當場死亡呢?」
  「那是因為你的位置剛好在車子翻滾後的上方,幸好車子的玻璃沒有破,而你人就卡在玻璃和駕駛座之間,陳柏南的位於在下面,雖然車子卡在樹上,車門卻在撞擊後彈開,他的人跌出車外,我們和警車趕到現場時,他人已經躺在下面的馬路上了。」
  「那車子為什麼會自行逆向行駛上高速公路呢?」萬蓉問著車禍前閃過腦袋的疑惑。
  「據世賢說,劉總他們事先僱了一批黑道兄弟,要他們偽裝成高速公路的道路工程維修人員,假裝要維修路面,然後利用路障的方便,將你們的車開上高速公路,想把你們偏裝成喝醉酒誤上高速公路。至於你們車子的煞車系統他們早就扯斷,油門也早就卡死在盡頭,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萬蓉的疑惑終於得到解答,但她還有其他問題。「那其他人呢?就是他們那群人呢?」
  「聽世賢說,劉總和他的侄子劉政諺,以及他侄子的女朋友王子芳逃了。」他小心挪動她的身體,「這樣會不會舒服一點,有關他們的事我已經完全交給世賢去辦,我自己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沒空去理那些瑣事。」
  「謝謝,其實……其實如果你很忙的話,可以不用再來看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萬蓉聽到他這麼說,不禁含淚哽咽地問。
  「你捨不得我回去,是不是?」世聖愛憐地輕吻她的眼角,溫柔地問。
  「有一點,但是我想我會適應的,人生聚散離合不正是如此嗎?」她無奈地說。
  「我不值得妳爭取嗎?」他痛心她的無奈與淡漠。
  「不是,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我們不適合,所以……所以我應該看開一點。」
  世聖知道她那種固執、奇怪的門第觀念又抬頭了,看樣子要帶她回美國,是要耍些手段,只是請用什麼方法呢?他蹙眉尋思良久。
  「對了,我想……我可不可以……」
  世聖滿腦子想著該用什麼辦法,才能騙得她心甘情願和他一起回美國,根本沒有注意聽她在說什麼。
  萬蓉被他心不在焉、視而不見的瞪視,看得很不自在。「杜世聖,你有專心聽我說話?」她艱辛地抬起手推他。
  「沒有,我沒有在聽妳說什麼,因為我認為妳現在應該休息了,病人不宜多說話。」世聖裝出十分惋惜的表情,好像不能和他一起說話是件很遺憾的事。
  「你……我從醒來到現在,一直都還沒吃東西呢?我不要休息。」萬蓉想要扭扭手指頭來排除自己心中的不安,但由於行動不便,她直接用手指扭著被單,腦袋找個理由搪塞,她實在想和他談談陳柏南的事。
  世聖知道依她的個性,這種情況下她是沒有什麼食慾的,吃飯只是她不想休息的藉口罷了。
  「妳現在想吃東西?」世聖捉住她快要被被單絞斷的纖指,故意問她。
  萬蓉看他一臉「你真的想吃,我就輸你」的神情,黯然搖頭。
  「那就休息吧。」
  「不要,我要和你說話。」萬蓉向他撒嬌。
  世聖很高興她對自己撒嬌,但是仍然堅拒她的請求,帶著滿足與寵受的笑意對她說:「不行,我現在不想和你聊天。」
  「你……我們不是要聊天,我只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好嗎?」她吞吞口水,然後裝出嬌柔的聲音請求他。
  世聖對於她的撒嬌,一點也不為所動。「妳先休息,明天或者晚一點醒來時,我們再來談好嗎?」他坐直身子,輕柔地為她拉好被單,又在她的粉腮上印了一吻。
  萬蓉趁他起身離開前,伸手拉住他。「拜託你,好不好?」
  世聖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沒辦好,居然這麼急著要求他幫忙,不過她應該知道,只要是她的事,他一定會為她完成,根本不需要如此求他。
  「什麼事,這麼急。」世聖又坐回位置。
  「就是……就是……」萬蓉不太能說出口,她想這樣的幫忙有些不合情理,但是想起那兩個可憐的老人,她又不忍讓他們晚景悽涼。
  世聖耐心地等她開口。
  「聽說陳柏南的父母已經七、八十歲了,而且他們只有他一個孩子。」萬蓉等著他的反應。
  「嗯,剛才和世賢通電話時,有聽他提起過,怎麼了?」世聖有預感她想講的話,依她的慈悲心腸,會想到要求幫忙的事,一隻手伸出來數還綽綽有餘,不過機不可失。
  世聖的唇形露出漂亮的弧線,他不會無緣無故平白放人,但是已經死的人是可以考慮的,如果把它當成是給他新娘子聘禮的話。
  萬蓉不舒服地挪動身子,他立刻體貼地幫她。
  「我知道要求你這麼做很不合情理,但是我想請求你看在兩個歲暮將盡的老人,他們已經失去唯一的孩子了,加上做錯事的愧疚感,會使他們在未來的日子不斷地自責,所以我想請你高抬貴手,不要讓警方知道他跟他們是同夥。」
  「不公平。」世聖表情剛硬,語氣冷冽,毫不留情地申訴。
  「我知道不公平,但是想著那兩個老人,在未來的日子沒有孩子、孫子的陪伴,他們只能孤單地活著,如果又沒經濟的支援,加上鄰居的冷嘲熱諷,你要他們如何度過這剩餘的日子。」
  「孤苦的老人,在台灣滿街都是。」
  「我知道,但是我並不認識他們呀!我只認識目前已遭喪子之痛的兩個老人,也只要求你救救他們兩位而已,好不好啦!求求你。」
  世聖知道她自從父母雙亡後,對孤獨的老人特別有愛心,這大概是由於她固執的個性中,懷有一種對老者的愧疚情愫,才會想這麼做吧!
  她看他緊閉的雙唇,沉默不語、冷漠不為所動的表情,配合著森冷的眼神,以及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萬蓉故意裝出更楚楚可憐的表情來對他說:「求求你,好不好?就把他當成是做善事,完成我這小小的心願好嗎?」
  「妳有困難我就要做善事,那我有困難呢?」
  「你……你有困難?像你這麼富有的人,還要別人幫忙嗎?」萬蓉不相信地說。
  世聖有所算計地笑著,「這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我想每一個人遇到困難的事都一樣,在金錢方面我或許不需要別人幫忙,但是其他方面我迫切需要一個人來幫我。」
  「你的意思是,還要我再幫你做一些事情嗎?」
  世聖點頭回答她。
  「幫,」萬蓉斷然地答應他說:「如果你幫我這個忙的話,我可以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她說出壯士斷腕的決心。
  「真的?」他挑挑眉拉長語音問,他不需要她為他在火裡走一趟,畢竟看她受傷、折騰她的身體等於是折磨自己,他還想要和她百年好合,怎麼可以讓她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呢?不過,他還是要她為她的承諾付出代價。

  「不要,我不要,我絕對不要去美國。」
  萬蓉聲大叫,咬字清晰,語調鏗鏘地表達她的意見,她實在不想和這個不肖商人去美國,儘管自己非常想和他在一起,但是她絕不要這樣被他騙去美國。
  「不行,妳答應我妳要去的。」
  「沒有,我沒有說過,我從來都沒有說要去美國。」
  「有,妳有答應。」
  「沒有。」萬蓉一邊氣極地說,一邊掙扎著要離開世聖的大手。
  「有。」世聖緊箍著她的身體,背靠在床邊坐在地板上,小心地不要讓她在掙扎中又傷了的腳,她全身上下的傷,好不容易在五個星期的休養後,終於恢復──除了左腳,而這正是帶她回美國結婚的好時機。
  萬蓉在慌亂中只好說:「就算有,我也不要去美國,『我不要去』,你聽懂了嗎?」她快要被他氣死了。
  「我懂,妳喊得屋頂都快掀了,我怎麼會聽不懂,但是妳不能說不去,是妳自己答應我在傷好之前,要完全聽我安排的,不是嗎?」
  「我的傷已經好了,已經好了就可以自己做主了,不是嗎?」「小騙子。」世聖滑下左手放在她的大腿上,「連石膏都還沒拆就說好,你睜眼說瞎話。」
  「我……我……我不管,我不要去美國就是不要去,說什麼都是一樣的答案。」
  「好,有志氣。」世聖低著頭,溫熱的唇由她的太陽穴滑移到她的嘴角。「不過,再怎麼有志氣,你都要去美國。」
  在他的柔情挑逗下,萬蓉全身殭硬,力氣霎時被抽光,無力地癱在他身上,但是在聽到他的話後,更大的怒氣充塞全身。
  「不要。」
  「你真的要背信你所講過的話。」
  「我沒有背信。」
  「你沒有背信,你只是反悔是不是?是你親口答應過我,傷好前都要聽我安排的,不是嗎?」
  「我──好吧,就算我反悔好了,總之我不去美國就是了。」萬蓉被他煩得已經不知所言,突然她想起那天求他幫陳柏南的事,自己答應和他交換的條件。
  「好吧!那如果妳真的要反悔,我可以要求妳履行另一項承諾嗎?」世聖無奈地讓步,抬起她又垂下去的下巴,雙眼直探她的眼底。「可以嗎?」
  「哪一項?」
  「就是有關妳反悔毀約就賠償我損失的那一項,可以嗎?而且這也是妳當時自己點頭答應我的,還是妳打算連賠償也一併反悔?」
  「毀約的賠償,你有跟我約定過嗎?」萬蓉努力回想那天談話的內容。
  「有,那天我可是一併說明,我甚至都還相信妳的話而沒有打合同,只用妳的父母起誓而已,不過我顯然是高估妳父母的實力了。」世聖裝出很無奈的表情。「願不願意賠呢?」
  「呃,好吧,是我錯在先,你說要我怎麼還,我就怎麼還你好了。」萬蓉聽出他話裡的指控,只好敢做敢當地負起責任。
  「小姐,你是說真的,還是打算唬唬我就算了呢?」世聖一臉不相信地盯著她。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萬蓉看他一臉「你知道」的表情,想起自己食言,原本理直氣壯的聲音,變成細如蚊蚋。
  「算了,一句話。」世聖改為好商量、很阿莎力的態度,「賠或不賠?」
  「賠,賠,賠。」萬蓉連應三聲,只要不去美國,要她怎麼賠償他都可以,反正他不會過份要求她的,她知道。
  世聖歪著頭看她,猛然在她的唇瓣印上一吻,「我要求保證,可以嗎?」
  萬蓉一不留神被他偷襲成功,弄得臉紅氣喘,自己都和他曾經有過比這種更親密的動作,怎麼還是覺得這些動作令人很不好意思呢?
  「呃,好吧。」萬蓉自知理虧,相當合作地答應他的要求。
  「好,你說:『如果我又反悔而不賠償杜世聖,我就心甘情願和他去美國,並接受他的求婚──嫁給他,一輩子都陪他。』說吧!」
  萬蓉不相信他剛才所說的話,這簡直是趁火打劫的小人行徑,她搖搖頭。
  「不說,那你是存心要──」
  「好,好,好,」萬蓉又是連三聲好,「我說,我說。可是你不覺得這種要求太奇怪了嗎?」
  「反正你不是堅決不和我回去美國嗎?說出這種承諾又有什麼關係,你一定會選擇賠償我的,不是嗎?」世聖引誘這個顧前不顧後的小獵物。
  萬蓉想想也對,只是真的無緣嫁給他嗎?她無奈地重複著世聖要自己說的話。
  「可以說出你想向我索求的賠償了吧?」萬蓉覺得坐在地板有點不舒服,她想早點和他解決這件事情,身體早點得到自由,只是心的自由呢?
  世聖聽完她的話,哈哈大笑起來,萬蓉很難過他這麼高興能擺脫她,早知道她就答應他去美國,讓他也一樣痛苦好了。
  「這可是妳親口答應的哦,等一下不要又說妳沒說了。」世聖高興地重新確認。
  「你要賠償我的是──」他故意拖了一陣尾音,然後才曖昧地靠在她耳畔宣佈:「妳要當我的新娘,嫁給我作太太,一輩子都陪在我身邊。」世聖一字一字地說完,並補充說:「妳聽清楚了嗎?我的小新娘子。」
  萬蓉立刻希望從這個人的眼前消失無蹤,他居然用話誆她,難怪她剛才和他的對話中,總有著被他騙的感覺。
  「你,你怎麼……怎麼可以這樣?」萬蓉又氣又愛地捶著他的胸膛嬌嗔,淚水不知不覺地滑下來。
  世聖被她的反應微微怔住,他若不是確定她對自己的感情,又怎麼會費那麼多心思,想著如何排除她對自己社會地位的歧視,難道真的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他不信。
  「蓉蓉,蓉蓉,看著我,看著我。」世聖抬起她的下巴,吻乾她的淚,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告訴我,你真的一點也不愛我,一點也不想嫁給我,是嗎?不然你為何哭,告訴我,告訴我呀!」世聖抓緊她的手腕,聲音痛苦,一反剛才的嘻笑調情,好像她只要一說出「是」這個字,他就打算和她來個同歸於盡。
  「不是,我不是痛苦,我……我……」萬蓉不知如何表達,哭得唏哩嘩啦的她,埋在他的胸前接受他幾近暴力的溫柔。
  「不是痛苦是什麼?是不屑、鄙棄,還是──」
  「不是,不是,都不是,是我們不適合,我們家世背景相差太多,生活習慣相差太遠,嗜好專長也相差太大,總之一切都不適合嘛。」
  聽著她含在嘴裡、貼在他胸前含糊不清的解釋,愛憐地笑著為她吻去淚水,流連在她唇瓣的芬芳和嘴裡的甜蜜。
  「給我一個更好的理由,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妳不愛我,那我就離開台灣,從此不管任何理由,至死我都不會再來台灣。」
  萬蓉搖搖頭,世聖望著她撲簌簌的淚水心疼極了,只是今天他一定要逼她說出來,不然錯過這次機會,不知又要隱瞞他多久。
  「蓉蓉,」世聖不斷挑逗她為他張嘴,雙手又不自覺地繞上她的頸子,手指纏著她頸上的頭髮,在他更加深吻時,身子也緊偎著她蠕動。
  「蓉蓉,說出來好嗎?說妳愛我,說妳願意嫁給我好嗎?」世聖不放棄地引誘她。
  「我──」
  世聖怕自己的熱情燒過頭了,壞了自己的精心設計,稍稍遠離她的引誘。但萬蓉不願意他離開,緊環住他的頸子,不讓他停下來。
  「說好,說妳願意。」世聖已經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了。「不然,我真的要去告訴妳父母了。」
  萬蓉所有的熱情都在這句話下急速冷凍,她僵著身子掛在他懷裡。
  「妳這個壞人、壞蛋、壞痞子,妳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逼婚。」她生氣地捶著他的胸。
  世聖不在乎地任她捶,反正她不是很用力,只是想要發洩她不得不屈服於他的不滿,直到他以為她的手無法再負荷才抓住她的手,用唇吻上她的拳頭。
  「不要了,你的手會疼,而我也不會放棄你的答案。」世聖心疼又寵溺地說。
  萬蓉瞪他一眼,生氣地嘟起嘴說:「你要我的答案。好,我告訴你,我不要嫁給你,你要真的這麼想和我結婚的話,看在你已經求婚的份上──我娶你,你嫁不嫁我隨便你啦。」
  「好,我答應妳的求婚,我嫁妳也娶妳。」世聖篤定地答應她。
  萬蓉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目瞪口呆。
  「想要和我以吻封誓嗎?那我們就這麼定了。」他趁著她反駮前印上一吻。
  兩人在深吻後,世聖緩緩放開她的唇瓣。「這次不許妳反悔了,知道嗎?」
  萬蓉聽見他飽含深情的問話,抬起頭看著他盛滿愛意的眼,感受到他就像捧著一顆心,獻在自己的眼前給她,等著她接受或隨意地甩開,讓他真的死了心。
  她輕撫著他剛毅的臉,最後停留在他喜歡吻她的唇瓣上,順著唇形慢慢地畫弧,他受不住誘惑地抓住她的手輕吻,萬蓉覺得這樣的行為很曖昧,羞紅著臉說:「算了,算我不長眼睛,爬上你這個美國賊子的船,只好隨你去浪跡美國。」
  「感覺真的這麼糟嗎?」世聖手玩著她的發,嘴唇又回到她的唇瓣上依戀著,聲音裡雖是不經意的,但是心裡卻因為她的答應雀躍不已。
  萬蓉對他的話想了一下,「其實也不很糟啦,只是像開心手術一樣。」
  「開心手術?」他對於她的說法詫異不已,他第一次聽到有人把結婚一事比喻成開心手術。
  「是呀!就像開心一樣,把我的心拿出來,然後放在你的身上呀。」萬蓉若有所失的表情和聲音,說得好像真的她的心已挖去給他。
  「哦!是這樣啊,那我也去動手術好了,我也把我的心挖出來放在妳的身上好了。一世聖笑著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
  「真的要給我?給了我就不能反悔了,否則我寧願它碎、它壞,也不願意把它還給你,知道嗎?」萬蓉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間。
  世聖深情頷首,「我知道,現在我們彼此換心,從今以後的日子,彼此要關心、愛護,但不要讓彼此傷心。」他玩著萬蓉靠在胸前的手,非常溫柔感性地說。
  萬蓉感動他對自己的真情,雖然這不是澎湃洶湧的愛情,但是他卻給自己無比的耐心和深情,這次她主動摟住他。
  「謝謝你,我愛你。」
  世聖本來已經很高興她能主動抱住自己,沒想到她還說了讓他幾乎以為要等一世紀後她才會說的話。
  他激動地吻上她的發、她的眼、她的唇,之後放開她的唇說:「我也愛妳,真的,我很愛妳,很愛很愛妳。」
  一會兒,他又說:「蓉蓉,謝謝妳,謝謝妳讓我愛妳。」
  尾聲
  「瑪琳,走慢一點好不好?」
  高大俊挺的金發男子,一手拉住往前直沖的紅髮女郎,等待努力追趕他們的其他人。
  「不行啦!飛機快要起飛了,再不登機會來不及的。」瑪琳不耐煩地撥開飛到粉頰上的秀發。
  金發男子從西裝外套的口袋拿出一個發圈,轉過女孩的身體,溫柔細心地幫她箍起滿頭飛揚的紅髮。
  「告訴妳別急,妳就不聽,非要像個無頭小火箭亂沖亂撞,讓畢克他們追得滿頭大汗,妳才甘心。現在站在這裡等畢克他們去辦一些手續,好了之後他們會來找我們。」
  「我才沒有,是飛機不等人嘛。」瑪琳無辜地噘嘴嬌嗔。
  「不是告訴過妳了嗎,這班飛機沒有我們的位子,不用這麼趕。」金發男子箍好她的頭髮,順手滑到她的纖腰,將她摟進自己懷裡,避免來往的人潮撞上她。
  「我明明是訂這班飛機的呀!」瑪琳不依地抗議。
  「我們是要回美國,不是要去非洲;小妞,請妳看清楚,差一班班機,下一班才是我們要搭的飛機。」
  瑪琳抬頭看巴黎機場牆上的看板,真的是她錯了,他對了,「哦!」
  「你哦!」金發男子寵溺地用食指點點她的小俏鼻,忽然有一陣風,「小心一點。」
  「對不起!對不起!」兩位看似中國人的男女,男的一身深藍色西裝,使得他的身材更為高瘦,女的一身剪裁簡單的粉黃洋裝,卻遮掩不住她的艷麗。
  他們在這寬敞的機場內,尋找同他們一起搭機來的人,卻不小心撞到瑪琳他們。
  「沒有關係,沒有關係。」金發男子禮貌回答他們。
  美麗的女人無論在哪一國,總是容易勾引男人的目光,金發男子不由得多看那位黃衣女郎兩眼。
  「噢!」腹側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一看,原來是懷中的女孩吃味了,於是他繼續與女孩說話,不再理會那兩個中國人。
  一會兒他們等的人來了,瑪琳對金發男人說:「畢克他們來了。」
  「那表示我們可以過海關搭飛機了。」金發男人多此一舉地解釋,同時也向朝他們走來的人揮揮手,又比比海關的方向,然後摟著瑪琳往那方向移動。
  「我知道啦,小笨豪。對了,我告訴你哦!我們的新嫂嫂長得很漂亮,雖然她還要一年三個月才正式成為我們的嫂嫂,但我准許你多看她幾眼,可是也不能比我多,知道嗎?還有,我再告訴你,剛才那兩個人就是從台灣逃來──」
  然而,此時飛機起飛了,因此不管什麼事,一切都只有等待下次的機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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