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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有容]暴君折腰-百年好荷2(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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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8 19:33:11 |只看該作者 |正序瀏覽 | x 1


內容簡介:

要她說,得過且過很好,住鬼屋也沒什麼大不了,
只要自己過得愜意就行,可她這信念卻因他改變了……
剛搬來對面,還碰巧是新同事的他是個工作狂,
雖然不懂中文卻拚命熬夜做事,還常忘了吃飯,
就連病倒了也不顧……她真是服了他,
好吧,那就由她這深藏不露的文書高手來拯救他!
怎知,她把他當朋友,他卻「管到海邊」去了,
她的男性好友不過是貼心送來一束花,
他有必要臉那麼臭,還數落她不該貪小便宜收下?!
可當他說是因為在乎她、無法忍受別人獻慇勤才這麼做時,
她傻了,這……他是在跟她告白嗎?
而自己因他吃醋的模樣開心,看來她也愛上他了。
沒想到,說著不會欺騙她的他卻辜負她的心,
竟隱瞞他是公司未來接班人的事……是把她當傻瓜耍嗎?

楔子

  有人說,女廁是八卦集散區,殊不知男廁有時也不遑多讓。

  一場會議剛結束,數名中階主管如廁後並不急著回工作崗位,倒是偷閒的在男廁內交流八卦。

  近日最火紅的八卦莫過於上星期老總裁無預警的倒下,大家都在猜是誰會接班?

  不過像利達這種大型企業,頭兒倒了,公司也有立即的應變措施。目前暫時由核心主管成立五人小組做決策,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必須要有接班人產生。

  所以,誰是利達接班人的事不但外人好奇、媒體在臆測,連自家員工也議論紛紛。老總裁太老謀深算,即使是高層主管也不知道他屬意誰,這回病了,「接班人」的話題更是熱到只差沒開盤下注。

  「老總裁病了,瞧他這一回病得挺嚴重的,可就不知道他會屬意由哪一位接班。」人事部門的張主任開了話題。

  「我瞧現任的CEO接班機率大。」開發部總監加入討論。

  「黃總經理呼聲也高!」業務部門的主任也響應。

  「副總裁處事較保守,他若接班,咱們這班老臣的位置不會玩大風吹。私心上,我比較希望他接班!」張主任都快五十五了,玩不起大風吹了!

  「可CEO較有魄力,公司較有遠景。」少年得志的開發部總監說道。

  這時有人走入了男廁,在外頭通廊聽了一些,也加入話題。

  「黃經理也不錯啊,資歷夠、有手腕,我比較希望他是接班人!不過要說有魄力,「外頭」那位才真的厲害!」

  話一說完,集體缺氧似的倒抽了口氣!膽子小的張主任哀怨的開口說:「我們一定要提到那一位嗎?」

  「不能一直逃避現實,只想著自己希望的人選吧?「那一位」無論能力各方面都比咱們口袋中的名單還好,你想,以利益為優先的董事會那些人可能不考慮這一位嗎?」一段話血淋淋的迫大伙接受事實。

  有些狀況外的總監問:「哪一位啊?是報紙上相片總是空白的那一位嗎?」他才進公司一年,有些事還不是很懂。

  「那一位是「太子爺」。」

  「傳說中和總裁王不見王的太子爺嗎?」聽說總裁有位能力一等一的兒子,可父子倆強勢的性子太像,在處理公事上時有爭執,決策會議上常弄得像戰場似的炮聲隆隆,後來太子爺請調到美國,用距離保住親情。

  「噓,小聲點!」

  「為什麼那麼怕提到他?」

  「你沒聽說過他有多恐怖嗎?」業務部主任說,「太子爺以前是掌管海外業務部門的,那時我職位太低,沒和他開過會,可是,我們業務部門的老外主管每一次和他開會都會胃痛到猛喝胃乳,緊張到猛跑廁所,那一位啊……我之前的上司打過比喻,他是那種有能力在十秒內跑完五十公尺,也會要求部屬比照辦理的上司。」後來他有幾年的時間調回國內總部,那段時間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總之,這一位就是一整個神秘。

  「不過,現今他所掌管的海外員工分紅,卻「紅」到讓總公司這邊的人看了刺眼的很!三十倍啊!那邊的年終分紅是我們的三十倍!」

  「別羨慕,那是用命換來的。」酸啊,聽了真的是很酸!

  「跟在他身邊很累的!他有名的除了在公事上的表現外,還有就是在一個月內換了五個秘書!用的最久的秘書三個月狂掉十公斤,比進減肥中心還厲害!有個秘書曾嬌滴滴的泣訴,他根本把女人當男人用!」一個把工作當「興趣」的人,很恐怖欸!

  「那男人呢,不會當女人用吧?」

  「別想歪,男人不是當女人用,是當「畜牲」用。」

  不知道是誰先笑出來,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些。

  「總之,那一位真的要回來的話,董事們的支持率可能不低,不過,五人小組可不怎麼高興了,因為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利益。所以,即使太子爺回來,五人小組應該也會想辦法阻攔。」

  「怎麼阻攔?我想太子爺的辦事能力既然這麼好,能為難他的事不多吧?」

  「怎麼沒有?」神秘兮兮的一笑,伸出食指搖了搖,「一棟樓就搞定他!」

  開發部總監怔了怔。

  「你們說的不會是……」

  「就是它!」

  「咳……要搞定那棟樓的關鍵不是能力好不好的問題,而是膽子大不大了。」

  幾位資深老鳥「擠眉弄眼」的,開發部門的總監雖猜不透玄機,也隱約感覺到那棟樓一定大有問題。

  而且後來,八卦從誰是接班人到最後繞著太子爺轉,除了他本身的神秘色彩引人好奇,似也透露著,太子爺接班的意味濃厚。

  「聽你們這麼說,我對這個太子爺越來越好奇了,他長什麼樣子?真想見識見識。」

  「要見那一位並不容易,而且他會出席的會議並不多,當年我們的等級也都不夠高,根本沒見過他。而且那一位很低調,連公司尾牙、新年團拜也不曾出現,神秘的很徹底!」

  「我想大概是個帥哥吧?老總裁年輕時可是企業界的F4之一,總裁夫人更是有名的大美人,就算太子爺集兩人的缺點於一身,也不會丑到哪裡去。」

  「嘖,沒聽過基因突變嗎?要我說呢,上帝為你關上一扇窗就會替你打開另一扇窗,所以,祂替你打開金字塔尖的那扇窗,就會關上是俊男美女的那扇窗。」通常這種位於金字塔尖的人之所以低調,不外乎長得太醜,要不就是太美,兩者間又通常以第一種居多。

  這是什麼奇怪的比喻?有些不倫不類。

  「總之,你認為太子爺是醜男?」

  「八九不離十。就算不是醜男,也是不起眼的路人甲乙丙吧。當年有個關於他的傳聞,聽說他的身份未曝光前曾在幾個部門待過,與不少基層人員近距離共事,但也沒人知道哪個人是他啊!」

  「聽起來像是他會易容術似的。」他對這位太子爺的盧山真面目更有興趣了。

  「不是易容,而是太低調,像是存心讓自己變成空氣似的!」同事間有人顯眼,可也有那種共事許久仍想不起來的那種。不顯眼的特質,有人是天生,有人卻是刻意為之,太子爺是後者吧?「有陣子同事們在批評上面的人,末了還開玩笑的說「小心,太子爺就在你身邊」!」

  「哈哈,那句話我也說過……」

  「我也是……」

  八卦夠久,該回工作崗位了,畢竟一群主管一直霸佔著男廁聊八卦的確不太像話!

  一群人魚貫走出男廁,沒多久,最後一個走的開發部總監又匆忙的走了回來。

  「我的眼鏡……」在洗手台洗鏡片,聊天聊到忘了帶走。

  一走進,方才聊八卦的鏡子前站了一名高瘦的年輕男子,一身鬆垮垮的西裝褲、皺皺的襯衫,一頭亂糟糟的鳥窩頭,唯一稱得上出色的,只有那張人畜無害的清秀臉龐。

  「你在找這個嗎?」遞來了一個金框眼鏡。

  「謝謝你。」這個年輕人是公司新進的職員嗎?哪個部門?好像從來沒見過,同時他的腦海中居然浮現了「小心,太子爺就在你身邊」的玩笑話。

  太子爺?哈哈哈,他如果是太子爺,那他就是太上皇了!嘖,想太多,再次道了聲謝後,邁開步伐離去。

  目送著開發部總監離去,清秀臉上揚起笑意,丹鳳眼卻沉靜如夜色。

  「太子爺嗎?很久沒被人這麼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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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8 19:42:4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一個下著毛毛雨的陰雨天。

  藍玹燁撐傘陪同劉蓮走進帶了些寒氣的大樓。說也奇怪,自從劉蓮和這棟樓層的萬年住戶溝過通,每替他們完成心願後,感覺上這整棟樓好像就沒那麼森冷了,到底是他的錯覺,還是冥冥中真有這麼回事,讓磁場變得不同了?

  在大樓動工拆除前夕,藍玹燁提議再陪劉蓮過來走走。

  才進了大樓,搭上了電梯,劉蓮的眼眶又紅了,雖然事情都結束了,但她一想到那些她戲稱的「萬年住戶」,心頭仍有滿滿的不捨。

  「你啊你,之前還真不知道你是個這麼重感情的人。」

  之前,每處理一樁,就著劉蓮淚眼汪汪的哭一次,她之前和這些「朋友」雖然沒見過面,可她一直知道他們的存在,更何況這些朋友還很有義氣的替她趕走那些愛慕者。

  當了這麼久的鄰居,有朝一日全離開了,她自然很難過。

  藍玹燁八字重,無法聽見什麼,更別說看到什麼,萬年住戶的事,他都是聽劉蓮說的,可他從來不會認為這是她在自導自演,畢竟在陪同她完成那些朋友的心願時,遇過太多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

  劉蓮說,老是在搶飯菜吃的那家子,共有一對夫婦、兩個小孩和幾個朋友住在這裡,他們的小孩就是常霸佔電梯,讓電梯老是出問題,要不就是每層都停的問題來源。

  這棟樓在建成大樓之前是眷村,那對夫婦是由對岸過來的,那時他們和家中老父老母說好,他們先過來安頓,之後就回去接他們,這之間還通過兩次書信,信中還寄了幾張這邊用的錢給兩老看看,可誰也沒想到,後來政局動盪,從此再沒能回去。

  再之後,這家人和鄰居在一場大火中全數喪生,在眷村改建後,他們家的位置剛好就是這棟樓的一部分。他們不肯離去的原因是,幾十年過去了,明知道家鄉長輩只怕都不在了,可因為剛過來時曾寫信給寄住在親戚家中的老父老母,心中還是有所期盼,如果哪天有機會,天見可憐的,一家人可以再團圈,老父老母也好找到地方。

  劉蓮問男主人的名字,他說叫危力衡,又問可記得讓老父母寄住的親戚叫什麼,今年約莫幾歲等等。花了兩個月的時間飄洋過海,還真的找到那戶人家。

  當年還是壯年的親戚,現今都已八十幾歲,一聽說危力衡一家的際遇,十分難過,拿出老夫婦生前交給他的紙幣,說老夫婦到死都還期盼能見兒子一家,還囑咐如果有可能,盼能合葬。

  劉蓮自然願意替他們完成心願。

  之後則是那嬌滴滴的大美人。她是感情不順遂自殺而死的,因為死後覺得愧對雙親,一直不敢回去,鬼魂就一直留在這裡。

  後來也是劉蓮找到了大美人的家,說明了來意,由大美人的父母親自來引魂,才完成這件事。

  最後則是喜歡卷衛生紙的老婆婆。她問她有什麼心願?她說她在等人。

  等誰?劉蓮問。

  一個約好要私奔的人。

  老太婆說她每天都到約定的地方等,可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那個人一直沒來。後來她住的眷村改建,她還是租了間房繼續等,就怕他找不到她,直到她老死。她說,那個人是個說一是一的人,不會騙她。

  執念如此深,劉蓮只得試著幫她。她問了那個男人的名字、生辰八字,替他卜了卦,卦象一現,劉蓮的臉色難看。

  老婆婆忙問:「他、他現在、現在……」

  「他死了。在十九歲那年就往生,是車禍、橫死。」

  老太婆嚇了一跳,連最愛玩的衛生紙都不捲了,呆著臉喃喃道:「十九歲嗎……原來、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原來老太婆在十七歲那年就知道心愛的男人在趕著赴約時被車輾斃,可因為她瘋了,所以每天都還是去等那男的,一直到她死去。

  成了鬼之後,因為那男的沒來找她,所以她還是不願相信他死了。

  後來劉蓮請劉菡幫忙,施了點小法找到那男的。幾十年過去,那十九歲的純情少年郎依然在當年事故的現場等著,為的就是等情人清醒,接受他已經不在的事實,好好過自己的人生。可惜的是,一直到死,她都沒清醒。

  一個一直到死都等著對方,一個即使死了也還在等對方,這樣的執著深情讓劉蓮的眼淚不停落下。

  橫死者除非有人超渡,否則無法離開出事地點。也實在是因為那男的很是癡心,受到神的憐憫,這才沒強行要他去投胎,就讓他數十年如一日的在那裡等著。

  為了完成老太婆心願,她施著法,撐著黑傘在陰時陰日讓兩人見面,「祖孫」組合的戀人看得劉蓮一陣心酸的猛掉淚。

  終於,所有「朋友」的願望都完成了,消了執念肯去輪迴。大樓之後有再請人探勘,不曾再出事,一切皆準備就序,擇日就要動工拆除了。

  動工前夕再來看看這一房子,劉蓮有太多的感觸。

  她有好多好多的喜怒哀樂都是與這棟房子一起度過的,一剛開始搭電梯,總要發頓脾氣、有「人」會趁她不在家時偷用她的廚房、偷用她的香水,把衛生紙捲了一地。

  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又來了。

  「再見了,我的朋友。」

  兩人一起走走看看後,攜手走了出去。

  突然,劉蓮注意到藍玹燁小指上的戒指又戴了不同款,忍不住笑罵,「先生,你真的很悶騷欸,一堆尾戒,經過上一次的風波還沒學會教訓啊?」上一次因為他把「榴蓮戒」換成別的戒指,造成了誤會,後來她才知道,因為某人的爛設計讓那顆榴蓮時不時刮傷小指,這才沒帶在指上改串在胸前。

  「尾戒隨時可換,無名指上的同一款戴一輩子就好!」替劉蓮拉開車門,自己再繞往另一邊上車。

  劉蓮甜甜的笑了。

  藍玹燁說:「爸爸和媽媽前幾天問我,什麼時候可以把婚事訂一訂。」老爸對藍羅兩家的婚事本來就沒有非要不可,當初會堅持的原因,與其說希望兩家交好,不如說他是怕他去處理那棟樓。

  可隨著羅宇臻拒絕的態度轉為堅定,倒是意外的讓羅董事讓步,不再以手中的股票來威脅。

  更何況打從大樓的事有進展,再加上他得到國外一筆多人爭取很難勝出的大訂單,他在利達的接班位置益發不可動搖!幾個月後的總栽改選,那個位置他唾手可得。

  羅董事如果肯「化敵為友」,那是再聰明不過的選擇。

  這段時間,劉蓮和他的父母常聚在一塊,除了處理大樓的「特異功能」使得兩老對這位美麗的女子另眼相待外,當然,真正收服兩老心的是劉蓮變魔術的功力。

  兩老現下可是由台下的觀眾努力的想成為台上的表演者,真懷疑明年的創立週年紀念大會時,兩老會不會爭取上台?

  「藍玹燁先生,你說了一堆話,可我聽了卻一點都不想點頭。你感覺上就像是父母催促才想婚,就算是說到無名指上的戒指,你也只是告訴我,這輩子只會有一個妻。」

  「我在求婚啊。」

  劉蓮懶得理他,是真的有點生氣了,「你這個人真的是……算了。」氣啊!她怎麼會愛上這根笨木頭!哪有人是這樣求婚的?

  他的豬腳麵線告白已經讓她光回想就一陣無語了,他若要求婚,可不可以不要太另類,就算是老梗她也無所謂啊!

  偏偏,他連老梗都省,連求婚關鍵字都省!過分!

  回到公司,劉蓮跟在藍玹燁後頭,嘴嘟得高高的,經過視廳室時,他突然說:「公司有個新拍的廣告,聽說拍得不錯,要不要去看看?」

  「不想。」

  「去看看吧,聽說看完能使人心情變好。」

  是他的心情變好吧?廣告拍得好,產品銷售也會跟著拉抬,公司賺飽飽,這一位當然也會開心。劉蓮本來還想拒絕,可是,她又心軟了,欸,算了!

  她推開厚重的門進了視廳室。

  隨便選了個位子坐下來,不一會兒燈光暗了下來,牆上出現了一雙緊握著對方、看得出有點年紀的手。

  鏡頭一拉長,兩位老者是以背影入鏡,劉蓮卻一眼就認出那是藍玹燁的父母,在她訝異的瞪大眼時,出現了一個男人拿著繫了鍛帶、包裝精美的小巧盒子的一幕。

  那西裝筆挺的軒昂身影,劉蓮怎會不認得?她的眼眶開始紅了。

  藍玹燁由遠處慢慢走到鏡頭前,笑意中有幾分靦腆。

  「我知道,要讓你願意嫁給我需要一個很充分的理由,而我想說的是:劉蓮,我愛你,請你嫁給我吧!」

  畫面結束的同時,視廳室的燈亮了,藍玹燁就站在入口處,手上拿著廣告中的盒子,劉蓮不禁快步奔向他,投入他的懷抱,一切盡在不言中。

  真是甜蜜滿滿、幸福滿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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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8 19:42:25 |只看該作者
第11章(2)

  藍玹燁踏進病房時,羅宇臻可能因為有些尷尬,借口說到外頭走走就離開了。

  劉蓮看了他一眼,想起之前誤會他的事,也有點不好意思。

  「那個……」

  突然他由身後拿出一束小蒼蘭。

  「在樓下花店買的,本來想買玫瑰,可是想到某個男人送過就買不下去。」

  因為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放鬆狀態,再加上藍玹燁說的話,她忍不住笑了。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也就是說別人送的你都不會喜歡?那好,反正我也幫你處理掉了。」他坦白的說:「事實上,方纔我從你手機打了電話找人,想辦法要連絡你的家人,沒想到第一通就是方特助接的,他連絡了你的家人還親自過來。」他挪了張椅子到她床邊坐下。

  「他被我擋在門外,我告訴他你在休息,花由我代送。」

  這男人醋動真大欽!

  「那束玫瑰我一轉身就送給別人了。」他沒說的是,他已經替劉蓮把方書寧這株「桃花」給劈成材木,當火燒了!他告訴他,劉蓮有他照顧,要他不必擔心。見方書寧露出訝異的表情時,他眉眼俱笑的說:我照顧自己的未婚妻有這麼令人不可置信嗎?

  劉蓮倒是不在意,她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看什麼?」

  「我好像好久好久沒這樣好好的看看你了。」

  「這是連公司都不肯來的劉蓮說的話嗎?」用手指輕點了一下她高挺的鼻子,真的太過想念了,他便張開雙臂迎她入懷,「你沒拒絕我,是不是多少也肯相信我說的話了?我和羅宇臻……」

  「你不用解釋了,羅小姐方才和我說了些話,我大致上知道了一些事。我知道你沒有腳踏兩條船就夠了,其他……」她搖了搖頭。

  羅宇臻?藍玹燁一揚眉,她現在很怕和他有任何牽扯吧,更甭說要嫁他!好吧,這種事情解釋起來,本來就是羅宇臻比他有說服力。

  「你現在覺得怎樣?頭會不會暈?」

  「還好,比較不暈了。」

  藍玹燁放心了。

  「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推我一把?」這是他覺得訝異的地方,實在太巧合了。

  劉蓮定定的看著他,「這不是巧合,而是我知道你要出事情了!這很怪力亂神握,你確定要聽?」

  「……是所謂的心電感應?」

  「看來你還是很排斥,不肯相信這類事物。」她笑了笑,「不是什麼心電感應,而是我親耳聽到有「人」因為你要拆樓決定給你懲罰。」

  「有人?」

  「玹燁,那棟樓真的有很多我們看不見的朋友,有些只是在附近飄蕩的遊魂,因為發現那棟樓人氣少、陰氣重,所以慢慢的匯聚過來,基本上,這樣的朋友對那棟樓沒有什麼執念,你拆不拆樓,他們也無所謂,可是,有些朋友就不同了。」

  「你在說故事嗎?你會不會因為那一撞就撞出什麼問題了?」

  「我寧可是這樣。」她歎了口氣,「我出身於一個特別的家庭,就是所謂的堪輿世家,算得上是家學淵源吧?從小到大,我都看得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一直到國中,我最要好的朋友,就是方特助的弟弟出了事……」她大致說了自封靈力卻又恢復靈力的事。

  「…我知道方書研會遭遇水劫,就自作聰明的找了個理由讓他陪我留在學校,以為在某個時辰避開水溝、河流,他就會安然無事,卻沒想到,他因為口渴到教室外喝了杯水,就這樣嗆死了。」

  藍玹燁冷然平板的臉出現了訝異的表情。怪不得,怪不得劉蓮明明有很強的能力,卻一點也不思進取,還說過,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日子會好過些。

  方書研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吧?

  歎了口氣,回歸正題,他問:「你是說,你一直都知道大樓裡有很多朋友?」

  「自封了靈力後,我是看不見、聽不見,可感覺得出來。」

  「你那些愛慕者遇上的事……」他聽過,可住進去後什麼也沒遇到,他以為是有人惡作劇才有謠言傳出。

  「是真的。那些人可能八字輕,再加上心浮氣虛,那些朋友要整他們很容易。」

  藍玹燁本能的還是拒絕相信,可,他住進去時由劉蓮的一些話就聽出有玄機,再加上老爸一直固執的不讓他動那樓,或許真的有什麼。

  劉蓮多少也猜出他的想法,她輕輕的說:「那棟樓你要是真的非拆不可,那麼……把我帶在身邊吧,發生什麼事時我多少可以幫忙。」

  藍玹燁皺著眉。樓他是非拆不可,可是,一想到劉蓮可能會因為他隨時發生意外,他就無法忍受。這次的意外他不能說沒有被嚇到,但是,更讓他驚恐的是劉蓮受了傷,她額上的血怎麼擦都擦不幹,那害怕失去、不知道劉蓮會不會醒來的恐慌心情令他很難受。

  那種害怕和無助的心情經歷過一次就夠了。

  那棟樓真有這麼邪門嗎?若是以前他一定會執意進行到底,可現在,如果劉蓮真的又因為他而受傷,那他這一次是小傷,之後呢?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出了大事……

  歎了口氣,他有些讓步的意味。

  「沒有什麼在情和理之間取得平衡的方法嗎?」大樓是利達的,舊了要拆,他是站在一個理字上,可要請那些「朋友」走,顧及他們的想法,那是站在個情字上了。

  「我可以試試。」不見得能處理,但談判的能力還是有。

  「你?不行!若是和人談事情,苗頭不對的話我還可以替你擋上一擋,可是對象是鬼,我連他在哪裡都不知道,這太危險!」

  劉蓮一笑,「玹燁,那棟樓的問友其實算得上友善,不是什麼惡鬼。」就她的感覺來說,有時鬼比人講理呢!

  「每個去探勘的人都出事了,這樣還不夠壞?」

  「若你已經住在一棟房子裡幾十年,有一天,有個人說拆就要拆,一點也不跟你溝通,甚至不顧及你的心情,你氣不氣?會想表現友善?」

  藍玹燁沉默。

  「那些朋友是有些頑皮,可不曾真的鬧出什麼大事,反而還會幫忙做好事,像之前十七樓有個孕婦生了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那個孕婦的丈夫外出工作,孕婦可能出了什麼事提前早產,是我聽到他們焦急討論著不知道要找誰幫忙,我才知道要去幫忙的。」

  「你去溝通後要是他們還是不願意離開,執意作對呢?」他有點被打動了,但還是擔心。

  「不會有那樣的事,那些朋友如果沒有很深的執念,不會流連在這人世,而有執念的必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願,只要肯幫他們一把,一切都能解決「好吧,我承諾,如果真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會盡力幫忙的。」

  劉蓮微笑的看著他。

  「燁,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相信我,謝謝你願意幫他們。」

  「還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溝通呢。」

  「會的。」劉蓮環顧了一下四周。她猜,想要懲戒鐵齒藍玹燁的那幾個朋友一定躲在哪裡聽他們的對話,當他們知道藍玹燁要讓步後,一定很顯意溝通的。事情能有轉機,她真的很高興,原本以為以藍玹燁的強硬性子、眼見為憑的臭脾氣,拆樓的事情八成得和那些萬年住戶槓上。

  她想他會如此快的讓步,也不是真的相信神鬼之說,而是因為她受傷,他才願意讓步。

  「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說。」

  「等把大樓的事情處理好,你也該由公司當我的秘書了吧?」

  「咦?」

  「當然,除了秘書外,你還有一個選擇,就是當藍玹燁的夫人。我希望你能全選,擇一也可以接受,但不可以什麼都不選。」

  劉蓮看著他,雖然害羞,可是,還是忍不住笑了。

  「老闆說的是,你說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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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發表於 2015-3-18 19:42:07 |只看該作者
第11章(1)

 「那個大子爺還是堅決要拆掉大樓!咱們惡整那些小唆囉對他根本不痛不癢,如果他自己也出了點意外,也許就會怕了。」

  「可咱們接近不了!」

  「沒關係,咱們不用接近,咱們只要能接近一部即將肇事的車輛就行了,他總會有需要搭車或走在馬路上的時候吧。」

  「……好機會,他要過馬路了!」

  「這回你在劫難逃了……」

  「不要!藍玹燁你快逃!」劉蓮大叫,整個人嚇得彈坐了起來,可渾身劇痛難耐,很快的又讓她躺了回去還冒出了一身冷汗。

  「好、好痛!」她是被車撞了嗎?怎麼痛成這樣?

  一陣刺鼻的藥水味傳來,劉蓮猜測,自己八成是在醫院裡吧?那藍玹燁呢?他沒事吧?

  早些時候,她在利達附近壓馬路,正猶豫著要不要到以前常去的火鍋店吃飯時,走著走著,耳邊就不斷的有聲音鑽入耳中,她越聽越心驚,焦慮著不知道藍玹燁此刻在哪裡,就正好看到他站在路邊,綠燈一亮,他邁開步伐要過馬路,可她看見另一頭有部休旅車闖了紅燈,正以極快的速度衝過來,便想都沒想就朝藍玹燁撲了過去——

  腦袋一片空白,她只聽到刺耳的煞車失靈聲及撞擊巨響,接著頭部不知道撞到什麼,她很努力的想保持清醒,卻很快的就失去知覺。

  「喂,你還好吧?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

  十分嬌氣的聲音,是羅宇臻?劉蓮有些訝異的循著聲音來源著過去,發覺這個病房除了自己外,另一邊還有個羅宇臻。

  「欸?」

  羅宇臻有些尷趣的迴避劉蓮訝異的目光,「有、有什麼好奇怪的?醫院是公共場所,你以為只有你可以來啊?」她那時嚇昏了,手亂揮去撞到東西,導致手指嚴重扭傷,腫得像吹了氣的塑膠於套,身上也因為軟腳跌在地上有多處擦傷,現在想想,藍玹燁真的有問題,人成被詛咒了!「你的傷勢不嚴重,只是皮外傷,醫生說,頂多再觀察看看有沒有腦震盪。」

  她急著想知道藍玹燁的狀況。

  「藍玹燁呢?他還好嗎?怎麼沒看到他?」

  「他好的很,只有幾處擦傷。」見劉蓮鬆了口氣的表情,她忽然明白,她和劉蓮喜歡藍玹燁的程度是不同的。

  她是喜歡藍玹燁,喜歡他的外表、家世,而且爸爸也十分喜歡他,或許就是因為後者的影響和支持,她才覺得這個男人是非交往不可的對象。她從小到大就是個比較沒主見的人,凡事爸爸說了算。

  可劉蓮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那時他的穿著打扮,說真的,沒什麼品味可言,可劉蓮卻喜歡他,可見她是真的喜歡上這個人的一切吧,沒有外表、沒有家世,只是單純心動,再純粹不過的喜歡。

  像藍玹燁這樣長年處於爾虞我詐商界的頂尖菁英,應該看過很多像她這樣與利益有牽扯的女人。

  他從一開始就明白她是有目的,劉蓮是無目的的,所以什麼樣的情感才是最真、最吸引他?高下立見。

  藍玹燁說,是劉蓮在千鈞一髮之際推開他,他才能倖免於難,看樣子劉蓮應該沒考慮過,如果老天不長眼,遭遇不測,甚至發生難以挽回憾事的可能就是她?

  她是完全沒想到自身處境吧?今天異地而處,她也會這樣義無反顧嗎?

  她很清楚她不會!也許是喜歡藍玹燁喜歡得不夠,也許,她這個人是天生自私,在她的想法中,沒有任何人是比自己重要的。

  「那就好。」

  羅宇臻想了一下,雖然劉蓮似乎可以為了藍玹燁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可是,同為女人,有件事她覺得該提醒她一下。

  「劉小姐,你知道藍玹燁執意要拆那棟樓吧?我覺得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提到拆樓?劉蓮以為她是在警告她,壓低眼瞼,淡淡的說:「我知道你們好事近了,不必你提醒,我不會介入你們。」她只是怕藍玹燁出事,只要他平安,她知所進退。

  她這個人不是那種一旦分手,就會詛咒對方下地獄的人,她還是希望對方過得好,起碼要能平安。

  一起有過的回憶,能有人同在這世上分享著,比只剩一人哀悼的好。

  「不不不!我們沒有好事將近,絕對沒有!那只是媒體記者亂寫,也許該說,嗯……只是為了兩家的利益,但藍玹燁拒絕了,我和他既稱不上朋友,當然也不是情人,好事將近那是空穴來風!」她沒那個膽,也沒幾條命可以陪藍玹燁玩,她讓賢!

  這女人是怎麼了?和她之前的行為相較,她現在是被誰穿越了,還是被外星人附身?「可是……」

  「我真的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劉蓮很疑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吞了吞口水,羅宇臻說:「藍玹燁說過,他很喜歡那棟鬼、咳,嗯,那棟大樓,要想和他交往就要搬進那棟樓當他的鄰居,還說搞不好以後那裡還會成為新房。」一想到這個,她還是忍不住的抖了抖身子。

  「那個,雖然我聽說,你一直、一直都住在那裡,聽起來滿符合他的交往條件,可是,最近那棟樓發生了好多事,你最好考慮一下。」

  這個男人真的很會拾人牙慧!他用來拒絕羅宇臻的方法和當初她設下的交往門檻還真是如出一轍!

  事情有些明朗了,藍玹燁會用這個方法嚇退這個千金,想必是女方本來是有意思的,才需要這樣拒絕。而聽羅董事在利達六十週年紀念酒會對媒體的發言,顯得十分期待兩家的聯姻,報導也說,藍羅兩家的結合可確定藍玹燁是下任利達的總栽,因為羅董事是大股東,只要他號召其他人力挺,要當上總栽不是難事。

  她在利達上班,很多人卦消息也曾聽聞,要是她是藍總栽,也會希望兒子選擇較平順的路。

  由此可大略還原實際狀況,兩家長輩和羅家小姐對這樁婚事是有期待的,唯一反對的,怕是當事人之一的藍玹燁。

  也許那天他在飯店房間說的話並不是在騙她。

  知道這些就夠了,她也不必錙銖必較的瞭解每個細節,只是有點好奇羅家小姐的態度為何會有這樣大的轉變!

  「那棟樓其實沒有想像中的可怕,不過就是有一些朋友執念較深罷了。」

  羅宇臻倒抽了口寒氣!朋友?這女人說鬼是朋友?!「你、你……果然看到了嗎?」

  看到?沒有,咦?劉蓮眨了眨眼,再眨眼,她心跳漏了半拍!站在羅宇臻肩上的那個小孩是誰?「羅、羅小姐,你、你……」

  劉蓮的表情讓她緊張了起來。

  「怎樣?」

  這關於很私人的部分,她和這一位暫且不說沒交情,就連朋友都稱不上吧?該怎麼開口?那嬰靈是羅小姐拿掉的孩子吧?歎了口氣,她說:「沒什麼。」

  另一個空間的朋友就像我們,都是有執念的,對美麗的事物執著、對金錢、權力執著,當然,無法得到,或臨死不得不放,或是感覺到被放棄、被辜負時都會產生執念、恨意,這種種情況會使他們徘徊人世,不肯離去。

  「就好比,有些女人懷孕了,也許因為生太多個了,或者是未婚……有太多的理由讓她們無法生下小孩,只能選擇拿掉。如果這些無緣的母親沒有對那些孩子們懺悔,或者誦經回向、請法師們妥善處理,任由他們成為手術台上的一團血肉,隨意和著其他垃圾丟棄,那些被放棄的孩子怨念就會很深。」

  羅宇臻瞪大眼,然後心虛的別開臉。

  「是嗎?」她明明只是打個比方給她聽,為什麼那雙眼直視著她,彷彿這是她的個案。

  劉蓮眼睛掃了一下四周。這個房間裡除了兩個活人,還有不少「人」,角落一個老人正看著外頭,她床尾也坐了一個打著石膏,臉色木然慘白的青少年……

  天!繼她聽得到另一個空間的朋友們談話後,她現在居然看得見他們了,就像在國中二年級自封靈力前一樣。

  她的靈力恢復了?為什麼?

  她記得,方書研死了之後她曾哭著說:她要這所謂的天生靈力做什麼?只為了早點知道別人會在什麼時候死嗎?要是知道自己親近的人何時會遇劫,卻只能無助、焦慮,每天生不如死的等著那天到來,什麼忙也幫不上,這該有多痛苦?唯一一次幫忙了,最好的朋友還是在劫難逃!

  這樣的靈力她寧可不要!傻傻的活、什麼都別想太多的過日子不是很好嗎?她是活人,只要知道自己怎麼過才快樂就好了,其他空間的朋友怎麼樣關她什麼事。

  自封了靈力之後,她也的確很滿意這樣的生活,即使因為房租便宜而搬進鬼屋,也不會因為無法和萬年住戶溝通而困擾。

  沒了靈力的她,對於萬年住戶的感應程度有時還低於那些被嚇到的愛慕者,他們曾親眼目睹,她卻只看過飛起來的湯匙,連他們說的抽衛生紙阿婆都沒見過。

  重點是,她的靈力為什麼會恢復?

  當初她是因為無法保護好朋友才封了靈力,只怕這次是因為想幫助藍玹燁才恢復的吧?她不只一次說過,如果靈力能恢復該有多好?後來可能是因為著藍玹燁情況危急,才在無意間恢復了自封的靈力。

  「藍玹燁人呢?」

  「在外頭跟警察做筆錄,應該很快就會進來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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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8 19:41:49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2)

  藍德雄推著輪椅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涼涼的開口,「真難得,利達的太子爺也有這種悲春傷秋的常人表情?」

  藍玹燁回過頭,放下了手上的小盆子。

  「爸,你來了。」

  看了看這一間小小的辦公室,他故意說:「利達快完了嗎?總經理辦公室小得像哪個小職員的。」

  想必又有什麼話傳到他耳中了吧。

  「這是我的秘書的辦公室。」

  「只是秘書?」他的事自然有人會向他報告。

  「是我喜歡的女人、想把她娶回家的女人。」

  藍德雄也不動怒。誰沒年輕過,這種年少輕狂他也有過。

  「玹燁,我瞧宇臻對你極有心,為什麼不試著交往看看?你若真的喜歡劉秘書,婚後一樣可以有往來。女人嘛,只要你待她好,讓她明白你的不得己、苦處,相信她還是願意跟著你。」

  「爸,不是每個女人都覺得只要自己是心愛男人的最愛就滿足,有些女人只想當那男人的唯一。」

  「這種小家子氣的女人不適合咱們藍家。」

  「老爸,你當過哪個女人的最愛嗎?」

  「嘖,這還用說嗎?我就是你媽的最愛。」當然,他花心是在遇到他老媽之前,結了婚之後,他可是盡收浪子心,只當夫人的好丈夫。

  「也就是說,只要老媽當你是最愛,你就不反對她和別的男人交往,甚至和你離婚,和別的男人長相廝守?」

  藍德雄怒斥,「胡說八道!」

  「感情的事要將心比心。」他看著他,「以前的我不排斥利益聯姻,可遇到喜歡的人之後,我沒有辦法忍受以利益為前提的婚姻。」

  「羅董事把話說得很清楚,無緣結親家,當仇家的可能性不小,更何況媒體已經大肆報導兩家好事近了,他更是沒退路。少了他力挺,你將來會很吃虧。」

  「就算我娶了羅宇臻,兩家的合作愉快想必只有在「蜜月期」。羅董長袖善舞,他人脈是很廣,但在經營上卻流於貪小便宜的小家子氣,和這樣的人成為親家,以後絕不會是加分項習和老爸的想法不同,對於羅董事他想到的不是懷柔的聯姻,而是蠶食鯨吞的剷除。

  真是令人頭疼的兒子!他說的他不是沒想過,只是這是目前他想到比較安全的方式。

  「玹燁,聽說你要動那棟樓了?不是說過讓那棟樓維持原狀就好嗎?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你連一點感覺都沒有?還不收手??」

  「爸,都二十一世紀了,你怎麼還會相信那些怪力亂神之說?」

  「存在的東西就是存在,不會因為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就不存在,年輕人膽大很好,但不畏鬼神不是好事。羅家的事我還是要你慎重考慮,羅家說下個月有個日子不錯,不妨先文定,至於那棟樓,這個星期我會親自召開會議,讓你不能再對那棟樓出手了。」

  藍玹燁抿著唇不說話,好一會兒他才說:「留著那棟樓做什麼?難不成真的讓我當新房用?」

  「你這孩子就是這樣嚇宇臻的嗎?她告訴我,說你開出條件,若要和你交往就得搬進那大樓,結婚後還要把那裡當新房,她哭哭啼啼的說她嚇得好幾天都不敢找你。」

  「這種連玩笑都開不起的女人多無趣?」

  「你是真的在開玩笑?」

  藍玹燁似笑非笑。

  「你說呢?你當然可以不讓我動那棟樓,可卻無法阻止我繼續住在裡頭。我是真的住習慣了,那麼和我交往的女人,又怎麼可以連進到裡頭都不敢?」

  「你是在和我作對嗎?」

  藍玹燁看著他,手一攤。以往他會和老爸硬碰硬,弄得他血壓飆高,甚至心臟病發作,可自從看他這回病了之後,他會適時的收斂脾氣,雖然語氣仍有些涼涼的,但比以前那樣針鋒相對,用犀利的言語壓倒對方要好很多。

  「宇臻說你們好幾天沒見面了,她很想你,現在正好也到了下班時間,你就陪她去吃頓飯吧。」見他冷著臉不為所動,藍德雄歎了口氣,「我答應她會說動你,別讓我這個當人長輩的沒面子。」

  「你不怕我說什麼失禮的話?」

  「你真想說,什麼場合不會說?」

  「看來,我得好好把握機會遊說她住進那棟樓。」

  「……」


  「玹燁,沒想到你真的願意跟我一起用餐,我好高興喔!」

  「因為有些話我正好也要找你聊聊,擇日不如撞日。」

  「什麼話?」

  「你知道我打算拆那棟樓的事吧?」

  又是那棟樓,羅宇臻臉色一僵。她從小就怕鬼,連聽個鬼故事都會嚇到半夜不敢上廁所、晚上不敢獨自一人睡,所以打從藍玹燁告訴她,兩人交往的首要條件就是搬到那棟鬼屋住時,她已經嚇得連作了幾天的惡夢!「我聽爸爸說,那樓……最好不要動,只要一說要拆就會出事,裡頭的惡鬼只怕聚集了不、不少呢。」

  「可是,我卻是非拆不可!」

  「那種事、那種事……」她已經嚇得有些語無倫次。

  「你這麼怕怎麼可以?我是拆樓的主事者,那些只是被派去探勘的人都出事了,只要這件事繼續進行著,遲早我也會出事!所以……」

  「所以?你打算放棄了嗎?」

  藍玹燁笑了,溫柔的看著她,「宇臻,你對要交往的對象,甚至有可能要結婚的對象怎麼可以這麼不瞭解?正好,就透過這件事的處理讓你多少瞭解我一些,我這個人呢,是從來不知道要放棄、越挫越勇型的,那棟大樓既是利達的,而且老了、舊了那就該拆,為什麼不能拆呢?所以,我不會放棄那棟樓,我一定要拆!」

  現在是冬天沒錯,可也沒寒流來襲,氣溫也還有十八、九度,但羅宇臻卻微微的在發抖。

  「你、你……」和爸爸說的不一樣,藍玹燁根本不打算放棄拆那棟鬼屋!

  爸爸騙她!自從藍玹燁提出要她住到那棟鬼大樓當作交往條件後,爸爸和藍伯父都說他是在開玩笑的,她也想過,那可能是他拒絕她的方式。

  可是、可是他自己都可以住到裡頭去,想來說的話也不會是假的。

  現在她只要一想到那棟樓,不安感就像是千萬隻螞蟻不斷在她身上爬,讓她渾身不對勁。

  「我是拆樓的主事者,那些鬼只怕不會放過我。如果只是探勘就車禍斷腿,甚至跌跤,必須縫上一、二十針,想必我一定更慘!」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滿意看見羅宇臻臉上出現了驚恐表情。

  「思前想後,我又不是什麼九命怪貓,我也會怕,所以,我想到了一個保全自己的好方法。」

  咕嚕地吞下過度緊張的口水,羅宇臻怕得連聲音都顫抖起來,「…什麼?」

  「我們結婚吧!聽說沖喜能衝去惡運,這也許是不錯的法子,而且我還聽說,即使結婚沖喜沖不去惡運,一旦結了婚,夫妻同命,到時候那些降到我身上的災禍也會分一半到你身上,例如,本來我會雙腿齊斷,得坐輪椅必一輩子,因為有你這賢內助的分擔,咱們只會一人痛一邊,這樣不是很好嗎?」

  既然大家都喜歡怪力亂神,迷信到一個極致,他也不介意利用一下。

  現在發現自己也挺有唬人的本事,也不過是把一些老一輩說過的內容,加上電視劇裡著過的劇情胡講一通,就能把她嚇得一愣一愣,早知道她這麼好騙,他早在先前就邀她結婚了。

  瞧,這個可憐的女人已經嚇到喪失語言能力。

  「宇臻,這是我今天要對你說的話。」

  「嚇!」

  「我父親說下個月有好日要文定,可我急著要動那大樓,我看,我們明天就先去公證好了。」

  羅宇臻嚇得只差沒尖叫,「我、我……」她往後退了好幾步,不小心踢到什麼跌坐在地上,藍玹燁見狀趨向前要扶起她,沒想到她忽然大叫,「你別過來、別過來,我們不要交往,不、不,連朋友都不是!」她掙扎的爬了起來,「你、你……哇——」她尖叫了一聲,連滾帶爬的離開現場。

  「解決了!」

  藍玹燁差點忍俊不住。欸,現在可以好好的去吃一頓飯了。

  來到利達集團大樓最近的一個路口等綠燈。他記得對街的巷子裡頭有家不錯的火鍋店,以前他和劉蓮常在下班後一塊去吃。

  現在的她還是不願意見他吧?抬起眼,綠燈了,他邁開步伐要過馬路時,忽然,他聽到了劉蓮的聲音,直覺的回過頭,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身子就被一個柔軟的身子撲倒,翻了一圈,約莫同時,一部闖紅燈的休旅車從他身邊飛馳而過,直接撞上一旁的路燈。

  巨大的撞擊聲和火花四濺的變形車頭讓拐著腳要離開的羅宇臻嚇得回頭尖叫!

  她的確該尖叫,因為肇事車輛就停在距她三公尺不到的地方,她驚嚇過度的看向斑馬線那頭,藍玹燁和一個女的躺在地上,讓她忍不住再度尖叫——

  「啊——沒關係!我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腳下一陣虛軟,白眼一翻,她直接昏倒在地。

  很多事都只發生在一瞬間,當藍玹燁還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時,只覺得硬生生被推倒在地上,全身痛得忍不住輕哼出聲。

  衝撞聲太大,喧賓奪主的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回頭注視,藍玹燁也閃神的回視,然後他想起那在千鈞一髮將他推倒在地,沒讓他和那部肇事車輛一起陪葬的人。

  「劉蓮?」他四處察看,發現有一名女子倒在距離他不到一公尺的地方,於是他顧不得疼痛的走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劉蓮?!你醒醒,劉蓮!」見她癱軟在他懷中,額上不斷冒出鮮血,藍玹燁慌了,他慌亂的朝一旁吼道:「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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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發表於 2015-3-18 19:41:31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1)

  「這大樓真的要拆了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如是說。

  「哪有這麼容易?要拆,也看我們給不給拆吶!那一位住在這兒的時候,咱們知道他是誰,除了小鬼們偶爾頑皮,咱也沒真的為難他!」老太婆像缺了幾枚牙似的,說起話來有些「漏風」。

  「欸,所以說,他要真硬著來,咱們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中年男子的聲音渾厚有力。

  「上一回咱們不是給了那來勘查的人一些教訓,他們還不怕嗎?」婦人的聲音透著無奈。

  「不是不怕,問題是那三位太子爺看起來就不是會怕的人,我看吶,他住在這裡的時候,咱們就是太以禮相待,他才會這麼目中無人!我看吶,老虎不發威,他當咱們是病貓!」一想起樓要被拆,中年男子的話音透著憤怒。

  「沒錯,一定要對付他,只要他出了事,就不相信誰敢拆樓!」嬌滴滴的聲音聽得教人骨頭髮軟,不像在發脾氣,活似在發嗲。

  「那個,我說大美女啊,你別開口,你一開口大伙就士氣不振、六軍都不發了。」

  「哪有這樣的,討厭吶,如果知道那個人這麼可惡,他住這裡的時候我就該色誘他,讓他成為一夜N次郎,腿軟到走不出這棟樓!」

  「好法子!問題是他八字特重,根本看不見你,請問,你怎麼色誘他?嘖!正經點!」

  「我去、去抽衛生紙嚇他。」根據以往的經驗,老太婆很有信心。

  「欸,他看不見你,頂多看到衛生紙滾了一地,到時候又可以用「房子太老」一句來解釋。以往咱們幫十樓之六的嚇跑那些愛慕者,一來是因為他們八字不夠重,且重色心浮,咱們還能接近得了他們,且有的還看得到咱們,可這一位八字極重,不信鬼神、心志堅定,這樣的人要讓他害怕很有難度!」

  「咱們守住這樓,讓禍事不斷,就不信他敢拆。」

  「咱們這樣一直傷人也有損德行,怕到時候真的等到了貴人,人家也不肯出手。」

  「但不行就這樣放棄!樓拆了,咱們等在這裡這麼多年不就白等。」

  「是啊,這樣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悶都悶死了!」

  「該教訓一下那位太子爺!」

  「惡整他!」

  「對!一定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附議!」

  「贊同!」

  劉蓮迷迷糊糊間皺了皺眉,眼皮動了動。

  誰在說話?感覺上像是有很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她是在哪裡?是在自己家裡吧?她翻了個身,又皺了皺眉。

  「嗯,好吵!到底是誰在說話?」聲音,中有著濃濃的睡意,嘀嘀咕咕了一陣,這才轉醒。

  睜開了眼,眼球動了動,環顧下四周。

  「我真的是在家裡面啊,哪來那些吵雜的聲音啊?嘖,這房子最大的優點就是安靜,所謂「靜如鬼域」,我啊,八成最近火氣大,胡亂作夢,這才對夢和現實傻傻分不清了!」劉蓮立起枕頭,靠著坐臥起來一。

  已經早上八點多了,昨天回到家都凌晨一點多了,她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到四點多好不容易才睡著。

  她勸過藍玹燁不能動這房子,要動,起碼得請法力高一點的法師來看看,就這樣憑著自己的想法說拆就拆,完全不去溝通,她不相信那些萬年住戶會不吭聲!

  若一意孤行就會出事,是真的會出事!

  就像是政府徵收土地一樣,事先溝通都不見得徵收順利了,有時還會有一些固執的人採取激烈抗爭,更別說完全不溝通就強行徵收?

  該說的她都說了,可是,那一位一向有主見,不見得會聽她的。欸,反正都分了,他的事她就別管,她一直努力對自己催眠,可是、可是一一聽到他要拆這棟樓,她還是怕,怕他不聽她的勸會出事。

  這是她自封靈力後第一次這樣後悔自己,可是、可是,她又能怎樣?劉蓮歎了口氣,「真的好煩吶!」睡不著,可這樣窩著又會胡思亂想,她決定下床盥洗,可才一腳踩下就有人尖叫!

  「哎喲,怎麼這樣不知會一聲就踩下來?我的腳啊。」

  劉蓮怔了一下。方才、方才有人說她踩中了他的腳?難道她因為睡眠不足產生幻聽了嗎?

  她看著腳下踩著的位置。沒啊,她踩,中了什麼?根本沒踩中什麼啊!

  真是,她今天是怎麼了?一大早就怪怪的!

  走進浴室先洗把臉,然後擠牙膏刷牙,刷著刷著,有個奇怪的聲音又鑽入她耳朵——

  「老太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中年婦人問。

  「等十樓之六的換捲筒式衛生紙啊,大家都用抽取式的,我用不慣。」

  「出大事兒了,哎喲……」嬌滴滴的聲音說。

  「大樓要拆了嗎?」

  「呸呸呸,烏鴉嘴。不是啦!」

  「我知道了,電梯裡那幾個小蘿蔔頭又把電梯玩壞了。我說春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十樓之六的有多依賴電梯,電梯真壞了那女人會發飆的!」

  「也不是!」名叫春菊的中年婦人說,「十七樓之三的那女人要生了!她那工人老公上工去,沒人在家啊!」春菊著急的說。

  「誰去打電話?」

  「鬼來電?誰敢接啊?更何況這棟樓……誰也不願意來!」

  「不快點不行,否則那女人會出事,咱們就要多兩個伴兒了!」

  「別鬧了!」

  「快快快!找十樓之六的好了。」

  「不要!她超凶悍的,上一次我也不過覺得她的廚房好乾淨,借用了一下,可能她察覺了什麼,拿著菜刀指天罵地的,好幾次差一點揮中我,好恐怖啊。」中年婦人說。

  「我也不敢招惹她。」老太婆也很害怕的說,「上一回我玩過頭的把整卷衛生紙都扯到地上,她一面收抬一面咬著牙,威脅說別讓她知道是誰幹的,否則咱們走著瞧!」

  嬌滴滴的聲音如淒如怨的說:「你們聽我說、你們聽我說,上一回她帶了瓶香水回來,我好高興,趁她上班時就玩起「香水浴」的遊戲,就是香水噴噴噴,假裝自己沐浴在香水蓮蓬下,可我一個不小心就用、用光了。這事她雖沒馬上發飆,而且隔天還帶了一瓶回來,我以為她不介意,又打算玩香水浴,沒想到……噴出來的是「定身符」的水,我擺著可笑的姿態在她房裡定了三天,太過分了!」

  「十樓之六真的太恐怖,她啊……」

  「就是說嘛,這丫頭……」

  「聽我說、聽我說……」

  嘰哩咕嚕、嘰哩咕嚕……滔滔不絕、滔滔不絕……

  劉蓮忙著盥洗好,不理會那一些「鬼話連篇」。十七樓之三真的有人要生了嗎?

  這棟樓的住戶太少,彼此見到面的機會真的很低,所以她並不清楚其他人的狀況。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劉蓮換好衣服忙往外衝,按了電梯後直接走了進去,按了十七樓,然後又有聲音鑽入她耳中。

  「喂喂,十樓之六的今天臉色很難著,最好別惹她!」十分稚氣的聲音。

  「她到十七樓做什麼?我想到樓下玩欸。」

  「你讓她先上樓啦,小心她翻臉!」

  「好嘛。」

  劉蓮心跳得好快,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她、她居然聽得到這些萬年住戶的聲音?從國二那年她自封靈力後就不再聽見、看見另一個世界的朋友連本身的感應力都大大減低,為何她此刻又聽得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麼一想,她忽然冷汗直冒。如果這些不是幻聽,也不是作夢,而真是這些萬年住戶的聲音,那麼、那麼——

  「該教訓一下那位太子爺!」

  「惡整他!」

  「對!一定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天!藍玹燁很危險!


  藍玹燁正開著小組會議,聽部屬們報告大樓拆除的一切事宜,聽到最後,他的眉頭幾乎都要皺在一塊了。

  「又發生事情了,這一次又是怎麼回事?」聲音冷、表情也冷。

  「在大樓地評測量的兩名人員,一個走樓梯時摔、摔倒,目前還、還沒醒,另一名也出了點事。」

  「出了點事?」

  「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跤,摔得鼻青臉腫,臉上縫了十幾針。醫生說傷口有三處,遠著像、像「王八」。」

  藍玹燁鐵青著臉。

  「也就是說,拆樓的事前評估到目前都沒有完整的資料?」

  部屬們個個低著頭,不敢回話。

  「你們怎麼辦事的?一棟樓的問題就這麼拖著,我是不是該讓你們每個人都到裡頭住上一陣子,等到你們發現沒什麼時就可以不這麼怕東怕西了?」

  「藍總,拆樓的事越演越烈,一些媒體也不知道怎麼得到消息的,事情也傳到總栽耳中,早上趙秘書來電,說總裁今天會到公司。」

  他就知道老爸一定會阻止這件事,其實他不必來他也知道他要說什麼。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他朝部屬揮了揮手。

  「散會。」完全沒有進度可言的計劃,開什麼會?

  等部屬全走光後,會議室又變得空蕩蕩的。走出了會議室,外頭就是秘書的位置。

  上個星期劉蓮把一箱東西搬上來後就沒再出現,他問過林重和,他說劉蓮這幾天沒來上班。

  歎了口氣,他替她把箱子裡的東西先放好。他發現那女人有些佈置上的習慣,桌子右前方一定放一盆綠色植物,資料夾放左側,而且分顏色放,終於知道她的桌面為什麼老是亂亂的,因為她習慣「鋪天蓋地」那樣亂中有序的放法,而不是往上發展,減少使用空間。

  右前的綠色植物是大巖桐,葉片因日照不足有些偏黃,他替她換了盆植物——

  他養著要送她的蓮已經葉腐重生了,他放了有機土混著肥好讓它長得健康。

  事情有了時間做冷卻,他想,劉蓮會明白他隱瞞身份的苦衷,不能釋懷的怕是他和羅宇臻之間的「不清不楚」,別說她生氣,連他這幾天都因為這件事瀕臨暴走邊緣,不但公司的主管向他道賀,連和客戶見面,他們的第一句話也是:恭喜啊,什麼時候請喝喜酒?

  如他所預料的,那些媒體記者果然極盡發揮想像力,一篇篇他好事將近,和對方郎才女貌的新聞看得他火氣直胃,忍著沒當面飆粗話,可牙咬得都決斷了。

  這是羅家的逼婚方式嗎?

  他甚至高度懷疑,那棟樓最近會這麼受人卦媒體的注意,想必幕後有只黑手在操控,誰是既得利益者,想來想去還是只有羅董事。

  拆樓己事不宜遲,他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劉蓮!

  只是這樓真有這麼奇怪嗎?奇怪到連住在裡頭多年的劉蓮都勸他不要拆,拆了會出事?

  她的話對他一向有相當的影響力,唯獨這事他無法認同。為什麼不能拆?為什麼會出事?她只說,那棟樓真的住了不少「朋友」,一些謠傳也絕不是空穴來風。

  他問她是否親眼目睹過,可她搖頭。

  他不信那些怪力亂神,只當她在開玩笑。

  深吸了口氣,他拿起小盆子,看著裡頭養著的蓮,不自覺的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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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8 19:41:08 |只看該作者
第9章(2)

  「不要再說了。」她氣自己沒用,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她還會傷心?「在我心中,那個凡事誠實,我可以相信他不會騙我的白玹燁已經不在了,眼前的你叫藍玹燁,一個從頭到尾都在騙我的人,連身份都是假的,你還有什麼是真誠的?你又要我相信你有哪句話是真的?很抱歉,我沒那麼聰明,沒有辦法判斷,所以我什麼也不相信!」

  「我隱藏真實身份是因為有需要,會遇到你、把你捲進來是個意外。」

  「意外發現我出奇的好騙、意外的發現我出奇的好玩嗎?」

  「劉蓮,會騙你是不得己的,我說過,我有我的考慮。」他當初是為了什麼才隱藏身份?他得一直跟著既定的目標走,不可能因為中途喜歡上一個女人就讓身份曝光,對她全盤托出。

  問他不會有愧疚嗎?

  他只能說,他會補償!

  「你是太子爺呢,當然得有所考慮,可你不該把不相干的人捲進去!」她看著他,這個她曾經她可以百分百相信的人,心裡很痛。現在,她找不出能再相信他的理由,反而腦海中想的全是為什麼她當初不懷疑他的事?

  為什麼她的贓車事件可以莫名其妙的就解決了?

  因為他是利達高層,多的是方法將事化小化無。

  一個平時穿著隨便的人,為什麼會西裝筆挺的出現在大飯店?因為他是利達太子爺。

  為什麼他可以拿到公司頂樓私人花房的鑰匙?也許那根本就是他的私人花園!

  為什麼他會搭乘千金小姐的名車?廢話!搭他未婚妻的車有什麼不可以!

  就她傻、她笨!一旦相信了就一直相信,都不去懷疑!

  藍玹燁歎息,「劉蓮,相信我,我不是不想解釋,我也在等時機。」因為知道劉蓮若得知事情真相,一向信任他的她反應一定很大!他曾探過她的口風,知道她一定無法忍受他騙她,才一直猶豫不決。

  為了怕劉蓮提前知道,他連今天的晚宴都不打算參加,反而在她的魔術表演後安排約會,打算親自解釋,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當初他一心想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一探鬼屋的真偽,所以他需要一個平凡的身份能讓他方便處理公司和大樓的事務。

  那時企劃部門正好需要幾個人,他掌握了這個機會。

  和劉蓮會成為鄰居、成為公司同事甚至喜歡上對方,這些都不在他的計劃中。可他知道,她不會相信。

  劉蓮閉上眼,拒絕聽藍玹燁的任何解釋,「放開我。」她的手掙扎著,「我要你放開我!」

  「劉蓮。」

  「你把我綁在這裡是為什麼?聽你好好解釋嗎?如果是這樣,你可以不必這樣做,因為你說得再多、花再多時間都沒用,對於一個習慣說謊的人,我什麼也不會相信。」

  藍玹燁抿唇看著她。他心裡有千言萬語,但此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想起她曾經的全然信任,他的謊言中有太多的漏洞,劉蓮是何等聰穎的人,怎可能不起疑,可她選擇了相信,甚至替他自圓其說。

  是他辜負了她的信任。

  劉蓮瞪著他,「你打替綁我到什麼時候?」

  藍玹燁動手替她解開了繩子,而後他說:「劉蓮,我和羅小姐……」

  「不干我的事。」她摸了摸有些破皮的手腕。她不要他解釋,不想聽到太多他們之間的事。

  比起羅千金是他的未婚妻,她算什麼?她不想笨到連女方的媽媽都己親口承認好事將近了,她還要選擇相信藍玹燁的自欺欺人!

  可是,藍法擇這麼急看向她解釋,也許多少對她有點真心吧?她的態度軟化下來,輕輕歎息,「玹燁,你知道我的魔術為什麼吸引人嗎?那是因為,很多人明明知道它是假的,但在它展現於眼前時還是忍不住著迷、驚歎!可假的永遠是假的,不會有成真的一天。」

  「我們的愛情就像一場美好、令人驚歎的魔術,即使我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愉快、欲罷不能。可是,就到此為止了,我只想記得它的精采,別逼我去破解魔術,看清它是個騙局。」

  「我是個玩魔術的人,所以有時在拆解魔術道具時都很傷感,因為我知道,我一定會忘了這魔術呈現出來的美好畫面,只會記得它被拆解後的支離破碎。」

  一切到此為止吧!

  她起身時因為腳也被綁,有些發麻,差一點就站不穩,見狀,藍玹燁伸出手穩住她,當彼此身子一接近,藍玹燁不禁擁緊她,因他的心一整個驚慌,下一刻他更急促的吻了她,他要她回應他!他不放手!

  一個因為對方不再相信,急切的想要她的回應來安撫自己的焦慮,一個則是因為無法再相信,想努力的抓住什麼來填補不安。愛恨情嗔太濃,這一記吻絕對稱不上甜蜜,卻一發不可收拾,難分難捨。

  藍玹燁將劉蓮抵著牆吻著,彼此間如烈火般炙熱像要把對方燃成灰,在藍玹燁解開她胸前釘子,探手撫握她胸前半盈時,有個什麼東西輕刮了她一下,劉蓮倏地清醒過來,她看著他小指上的尾戒,不是那個銀戒指,而是一隻看起來就要價不菲的藍色尾戒。

  劉蓮的心冷了,一個會隨時把信物拿下來的男人,他的承諾是不是也隨時可以改變?藍玹燁可能沒想到今天會在這樣的場合遇到她吧?

  那只戒指如同她,是可以隨時被替換掉的,以利達太子爺的身份而言,是需要一隻和他相得益彰的名戒。

  將他推離一臂的距離,不理會藍玹燁詢問的眼神,她壓下眼瞼,將自己的扣子一顆顆的扣了回去。

  她很想擁抱他、想從他身上汲取溫暖、想要他告訴她,他是愛她的!可是,她不能、無法忍受這樣蠢的自己,也無法再相信他說的話!

  很多女人會成為第三者,或忍受第三者存在的原因在於,男人告訴她們,在他心中最愛的人是她,因為自己是他的最愛,所以她們可以忍受另一份愛、更多份愛的存在。可,這對她是行不通的,她過不了自己這關。

  她不做心愛男人最愛的女人,她只想當他唯一的女人。

  因為這樣,她絕對不允許自己軟弱!「藍玹燁,我真的累了,你和羅小姐的事真的不必對我解釋,如同你所說過的,凡事眼見為憑,不是?」

  藍玹燁想說些什麼,可是,他並不知道今天那些媒體記者會怎麼報導今天的事,萬一一直著墨於藍羅兩家互動如何、多暖昧什麼的,那劉蓮情何以堪?況且就眼前的狀況而言,不是他多說什麼劉蓮就會相信的。

  她看他的眼神多麼防備,他的話和問號是並存的。

  「好,你說的,眼見為憑,如果有一天誤會釐清了,你要記得回來。」

  誤會?劉蓮不語。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他相信很多事都可以靠時間來解決的,他自問除了在身份這件事上欺騙她之外,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這件事對劉蓮而言也許一時無法接受,可他會努力挽回她的信任的。

  「劉蓮,你會接受秘書的職位,對不?」

  事己至此,他怎麼還認為她會留在他身邊?她垂著臉沉默。

  「劉蓮。」

  「我會遞辭呈。」見他臉色都變了,她說:「工作上,我想過得開心點。」

  「你不要當我的秘書是因為怕壓力大嗎?好,我不逼你,你可以留在原來的職位。」

  「我要辭職。」

  藍玹燁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我說過,我是個懂得及時行樂的人,凡事要過得開心,我們在利達有過太多回憶,我不想被困在那些回憶中,甚至因此窒息。」在該承認自己懦弱時,無須勉強自己很堅強。

  工作時,她會忍不住看向旁邊的位子,想著那裡曾坐了只名叫白玹燁的菜鳥,還有她會傳紙條寫些像是中午吃什麼、晚上去逛夜市……等等無關緊要的事,會懷念椅子拉過去就可以「公私兼得」的談論事情的畫面。

  到茶水間泡咖啡,她總是一次沖兩杯,一杯是自己的熱拿鐵,一杯是某個鐵胃人的超大杯黑咖啡。

  搭電梯時她會想起,兩人曾在深夜一起回家時,在電梯裡吻得難分難捨,而頂樓的花房成了午餐會的地方,她每天總會去看一看那盆白玹燁養來要送她的蓮。

  利達有太多她和他兩人共同的回憶,若分手後還要待在這裡,那是一次次更痛的傷害,她是個人,也會痛、也會受傷。

  「你是公司的正式員工,辭職也要有一定的程序。」

  「我的工作取代性高,沒那麼嚴重。」

  「我要是下令人事部門不能核准呢?」

  「藍玹燁,你有必要把情況弄得那麼難看嗎?」劉蓮火大,這是怎樣,她遇到了什麼恐怖情人嗎?都攤牌了還不准她走人。

  「隨便你,我就不相信辭不了。」

  「你當然可以辭,但是,只要你敢遞辭呈,我會讓林主任陪你一塊走,方書寧嘛,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就在南非或南美的分公司找個缺把他丟出去好了。」

  劉蓮倒抽了口氣,可仍阻止不了怒火衝上腦門。怎會有人這麼可惡,讓她氣得頭暈!她倒是忘了,傳聞中的太子爺有多麼恐怖!「你你你……」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他們會待在天堂或地獄,就在你一念間!」

  要是在平常,劉蓮非笑出來不可,可她現在只是更抓狂,根本笑不出來。

  「你這個文盲,這句話不是這麼用的!」

  藍玹燁似笑非笑的看她。

  「總之,你想清楚了。」他的手機在此時響起,一看來電顯示,他接起。

  「藍玹燁。」聽對方報告了一些事後,他說:「我說過那只是意外,只不過正巧勘查完樓層後被車撞,若這樣就要賴到鬼神之說,全世界每天一堆車禍、一堆災難要不要也順道搭上一就因為這棟樓處於地球上,所以每天會發生一堆怪事?!」

  「同一句話不要讓我再重複!不管是誰傳出的謠言,盡力壓下來,那棟樓只是老舊,哪來那麼多鬼話連篇?明天再找人去看看,拆樓的日期不變,不可能延後!」結束通話後,藍玹燁的表情又冷又狠。

  「你、你要拆那棟樓?」劉蓮怔了一下,心踩得好快!她想起來了,舅舅提過太子爺要拆樓,可當初她不知道太子爺就是他,還有點幸災樂禍。

  「那棟樓是一定要拆的。」以為這件事就能難倒他嗎?原本拆樓的動作不需要那麼快進行,可為了不讓羅家干涉他,這件事得加緊腳步。

  「不、不可以,樓不能拆!」

  「為什麼?」

  「拆了、拆了會出事!」她很擔心他。

  「荒唐!」他一臉冷酷,並不把她的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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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15-3-18 19:40:00 |只看該作者
第9章(1)

  在利達創立六十週年的紀念酒會上,藍玹燁僅上台致詞短短幾分鐘。也許是現任總栽身體狀況亮紅燈,也也許正值總栽一職也該汰換心血,太子爺的出現引發了不少揣測,最熟絡的莫過於利達是不是會藉此機會讓接班人浮出檯面?

  藍玹燁的回答簡潔,只說這回僅是代表父親主持紀念會,不涉及接班問題。

  較之他的低調不配合,羅家人可就「有新聞」多了。

  就以往慣例,利達各董事都只參加紀念日的晚宴,日宴是利達對外的公關場合,即使董事們參加日宴也都是獨自參加,少有攜帶家眷前住的,可這一回羅董事一家三口全都出現在日宴,且羅宇臻還粘在自己身邊粘得過火。

  就外人的解讀下,怕會是以為羅大股東是以行動來挺他。

  再者,面對一些記者詢問接班人選的問題時,羅董還笑答,「玹燁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嘛,都是一家人,大家要團結!」

  就因為有這樣暖昧不明的話和舉動,他相信那些想像力豐富的記者,絕對有本事在明天刊出一大篇「篤定」的新聞,寫出什麼「利達羅董親口證實,藍羅兩家好事近了」這樣的標題!

  這種吃他豆腐的行為,當著記者、賓客的面他無從發作,卻悶得快爆炸!他高度懷疑,羅董事這些行為或許是經過老爸的默許。

  藍玹燁好不容易從一群外賓包圍下脫身,他沉著臉注意時間,卻看見有人慇勤的遞上一杯香檳。

  「別繃著臉,外人都在看呢。」來者是羅宇臻。

  「誰在看對我而言都一樣,我沒必要配合你演戲吧?」彼此都清楚在玩什麼把戲,連客套都不必了。

  「我沒在演戲,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藍玹燁太直白,羅宇臻聽得臉色都變了。

  「我聽說,藍伯父和伯母年輕時也曾經有過互看不順眼的日子,導致感情路有點曲折,不過多點在誤會中發現彼此優點的契機,那也沒什麼不好。」

  「你說得真的是太好了,我和劉蓮一開始也是互看不順眼呢,那女人任性、自我還有點小暴力,一開始真覺得我能離她多遠就離多遠。」腦海中浮現了和劉蓮初見面時的畫面,當初會讓他臉色鐵青的事,如今想來只覺得溫馨甜蜜。

  「可慢慢的,交集一多才發覺,她是個很可愛的人,她會想照顧那種看起來很笨、很弱的人,而且她的自我中心和吊兒郎當、那一臉的滿不在乎,其實只是用來掩飾自己的脆弱。」

  「可惜,這樣的女人卻對你一點幫助也沒有。」

  藍玹燁一揚眉。

  「你覺得你又能幫助我什麼?」

  「我能幫的你都知道。」她揚起臉,得意的說。

  「也就是說,你能幫我的就只有我所知道的那些?」這個千金小姐想必也只是她家老父手中的一顆棋,就是凡事老爸說了就算的那種乖女兒。他看不出她對他的情感,可她卻一下子就認定非他不可,實在很怪,所以他注意到,很多時候羅宇臻的行為都出自羅董事的指示。

  「宇臻,你從來沒有真的愛過一個人吧?」

  她呼吸一室,她的事都是爸爸說了算,認為爸爸喜歡藍玹燁,她才這麼積極,不過,她也對他很有好感就是。

  「我當然是愛你的。」

  回答得太快,更顯心虛。

  「當你真心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會無法忍受感情被當物品交易。只因為想要羅董事幫我,我就得要和你交往,若你真的愛我,你怎麼能忍受這樣交易來的感情?」

  不,她不能再動搖了。

  「不管你怎麼說,只要喜歡一個人我就會努力去得到,對我而言,只有不喜歡才不去爭取!咱們要不要賭,明天劉小姐看到新聞時的反應,身為利達的高層,你該知道眾口爍金的可怕!」

  藍玹燁笑笑。

  「你們今天會一家子出席,果然是有預謀的。」

  「藍伯父也是主謀呢。」她笑了。

  「我知道你現在並不喜歡我,無妨,我可以等,因為是背景相似的人,我相信我們會有很多共同話題,我不介意從朋友開始當起。」

  「你的所做所為已經毀了我把你當朋友的可能。」

  「玹燁,你為什麼不試著喜歡我?我這個人沒你想像的糟。」

  「一個不管別人心裡有沒有人,硬要介入的女人不糟糕?一個可以把感情拿來交易的女人不糟糕?一個自恃父親優勢,狐假虎威的女人不糟糕?羅宇臻,除了你父親手上的利達股權,你什麼都不是!」

  羅宇臻的臉又紅又白。這個人說話真的很不給人留餘地。

  「看你這樣傷我,就算現在肯對我好,我也不接受了!」

  「我會這麼說,就是擺明放棄你父親為我鋪好的「康莊大道」。」

  「藍玹燁,你以為放棄我父親這個大股東,你還能順利當上接班人嗎?」

  「那是必然的,你有意見嗎?」

  「你以為你真的能順利拆掉那棟鬼屋?」她冷笑,「那棟大樓一直是利達的頭號麻煩,若能解決它,你的聲望自是不同,可是,你知道為什麼伯父一直不要你去動它,而五人小組卻拿它來考驗你,只因為那是個不可能的任務。最近你找人去大樓評估拆除事宜時,不也發生了不少事?聽說有人回去高燒不退,有人被撞斷腿,這樣你還不信邪嗎?」

  藍玹燁瞇著眼看她。看來,她掌握了不少事。

  「高燒不斷是因為流行性感冒,被撞斷腿也是因為對方酒駕,不要什麼事都要扯上那棟大樓。」

  「你可以鐵齒,不過藍伯父可深信不移,你是他唯一的兒子,對他而言,寧可你沒有能力去處理那棟樓,也不要你因此發生什麼事。所以,只要你想接班、想成為下任總栽,你就只能選擇我。」

  藍玹燁冷著臉看她。

  「對了,伯父已經知道你住到那棟樓的事,也許已經差人把你的東西都搬出來了。」

  藍玹燁瞇著眼直視羅宇臻,瞭解藍玹燁的人都知道他的忍耐度就要到臨界點,快爆了,然而下一刻他鐵青的臉卻戴了張面具似的笑了。

  「東西搬出來了再搬回去多麻煩。」

  因為過度驚訝,羅宇臻直覺的回答,「既然都出來了,當然就不搬回去了。」

  「這怎麼可以?那棟樓我可中意了,像個洞天福地似的,以後結了婚,我還打算把那裡整理成新房呢。啊,對了,你不是一直想和我交往嗎?和我交往的第一個條件就是搬到我隔壁和我當鄰居,以後結了婚也住那裡。若你不喜歡住隔壁也無妨,反正一到二十三樓,有A、B兩棟,少說有一兩百戶空置著,看看你中意那間,甚至,如果你有吉普賽人流浪遷居的習慣,你還可以每間都去住住看。」

  羅宇臻忘了方纔的爭執,嚇得臉慘白。

  「你瘋了!那是鬼屋欸!」

  「每個人最終都會死,都會變成鬼,你只是先住進去看看,有什麼關係?」

  羅宇臻瞪大眼,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藍玹燁滿意的看著她害怕的神情。

  「來日方長,你可以好好的考慮。現在我還有別的事,先失陪了。」他一面走一面注意時間。

  過了一個多小時了,希望三個大男人能鎮得住一個盛怒中的女人!

  藍玹燁深吸了口氣,今天,真的是有夠累人的!


  這裡是哪裡?大飯店的房間?

  大飯店房間也沒關係,為什麼她被綁在巴洛克式的石柱上?

  劉蓮凌怒的想尖叫!有沒有搞錯?!她現在是在民主國家嗎?所謂的民主是指只要有錢人高興,就可以僱用一群人把人綁走,順便幽禁嗎?

  劉蓮用一雙大眼,瞪著三名高個見大漢,瞪他們瞪得快抽筋!「放開我!你們這是綁架,妨礙人身自由,我要告你們!」

  三個身著黑色西裝,差不多等高的男人皆面無表情的守著。仔細一看,他們雖冷著表情,一副沒事樣,可身上災難其實不小,第一個從左眼到嘴角處有一道明顯血痕,右眼還被打中,一片烏青;第二個手上被狠咬了一口,鼻孔還塞了衛生紙;第三個給一腳踹中羞於開口的地方,有口難言。總之,僱主只說把人帶上來,好好看著她,可為了大家的安全起見,綁住她對大家都好。

  一開始大伙太過大意,想說這嬌滴滴的女人沒什麼好防的,沒想到她抓起狂來真的很恐怖,全身上下能用來攻擊的全用上,頭能撞人、嘴能咬人、能罵人,手能打人,腳能踹人……

  胯下還隱隱作痛的男人聲音平板的說:「人有免於恐懼的自由。」

  「既然你都這麼說,還綁我做什麼?」

  「只要限制你的自由,我們就可以免於恐懼。」

  劉蓮氣炸,咬著牙,「你們叫白玹燁,不,藍玹燁出來,把我綁在這裡算什麼,我要回家!」」

  他想要做什麼?難不成是因為她無意間知道他的秘密,他想對她怎樣嗎?知道他的身份後,還來不及走進大廳,她就被這三個人早己到這裡來了。

  她在這裡很久了,手都被綁得發痛發麻,可明明做錯事的人不是她,他憑什麼這樣對待她?

  任憑劉蓮叫喊,那三個人還是不動如山,像雕像一樣守著。

  不一會兒門口有了動靜,有人持卡刷開了門。藍玹燁出現在門口,皺著眉打量了連人帶椅被綁在大柱上的劉蓮。

  「這是怎麼回事?」看了眼幾乎都掛了彩的保全,大概也猜得出發生了什麼事,他歎口氣說:「接下來交給我,你們先離開吧。」

  三位保全一走,門一關上,房間裡只剩劉蓮和藍玹燁。

  她瞪著他。

  「我是該叫你白玹燁,還是藍玹燁呢?太子爺!」

  藍玹燁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暗暗歎氣。

  「這部分我可以解釋。」

  「不勞費心。」

  「劉蓮,很多事我有我的苦衷。」

  「包含裝窮人住進鬼屋、裝什麼都不會的菜鳥騙得我團團轉,也包含明明有論及婚嫁的女友,還騙我用心對待?」她看著他。

  「如果你只是要解釋這個就不用了,我現在好累,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覺,就當作了一場可笑的惡夢,醒來就沒事了。」

  「住進那棟樓是因為我得明白它的問題在哪裡,是不是真的如外界傳聞是鬼屋,而在工作上,企劃部門的事務我本來就不熟悉,即使我是太子爺又怎樣,沒人規定有這層身份就得是萬能的!至於羅宇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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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8 19:39:41 |只看該作者
第8章(2)

  方書寧看著她。

  「發生了什麼事嗎?」他看了下時間,「酒會要開始了,咱們別站在這裡說話。」

  「那我先回去好了。」

  「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

  「都來了,吃點東西再走吧。」

  劉蓮有些尷尬的掙脫,「我又不是什麼管理階層,不好啦。」連舅舅那種主任級的都沒被邀請了,她不過是個小助理。

  「而且,我穿得這麼隨便,不太禮貌。」

  高領會頭毛衣和一件西裝褲,外套還是鋪棉外套,更踩了雙平底鞋。雖不至於到遭遇,但若是參加宴會,看起來真的太隨便。

  「是不夠慎重,但也還好。」

  這種衣香鬢影、杯娥交錯的上流交際和她不搭,她很安於當個市井小民的。

  「我還是回去吧。」

  「你沒見過你口中的太子爺吧?」說這句話時他心裡有點複雜,也理不出是什麼感覺,姑且稱之為是太過訝異所致吧?

  方書寧也是一直到前幾天陪著主管和太子爺開一個密會時才見到面。

  起初只覺得眼前這位年輕人比想像中的「太子爺」年輕太多,如果記憶無誤,他不是也三十多歲了?可看起來實在不像,他的模樣乍看下也只有二十出頭吧?他是男版小龍女嗎?

  太子爺神情冷漠、氣度沉穩,渾身散發著不易親近的氣勢,可那雙眼和笑容卻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瓦解人的防衛心,彷彿之前散發出的距離感是自己的錯覺!這樣複雜又極端的特質卻聚在同一個人身上,這讓他好像有點可以理解,為什麼太子爺可以藏身在許多部門許久,卻不被發現身份了。

  這個人是個撒旦,偏偏就以外在模樣而言,也可以偽裝成天使,當他是天使時,根本沒人懷疑他其實是撒旦。

  坐下來和他談了不到十分鐘之後,他就再也不會蠢到認為太子爺只有二十郎當了,這樣極富權謀、思慮縝密又果決的人,即使是天才,沒有豐富的歷練斷不可能如此。

  當他用那雙天生的純真眼眸等著部屬發表意見時,根本沒人知道,下一刻他掘出的問題會有多犀利。為了接招,每個部屬在和他應對時,每件事、每個細節都得思慮再三,無形中,開會前絕對會做足功課,而功課要做足又絕非一踘可幾,在平時就得留意用心。

  他並不知道太子爺天生就是當頭兒的料,抑或是企業家族刻意培養出來的人才,但他厲害的地方是他本身能力強,跟在他身邊的人也被他激發出潛在能力,這樣的一個團隊工作成果必然不凡,難怪連總公司都難望其項背。

  和太子爺的密會前後不到三十分鐘,一直到離開後,他才突然想起他像誰、好像在哪裡見過面。私下問上司,「太子爺是不是在企劃部門?」

  上司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張冷漠的臉和在公司幾次匆匆一瞥的友善笑臉重迭了。

  老天,那麼太子爺不就是——

  怪不得、怪不得!

  劉蓮一聽到他提起太子爺,她不禁問道:「言下之意是你已經見過他嘍?」

  「嗯,見過。」

  「以前呢,我會對他的長相有興趣,可現在我更有興趣的是一這位未來的大龍頭怎麼可以聽你的片面之詞就重用我呢?還有你,我以為我們的交情還不錯,結果你居然在暗地裡捅我一刀!」

  「我?」

  都來了就好好說清楚,沒有邀請函,跟著方書寧還不至於被趕出去吧?「沒錯,就是你!你之前不是問過我要不要當秘書?結果事隔沒多久就有人事命令下來,不是你做的會是誰?」

  「你拒絕了不是?」

  「就是因為我清楚、明白的拒絕了,卻還有人事命令下來我才生氣,這讓我有一種被出賣的感覺!」

  方書寧從侍者端來的盤子中取了一杯果汁給劉蓮,然後說:「推薦你到太子爺身邊的人不是我。當初問你,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做法,雖說是不想浪費人才,但多少也有些私心。可是在你拒絕後,那件事就打住了。」

  「任命我當秘書的事你不知道?」她還是懷疑,可他沒必要騙她吧?

  「前幾天才聽說。」

  「太子爺又不認識我,任用我當秘書不會很危險嗎?真不敢相信吶,別人都說他年輕有為,怎麼用起人來這麼隨便?」

  方書寧看了她一眼,「也許他才是最老謀深算的人。」

  劉蓮正想說什麼的時候,有抹美麗的身影引起她的注意,方書寧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穿著一襲隆重白色禮服的羅宇臻。

  「你認識她嗎?」

  「我覺得,她很像某個我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那一天我喝了不少酒,那一位又站在逆光處……」可感覺真像。

  「她是利達除了藍家之外第二大股東,羅董事的千金,羅宇臻。」

  「姓羅?」劉蓮進一步確認,「她開的是紅色的法拉利嗎?」

  「你也注意到了嗎?」開那種名車果然太招搖了。

  白玹燁為什麼會認識這種大股東的千金?劉蓮心裡覺得有些怪怪的。

  「羅小姐似乎對太子爺很有好感,兩家人也樂觀其成,畢竟若有了羅董事大力支持,下一任的總裁就非太子爺莫屬了。」

  劉蓮看了方書寧一眼。也對,利達目前有派系之分,學長明顯是太子派人馬,他當然希望下一任總栽會落在自己選的這一邊。

  也不知道是基於什麼心態,她突然間:「難道沒了聯姻,太子爺就選不上下任總栽了嗎?」

  「也不是這樣,只是過程會比較辛苦,而且變數大。這些豪門子女其實都清楚,聯姻是自己未來會走的路。」

  劉蓮把杯子交給方書寧,「學長,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化妝室。」

  進化妝室時就看到有幾個貴婦也陸續走進來,待劉蓮要洗手時,那群貴婦正在補妝,順便聊著八卦。

  「方纔我一直沒看到利達的總栽呢,可見還在養病中,不過,我倒是聽說利達的太子爺會出席。」

  「呵,那五人決策小組心裡也應該很清楚,這回太子爺回來的接班意味濃厚,想也知道,六十週年紀念會呢,老的沒有出現,反而是由小的主持大局,說不是安排接班誰相信?」

  「我覺得這場明爭暗鬥不會那麼快落幕,那些人可頑強著。」看了一旁的貴婦,「我說麗惠啊,這事兒你最清楚不過了,怎麼不給些消息?」

  貴婦發現了站在後頭的劉蓮,讓出位置讓她洗手。

  「我?為什麼我會最清楚不過?」打扮入時的貴婦臉上有難掩的得意。

  「嘖,再裝就不像了!聽說利達的太子爺和你家的宇臻好事近了?」

  「欸,他們是有來往啦,而玹燁嘛,我和老爺子都中意,不過現代的年輕人是否互相喜歡,哪由得我們這些當爸媽的有意見。」

  言下之意就是好事近了?

  玹燁?劉蓮的心跳得好快,手上的肥皂脫手滑了出去。

  「藍、羅兩家聯姻的話,下一屆總栽之位非你家女婿莫屬了。」

  「說這些都還太早了。」丘麗惠笑得開懷。

  玹燁、羅宇臻?為什麼會這麼巧?可是、可是白玹燁不是姓白?太子爺是姓藍,就算名字相同,不同姓氏她也犯不著這麼緊張,可是、可是她的心為什麼這麼不平靜?和羅宇臻兩情相悅、好事將近的人姓藍不姓白,她在不安什麼?

  洗好了手拿了張紙擦乾,劉蓮慢吞吞的走出化妝室。

  化妝室外的長廊和另一邊的長廊是相通的,以到大廳會場的出入口做左右分隔,劉蓮才回到大廳前,有些訝異的發覺另一邊似乎戒備森嚴,有兩三個西裝筆挺,像是保鏢的高個兒在另一頭的通廊上守著。

  方纔倒是沒注意到,她好奇的往那頭看了看,然後看見有扇門打開了,幾位看起來頗有來頭的中壯年男子從裡頭走了出來。

  她認出來了,其中有一個是利達企劃部門的頭兒。那一群都是利達的主管嗎?

  然而在一名頭髮花白、身材中等的主管後頭走出來一個高個兒——

  冷著臉、抿著唇,渾身散發著凜冽又難以接近的氣勢。這樣位於利達最高層的人,她應該不會認識的,可是偏偏那張臉和刻在她心版上的男人的臉一模一樣。

  白玹燁?!

  他、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和公司高層間進同出?

  似乎感覺到有道目光一直跟隨著他,隱藏身份的藍玹燁順著那方向看去,一瞬間,他的心臟像是停止了一般,他彷彿聽不見外在的聲音,一心只專注在劉蓮身上。

  為什麼劉蓮會在這裡?!她眼底滿是不信任和被人背叛的敵意。

  她一步步的走向他,可到途中就被保全擋了下來,藍玹燁正想要走過去,後頭羅宇臻喚著他——

  「玹燁,酒會要開始嘍。」

  劉蓮看著羅宇臻親密依偎著藍玹燁的模樣,心下很悶。親眼所見,她還需要知道更多嗎?

  她轉身疾步離去,不理會身後藍玹燁的叫喚。

  白玹燁其實就是藍玹燁,也就是太子爺!

  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之後,很多不瞭解的、覺得疑惑的事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原來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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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8 19:39:23 |只看該作者
第8章(1)

  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呢!

  這種天氣最舒服了,劉蓮為自己和白玹燁各沖了杯咖啡後回到辦公室。

  「一早又去哪兒了?」劉蓮在白玹燁的位子上放下咖啡,發現一起進公司的男友又不知去向。

  「劉蓮,你和白玹燁很暖昧喔。」周美怡又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身後。

  「哪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紅了臉。

  「是嗎?」懷疑的斜視著她。

  看周美怡像只獵犬般在她身上嗅了嗅,劉蓮笑著推開她,「你幹什麼啦,像小狗一樣!」做賊心虛的低下頭,拉長毛衣袖子去遮右手上的尾戒。

  原來那天他「變」的魔術還包含一隻她的尾戒。一樣是銀製,上頭卻有一整環特別的藍,不知道材質是什麼,會是類似藍色石頭的東西嗎?好透、好美。

  那一天一直到天將亮,暖昧的喘息聲才漸歇,兩個小時後白玹燁還能在沖個澡後精神抖擻的去上班,她卻累得連根手指都動不了,最後只得請假。

  她一覺睡到近中午,起床盟洗後才發現小指上有環尾戒。

  戒指上刻有白玹燁的名字,沒有姓氏,只有玹燁兩字。

  一想起白玹燁,劉蓮臉上滿是甜蜜的笑,但對上周美怡狐狸般的眼神時,她更加尷尬了。

  「我呢,發現一件有趣的事。你早上洗過澡,對不對?」

  「那、那又怎樣?」心跳加速,更加心虛。

  「你早上洗過澡,白玹燁居然也是,方纔我經過他身邊就嗅到一股有點熟悉的沐浴乳味道,可一時想不起來,一直到方才走到你身邊,終於明白為什麼會對那味道有印象了。」她壓低聲音,「你和他身上的沐浴乳味道是一樣的!」

  劉蓮的臉瞬間紅了。就、就跟那傢伙說嘛,要他週末才准到她家住,他就偏要耍賴,偏偏他早上又、又很容易,嗯……那個……

  兩人睡在一張床上,手一勾就到他懷裡,然後、然後,他總是能很輕易的「說服」她,通常她都是半推半就的,只為難了一陣就投降,而且,還、還滿能享受的,咳!

  不是啦不是啦,那個,現在到底要怎麼跟美怡說?她是她的好朋友,交男友的事不先跟她報備已經有點對不起她了,現在還要繼續瞞她嗎?沒道義!

  「美怡,其實——」

  有同事剛好進辦公室,「劉蓮,林主任找你,要你現在就過去。」

  劉蓮和周美怡交換了個眼神,她立即起身。

  「我知道了。」

  幾分鐘後,劉蓮出現在林重和的辦公室,她輕敲了其實己打開的門,「主任。」

  林重和從文件中抬起頭來,「啊,丫頭,你來啦。過來過來,人事部門今天來了文件,是關於你的調動,對你而言算是高昇吧?。」他的話說得猶豫。說是高昇,可因為莫名就平步青雲,不知這對這個懶散的丫頭而言到底是福是禍?

  「高昇?我嗎?」她一頭霧水。她是做了什麼有利於利達的大事嗎?高昇?別鬧了,她這種不時打混摸魚的人不降級都不錯了,還高昇呢!

  「是啊,人事部門來公文,將你調任為藍總秘書。」

  「我?藍總秘書?!」劉蓮瞪大了眼。

  「你在開玩笑嗎?」她只是企劃部門一個小、小的企劃助理,怎一下子就空降核心部門?這玩笑未免太假了吧!

  「我會為了一個玩笑在上班時間找你過來嗎?」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吧,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

  「你方才說藍總,姓藍的?」

  「就是太子爺。」

  「……」頭皮發麻,劉蓮確認似的說:「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太子爺?」

  「是啊,以後待在他身邊,無論你要看頭還是看尾,都可以仔仔細細的看,這也算一項別人所沒有的福利吧。」

  劉蓮快哭了。跟在那種注定過勞死、為集團捐軀的工作狂身邊可不好過,因為他都可以隨時做好捐軀的準備,身為下屬的她怎可能不身先士卒?但,可不可以不要啊?成為女強人為工作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一向不是她的職志啊。

  「舅舅,我可以不要去嗎?」

  「如果上面的只是口頭探尋,我還可以推拒,可人事命令都下來了,不可能不去。」

  「為什麼是我?」

  「你若有天知道了原因,請也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這種陞遷簡直是另類的空降!

  嗚,臭舅舅,他擺明了看好戲!「我知道了,一定是方學長害的,他之前還問過我,說有沒有意願去當秘書,可惡,都跟他說我完全沒有意願了,他還這麼做,很過分欸!我一定要找他算帳!」

  「可他今天很忙,你大概是見不到他了。」

  對了,今天是公司創立六十年的紀念日,一些主管在今天早上的會議結束後,就前往大飯店參加中午的酒會了。

  劉蓮惱意連連。

  「你啊,回去收拾一下,東西要往樓上搬了,你記得,明天一早就要到太子爺那裡報到,而且那一位十分講求效率,別明天才拖拖拉拉的整理,今天能把東西搬過去就先搬。」

  「我不要過去!」她真的很不願意。

  「別一臉氣呼呼的。放心,那一位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找到合用的秘書,他的驚人事跡中,不就有一則是說他一個月內就換了五個秘書?也許你明天報到,下午就又搬回來了,改變的速度比搭電梯快。」

  這也算另類的安慰嗎?「舅舅——」

  「撒嬌也沒用,利達的頭兒可不是我。」只是他也納悶,太子爺接班意味濃厚,他的秘書算是核心中的核心,再怎麼蒙著眼睛找人,也不該找上這個閒散丫頭。

  「還有啊,有個傳聞,說不定你也聽說了,因為那位的關係,那棟樓可能近期就要拆了,你最好先找好新住所,免得臨時被通知,屆時連個心理準備也沒有。」

  「拆?不可能吧?」

  「那是我在茶水間聽來的消息,這幾天你在上班時,一些拆除人員、火藥計算師什麼的已經去勘查了。」

  劉蓮頭皮麻了起來,心跳加速。

  「這是誰決定的?」

  林重和見她臉色難看,以為她在那住了那麼多年,有了深厚的感情,乍聽房子要拆,這才臉色鐵青。

  「你啊,那房子太老舊,遲早會拆,聽了難過也沒辦法。」

  「告訴我,是誰主張要拆的?」劉蓮忽然想起,她曾聽聞五人小組刁難太子爺回核心的事件就是要他處理那棟大樓。

  「是太子爺?」

  「是啊,怎麼了?」

  劉蓮皺著眉,小聲的說:「會出事,一定會出事!」

  就是有些人不信邪,被嚇一嚇也好,那些平時還算得上好相處的萬年住戶其實並不可怕,可一旦涉及到他們的堅持,就不是如此好說話了。

  太子爺,惹上那一群,希望你還有命活到登大位!

  林重和沒聽清楚。

  「你說什麼?」

  劉蓮沒多說什麼就回辦公室,一面走還一面想,怎麼今天一早來就發生了那麼多事?。

  她要是真的離開企劃部門,以後上班時間就見不到白玹燁了。現在就坐在隔壁,空閒時還可以寫紙條、塗鴉傳情,以後就沒法子了。更何況,太子爺是個超級工作狂,他大爺要是每天在公司待到晚上十一、二點,身為人家秘書的她敢先下班嗎?

  以後她和白玹燁相處的時間將少到可憐不要,她不要變成這樣!

  回辦公室後,白玹燁仍不在座位上,劉蓮長長的歎了口氣,真的很煩欸!

  可惡的學長!都是你害的!

  對了,藉著把東西搬上樓的名義,她也許有機會在那核心樓層遇到方學長,畢竟解鈴還需繫鈴人,也許他會有辦法讓她留在原職位上,再不行,她這個受害者也有必要向加害者抒發一下她的不滿。

  忍到近十一點,劉蓮才上樓。

  劉蓮才走出電梯就遇到方書寧的秘書。太好了,天助我也!

  她看到陳秘書開心,陳秘書看到她卻是如同看到救星,在她還沒開口,陳秘書就搶先說:「劉小姐,你現在要搬東西上來嗎?」

  「那個……」她很想說,如果抗議生效,也許可以不用搬了。

  「方特助要我送一個東西過去紀念會場,可我在等國外的一份重要傳真,必須要馬上處理再回復,現在真的走不開,可不可以請你幫忙代送過去?」

  「好啊。」東西是要送到學長手上是吧?也就是說,她在今天就見得到他了!

  天助我也!


  利達真不愧是大企業,創立六十年的紀念會辦得還真是盛大隆重了除了中午外,晚上還有一場宴會。

  中午這場是對外舉辦的,邀請了一些企業大老、政府機關人員、名人巨戶,當然少不了一些媒體記者一晚上的晚宴則比較傾向利達自家人的慶祝會。

  劉蓮沒有邀請函被擋在門外,一直到她報上方書寧的名字,他親自到櫃檯領她才得以入內。

  方書寧在櫃檯看到劉蓮時有些訝異。

  「劉蓮,怎麼是你?」

  把東西交給他,她說:「這是陳秘書請我代送的,她在等一份國外的傳真,走不開。」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劉蓮不是很愉快的說:「麻煩是無所謂,別害到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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