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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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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孫慧菱 -【愛情專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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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6 00:04: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唉,他該怎麼辦?

  毛偉無精打彩的坐在諮詢室裡,仍在為前兩天的事心煩。

  他婚是退定了—根本就是愚蠢的協定。問題是他該怎麼去跟人家說?

  如果對方也要他一截小指,那怎麼辦?

  他看著無辜可憐的小指頭。

  或者要他整只呢?

  他難以想像五根手指頭都被截掉的慘況。

  說不定要他的右手呢!他愈想愈驚駭。

  那他不就完了?

  「唉!」所以他一大早歎氣到現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碼什麼他這麼無事、這麼可憐?為什麼他偏偏要跟黑道扯上關係呢?

  「唉!.」

  咨詢室特地用毛玻璃隔開諮詢者和醫生,給求助者-個絕對私密的空間。

  那他不就完了?

  「唉!」所以他一大早歎氣到現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為什麼他這麼無事、這麼可憐?為什麼他偏偏要跟黑道扯上關係呢?

  「唉!」

  諮詢室裡特地用毛玻璃隔開諮詢者和醫生,給求助者一個絕對私密的空間。

  進了該詢室,裡頭明朗、溫馨,完全感受不到身在醫院的壓力,彷彿進到了另一個世界。這裡書報齊全,還有輕柔的音樂播放。

  最裡處,用大塊毛玻璃隔成一個小小區塊,就是毛偉和諮詢者「溝通」的地方。

  不過今天諮詢室的狀況不太好,有史以來他覺得時問這麼長。除了他心情煩躁之外……還是煩躁!

  「唉!」這不知道是第幾次歎氣了?

  毛偉一天只接受三個預約。如何預約?很簡單,只要將表格填好,投入諮詢室外的小信箱就可以了。

  毛偉一天只約談三個。不管預約者排的隊伍有多長,他堅持得要慢慢的消化,畢竟「諧詢者」剖白的都是血淋淋的隱私,需要的是高度的耐心和技巧,建立起互相信任的關係很重要,絕不能有敷衍的情形發生。

  今天的他卻覺得特別累。

  「下一位,王小姐。」他喊道。

  每約談完一個,他會有一陣空檔休息,以便再應付下一個。平均一次約談需花兩小時的時問,通常他會在九十分鐘之內結束,偷得的時間再加上休息的空檔,他就能有好一段時間的輕鬆快活。

  不過他今天心情沉重,不想休息,這就是他為何要趕緊把這個小胖妹叫來談一談的原因。

  「減重了嗎?」他看著資料問。

  「沒有。」小胖妹苦惱的說。

  「沒有?」毛偉溫柔的聲音一點都沒顯示出他的壓力和煩惱。

  當然,他也不可能注意到,就在那大片的毛玻璃外,正站著一個美麗的俏女郎,冷冷的瞅著這兒的一切。

  俏麗、自信的臉上有一股說不出的嫵媚,玫瑰花瓣般的粉嫩層瓣不屑的癟了癟,似乎看這兒一切都很不順眼。

  短髮有型、自信亮眼,任何人看見她眼睛都會為之一亮,是擺到哪兒都能成為焦點的女郎。

  她倒要看看爸爸硬逼她嫁的是什麼軟弱角色?

  方晴的眼睛玲冷的掃過這兒的每一寸……黑亮、充滿智慧的眼眸和她的粉嫩層瓣一樣,盈滿了不滿。

  她—方晴,是毛偉的第三個「病人」。

  當然,她的資料不是這麼填的,而是填「李阿花」。這個非診療、不收費的諮詢室,就算你要填「蒙娜麗莎」當名字,醫生也不會太驚訝。

  「王小姐,你好像減肥了很久,卻都沒有成功?」資料顯示,她最大的敵人是脂肪,最大的心願是想交個男朋友卻一直不能成功,因而造成憂鬱。

  「嗯,我是愈減愈重。」小胖妹苦惱的說。

  聲音輕輕的飄了出來。

  方晴不照規定坐在椅子上等候,反而是交抱著雙臂斜倚在毛玻璃上,因而能聽見他們每一句交談。

  「愈減愈重還真是苦惱啊!」毛偉非常瞭解對方的感受。

  有誰看到笨重的自己,還會高興的?

  「是啊!」小胖妹難過的點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幸好人家都說他這兒有效,她就過來試試。

  「那還不簡單?少吃、多運動不就得了?」

  不過如果她做得到,又怎會愈減愈重呢?

  「打網球會喘,游泳人家會笑。」小胖妹說出了她的苦痛,而這兩種聽說是減肥最好的方法。

  單單穿上了泳衣像套了三個救生圈,她就沒勇氣步出更衣室。

  「打網球對你來說太激烈了,我想你的關節可能已經受損了。」因為承受不住重量。

  「不過不打網球,改用走路的去上班,也是很好的運動方法。」很多人都忽略了走路所消耗掉的卡路里,其實不比跑步少。

  他開出了診斷書,問明了她平日的飲食習慣,什麼都不要求,只要求她改掉早餐愛吃高熱量食品的習慣,另外兩餐再減少半碗飯的食量,當然水果要多吃。

  從毛玻璃底下,他把他的診斷書推給她。

  「一個星期減三公斤最理想,你本來吃三碗,從今天開始你改吃兩碗半,半個月後再改為兩碗,很快地你就能跟班艾佛列克約會。」

  小胖妹輕笑了起來。

  「你瘦下來一定很好看。」天知道小胖妹長得是哈模樣?不過鼓勵的話語是最好的藥劑。

  「真的?」小胖妹的眼晴還真的亮了起來。

  「放心,如果到時候班艾佛列克已經結婚了,還有備胎。好男人多得是,到時候我介紹克列佛艾班給你,一樣帥。」

  「真的?」熊熊的希望像把火,瞬間點燃了小胖妹的人生。

  「當然了。」只是名字倒過來念而已。

  「那……我馬上回去實施。」這帖診斷書像道萬靈丹,似乎吞下去就馬上能奏效。

  「慢走。」他彈了下手指,送客。

  「可是……」小胖妹又坐了回來。「要是萬一又失敗了怎麼辦?我是說……如果我減不下去……或者……減完了卻還是沒人追呢?」她的人生第二大隱憂—沒有自信。

  毛偉深吸了口氣。

  「你想不想跟我這樣的帥哥約會?」

  「嘎?!」小胖妹驚喜的抽了口氣。

  她的朋友聽說毛偉醫生長得很帥,硬是守在醫院門口一睹風采,結果回來樂得吱吱叫。

  她當然想了。

  胖妹興奮得連語音都抖了。「想。」

  「你都不喜歡胖胖的自己了,男人怎麼會看上胖胖的你呢?」他柔聲的問。

  胖妹的臉蛋垮了下來。

  「同樣的,你也看那些跟你一樣胖的男人不順眼,對不對?」

  「嗯。」胖妹立即認真的點頭。

  「所以沒有如果,一定要成功!」

  胖妹馬上受教的認真點頭,這一回下定了決心。

  「我一定能成功!」沒有如果,絕不能有如果。

  「當然了。」脂肪是殺父仇人,不共戴天。

  「那……我回去了。」胖妹依依不捨的起身告辭,這個醫生真不錯。

  「記得喔,胖妹,用盡各種招數也要成功,克列佛艾斑在等你喔!.」

  小胖妹又笑了出來,不好意思的趕緊離去。

  「呼!」又送走一個了,他翻了翻眼球。

  門才一關上,屏風後就飄出了一陣低低的竊笑。

  這一群逮住空檔、過來看看毛偉「病情」的醫生,紛紛從屏風後頭走出來湊熱鬧。

  「毛偉,聽說你煩得兩天沒睡?」好友們搭著他的肩,紛紛找空位坐下。

  毛偉被逼著娶黑道千金的事在他們之問傳開,他們都想知道毛偉要怎麼應付這個情況?

  「唉!」他重歎一聲。

  大夥兒嘻嘻的笑了起來。

  方晴冷冷的聽著一切。

  在她之前的小胖妹很高興地離去,她倒要看看他待會兒怎麼應付她的「心事」?

  毛偉等著第三個諮詢者到來的休息空檔,和一群醫生好友談笑風生了起來—其實是大吐苦水,不由得談起他的饃事。

  卻不知道第三個「病患」早就在那兒等著,正涼涼的倚靠在休息室牆上,冷冷的聽他的對談—

  細數黑道女兒的不是。

  「真傷腦筋,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人?」毛偉頭疼的說,「也許臉上有道疤,像個大姊頭;也許滿臉橫肉,比剛剛那個胖妹還矮,天知道黑道人家的女兒長得什麼模樣?我一想起來就灰心。」他頭疼的抱住腦袋。

  大家都笑了起來。

  其中第二個比較有良心。

  「也許人家沒有你講的那麼糟,」他們倒很好奇對方的長相。「說不定很漂亮喔,對不對?」說的人揚了下眉。

  另一個也說:「也許她是萬能的,娶了她,你以後有得罩了喔?」

  大夥兒呵呵直笑,挖苦的成分居多。

  「切!」毛偉輕悴一聲,「我才不希罕他們罩,我根本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他叫了起來,「黑道耶,黑道耶……成天玩命的傢伙,誰要把這種女人娶回家?」

  一想起來就渾身發毛。

  方晴的眼裡陡地射出了怒光。

  大家聯合起來譏笑他。

  「我看你完了。」

  「真要這樣,我寧願去跳河!」

  「最糟的是,我看他連跳河的權利都沒有。」

  大夥兒一陣嘲諷的笑聲。

  「毛偉,你慘囉,看你要怎麼跟人家說?」

  「我也正傷著腦筋。」他是又驚又懼、嚥不下飯。

  一群人肆無忌憚的挖苦,極盡嘲諷之能事,完全忘了「隔牆有耳」這句警訓。

  人家方晴正站在「隔壁」聽呢!

  她才沒有他說的臉上有疤又圓圓滾滾的。

  而且……她也不希罕他這種男人!

  她一心一意想嫁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偉岸男子—像她爸爸這樣,他算哪根蔥?

  從小耳濡目染的緣故,變成刀槍不怕,她方晴喜歡的男人根本不是那種文弱醫生型的整腳貨色—她把毛偉歸為這一類。

  今天他死定了!

  「我啊,是打定主意非要退了這門婚事不可!」毛偉是吃了秤坨鐵了心。

  只是還沒這個膽去跟人家說。

  方晴冷冷一笑。

  「要是人家不答應怎麼辦?」

  是啊,她爹這麼頑固,她倒要看看他敢怎麼辦?

  她方晴今天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還不是被她那個比她還要頑固的老爹逼的!

  硬要她來看看毛偉的長相。

  「不答應也得答應,他女兒長得又不像玫瑰花,就算長得像,我也不愛玫瑰愛茉莉,切~」他愈說愈火大。

  人家對他們恩重如山是沒錯,可是不能用這種方法啊!

  「怎麼辦呢?爸爸為什麼替我選了這樣的女人……」

  方晴的胸口急遽的起伏。

  爸爸為什麼替她挑選這樣的男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我看你得擬定戰略。」某人雞婆地獻策。

  學醫的都喜歡科學方法,凡事先擬定了計畫再說。

  對方塞給他一本《分手策略》。

  「把馬子之前,先想好怎麼保住全屍,想辦法教她討厭你!」這才是最好的方扶。

  噯—這計謀不錯,大家點頭。

  「你不委屈點,永遠擺脫不了她。」更何況人家都逼他去提親了。

  「你要我對她緊追不捨?」毛偉快要暈了。

  「你不委屈,就保不住全屍。」

  「是啊!」大家都拚命贊成。

  「不,」他臉色發白。「我一點都不想跟她在一起,我對那種女人一點興趣也沒啊!」他叫了起來。

  方晴的眼睛立刻噴出了怒火。

  這個……傢伙……

  她恨恨地握緊了拳頭,快要氣死了。

  「你會空手道嗎?」

  毛偉淒慘的搖頭。

  大家一同呻吟。

  因為他們突然想到,既然是幫主的女兒,那麼一定接受了很多的「訓練」……

  毛偉慘了。

  可憐的毛偉!

  「我擔心的還不只是這樣,萬一她對你一見鍾情的話——」

  「別說了,別說了……」毛偉臉色慘白的搖著手,要大家別再嚇他了。

  方晴氣得咬緊了牙,臉僵得比石頭還硬。

  「就算她對我一見鍾情,就算她愛上了我,那種風裡來浪裡去的女孩,我也不要,誰知道她有——」多亂!

  成天跟那些兄弟棍在一起,搞不好……她換男人像換鞋一樣,當然這是他自己想的。

  「有什麼?」大家一起問。

  「有……有……有……反正我就是討厭她!」總歸一句話。

  奇了,他人都還沒見著,就開始討厭人家?

  我才痛恨你!

  方晴恨恨的閉緊了眼眸,沉重的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爸爸硬要把她和這種人送作堆?

  「總之啊——」毛偉正要說。

  「咳咳!」她再也受不了地坐到毛玻璃前,準備「問診」了。

  「呃……」毛偉驚訝的回過頭。

  第三個「病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那兒等他了,真不好意思。

  他趕緊要大家暫停話題,他要忙了。

  於是那群醫生好友只好又躲回屏風後面,毛偉忙他的,他們也忙他們的—商量如何幫毛偉脫離苦海。

  「你有什麼心事嗎?」

  她的血壓驟升、呼吸急促、臉色漲紅,還有心臟跳得很劇烈,此刻她的生理比心理受創更重,氣得想要……殺人!

  她呼出了口氣,一臉忍無可忍的伸出手。

  「我心臟跳得好快,不知道怎麼回事?幫我量量。」

  毛偉吃了一驚的趕緊按住那截白玉似的手腕,開始計秒量她的脈搏。

  單聽她急促的呼吸聲音,就知道她剛剛受了很大的刺激,非同小可,得好好開導。

  「別激動可別激動,探呼吸、探呼吸……」他緩緩的安撫她的情緒,要她照著做。

  教她怎能不激動?她聽得都快要火山爆發了,真想捏死這個混蛋!

  「李小姐,你的脈搏數太高了,」都快要一百了,真是嚴重。「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心近麼激動?」

  她立刻縮回右手再伸出左手,讓他重新測量,這一回是九十二,還是一樣嚴重。

  「男人!」

  他理所當然的點了下頭,似乎不怎麼驚詫。

  「一個非常可惡的男人!」

  就坐在她的眼前,就隔著張毛玻璃,簡直把她氣死了。

  「喔。」他瞭解的應了聲,想也知道。

  瞧她伸出來的小手細滑如絲,白哲得像塊玉毫無瑕疵。他看過那麼多雙手,有老的、有皺的、有黑的、有疤的,還有斑的……就是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手。

  不是保養得好,就是天生麗質,是屬於那種在溫馨家庭長大、備受全家呵護寵愛的好女孩。

  再加上她嬌甜的嗓音……他幾乎可以斷定她的長相不差。

  既然是那麼備受呵護寵愛,嬌滴滴的讓人捨不得傷她一根寒毛,那麼能把她氣成這樣的,就只有男人了。

  「你男朋友?」

  「不是。」是男朋友還能活到現在嗎?

  「那麼……」他就想不出還有誰能把她氣成這樣了。

  「是一個我不喜歡,卻被逼著硬湊成堆的男人!」方晴咬牙的說。

  「喔?」他可有興趣聽了。「怎麼說?」

  看來天不從人願的事還真不少啊!

  屏風後的醫生也驚奇的靜止了交談,毛偉正是這個症狀,聽聽看可以做參考。

  「我看對方很不順眼,我真的實在是很想……」殺人!

  她真的很想殺人!真的很想殺人!

  尤其仇敵就坐在她的眼前。

  「小姐別激動,」毛偉眼睛好亮,他遇到了知己了吧?「他長得很醜嗎?」

  看來這世上跟他一樣可憐的人還真不少。

  「嗯。」她立刻拿出皮夾,看著老爸硬塞進她皮夾裡的相片形容道:「頭髮短短的、耳朵大大的、嘴巴開開的、眼睛像條魚、鼻子像插座!」她瞪著毛玻璃裡的他吼。

  「噢|」他驚訝得抽了口氣,長得還真醜!

  也難怪人家小姐脈搏數會沖得這麼高,真是慘!

  他心有慼慼焉地苦思起來。

  想到自己的情況跟這個小姐簡直是一模一樣,讓他更加想幫這個忙了。

  「可不可以把詳細情形說給我聽聽?」他愈來愈同情這個小姐的可憐遭遇。

  她拉里拉雜、惡狠狠地罵了他一頓!

  只見毛偉不住的點頭。

  他真的遇到知音了,他真的遇到知音了,那種束手無策的感覺還真是痛苦……瞭解、瞭解。

  他聽著聽著也跟著一同哀歎。從來沒遇過這樣的案例,今天是頭一次,卻句句鑽進了他的心坎裡。

  突然,他好奇對方的長相。

  然後他靈光一閃……

  既然兩人都有同樣的遭遇,那麼他們何不……互相幫忙呢?

  他是個醫生又年輕俊逸,帶回家去保證她老爸一定會滿意—如果他假裝成是她男朋友的話。

  而她如果假裝成他的女朋友……嘿嘿,他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突然,他毫無預警的打開毛玻璃,卻是眼睛一亮!

  隨即滿意一笑。

  她也同時愣住。

  不過俏臉馬上冷了下來。

  爸不是說他這個什麼專家從來不打開毛玻璃的嗎?也好,她就不用費勁的在一旁等著看他的長相。

  「小姐!」毛偉見到她漂亮又甜美的模樣,真是好高興。他轉頭壓低了聲音對好友說:「這才是我喜歡的型。」

  他未來的女朋友就是要這型的!

  他一個人轉頭嘀嘀咕咕的在幹什麼?方晴的俏臉又冷又硬。

  長得是不差,可是頭腦好像有點問題。

  他的七、八個好友也擠成一團,不由得發出一聲低歎—長得真漂亮。

  毛偉有救了!

  一陣精采的「應診」對談,讓方晴吐露了自己的「心事」,也讓毛偉霎時以為老天爺派了一個天使來拯救他。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嗨,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英俊的腦袋探了出來。

  他順便不忘描述他可憐的處境,把那個叫方晴的也罵了一頓。

  她怒火四射、惱恨地瞪著他。

  他迷人一笑,通常女人看到他都會這麼目不轉睛。

  「可以嗎?」憑他的魅力一定沒問題。

  她冷冷一笑,嘴角不懷好意的慢慢彎高。

  「可惜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她下巴揚了起來。

  屏風後進出了一連串的笑聲……可憐的毛偉。

  原來他那幾個醫生朋友還沒走?

  遠遠望去,她彷彿看到了兩雙眼睛正瞪著她看。

  他目瞪口呆!

  頭一次……這是第一次不被女孩子放在眼裡。

  他……一直是校園裡的白馬王子耶!

  「為什麼?」毛偉忍不住問。

  「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她陰狠的咬起了牙。

  「我?討厭?」這一定不是真的!

  假的!假的!他一定聽錯了!

  愈是這樣,他愈不甘心。

  「為什麼?」他非弄清楚他的魅力到底哪裡出錯不可。

  「你知道我是誰嗎?」她好整以暇的站了起來,揚起了勝利的笑容。

  「李阿花!」

  「錯!」她翻開皮夾,得意十足的抽出自己的身份證,據在他的面前,咬牙一字一於的說:「我就是方晴,方海的女兒!」她眼睛「猙獰」的圓了起來。「你剛才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見了。」看他想怎麼個死法?

  毛偉愣在那兒……表情從沒這麼驚駭過……

  突然,「咚」一聲!當場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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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6 00:04: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說他是個「愛情專家」可一點都不為過。

  任何和愛情有關的問題一到他手上,經他獨特的一番解說,總能迎刃而解,令當事人茅塞頓開。

  別人是外科手術忙不過來。

  而他毛偉—這個在自家醫院當外科醫生的人卻是沒事可幹,成天閒閒的鑽研他最喜愛的心理學書籍。

  事實上,醫院裡的大型手術總是少不了他,甚至還有被別的醫院任聘至外操刀的紀錄,醫衛堪稱頂尖。

  也不是他懶懶散散、不務正業。

  實在是他老爸經營的「良心醫院」太有良心了,良心醫院攬聘了最頂尖的醫生、網羅了一流的護理人員,有了這些優秀人員的協助,再加上院長父子本身的精湛醫衛,良心醫院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根本毋需太大的操心。

  尤其醫院又實施分層負責、分層管理的制度,各項職缺各有合適的人選擔任,什麼骨科主任、外科主任……統統與他毛偉沾不上邊,他唯一的身份只有一個—院長的獨生子兼外科醫生。

  將來他只要負責接管醫院就夠了,其他的都毋需操心。

  也因此,他才可以每天這麼掠涼散散的,專心研究各種心理方面的問題,其中他對憂鬱症最感興趣。

  他發現憂鬱症最主要來自三個原因:

  一,不安全感及對未來的不確定感。

  二,心中的陰影。

  三,愛情方面的各種問題—最易引起自卑和焦慮。

  這可是有臨床實驗證明的喲!

  這個被稱為世紀三大疾病之一的憂鬱症,引發他研究的誘因,竟然源自於醫學院學生時代。

  事情是這樣的……

  ※  ※  ※

  全校大概再也找不到比毛偉還要受歡迎的學生。

  不但風度優雅、儀表出眾、功課頂尖、性格帶著詼諧、言語機智和風趣之外、尤其很會苦中作樂。

  別人留校實驗時累得哇哇叫,而毛偉的「優質」笑話總能振奮人心,教人一時之問精神全來、疲憊全消。

  再加上他有自家醫院,父親又是從醫,許多臨床經驗他比誰都早接觸、更要熟悉,因此說毛偉是輕輕鬆鬆讀完六年,一點都不誇張。

  尤其他又是各大社團爭相延攬的對象,學生生活之豐富精采,只除了最後的實習階段較為忙碌之外,其他的都令他回味無窮。

  尤以他在大六那年從事了心靈研究工作,親眼看到了這樣一個案例令他最為震撼。

  他的同學黃國強被一個八歲小女生纏上了。

  這令大家噴飯—

  小女生口口聲聲說黃國強是阮衡君轉世,見到黃國強就像見到情人般,這令在場的眾人感到驚愕!

  更奇妙的是,這女孩好像有種特別的氣質,八歲的稚嫩小臉蛋,卻經常流露成熟女人的表情,而且還動不動就哭……

  哭得像要與黃國強生離死別似的,經常到後院去找井。

  井?!

  他們這種時代哪有井呀?那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

  小女生的種種行徑令人嘖嘖稱奇,更奇的是她有一股教人很想相信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

  事情定有蹊蹺。

  聰穎的醫學院學生也許無法理解小女生為什麼要這麼說,但小女生表情的真假總分辨得出來,怪就怪在大家都覺得小女生不是裝出來的。

  所以當黃國強痛苦的把他遇到的衰事說給毛偉聽時,立刻引起他的興趣。

  「她真這麼說?」八歲女孩不太可能會演戲。

  「最糟的是,我小時候自家庭院裡的確有一口井,後來因為乾枯而將它填平了。」

  國強抱著腦袋,幾乎快要崩潰。

  許許多多外人不可能知道的事,卻輕易的由小女孩的嘴裡吐出來,連她的父母也感驚愕,這樣的經歷教人起雞皮疙瘩。

  「你真該看看她的模樣,滿口的古文、文言文、之乎者也,聽得霧煞煞,我都快瘋!」黃國強愈說愈激動。

  古文?文言文?毛偉的眼睛亮了起來。

  「真的?」突然,他想到了一個方法。「我們可以用催眠法。」

  這個至今仍不被科學承認的東西,經驗做出了許多不合理的解釋,卻又印證了許多法解釋的事實。

  「別說笑了。」黃國強怪叫了起來。

  雖說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試試看。」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實驗。「即使在人類登上外太空的今天,科學家們然無法證實鬼神的存在,卻又無法否定,有些甚至還是上帝的信奉者呢!」

  這方黃國弦一臉猶豫。

  「晚年的愛因斯坦一心只想研究-個問題:他想印證上帝的存在。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最後還是沒印證出來就離開了人世。」真是可惜!

  「這……好吧!」黃國強由猶豫轉為堅定。

  連相對論大師都做過這種實驗,他也沒什麼好擔心人家笑的。

  「明天請她的父母帶她一起來,我來試試看。」

  「你?!」

  「是啊。」他不顧危險,這就叫「科學精神」。

  「啊……」黃國強頭痛的拍了下額,搖頭歎氣的走了出去。

  只希望他這個好友別不小心反而把自己給催眠了,到時候他們可不知道該怎麼把他弄醒。

  ※  ※  ※

  隔天,黃國強全家、小女孩全家,以及他們的一幹好友全都聚集在簾幕後,靜靜的觀看毛偉是如何催眠的。

  毛偉請小女孩和黃國強入座,照「心靈學會」的入門指示,點燃了三根白臘燭,呈「山」字型排列,要小女孩看著燭火。

  「乖,佳佳,別害怕,放鬆心情注視著燭火。」

  根據資料顯示,佳佳去年夏天發了場高燒,之後就常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人在家卻經常說想回家……

  「放鬆……放鬆……感覺很好吧?」

  佳佳的眼皮愈來愈沉重……終於不聽使喚的閉上。

  幕後的人一片驚愕的抽息。

  黃國強的臉色也一片悚然。

  「那麼,你幾歲?」

  「八歲。」

  「那……昨天你做了什麼事?」

  「搭電車。」

  「一個人?怎麼曉得路呢?」

  「嗯,往想去的方向走去,自然而然曉得的。」

  幕後的人面面相觀。

  佳佳一直是閉著眼睛的,表情卻是如此的祥和,彷彿真的墜入了某種力量的漩渦之中。

  大家不禁忙用眼神提醒著彼此—

  記住,別出聲!別出聲!

  「你怎麼知道後院有一口井呢?」

  「知道,小的時候我跟衡君少爺經常在井邊玩。」

  黃國強的表情立刻像吞了一口臭雞蛋一樣。

  毛偉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角,啾了他一眼。

  「好,再往前想想……你現在六歲,看到了什麼?」

  「花……我和衡君少爺在一片花海中漫步……」

  黃國強一臉驚懼,口水幾乎嚥不下去。

  小時候他們家後山的確是一片花海,他和弟弟經常在那兒玩耍、嬉鬧,不過跟這個小女孩無關—她還沒出生呢!

  「好,那……你現在五歲,看到了什麼?」

  小女孩一陣沉默。

  「看到了什麼?」毛偉再問一次。

  「看不見了。」佳佳老實說。

  眾人一陣驚訝。

  「好,那三歲了,你看見了嗎?」

  「一片白色……純白一片……」佳佳無助的說。

  很長很長的一片空白,佔據了她整個腦海。

  「那現在回到你生前……好好看著……有什麼東西?」

  「喔……我看見了……」閉著眼的佳佳突然伸手指向黃國強,一臉哀戚,「衡君少,我等你等得好苦……嗚嗚嗚……你答應要回來的……」黃國強驚懼地看著她走過來……嘴也愈張愈大。

  「佳佳!」毛偉突然握住她的肩。「你已經死了,這個身體不是你的,還給人家!」

  佳佳淚流滿面。

  「不……!不!」她突然張開眼睛。「縱使死了,我也要跟著他!」她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佳佳!佳佳!」毛偉搖晃著她。「你該瞑目了,可以安心的走了,他現在過得比平都好……」

  突然,佳佳暈了過去。

  大夥兒鬆了一口氣,紛紛走了出來。

  沒有親眼見到過催眠之後的情形,恐怕誰也不相信這事有這麼弔詭。

  「真可怕耶!」有人壓著胸口。

  毛偉也是虛驚一場。

  他驚嚇的按著胸口,如土的臉色和黃國強差沒多少。

  「她醒過來了就沒事了嗎?」

  「不曉得。」毛偉老實說。

  「不曉得?!」有人怪叫了起來。

  「我也是頭一次做這種實驗。」竟然有效們他比誰都還要心驚。

  「啊?那她醒來怎麼辦?」大家怪叫了起來。

  毛偉搖了搖頭。

  正當眾人把焦點投注在小女孩會不會醒來的時候,突然,小女孩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刺向了黃國強!

  「啊……」黃國強吃驚的叫了出來。

  大家驚愕的一起回頭。

  小女孩的眼睛閃著奇怪的異光,讓黃國強愕愣的忘了反抗,任由刀尖刺下。

  「住手!」毛偉吼了聲,「我跟你一起走!」

  小女孩突然愣住,慢慢的轉過臉來。

  驚悸的黃國強在大家七手八腳的幫忙之下,被緊急拖開,臉上全無血色。

  毛偉為了要救黃國強,也管不了這麼許多,他只知道黃國強如果想要得救,只有靠他幫忙了。

  「他已經不愛你了,你這又是何苦?如果我是他……」毛偉全身突然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我會很後悔當時沒能救你……」眼前只有亂說一通。

  佳佳像在思考著什麼,緩緩的朝他走來。

  毛偉驚嚇得只能屏住氣息,不敢亂動。

  「放心,」毛偉一手搭在好友的肩上,慘笑的白著臉。「她是心甘情願離開的,就不會再回來糾纏你了。」真是驚嚇啊!

  毛偉如何救黃國強的事很快地就傳開了,後來又遇到了一些跟愛情有關的案例,不知道是他的朋友惡作劇,存心捉弄?還是真的想找他幫忙?

  在他的幫助之下,朋友所介紹來的朋友的愛情問題都有了很好的解決,於是他這個「愛情專家」的封號就這麼不經而走,現在仍有人這麼「尊稱」他。

  切,什麼愛情專家?他一點都不想當這種專家,他寧願去當專治憂鬱症的專家,替人類社會做出偉大的奉獻,這樣的人生才有意義。

  只是這個「封號」一直黏著他。即使在他畢業之後、留學之後、親自操刀之後、漸漸在外科手術界打出了自己的名號之後,還是陸陸續續有認識他的朋友輾轉介紹一些案例—麻煩的愛情案例給他。

  於是他逐漸發現,讓人憂鬱的原因除了最惱人的經濟問題外,還有愛情問題,這兩者幾乎與憂鬱畫上等號。

  這讓他愈來愈重視那些送到他手上的案例。

  前者他無能為力,後者由於他的「協助」|他從不說「治療」成功,致使他這個封號愈來愈響,害得良心醫院得另辟一個戰場—諮詢室,專門讓毛偉解決病人家屬的各種疑難雜症。

  誰教毛偉這麼喜歡研究憂鬱的問題?

  誰教他這麼受歡迎?

  由於毛偉並不是心理醫生,諮詢室也只是專攻「協助」,完全不收任何費用、不掛號、不開任何藥單,只是以心理的層面,跟那些需要幫助談的人「談」;只是「談」卻往往能談出個結果,這是令他大受歡迎的原因。

  再加上他俊逸的外表、挺拔的身軀、詼諧的妙語、有技巧的導引,以及一股說不出來的魅力,幾乎成了偶像。

  難怪許多病人的家屬知道有這麼號人物在,都急著想跟他「談一談」。

  他又高又帥、又有人望、又還沒有女朋友,而且還日進斗金呢,怎不搶手?

  他這個「專家」是愈當愈自在、愈當愈快樂了,每天奉行「日行一善」的童子軍性格,讓毛偉的世界只有「純白」兩個字。

  絕對的單純!

  可是毛偉他最近突然變得很不快樂,甚至非常的「憂鬱」,原因是他發現自己解決得了別人的問題,卻解決不了自己的。

  他爸爸竟然要他把黑龍幫幫主的獨生女娶回家!

  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去娶個黑道人家的女兒?他是個醫生耶!他們家又怎麼會跟黑道掛上鉤的?

  「爸,我不可能去娶什麼黑龍幫幫主的女兒!」毛偉抗議的哇哇叫。

  搞什麼名堂?竟然私自幫他訂婚了?!

  「這個婚約在你們還沒有出生之前就訂了。」毛正氣定神閒的說。

  「什麼?!」毛偉一拍額頭。「不算、不算!」非經過當事人同意的婚約,怎麼能算有效力?「這年頭還有『指腹為婚』的?」

  「怎麼沒有?」毛正擦著骨董煙斗,收集骨董是他的嗜好。

  「爸,你知道對方是黑道耶!」

  「那又怎麼樣?」毛正一臉奇怪。「他們流的血又不是黑色的。」

  「爸!」毛偉吼。

  「能當黑道的,才算是真正的男人。」

  「你說什麼?」

  毛偉的表情就像摔進糞坑裡一樣。

  毛正將煙斗放進嘴裡,作勢抽了抽,突然低笑了起來。

  也難怪他這個兒子會無法理解他為何做出這樣的決定,因為他年輕時是混黑道的。

  毛偉作夢也沒想到,他會有個曾經混過黑道的老爸。

  「爸說了你別嚇一跳。」毛正要他坐下來冷靜聽他說。

  「嗯。」他沒好氣的點頭。

  「爸年輕時,是混過黑道的。」

  「什麼?!」毛偉跳了起來。

  「噯,坐下,坐下。」這有什麼好怕的?

  「爸……你……」毛偉失措,俊臉無比的震驚。

  他……他……他的爸爸以前曾經混過黑道?!

  「爸沒有騙你,句句屬實,當年要不是遇見你媽啊……」毛正甜蜜的笑了笑,「爸也從沒有想過要轉行。」

  由一個小混混轉行成為大醫生,中間奮鬥的艱辛過程不提也罷,不過由他的身上應應一句話:好男人立定志向,為時不會太晚。

  毛偉震驚的表情逐漸由驚駭所取代。

  從剛才被嚇到現在,他的眼睛瞪得已經無法再瞪得更大了,呆呆地嚇在那兒。

  毛正笑了起來,就知道他的好兒子會有這種表情。

  「當時你媽要我抉擇,要她?還是要幫派?有她,就必須跟過去徹底斷絕!她不怕跟著以後會一無所有的我吃苦,她只要我脫離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

  「爸……」毛偉臉色發白。

  「唉!」毛正探思了一會兒,閉了閉眼眸。「我探愛著你媽,渴望和她建立一個家庭、擁有完整的家,我知道失去了她,我的人生就沒有意義,於是我做出了抉擇……」

  「所以他們現在想跟你討回這個人情?」毛偉震驚的瞪大眼。

  他就知道,想要脫離幫派哪有這麼容易?到老到死他們都會纏著你,就算是下一代也要跟著一起拖下去。

  毛正笑了起來,彷彿兒子的話很有趣。

  「毛偉啊……」他拍了拍兒子的俊臉。「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裡?正直、誠懇、又爽朗,眼裡卻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好青年。

  毛偉的性情可以說是天下父母親的最愛,就算放牛吃草,也不必擔心他會變壞。

  「他們沒你想像的恐怖。」

  毛偉正要抗議||「他們很講義氣。」

  「爸——」毛偉受不了了,一拍額頭。

  「爸不是曾經混過黑道就替他們講話,遇到危急的時候他們會挺身而出,甚至為你挨刀不皺一下眉頭。你的朋友、你的世界可能水遠找不到這樣歃血為盟、肯替你兩肋插刀的好朋友。」他語重心長的說。

  「爸,別說了。」黑道就是黑道,是與「犯罪」等同的名詞,有什麼好的?

  「別不以為然,要不是有人肯替爸挨刀,爸還無法活著走出黑龍幫呢,更別說還會你。」恐怕連妻子也會受牽累。

  「爸,你是說……」毛偉震驚的坐直身軀。

  「爸是混黑龍幫的。」

  「啊——」毛偉呻吟的倒在沙發上。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難怪人家會找上門,逼他娶黑龍幫幫主的獨生女為妻。

  「我的天啊……」

  毛正笑出聲,更加願意把原因說出來了。

  「我和方海,也就是現在黑龍幫的幫主,是歃血為盟的結拜兄弟。當年要不是他義氣相挺,以性命作保,保證我會把黑龍幫的機密帶進棺材裡,永不洩漏,我也不能活著走出來,而當時你母親已懷了你。」

  「爸……」

  「只是作保歸作保,黑龍幫豈是能讓你來去自如的地方?當年幫主丟了把匕首給我,要我自殘,如果我還能活著走出去,從此一刀兩斷!」

  「喝!」毛偉抽了口氣。

  「就在我撿起刀的時候,你方伯伯卻奪了過去,他願意替我挨刀……」他看著毛偉。

  毛偉聽到這兒,也不禁動容了起來。

  「換句話說,他挨了這一刀如果不死,我就能活著帶妻子離開;如果他不幸斃命了,黃泉路上還有他這個好友相伴……唉,毛偉,這份恩情我怎麼能忘?」他沉痛的說。

  毛偉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你這一輩子能有幸遇到這樣待你的朋友,毛偉,記得爸爸的話,這是你的福氣,你要好好珍惜這個朋友。」

  「嗯。」毛偉毫不猶豫的點了下頭。

  不知道是感動,還是父親眼裡的真切撼動了他,讓他動容的答應。

  「你方伯伯是幫裡的大功臣,要不是他幫主早就沒命了,看在這份上,幫主最後也只得答應。毛偉,你真該看看你方伯伯當年的模樣,狠狠地把匕首往桌上一插,倒了杯酒喝了一口,隨即抽起匕首往手指一劃——」

  毛偉的眼睛瞪得好大。

  「隨即眉也不皺一下的起身,親自送我和你媽出門,他告訴我要我保重,以後再也不能當兄弟了……」

  一股說不出的感動湧向毛偉的胸口……

  「當時我就跟他約定:當不成兄弟,可以當親家,做不成親家,可以當朋友。如果我們雙方生的都是兒子,就叫他們結拜,如果剛好一男一女就叫他們結婚。」

  「爸!」毛偉叫了起來。

  簡直是土匪,哪有這樣的?

  「幸好你方伯伯生的是女兒,正合我意。」他嘿嘿笑了起來。

  「爸!」毛偉怪叫,「幸好人家生的是女兒,要不然我不就要跟人家結拜了?」

  「什麼人家?」毛正立刻瞪大眼睛。「要叫方伯伯。結拜了也不代表入幫,怕什麼?要不,爸爸收他做乾兒子也行。」說著又是一臉的得意。

  毛偉一拍額頭,癱在沙發上。

  「現在終於知道爸爸為什麼要逼你娶黑龍幫的女繼承人了吧?」

  「嘎?!」毛偉驚嚇的坐起。「女繼承人?」他大叫。

  隨即又倒回沙發上,開始呻吟。

  「呵呵……」老爸看了直笑,拍了拍兄子的俊臉。「你方伯伯的女兒很不錯喔。」-見了就知道。

  「不,我要反抗!」他大叫的又坐了起來。

  他根本不答應,暗下決心非要解除這項愚蠢的協定不可。

  「喔?你要如何反抗?」毛爸的眼睛銳利了起來。

  「爸,我絕不答應。」所以無論如何爸爸得幫他取消這項協定。

  「好,那你自己去跟他說。」毛爸站了起來。

  「啊……跟……跟誰說?」

  「跟你方伯伯啊,去跟他說你不想娶他女兒,說你要退婚!」

  毛偉的眼睛愈睜意大,嘴也愈張意圖。

  「爸負責向你提親,拒絕……嘿嘿,」毛正嘿嘿笑了聲。「你得自己去。」

  毛偉倒抽了口氣,「不,爸……爸……」

  開什麼玩笑?要他去跟……去跟……去跟黑道頭子說:……你女兒我不要—

  先別問他有沒有這個膽?要先看看他能不能活著出來?

  什麼都別說,就單單看對方毫不皺眉的劃下自己的手指頭,然後不顧鮮血淋漓的親自護送自己的雙親出門,再回頭包紮,這份狠勁……

  哎喲,我的媽!

  毛偉不支的又摔回沙發裡,乾脆暈了比較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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