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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三生萬物】盜經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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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7 23:10:1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施巧計下黑手

袁飛先是一愣神,隨後大驚失色,他和蕭老只有短短的七八步距離那圓盤中間微鼓兩邊薄如蟬翼,速度飛快朝著他便削了過來,袁飛毫不懷疑要是被這圓盤削中肯定能夠將他直接砍成兩半。

袁飛瞳孔驟縮,腳下連點出溜一下滑出數尺竟然堪堪避過圓盤。

蕭老輕咦了一聲道:「凡間武功?」說完那綠油油的盤子便倒飛回了蕭老身前,在空中緩緩浮動,碧綠的光芒一閃一閃好似有自己的呼吸韻律一般。

袁飛眼角抽了抽憨厚的臉上微見怒色道:「老先生不是說要帶我去認罪麼?」

蕭老嘿然一笑道:「我早就猜到你小子不簡單,要不然皇宮大內高手如雲,你一個練氣期四層的毛頭小子怎麼可能從中盜出皇家寶物。我本以為你在隱藏修為,現在看來不過是會些凡間的武功而已,你可知道當今最頂端的凡間武術高手也不過只相當於修仙界築基初期修士而已?而老夫現在剛剛邁過初期門檻已經進入築基中期,也就是說你的那些凡間手段在老夫面前毫無用處,怎麼樣,現在束手就擒被我廢了修為斷了筋脈老夫自然叫你少受些煉神之苦。」

袁飛憨厚的臉上怒色一閃便逝,慢慢的憨厚的臉變得再也沒有一絲憨厚氣,一雙原本有些木訥的眼睛也開始靈動起來,一閃一閃的閃爍出智慧的光彩。與此同時他的身上爆出一股陰狠的氣息。身子一閃便消失不見,大盜無形講究的就是隱形匿跡,不隱形匿跡又怎麼能夠從各種各樣的複雜環境之中盜取寶物?

怎麼隱形匿跡?大盜無形這一篇實際上是道武和修之術,身法尤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要是身法不行什麼大盜無形都是扯淡,想身法來去無影自然不是光修煉道術所能夠做到的,所以這大盜無形的身法便是凡間武學,修道之人往往看不起凡間武學,認為凡間武學即便修煉到最高境界也不過能夠和築基初期的修士旗鼓相當而已,但壽元卻沒有像築基修士那般暴漲到三百餘年,修煉凡間武學修身養性到了極致也只不過是比普通人多活個十幾二十年而已,而且凡間武學最大的缺點便是達到了頂峰之後便沒了修煉之法,想來也是因為一般修煉凡間武學的武術宗師壽元有限,達到了頂峰之後便壽元將近,無論是心力還是體力都無法再做突破,最終只有步入黃泉在輪迴之中抹殺一切意志回歸平淡而已。武術,武術,修煉的是軀殼肉身,肉殼修煉的越好越無法窺破肉殼的秘密從而暴增壽元,無法超脫生死,這是凡間武學最大的缺點。

蕭老見袁飛消失在原地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嘲諷譏笑道:「米粒之珠也想在老夫面前放光不成?可惜你的凡間武功修為太淺,你的軀殼修煉還沒到位,要不然被老夫拿來練個法寶倒是不錯!」

凡間武學就是人祭煉自身軀殼的辦法,武功越高自身軀殼祭煉的便越好,好的軀殼落在修道之人手中煉化之後便是一副上好的上階法器了,不過生抽活人魂魄煉化軀殼作為法器大大的有干天和,在修仙界乃是明令禁止的行為,一旦出現這樣修士祭煉這種『肉寶』立時便會成為修仙界的公敵,被各個修士誅殺,這蕭老竟然張口就是用活人祭煉法寶,話語之間隱隱約約透著一股邪氣。

突然蕭老身邊三尺的地方猛的扭曲一下,一柄烏黑的短劍從裡面赫然刺了出來,直奔蕭老的咽喉。

蕭老臉上的譏笑之色更勝三分,「彫蟲小技!」說著手指輕輕一點,原本漂浮在他身前的綠油油的盤子便朝著爆射而來的黑劍敲了過去,叮的一聲金鳴之聲驟然盪開,那把烏黑短劍劍身片片破碎爆成了一團金銀兩色的霧氣簌簌落下,一股鐵鏽味瞬間瀰漫開來,原來那烏黑之色是塗上去的並非劍身本色,此時一被爆碎立馬看到了劍身裡面的本色。

噗的一口鮮血噴出,人影一晃袁飛身子倒飛出去一直撞在牆上才止住身子。

袁飛臉上毫無表情,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抓著殘破劍柄的手卻不受控制的顫抖不已,那隻手虎口*爆裂鮮血淋漓,顯然一時半會用不上什麼力氣了。

蕭老嘿然一笑道:「怎麼?還想反抗不成?」

袁飛眼中光彩閃爍幾下突然道:「不知道如何才能夠請求前輩放在下一條生路。」

蕭老哈哈一笑道:「生路?你一個練氣期四層的小毛頭有什麼條件叫我放你一條生路?」

袁飛臉角微微的抽搐一下隨後猶豫著道:「不瞞前輩,晚輩的修為雖然低微至極,但是在盜術上卻較有天賦,幾年來足跡踏遍滄瀾江南北,倒也盜得了一些寶物,其中有一種叫天香荳蔻的東西不知道前輩可曾聽說。」

蕭老臉上露出猶疑之色隨後點頭道:「聽說過,據說此物異香無比,能夠迷人心智,而且此物並不僅僅從鼻孔五官進入人體更能從竅穴毛孔之中緩緩滲透,所以即便是修仙之人要是被此物鑽進竅穴之中也會喪神失智。怎麼?你想用此物來換取一線生機?」說著蕭老臉上露出一絲譏諷道:「那天香荳蔻在凡間或許算是一種寶物但是在老夫眼中除了淫*人妻女有些功效外一錢不值。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當然,你要是真有其他可觀之寶拿出來老夫也不是無法商量之人,大概還真能夠放你一馬。」

袁飛看著蕭老臉上那絲嘲諷笑容,知道自己就是真的拿出好東西來他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不由得臉上露出一絲遺憾之色。

蕭老嘿然一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小毛頭不會有什麼好東西,乖乖被老夫挑斷手筋腳筋廢掉武功好叫你少受苦楚。」

袁飛眼中閃爍一下隨後突然笑了起來,搖頭道:「前輩,你為什麼一直叫我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呢?憑前輩築基中期的修為對付晚輩想來應該不費吹灰之力才對,前輩為何不拿出真正的神通來將晚輩擒拿當場呢?」說完袁飛的一雙眼睛閃閃發光盯著蕭老的黃臉不放。

蕭老臉上卻沒什麼變化只是一雙半眯著的眼睛盯著袁飛光芒電射。

袁飛見看不出來什麼便繼續笑道:「想來前輩沒什麼必要對我一個晚輩留手,前輩剛才話語中曾經言道,前輩剛剛邁入築基中期的大門檻,那麼是不是因為前輩剛剛度過築基中期所以神識精力都消耗過度此時正處於虛弱期呢?」

蕭老沒想到自己剛才隨便一句話便被眼前這個毛頭小子抓住一絲破綻,隨後蕭老臉上浮現出一絲陰狠獰笑道:「不錯,老夫進階築基中期確實神識大耗,不過你以為這樣就有機會能夠逃出老夫手掌不成?實話告訴你,老夫此時雖然虛弱,但修為也相當於練氣期頂階,你一個初期修為在我面前依舊好似待宰小雞一般,要不是老夫不願意多加消耗自身精力神識早就廢了你了。」

袁飛再次哈哈一笑,臉上充滿爽快之意,看得蕭老眼中猶疑不定,「小畜生你笑什麼?莫非以為老夫奈何不了你?」

袁飛以前不是沒有遇到過修仙之輩,不過以前遇到的都是練氣期的修為,雖然那些修士的修為都比他要高出不少,但是他靠著隱形匿跡的手段都一一避讓了,是以他從來沒有和修仙者爭鬥過,沒想到第一次和修仙者爭鬥竟然就是高他等階數倍不止的築基中期修士。

「老前輩莫要生氣,晚輩自然相信前輩所言句句是真,即便前輩剛剛突破瓶頸處於虛弱期,但用練氣期頂階十二層的修為對付區區練氣期四層的在下實在是牛刀殺雞。不過……」袁飛說道這裡微微一頓,眼中露出一絲赤*裸裸的嘲諷。

「小畜生有什麼遺言盡快說完,老夫已然決定將你肉身滅殺抽神煉魄叫你受足百日大苦,然後再滅你形神叫你連輪迴都入不了。」蕭老越說聲音越尖利顯然動了真怒,在他看來他堂堂的築基中期修士來對付一個練氣期四層的小毛頭已然是一件丟人跌份的事情了,沒想到眼前這個練氣期四層的小畜生竟然還敢出言嘲諷他,這叫他心中怒火瞬間爆棚,只想將小畜生碾碎滅殺才能消解心中的煩躁怒火。

修仙之人修心養性輕易不起怒心,但怒火一起便必須宣洩出去,如果不將怒火宣洩出去那麼就會凝聚在神識之中,一次兩次或許沒什麼,但是天長日久必被怒火所害,時間越長所受的影響越大,等階低的時候危害幾乎沒有,但是一旦到了築基後期神識之中依舊有怒火存在凝聚的話那就是一件極其凶險的事情了。

古往今來多少天才橫溢的修士只用了數十年甚至十數年光陰便踏入築基期,但就是因為怒火積蓄神識不暢,最後在結丹之時神識之中凝聚出來的不是金丹卻是業丹,業丹一旦成型便會自爆,最終將自己生生炸得粉身碎骨形神俱滅,連輪迴都無法進入了。

所以蕭老怒火一起,就必須殺了袁飛宣洩心中的不暢,免得怒火積蓄最終結出業丹被炸得粉身碎骨。

袁飛見蕭老確實動了真怒心中越發暢快,臉上的笑容更是充滿了戲謔的神情:「不過,不過你這老匹夫好像忘記了在下的凡間武功雖然不說大成,但是也已經有些底子,雖然比不上築基期修士但是對付普通的練氣期七八層的修為還是錯錯有餘!另外在下對自己的身法很是自負,相信就是再來你這樣的十個老匹夫也留不住在下。我看老匹夫你還是速速自行滾蛋,免得小爺我滅了你的神識抽魄煉魂……」

袁飛越說越得意最後竟然當面罵蕭老是老匹夫,再後來更是直呼自己為小爺,氣得蕭老一張蠟黃的老臉上薄薄的皮層顫抖不休,隨後臉上陰冷咒惡的神情閃現,「小畜生找死!」五個字蹦出牙床,蕭老渾身上下猛的閃現出深綠異彩,化成一縷濃稠光線在空中拖出一條長影直奔袁飛。

袁飛瞳孔皺縮,蕭老此時的速度快得驚人,兩人之間幾十米的距離幾乎是眨眼就到,袁飛根本連閃躲都來不及,啪的一大聲,胸口處便被滾燙的手掌狠狠地印了一記,袁飛噗的再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射而去。

蕭老臉上猙獰笑容一閃而過,這一掌拍得他心中舒坦不少,一口怒火此時也被削去三分之一,只有這樣實打實的用掌去拍,以肉打肉才能夠將他的怒火迅速消散,要是動用法寶肯定沒有這種效果。再者說來他此次就是因為自己的進階時神識大損才想要從張之洞那裡弄到幾個純男童子抽神煉丹修復受損的神識,在此之前法寶動用越多法力消耗越大,神識的修復就越是困難。所以他也不願意過多的動用自己的法寶法力。

袁飛倒飛了數十米堪堪飛到景陽胡同口才墜下身子。

袁飛就覺得自己的胸口好似被烙鐵狠狠地燙了一記一般,胸口處充斥著一股焦糊之味,混身上下的肌肉顫抖不休,胸口骨頭少說也斷了七八根,疼得他呲牙咧嘴直抽冷氣。不過他顧不上劇痛立時撐起身子朝蕭老看去,心中驚詫不已,築基期修士當真是了不得的存在,袁飛感覺到對方這一掌並沒有用盡全力,顯然蕭老不想馬上就將他殺死,而是想要將他活活玩死為止,袁飛一口氣輕提再噴出一口鮮血,胸口立時好受不少,看著蕭老眼神閃爍不定。

蕭老哈哈一笑道:「怎麼樣,小畜生你……呃?」蕭老原本綻開的臉猛的一抽,一雙眼睛之中充滿驚駭的神情指著袁飛叫道:「小畜生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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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智鬥蕭老

蕭老突然覺得自己的神識開始遲鈍起來,隱隱間還有一種針扎般的刺痛之感,一驚之下立時知道自己不知何時竟然中了毒,要知道修仙之人氣息深藏,五官處自然形成晶瑩剔透的膈膜,除了幾味天下少有的奇毒外不論是什麼毒藥都對修仙者沒有用處,正因為修仙者很少中毒所以一旦中毒就是生死存亡的要命大事,發覺自己神識不暢的蕭老怎能不震驚異常。

「小畜生你敢給老夫下毒?這是什麼毒?你何時下的毒?」蕭老的聲音之中滿是狠厲,竟然一連串問出數個問題。他此時已然中毒那麼就必須盡快知道所中的是什麼毒,知道毒性之後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袁飛兩眼微眯仔細的打量著蕭老,他從來沒有給修仙者下過毒,更加沒有對築基中期修士下過毒,所以他不知道他所下之毒對眼前這人是否有效,有效到很麼程度,所以想從蕭老臉上看出些端倪。

此時見到蕭老臉上滿是狠厲驚詫之色,心中大定,顯然這毒對蕭老還是有些用處。袁飛見蕭老沒有動手的意思心中微喜,此時他肋骨斷了七八根,身受重傷要是蕭老毫無顧忌的撲上來滅殺他的話,他還真就不知道怎樣應付,蕭老願意說說話對他來說可是樂不得的事情,多拖延一會毒性發作的也會更加厲害一些。

袁飛嘿嘿一笑道:「老匹夫可還記得剛才我刺你的那一劍麼?」

蕭老臉上神色怪異道:「你說那拙劣一劍竟然有毒?」

袁飛得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道:「那塗在劍身上的黑色便是毒藥!」

蕭老眼角抽了抽當時他為了立威動用法寶將丁憂刺來的一劍生生震成齏粉,沒想到竟然是在那個時候著的道。

袁飛接著笑道:「小爺也不怕和你明言,你中的便是天香荳蔻之毒,此毒從竅穴內深入人體,即便是修仙者也無法防備。」

蕭老臉上露出驚疑之色嘿然冷笑道:「小畜生莫要誆騙老夫,那天香荳蔻奇香無比我怎麼會聞不到……」說到這裡蕭老臉色一緊,隨後牙根暗咬低聲吐道:「原來那把黑劍破碎之時所傳出來的鐵鏽味便是你為了掩蓋天香荳蔻的異香而特意暗藏於劍身之中的味料。」

袁飛嘿嘿一笑憨厚的臉上顯現出一絲狡黠之色道:「天香荳蔻雖然是連修仙之人都無法防備的毒藥,可惜這東西最大的缺點是藥效太柔,中毒之人一時半刻不會發作,即便發作也較為和緩,所以……」

「所以你剛才不光廢話連篇的拖延時間還刻意辱罵激怒與我,使老夫道心為怒火所驅,提聚法力攻擊你,從而加速天香荳蔻在我體內的運轉速度!好、好、好、好!」蕭老一連說出四個好字隨後兩眼一眯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今日我若不殺了你,以後你的修為不可限量。可惜,可惜,若是別的毒藥老夫大概還會懼你三分,但若是天香荳蔻的話老夫卻不怕你,天香荳蔻用到練氣期的修士身上或許會有些大用,但是老夫堂堂築基中期修士,雖然此時修為大損但天香荳蔻也只能麻痺老夫神識而已,並且時效不長對修為也沒什麼損害,顯然你對天香荳蔻的功效知之不多,現在我便拼著修為大損抽了你的神魄!」說著一聲冷喝,雙手朝著身前的綠碟一點,一道碧綠色法訣射在綠碟之上,那綠碟滴溜溜的凌空轉了一圈隨後驟然迸射出一條躍動著綠光的銀絲朝著袁飛捲去。

袁飛心中大駭,他確實如蕭老所言,這是第一次用天香荳蔻這種奇毒,對其毒性只有一些片面瞭解,此時一見蕭老竟然還能動用法力催動法寶心中立時就是一沉,眼瞅著銀絲朝著自己捲來,袁飛雖不知道銀絲有何用處卻也不敢被其捲到,身影一晃猛的消失不見。

蕭老一怔隨後臉上露出一絲譏笑:「土遁之術?小畜生歪門邪道的功法倒是不少!可惜這土遁之術法力消耗太大,你根本承受不起!」說著額頭上青筋一蹦,雙手朝著地面連連指點,嘴中唸唸不絕。

不過此時他施展法術之時額頭上汗滴滾滾,吃力至極。顯然天香荳蔻的毒力還在滲透侵蝕他的神識,使得他法力大損幾乎發揮不出平時的三分功力。

盜經中的大盜無形篇中便有土遁一術,隱匿身形很多時候便需要這土遁一術了,修煉到極致甚至可以橫穿岩石,但是袁飛此時練氣期四層的法力根本不足以長時間施展,只是遁出十步左右便不得不鑽了出來,要不然法力消耗一空便會困在地下被活活悶殺!

袁飛一出來便看到蕭老雙指朝著地面連連點擊,兩人身外五十步內全是淡淡的流光,心中再次一沉,知道蕭老在地面上下了秘術,土遁之術再也用不得了。

蕭老布下此局後雖然汗水淋漓但卻哈哈一笑道:「小畜生,老夫已經在周圍布下了罡斗結界,在這結界之中什麼遁術都沒有用處,除非你殺了老夫破掉此陣否則你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逃出老夫的手掌了。」說著臉上猙獰之色躍然而出。

袁飛嘴裡好似含了黃連一般,面上再次回覆憨厚的摸樣低聲下氣的道:「前輩既然還有如此法力晚輩知道再也不能和前輩相抗了,只是想請前輩讓晚輩做個明白鬼,晚輩一直覺得困惑無比,不知道前輩是如何找到晚輩的,晚輩雖然修為低微但是卻擅長盜術,在此方面尤其自負,所以臨死之前想知道晚輩究竟是在那裡露出的破綻。」袁飛自然要知道,大盜無形,大盜無形!不能做到無影無形還談什麼大盜?他入皇宮之中盜了七溪琉璃盞為的就是考驗自己的能力,把東西盜出來其實並不難,難的是如何無影無形,盜出來之後誰都查不到自己身上,甚至不知道七溪琉璃盞是怎麼丟的,就像是東西憑空消失一般,這樣才是成功之盜,現在竟然被人追查到了身邊,顯然這一關袁飛考了個不及格。

蕭老嘿然一笑,看著袁飛一臉淒苦的樣子心中快意不已,剛才他動用大量法力強行凝聚出罡斗結界,現在也要微微喘口氣,便道:「不得不說小畜生的盜術確實了得,不過可惜,你的盜術技巧是夠了,但是你的身體卻還沒有達到無形無影的地步,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根睫毛輕輕一丟,修仙之人目力大異常人,袁飛看得清清楚楚,依舊有些疑惑:「前輩,這……」

蕭老得意道:「你的修為太低,練氣期四層根本無法做到完全收斂肉身的一切氣機,所以行走之間便會有毛髮皮屑自然脫落,而老夫恰恰修煉了一門神通。」說著雙目一閃驟然綻放出淡藍色光芒,一直射出數丈之遙,所射之處地上點點青白色光點閃爍不休,隨後光芒一收返回到了蕭老眼中,「這糺藍神光能夠窺破天地一切玄機,自然能夠看到你遺留下來的皮屑毛髮,剛才地上的點點青光便是你身上自然脫落的皮屑毛髮,跟著這些東西就像是一條絲線連著你的雙腳一般,即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我抓到。」

袁飛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糺藍神光簡直是他盜術的天然剋星,同時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盜術根本還不到家,並不是技巧不到家而是修為不到家,技巧修為兩者都不可或缺,光有技巧沒有修為的盜術就等於是紙上談兵一般,光有修為沒有技巧那只是莽夫強盜了,看來這大盜無形想要修煉完成必須要修為達到練氣期頂級能夠隨時收斂肉身之中的皮屑毛髮才成。可笑自己還躍躍欲試的想要去皇宮之內盜取皇后的貼身衣物,當真是坐井觀天不知天大地厚!

蕭老臉上笑容勝了幾分道:「怎樣?現在可以做個明白鬼了?你害老夫損了這般多的修為也算是死得不枉了!看老夫如何抽出你的神識!媿魔攝神手!」說著蕭老雙手一搓,兩手之間光芒大盛,右手五指之間猛的竄出一蓬黑絲,這黑絲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尖叫濃云般翻滾鼓動著朝著袁飛便席捲而去,路上幾個變化交纏竟然變成了一隻黑絲巨手朝著袁飛腦袋狠狠抓去,一時間黑手籠罩之下空氣中股股寒氣竄動不休好似要將袁飛凍僵在原地一般。

袁飛那敢讓如此詭異東西抓住自己的腦袋,法力連催身上光芒連閃卻絲毫沒有作用,蕭老哈哈大笑道:「在老夫的罡斗結界之中什麼遁術都沒有作用,你還是乖乖的等著老夫抽了你的神魄吧,哈哈!」

袁飛瞳孔一縮,收了手中的法決,勉力提氣輕身,跌跌撞撞的一閃堪堪避過黑手一抓,但是這一閃動立時牽引了胸前傷口,七八根斷骨此時正刺在他的肺腑之中,一動之下袁飛冷氣倒抽險些沒被活活疼死。不過他能以重傷後的身法避過那黑絲巨手的一抓完全是因為黑絲巨手的速度並不太快,顯然此時中了天香荳蔻之毒的蕭老運用起這般手段來多少有些吃力勉強。

眼瞅著那黑絲構成的巨手一抓空便拐了個彎朝著自己再次擒來,袁飛狠狠地一咬牙,不理會身後緊追不捨的黑絲巨手朝著蕭老便衝了過去。

此時有些吃力的控制著媿魔攝神手的蕭老見袁飛朝自己衝來那還不知道他打的什麼心思,嘴角嘿嘿一笑露出一絲譏諷之色,另一隻手五指之間竟然也猛地釋放出無數黑絲,黑絲驟然之間便交*合構建出一隻黑絲巨手,朝著袁飛抓去。

袁飛大驚,此時他身前身後都是陰寒無比的黑絲巨手,兩手竟然有一合掌將他生生拍死的意思。

袁飛眼中流光一閃,知道拚命地時候到了,雙手猛地一抖,不知從那裡蹦來兩把短劍,輕吟一聲便竄進了袁飛手掌之中,袁飛足下連點忍著胸口劇痛加速朝著黑絲巨手後面的蕭老衝去。

蕭老哈哈一笑:「小畜生,你不會是想用那凡間兵刃來斬斷老夫的媿魔攝神手吧?好天真的想法!要找死老夫便成全了你!」

說著蕭老雙手光彩暴漲,那兩隻黑絲巨手就像是突然吃了一記大補藥一般猛地漲大數倍兩座巨石一般的朝著袁飛擠壓過去。

袁飛眼中狠厲之色一閃而過,眼瞅著黑絲巨手已經來到身前五步的距離,滾滾冰寒簡直要透骨而過將他凍斃當場,袁飛猛地大嘴一張,一個金燦燦的物事噌得一下被他噴了出來,一道金色流光朝著身前黑絲巨手撞去。

袁飛身子沒停緊隨流光之後,但是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盯著身前之物。這流光不是他物,正是袁飛從葛老頭屍體中撿到的那個好似梭子一般的東西,這東西這兩年來袁飛不斷地嘗試用各種辦法將其打開,可惜,不論是刀砍斧剁、法力加持都無法損害此物分毫,並且此物還會產生巨大的回力,袁飛就曾經因為用法力狠擊此物被此物突然爆出的一股詭異勁力彈出十數米,險些一命嗚呼,從那之後袁飛便徹底絕了打開此物的念頭,此時情況危急袁飛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將此物祭出看看能不能借助其的反噬之力破開身前的黑絲巨手。要是破不開那便一切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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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形神俱滅

蕭老見袁飛突然祭出這麼一件金燦燦的物事臉上略微驚訝了下,隨後看到那物流光雖盛但卻了無生氣,明顯只是一般之物,立時嘿然而笑:「沒想到一個練氣期的小東西還竟然有法寶在身,可惜,老夫可不是一個練氣期小畜生能擁有的法寶所能夠傷到的,要是被你的法寶傷到以後老夫的臉都不用要了!」說著蕭老手指微動,那黑絲巨手立時一握便將那金色流光抓在手中。

袁飛的心一沉到底,連眼睛都有些暗淡下來,這金梭竟然完全不是蕭老的對手。

誰知道蕭老話音剛落,異變驟生,那無數黑絲構成的媿魔攝神手突然崩塌,一縷耀眼的光芒從無數的黑絲中綻放開來,黑絲好似變成了蒸汽一般瞬間氣化,化為點點黑芒蒸騰消失,蕭老震驚不已,滿臉全是詫異之色。

袁飛看到此幕心中大喜,沒有停下腳步反而猛的提氣輕身不要命般的飆向蕭老,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到了蕭老眼前,此時的蕭老還處在震驚之中,一雙眼睛全都盯在了正在氣化的黑絲和那金光燦燦的法寶之上。蕭老不過是一個築基期修士而已,對他來說結丹期修士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那裡見過元嬰期修士的法寶,更何況葛老頭當年傲笑天下何等的威風,被他一直隨身攜帶的寶貝豈是平常之物。

袁飛雙劍猛的在身前交匯,兩條銀光霹靂般的一閃,發出割破空氣一般的尖嘯。

「哎呀!」蕭老猛的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他的身上瞬間蹦現出兩條交互裂痕,就像是一個大大的X一般。

「小畜生……你!哎呀!」蕭老一聲慘嚎,身子驟然裂開,鮮血狂噴之間蕭老的身子變成了四大塊跌落在地,肌肉痙攣抽搐幾下便不再動彈了。蕭老眼中滿是不甘和難以置信之色,而臉上則蓄滿了無比的怨毒、滔天的恨意。

想他堂堂築基中期修士刻苦修煉了一百五十餘年,竟然死在一個練氣期四層的毛頭小子身上,而且還是死在了凡間兵刃上,這叫他怎能甘心?他剛剛突破築基中期心中攢著一股子傲勁,對未來有著無數美好的設想,哪知道竟然這般簡單的便死在了一個無名小卒手中,這叫他心中怎能不恨?

袁飛似乎也不敢相信一個堂堂的築基中期修士便這樣死在了自己的手中,眼中滿是迷茫之色。

此時周圍突然湧動起一股冷風,隨後罡斗結界瞬間崩塌,丁憂身後的那隻媿魔攝神手也開始絲絲剝落,化為散亂的黑絲隨後冰雪一般消融慢慢消失無蹤。

呼……

袁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看了看變成四大塊躺倒在地的老者,此時才確實相信自己真的成功斬殺了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這口氣一松,胸口的疼痛驟然放大,袁飛一個踉蹌險些坐倒,嘴角鮮血狂湧,他原本就傷的不輕,剛才更是強用肌肉發揮殺招,此時恐怕內臟已經被他自己的斷骨戳傷,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坐在原地調理的時候。此地雖然平時少有人來,但是他們在這裡也有段時間了,若是被人看到的話恐怕便是一件天大的禍事。畢竟死在自己身前的這個不光是朝廷的供奉更可能還是什麼門派的弟子,袁飛雖然對於修仙界瞭解不多,但是也知道皇宮之內的供奉都是各個修仙教派在人間所設,普通的修士即便功法高明卻很少能夠進入皇宮之中成為供奉。他殺了此人很可能便得罪了一個教派,這可是比得罪了商朝皇帝還要可怖的事情。所以趁著沒人看到毀屍滅跡溜之大吉才是最佳選擇。

袁飛看了看躺倒在地四分五裂的蕭老,嘴角噙出一絲冷笑,咳出一口鮮血後俯下身子輕輕的探了探蕭老鼻息,冰涼一片!袁飛心中總算是徹底輕鬆了,眼睛一轉忍著胸口劇痛開始在蕭老身上摸索起來,有了在葛老頭身上取寶的經驗後袁飛怎麼會放過一個築基中期修士身上的東西。

袁飛雙手在蕭老衣服內摸來摸去果然有所收穫,一本薄薄的冊子被他抓了出來,不過袁飛看都沒看藏入懷中繼續去摸,他不是不好奇而是不想耽誤時間。

突然之間,袁飛發現了什麼額頭上冷汗瞬間飆出,渾身上下好似跌入冰窟一般,因為他尋找寶物時突然想起了一件東西,那個綠色的圓盤!

而那圓盤竟然依舊在空中飄著,這說明什麼?袁飛來不及多想身子驟然倒退。

冷風倏然飆起,在蕭老的身上一盤,隨後蕭老原本僵硬的臉上猛的綻放出一絲猙獰之色,四分五裂的屍體驟然拼合在一處,蕭老的屍體五指貫張的朝著袁飛撲來。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啊!

袁飛雖然已經知道不妙身子爆退,可惜速度依舊沒有蕭老快,眨眼便接被蕭老撲中,隨後蕭老四肢猛的在袁飛身上一盤,繩索一般的將袁飛絞住,生生的將他壓倒在地。

此時的蕭老面目猙獰,鮮血狂噴,一雙眼睛好似要噴出火來:「小畜生你殺我肉身害我百年修為毀之一旦,我要奪了你的軀殼然後再將你困在神識之中永生永世受盡無窮痛苦!

奪舍!袁飛腦子裡面赫然蹦現出這兩個字!

蕭老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眼睛好似雞蛋一般突起,隨後光炙光驟放,兩隻眼睛變得比太陽還亮,張開的大嘴中開始有絲絲綠芒凝聚,隨後這綠芒在蕭老的嘴中朝上蒸騰,將蕭老的一張老臉瞬間溶出來一個大洞,綠芒升騰的同時蕭老兩隻好似光球一般的眼睛也朝著綠芒凝聚過去,最後三個光球融為一體,驟然升到了蕭老腦門之外,此時的蕭老依已然面目全非,焦糊的臭味和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嗆得袁飛連呼吸都異常困難。

袁飛此時腦袋都木掉了,他就看到蕭老的那張臉在三個光球的擠壓下瞬間面目全非,紅色血霧蒸騰間可怖之極。

就在此時蕭老那還算完整的腦門咔地一下驟然炸裂,一個暗紅色的指甲蓋大小的晶體猛然彈出一下便融進了腦門前面的光球之中。

腦門腦門,既然被稱之為門,自然是為什麼東西準備的門戶,這個門戶一般只有修士步入元嬰期產生元嬰之後才能夠被修士自主打開,但是此時蕭老為了能夠奪舍迫不得已之下將自己的腦門強行炸開,裡面的那粒指甲蓋大小的晶體便是蕭老的神識了,這種晶體只有築基期修士才能夠修煉出來,練氣期是沒有的,到了結丹期這個晶體便會下沉到丹田之中吸收丹田精氣凝結成金丹,一旦丹成便會再次朝上遊走,回到腦門之內準備孕育元嬰。要是沒有凝結成金丹卻凝結成了業丹的話便會一下爆掉,也就是神識爆炸,修士便會形神俱滅。

暗紅色的晶體一投入光團之中,立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那光團是蕭老的本命真元法力濃縮匯聚而成,霸道無比,雖然是他自己的真元法力但是他的神識此時只是最脆弱的晶體狀態,一旦投入高濃縮的本命真元法力之中便會受到無窮煎熬,稍不小心便會被自己的本命真元法力炸成齏粉。

想要奪舍就必須將神識結成的晶體揉入自己的本命真元法力之中,築基期修士的神識晶體脆弱無比,別說奪舍,就是在空氣中暴露久了,都會被天地元氣侵蝕消散化為無形。所以必須由一生修煉的法力凝聚而成的本命真元包裹住神識晶體,由本命真元破開奪舍對象的腦門滅殺奪舍對象的神識,隨後才有機會成功奪舍。

而且即便奪舍成功不但修為要大降一兩個層次,也會有種種的不適反應,即便是元嬰修士奪舍成功也很有可能因為元嬰和肉身無法完整結合一同焚燬。所以奪舍這種行為比九死一生還要可怕,不到萬不得以誰都不會去嘗試。

奪舍,奪舍!這般逆天的神通又豈是那般容易施展的?

慘嚎之後那光團驟然綻放出一縷精光狠狠地朝著袁飛的腦門轟去。

袁飛頭皮一炸,額頭上青筋直蹦,一雙眼睛驟然變得血紅無比,渾身上下無數肌肉好似蚯蚓一般的蠕動不休,隨後瞬間乾癟下去,整個人立馬薄下去一半,好似被什麼東西連血液帶肌肉一起抽空了一般,與此同時一團白濛濛的薄霧突然出現在了袁飛腦門之處,那光團正好擊在那薄霧之上……

那薄霧正是《盜經》第二卷《納氣歸元》中歸元環最低級狀態的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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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納氣歸元

袁飛不甘心就此被蕭老侵佔肉身,卻被蕭老的肉身死死抱住根本無法掙脫,眼瞅著那光球朝著他的腦門射出一縷精光,知道再不拚命就萬事皆休了,所以他冒著修為不夠形神俱滅的危險,強行運轉《盜經》之中第二卷《納氣歸元》中盜人修為的法門。

他從來沒有嘗試過運轉這個法門,原本打的就是即便不成也會形神俱滅和蕭老同歸於盡的念頭,卻沒想到竟真的凝聚了一片薄薄的歸元薄霧,按照《盜經》中《納氣歸元》卷所說,此時凝聚的應該是一枚無色圓環,顯然袁飛功力不足,只能凝聚出一片薄霧來。

那精光猛的和薄霧撞在一起,立時發出嘶嘶啦啦的聲響,光團之間包裹著的蕭老神識立時感覺到不對,他的本命真元一接觸那薄霧竟然像是長江大堤決口一般,不受控制奔騰洶湧的朝著那薄霧猛烈的灌輸進去。

蕭老神識大驚之下想要抽回自己原本用來破開袁飛腦門的本命真元,可惜此時他就像是身處一個巨大的漩渦之前,不要說他的本命真元就連他自己神識凝聚的晶體都在本命真元的裹挾下朝著那薄霧一點點的挪移過去,那薄霧就像是貪婪無厭的妖魔一般不停地吸納吞噬著蕭老本命真元。

那薄霧隨著吸收蕭老的本命真元而逐漸壯大,幾個呼吸之間便足足漲大了三分之一。

蕭老此時真的怕了,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就連他被袁飛滅殺了肉身軀殼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恐懼,感受到自己身上一股股的本命法力被撕拉牽扯進薄霧之中,蕭老猛的想起一樣東西,發出淒厲的慘嚎:「你是盜梟葛洪的傳人?這是《盜經》上的功法?」

袁飛此時渾身好似虛脫一般,因為法力不夠所以全身精氣血肉全部外洩用於補充法力的缺憾化為了那一小團薄霧,整個身子此時看上去就像是一具乾屍一般,皮緊緊的裹著身上的骨頭,其餘的什麼都沒有,就連眼珠子都沒有一絲水分,乾癟得好似結了一層硬殼一般。但是他的神識仍在,甚至比平時還有更加清醒,聽到蕭老的慘嚎不由得心中一動,難道盜梟葛洪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混蛋?涉及到葛老頭的事情袁飛就算是死也必須知道,袁飛張開乾癟的緊貼著牙齒的嘴唇無比艱難的問道:「葛洪是什麼人?」

蕭老的神識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小子既然會盜經上的逆天功法想來也活不了多久了,當初葛洪便是身懷盜經功法四處橫生殺戮,吸人功法元神天地不容,你……你……你等著形神俱滅……」

話沒說完包裹著蕭老神識的本命真元突然被袁飛腦門上的薄霧吸收一空,蕭老暗紅色的神識晶體立馬暴露在了空氣之中,蕭老就覺得天地元氣好似粗暴的驟風洪流一般,從四面八方擠壓他的神識,蕭老只來得及慘叫了一聲他的神識所化晶體便發出琉璃炸裂的聲音,呯的一下爆為齏粉,星星點點在陽光下閃爍著格外亮麗的七色光彩緩緩地消失在空氣之中。

一個築基中期修士此刻徹底形神俱滅!

其實以袁飛練氣期四層的修為根本無法吸收他的本命真元,袁飛強行運轉催動納氣歸元法術之後沒有足夠的法力修為支撐,反倒被《納氣歸元》中的納氣之法將全身的精氣血肉全部吸收,直接使得袁飛渾身上下好似乾屍一般,根本不再具備任何活動能力,而且他只在腦門上形成了一團薄霧,而這團薄霧根本就沒有任何活動能力,也沒有任何的攻擊力,完全不可能像真正的『歸元環』那般生生的從修士肉身上將對方的本命真元撕扯出來強行納氣歸元,這要是在普通對手面前使出來絕對是損己利人的找死的行為。況且盜經的納氣歸元之法只能吸收和施法者修為差不多的修士的本命真元,絕對不存在像袁飛這樣以練氣期四層修為生生吸納了築基中期修士本命法力的事情。

可惜造化弄人!蕭老的命確實不好!

袁飛剛才的納氣之法用起來卻恰到好處,因為將不可能化為可能,當時蕭老肉身被滅急於奪舍將自己的本命真元從肉身之中全部逼出,並且直接將本命真元射進了那團歸元薄霧之中,這就像是袁飛一個四歲小孩費勁全身力氣舉起了劍,而蕭老這個中年壯漢不要命的憋足了勁往這把劍尖上狠撞,想不死都難!這也直接造成了一個修仙界的神奇故事,一個練氣期四層的毛頭小子將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生生滅殺形神俱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當然蕭老的命運悽慘程度和一代元嬰修士,聞名天下、人見人怕的盜梟葛洪比起來還算是幸運的!至少沒被潑一身大糞然後被一名市井潑皮用一捺長的小刀子捅死了軀殼。

此時躺在地上的袁飛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滿臉都是驚悚的神情,因為他發現自己無法收回宣洩在體外精氣血肉所化的那團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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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毀屍滅跡

袁飛此時也真的怕了,要是那團薄霧他吸收不回來的話情況好的話他會一直這樣好似乾屍一般的活著,情況不好的話隨時都會因為肉身精血枯竭而死,他一個練氣期的毛頭可沒有在腦海之中凝結出神識晶體,死了便是死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死後還能夠墮入輪迴,可惜那將是另外一個人的幸運,和他無關。

袁飛深吸一口氣,隨後緩緩閉上眼睛,他雖然沒有修習過《盜經》中的《納氣歸元》,但是盜經可是快被他翻爛了,其中的每字每句他都記得清清楚楚,袁飛仔細將盜經的每一章每一字都回想一遍,按經書上說,施展了納氣歸元的法術之後便會在身前形成一枚無色光圈,光圈吸人法力之後便會自行遁回體內,並沒有什麼訣竅用於回收歸元環,而此時無法收回那團薄霧他估計癥結就在他法力不夠無法催生光圈反倒被薄霧吸納了渾身精氣血肉,本體過於虛弱不足以召回薄霧所致。

知道了癥結後袁飛傻眼了,為啥?因為知道了癥結等於絕了自己的希望,他本體虛弱無法召回薄霧這根本是無解之題,他現在動都不能動根本無法改善身體的虛弱情況,也就是說只能躺在這裡等死了。

就在袁飛欲哭無淚的時候突然額頭上微微一燙,袁飛乾癟的眼睛中模糊糊的顯現出蕭老那面目全非的腦袋,蕭老的軀殼此時依舊死死地抱著袁飛,而這半顆毫無人樣的腦袋正在滴滴答答的淌著滾燙的鮮血,一滴滴的滴在了袁飛的腦袋上。

一怔之下,袁飛牙關一咬把心一橫,使勁閉上眼睛,張來幹癟的嘴開始吸食起蕭老腦袋上滴落的鮮血。

築基期修士的精血對於凡人雖不是靈丹妙藥但卻是大補之物,鮮血在修士體內循環不休,修士的法力每天都在焙煉鮮血增強軀殼的生命力,每一滴都蘊含被法力精煉過的神髓。

數十滴鮮血入腹,袁飛身上驟然一暖,隨後好似火燒一般,一股股的熱流從胃中翻滾而出,瞬間化為無數滾燙的炙熱之劍開始撻伐袁飛的經脈血管。

袁飛不由得痛苦的呻吟起來,原本築基修士的鮮血對於練氣期修士來說用處並不是太大,也就是可以略微的活血補氣而已,但是此時的袁飛身體乾癟渾身精氣血肉都被納氣歸元之術吸納化為頭頂上的歸元薄霧,可謂連個將死的普通人都不如,築基期修士此時的大補之血對他來說立馬成為了劇毒之藥,要知道虛不受補,給將死之人灌一碗十年火候的王八湯下去,一呼吸間就能夠收了他的性命。袁飛此時的身體狀態比將死之人還不如,而那築基修士之血可比十年王八熬的湯要補得多了。

袁飛此時干癟的臉上面色不自然的潮*紅一片,嘴鼻之中噴出股股熱氣,眼瞅著袁飛就要被『補』死的時候,那團白霧終於有了反應,聚散晃動了幾下忽的一下鑽進了袁飛的身子裡。

啊!

袁飛一聲慘嚎,渾身上下肌肉驟然突起,每一絲肌肉纖維都變得好似手指般粗細,袁飛原本乾癟的身子此時驟然漲大數倍,衣衫瞬間漲裂,原本緊緊箍在他身上的蕭老的軀殼砰的一聲便被撐斷為數節,袁飛身上蛩筋滕結,肌肉筋絡好似有了生命一般來回蠕動漲大完全沒了人的樣子。

那歸元薄霧吸收了蕭老的本命真元,雖然蕭老法力接連受損只相當於練氣期十層左右,但這樣的修為也不是袁飛一個練氣期四層的毛頭能夠吸納接受得了的。

袁飛好似一個要被漲破的魚鰾一般,鼓得圓滾滾的,而且還在膨脹,袁飛知道用不了幾個呼吸之間自己就會被蕭老的法力漲爆肉身,連忙按照《納氣歸元》中的聚氣之法將體內驟烈殘暴的蕭老本命法力壓制濃縮。這法門並不能將蕭老的法力煉化,但是卻可以將過多的法力凝聚推送到一個特殊的位置,在以後的時間中慢慢消化,這也是納氣歸元中的一個根本法門。

一個築基期修士吸納了另一個築基期修士是根本無法馬上消化掉對方的修為的,只能儲存起來慢慢煉化融入自己的修為之中,所以《納氣歸元》中便分為納氣之法、聚氣之法、化氣之法三*門,缺一不可!隨著聚氣法門被袁飛生硬的運轉起來,他急速膨脹的身子立時穩定下來,並且開始緩緩地收縮。

一頓飯的時間對於袁飛來說好似十數年般漫長,終於袁飛將蕭老的本命真元壓縮凝聚在丹田之中,從而使自己恢復原狀。

長吁了一口氣後,袁飛大有再世為人的感覺,從進入景陽胡同蕭老動手開始到現在也不過短短的兩刻鐘時間,袁飛卻經歷了數次生死存亡,一直在鬼門關的門檻上跳舞。

此時歷死重生的袁飛看看化為幾節的蕭老屍體不由得感慨萬千,修仙之路真是莫測艱難,剛才還是威風赫赫的築基中期的修士半晌之後便形神俱滅被自己這樣的一個小毛頭幹掉了。

袁飛也只是稍一感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袁飛走到殘破的蕭老身前探手摸了摸,摸出一張令牌,袁飛看也不看隨手一晃令牌便消失不見,正是盜經中的大盜無形的第一章匿的本領。藏物於身卻不見蹤影。

袁飛再摸了摸卻沒有什麼收穫了,袁飛轉身便去找自己剛才拋出去撞散媿魔攝神手的金梭。那東西是他從葛老頭身上摸來的對他來說大大重要,是尋找盜梟葛洪的線索之一。

袁飛原地找了兩圈,額頭上猛然見汗,金梭竟然不見了。

而且叫丁憂詫異的是蕭老的那碧綠的圓盤也不見了,這一驚使得袁飛後背冷汗直冒,仔細看看蕭老確定他確實死得不能再死之後,袁飛環視四周仔細檢查,終於發現了一個可疑的腳印,可惜這腳印只有四分之一大小,並且只是在地上輕輕一點,隨後周邊只有在十丈之外發現了同樣的腳印痕跡,顯然金梭和綠盤都被這腳印之人盜走了。

袁飛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修煉《盜經》自認為盜術天下第一,今天竟然有人從他的眼皮底下將他的東西盜走了他還絲毫不知,不過這也不能怪他,那人顯然是趁袁飛凝聚壓縮蕭老本命真元之時盜了金梭和綠盤,那個時候即便是有人用刀捅袁飛袁飛都不知道。

袁飛牙關緊咬略一沉吟雙手之上便幻化出數團火焰朝著蕭老的屍身射去,那火焰小半刻的時間才將蕭老的屍身完全煉化,這已經是袁飛最大的法力極限了,在此期間袁飛小心的將自己在這裡出現的一切痕跡全部抹殺,大盜無形,講究的就是消蹤滅跡,他做起來自然輕車熟路。

一切整理完備,袁飛目光四下一掃隨後身形閃動便消失不見。

一切再次歸於平靜,景陽胡同依舊空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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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盜國之路

開春的天氣總是伴隨著懶洋洋的愉悅,連天空之中都滲透著天地元氣的喜悅,那是一絲絲的微甜之意,普通人或許感受的不是太清晰,但是修仙者卻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大地的這一份喜悅,天地元氣中的那絲愉悅之意。

屋中漆黑一片,只有開著一絲隙縫的木窗射進一線光明,這光射在袁飛臉上化為一條長長地光蛇隨著他的面部輪廓蜿蜒起伏,袁飛輕輕的摩挲著手中的清靈玉淨瓶,眼睛卻透過窗縫窺向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大街之上人潮洶湧,其中多有修武之人和練氣之輩,之所以這麼會有多人完全是因為此時到了商國每年春季都要進行一次的甄選大會的比試時間。

商國的甄選大會乃是社稷神器,規模浩大,是商國的第一盛事,也從皇家民間選拔官員的第一途徑,更是平民百姓魚躍龍門的唯一道途。

甄選大會分為武選、文選還有密不示眾少有人知的修選,文選武選顧名思義便是比武比文,這都是世俗中人一步登天進階身份的最佳途徑,而秘不示人的修選則是專門針對練氣期修士的,國家往往需要這些修士去做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比如護衛皇宮,千里送信,保護機密函件之類,雖然都是些雜事但卻不是普通人所能夠勝任的,甚至有的時候還要和別國的修士一較修為,所以在各個國家之中,武將、文才、修士都代表著本國的實力,缺一不可。

袁飛輕輕的將半掩的窗戶關嚴,屋中立時暗了下來,袁飛返身坐回凳子上。

這間屋子是他臨時租賃下來的,並不是客店而是一家糧鋪二樓中的一間屋子,這樣的房屋一方麵價格比較便宜,另一方面沒有閒雜人等騷擾,再加上這間屋子臨街對面不遠處便是武比的報名之地商國供奉武神關公的武侯祠,所以袁飛便選擇了此處作為臨時的落腳點。

為了遮掩他的修為他決定以武士的身份參加武選而不是參加神秘的修選。

其實他要想進身朝廷根本沒得選擇,修選對於修士的身份要求極高,必須是三大教派的弟子才行,他這樣的野修沒有進階築基期之前一露面便會被擒拿浸入糞池之中七七四十九日破了修為,然後剝皮點燈,至於文選,一方面文選是要從鄉試一級級考上來,而他卻沒有這個時間,另一方面他肚子裡面的墨水實在不多,去參加文選只能是自取其辱。

至於武功方面,《盜經》之中的第一卷《大盜無形》中至少有三分之二說的便是修煉武功和各種關節技巧,其中身法一篇更是佔據很大篇幅,袁飛自認為他體內具有練氣期十層的真元修為,再加上本身的無數技巧參加武選比試應該能夠博取得個功名,再加上武選並不限制身份,就是江洋大盜也可以參加,一旦博得功名立時便換了身份,以前的行為一筆勾銷,這樣的條件正好適合他現在的身份。

《盜名》之篇首要之一便是功名。

而他並不怎麼擔心自己修仙者的身份被揭穿,此時的他精修大盜無形匿字篇四年加上修為精進一倍有餘,能夠看破他的修為的寥寥無幾。盜經上說得很清楚,匿字決一但大成即便是練氣期修士施展出來,除非是築基後期甚至是結丹期修士才能窺破他的匿字決。要是元嬰期修士施展起來簡直能夠化身萬物,雖不說能夠瞞天瞞地但也不會被這一界的人物輕易窺破了。

而整個皇宮築基修士雖然不少但是能夠進身後期的根本沒有更不用說是結丹修士了。

袁飛摩挲了一會手中的小瓶,隨後微微嘆氣,這瓶裡裝的可都是他骨肉連心的六個兄妹,可惜他現在依舊沒有能力祭用這清靈玉淨瓶。

小瓶晃了晃便消失在袁飛手中,袁飛站起身來推開烏黑的破舊屋門,轉瞬之間一個囂張跋扈的形象便出現在門內,這個形象和袁飛兩年前的憨厚形象截然相反,《盜名》篇開宗明義第一章便是『顯』!和《盜物》篇第一章便是匿完全相反。盜物自然要匿,盜名你不顯如何盜名?顯字要求的就是修煉者走到哪都好似驕陽一般,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如此才能顯名,俗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名聲越顯受到的攻擊便越多,受到的攻擊越多對於心境的磨練便越有好處,嘗歷的越多磨練的越好。

說到底盜名和盜國都是心境修為,看的就是修煉者能否在盜名盜國之間不迷失本心,無論外表是匿是顯心中都不動如山,表面一切都是手段,千變萬化之中只有本心真如不動,只有如此才能夠算是大盜萬形,一但大盜萬形萬變也就真的成就大盜無形了。

袁飛一出屋子便真正的融入到了這個俗世的大熔爐之中,開始了屬於自己的入世試煉。此時的他面貌大變兼之顯字決的應用使得他的氣質大不相同,根本不會有人認出他是以前迎風樓的小二東子了。

從這一刻開始袁飛走上了一條盜名盜國之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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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武侯祠強取頭名

今天是武選報名第一天,袁飛既然要顯名自然便要第一個報名,博一個綵頭。

一臉囂張的袁飛走在人流密集的馬路中間要佔上三個人的位置,遇到那些冷眼窺看的便狠狠地一眼瞪回去,要是對方也是硬茬想要挑釁,嘿嘿,袁飛自然歡喜還來不及,武選之外雖然禁止私鬥,但是商國卻知道堵不如疏,在武選之時還要私鬥肯定是有著生死大仇,你不論如何限制,他也會暗地之中私鬥,所以便另一條專門針對非要在武選之外進行比試的條例,那就是打生死擂,上了擂台的一般都是生死仇人,只有雙方都同意之後才能上擂台並要簽下生死契約。每年都有些仇家在武選只時碰到一起,武選之時的比對是嚴禁殺傷人命的,所以有些生死仇家見面後便選擇了只能有一人走下來的生死擂作為了恩怨的最佳方式,這種方式一方面可以報仇血恨,另一方面還能夠揚名萬里,像上一屆的武選探花竇海便是連打了十三場生死擂,連殺十三名大仇人,擂台結束後聲威甚至比魁首廖良還要高上三分。

袁飛既要顯名生死擂便是最快捷的方式,不過像他這樣牟足了勁想要找人上生死擂幹架的絕對是少之又少極度囂張之輩,畢竟生死擂好上不好下,沒有八成把握誰都不會因為一些小事和旁人上那只有一個人能走下來的擂台,名聲雖然要緊但性命卻更加寶貴。再加上袁飛如此囂張跋扈更是叫一些人顧忌萬分,更加不會和他打擂了。

是以袁飛囂張到橫行霸道,甚至一腳踢翻身前的一個身高八尺的壯漢,依舊沒人和他打生死擂,那壯漢看到袁飛一臉囂張皺了皺眉,拍拍屁股上的腳印瞪了袁飛一眼轉身就走。

一時間袁飛鬱悶無比!這也是因為他人情世故接觸太少所至,他要是真想上生死擂至少也應該做些欺兒霸女這樣喪心病狂之事才成。

袁飛一路張揚趕到了武侯祠大門之外,報名還沒有開始,但是武侯祠之外已經等滿了武生,或身背長劍、或腰胯鋼刀、或粗筋壯骨、或陰沉瘦削,總而言之都是些骨骼驚奇面貌驚人之輩。此時這些人臉上都帶著一絲謹慎之色,像袁飛這樣中等身材中等胖瘦一臉囂張跋扈的還真是少見至極。畢竟這武侯祠外聚集的乃是全商國甚至還有些其他國家的高手,在這樣的場合下就應該少出風頭夾起尾巴做人才對。

袁飛環視眾人之後嘴角露出一絲欠揍的譏諷之色,大搖大擺的便直奔武侯祠大門,武侯祠門口處已經有幾個身穿絲綢勁裝一看便是世家子弟的武士在排隊了,想來也是一些想要拔得頭籌,在武選名單上第一個報上自己姓名之輩。

雖然這些人都是世家出身,身後還有長輩在朝中軍中任職,但也只能早早趕來拔頭籌,在武侯祠這樣的地方根本不可能靠著身世插先,是以這幾人半夜便起身,子時便動身來到了這裡一直苦候到現在吃足了兩個半時辰的春冷,好不容易太陽露出來了也馬上就要開始錄名了,幾人見自己穩穩拔得報名頭籌這樣的好兆頭心中都有些得意。

而此時袁飛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你們誰是第一?」

幾人都是一愣,上下打量了下袁飛,一身粗衣,長相平淡卻透著一股跋扈,身材平常腰無佩劍,一身上下乾乾淨淨要不是臉上帶著跋扈氣分明是個店小二的最佳人選,幾人都是微微皺眉,不知道這麼一個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的人物來問他們話是什麼意思,要知道這幾人都是世家人物,家中都有高官在朝,平時像袁飛這樣衣著的人物連跟在身後都不配,此時竟然站在了他們身前還一臉囂張的提問。這也就是在武侯祠,換一個地方不用這幾人動手袁飛就得不明不白的消失。

其中一個壯漢低聲喝道:「什麼東西也敢來問我們的話?」

袁飛雙眼一亮,臉上瞬間綻放出來無窮的喜悅笑容,看著開口那人滿懷期待的道:「你可是第一?」

那人悶哼一聲似乎覺得和袁飛說話太掉價,將頭顱揚起竟然不再說話了。

其他幾人身子微微往後退了退似乎覺得和袁飛這般人物站在一起也是掉價之事一般,一個個都舉頭看天默不出聲。

袁飛環視幾人鼻孔,臉上譏諷之色濃郁至極,突然袁飛看到地上畫了一根白線,袁飛奇道:「這根白線是做什麼用的?」

白線後面那人是個貴公子摸樣的人物,唇紅齒白一副風流倜儻的摸樣,要不是臉上帶著一絲陰鷲之色活脫脫一個瀟灑文生,在這武侯祠前的一眾武夫之間十分扎眼,此人尖冷的悶哼一聲道:「鄉巴佬,小爺我今天教你個乖,好叫你沒白來這瀛都一遊,這白線便是武選排隊用的,站在其後的自然便是第一。以後莫要再開口動問了。快快回家種地去吧。」

袁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哈哈一笑,就在幾個世家子弟哈哈大笑之時,袁飛說出了一句叫他們莫名其妙的話語。

「那你讓一讓!」

「啊?」那瀟灑公子似乎沒聽清袁飛的話語愣了愣神,其餘的幾個更是一臉疑惑。

「我為什麼要讓?」

袁飛呵呵一笑道:「因為那個地方是我的。」說著指了指瀟灑公子所站之處。

「啊?」瀟灑公子更是一愣。

「憑什麼說是你的?」

袁飛臉上笑得更是得意,「因為我說那個位置是我的。」

「啊?你……」

瀟灑公子還待爭辯袁飛已然大手一伸按在他的肩頭上,也不見袁飛用力,那瀟灑公子腳下便蹬蹬倒退兩步立時將第一的位置讓了出來。就在此時武侯祠的大門吱嘎一聲打了開來,裡面走出來一個白面無鬚的陰沉太監,身後跟著兩名金盔銀甲的武士,兩人手中平端著一卷白綾,之後還有數人執筆持硯魚貫而出,更有兩列精壯武士鎧甲嘩嘩作響的一字排開。金盔銀甲華服筆硯在陽光下爍爍生輝刺人眼目。

袁飛趁此時機身子一晃便站在了最前面。

身後的那個瀟灑公子養尊處優慣了,在瀛都他可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那裡吃過這樣的虧,自然不肯罷休,剛才他是一個不注意沒料到袁飛會公然動手才會被其推動,怒火中燒間一伸手便擒住袁飛的衣領手腕用力,要將他拋飛好佔回自己的位置。

袁飛卻紋絲未動,反而大聲叫嚷起來:「你做什麼?難道想要明搶位置不成?」

瀟灑公子給氣的啊,心肝肺都哆嗦起來了,大聲吼道:「明明是你……」

袁飛臉上譏諷之色一閃,而過沒等他說完便搶先道:「你該不會說我搶你的地方吧,你們憑人多就要欺負人不成?」

「啊!」「你……」

「你什麼你?光天化日之下武侯老爺祠前,你們就不怕朝廷王法?不顧武侯老爺威嚴?」

「啊!」「我明明一早……」

那太監哪想到自己一出來便有人在下面喧嘩吵鬧,武侯祠前的武選何其威嚴,怎容如此市集般吵鬧叫嚷,立時臉色一黑輕嗯了一聲!

這一聲雖輕但卻好似悶雷一般炸響,震得武侯祠前都是一靜,連那瀟灑公子都不由得收了聲。

這些參加武選的考生都是行家,只此一聲便聽出這太監內力修為極其不凡,至少也是頂尖高手之列。

商國武選自然不會派一個普通的太監頒旨。其中有些閱歷的便知道此人乃是宮中的十大紅袍公公之一的包公公,今日大概是因為要來武侯祠前頒旨錄名所以才沒有穿那一身扎眼紅袍。

「武侯祠前也敢喧嘩?再胡亂吵鬧便趕了出去永世不得參加武選!」聲音肅冷清淡但卻有著無上威嚴,這卻不是武功修為能夠修煉到的地步,乃是長時間頒讀聖旨所沾染的天家龍氣。

即便是練氣期修士在天家龍氣面前也不得不低頭。

那瀟灑公子似乎還有些不服連忙對包公公道:「包公公,此人強搶在下的位置……」

包公公眼睛微微一眯隨後冷哼一聲道:「你以後再也不想參加武選了?」聲音凌厲無比。

瀟灑公子一怔隨後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收聲退了回去無比憋屈的站在了袁飛之後。

其實剛才之事在場的武生都看得一清二楚,不過包公公剛才已經明言誰要喧嘩便永世不得參加武選,此時自然沒人敢頭幫瀟灑公子申辯,一個個都看著袁飛,臉上表情怪異之極。

袁飛得意的站在那裡,微微梗梗著腦袋,滿臉都是叫人恨得牙癢癢的欠揍表情。

瀟灑公子則低頭聳拉腦袋的站在袁飛身後,就像是被袁飛送了一頂碩大無比的綠帽子並且當眾戴在了腦袋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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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對手

而此時武候祠斜對面的一家酒樓之上,有幾人都快要笑歪了。

其中一個紅面老者手扶花白鬍鬚哈哈大笑,吐沫亂飛。

另一邊坐著一個頭戴文士巾一臉溫雅,面色微黑的男子,此時也搖頭大笑不止。

老者對首坐著一名容貌漂亮兩眼靈動的女子,一身脫俗的輕靈氣,此時以帕掩面也在嗤笑不已。

還有一名粗俗匡闊的壯漢更是不堪,一隻大手將桌子拍得啪啪直響,一桌好酒好菜震得亂蹦不止,哇哈哈大笑不已。

好一會後那粗俗壯漢才停下大笑,喘不上氣來一般斷續說道:「真沒想到堂堂太師的大公子洪桀竟然會在這樣一個村野草莽身上吃了這樣的大虧。說出去簡直要笑死人了,哈哈哈。」說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笑了起來。

那兩眼靈動的女子笑得花枝亂顫的道:「不過包公公卻對這位洪大公子網開一面了,明明說好了誰再喧嘩便永世不得參加武選的,那洪桀叫嚷之後卻沒有直接奪了他的武生身份,反倒是有意點醒他。」

粗俗壯漢哈哈大笑道:「那你想怎樣?畢竟是當朝太師的大公子,要真是被包公公一句話剝了一生參加武選的資格,不等於是狠狠地抽了太師那偽君子一個大嘴巴麼?他包公公雖然是宮內的十大紅袍太監,但對上洪太師這樣權傾朝野的人物也不好做得太過分,要是本將軍宣讀聖旨得話肯定馬上叫人將洪桀打將出去。哈哈!那就有看頭了。」

面紅老者揪著花白的鬍鬚嘎嘎再笑兩聲之後面色正了正道:「今天一早跑到這裡來吃酒果然沒有白來,不過下面還是說說正經事吧。」

中年文士也將臉上的笑容收了收道:「今年文選已過只剩下這武選了,至於修選的人物乃是皇宮大內自行甄選並不是咱們這些官員能夠涉及得了的。說起來,文選方面咱們的收穫著實有些捉襟見肘,三甲僅得一名探花,原本這到沒什麼,畢竟我們這些武將本來便不是那些士人投靠的對象,但是今年太師那邊出了一個亞聖一般的人物,文章驚動百聖著實了得,這聲威一起以後咱們在文官之中的影響力便大受影響了。」

一提到此處原本還在大笑的幾人立時收了笑容,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那女子收了錦帕眨眨秋水一般的眼睛奇道:「文壇亞聖?」

文士點點頭道:「柳詩姑娘一路風塵剛剛趕回來自然還未聽說,這人乃是太師庶子,單名一個晃字,原本在太師府內不過是一名毫不起眼的人物,不過數月前出任了一屆糧草押運官後便好似流星一般竄起,此人我以前也見過一面,確實有幾分才氣,但是卻沒料到此人竟然在數日前的文選之中以一篇文章寫就之時金光大方,字字盤空而舞,且引動天地云氣匯聚於天,整個瀛都上空雷霆電閃,其云青紫,大有古之聖人出世之勢!」

柳詩沉吟一下嘆道:「哦?竟有此異事?看來有時間我倒要拜讀一下這洪晃的文章了。」

紅臉老者不屑的道:「什麼聖人出世,老夫就是聞到一股酸臭味鋪天蓋地,想來不過是巧合罷了!算了,文壇那邊的事情已經如此了我們再想也是無用,這武選歷年可都是咱們的天下,這次可千萬不能被太師那邊搶人過去。」

那文士一般的男子點了點頭,面上卻帶著一絲憂色道:「今年情況恐怕相較往年要變動許多,聽說那剛剛引動天地云氣雷霆的洪晃也參加了本次武選,不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

「哦?」紅臉老者和柳詩還有那粗豪壯漢都是眉頭一皺。

「難道他還想要效仿洪熙照那老賊和則士你去當個文武全才不成?」

文士面上的神色微微一黯,隨後默默點頭道:「當年我和洪熙照乃是同科考生,文選之中他是狀元我是榜眼,我心中略有不服,不過既然金殿之上定了名分我也便去了博取頭名的念頭,隨後便去考武選,沒想到他洪熙照也去考武選,我們兩人較量一番最終依舊是他獨中狀元而我再次屈居於下成了榜眼,我那時年輕氣盛怎肯幹休,打定主意在以後的朝堂之上要壓洪熙照一頭,不想朝堂之上我依舊不是他的對手,於是我一怒從軍征伐沙場想要沙場建功壓過他洪熙照,誰知道三十年匆匆過去,我依舊是矮他一頭,他如今太師都當了十餘年了,我卻成了一名沒有什麼實權的狗屁將軍,直到此時我才真的承認我鄭則仕比不過他洪熙照。」

說到這裡鄭則仕突然苦笑兩聲,「誰知道不光我比不上他,連我的兒子都重複了我的老路在文選之中僅得了一個探花,而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子卻文章引動天雷紫氣,現在滿朝文武都將他當成了亞聖一般的人物……嘿嘿,洪太師真是好大的福氣。」

三人聽著鄭則仕這番言語都默然一下,當年洪熙照和鄭則仕這兩人乃是商國最傑出的青年才俊,全都是文武全才,任何一人都是百年不遇之奇才,可惜兩人非但撞在了一起還恰好是同一科,同取文武狀元榜眼被稱為大商一大盛事。之後兩人又一同為官三十餘年,可惜鄭則仕總是低了洪熙照一頭,叫人難免生出即生鄭則士又何生洪熙照的感慨。

柳詩秋水一轉嬌笑道:「如果連我商國統領百萬雄師的文武大將軍,先皇親封的鎮國柱石鄭則仕鄭大將軍都說自己是沒有實權的狗屁將軍的話,那整個商國就沒有能夠拿出檯面的人物了。鄭大將軍可不要一句話將所有的將軍全都拍在地下啊。」

鄭則仕微微苦笑了下道:「文武大將軍那又如何?還不是被他洪太師牽著鼻子走?他要我打哪裡我就得打哪裡,叫我守邊關我就得守邊關,說到底這朝廷還是他洪熙照的天下。」

鄭則仕此話一出旁人也不再說話了,在座的都是至交好友所以鄭則仕說話也沒什麼避諱,此時景隆皇帝剛剛行了成人禮雖然正式登基了,但卻根本無法掌握朝政,而太師洪熙照穩坐朝堂十餘年,獨掌大權,朝中上下全都是他的心腹,所以景隆皇帝都要看他臉色行事,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雖然洪熙照沒有自立為王取而代之的念頭,但卻已經擁有可以輕鬆完成這個念頭的實力,這樣的人物對於皇帝來說便是腹中刺心頭炭必要將他除之而後快,可惜皇帝手中根本沒有可以和洪熙照對抗的籌碼,皇上雖然年輕,但對於鄭則仕和洪熙照這兩人之間三十多年來的一些恩怨內情還是深有瞭解的,並且鄭則仕出身平民對於皇室最是衷心不二,所以便暗地裡通過他手下的十大紅袍公公之一傳了一份衣帶詔交付於鄭則仕,囑託他勤王護駕想辦法扳倒洪熙照。

鄭則仕長嘆一聲,聲音不大緩緩說道:「慚愧啊慚愧,想我接了衣帶詔已經一年有餘,鄭某非但毫無寸進沒能扳倒洪熙照反倒是那賊子的勢力越發壯大,隱隱然成了真正的大商皇帝一般。朝中百官任免皆出其口中,參拜不名,劍履上殿,大殿之上若皇上有些許差池輕則喝斥重則拔劍於殿威嚇皇上,當真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每每想到此處鄭某都猶如芒刺在背,耳根臉面滾燙不已羞為臣子,恨不能金殿之上一怒刺死此僚,可惜那洪熙照既然是大商文武狀元自然在武功之上並不差勁,雖然許久沒有看到他和旁人動手,但是我卻隱隱感到此人修為已經進入了頂尖高手之列,甚至已經突破頂級境界也猶未可知。」

那粗俗壯漢一愣隨後壓低聲音道:「你是說洪熙照已經達到了最為玄妙的金銀灌體刀槍不入不死不滅的傳說中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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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頭名

鄭則仕微微搖頭道:「金銀灌體不死不滅的狀態究竟如何我卻不知,此時也只是妄加揣測而已。」

紅面老者悶哼一聲道:「就算他洪熙照真的到了不死不滅的狀態那又如何?說白了壽元一盡一樣要死。再說,什麼不死不滅老夫卻是不信,我將他置於鼎沸油鍋之中炸他個七七十四九日還炸不熟他!」

柳詩剛才貪口剛剛吃過不少炸丸子,此時被紅臉老者一說立時一嘔,嗔怪的斜睨了老者一眼不滿的道:「堂堂的鹿鼎候張老候爺說話不要這般粗俗,害的詩詩險些當眾出醜將剛吃下去的再吐出來。」

紅面老者嘎嘎一笑隨後道:「好好,現在不去說這些喪氣事,單說這次武選各位以為誰人能夠取得三甲?窮海你這賁虎將軍應該最清楚吧。」

那粗俗的壯漢便是賁虎將軍了,窮海笑道:「還用問,自然是鄭爽鄭公子,他的功夫我見過,雖然沒有達到頂尖高手之列但已經只差半步之遙了,在武生之中自然是頭名之選。」

鄭則仕微微一嘆臉上絲毫沒有一絲笑意,手中的筷子輕輕的敲了敲盤沿看向窗外面排隊準備登錄武選名冊的眾武生道:「犬子只怕此次能在武選之中拿到三甲之一都是大難,可惜這一科除了犬子咱們這邊便沒有什麼能拿得出去人選了,畢竟我們手中的人物都在軍中,而按照今年洪太師搬下的律令嚴禁軍中的人物參加武選,這個律令對咱們可是當頭一擊,造成咱們的人手立時吃緊起來,原來的一些安排全都報廢,那洪桀剛才雖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吃了個大虧,但是聽說他盡得其父真傳,武功自然不會太差,而且那太師庶子洪晃也不會是易於之輩,要不然憑他已經得了文選狀元更以一篇文章引動天雷紫氣的身份也不會貿然參加武選。」

其他三人都是一靜。確實,洪晃既然已經在文選之中博得了大把的聲勢威望,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的話實在是沒什麼必要參加武選,要是武選成績太差非但不會叫他名聲更進一步恐怕還要自跌身價,得不償失。

三人想到此處面上的神色一時間都不太好看,本來這次文選他們已經因為洪晃流星般的竄現大為被動,要是連武選這一塊也被洪太師佔了先機的話那麼將對他們在朝堂之中原本就已經十分薄弱的勢力造成沉重的打擊。表面看來一次武選文選並不能直接影響什麼朝堂局勢,實際上朝堂之中的大臣們心中都有本明細賬,今年這一科太師佔優還是他鄭大將軍為代表的景隆皇帝佔優,這些東西都將直接影響這些大臣在一些很微妙的事情上的決斷。

其實朝堂這個地方並不是隱藏實力的地方,你有多少實力就必須表現出多少實力,除非是你的實力實在是比對手高得多得多,僅靠露出來冰山一角就可以將對手壓制住,只有這樣才會主動地隱藏實力,要是兩個對手本來實力差不多卻有一方蓄意隱藏自己的實力,表現得比對方薄弱一些的話說不定馬上就會有自己人倒戈到對方那裡去,如果你比較弱的話那更是要打破腦袋也要表現得有和對方旗鼓相當的實力才行,而鄭則仕他們現在就必須打破腦袋表現得自己和洪熙照實力上相差無幾,所以說,朝堂上並不像是民間想想那般有多少玄機,很多事情都是擺在面上的,大家一目瞭然,只不過你若是不在這個圈子裡而是站在圈子外面往裡看的話那就神秘太多了,任憑你想破了腦袋也琢磨不清楚其中的玄奧。

場面一時有些冷清下來,柳詩眼睛轉了轉最後定在了場中道:「你們看那個小子怎樣?」

三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窮海愣了愣道:「你說他?」

柳詩笑盈盈的點了點頭,素手伸出輕輕的搖了搖自己桌前的茶盞道:「那小子雖然莽撞無禮,但是似乎也有些本事,否則就算出其不意也推不動得了太師真傳的洪桀吧。」

柳詩能看出來其他三人自然早看出來了,鄭則仕略微沉吟了下,目光看向此時正跪在武侯祠前聽包公公宣讀聖旨的袁飛,眼中精光一閃道:「我就怕他是在和洪桀演戲,他的出場方式實在是太特別了些。似乎是專門為人手堪憂的我們準備的一般。」

鹿鼎候揪了揪花白的鬍子皺眉道:「則士此言有些道理,此人張揚得實在是有些過分了,不如這樣,我叫人去摸摸他的底細然後再說。」

鄭則仕嘿嘿冷笑兩聲道:「候爺大可不必勞神了,不管此子是不是太師的人想來都查不出什麼破綻。他若不是,那麼自然毫無破綻,他若是太師的人,憑他洪熙照的手段要將此子的身份安排的天衣無縫恐怕也不費吹灰之力。」

窮海搓了搓手皺眉道:「那怎麼辦?這小子要是真有兩下子的話……」

鄭則仕笑了笑道:「等等再說吧,若此子真是太師下的一步暗棋的話,看到咱們現在就開始為此子之事操心一定會笑掉他的大牙。」

其他三人卻沒有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此時他們越看這個囂張跋扈的年輕人越像是洪太師的人,不為別的這股囂張跋扈勁實在是太像他們心目之中的洪熙照了。

柳詩輕搖著茶盞,一對秋水般的眼睛看著袁飛的背影不由得閃了一閃。

此時包公公已經宣讀完了聖旨,一干武生全部平身而起,開始了正式錄名。

……

第一個自然便是袁飛,袁飛微微側頭看向滿臉陰沉的洪桀,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絲譏諷之色,嘴唇微動低聲道:「你若不服就和我去打生死擂好了。」說完不理眼中滿是殺氣的洪桀,轉身徑直走上武侯祠台階,抓起毛筆蘸飽了墨汁刷刷刷在白綾首位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這回袁飛沒有藏名,直接用的便是本名,武選不計較出身來歷正是他確立身份的最好機會。

洪桀感覺這兩個黑字就像是寫在了他的臉上一般,平日裡整個瀛洲城只有他洪桀橫著走的份從沒有誰敢當眾羞辱他,「袁飛!我記下你的名字了!咱們走著瞧。」心中暗暗咬牙切齒,洪桀在袁飛之後走上了武侯祠台階,將自己的名字極其憋屈的簽在了袁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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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誤打誤撞

一眾武生看著此幕一個個神色怪異至極,有想笑不敢笑的,有若有所思的,更有一些實在忍不住卻不敢笑出聲來,發出嘶嘶哈哈的抽氣聲的。

袁飛心中倒沒什麼感覺,首先他不知道那個被他玩了的是當朝太師的大公子,另外他現在雖然表面囂張無比,但是那都是手段都是工具,並不是他的本性,他一心修成盜名篇藉以磨練自己的心智好修成大道開啟清靈玉淨瓶救出自己的六個兄妹,所以心中此時正在計算著被他羞辱的洪桀有多大的可能能夠跟他打生死擂台,他要想揚名那麼生死擂台自然是最佳手段,有時候擂台打得好比當了狀元武魁還要風光。畢竟生死擂上才是真本事,和生死擂相比武選之中的那些較量不過是些點到為止的小兒科罷了。

武生們錄完名便各自離去了,袁飛自然不會留此地,轉身便回到了自己那間糧店二樓的屋子中,說實話裝一個和自己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是十分辛苦的,尤其是他還要時時刻刻都裝出一副囂張無比的刺頭樣子,這更是一件十分耗費心神的事情,所以只要沒什麼事情他便會回到自己的這間小屋中,一方面回來修煉體內真元之氣好盡快突破第十層的修為,另一方面則是怕把持不住露出破綻,並且他也要時時的回到這裡將那絲囂張跋扈的念頭從心底滅殺抹除,他現在在心境上的修為還很薄弱,畢竟他只有十八歲心智還不穩定容易受到各種情緒影響,如果經常裝出一副囂張的樣子很容易連他的心智也都慢慢囂張起來,如果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本心真如的話那麼這盜名篇中的心境修煉之法立告失敗,並且陰影一成永遠都無法再進行心境修煉,以後就算是修為再高也突破不了心障進入築基期,因為心中明鏡一旦受到污染根本無法再回覆原本的本心念頭,當然也有念頭受污卻突然一天大徹大悟恢複本心真如的人物存在,但那都是傳說中的人物,是真是假誰都不知,所以他必須時時靜默消除掉囂張跋扈的念頭才行,這便是修心了,世事變幻本心卻巍然不動。

在袁飛修心的時候旁人卻心情大壞的摔東西,不用問,摔東西的自然便是洪桀這位當朝太師的大公子!

「真真氣死我也,今天那個野小子敢叫我當眾出醜,不生剝了他的皮難消本公子心頭之恨!」洪桀乃是權傾朝野十餘載的太師洪熙照長子,一向心高氣傲,旁人見到他沒有不巴結的,說是橫行瀛都也毫不過分,今天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山野小子擺了一道,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的笑話要在睡夢之中樂醒,一想到自己成了整個瀛都的笑柄,洪桀額頭上的青筋立時蹦跳起來,他這人和他的父親一樣最看重的就是臉面,生死是小臉面是大。

「少爺先不要動怒,老奴倒是覺得這裡面大有蹊蹺。」洪桀身邊一個枯瘦的老者輕聲說道,順便將洪桀丟出去的一個茶盞穩穩地接在手中,隨意的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洪桀一見此人臉上的怒氣立時收斂起來,恭敬地施了個禮道:「原來是泗陽老先生來了,洪桀剛才被人當眾羞辱所以怒氣勃發一時沒有看到泗陽老先生到來,讓先生見笑了。」

洪泗陽在這洪府之中身份超然,不分內宅外宅均可不經通報隨意進出,所以洪桀絲毫沒有奇怪洪泗陽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

洪泗陽呵呵一笑道:「不妨,不妨,年輕人就是應該多點戾氣,恩怨情仇不應淤積於心,有怒氣就要宣洩出來否則對修為大有影響。」這人雖然自稱老奴但是說話語氣卻絲毫沒有老奴的意思。反倒像是一個老師一般諄諄教誨洪桀。

洪桀非但未將對方當做奴僕反倒一口一個老先生十分恭敬謙卑,連洪桀這樣霸道無比的人面對此人都要恭恭敬敬可見此人在太師府之身份地位了。

這洪泗陽本名叫做張泗陽,當年太師洪熙照曾經救過他一命,並且幫他完成了一個憑他自己的能力無法完成的心願,所以從那以後張泗陽便自願入洪府為奴,洪熙照雖然百般婉拒只是希望對方以供奉的身份入府,但是此人卻執意為奴,後來洪熙照只好無奈應允了,張泗陽也就將自己的張姓改成了洪姓,從那之後便對外宣稱自己叫洪泗陽,在這洪府之中一呆就是十八年,現在洪泗陽在洪府之中的地位僅次於洪熙照,洪熙照對此人也絲毫不擺家主的架子,反而時常教導洪桀兄弟姐妹十三人對洪熙照要執弟子之禮,甚至在他不在之時要以洪泗陽為父,唯命是從。不過此人十分神秘,雖然住在府中但卻基本上很少見到他,除了洪熙照以外誰都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事情。

洪桀雖然桀驁但是對於洪泗陽卻絲毫不敢怠慢。因為不光洪熙照囑咐過他要執弟子之禮,他身為洪家長子自然會接觸到一些洪家的隱蔽之事,隱隱知道洪泗陽此人大不簡單,乃是和皇宮大內之中的那些大供奉們相匹敵的人物。

「先生剛才說那野小子有蹊蹺的意思是……」

洪泗陽捋了捋垂到胸前的花白鬍鬚道:「今天老奴剛好也在武侯祠附近,雖然離得遠些但也看到了那一幕,不過老奴覺得此人身份可疑必有來歷。」

說著洪泗陽微微的踱了幾步接著道:「老奴近百歲的年紀可說閱人無數,從來沒見過如此囂張跋扈之人,尤其是在這武侯祠武生錄名大會上,即便是再囂張霸道之人也必然要有所收斂,萬萬不會如此表現。而且此人一到武侯祠外毫不停留便直奔公子而去,看樣子就像是原本就打定主意專門和公子過不去一般。」

洪桀一怔隨後露出深思的表情,洪桀非但不傻反倒十分的聰明,被洪泗陽一點立時皺眉道:「您的意思是此人是鄭將軍那夥人派來的?」

洪泗陽微微點頭道:「大有可能,他當眾奪了公子你武生錄名頭名的綵頭分明是在故意激怒公子。要不然老奴實在無法想像什麼樣的野小子敢在武侯祠那樣的地方逞如此凶蠻霸道之舉,這和常理大有不符。」

洪桀臉上肌肉微微一跳一拍手道:「不錯,怪不得此人簽名之前曾低聲要我和他打生死擂台,原來是處心積慮的要引我上台。」

洪泗陽一愣隨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老奴當時離得太遠倒是沒聽到他的這般言語,不過如此說來此人必是鄭將軍派來的,公子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和他打生死擂台,此人既然敢邀公子上擂必然有所憑持,說不定有什麼陰損的招數,要是公子你在擂台之上有什麼差池必然會影響老爺的那個計劃。」

洪桀陰笑兩聲點了點頭道:「多謝老先生指點,為了我爹的那個計劃我也不會貿然涉險。不過這個野小子千萬不要讓我在武選比試之中遇上,要不然我定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袁飛!我記住你了!」說著洪桀的眼中狠厲之色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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